《佛子魔修》
致佛子书友
()不知不觉中,佛子已经在起点修炼了一个月了,从等待初审的忐忑开始,一步步走到签,现在终于迎来了我的第一个推荐。虽然仅仅是在分类页面上那么短短的一行字,却足以让我激动不已了,因为,这是我的第一本书。
想起刚开始时什么都不懂,只会每日闷头码字,并不知道要冲榜,发广告这些,都是看到有作者来我这发广告了,才会回访一下。
可能是宣传得太差,我书页上的数据一直挺可怜的,对我的心情多少都有些影响。一个一直看我书的朋友知道后,便笑言:“这不就像你书里的秦越一样么?开始就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就这么一句话,让我的心情淡定了下来。有朋友,真好。
古语云:梅花香自苦寒来。我一个白板新人,干嘛非要拿那些“神”的漂亮数据来蹂躏自己呢?这番心境的变化,算是佛子突破的第一层境界。
继续用心地写,默默地上传,到了9万字时,依然没等到签的消息,我的心又不稳了。因为在这段时间里,曾查过不少‘经验贴’,像我这种情况的,好多不是回炉重造,就是入宫服伺皇上去了。我就想,难道我也要杯具了么?
就在我再次被心魔所困扰时,我等到了一个书评网站给佛子写的长评,令我惊喜的是,佛子竟然得到了一个不错的评价分。开心之余,便开始根据书评员给出的意见做了一番修改。这时,算是佛子到了炼气中期。
修改完成后,上传的字数正好也超过了10万,我便鼓起勇气申请了签?约。
不知道其他的作者是不是和我一样,我在提交申请后的那一天多时间里,什么东西都写不出来,坐在电脑前,隔一会就去刷一下作者专区,还祷告着不要停电、不要断网。可等我真的看到了跳出来的消息窗口时,脑子里却没了想法,只是下意识的去点下了‘确定’。
很幸运的,佛子通过了。
回想当时的心情,就仿佛是把手放到测试灵根的石碑上后,本该三秒就显示结果的,可石碑愣是折腾了三分钟,才显示出四个模糊不清的大字:不算废柴。
之后我咧着嘴点开了书页,听到佛子对我说:兄弟,俺筑基了。
……
写到这,我的情绪竟然有些激动…我想对一直在关注佛子的书友们说:虽然你们从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我能从收藏的数字里感觉到你们的存在,那个数字的每一次变动,都牵动着我的心,真的很感谢你们!
希望能有更多的书友来关注佛子的修炼,相信有你们的支持,佛子一定会踏出一条通天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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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新星评论团对佛子的点评
()本期接评仙侠文为《佛子魔修》,以下是四组成员个人评论:
四组增加了一项新的工作内容,为接评的书打分。经过本期四组成员的讨论,给出本书分数85分,属于不容错过的优秀作品,列入【新评团】四组集体推荐级别。
1【四组】小呈
书名:
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记得这个书名是《佛子修魔》,然后又自己在纠结,这个叫佛子的人为什么要修魔了?
……
看了内容后,虽然大致上了解了这个书名的意思。但,仅仅从书名说来,这个书名确实看不出什么东西,而且也不属于标题党,没有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简介:
较之书名,简介的话写得很不错,“咬牙切齿、欲哭无泪”这八个字让我看得甚是欢喜,嘿嘿,个人也很喜欢用这么个句式,且就这八个字就可以让人想象出主角该如何来表达这各种含义。
开篇、设定、剧情:
我记得我之前看过一个帖子,说开篇其实应该算是一片天空。
既然是天空的话,那么我喜欢的天空是干净的、蔚蓝的、适当的飘几朵云便可。刚好,作者的这个开篇看得我很是欢喜。相比那些为了冲突为了紧张感,我个人更喜欢这种循序渐进、细水流长的文。
人物的设定,包括背景的设定都不错,很符合现在的大主流。是个主角都必须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至于剧情的话,我个人觉得还有上升的空间。刚才我就说过,作者写的是细水流长的人,埋的伏笔也不错,很能忍。只是,我看完的章节,都没看到作者有一个比较大的冲突出来。
且,作者描写的细节很不错,背景的介绍也不是干巴巴的叙述,通过一问一答的方式,也让读者很容易接受。就是,太过细节了,以致于让人看不到主次。这点建议后文多多注意一下。比如说捉女鬼那段可以加长,比如说介绍他没拜师之前可以适当缩减……问题不大,后文注意便可。
文笔:
作者的文笔我很喜欢,想来也是慕旧时之风。这个倒真很适合仙侠文,应该能写出那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就是打斗方面很需要注意,就是捉女鬼的那段,上帝视角很严重,让我看不到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全文就是那段让我跳着看过来的。
而且,回乡的那段,柳玉嫁人我能接受,就是他爹死的那个情节个人觉得过于牵强,就是那种为了突出主角以后的转变,故意将所有事都安排在他身上。为了结局而故事。燥进了。
总结:
若不是这周当真太忙,我定会将第二卷也给看完。着实因为忙不过来,从文笔方面,剧情方面都算得上很不错的一文章。既然前面已经细水长流了,个人建议可以继续保持下去,把主次表分明便可。
――――――
2【四组】贝贝
标题:
本文是由误修魔功的魔子修真的故事,不过道家和佛家,还是有一点差别的,如果不较真,也许你的标题还算是中规中矩,至于儒释道的内涵尚待商榷,按下不表。
简介:
我认为简介写得不错。能观照全文,既把故事大纲罗列出来,也有对命运的反叛和热血的呼号,我是指就实事求是来讲这是个好简介,但是在独特性和吸引眼球方面做的不够好,欠缺噱头和卖点,难以引起读者的兴趣。
文章:
首先我要赞美作者,作者很认真勤勉,现在像这么踏实的写手已经不多了,每章每节每段都见功力扎实,每字每句都毫不马虎,仔细斟酌。这样的作者是非常值得鼓励的。从文风上来说应该受传统武侠类影响比较大,我看到了金庸小说的影子。文章的体裁、节奏、气势、起承转合都做的恰到好处,文笔和文学素养也非常值得赞叹,而且由致读者书看到他是一位很低调诚恳的人,当然这文章的好处和优点是所有读者和评论人可以一眼立判的,下面我指出的是我的一些认为有瑕疵的地方,说的如果不正确,你可以选择性吸收:
1、金庸的小说最早是在报刊上分期发表的,书刊报纸[***]类和电子网文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做个形象的比喻,你大致上可以明白,现在优秀的网文,大都走电报体文的路线,这种文字结构就类似古龙小说,每行字数很少,但很精悍,很有力量,描述性的文字尽量少,干净利落,有画面感,像漫画一祯祯的放送,这种电报体最早由古龙和亦舒等作家使用,后来有一些人发扬光大,当然梨花体是其妖魔化的表现,暂不研究。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体势呢?这就相当于问:为什么[***]会空前流行一样,快餐文化其实是文化的荒漠与现代人越来越空虚的表现,你的文字是不错,但是智商120以下的人读不懂你的文字,也没有耐心去品评你的文章。然迎合大众会让作品变得势利和商业化,但是网文的确不得不做出妥协,这也就要求你可能得在下一部小说里做出调整。
2、我相信作者应该是一位爱好武侠的男作者,文章还是很大气的,没有多余的废话和幼稚的煽情,一切都表现的冷静而节制,这在一方面是一件好事,可以客现的由第三者视角途述整个故事,多方位表现纷繁人物关系,人物塑造也拿捏的很有分寸,但另一方面会造成文章缺乏代入感和生动,我对于文章出了快八万字还没什么可爱的女主角而感觉到无奈。我强烈要求作者也能生动的塑造一个或多个让人喜欢的女主角或女配角,虽然我是一个很黄很[***]的h书爱好者,但我并不是要求你写**描写,这是国家政策不允许也是咱们起点不允许的,但是没有**戏份最少也要有感情,有爱。许多优秀的作品不但让人记得故事情节,还记得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为他们的悲欢离合而牵肠挂肚,这也是好书会被追看的重要原因。如果你还不懂我说的是什么,去看看黄易的书。当然了就算是金庸笔下,也有许多让人唏嘘不己的感人故事啊,看一个光棍修真杀妖除魔,真的很无趣耶,作者你是处男还是性冷淡啊?
好,我不纯洁了,面壁自省去。贫尼言尽于此。
――――――
3【四组】啊贤
书名:
名字挺不错的,让读者一眼便知道是修仙类的书也明白作者要告诉读者的是一个什么事情,在很多仙侠版的书名里算是很不错的一个书名。
简介:
简介写得也不错,虽然不太让人感到热血沸腾但是也让人看着挺爽。不过书名为“佛”,可是简介开头却成了一个道士的徒弟,让还没读过作品的读者会感觉到一丝的茫然,到底主角会是佛还是道士?
开篇、剧情、情节:
引子和第一章的(上)点明了主题,也为下面文章埋下了一个很深的伏笔,故事的情节应该会围绕着再次抢夺“佛光莲子”和探察“佛光莲子”的下落而展开。
1、章节的章数有点奇怪,怎么“001章”还分上、下两章?而且还是“001章上”和“001章下”?给人很奇怪的感觉,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个人觉得奇怪而已,就象我上面写的“第一章”我还要写个“上”别人才知道我说的是哪章。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分,你可以写“001章神兵…上”、“002章神兵…下”这样既让人看得到你写的章数够多,也没那么麻烦,不然读者如果想点评你的章节好与坏,还要把一章分为上下才能区分说的是哪章,我想没哪个读者会有这闲心在写了哪章的时候再在后面加上个“上、下”的。
当然,这并不是要评的内容,只是我的个人看法而已,作者可以不用理会。
2、作者这篇文章我还是很喜欢的,思维逻辑严谨、情节条理清楚、叙述比较清晰、故事构造很搭配、人物性格虽然说不能十全十美但是也还算十分明了。是这么多期来能引起我阅读兴趣的为数不多的几本书。
3、因为平常工作忙的关系,我并没有读完你的作品,不过也看到了主角下山捉鬼那一段,前面的情节虽然平淡,没能引起读者太多的热血,但是象这样条理清楚的作品还是蛮引人入胜的。希望作者能把这些优点在后面更能发挥得好,而且也要写上一些能让读者揪心、热血、激动的故事情节,打恶霸、斗地主、杀妖魔、灭鬼怪……这些东西虽然在很多作品里都已经很老套路了,但是却是必不可少的故事情节,就看每个作者把它们进行不同的演绎了。
我看到的主角下山捉鬼那一段应该也有十万字左右了?但是却只有主角病好前和一些小混混的打架斗殴这一小小的冲突,这实在是让读者感觉到有点乏味的,有点类似于平铺直叙了。
在看你作品的时候,给我最多的感觉就是,如果你是一名大神的话,这样写仍会有很多的读者会追着你的书,到后面情节爆发的话会让让爽得不能再爽了;但是如果你是一名新人作者的话,那么说真的,文中前文的铺垫里太少太少主角的冲突戏,让人感觉不出主角给人有任何的能力和视觉冲击。
4、好象文中打斗的场面很少或者说基本没有,有打斗的情节也似被一笔带过,是不是作者对打斗方面抓不到位啊?如果是这样的话,要下点这方面的功夫,情节、故事虽然是王道,但是打斗场面也是贯穿这些最重要的部分。如果说是我看到的章节还没到打斗的地方,那就当我没说。
建议:
希望作者能发扬现在的对故事的条理性和叙述性,这样慢慢写下去应该会是一本神书也不一定,不过也更希望作者能在文中穿插更多的主角的冲突,这样才不会让人觉得乏味和拖情节。
里面的激动感情写得平淡了一些,希望能加上更多让人激动、热血的故事、情节在里面。
――――――
4【四组】枫采
书名:
书名有点拗口读起来不怎么顺畅,个人认为不怎么可取。书名犹如人之名字,读起来有韵律,有气势,才容易被读者所牢记。最好匆匆一瞥之下,让人过目不忘,这样才能吸引读者眼球,勾起阅读的**。偶想,除了作者本人之外,不大会有读者会花费数分钟时间去记忆一本书名的?
简介:
简介倒是一目了然,点名了故事发生背景,及主角肩负的使命。虽说简介算是比较不错的,但读来有种沉重的感觉,将拯救世界的担子强压在主角身上,也就间接压在了读者身上。使得本来打算读文放松的读者,心情抑郁起来。试想,有这么副重担压在身上,看文如何能够爽快起来?
尤其追看网文的读者大都是年轻人,是追求个性化的一类人,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条。只要别人不冒犯我,管他是魔是妖,管他世界如何黑暗?
个人认为,这个设定是很难引起他们的共鸣。因此,作者做这样的设定,结果很可能是吃力不讨好。反倒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样的设定倒更容易为读者接受,更符合大多数读者的口味。
开篇设定:
开篇引子写的确实不错,已经深得个中精髓,堪称范文。
偶个人不建议作者用引子或者序开文,因为这种东西放在前面,一定程度上妨碍了作品的流畅性。但若是作品很难在开局显示卖点,又不太适合倒叙的话,也只好在正文前面加上简短的序或者引子,以增强文章的吸引力。
譬如以特殊的法宝或功法贯穿全文的作品,这类作品,就可以用一个简短的引子,描写一下几百年前,几万年前,某古人得到法宝后,是多么的强大,然后笔锋一转,来个数百年后,正文开始:主角是个小人物,无意中得到一个怪东西……这时候,主角可以不知道这就是个神奇的宝贝,通过对它的描述,读者都会明白,主角发达了,这样,推动读者继续往下阅读的动力就已经产生了。哪怕主角暂时没有摸索出宝贝的功用,读者也会保持一段时间的阅读兴趣。类似的,武功秘诀也一样,当主角得到秘笈时,不一定要立刻学会,也可以随便看着玩,甚至随意往家里一放,这样,读者的胃口同样会被吊起来。
适合这种手法的作品,是那种拥有玄幻元素,但作品开局暂时不便体现的那种。这类作品,开局有可能会是比较平淡的现实生活,很容易将那些期待着看玄幻仙侠情节的读者赶跑。这时候,就可以加个小小的引子,让两个强者打上一架,或者让某个强人显示一下超人的本领。这样,读者就会知道这本书的性质,作品也能留下真正喜欢该类作品的读者了。
这种引子,一定要简单精练,要用尽可能少的文字来叙述,比如描写打斗场面,用一两句话就足够了,千万别以为激烈的打斗能吸引住读者。如果作品情节已经展开,人物形象已经丰满,那么高人气的主角参加的战斗,或许能成为卖点,但在什么都没有交代清楚的开头,对读者来说完全陌生的人物,是不会引起任何共鸣的。而翻江倒海的武功,读者也都见得多了,并不稀奇,所以,这个引子,千万别写长了,把这么一两个信息透露出来,它就完成了它的使命了。个人认为字数控制在数百字内就足够了。
再来对照本文,作者引子的运用可以说是基本符合以上的论述的。
设定方便,比如说主角修仙,下山捉鬼的桥段,感觉像电视剧上播放的茅山道士捉鬼类似,太过世俗气了,反而不如不用。
写网文有几条禁忌,排在第一位的禁忌绝对是将主角爱慕的对象安排与别人结婚生子,这绝对是大部分读者所不能接受的,尤其是对于现今占据主流的年轻网络读者,这类问题的心理承受能力几乎为零,看到作者做这样的安排,叉书走人的应该不在少数。
看网文图的是一个爽快,读者是将主角的经历当作自己的亲身经历的,这也就是代入感的问题。试想,有几个读者能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跟别的男子结婚生子,而无动于衷?呵呵,写这类桥段的作者要么是思虑不周,要么是存心找抽的。
在此,给作者个小小的建议,可以让她在最无助的时候,甚至就在被抢去的当晚,主角适时赶到,大发神威,将他从虎口中救出。当然,之后主角可以抛弃她,毕竟仙凡两隔,这样不但读者更容易接受,而且就这么个俗套的情节,也可以安排出一个小**来,小小满足一下读者的虚荣心。
当然其中可以将主角的作用再夸大一些,毕竟是修仙者,要站在更高的一个层次上与凡人对话,比如略微施展一下法术,完全可以震慑住这些凡人,而不是像书中主角似的做个蒙面侠客。
对于敌人,那就虐的狠一些,可以让主角施展雷霆手段,直接将对方打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甚至可以多从侧面烘托主角的强势,如官府及被虐杀的家人,知道了也不敢出头,甚至来巴结主角,这样才能体现修仙者的特殊性,读起来更有爽快感。
总体来说,前面的凡尘俗世实在太过世俗化,仙气不足,这是颇为遗憾的事。
在主角拥有超能力的时候,在和普通人接触中,主角完全可以利用他的超能力,在世俗世界中左右逢源,超级yy,这绝对是让读者超爽的兴奋点,如果这条路线能够写好,作品前期极容易凝聚人气,这样在进入修仙界的时候,虽然主角还处在很低层次,同样可以让读者保持兴奋点一段时间,一起陪伴主角渡过前期枯燥乏味的修炼过程。
剧情:
前面的剧情进展实在有些慢,几乎找不到看下去的悬念,好在作者引子起了作用,让偶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看看那两件佛宝到底遗落在哪里了。当然,早晚落在主角的手上,那是一定的。也就是有这点悬念,才让俺继续翻看下去,一探究竟。
虽说作者的文字功底不错,但个人建议,实在没必要用对仗工整的标题。网文毕竟每天有更新的压力,与其花费心思咬文嚼字,倒不如花些心思在剧情桥段的安排上。网文,文字可说最重要也可说是最不重要的。两本书,一本是文字非常优美,但剧情平淡,另一本文字普通,甚至有些粗糙,但剧情安排非常高明,相信,能火起来的绝对是后者。网文只要叙述清楚事情的经过就可以,花很多时间很多精力在遣词造句上,反而得不偿失。毕竟每天写作的时间都是固定的。
其他如两个小道士在不知道主角身份的时候,欺负到主角身上,这个桥段可以写的更有冲突性,更有点张力。过程可以描写的详细点、具体点。比如两个小道士让主角扫地,起争执甚至大打出手的时候,这时候小道士的师傅突然冒出来,喊主角为师弟,小道士张大了嘴惊讶的合不拢来。这样的戏剧冲突,必须先抑后仰,心理描写适当增加一些,将几人前后心理落差刻画的详细些,这样读起来更生动,更有趣味。
升级的过程大都是枯燥乏味的,如何将这过程描写成有乐趣,这就比较有难度,这也是作者应该花大心思的地方。
前期功法不要太多,有一部好好修炼就足够。本来修炼一种功法就够枯燥的了,再增加几种功法给主角修炼,那真是要了老命了,读者也会在主角无休止的修炼中,耐不住性子叉书走人。个人建议像书中修炼阵法等,这些可以放到进入修仙界后,在合适的时机让主角修炼。在凡人界,主角学会一种修仙功法,已经够牛叉的了,实在没必要让他立马修炼其他功法。
让读者不段经历着主角乏味的练功生涯,这可是在极大考验着读者耐心的。尤其是新人新书,更应该控制好节奏,尽快推动故事向**方向发展。经过几个**起伏后,读者数量稳定下来,这时候,即使是枯燥乏味的练功生涯,读者也比较容易接受些。
有些人物的出场感觉无关紧要,像这种情况能免则免。至少像书中落魄书生的出现,偶就看不出来有什么作用,难道只是为了让主角去学吹奏一曲莫名其妙的萧声?不知后面会不会另有作用,难道是作者的伏笔?如果不是的话,还是尽量少出现为妙。当然如果此人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作用的话,那倒也未免不可。只是在出现当时,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必要性。
尤其像修士,修炼时间都还不够,哪还有时间去弈棋弄箫,这纯粹是在折磨读者脆弱的心灵。
以上是个人的小小建议,作者大大可斟酌一二。若是认可的可吸收一二,若是不认同的不妨一笑置之。
总结:
总的来说,这是一本极有潜力的新书,作者文字优美,剧情把握脉络清晰。让人有一口气看完的冲动,虽说细节方面还有诸多值得商榷的地方,但并不妨碍本文的整体水准。
个人认为,一本书如果能让读者经历喜怒哀乐的诸种情绪,就算比较成功。喜,主角有奇遇,修炼特殊功法,读者为之心喜。怒,主角被冤枉,被虐待,读者心中憋屈。哀,主角受到挫折,甚至是心上人濒临死亡,读者为之落泪。当然不能让她真的死亡,上文提过这是一大禁忌,最多如『诛仙』般,让她成了植物人,这样也好让读者有点盼头。乐,不经意处安排一些幽默的桥段,让人捧腹一笑。当然,幽默总在不经意间才有奇效,若是矫揉造作,刻意为之,反落下乘。若是一本书能将这些情绪引起读者共鸣,那绝对会让人过目难忘的。
很多新人作者看到别人的评论后,会对已经发表的章节进行修改,偶个人是不建议作者这么做的。通常频繁的对已经上传的作品进行修改的话,最后大都是仆街的悲惨结局。建议作者只要在今后的章节中吸收别人好的建议即可,至于已经发表出来的,就让他去好了。只要后面情节精彩,即使前面乏味可陈,对整部作品来说,并不会形成致命影响。如果一定要修改的话,那也等到全书完结以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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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星评团,感谢四位大大对佛子的鼓励和厚爱!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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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章 引子
()《中州修真史?广济传》记载:广济,俗家名不详,本为一溺水之落第秀才,为晋丘府莲华寺僧人所救,遂感叹佛缘而出家修佛。因其慧根独具,修为进境神速,且佛理精通,百岁后尊称大德,并最终于七百岁时破界飞升,成为莲华寺最后一位飞升的大德圣僧。
据说,在广济二百岁初晋佛婴之境时,一日夜间于禅室诵经,忽闻院内传来轰隆地震之声,出去一看,发现院中塌陷出一个丈许大坑,有水自坑底缓缓渗出,逐渐形成一个水深过膝的池塘。令人惊奇的是,池塘水面上始终氤氲着浓郁的灵气,竟是一个灵脉之眼。
自池塘出现,广济便面带忧色,觉得此乃不祥之兆。于是独自闭关,数月方出,并于塘内灵眼处种下一株莲花。此后,广济便每日在池边禅坐诵经,那莲花亦随季节开花展蓬,却从不结子。直至五百年后,广济破界飞升之日,那莲花才在金光照耀之下结出莲子一枚,得名――佛光莲子。
广济飞升,留下一枚玉简,座下弟子按其中记录之法,采下那佛莲花瓣与广济法身火化后所得之真身舍利,炼制出法宝――净莲钵。据传,此宝不仅威力巨大,且有净化世间万物之奇效。而那佛光莲子内,更藏有令所有修士都无限向往的飞升奥秘。然而,不久之后,这两件佛门秘宝便一同失窃,被广济座下弟子了性带到了魔门玄女教。
莲华寺派人讨还佛宝未果,便以玄女教一再劫掠男性修士做为练功面首,扰乱修真界秩序,又使人潜入莲华寺,盗走镇寺之宝为由,力邀诸多正道道友前往剿灭。一场正、魔大战,无数修士陨落,号称中州魔门第二的玄女教也因此覆灭,教内高阶修士几乎被诛杀殆尽,只剩教主幻姬与另一元婴长老侥幸逃出,不知去向。而两件佛宝也随之一同失踪,从此再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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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章 灭门图宝
()深夜,化州府西,碧石山。
月光明亮,远远望去,隐约可见一团薄雾飘浮在山腰。薄雾笼罩之处,是一小片树林,山风吹过时,树叶“沙沙”作响,惹得林间夜枭不时发出几声凄厉的鸣叫。
隐约间,远处的夜空中忽然出现一团黑影,并速度奇快的往山峰这边飞来,数个呼吸之间便来到了近处,之后猛然一顿,就在半空中停住了。借着月光,可看到这黑影乃是一团巨大的圆球状红雾,血红的雾气来回翻滚着搅作一团,却不见丝毫向外飘散,仿佛有个罩子将它们罩住一般,诡异之极!
“启禀教主,此处便是碧石山了。”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从红雾中传出。
随着他话音落下,红雾便以极快的速度向球体底部涌去,如同有什么东西在吞吸着它。待雾气散尽,只见一艘本应行驶于水面的小船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方才那些红雾竟是被这小船给吸收了!
小船通体呈暗红色,长约两丈,宽四尺有余,上面站着五个人。立于船首的是个面色惨白、长着鹰钩鼻的紫袍老者,浑身透着一股邪气。在他身后,垂手立着四名身穿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个个表情阴冷,每个人眼中都闪现着狠厉之色。这五人中,明显是以紫袍老者为尊,而在他们衣衫的左胸处,均绣有一轮寸许大小的白色弯月状图案。
紫袍老者背负着双手,眼帘微垂,一言不发。少顷,他猛地睁开双眼,阴测测的道:“老夫探查了一番,灵力波动就在山腰。”说着,手指指向山腰上那处笼罩着薄雾的山林:“即便强风吹过,也不见那薄雾散开,定是人布下的幻阵。哼!小小障眼法岂能骗过老夫!四魔使,立即前去破阵。记住!东西到手后,活口一个不留!”
四名中年男子躬身领命,各自身形微微一晃,尽皆御空飞起,往薄雾下的山林扑去!
紫袍老者也飘身出了船体,嘴唇微动间起手对着船身一指,就见整条船迅速的缩小,等缩到只有手掌般大小时,便滴溜溜的转了起来。紫袍老者伸手抓住,手掌无名指上戴着的一枚黑色指环突然毫光闪动,一眨眼的功夫,那小船便消失了。
这时,天空飘来一片厚厚的乌云,将月亮完全遮掩了进去。夜,变得更加漆黑……
当月亮重新露头的时候,紫袍老者已站在山腰处一个遍布死尸的石洞门前,他的一只右手,正压在跪在他面前的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子头顶。
“王中弼,你若是不想升阳一脉今日死绝,就老实告诉我你夫人会逃去哪里?”
“我的门下都死了,我又岂能独活?魔极老儿,你别妄想了,就算你们杀光我的门下,残月教也别想得到佛宝!”这叫王中弼的男子说着,便想极力站起身来,怎奈头上的手掌犹如大山般沉重,他的挣扎只是徒劳罢了。
“哼!中了老夫月轮斩的人只有两种结果,不是被立即解体就是稍后筋脉尽断而亡,你以为拼死缠住了老夫,让你夫人逃走,她就能活得了吗?”
听到这话,本就已经油尽灯枯的王中弼顿时一呆,继而惨然叹道:“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前还道是天赐机缘,不想却是一个劫数,枉送了我升阳众多弟子的性命…天意如此,夫复奈何!”说罢便垂下眼帘,仿佛只求速死,不再说话了。
“你既如此顽固,老夫这便送你去与你的徒弟们团聚,稍后你的夫人也会去的。”
说完,紫袍老者眼中厉色闪过,他左手伸出,嗤!!撕下了王中弼的一截衣衫,同时右手五指猛地一收!一阵头骨碎裂的声音瞬间响起,一股股脑浆和鲜血从他的右手指缝中喷射而出,王中弼哼都没哼出一声,尸身便瘫倒在了地上。
紫袍老者面无表情的收回右手,用刚刚撕下的衣布随意擦了擦手指间沾着的红白之物,便扔到了一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四魔使从洞内走出,其中一个走到紫袍老者面前,躬身道:“教主,洞里都搜遍了,没有找到那东西…”
啪!!
紫袍老者一巴掌将说话的男子打得滚到了地上,怒道:“全是一帮废物!立即派人给我搜,一定要将逃走那个妇人给我找出来!”
见紫袍老者发怒,四名黑衣男子不敢出声,连忙祭出自己的法宝,飞身而上,各自朝一个方向追去…
数日后,化州府修真界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已经失踪了两百多年的佛门秘宝――佛光莲子,再次出现,为碧石山升阳洞主王中弼所得。而就在消息泄露的当晚,升阳一脉便被人屠杀殆尽,洞中所有东西都被洗劫一空。等其他得到佛宝重现消息的人陆续赶到时,只剩下了满地死尸,却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据与升阳洞府有交情的修士说,屠杀现场唯独不见王中弼夫人的尸身,不知道是否已遭毒手,亦或是逃了出来。而那枚神秘的佛光莲子在惊鸿一现之后,其去向又再次随着升阳的覆灭变成了一个谜。
一年之后,化州府南匀县,济世堂。
天刚蒙蒙亮,在医馆里酣睡正香的秦越被一阵擂门声吵醒。
“这一大清早的是谁啊?你爷爷的,敲门这么大声……”他一边嘴里咕哝着,一边眯着眼磨磨蹭蹭的从临时搭的木板床上爬起来去开门。刚拉开半扇门,一个背着竹篓的少年就迅速挤了进来。
“呵呵!就知道你小子在这。”背着竹篓的少年一边笑着和秦越说着话,一边走到房里的一个长柜台前,将背篓卸下放在上面。
“黑子!你回来了啊!”一见来人,秦越顿时睡意全消,显得十分兴奋。
黑子看起来年纪比秦越稍大,约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皮肤黝黑,高大壮实,要比秦越高出大半个头。他抹着脸上的汗珠,笑道:“帮我打碗水来,我快渴死了。”
秦越跑去给黑子端来一大碗凉水,等他‘咕咚!咕咚!’几下灌完,就扯着他到另一边的桌前坐下,问道:“这次进山有没有收到什么好的药材?可有些趣事说与我听听?”
黑子咧嘴笑道:“你怎么比我还急,这次我可是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回来的,到家都没休息一下,将草药收拾进背篓就去你家叫你了,你爹说你不在,我就知道你又跑来医馆睡了。咋啦,昨晚又给你爹揍了?”
“差一点咯。”
“嗯?差一点是怎么回事?”
“昨晚我顶了他两句,他拿起个酒瓶就扔了过来,嘿嘿,亏得本公子见机得早,闪开了,等他找来棍子,我早跑远了。”秦越心中对自己的敏捷反应颇为得意。
黑子大笑,“哈哈,你小子!”顿了顿,又问道:“你爹昨晚是又喝醉了?”
秦越撇撇嘴,道:“不好说,拿来扔我的是桌上的空酒瓶,他手里还有酒的那瓶却是没舍得扔,哼!我看多半心里明白着呢!”
“一挨揍就往医馆跑,这成你的避难所了,那你今晚回家吗?”
“回啊,若是他还要打我,再跑便是。”秦越说罢,眯着眼趴在了桌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唉!”看着他单薄的身子,黑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秦越生下来便患有一种奇症,药石难克,身体一直都很虚,撑到十三岁时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全靠济世堂柳大夫的神奇‘金针之术’才活了下来。虽然命暂时保住了,但因为病症没医好,身子仍然很羸弱,而且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秦越生下来就没了娘,难产死的,离奇的是,在他降生那晚,他家那条巷子无端端就着了火,还烧死了好几个人。若不是因为那场大火引发混乱,秦越他爹找不到大夫的话,说不定秦越的娘也不会死。火灾之后,秦越家附近的街坊邻居便视他为祸邻克母的‘灾星’,认为是他带来了厄运,从此便没人再愿意沾他家边了。
秦越的爹秦大山是衙门里的一个捕快,老婆死得早,儿子又是这样,没了念想后便喜欢上了酗酒,经常喝醉了就打秦越。
虽然身世可怜,但秦越自尊心极强,不喜欢别人怜悯,他觉得期望得到别人同情是弱者的表现。
此时秦越一见到黑子的眼神,顿时眼睛一瞪:“啧!又来了,最烦你这种表情了,快说说这次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
黑子咧嘴笑道:“我们这次进山,的确是收获不小,在溪边村,我们收到了一株火云草。”
“呀!这可是少见的东西呢,在哪?在背篓里吗?”说着,秦越便要起身去看,却给黑子一把拽住了。
黑子道:“别急,等我说完先。收到火云草后,我们在罗家寨又碰到了一个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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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章 杀虎神仙
()黑子家里是贩卖山货的,是个薄利的辛苦活,若想赚得多,除非运气好能收到少见的稀罕货,就像这次,他们碰到了有人猎虎。
黑子道:“我们到了罗家寨后,听到大家要去猎虎,我爹也很兴奋,当下便决定住一晚,打算等猎人们杀了老虎后,收了虎皮虎骨再回来。结果,差点出了事。”
“什么事?很危险么?”秦越对这种刺激的事最感兴趣了。
黑子道:“那晚碰上的那只老虎太猛了,本来它已经掉进了插着木刺的陷阱里,谁知就在我们准备围上去的时候,就听得一声巨吼,那畜生竟一下从坑里跃了出来!”
“呀!这下要糟!”秦越不由失声叫道。
“就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老虎突然腾空跃起,向离它最近的那个猎人扑了过去!眼看这人就要葬身虎口,空中突然飞来一道白光,在虎腹下一划而过。那畜生惨叫着从半空中摔下,刚好摔在它要扑的那个猎人面前,只见它的肚子整个都被切了开来,心肝胃肠的洒了一地,四条腿使劲抽搐了一阵便不动了。”
“什么白光这么厉害?”秦越惊奇的问道。
黑子道:“开始大家都没看清,只看到那白光划过虎腹后又极快的倒飞了回去,等我们顺着望过去,才发现远处的一棵树上隐约站着个人。”
“就是那个奇人吗?”
“嗯。当时他所在的那棵树离我们有些远,火把照不到,等到他飘落地面走了过来,我们才看清,原来是个年纪很老的道士,长得一脸慈祥,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就像…嗯,就像画里的老神仙。”
“会飘的老神仙?!”秦越顿时兴奋得直起腰来,两眼放光。嗯?等等,神仙?好像有些不对头。“我说你小子不是在这编故事蒙我?”秦越斜着眼问道。
“编你的头,你以为我是你啊,老是喜欢编些瞎话整人。我是说像个神仙,又没说是,你激动什么?他下树的动作真的就像是飘下来的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还有他那面相、打扮,真的太像了,你不信拉倒!”
看黑子赌气不说了,秦越忙腆着脸说道:“信!怎么不信,谁说不信我踹他!嘿嘿,快说接下来怎么了?”
黑子白了秦越一眼后,道:“等那老神仙…呃…老道士走到了我们面前,大家才回过神来,连忙感谢活命之恩。他倒也不客气,说那老虎既是他所杀,理应归他所有。”
秦越笑道:“好个霸道的老道,这下你们算是白折腾了,没人反对么?”
黑子摇摇头,道:“当时大家虽觉不舍,却也没有什么异议,若不是他出手,还不知道要死伤几人,更何况他斩杀老虎的本事,我们也是十分佩服的。不想他看我们都没意见后,却又说不忍见我们担惊受累还白忙一场,可以将老虎让给我们,只是有个条件,然后就看着我爹。”
秦越眼珠一转,问道:“这老道倒是有趣,莫非是在打那火云草的主意么?”
黑子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秦越:“你怎么知道的?”
见自己猜中了,秦越得意的笑了笑,道:“他干嘛看着你爹?你爹身上除了那火云草,莫非还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么?”
黑子又问道:“可他怎么知道我爹有火云草的呢?”
秦越道:“如此贵重之物,你爹自然是要带在身边的,而那火云草成熟后会带有浓郁的异香,定是那老道走近后闻到了气味,既然他的本事这么高,恐怕鼻子也会很灵。”
“你见过火云草么?怎么知道会带有异香?”黑子眼睛睁得更大了。
秦越一扬眉:“据我所知,你爹就是从先生的医书里认识火云草的,我在医馆两年了,先生的藏书我哪本没看过?岂会连这都不知道?”
“我倒是忘了这一茬…呵呵,难怪柳大夫说你聪明过人。”黑子一脸的佩服。
“哈!过奖过奖,你先将事情讲完再拍本公子马屁不迟,那老道真是打算用老虎换火云草吗?”
“呸!你算是哪门子的公子?”黑子笑着一拳捶秦越肩上,才接着道:“那老道士确是提出用老虎作交换,而且…嘿嘿,还另外加上五十两银子。”
“一出手便是五十两,真阔绰,不过他倒算是个识货的,明白火云草的珍贵。”秦越点点头,又问道:“你之前说他放出一道白光杀了老虎,那白光到底是什么?”
黑子道:“我也奇怪呢,他当时手里就拿着一把拂尘,腰间、背后也没看到什么刀剑之类的武器,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杀的老虎,那道白光是什么,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
秦越还待要再问,却听到医馆大门外传来有人清喉咙的声音,听到这声音,两人便知道是这间医馆的主人柳元承柳大夫来了。
“糟了,没注意竟说了这许久,先生的茶还没泡呢,这下怕是要挨骂。”秦越嘴里嘀咕着,连忙站起身。
只见一名身着灰色长衫,头戴儒冠的清瘦中年男子迈着方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眉清目秀的少女。她手里拿着个油乎乎的小纸包,看着屋里有两人,不禁微微一愣。
“先生早!”“柳大夫早!”秦越和黑子忙躬身施礼。
“嗯,黑子也在啊。”柳元承点点头,一边微笑着和黑子打招呼,一边拎起了桌上的茶壶。
看到柳元承去倒茶,秦越就耷拉着眼皮准备挨训了,不料却半晌没动静,忍不住抬眼一看,发现柳元承的目光正落在那张临时搭的木板床上。
柳元承收回目光后,转对那少女道:“玉儿,去烧壶水来给爹把茶泡上。”
“哦。”少女答应了正要转身,秦越忙拦住,道:“先生,还是我去。”
柳元承指了指那木板床:“你先去把那里收拾了,等会儿要是人多了都不知道坐哪。”说罢,又转过脸对黑子道:“你和你爹这次进山好像较以往久了些,可有收到什么好的药材么?”一边问着,一边走去柜台前看那竹篓。听柳元承问起药材的事,黑子赶忙也跟着走了过去。
秦越麻利的收拾好他的临时床铺,就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瞅着柳元承没注意,悄悄溜进了里面的隔间。进去后,看到那少女正在翻弄捂了一夜的炭炉,之前拎着的那个小油纸包则搁在一旁的小几上,便走过去腆着脸问道:“小玉,可有什么东西吃么?我肚子好饿。”
少女回过头来,发现秦越的眼睛一直在瞄着放在一边的油纸包,便笑道:“瞧你那馋样儿,拿去吃,是今早我娘烙的葱油饼,还热乎的呢!”
秦越咽了一口口水,问道:“我吃了那你吃什么?”
少女道:“我之前已经吃了一张了,你快吃。”
秦越一听就再不客气了,拿起拆开便大吃起来。
这少女是柳元承的女儿,名叫柳玉,与秦越同年,只是小了月份,还差几个月才满十五岁。秦越进医馆已经有两年多了,早和柳玉成了极好的玩伴,两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了。
柳玉烧上水后,就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秦越狼吞虎咽。秦越边吃边赞:“这饼可弄得真香,若是能每日吃上一张就美死了。”
柳玉笑道:“想每日吃上却也不难,等我从我娘那将做法学来便是。”说到这,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小脸一下红了起来,连忙将脸扭到一边。
“小玉妹妹真好,本公子在这先行谢过了!”秦越将剩下的饼塞进嘴里后弯腰作揖。
“呸!油嘴滑舌,便是学会了也要看我心情好不好。”柳玉脸上笑着,嘴上却假意刁难。
秦越正要接话,就听到柳元承在外叫他,赶忙抹着嘴跑出去。
“你跟着黑子去他家一趟,取些虎骨来。”柳元承吩咐道。
秦越应了,在药柜上拿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就和黑子出了门。没走多远,听到柳玉在身后叫他们,便停下等着。柳玉跑过来,笑道:“我和你们一起去,顺便看看那张老虎皮。”
黑子家是一个有三间房的小院,院子里的马车上码着一堆狐狸、野兔之类的兽皮,黑子娘正在那整理,准备铺开来晒晒太阳。一张布满了粗大黑白条纹的虎皮就铺在马车旁边,十分醒目。
秦越和柳玉同黑子娘打过招呼,就跑到虎皮前蹲下了,一边抚摸着,一边嘴里还不住的发出惊叹之声。
看够了虎皮,秦越站起身问黑子要虎骨。黑子到库房里取了一根老虎的前腿骨包好,出来交给了秦越。
“这个虎骨要多少钱?”秦越从黑子手上接过虎骨来问道。
黑子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价钱,我爹在睡觉,你先拿回去,到时我爹自会去和柳大夫算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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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章 斗狠少年
()秦越和柳玉出了院子,一路边聊边走,见柳玉言语间对那张虎皮十分喜爱,秦越便逗她道:“回头我叫黑子将那虎皮先放好,等以后有了钱,我买了去给你做袍子穿。”
柳玉听了,小脸羞得红红的。秦越看到柳玉的表情后,又笑着道:“你穿上后便是母老虎了。”
本来很开心的柳玉,顿时给气了个半死,作势要打秦越,秦越却早已料到结果,嬉笑着跑开了。柳玉见追不过,便顺手拾起一枚小石子扔了过去,不想却砸到了迎面而来的另一个少年人身上。
“你这死娘皮,干嘛用石头砸我?”这少年莫名挨了一石子,顿时便破口大骂,要找柳玉算账。
秦越一见,连忙跑回来拦在柳玉身前,道:“我们不是故意的,砸到你真是对不住了。你看看有没有伤,要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我们到医馆去瞧瞧。”
按说这只是小事一桩,秦越这番话也算诚恳,怎奈那少年人就是不依不饶,仗着身边还有三个同伴,推搡着秦越喝骂道:“妈的!要道歉让这小娘皮说,你算什么东西?要你来多嘴。”
秦越知道碰上泼皮了,见对方人多势众,心道:“老子记得你了,现在先由你这厮儿骂过瘾,迟些再去找你收回本利。”
几人见秦越只是拦在面前,任由他们喝骂也不出声,似乎觉得无趣,便将目标对准了柳玉。
“这小娘皮长得还挺标致的,怎会跟这么个干巴瘦的窝囊废呆在一起啊?”
“就是啊,不如跟着我们哥几个,包你到哪都不受欺负。”
“啧啧,年纪不大,长得就这么水灵了,等大了怕是比那春香楼的头牌还好看。”
一听到他们竟然把柳玉和妓院的姑娘扯在一起,本就已经忍了半天的秦越顿时火大了,眉头一扬,憋足劲对着领头那少年的面上就是一拳。
因为完全没想到秦越竟敢动手,那少年在毫无防备之下,顿时给拳头砸了个鼻血迸流。
一拳打出后,秦越迅速回头对柳玉打了个眼色,接着就冲上去扑倒了一人。要不就不动,动就要先动,这是秦越打架时一贯的信条。柳玉一见秦越的眼色,立即转身就向不远处的黑子家跑去。
回过神来的几个泼皮立即开始对秦越围殴,秦越也不管别人,就盯着之前那个最嚣张、此时已是一脸鼻血的少年,将他拽着死揍。
没多久,黑子和柳玉出现在巷子的另一头。黑子速度奇快,几个大步冲到跟前,顺势一记老拳,就把其中一个正在踢秦越的少年给砸趴下了。
就在黑子侧过身正要去砸第二个人时,突然听到巷子口传来一声大吼:“全都给我住手!”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衙门公服,挎着腰刀的粗壮汉子大步走了过来。
“何捕头!”黑子收回手,咧嘴笑着叫道,其余的人也都跟着停了手。
何捕头扫了一眼几人,等看清地上正要爬起身的其中一个是秦越时,脸上顿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们几个小崽子,为何在此打架?”
有个少年正要答话,何捕头却一挥手制止了,指着在一边的柳玉道:“小玉,你来说。”柳玉识得何捕头,自然不怕,便将事因说了。
何捕头听完,对着那个一脸血污还不停哼哼的少年怒道:“好你个朱吉,小小年纪便学会调戏女子了,是你那杀猪的老爹教的么?”
这朱吉小小年纪,却也是个有眼色之人。看到何捕头似乎和对方很熟,便捂着尚在流血的鼻子含糊不清的道:“何捕头,这就是个误会,我们是逗他们玩呢!”
何捕头见秦越除了额头上有块乌青,头发散乱,一身灰土外,并无其它大碍。再看看朱吉,满脸的血,眼睛也是青的,不禁摇头骂道:“快滚!回头我叫你爹收拾你。”
等朱吉几人跑远了,柳玉才娇笑道:“谢谢何叔!”
何捕头道:“那朱吉是西街杀猪匠的儿子,整日跟着几个小泼皮鬼混,今日却是吃了苦头。”又指着秦越笑骂道:“行啊,你个小崽子,又和人打架,这是我碰到的第几次啦?人虽是干巴瘦,胆色倒是挺像你爹,要不要我跟老秦报个喜?”
秦越爬起身就一直耷拉着脑袋不吭声,听到这话,忙抬起头苦着脸道:“何叔,您可千万别说给我爹知道啊!昨晚我就差点挨他揍了,后来还是在医馆睡的,你要再一说,我今晚怕是也回不去了。”
柳玉也说道:“何叔,秦越是为了护着我才动手的,平时他很老实的,你别和秦叔说嘛!”
“他老实?哈哈!”何捕头笑道:“你这小丫头总护着他,忘了他老是变着法儿欺负你了么?”
“我只是说实话嘛…”柳玉被何捕头笑得脸都红了。
“行了,我不会说的,以后你们也少惹事,我还得去衙门,你们也快回去。”说罢,何捕头转身离去。
“秦越,你没事?”看着秦越额头上那块微肿的淤青,柳玉担心的问道。
“怎么会没事?被这么多人围着打咧!痛死了,一定是受了内伤了,完蛋,本公子怕是要小命不保!可怜还没娶媳妇呢,哎哟喂…”听到柳玉问自己,秦越立即开始咧着嘴装模作样的叫唤起来。
黑子失笑道:“现在还装什么?方才被人围着揍时怎么不见你疼得叫唤一声?”
秦越一扬眉:“哼,那时叫唤了能换他们打得轻些么?只会让那几个厮儿更得意而已,我便是痛死也不出声。”
“连这个也要算计,我真是服了你了。”黑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问道:“以前碰到对方人多的时候,你都是先忍着的嘛,今天咋这么冲动?”
秦越道:“你没听到那叫朱吉的说话有多下流,本公子可忍不得?”
“嘿嘿,我还不知道你么?再下流的话对你来说都是放屁,你忍不住是因为心疼柳玉?”黑子贼贼的笑道。
秦越听了,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反而对趁机对柳玉道:“小玉,你瞧黑子都知道我心疼你,明早那葱油饼…你看…”说着,还故意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淤青。
“哼,好稀罕你心疼么…”柳玉似喜似嗔的白了秦越一眼,脸上飞起了红云。问道:“刚才那个叫朱吉的满脸都是血,看起来好吓人,不会是伤得很重?”
听柳玉问起朱吉的伤,秦越得意的道:“那厮儿鼻子吃我一拳就流了好多血,后面扭打起来弄得我满手都是,我干脆就往他脸上狂抹,哈哈!”说着,还得意的把那只满是血的手掌扬起来。
柳玉气道:“怎么总喜欢做些恶心事情。”
看到柳玉皱着眉,秦越就想吓她一下:“不如我也帮你把脸抹上,扮个戏班里的红脸女将军,你看可好?”
柳玉吓得急忙跳开,紧张的看着秦越:“你别过来,我才不要碰那恶心东西。”
一旁的黑子听到,顿时笑着打趣道:“要不就像涂胭脂般只抹少许在脸颊上,扮成个新娘子好了,秦越,你刚不是还哼没娶媳妇吗,可愿意做柳玉的新郎倌?”
秦越一脸坏笑:“愿意是愿意,只是本公子没银子摆喜酒啊!”
柳玉小脸微红:“呸!谁要做你娘子,早晚给你气死了,我才不做。”
秦越听她这么说,又促狭的问道:“黑子只说扮一个,又不是真的,你如此认真干吗?莫非你心里倒是曾经想过做我娘子的么?”
柳玉一听,顿时又羞又气,脸红红的指着秦越道:“你…我…我哪有认真了,鬼才想过做你娘子呢!你们…你们全不是好东西,我跟我爹说去。”说罢一跺脚,转身逃了开去。
秦越见她说要告诉柳元承,急忙追上去:“小玉,我错了,千万别和先生说…哎!你等等嘛!小玉妹妹…小玉姐姐……”
二人一路跑远了,留下黑子望着柳玉的背影有些发呆,脸上隐隐有些失落。
傍晚时分,天空中忽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医馆里还剩几个来诊病的人未走,柳元承正在耐心的替他们诊断、开药方,秦越则在药柜前按开出的方子抓药。
秦越毫不费力的在药柜上数十个抽屉中,准确的找到所需药材的位置,迅速的照着方子称量抓好后,又再细心的检查一遍才分别包好,然后熟练的将各个药包用麻线捆成一个提挂,交到病人手里。
此时的秦越,与早晨同黑子、柳玉在一起时嘻嘻哈哈的样子相比,完全是两个人,不见丝毫的懒散,十分专注于手里的事情,连几时柳玉撑着伞走了进来他都不知道。
柳玉进屋后看到还有病人,便将伞收了,立起靠在门边,然后轻轻走到一边的小桌前坐下。她用手肘撑在桌面上支着下巴,转动着乌黑的眸子,一会儿瞅瞅柳元承,一会儿瞧瞧秦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柳玉眉目间渐渐有了些愁色:“唉!”
“小丫头,没事学大人叹什么气啊?”看到秦越笑嘻嘻凑过来的脸,柳玉吓了一跳,才发现方才自己想得出神,没注意病人都走光了,而柳元承已经在整理今日的诊病记录了。
“秦越,今晚去我家吃饭?”柳玉问道。
“不去了,我回家吃。”秦越说罢,躲开了柳玉的目光。
柳玉见他不肯去,就撅起了小嘴:“你有好几天都没去我家吃饭了。”
“嘿嘿,下次!你也知道昨晚我是在这睡的,今晚还是早些回家的好。”秦越怕她再说下去,见柳元承已经站起身,忙道:“快和先生回去,别让你娘等太久了。”
等柳元承和柳玉走了,秦越手脚麻利的将屋子收拾好,又拿起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后,便在门槛边的长凳上躺了下来,翘着脚、两手枕在后脑勺上,等着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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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章 寻药老道
()早上天还没亮就出门,晚上等天都黑尽了才回家,这个习惯,秦越已经保持近两年了。他不愿在白天时经过自家屋子所在的那条小巷,他讨厌看到街坊邻里盯着自己时的那种厌恶和防备的眼神,所以,总是尽量的让自己躲在那些人的视线之外。
柳玉之前叫他去吃饭,他想去,但不敢。因为柳元承曾亲口告诉过他,他的病很难医好,性命也有可能随时终结。秦越早熟,柳玉对他的好他知道,但柳玉越是对他好,他越难受。他不敢接受柳玉的心意,因为觉得像自己这样一个随时会死的人,没资格去接受。
秦越在冷眼中长大,但不代表他的心也是冷的。对他好的人他心里都记得,有机会时就会回报。就像早上一样,朱吉骂他无所谓,但是一听到柳玉被骂,秦越的热血就上头了。他认定的是: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谁要是欺负了对他好的人,他一定要让对方后悔!
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下来了,门外过往的路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每天到这个时候,秦越便觉得很茫然。别人都在忙着赶回家去,好让辛苦了一天的身心,去感受那份来自亲人的温暖,而他回去大多感受到的只是老爹的棍棒。
暗自叹了一口气,秦越翻身坐起,准备要出去锁门,却看到一个老头轻轻飘了进来。嗯,准确的说,是一个老道士走了进来。
这老道士头戴玉簪冠,身披八卦衣,银须白发,脸色饱满红润,右手臂挽着一支火红色手柄的拂尘,一眼看去便是位得道高人。
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火红的拂尘,秦越脑子里顿时蹦出三个字――老神仙?他想起了黑子早上跟他说过的那个老道士。
“小友,贫道有礼了。”老道士进了门,见秦越呆呆的望着自己不说话,便微笑着打了个稽首。
秦越醒过神来,连忙将嘴里的狗尾巴草拿出,拱手道:“有礼…有礼!敢问道长可是要瞧病?今日大夫已经回家了,若是要瞧病,还请明日再来。”
老道士微笑道:“非也,贫道来此是想寻一味药材。”
秦越一愣,心道:“买药咋不去药材铺却来医馆呢?”纵然有疑问,秦越还是将老道士请到了旁边的桌前坐下,问道:“却不知是什么药材?”
“是一种叫‘乌果’的药材,不过贫道需要的是不曾压碎的完整乌果,而且要十五枚。”老道士回道。
这乌果算是一味较为少见的药材,每年只成熟一季,一般所结果实很少,成熟的乌果如鸽蛋大小,外壳乌黑坚硬,果仁却是白色的。通常用法是将晒干的果仁研磨成粉,再把外壳压碎后同另外几味药材一起以水煎煮成汤,送服之,有益气补肾之功效。
为方便病人买回后服用,药铺出售的一般都是已经压碎好的外壳和晒干了的果仁,完整的乌果却是极少有存货的。
“完整的倒是有,只是你要这么多的话,怕是……”秦越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不怕,不怕,便是不够十五枚也无妨,差的贫道再去他处寻找。”老道士听秦越说有,言语中不由得有些兴奋。
在两人说话时,秦越便在打量这老道士。明明外面在下着细雨,地上满是泥泞,可是他进门时并无打伞也不见衣服湿,连鞋子都不见沾有泥水,又想到他方才进门时无声无息的样子,秦越心里便觉得这老道士有些神秘。
“其实也不是不够,只不过是不能卖。”秦越说道。
老道士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可是因为价钱问题么?若是价钱问题,小友倒是不必担忧。”
秦越摇摇头,道:“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乌果晚辈需要留着自用的。”
“自用?小友这般年纪,也需补肾?”老道士诧异的问道。
秦越犹豫了一下,才显得有些不太情愿的答道:“实不相瞒,晚辈患有一种无法根治的怪病,为保性命,每隔三月便要针灸一次,针灸前要先将乌果砸裂后煮水沐浴一个时辰,方可施针。因为每次沐浴需要用五、六枚,所以每年秋熟时,会收一些完整的乌果存以备用。”
老道士听他这么一说,面上顿时显得很失望,同时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越看在眼里,踌躇了一阵后,说道:“道长,要不这样,您明日再来一趟,待我明早问过先生,看看是否可以少用些,若是不碍事的话,便将多出的让给您,您看怎样?”
秦越平日里对待陌生人,极少会这么好心的,现在之所以说出这番话,一个是觉得这老道士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十分顺眼,还有就是感觉这老道士有些神秘,秦越觉得此人极有可能就是黑子所说的那个‘奇人’。
老道士听到秦越这么说,微微一愣,接着脸上便露出了赞许之色,微笑道:“想不到小友年纪不大,却有如此善心,贫道先谢过了。不过贫道对小友的病颇为好奇,自问也粗通岐黄之术,可否让贫道替你诊断一番?”
这些年来,秦越做梦都想着自己的病快好,此时听这老道士说愿意替自己诊病,心里不由一动:“这老道士看起来的确像个老神仙,说不定还真有些本事,不如让他试下。”想到这,秦越便伸出手腕来,道:“如此有劳道长了。”
替秦越把完脉,老道士的眼光中露出一丝兴奋,问道:“小友,你叫何名字?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晚辈名叫秦越,与家父相依为命。”秦越一脸的茫然,这难道和我的病有什么关系不成?
老道士又问道:“每次替你针灸的可是此间医馆的大夫么?”
秦越点点头:“正是这间医馆的主人柳大夫。”
老道士略作沉吟后,微笑道:“你的病贫道有办法可以医治得好,只是现在却不便说明。明早贫道还会再来,你今晚可将此事告知令尊,还有那位帮你针灸的柳大夫,请他们二位明日一早在此等侯,切记!”说罢,留下目瞪口呆的秦越,转身飘然离去。
“我的病有治了?!”
秦越的内心既惊、且喜、又疑。整整两年了,每次想起金针刺穴时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折磨,秦越都会不寒而栗。而与这三个月一次的**疼痛相比,多年来深埋在他内心深处的委屈更是令秦越无法承受。
自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被街坊邻里排斥起,每次看到父亲为给自己医病,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还到处求人借钱,秦越就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废物。
十三岁那次重病之后,虽然得柳元承保住了性命,但父亲已经和其他街坊一样,认定秦越是个托世的‘灾星’了。
从那时起,父亲开始了酗酒,每次喝醉后只要稍不顺意就打秦越。这让本就已经非常拮据的日子更加艰难,若不是柳元承发现了秦越超强的记忆天赋和对学医的兴趣,有意收他为徒并让他在医馆做事的话,恐怕秦越早已饿死了。
良久,秦越从痛苦记忆的里走出来,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出屋将医馆的大门锁上,飞快地往家里跑去。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父亲,自己的病有救了,不会再拖累他了。
来到自家门口前,他压制住兴奋地心情,像往常一样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尽量不弄出声响,进屋后,抽着鼻子使劲闻了闻。屋里酒气不是很浓,也闻不到有呕吐过的臭味。
“看来今天应该没喝醉。”挨揍经验丰富的秦越,这才壮起胆子轻轻敲了敲里屋的房门。
“…进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略显嘶哑沉重的男子嗓音从屋里传出来。
秦越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一如既往的充斥着劣质烧酒刺鼻的气味,在桌面上的油灯旁,两个空酒瓶歪倒着。一名满脸胡茬、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闭着眼,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听到秦越进屋的声音,眼睛也懒得睁开,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骂道:“你这病崽子还知道回来么?有本事**的就…嗝…别回来了,免得老子看着心烦。”
看着醉得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床上的父亲,感受着他那冷漠的神态和厌恶的口气,秦越心中的温度在慢慢的冷却。
“今日医馆来了个老道士,帮我把过脉后说我的病他可以治――得――好,但要你明早去一趟医馆见他。”怕父亲听不清,秦越特意加重了语气,说完后,就紧张的看着父亲的反应。
“治…治个屁,滚!老子…嗝…哪还有钱……”秦大山大着舌头嘟囔着,越说声音越低,看起来就要睡着了。
见到父亲这个样子,秦越已经再没什么话说了,他失望的转身走了出去,一直走出了家门。
秦越茫然的走在巷子里,此时正是晚饭时间,不时吹过的微风中夹杂着诱人的饭菜香味。在路边,有几个比他略小一些的孩子,正端着热腾腾的米饭一边吃一边嬉戏,看到他走过来,便如同避瘟神一般,都躲回到自家院子里去了。
秦越觉得这些平日里早已习惯了的画面,今晚看起来尤为刺眼。
“在他眼里我只不过是个灾星、是个累赘,也许他早就不再关心我的死活了……恐怕他也和那些街坊邻居一样,盼着我早些死呢……”
秦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他觉得看不懂自己的父亲,就像他父亲也看不懂他一样。
“一年都难得说上几句话,我又如何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罢了,我的死活又有几人会在意?”想到这,秦越苦涩的笑了笑,心里并没有太多的伤感,反正这一切他早已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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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章 暗藏双脉
()次日清晨,济世堂。
“你说的是真的么?那道士真的说可以治好你的病?”柳元承在椅子上直起身,眼睛紧盯着秦越,声调一下就因为激动而高昂了起来。
“是的,他说的时候很自信,说今早会再来,还要我把我爹叫来。”秦越回答道。
“还要你爹也来么?这倒是有些奇怪,不知是何方高人?真想看看他是如何医治的,只怕……唉!”柳元承说到此轻叹了一声,面上微露憾色。
秦越觉得不解,便问道:“先生,您为什么叹气?”
柳元承怅然道:“能医治这类奇症的,多是一些不外传的秘术奇方,施术之时是绝不许旁人观看的。”
秦越心道:“原来是说的这个啊,先生待我不薄,我岂可让先生遗憾?”想到此,秦越便道:“先生无需为此事烦恼,那老道士要替我医治,难道还能避开我么?过后我定将他医治的过程详尽的说与先生知道。”秦越对自己的记忆力十分自信。
柳元承一听连连摆手,对着秦越正色道:“不可如此!俗语有云:家有家法,行有行规,医道亦是如此。许多名医便是依靠祖上的传承,方得以立济世之本。别人施术救你性命,未得允许,你怎能将他的秘术泄露出去?此事切记万万不可为之!”
顿了顿,柳元承又道:“这世间如此之大,医之能者遍布天下,千百年来流传的秘术奇方不知凡几,便是穷尽一人毕生之精力又能学得多少?不可为了一术一方之所得,而失掉了做人的操守。”
秦越听完,老实的应道:“谨遵先生教诲!”心里却是想:“偷学来害人自然是不可为,拿来救治更多的人也不行么?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做人太古板了。罢了,此事暂且不提,反正到时我只需悄悄记下便是,难不成那老道士还能打开我的脑袋来检查?”
柳元承哪知他心里打什么小九九,只看他回答得态度恭敬,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道:“其实便是看不到医治过程也无妨,能将你医治好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
听到这话,秦越心里顿时感到一阵的温暖。
“你已将此事告知令尊了吗?他何时过来?”柳元承问道。
“已跟他说过了,却不知他会不会来。”
柳元承沉吟了下,道:“此事不可大意,既然那道士特别提到要令尊在场,定是有他的道理的。这样,待我去你家中一趟,将令尊请来。”
说罢,柳元承就欲起身,却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从门外走了进来。秦越一瞧,正是昨天那个老道士,连忙上前一步施礼:“道长好!”
老道士向秦越微笑着点点头,继而向柳元承稽首道:“这位莫非便是医道圣手柳大夫么?”
之前见秦越行礼,柳元承便已站起身,此时连忙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道长,柳元承有礼了!在下于医学一道只是略通皮毛而已,如何配得上这‘圣手’二字?不敢当!不敢当!”
老道士笑道:“柳大夫太谦了,只凭您这手‘金针渡穴’的手法,当世怕是再难找到第二人了。”
柳元承闻言一愣,连忙道:“这手法得自家传,在下至今尚未精通,实乃愧对先人,惹道长见笑了。倒是道长鹤发仙颜,灵风道骨,必定是世间之高人,尚未请教,道长法号是…?”
“哈哈!”老道士闻言大笑,轻抚长须道:“苦修无数载,鹤发算是有了,仙颜却远未可及呢,贫道法号玄阳子。”
得知玄阳道长的法号后,柳元承又再施了一礼,才请玄阳道长坐下,秦越忙将香茶奉上。
“在下愚钝,思索了近两年,始终不明这秦越所患的到底是何奇症,还请道长为在下解惑。”待玄阳道长饮了一口茶后,柳元承才拱手相询。
玄阳道长想了想,才道:“柳大夫问这是何病症,贫道还真不知道如何作答,因为在贫道眼中,秦越根本就不曾患病。”
玄阳道长此言一出,柳元承和秦越都糊涂了。
看着柳元承惊疑的表情,玄阳道长道:“柳大夫为秦小友施以金针之术,是以独特的手法将他身体的一部分经络穴道给封住。能想到用这个方法,你肯定是发现了他的脉象是成双的?”
柳元承点头道:“正如道长所言,秦越的脉象的确是一明一暗,成双搏动,而且两条脉搏几乎是同一个节奏,而那条暗脉又极轻,因此很难发现。”
“可还是让柳大夫发现了,所以贫道说柳大夫高明。”玄阳道长笑着点点头,接着道:“不过这封穴之法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长此下去,只怕秦小友的寿命难及弱冠。”
听到这,柳元承不禁疑问道:“既是如此,那为何道长还说这不是病呢?”
“哈哈!”玄阳道长抚须笑道:“于世人眼中,认为如秦小友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一种怪病,而贫道却可无须凭借任何医术、药石之力,便能让他得还安康,故而在贫道看来,这是算不得病的。”言语中已暗示出自己乃是出世之人。
旁边站着的秦越则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稀奇的事,偏偏这事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然听得更是用心。此时听到玄阳道长说自己并不是患病,而且无须针灸、吃药就可化解,心里顿时欣喜不已。
“其实这双脉之象若是可得正确的化解之法,便是一种莫大的机缘,坏事也会成为好事,不过做起来倒不是那么简单的。”玄阳道长说到这,话锋一转,突然问秦越道:“今日所谈之事于小友来说可算极其重要,故而昨日贫道让你请令尊今日前来相商,不知令尊何时能到?”
秦越一时木然。在其他当爹的人眼里,与自己孩子的性命相关的自然是天大的事,但是自己这个爹怕是不会这么想。
无奈之余,只得呐呐的道:“晚辈的父亲是名捕快,不知是否刚好衙门里有事抽不开身…道长若有什么说话尽可道来,自己的事晚辈是做得了主的。”
柳元承也点头道:“秦越的事他自己是拿得主意的,若是需要,在下也可担待一二。”
玄阳道长道:“既然如此,柳大夫,可否让贫道单独与秦小友一谈?”
柳元承闻言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道:“自无不可,只是这间医馆太小,并无其它房间,在下先去门外等候,等道长说完再叫在下进来。”
“不必如此!”玄阳道长连忙伸手拦住:“贫道只借这个隔间说说话即可。”
柳元承看了一眼那薄薄的上不通顶的木板隔墙,略有些疑惑的道:“既如此,道长请便。”
秦越一头雾水的跟着玄阳道长走进了隔间,只见玄阳道长嘴里似乎念念有词,接着做了奇怪的手势往两人头上挥了一下,才对秦越问道:“之前贫道的一番话小友可曾听明白?”
秦越道:“听明白了。晚辈的体质与常人不同,脉象成双,能活到今日已是幸运,若再无解救之法,则命不久矣。”
“不错。”玄阳道长道:“不过你也无须怨天尤人,这世上同你一般根骨的其实大有人在,他们不但不会早夭,反而比一般人活得更长呢。”
秦越听了,眼睛顿时一亮,激动的问道:“这世上真有很多和晚辈一样的人吗?”
玄阳道长微笑着点头,道:“贫道便是其中之一。”
秦越闻言大吃一惊,心道:“玄阳道长看起来没有八十岁也有六十岁了,而且他外表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害人的‘灾星’呀?”想到这,秦越忍不住道:“晚辈有两个个问题想请问道长。”
玄阳道长道:“但问不妨。”
“请问道长当年在出生之时,家中附近可曾有异象出现?道长的父母可曾因为道长遭遇过什么劫难么?”问完后,秦越就憋着气紧张的盯着玄阳道长。
玄阳道长道:“贫道出生之时并无任何异象,至于说父母,直到贫道成年,他们都很健康,不曾遇到过什么大灾大难,小友为何这样问?”
秦越便将他出生当晚母亲难产而死,附近突然有几处房屋失火烧死人的事说了,无奈地道:“就因为这样,十五年来,大家都把我当做‘灾星’。”
玄阳道长听罢,道:“妇人难产虽非常事,可也并不出奇,至于说你出生之日的火灾……南匀县…十五年前…嗯,你先告诉我,你可知那年你家附近有过几次火灾?”
“就只有那一次。”
“你确定?”
秦越道:“我偷听街坊的老人说过,不仅是我家那条街,整个南云县城几十年都没发生过火灾了,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我叫‘灾星’。”
玄阳道长稍作沉吟后,便肯定的道:“如此说来,失火之事绝非因你而起。”
秦越诧异的问道:“道长怎么这样肯定?”
玄阳道长笑道:“贫道这么说自然有道理,你出生能引发火灾是不可能的,就算真出现什么异象,也断不会与火有关。”见秦越张嘴还要再问,玄阳道长又道:“你先莫问,只需相信贫道便是,你并非什么‘灾星’,至于其中的道理,此时还不便与你解释。”
秦越当然愿意相信,虽然知道自己有可能随时会死,但他对于生死没有多少具体的感受。这些年来,他内心深处最为在意的,是自己是否真像其他人所说的是个祸害。这种始终被别人厌恶着、防备着的痛苦,旁人如非亲身感受是无法体会的。
如今见玄阳道长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肯定那场火灾和自己无关,这些年来一直憋在秦越心里的那口气终于可以吐出来了,他此时兴奋得想大声的叫喊出来,想马上跑回家对父亲说:自己并不是个拖累人的‘灾星’!
秦越此刻心情非常激动,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快速的起伏,这对于一个长期体虚的人来说是很危险的。显然玄阳道长也看出来了,他伸手握住秦越的手腕,将一股真气缓缓注入秦越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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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 三问拜师
()已经激动得有些晕眩的秦越,忽然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流从手腕处沿着手臂缓缓而上,逐渐蔓延到身体各处,同时,身上竟泛出了一层淡淡的红光。顿时全身暖洋洋的,一点劲都提不起来,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之前兴奋的情绪一下子就平复了下来了。一直到玄阳道长将他的手放开,这种极为舒适的感觉才与那红光一同慢慢消失。
秦越惊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本事?道长您莫非真是神仙么?”
玄阳道长笑而不答,反问道:“贫道之前说过,如你这般身体情况的,若是可得正确的化解之法,便是一种莫大的机缘,这化解之法便是修真。不过修真是一个十分艰苦而漫长的过程,你可愿意学吗?”
秦越怎会不愿意?他此时还沉浸在刚才身体内那奇妙的感觉里,听到玄阳道长话里有收徒之意,兴奋中一时竟不知道答话,只知一个劲的点头。
“你已有拜师修真之意,却不知修真之路的艰险,贫道现有三个问题要问你,你须想仔细了方好回答。”玄阳道长面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庄重起来。
秦越忙凝神垂听。
玄阳道长问道:“人之身体,受之父母,寿命长短,皆由天意!妄图改变寿元者,他日必有劫数加身,你害怕吗?”
“不怕!”
秦越没怎么想就回答了,心道:“劫数怕什么?我这条小命都是捡回来的。”
玄阳道长又问道:“修真者,必定为性格坚毅之人,须忍受清修寂寞之苦,要长持潜心向道之志,你可以做到吗?”
“做得到!”这个问题秦越同样没有太多犹豫。
忍了这么多年别人的唾沫和白眼,还有这两年挨的针刺,他都没放弃过活下去,秦越觉得自己绝对称得上是坚忍了。要知道一般针灸是不疼的,而柳元承金针术中的封穴之法却是会让受术者疼得要命。至于寂寞,秦越更是早就习惯了,而说到向道的恒心,秦越也是自信满满,他做事从不曾半途而废过。
最后,玄阳道长问道:“天道无情,一旦踏上修真之途,自有另一番世界,世俗间一切情仇恩怨的牵绊都要放弃,你割舍得下吗?”
“要丢掉过去所有的一切?”
这个问题乍一听实在是有些吓人,秦越不由得回想起他这十五年的生命中,有多少人和事是值得他留恋的。柳元承父女、黑子,还有曾经疼爱过自己,如今却同样视自己为异类的父亲。
“我舍得他们吗?”秦越的眼神中有些迷茫。
任何一个人,让他把自己的亲人朋友全都舍弃,去另一个世界生活,一下子怕是都很难接受得了,甚至可能会马上说不。秦越却发现自己无法抗拒这个诱惑,是他冷酷无情么?当然不是。
潜意识中,秦越早已将自己和其他人区分了开来了,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异类。虽然每天也与柳玉、黑子他们玩闹在一起,但他心里从没有真正找到过归属感。
在和柳元承学医时,他会十分的努力认真,同伙伴们一起玩时,他又会表现得古灵精怪,无非就是想表现自己,希望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他内心希望有人来关心,嘴上却倔强的不愿说出来,平日里总喜欢把‘本公子什么什么的’挂在嘴边,不过是潜意识里希望自己也能像那些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一般,有一大帮的人来宠着罢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身体的病都在时刻提醒着他,他不是‘正常人’。
方才听到玄阳道长说,这世上与他一样的人还有很多时,秦越便已经十分激动,有了一种孤雁归群的感觉,再加上感受过真气入体的神奇后,他更是心生向往。
经过一番思虑,秦越心里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他虔诚的望着玄阳道长,恭敬的道:“晚辈愿意舍弃世俗的一切,一心求道,请道长收我为徒!”说罢,双腿一曲便跪了下去。
玄阳道长手捋银须,微笑着点头道:“贫道此番为炼丹而四处游访寻药,本已差不多齐备,只差乌果这一种了。本想着这乌果乃是一众材料中最为平常的,不想却因季节不对而苦寻不获。此番能与你因乌果结缘,也算是天赐之意,既然你愿意诚心向道,贫道便收下你这个弟子。”
秦越一听,顿时大喜,连忙高声道:“多谢师父!徒儿给师父叩头!”
说罢俯下身去,肘、掌皆及地,‘咚咚咚!’便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额上已现出小片乌青,可见心意之切。
“呵呵!”玄阳道长笑道:“好!好!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灵风观的弟子,起来!”秦越高兴得又再叩过一个头方才站起身来。
“以后你已不再需要金针刺穴,为师该要与柳大夫说说买乌果的事了。方才为师所告诉你的,切不可对其他人讲,你要记住了。”说罢,玄阳道长口中又再念念有词,同时结起手印向头上轻轻一挥,便走了出去。
柳元承在外间正襟危坐,见玄阳道长和秦越出来了,忙站起身来。
玄阳道长道:“让柳大夫久候了!贫道这有一事相求,还望柳大夫能应允。”
柳元承忙道:“不敢!道长请讲。”
玄阳道长先将已收秦越为弟子一事告知了柳元承,然后才提出欲买乌果之事。
听到秦越要拜师求道,柳元承稍稍一愣,才道:“在下之所以收那些完整的乌果,也是为了医治秦越,如今秦越既得道长救治,又收他为徒,这十五枚乌果,就当是在下恭喜道长收得新徒的贺礼!希望道长莫要嫌弃。”说着,径直去到药柜前取出了十五枚乌果,用一个小木盒装好后捧给玄阳道长。
玄阳道长倒也不矫情,稍作推辞便收下了。谢过柳元承,玄阳道长转身对秦越道:“今日你便要随为师赶回道观,你可速将身边之事交代与亲友,之后到城外的顺风亭寻我。”说罢,便向柳元承施礼告辞离开了。
“秦越,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学道吗?”待玄阳道长走后,柳元承忍不住问道。
“是的,秦越以后不能再随先生学医了,还请先生原谅。”秦越知道,柳元承一直有意传衣钵给他。
“这是哪里话来?你随着玄阳道长同样可以继续学医,他的医术要高过我很多。唉!”叹了口气,柳元承接着道:“你人是极聪明的,我之前一直不曾正式收你为徒,也是私心作祟,怕你学至一半便出了意外。如今也好,你不但性命可保,还得到高人看中,今后要多用心才是。只是你小小年纪便要出家做了道士…唉,可惜了!”
秦越道:“便是出家做了道士也没什么,长这么大,到处是冷眼,真心对我好的人没几个,也没有多少恩情值得我留恋的,最让我不舍的只有先生您。若非先生,我早就死了,哪会有今日的转机。先生从不歧视我,还教我习字、学医、做人,唯有在先生这,我才感觉自己还算是个正常人。”
秦越说着便有些激动起来,双眼红红的道:“先生,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请受秦越一拜!”说罢,对着柳元承就跪拜了下去。
柳元承叹息着将秦越扶起来,“你虽已拿定了主意,也该回家去将此事禀明令尊,另外,倘若…倘若时间有余……”柳元承犹豫了一下,才道:“唉,罢了,你去。”
告别了欲言又止的柳元承,秦越一路低着头,纠结于是否要回去告诉他老爹的矛盾中,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自家门外。
“不管他是不是在意,毕竟是我的亲爹,终究还是应该要和他说一声的。”拿定了主意,秦越抬起头准备推门时,却发现大门上了锁。
“咦?平日里父亲该早回来了的,今日莫非还真是衙门里有事?”秦越一边想着,一边摸出钥匙开锁进了屋。
先到自己房间将仅有的两套衣衫打了一个小包,才翻出纸笔,把自己出家做道士的决定写在纸上。放下笔来想了想,又写下了‘少饮些酒,保重身体’八个字,将信纸折好后,放在了堂屋桌上的油灯下压住。做完这些,最后环顾了一眼屋内,秦越才心情复杂的拉门上了锁。
没有去和黑子、柳玉道别,反正都要出家了,总要放弃的,他实在不愿面对那种离别场面。秦越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就像每次和人冲突,对方人多时他就忍,差不多的情况下,他总是最先动手那个。
出了城门,不到半里地就可以看到顺风亭了。玄阳道长就在亭子里一动不动的站着,颌下长须和身上的道袍随着微风冉冉飘动,远远望去,仿佛是就要乘风飞去的神仙一般。
“可是不舍得走么?”两人走了没多久,玄阳道长忽然问道。
“此番离开出家,就再也不能回来了……”秦越知道,玄阳道长是看到了自己的情绪才问的。
“若是这般放不开,如何能修我道法?之前为师所说的话你都忘了么?”玄阳道长沉声斥道。
秦越一惊,忙回道:“弟子不敢忘,只是适才心中有些难受,不过跟随师父求道之心,却是不会动摇的。”
瞧着他心中终究是有些不舍,玄阳道长笑道:“你这张嘴倒是伶俐,其实为师只说收你为徒,却没说一定要你做出家道士。”
“啊?!不出家也可以的吗?”秦越眼睛一亮,顿时兴奋起来。
玄阳道长道:“修道的不一定就要出家,在修真界,出家人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如今你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些,出家与否再由你自己决定,为师不会勉强于你。”
“多谢师父!”秦越的性子本就是不太安分的,原以为拜师后就得老老实实出家,从此过不问世事的苦修生活,没想到竟是空烦恼一场,心情立时大好。暗喜道:“师父年纪虽老,却不似先生那般古板,看来以后的日子多半不如想象中那么糟糕。”
玄阳道长又道:“为师之前说要你抛开世俗的一切,是说一种心境,并非是要你从此就不再踏足凡尘。道途漫长而艰险,人一生短短数十年光阴,若还要贪恋世俗凡尘中的诱惑,又怎能在修行上有所成就?现在你还不懂,日后就会明白了。”
秦越似懂非懂,只是不停的点头应着,玄阳道长见到,不禁莞尔:“也罢,为师此次出门本是为了寻求炼丹材料,如今都已备齐,也不用急着赶路了,我们便走得慢些,也需先将一些修真界的情况告诉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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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章 灵风道观
()说是走慢些,其实这一路上除了吃饭和夜晚休息之外,其余时间基本上就没停过。每当看到秦越累了,玄阳道长便握住他的手腕,将真气输入他体内带着他走。说来也奇妙,每次只消那股暖暖的气流在体内流转一遍,秦越就觉得身上所有的疲倦都消失了。
更让秦越觉得神奇的是,玄阳道长一路上不吃不喝也不睡,问过玄阳道长,才知道当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便可以辟谷而不用进食,也无需像普通人那样要靠睡眠来补养精神。玄阳道长如今的修为已达到了道家的‘金丹’境界,早就不用再近凡间烟火了。
一路上边听边问,秦越知道了修真界是世俗之外的另一个世界,所有修士通过长期辛苦的修炼,都拥有常人所不具备的力量和神通。他们所追求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勘破天地玄机,得道飞升,去向另一个空间,以期最终成仙而得以永生。
然而,这千万年来,真正能破界飞升的修士却是少之又少,绝大多数修士最终都因寿元耗尽而陨落了。纵是如此,众修士们却从未放弃过,都希望终有一天会成为天之宠儿,得证大道。
要想成为一名修士,就必须要有与常人不同的体质,在修真界,这被称为灵体或是灵根。而天生的灵体又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每个身具灵体的人不一定相同,如此又衍生出适合各种灵体修炼的不同功法来。
天赋灵体的人于世间是并不多见的,在降生之后能被修士发现并将之带上道途的就更是稀少了。秦越这才明白,他虽然从生下来便病魔缠身,遭遇坎坷,甚至在记忆中都未曾感受过父母之爱,但相对于更多被埋没的天赋灵体之人来说,他能活到今日,并能得到玄阳道长的引领踏上修真之途,已算是极幸运的了。
由此可见,凡世间之事,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只不过这得失之间的取舍,却不是人人都能掌握得了的。
通过询问,秦越证实了玄阳道长就是那个杀虎的人,那道白光乃是一支飞剑。玄阳道长要火云草,是为炼制一种名为‘培元丹’的丹药。至于乌果,则是为了炼制另一种名为‘催灵丹’的丹药而准备的。
离开南匀县第九日的清晨,秦越师徒二人终于来到了归灵山脚下。
归灵山位于化州府的六水县境内,距离县城仅数里之遥,过了归灵山,便是三湘府固县的地界了,可以说它是化州府和三湘府的界山。
嘴里叼着一条野草的秦越,晃晃悠悠的跟在玄阳道长身后,两人沿着一条宽约二尺的阶梯山道缓步而上。
“师父,这条麻石山道是谁修建的啊?”秦越对于山上有这么一条人工修建的道路感到很好奇。
“这山道是山下六水县和固县的善信们出钱修建的。”玄阳道长笑着答道。
“为什么要在山里修一条这么好的道路呢?可是要花不少银子呢。”秦越不解。
“呵呵,这近百年来,我灵风观时常替他们驱魔逐鬼,退病消灾,他们为了感恩,便集资修建了这条麻石山道,还将道观房舍也都重新修缮了一番。”说着自己多年的功德,玄阳道长只是淡淡一笑,面上没有丝毫得色,仿佛是在叙说他人之事。
“做了近百年的好事?师父,您今年高寿?”
“为师今年已是一百五十二岁咯。”
“哇!师父您这么大年纪了啊!修真的人都可以活得很长吗?”
“修真之人追求的便是长生久视,寿命与一般常人相比自然是要长些,可若是不能破界飞升的话,迟早也有寿元耗尽的一天。”说到寿元,玄阳道长的面上透出一抹忧色。
秦越又问道:“师父,您说替人驱魔逐鬼,这世间当真有鬼怪妖魔吗?弟子怎么从没见过?”
玄阳道长道:“妖魔鬼怪皆有神通,凡人岂能轻易见到?它们大多各凭道法藏身苦修,轻易不会骚扰凡人的生活。其中也有一些修炼邪门功法的,靠吸食人的精血元气来提升修为,这样的妖孽,若是遇到便该挺身而出,降妖除魔。”
“原来真的有鬼怪。”秦越心里有些兴奋,便问道:“只要弟子修炼了道法就能抓那些鬼怪了吗?”
玄阳道长道:“鬼妖之辈,也有修行,有的妖魔更是神通广大,若想收服它们,你的修为和神通就要比它们更厉害才行,不然只是枉送性命而已。”
“哦,看来这也和平时打架一样,动手前须得瞧清楚对方个头多高、人有多少才不易吃亏。”秦越恍然道。
听得他这个不伦不类的比喻,玄阳道长不由失笑道:“修士斗法与你等少年间的争风打闹怎能一样看待?与那些妖修鬼修争斗,可谓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形神俱灭,就算是同人类修士之间的斗法,也是半点不可大意的,越儿,为师这话你可得谨记于心。”
秦越使劲点点头,道:“是,弟子记下了。”
师徒二人边说边行,不知不觉中便过了山腰处的一座牌楼,再往上去,道路渐宽,不远处可见一片平地,石阶到这已是尽头,一座靠山而建的雄伟道观就伫立在这片平地上。
道观大门敞开着,门正中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三个大字――灵风观。
看着眼前这座庄严雄伟的道观,秦越也不由得被肃穆的气氛所感染,悄悄将嘴里叼着的野草取出丢到一边。
踏上石阶穿过道观大门,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四面高墙围起来的宽阔庭院。地面上交错着铺满了一块块青色条石,庭院对面正对大门的是一段数十级的阶梯,一座肃穆雄伟的大殿屹立在阶梯之上。
此时刚过辰时不久,观内还没有善信前来拜祭,只有两个小道士正在打扫庭院。一见玄阳道长走进来,连忙上前施礼,口称‘师祖’。玄阳道长微笑着点点头,却不说话,径直走向阶梯上的大殿,秦越在后紧紧跟着。
刚爬上大殿前的阶梯,就看到一个须发花白的老道士急匆匆的从大殿内走出,来到玄阳道长面前恭敬地施礼:“弟子无为拜见师父!”
玄阳道长点点头,问道:“为师不在的这些日子,观内可有事情发生?”
无为道长道:“托师父洪福,这几月来观内一切平静如常。”
“嗯,如此便好。”说罢,侧过身来对秦越道:“越儿,这位便是灵风观的观主无为道长,也是你的师兄,快来见礼。”
秦越闻言,上前行礼:“秦越拜见师兄!”无为道长连忙回了一礼。
玄阳道长又道:“无为,这是为师此次出门刚收的俗家弟子,名叫秦越,日后在武学方面你要好好教导他。”
无为道长道:“恭喜师父收得新徒!弟子一定好好照顾小师弟。”
“嗯,你现在带他去把住处安排一下,顺便熟悉一下这里。”玄阳道长吩咐完,径自往大殿内走去。
等玄阳道长进了大殿之后,无为道长才笑着对秦越道:“师弟,请随我来。”
无为道长带着秦越四周熟悉了一下环境,一路上碰到好些个年纪大小不等的道士,却都无一例外的称呼无为道长为师父,秦越心下好奇,便问道:“无为师兄,他们全都是你的弟子吗?怎么没见到同辈的道长?”
无为道长道:“这灵风观内,辈份以师父为尊,然后便是我与师弟了,余下九人皆为我之弟子,日后师弟若有需要,亦可随意差遣。”
“原来师父只有你和我两个弟子啊!”秦越恍然道。
无为道长抚髯微笑道:“其实并非如此。在我之上,原本尚有三位师兄,只是都已陆续仙游了,只余下我一人。因而若要认真论起辈份来,我该称呼你为五师弟才是。”
秦越心里有些纳闷,怎么师父都还活得好好的,师兄们就死了呢?又怕其中有什么忌讳,暂时也不敢多问。
无为道长带着秦越在观内大致走了一遍后,最后来到了一个四合院。无为道长告诉他,这就是平时他和玄阳道长休息的地方,又安排秦越在西厢住下。由于这里日常都有人打扫,所以房间里很干净,无为道长让他稍为休息一会儿,说等下再来叫他用早膳,便离开了。
房间布置很简单,床、桌、椅、柜、外加一盏油灯,秦越把他那可怜的小包袱塞进柜子里后,就来到床前和衣躺了下来。此时他脑子里很是兴奋,躺在床上也毫无睡意,干脆爬起来走出了屋子,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后殿旁的偏院。
这里有个面积约三丈见方的放生池,是给来道观拜祭的善信们做放生功德用的,里面有很多鱼儿和乌龟。之前无为道长带他来这参观时他就很感兴趣,只是没好意思停下仔细看,现在四下无人,他便趴在栏杆上慢慢欣赏起来。
“喂!你在这干嘛?”
秦越正看得入神,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喝,便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之前在前院看见过的那两个小道士,此时两人肩上还扛着竹扫帚,看样子是刚清扫完。
“我在这看池子里的鱼呢。”秦越答道。
两个小道士走到秦越面前,其中年纪稍大、个头稍高的出声问道:“你是来学道的还是来这游玩的啊?”
秦越道:“我是来学道的。”
听说秦越是来学道的,两个小道士相视一笑,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还是高个的说话:“那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师弟了,我是你清华师兄。”说着又指了指身旁的矮个小道士,“他是你清平师兄,你叫什么?”
秦越闻言一愣,心道:“就你这俩扫地的家伙,竟然想当我师兄?”口中却老实答道:“我呀…我叫秦越。”
清华见秦越说话表情古怪,便板起了脸,老气横秋的教训道:“说话便好好的说话,作什么怪样?连这点礼貌都不懂吗?尤其是在和师父师兄说话时更要恭敬才是,你若不想以后挨训,就赶紧记住我说的话!”
见秦越老实的听着不吭声,清华便有些得意的挺了挺胸,摆出个师兄的架势出来:“你叫秦越是,那就是刚刚来还没有正式的法号了,不过你不用着急,等到正式拜师时师父会赐你一个法号的。我们这一辈都是‘清’字辈的,观里除了师祖和师父,便是我们‘清’字辈的了,你是最小的师弟,以后可要勤奋些,还要……嗯,反正就是要多做事,知道了吗?”
“知道了。”秦越心里偷笑。
“嗯,等下就是早膳时间了,你应该还不知道膳堂在哪,你别乱跑,我们去把扫帚放好就来带你前去。”说完便昂着头转身离去。
清华和清平一走,秦越才想起无为道长说过早膳时会来叫他的,赶忙回房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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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章 少年师叔
()灵风观连玄阳道长在内总共有十一位常驻道士,因而膳堂倒也不小,不过玄阳道长是从不到膳堂用膳的,清字辈的弟子虽然一直心存好奇,但是对这位神秘的师祖,他们却是从来不敢多问。
膳堂里除了灶台、木架以及锅碗瓢盆等一些必须的家什厨具外,正对着大门的便是一张吃饭的长桌,此时长桌两边,左五右四整齐的坐着九个年纪不一的道士,各自面前都放着一碗白粥和一个夹着咸菜的馒头。长桌的主位上空着,白粥和馒头却已经放好了,大家都在等观主。当无为道长和秦越走进来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无为道长将秦越带到主位前,才向众弟子说道:“今日有两个好消息,其一,便是你们的师祖云游归来了。其二,是他老人家又新收了一名俗家弟子,就是站在为师身边这位,以后他便是你们的师叔。他姓秦名越,你们可叫他秦师叔,大家还不快快见礼?”
众道士连忙躬身行礼,无为道长也逐一将各位徒弟的法号说给秦越知道。
而清华和清平两人,在无为道长还没把话讲完时就已经傻眼了,嘴巴张得大大的,直到离他俩最近的师兄推了他们一下,两人才醒过神来,忙躬身行礼:“弟子清华(清平)拜见秦师叔。”
无为道长见这两个平时挺伶俐的弟子突然反应这么慢,脸色还有些发白,不由皱眉问道:“你们二人是怎么回事?莫非身体不舒服么?”
“没有……弟子只是……只是……”
秦越见两人吱唔着,便笑道:“他们可能以为我是师弟呢,哪知突然变成了师叔,不太习惯。”
“呵呵,师弟莫怪,他们年纪尚幼,少见多怪了。好了,大家坐下用膳。”
无为道长说罢,便叫大家依次坐下,秦越自然是坐了左首第一个位置,接着,自有伶俐之人给他端来膳食。
秦越一边吃,一边看着清华和清平,见两人坐在那头都不敢抬一下,心里笑道:“这俩小子恐怕此时连肠子都悔青了,见我新来的就想欺负,以后要是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用完早膳,无为道长告诉秦越,玄阳道长有事正忙着,迟些才会找他,要他先回房休息。现在秦越心中的兴奋劲儿也退得差不多了,肚子吃饱了后,便觉得有些倦意上头,回到房里往床上一躺,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去。
梦里,秦越骑在一只巨大的仙鹤背上,飞翔在半空之中,手里拿一支闪着金光的宝剑,威风凛凛的不断向地面挥舞着。每一次挥动,都会向地面射出一道凌厉的剑光,地面上数百只相貌凶恶的妖魔已经被劈得遍体鳞伤,没多久就一齐丢下武器,匍匐在了秦越脚下…
“哈哈哈哈!”秦越在天上得意的狂笑着……
嘭嘭嘭!
“师弟!师弟!你睡醒了么?”
一阵敲门声将流着口水的秦越从大杀四方的美梦中惊醒过来,迷糊中听出门外是无为道长的声音,赶忙擦掉嘴边的口水,从床上爬起去开门。
无为道长笑呵呵的说道:“师弟当真好睡眠,我叫你好一阵了,看来这一路上是累坏了。”
秦越可不好意思说自己正在发白日梦,只得挠挠头,道:“不知怎地就睡死了,师兄莫怪哈!”
无为道长笑道:“不妨,我本也不想打扰师弟休息,只是方才师父说要见你,我才来唤你的,快随我来。”
秦越还以为玄阳道长应该在正房里,没想到无为道长却带他穿过耳房旁边的小门,来到了后院。然后指着其中一间房对秦越道:“师父就在里面,师弟你自己进去。”说完就转身退了出去,还顺手将小门给带上了。
秦越虽觉有些奇怪,但仍然快步来到房门前,刚抬手准备敲门,就听到房内玄阳道长出声说道:“是越儿吗?进来。”
秦越推门进去,见房里除了一张竹榻和一副桌椅外,就是榻边墙角的一盏油灯了,没有其它多的摆设,玄阳道长正盘腿坐在竹榻之上。
“师父,是您叫弟子来么?”秦越笑着问道。
“嗯,为师准备要闭关炼丹了,在这之前,有些紧要的事须告知于你。”玄阳道长说完,从榻上下来,走到正对着门的那面墙前面,口中默念数语后,突然并指对着墙角一点,一道红光从他指尖飞出,射向了墙角那盏不起眼的油灯。接着,他面对的墙面上亮起了一片白光。
秦越感到似乎整个房间都抖动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那面墙凭空消失了,显现出一面光滑的石壁来,在石壁正中还有一扇一人多高的石门。玄阳道长回过头来,对看傻了的秦越说道:“随为师来。”
玄阳道长上前推开石门走了进去,秦越赶紧跟上,等他们都走进去后,石门便自动的关上了。
门内是一条宽敞的甬道,两边的石壁上镶嵌着一些发着光玉石。甬道并不长,只有不到三丈,出去后便是个面积约有十丈见方的大厅,弧形的穹顶上同样镶嵌着许多发光的玉石,将整个大厅照得很光亮。大厅左右两边各有一扇石门,玄阳道长走到左面那个石门前,伸手一点,红光闪过,石门便在‘咔咔!’声中打开了,露出一间石室。
秦越跟着走了进去,发现里面有石桌石凳,还有一张石榻,榻上放着一个蒲团。蒲团没什么特殊,可这张石榻却是与秦越平常所见的卧榻有些不同。
它比一般人睡觉的卧榻要宽近一半,而且在石榻的表面,不规则的镶嵌着九颗火红色的玉石,这些玉石之间的间距各有不同,隐约的组成了一个不太规范的圆形,那个蒲团就被放置在这个圆的中间。
玄阳道长到蒲团上盘坐好后,秦越才在他的示意下坐到榻前的石凳上。
“越儿,你是除了为师之外第二个进入到这洞府里来的人,知道为什么吗?”看着满脸好奇的秦越,玄阳道长微笑着问道。
“弟子是第一个吗?听无为师兄说,在他之上还有三位师兄呢,他们都没来过这里吗?”秦越觉得很奇怪。
听他这般回答,玄阳道长不禁失笑道:“你这徒儿,为师问你,你反倒是问起为师来了。罢了,还是为师告诉你,这事还是得从头说起。”
近百年之前,玄阳道长便已经是炼气中期圆满的境界,正为多年无法筑基突破后期境界而苦恼。一次,他在路过归灵山时,无意中发现了一株罕见的奇花。
此花名为翎红,十二年才开一次,花开之后若不立时采摘,十二个时辰之后便会凋谢。如果以这翎红的熟体为主药,再配以其它辅药和药引,便可炼制出筑基丹。顾名思义,这种灵丹对于修炼到炼气中期圆满,准备筑基突破到炼气后期的修士有着非常大的帮助。
玄阳道长发现这翎红后自然十分欣喜,但不巧的是,从它的生长程度来看,还是一株幼苗,离开花之期尚有近十年时间。正好灵风观就在山中,玄阳道长便到观内借住了下来。那时灵风观还不像现在这么香火旺盛,观中连观主算上也不过才四名香火道士。
玄阳道长来了没多久,刚好碰到山下的固县有个大户人家闹鬼,家里不少人都给吓得病倒了,户主给折腾得没法子,便上山来请观里的道士前去驱鬼。
那灵风观主只是个略通武术的寻常道士,到了地方后,便烧香开坛,装模作样的做了一通法事。哪知这番折腾不但没把那鬼物吓走,观主还差点给那厉鬼夺了性命。还好那次玄阳道长跟了去,及时出手才诛灭了厉鬼,又顺便医治好了那大户家里被吓倒的病人。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不仅固县,连山那边六水县的百姓们都知道了。从此,但凡有被阴魂秽物侵扰的人家,或是家中有人怪病缠身医治不好的,便到观内来求助,玄阳道长也都尽力帮助。长此以往,灵风观善信渐众,拜神求医、烧香许愿的越来越多。
香火旺盛了,功德钱自然也就多了,这许多年来,又数次得到大户善信的捐资修建,道观也越来越具规模。至于观主和其他几名道士,早已将玄阳道长敬为神人一般,早晚必行弟子之礼。到了后来,玄阳道长看他们诚心,干脆将这观主和另外两名合意的道士收为了弟子,传些简单的符道和强身之术。
十年之后,玄阳道长如愿采得翎红,将其与早就准备好的辅药、药引一起炼制出了筑基丹,凭借此丹,他顺利筑基突破到了炼气后期。欣喜之余,觉得此处风水、灵气都不错,干脆就瞒着他人,秘密在山腹之内开辟出一个洞府,在此地隐居修炼,并在百岁之前一举结丹成功,成为了一名金丹期修士。
在这期间,他的三个弟子陆续逝去,好在观里这些年也收了不少道士,玄阳道长又在其中选了一名年轻道士收为弟子,令其主持观中杂事,便是如今灵风观的观主无为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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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章 双灵废材
()听玄阳道长说了这么多,秦越忍不住问道:“师父,您这么大年纪了都还那么精神,为什么那三位师兄却都先逝去了呢?”
“因为为师是修真者,而你那三位师兄、包括无为道长都只是普通人,无法修炼高深的道法,为师只能传他们一些养生之术。”
“弟子明白了,那三位师兄一定都不是身具灵根的五行灵体,所以才不能修习高深的道法。”
“其实准确的说,也不是不能修炼,而是他们修炼道法后无法感悟并印证到上层境界,所以包括你无为师兄在内,都无法真正的修炼道法。”
玄阳道长又解释道:“修炼道法,需要吸纳天地之灵气来补足本体的精、气、神三宝,身为五行灵体的人,在修炼之时能快速吸收灵气化为己用,普通人若按法行功倒是也能吸取灵气,只是其吸收的速度却是极其缓慢的,若将修真者吸纳灵气的速度比作牛饮的话,普通人则只能算蚊吸了。
追求长生的修炼过程是十分漫长且艰辛的,修为每提升一个境界都需要数年,甚至数十、数百年的时间来积累和印证。千万年来,修真界中陨落的修士里只有少数是死于斗法,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在寿元耗尽时尚无法突破下一个境界才逝去的。你想,以牛饮的速度尚且无法保证寿元够用,如蚊吸一般的修炼还有何意义呢?”
“原来是这样,那弟子是什么灵体啊?”秦越又问道。
“你是水、金双灵之体。”
“哦。师父您是什么灵体呢?”
“为师乃是火灵之体,所以施法时真气为赤色。五行之中,白色为‘金’、绿色为‘木’、玄色为‘水’、赤色为‘火’、黄色为‘土’。”
秦越想了想,又问道:“师父,有没有修真者是五灵同体的呢?”
“呵呵,当然有,五灵同体可是最完美的天赋灵体。五种属性的灵根同存一体,两两相生,能在人体内形成一个完美的共生平衡,一旦修炼起来,其修为的提升速度是普通修士的数倍,故而在修真界有‘天灵体’之称。
千万年来,凡是身具天灵体的修士,无一不在修真界成为一代传奇,只是这天灵体极其罕见,传说非要经三千年造化才可能孕育一人。可是据修真史记载,上一次中州修真界出现天灵体修士,已经是六千多年前的事了,
直到十多年前,才仅有一位天灵体修士,出现在如今号称中州修真第一门的圣羽门,所以这三千年出一人的说法,恐怕也仅仅是个谬误的传说而已。”便是玄阳道长已到了这般的年纪和境界,在说起天灵体时,眼中依然透出了一丝神往。
秦越突然脑子里又想起一事:“师父,既然无为师兄是无法修真的普通人,那您之前怎么还叫他指点我呢?”
玄阳道长道:“无为他虽是普通人,无法求得长生,但他一生勤修武学,身强体健,还是可得长寿的。道家讲究性命双修,就是形和神都要兼顾,肉身炉鼎的修炼同样重要。你一直以来受双灵之体所累,精、气、神都亏损不小,身体虚弱,所以为师才要无为传你武术,以求强健体魄。”
“师父,听您这么说,是不是我这双灵体不好?”秦越疑问道。
这次玄阳道长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吟了一阵后,才缓缓道:“这事本想以后再说的,不过既然你问起,为师还是现在告诉你。越儿,其实你的根骨资质不好,一般的五行灵体都是单一属性,双属性的灵体就差了很多。”
听到玄阳道长这么说,秦越心里顿时有些失落,进而问道:“双灵体到底会有什么影响呢?”
“双灵体修士,是无法筑基的。”知道秦越不懂,玄阳道长解释道:“修真分为炼气期、金丹期、元婴期和出窍期四个大境界,除了出窍期外,其余三个大境界的又各有初、中、后三个小境界。在炼气期境界中,当修炼到炼气中期圆满后,就需要筑基了,只有筑基成功,才算是进入了炼气后期境界。”
“这就是说,弟子很难进阶到炼气后期境界,对吗?”
“不是难,是不可能,这是修真界中公认的事实。”
秦越听到这已经无语了,都还没开始修炼呢,结局就注定了?
“越儿,还记得你是怎么长大的吗?”看着秦越失魂落魄的样子,玄阳道长突然问道。
“我的过去…无穷无尽的病痛、金针刺穴的折磨、毫无希望的得过且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觉睡去便不再醒来,从来就不敢有梦想的过去吗?”秦越盯着脚下的地面,心里默默地想着。
过了一会儿,玄阳道长又道:“虽然你注定无法筑基,不能在修真的道路上走太远,但与曾经的过去相比,你至少不用再忍受病痛的折磨,不用再受世人的冷眼,也不用担心自己随时会死掉,你不觉得应该值得庆幸吗?”
“可不是吗?同从前那种终日病痛缠身,毫无希望的日子相比,我的现在无疑是值得庆幸的。世间不知道有多少天赋灵体的人,因为得不到机缘而泯没于凡,我比起他们已是幸运得多了。不就是不能筑基吗?本公子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的,又何必在得失之间耿耿于怀呢?”
得玄阳道长的引导,秦越慢慢走出了心中的患得患失,脸上的愁苦也逐渐化了开来,一时间,竟有了些云淡风轻的洒脱感觉。
秦越重新抬起目光,道:“多谢师父点化,弟子明白了!”
玄阳道长微笑着点点头:“明白了就好。为师乃一介散修,三十三岁时开始学道,直至六十九岁,才凭借灵丹之力,筑基进入了炼气后期。又在百岁之前,寿元将尽时,侥幸结成了金丹。其后苦修五十余载,如今三甲子寿元也已耗去了大半,却始终在金丹初期的顶峰徘徊不前,这其间修炼的艰辛实难以为外人道。”说到这里,玄阳道长的语气已满是沧桑。
“修真一途,最重悟性,为师修真多年之心得,除了在各门派聆道会上偶有所获外,余者皆为自悟得来。越儿,为师告诉你这些,一是要你明白道途艰辛,二是希望你在修炼时,尽量的多思自悟,不要太过依赖为师的指点。当然,在你遇到实在不能领悟的问题时,为师自会替你解惑,在修炼方向上,是不会让你走上歧路的,你明白了吗?”
“弟子谨记师父的教诲!”
玄阳道长又道:“你与为师乌果结缘,从这件事上可看出你心地不错,更难得你多年生活在冷眼孤独之中,还能保持如此好的性情。最重要的是,你是为师这么多年来碰到的唯一一个天赋灵体、又不曾拜师学道的人,所以为师才打算传道于你。
为师无门无派,对你这个弟子,也就不再作诸多规矩限制了,要靠刻意制定出来的戒条才能约束心性的话,本身就失了真我。求道之人,平时的一言一行,无不包含于修行之中,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贵在自律,全看自己的本心。”
秦越问道:“师父,修真界有很多门派吗?”
“嗯,如同世俗界的诸多武学派别一样,修真界也有很多门派,这个待以后再与你细,为师现将入门功法的首层口诀传与你,你仔细记好了。”说罢,玄阳道长缓缓念出一段晦涩的功法口诀。
待秦越都记下了,玄阳道长又将这段口诀的意思仔细讲解了一番,之后才肃然道:“为师此番闭关炼丹,大概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成败难测,这期间,你要专心修炼这入门功法,修炼以外的时间,无为会传你武术,你须勤加修习,不可有丝毫懈怠,知道了吗?”
秦越明白,玄阳道长的意思是今日就说到这了,忙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回到:“弟子知道了!”
玄阳道长这才满意的从石榻上下来,道:“现在跟为师出去。”
出了石室,玄阳道长见秦越一直好奇的盯着那些发光的玉石瞧,不由笑道:“那些玉石名叫‘月辉石’,多为修真者镶嵌在洞府中作照明之用。你以后有何事不明,尽可问为师便是,不用太过拘泥。”
秦越心道:“今日问的问题已经很多了,还是等下次再问,可别耽误了师父炼丹。”
从洞府出来,正是午时,秦越去膳堂往肚子里塞了两个馒头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后,迫不及待的爬到床上,按照玄阳道长教的方法盘腿坐好,开始回想口诀。
超强的记忆力此时显现出了优势,之前玄阳道长讲解的每句话他基本都能记得。将口诀默念了一遍后,他两手结印,置于身前,摒除杂念,慢慢的调整吐纳呼吸。双目垂帘,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舌抵上颚,心、神、意守丹田,开始静坐行功起来。
一个时辰后,秦越从入静中出来,心里便有一种很奇妙的体会,却又无法说得清到底是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头脑似乎这一刻特别清醒。还没等他多想,敲门声和无为道长的叫声就响了起来。
秦越开门将无为请进来,道:“师兄,师父闭关了,说是需要两个月时间,要我们不可去打扰他,你几时开始教我习武啊?”
无为道长笑道:“师弟莫急,我来找你正是要与你说此事的,你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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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章 灵丹妙袋
()秦越跟着无为道长一路来到了后院围墙的侧门。出去后,是一片稀疏的矮树林,站在林外,可隐约听到有流水声自前面传来。穿过这片树林,秦越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叹道:“没想到这里竟有如此美的景色。”
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十分平整的草坪,约有十余丈大小,右边是延绵出去的树林,左边则紧靠着七八丈高的一面山壁。山壁外侧有一道山泉飞瀑自石隙间冲流而下,落入底部的一湾深潭。因水势和落差均不大,所以瀑布冲击水面发出的声音并不扰人。
最妙的是,在水潭旁地势略高之处,生有一颗高约五丈的古松,枝繁叶茂,苍劲挺拔。在树下还置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走进细看,石凳表面光滑洁净,而那桌面上则雕刻着一方棋盘,显然是时常有人坐在此处对弈。
“师兄,这是个什么地方?”
“此处名为‘思月潭’,乃是师父与我手谈养生的地方,也是我日常练拳习武之处。”无为道长微笑着答道。
果然,水潭边立有一块小石碑,上面刻着‘思月’二字。
秦越道:“思月?怎么叫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伤感,是什么意思呢?”
无为道长摇摇头:“这是师父取的名字,我也不明其意。”
“哦。”听道是玄阳道长取的名,秦越应了一声就不敢再多嘴了。
无为道长道:“此处除了有时安排弟子前来打理草坪之外,平日里是不会有人过来的,日后师弟便可在此习武。”
说罢,无为道长走到草坪中央站定,肃然道:“今日我代师传功,要教你的这套拳法,是师父自创的拳术。据师父说,是他早年游历北方时,常观鹤群嬉戏而领悟得来,固取名‘鹤舞术’,练习此功,有健体延年之效。这门功夫最注重步法,师弟你看好了,我先演练一遍。”
只见无为道长挥臂弹腿,扭腰侧步,身形时快时慢,收时凝神、放时飘逸,在这十余丈见方的草坪上辗转腾挪,如风中漫舞一般尽显灵动之意。等他打完收势,只是面上微泛红晕,竟没有一点气喘的样子。
自此,秦越每日里修道习武,勤练不辍。
秦越学过医术,柳元承曾仔细给他讲解过人体各条经脉穴位的位置,得益于此,秦越的修炼初期比较顺利,在对功法口诀的理解上并无太多障碍。两月下来,已经能于入静中感觉到隐隐有一玄一白、一冷一热两股真气在经脉内流动,只是每次想刻意以意念去控制时,却又抓不到了,最近几日均是如此,苦不得其法。
这一日清晨,秦越在思月潭练了一趟拳后,回到观内准备去用早膳,却在院内看到了刚刚出关来的玄阳道长。
“弟子拜见师父!”秦越连忙上前去施礼。
玄阳道长的气色似乎不如以往那般飘逸矍铄,看起来略为有些憔悴,但是神态间却是一片喜气和兴奋之色。
“呵呵!越儿,可是刚练功回来么?”
“是,弟子刚刚练完一趟拳法。”看着玄阳道长心情不错,秦越便问道:“师父,看您这么高兴,是炼丹成功了吗?”
“嗯,成功了。为师为炼此丹,仅收集各种药材就花了二十余年,如今虽然只成丹六粒,但为师也已知足了,可见天意怜我。”玄阳道长感概万分。
“乖乖,用二十多年只炼得六粒丹药,这么多时间让我炼‘止咳丸’的话,要炼出多少颗?”秦越完全傻眼了,下意识的问道:“师父,您炼的是什么仙丹啊?”
玄阳道长笑道:“与仙丹比那是万万不及,但是在修真界已算是珍贵的灵丹了,你随为师来。”
秦越跟着来到师父所住的正房,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到师父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和他那间房差不多,只是桌上多了两个木质棋罐和一个棋盘。
进了房后,玄阳道长示意秦越将房门关好,然后才到桌边坐下,手在腰间一摸,一个三寸多高的玉瓶便出现在手掌上。
玄阳道长轻轻地将瓶塞拔出,再把瓶口对着掌心,小心翼翼的倒出来一粒龙眼核大小的圆丹,又重新把瓶口仔细的塞好。
此丹通体呈碧绿色,没有寻常医馆所制的药丸那般刺鼻的气味,反而一溜出瓶口,秦越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越儿你看,就是此丹。”玄阳道长道。
秦越将鼻子凑过去闻了一会儿,又晃着脑袋左看右看,心里直犯嘀咕:“这费了二十年光阴炼的丹药,除了颜色好看,香一些之外,也没什么特别嘛,师父干嘛还神神秘秘的非要到屋子里才拿出来呢?”
看着秦越脸上一副茫然的样子,玄阳道长笑道:“此丹名为‘催灵丹’,是集两味主药、十七味辅药,共计一十九种天材地宝于一炉,又以七阶妖丹为引,再用三味真火,炼足七七四十九天而成。你目前修为尚浅,还看不出此丹的奥妙,待为师助你一观。”
说罢,玄阳道长把玉瓶放在桌上,然后拿住了秦越的一只手腕,将真气输入他体内,秦越再次感受到了真气的奇妙。
进入秦越体内的这股真气迅速往他头部流去,直灌双目,秦越下意识的眨了眨眼,再望向玄阳道长手里那枚丹丸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枚催灵丹已不再是之前平平无奇的样子,整个丹丸完全被一层淡淡的绿色霞雾所笼罩,丹丸本身反而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了。偏偏那层霞雾看起来似在飘动着,但却始终凝而不散,紧紧将丹丸裹在核心。
“今次看清了吗?”玄阳道长问道。
“看…看清楚了。”听到玄阳道长问话,秦越才醒过神,忙将自己越张越大的嘴合上。
玄阳道长微笑着将真气收回,秦越感觉双眼微凉,再看那丹药时,却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
“这催灵丹对于修士在冲击金丹境界的瓶颈上有不小的帮助,所以对于金丹期修士来说,是珍贵异常的丹药。”玄阳道长说着,又小心翼翼的把丹药装回瓶内塞好,拿着玉瓶的手在腰间轻轻那么一晃,玉瓶就不见了。
秦越见到,嘴巴又再一次张大,忙问道:“师父,您把那小瓶藏哪去了?”
“哈哈!”玄阳道长闻言,抚须一阵大笑:“为师之前炼丹心切,这个倒是忘了告诉你了。你看,为师腰间挂着的这个小袋子,名唤‘须弥袋’,乃是一件空间法器,在这个空间之内,能容纳很多东西,之前你所见的小瓶就是从这里面取出来的。”说着,把那小袋子从腰间取了下来。
看着这个仅有三寸来长的灰色小袋子,秦越实在难以相信里面能装这么多东西。玄阳道长见他面上有疑,知道他很难相信,当下也不说话,只用手在须弥袋口轻轻晃了几下,桌面上就多了好几件东西,有赤玉拂尘、宝剑、包裹等等。
这下秦越是不信也得信了,见玄阳道长还要再往外掏,连忙道:“师父,您别再拿了,桌子快满了。”
玄阳道长微微一笑,然后用那只拿着须弥袋的手往桌面上一扫,之前取出的东西瞬间就消失了。然后说道:“这种空间法器的储物方式,与你所知的传统储物理念是不同的,等你用过之后就明白了。这样的空间法器也不只一种,还有比如像须弥指环、须弥手镯等等,那些就属于高阶法器了,有的甚至还带五行属性,不过就是比较少见。”
秦越点点头,此时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问题了:“师父,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一个宝贝。”
玄阳道长道:“这须弥袋在修真界不算什么珍贵的宝贝,不过只有在达到炼气中期的修为后,神识才能穿过须弥袋的空间结界。你只需认真修炼,到时为师自会替你准备的。”
“哦,那修炼到炼气中期需要多久啊?”秦越问道。
“有的数月、有的数年,这要看个人的资质和悟性,炼气初期有六层功法,修炼至圆满便可进入练气中期了,进阶之时并无困难,你只需循序稳步修炼,到时自有明悟。为师曾告诉过你,修炼是需要过程的,心意切不可浮躁,你要牢记。”玄阳道长叮嘱道。
“弟子记下了!”秦越答应完,又忍不住笑问道:“师父,那须弥袋装了这么多东西重不重啊?可以给弟子拿着试试看么?”
玄阳道长失笑道:“你这徒儿,真是顽皮,拿去看。”说着,将须弥袋递给了秦越。
“原来是这么轻的,根本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嘛!这东西真是神奇。”秦越拿着翻来翻去的看了半天,又学着玄阳道长的样子用手在袋口来回拂了几次,发现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才依依不舍的还回去。
玄阳道长笑道:“你不用盯着这个袋子,这个已经被为师祭炼过了,只有属主本人才能使用的。”
“这么好,那就等于是上了锁的,就算别人偷去也不怕了?”秦越使劲吞下一口口水。
玄阳道长道:“要想打开别人的空间法器,除非能取到属主的精血来破解封印,再自己重新祭炼过才可以。当然,若是法器的属主死了,封印也会随之失效。”
解释完了后,玄阳道长问道:“这两月你道法和武术修炼的情况如何?”
虽然每日勤修苦练,可秦越自己也搞不清到底修炼得怎么样,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体会说给师父听,还有近几日对体内真气抓不住的疑问也说了出来。
玄阳道长听完,说道:“嗯,既然已能体会到真气的流转,可见你首层功法已经完成,至于你说感觉到有玄冷、白热两股真气,那是因为你是葵水阴属和庚金阳属同体,一阴一阳,才会是这样的现象,是正常的,无需多虑。武学方面,既然无为教你的是鹤舞术,那你到院子里演练一遍看看。”
来到院子里后,秦越便自己走到院子中间,拉开架势演练起了鹤舞术。一趟拳打完,两颊泛红,额头已是见汗。
“嗯,算是有模有样了,可惜这套拳法中最注重的步法却是只见其形而未得其神。不过你在两月时间里能练到这般模样,也算是不错了,足见你平时练功还是认真的。”玄阳道长轻拈长须,颇为赞许的道。
说完,又伸出手去捏住了秦越的脉门,过了一会儿,说道:“你的两条脉象已经较过去沉稳清晰了很多,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不过以后修炼还是不可松懈。你跟为师到房里来,现在传你第二层功法的口诀。”
其后的日子,秦越继续着他的修炼生活,不过在闲暇之余,他又多了两项功课――练习吹箫和下围棋。
玄阳道长告诉他,音律和棋道可以陶冶性情,调心养性。至于道法修炼,既然秦越最高只能修炼到炼气中期圆满,那就不用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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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章 坊市之行
()时光荏苒,秦越来到灵风观已有一年半,不仅身体强壮了许多,而且初期功法也练到了第五层,体内的真气逐渐充盈,各种官感也比过去敏锐了不少。
道法的修炼,秦越感觉越来越难,进展已不如开始那么快。但武术方面,他的进步却是很大的,用鹤舞术已经能和无为道长相互拆招了。而思维灵活,记忆力超强的他,在棋道和音律上也进步神速,不过遗憾的是,至今他还从未赢过一盘棋。
这一天清晨,秦越刚来到思月潭边,便看到玄阳道长从林中走了出来。
“咦?师父一般清晨都不会来这的,莫非是有什么事?”秦越感觉有些意外。
秦越给玄阳道长请过安后,玄阳道长道:“自上次炼丹后这一年多来,为师在修炼上已有所悟,打算近日闭关,借灵丹之力冲击金丹中期。此次闭关,时间较之前炼丹可能还会更久一些,估计需要半年左右。”
感觉玄阳道长说话的口气似乎有些沉重,秦越猜到应该是对这次冲关信心不足的原因。当下朗声道:“弟子预祝师父进阶成功,再增寿元!”
玄阳道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修道之途,愈上愈艰,此次冲关,虽有灵丹相助,亦不敢奢望就能顺利进阶,且看天意如何!如今你第五层功法的修炼也已接近圆满,如若再有进境,为师恐怕不及出关传你下一层的功法口诀。你所以今日便将炼气初期最后一层的功法口诀传与你。”
这第六层的功法口诀比之前的要复杂得多,玄阳道长又讲解得很仔细,等到讲解完,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
“一会儿为师要出门一趟,到东面空鸣谷的修真坊市去淘换些东西,为此次闭关做些准备,你想和为师一起去看看吗?”传完了功法口诀,玄阳道长问道。
“好啊,弟子想去。”秦越一听便忙不迭的答应。
这一年多来,秦越在闲暇时就不止一次猜想过外面的修真界会是怎样的,此时有机会出去见识一下,岂会放过?
“说到外出游玩便来了精神,真是个顽徒。”玄阳道长笑着将手中的赤玉拂尘往空中一抛,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拂尘突然间红光绽放,涨大了数倍,然后停在了半空中。
玄阳道长抓住发呆中秦越的手臂,真气运转间,两人便已腾空而起,双双踏上了尘柄。紧接着赤玉拂尘便托着他们越升越高,带着两人往东急掠而去。
秦越站在尘柄之上,听得耳边风声呼呼,过一会儿再往四周看去,才发现自己早已身处云端之上,脚下的山水景物早已经看不真切了。
“我这是飞在天上了啊!”秦越心里兴奋异常,不过双脚却不敢有丝毫乱动,手也死死抓着玄阳道长的道袍,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失足跌落。
“你这是要将为师的衣袍撕烂么?”玄阳道长回头微笑着道。
“师父,好高啊,我怕掉下去……”
“呵呵!你在为师的护身真气之中呢,不用担心。”
听玄阳道长这么说,秦越这才想到将真气注入双目,顿时发现自己和玄阳道长的身体正被一层淡淡的红光罩着,连脚下的拂尘都罩在其中。秦越小心尝试着移动一下双脚,却发现根本动不了,像是给尘柄粘住了一样。
“你现在在为师的真气罩内,被为师控制着,脚下是动不了的,自然也不必害怕会跌落下去。”在真气护罩之内,秦越的任何异动都瞒不过玄阳道长的神识。
“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这样飞啊?”对这腾云驾雾般的感觉,秦越心里是大呼过瘾,脚不能动,却不妨碍他转着头左顾右盼。
玄阳道长道:“御器飞行之术要筑基之后才能修习的,不过你也不用灰心,等你进入炼气中期就可以修习轻身术,这轻身术虽不能御器飞行,但也足够让你在山野丛林之间纵横了。”
师徒二人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已是飞行了近半个时辰,这时秦越感觉到身体有些向下坠,忙伸出脖子向前看去。发现前面不远处的下方是一座巍峨高耸的大山,山尖都藏在云雾之中,此时他们正向着这山峰的顶端落去。
等降落到山顶后,秦越忍不住问道:“师父,您不是说那坊市是在一个山谷之中吗?怎么跑到山顶来了?”
玄阳道长笑道:“修真界的坊市不同于世俗界的集市,为免惊世骇俗,每个修真坊市都是隐藏于幻阵之内的,阵门外有明显的标识,只不过唯有修真者才能看到。”说着,走到一处石壁前,指着石壁叫秦越看。
秦越以真气注目,发现在石壁顶端刻有一个十分清晰的图案,如同磨盘般的大小,图案的内容是一支被戥称压住的宝剑。
“日后你在外出游历之时,若是见到这样的标识,便是到了修真坊市了。”玄阳道长道。
“这戥称代表坊市我能理解,可为何还刻着一支宝剑呢?”秦越不解。
“那是表示坊市之内不允许斗法,这也是修真界的惯例。每个坊市背后通常都有很多不同的势力在把持,谁要是敢无视规则,必将为众势力所不容,你要记住了。”玄阳道长解释道。
“还有这么多规矩,看来修真界也和世俗界一样复杂啊!”秦越感叹道。
“有人的地方便简单不了,人类最善于做的事便是制造出所谓的规则、法令来折磨对手,尤其是折磨同类。弱肉强食是人类用来形容野兽的,在为师看来,用来形容人类自己更合适些。”玄阳道长沧桑的语气中包含着鄙夷,也包含着无奈。
“还以为修真界是很自由的,没想到也这么麻烦。师父,您还是把所有该注意的规则都告诉弟子,免得以后不小心惹出什么事来。”秦越郁闷的道。
“觉得被规矩限制着不畅快是?大多数规则不过是强者用来约束弱者的手段罢了,在修真界,真正的自由是需要实力去争取的,若是你日后成了……”
说到这,玄阳道长忽然想到了秦越的根骨,暗叹了一口气后才接着道:“为师也不算一个守规矩的人,最喜欢无拘无束,所以很多修真界的规矩一下子也想不完全,只有等碰到了再告诉你!”
玄阳道长说罢举手一指,一道红光射到标识之上。那石壁被红光一碰,立即有灵光闪动,犹如水波一般,接着整面石壁就消失了,显现出一条宽阔的山道来,秦越跟着玄阳道长往里面走去。
山道约有四、五丈长,在山道尽头处有两个盘腿坐着的灰衫中年人,此时正在打量着他们。随着那两人的眼光扫过,秦越感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掠过了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人看了个通透一般,心里暗到:“这应该就是师父所说的神识了。”
等到那两人看向玄阳道长时,立即神色肃穆的站起身来行礼,而玄阳道长却是目不斜视,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便从这两名灰衫人面前走过。
山道尽头,视线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山谷呈现在秦越脚下。
山谷中是一个城镇,有好几条往来纵横的街道,街道两旁的房屋鳞次栉比,整齐有序。此时有许多人正在街道上走动,加上一些零星的路边摊贩,看起来十分繁闹。虽然入口有路通向下方,但玄阳道长却没去走,而是拉着秦越,就这样腾身凌空向下方的坊市飞去。
“师父,原来您不用御器也能带我飞啊!”秦越惊奇的问道。
“嗯,这是飞行术,速度比御器飞行要慢得多。”
说着,二人已降落到了一条街上,秦越发现周围的人对他们这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并无太多反应,看来早已是习惯了。
“师父,刚那两个看门的怎么对您这么恭敬?”秦越问道。
玄阳道长道:“那二人是这个坊市的坐镇修士,像他们这样的每个坊市都有,而且一般都不止两个,只不过高阶的修士通常都不露面。刚那二人都只是炼气后期的修士,用神识打量过之后发现为师的修为境界在他们之上,便起身行礼,这是很正常的礼节,否则便有不敬之嫌了。修真界最重修为,低阶修士面对高阶修士时都要行晚辈之礼,至于双方年龄的大小倒是无所谓了。”
“那我可惨了。”秦越听完便苦着脸。
玄阳道长笑道:“等你修炼到炼气中期,神识可离体后,在出门时可别老是去用神识查看别人,一是这样有鲁莽失礼之嫌,二是以你这样的修为要是总去查看别人,怕是每一次都得作揖行礼,小心小小年纪就驼了背,呵呵!”
初次来到修真坊市,秦越虽是有些好奇,可也不敢随便乱跑,只是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师父身后。他发现,修真界的买卖和世俗界也差不多,经常看到双方讨价还价,只不过是将银子换成了灵石而已。
灵石乃是吸取天地灵气自然形成,藏于地下灵矿脉中,一般呈白色椭圆状,开采出来后,每块大小一握,无需切割。修士可吸取其中的灵力来助修为的提升,是修真不可缺少的灵物。
经过玄阳道长的说明,秦越得知,灵石共有三品、二品、一品和极品四种品阶,极品灵石还带有五行属性。灵石为修真界的通用货币,其价值按每百块低品灵石等价于一块高品灵石的兑率进行换算,极品灵石除外,因为极其罕见。
秦越还发现,坊市里法器法宝、符?、炼丹用的奇花异草、炼器用的五行材料、甚至一些灵虫妖兽,几乎什么都有店铺在卖,而成品丹药却是极少见到有出售的,即便是偶尔碰到,也只是卖些解毒丹、补气丸之类的普通货色。
问过玄阳道长后,秦越才知道,能助修士增进修为的丹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炼的。丹药炼制的成功率很低,寻常散修,没几个能负担得起药材的消耗,有能力承受的只有各个门派。而这类丹药那些门派炼出来后自己都不够用,所以绝少会拿出来卖,即便在坊市偶然出现售卖,也会被修士迅速买走,足可见丹药的珍贵。
此次的坊市之行,玄阳道长还有个意外的收获,属于空鸣谷坊市势力之一的万寿宫,向他这位金丹期修士发出了半年之后参加聆道会的邀请。
所谓聆道会,就是由某一修真门派举办的讲经论道、交流修炼心得的聚会,通常是有地域性的,能被专门邀请去参加的,大多是主办门派附近的一些门派修士或是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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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章 市井鬼讯
()从坊市回来的第三天,无为道长突然来找秦越,看表情像是有事。
“师弟,师父他老人家是否又闭关了?”
“师父是要准备闭关,不过还没开始。”
“那就好,我有一急事需要禀告,师父却不在房内,麻烦师弟去后院请一下师父。”
自从秦越来到灵风观,玄阳道长便告诉无为,无事不要去打扰自己,若有什么事非要找他的话,和秦越说就可以了。秦越进住一年多了,无为道长也清楚这个师弟不同于常人,而且很得玄阳道长喜爱,所以对这样的安排自是不敢有半点疑问。
“是什么事?能先告诉我吗?”
无为道长道:“是这样的,昨日晚间固县有几名善信前来观内求助,说近来他们那总是闹鬼,那鬼物专门对童男童女下手,不少人家的孩子都因为这事病倒了,所以想请我们帮忙驱鬼。这事我不敢做主,便先请他们回去了,今日特来禀明师父,请他老人家处理。”
“抓鬼?”秦越眼睛顿时一亮:“这事可是有趣,他们可有说那鬼长得什么样子?”
无为道长道:“是什么模样他们都说不出来,只有一人说曾于夜晚起夜时,依稀看到过鬼影,说是飘动的极快,一闪就不见了。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等到第二日一早,发现自家孩子病倒了才醒悟过来自己撞了鬼。”
“我这就去告诉师父。”
秦越飞快地来到后院那间小屋,运真气于手掌,握住了墙角那盏油灯,面对门的墙壁顿时一阵晃动,接着就消失了,石门显现了出来。
这是玄阳道长教给他开启之法后第一次使用,见到成功了,秦越心里颇觉过瘾。正要去推石门时,石门却自动打开了,玄阳道长大步走了出来。
回到前院正房中,玄阳道长听无为道长将事情说完后便叫他离开了,只留下秦越在房里。想了好一阵,他才对秦越说道:“为师近几日不便离开道观,这次去固县驱鬼的事就交给你去办。”
秦越一听,顿时吓了一大跳。他胆子是大,可是并不是傻,他可不觉得凭自己目前的修为能和厉鬼斗法。
“师父,我现在可是什么神通都不会啊,您就叫我一个人去…去驱鬼?”
“呵呵!你如此紧张作甚?为师叫你去,自然有护你周全的法子。”说罢,玄阳道长摸出一个穿着红绳的三角形白色玉符来,道:“这是个护身符,带上此符,寻常鬼物便难伤你分毫。”
接着又摸出一支连鞘宝剑和几张黄纸符,道:“虽然这法剑是以普通的玄铁炼制,但贴上一张诛鬼符后,对付一般的巫妖秽鬼已是绰绰有余了。”
最后,玄阳道长又拿出一张符?,道:“这是一张隐身符,用了此符,一个时辰之内,只要你不发出响声、不走动,寻常修士便看不到你的存在。”说罢,又将运用两种符?的口诀告诉了秦越。
想跟着玄阳道长抓鬼耍威风的算盘落了空,秦越苦着脸将这几件东西接过来,道:“师父,弟子听您说了这许久,好像您给弟子的这些法器都是对付寻常鬼物、一般巫妖的,倘若…倘若那家伙它不寻常、也不一般的话,可怎么办?弟子失手是小事,只怕是…怕是辱没了师父您的名声……”
玄阳道长听完后指着秦越笑骂道:“怎么越说越小声了?怕辱没为师的名声么?我看你是怕死!还靠着吸食幼童的精气来练功的鬼物能强到哪里去?你这顽徒,莫非连师父的话都不信么?”
“弟子不敢!”瞄见玄阳道长好像没怎么生气,秦越便腆着脸笑道:“师父您对弟子一番栽培,也不想弟子就这么没了性命嘛,弟子就是想,要是能多些法器、法宝什么的护身,这事办起来可就稳妥得多了。”
“油嘴滑舌的!还多些法器法宝,你当这些东西都是随便捡来的么?而且你目前的修为也用不了法宝。”玄阳道长瞪了秦越一眼:“为师不会随便让你犯险的,放心去,记住剑要以真气催动来使用,还有,鬼修向来多幻化之术,这个你要小心一些。另外,你年纪太小,孤身前往恐怕难以得到那些善信们的信任,走时让无为带几名弟子同你一起去。”
玄阳道长将此次下山该注意的一些事情交代清楚后,又给了秦越一些银子,便回洞府去了。
没能从玄阳道长那多讨些好东西,秦越只得回到自己房里,开始仔细查看起刚得到的东西。符?上的咒语看不懂,放在一边;那护身玉符上隐约可见刻有一些细小的符文,也弄不懂,放一边;最后,他拿起了那支剑鞘是黑色的、长近四尺的法剑。
秦越右手握住剑柄,按下卡簧往外一拉,锵!法剑应声而出。剑身透着金属的光泽,两面开锋,整体看起来和普通的宝剑并无不同,只是在剑身吞口处,一面刻着一个‘放’字,另一面却刻着一个“月”字,不知道是何意思。另外,在剑柄尾端有一小孔,不过却没有系着剑穗。
秦越尝试将真气灌注剑身之中,剑身表面顿时有微弱的灵光闪动,这一瞬间,秦越的心里有了一种身体和剑相连在一起的感觉,这时他几乎已经感受不到了法剑的重量,随手挥动了几下,感觉灵动自如。
“嘿嘿,简直是如臂使指嘛!”秦越口中说着,回手将法剑往剑鞘内插去。咔的一声,准确无误的进入了鞘内,绝无拖泥带水,颇有些世俗武林中剑客的风范。
“哈!我看替春香楼护院的那几个使剑武师,在收剑还鞘时恐怕也没本公子这般准确熟练。”秦越得意洋洋的拿着他进入修真界以来得到的第一件法器,正自我陶醉着,耳中却传来有人正走进院子的脚步声。
“是无为师兄。”修炼到炼气初期第五层的秦越,在身体各方面感觉的敏锐度已经大异常人了。他将护身符挂到脖子上,符?塞进怀里,法剑就直接背到背上了。
无为道长刚来到秦越房间的门前,秦越已先一步走了出来。看着背着剑的秦越,无为道长不由楞了一下,才问道:“师弟,你这是要出门吗?”
“嗯,师父走不开,将前去驱鬼的任务交给我了。”
“原来如此!我正是来寻问此事的,既然师父已经做了安排,那就要辛苦师弟了,需要我一同前去吗?”
“师父说我人看起来太年轻了,怕那些善信不信任,要师兄你带几名弟子一同前往。”秦越说起这事,心里便觉得有些郁闷:“年纪大小很重要吗?这些凡人,就是不懂。”
“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准备,用完午膳我们就出发。”无为道长转身离开去安排了。
想想无事,这会儿也静不下心来打坐,秦越干脆就信步走出了院子,来到放生池所在的偏院。刚在池边坐下来没多久,耳中就听到院墙外的远处隐隐有说话声传来。
“清华师兄,把它藏在这边不怕被发现吗?”
“不怕,这边平时除了我们俩来打扫外,就只有秦小师叔偶尔来一下,他来了也只是傻乎乎的坐着,不会乱去转悠的。反正这两天就该要下山去采办日常用品了,到时我们就能悄悄的把它带到县城去卖掉,再去缘聚楼点几个菜好好吃它一顿。哈!”
“清华师兄你别再说了,好久都没吃过荤了,再说我口水都流下来了……”
“啧!瞧你这点出息。”
“嘿嘿,就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我觉得行,我家以前隔壁住的可是猎户,我什么野兽没见过?你看它这背上这一溜红色的绒毛,就从没见过能长成它这……秦小……秦师叔……”
“秦…秦…”
清华和清平一路说着走进了偏院,过了院门一抬眼,就发现秦越盘坐在放生池旁歪着头盯着他俩。清华给这一吓舌头都快捋不直了,清平更是脸色发白,张大着嘴,‘秦’了半天也没‘秦’出个什么来。
秦越目光却是被清华手中那个小铁笼吸引了,铁笼里关着的是一只雪白的兔子。
“你们俩过来。”秦越站起身对着他们招手。
清华伶俐得紧,看到秦越一直盯着铁笼,走到面前后便笑道:“秦师叔,这只雪兔是我们在观外发现的,腿上受了伤,跑不动了,所以我们就抱了回来,打算帮它养好伤后再放生。”
秦越“嗯”了一声,也不揭穿清华的谎话,而是伸手接过铁笼,提到眼前仔细看。发现果然如清华所说的,这只雪兔身上的毛雪白异常,但背上有一溜赤红的绒毛,从头部一直到臀部,乍一看,就像燃烧在白雪中的火焰一般,非常的漂亮。
“真是稀奇,莫非是什么蛮荒异种?”
玄阳道长曾经告诉过秦越,这世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妖兽,也能和人类一样修炼进化,同时具有不凡的本领。而一些极其稀有的上古蛮荒异种,修炼化形后其能力更是强大无比,
“这个要拿回去给师父看看才行。”想定了,秦越也不看清华和清平,拎着铁笼就往回走,直到快出院门了才停住脚,才转过身来问道:“无为师兄知道你们俩打算跑到酒楼去破荤戒吗?”
扑通!!
清华一听到秦越这么问,就赶忙跪下了:“秦师叔,弟子知错了,刚才弟子都是胡说八道的,以后绝不敢再乱想了,您可千万别对师父说啊!”
别看无为道长平时总是和颜悦色的,但那是对善信、对秦越,他对自己弟子要求可是非常严格的,若是让他知道有弟子私自破戒,肯定是门规处置。
脑子比较笨的清平,到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急忙也跟着清华跪下去。
“哦,这么说就是无为师兄还不知道,嗯,那你们可要小心点咯,千万别让他知道了。”秦越说罢,诡异的笑了笑,转身走了,丢下清华和清平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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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章 设局诛凶
()秦越拎着笼子去敲玄阳道长的房门,没人应。“师父这么快闭关了吗?”秦越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去打扰玄阳道长了。
回自己房间,秦越将笼子放在桌上观察,发现雪兔一直趴着不动,眼睛也闭着,像是睡着了。可是仔细观察,会发现它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下秦越才想起,刚才清华说它的腿受了伤,于是急忙将它抱了出来。
雪兔的伤是在右后腿上,一条约两寸长、像是给鞭子抽过的伤痕。
“奇怪,莫非是让人打的么?”秦越轻轻将雪兔放在桌面,然后到柜子里翻出来几个小瓶,每个小瓶上都贴着纸条,这是秦越闲时自己配制的药物,需要什么材料都是叫那些清字辈的道士帮他弄来的。找出其中一个贴着‘外伤药’的瓶子,打开将药膏小心翼翼涂抹在雪兔的伤口上。
在涂抹的过程中,可能是很疼,雪兔颤抖得更厉害了,不过却没有挣扎,连秦越都有点佩服它的忍耐力。
涂好之后秦越要包扎,才想到没有纱布,干脆就撕下了自己的一截衣角将雪兔的伤口仔细包扎起来,把这一切弄完了之后,雪兔终于将双眼打开了。
两只红红的大眼睛,先看了看秦越,接着扭头四周瞧了瞧,最后又把目光怯怯的定格在秦越的脸上,似乎有一些害怕。
“哈!别害怕,我是救你的,不过你可别乱跑,要动也得等把你的腿伤养好了才行。”秦越轻轻的抚摸着雪兔头上的毛说道。
在灵风观这一年多里,秦越基本上没什么人可以说话,除了打扫卫生,清字辈的那些弟子是不允许进入他住的这个院子的,即便是每日用膳时坐在一起,那些晚辈在这个小师叔面前也不敢多嘴。有时秦越主动和他们说话,他们也都是唯唯诺诺的,秦越觉得甚是没劲,以后也就懒得开口了。
秦越自言自语的说着话,不想那雪兔竟像是能听懂一样,等秦越说完了后,它便将头用力的蹭了蹭秦越的手掌。
“咦?!你这小东西,难道还能听懂我说话么?”秦越有些奇怪的看着雪兔,雪兔眨了眨眼,又把眼睛闭上了。
“你是累了想休息了。”秦越看了看房间,一时间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地方,干脆就把雪兔抱到了自己床上,用被子给它围成了一个窝。
“嗯,先这样,等我从县城回来再帮你好好做一个窝。”
秦越看看也差不多要到午膳时间了,便跑到膳堂找了一大把青菜,洗净甩干后拿回房间,摆在了床边,才轻轻的将房门关好离开。用完午膳,秦越便和无为道长一起下山了,同行的还有两个弟子,正是清华和清平。
这是秦越到灵风观一年半以来第一次下山,心里是很兴奋的,一路上不时的和无为道长说着话,一直聊到进了固县城。
之前无为道长已经记下了上山求助那几个人的住址,进城后,找人询问清楚道路后便一路寻了过去。
这家的户主名叫刘福贵,几户受害的人家中,也只有他在自己孩子出事的当晚曾看到过鬼影,接着次日一早就发现儿子刘安病倒了,于是他便对之前另外那几户受害的人家说了自己夜晚所见,几家人才决定找灵风观的道士帮忙驱鬼。
秦越替躺在床上还昏迷不醒的刘安把了脉,发现他精气亏损得很厉害,身体极虚,问过刘福贵,知道其余几户人家孩子的情况也都是这样昏迷不醒。
通过询问每一户人家受害的时间,秦越还得到了另一些讯息,就是那鬼物每次害人都是子时以后,而且它害了一人后,再一次出来害人都要过上五日,如果按照这个规律,那鬼物再一次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在两日后的晚上。
想到刘安受害已经是第四人了,每次间隔都是五日,秦越相信这不是巧合,一定是因为修炼的需要,所以他决定等。其实不等也不行,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鬼东西躲在哪。
决定了之后,秦越还想了一个办法,就是了解一下这里附近还有哪些人家有童男童女,到了后日晚上把他们集中在一起,再悄悄地藏起来。
当然,秦越也知道所谓的藏起来不过是个幌子,是为了安那些孩子们父母的心,那鬼物要找到这帮童男童女,恐怕也就是抽抽鼻子的事,而秦越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到时他会和这些孩子在一起,那鬼物要来就没法躲过他了。
秦越告诉刘福贵这些受害的孩子不会有性命之危,只不过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刘福贵听说自己儿子不会死,很高兴,然后自告奋勇说,由他去通知这附近所有有幼童的人家。
安排好之后,无为道长的意思是可以先回灵风观,待两日后再来,可是秦越却不想回去。好不容易跑出来,自然想在县城多玩两天,于是以自己还需要在夜晚仔细查看为借口,留在县城住下来。
等玄阳道长他们走后,秦越先去找了间客栈,开好了房就跑出来闲逛了。
过去这一年多都在清修,见过的人就道观里那几个,此时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秦越有了一种重返人世的错觉。他兴致勃勃的东瞧西看,快到了掌灯时分才找了间酒楼用膳,这间酒楼,便是之前清华嘴里说的――缘聚楼。
到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小儿忙上前奉上香茶。身上揣着师父给的五十两银子,秦越毫不客气的点了几个缘聚楼的招牌菜,想想又要了一壶酒。
“师父,您老人家可别怪弟子嘴馋,弟子实在是很久没吃过一餐好的了,这次就让弟子过过瘾。嘿嘿!”
秦越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接着便皱起眉摇了摇头:“啧!这茶不行,比起师兄的花茶可是差远了。”少顷,酒菜上齐,他便悠哉游哉的自斟自饮起来。
时间一晃,秦越在县城里已经逛了两天,最大的收获就是买到了一个非常结实耐用的木笼,打算回山后给那只受伤的兔子作窝。又给自己的法剑配了一条红色剑穗,秦越觉得这样拿在手上才算潇洒。
酉时,秦越来到之前约定好的地方,等到和无为道长他们会合后,便一起前往刘福贵家。远远的,就看到刘福贵已经在门外等候了,一行人进了屋,秦越他们发现屋里已经拥挤着坐了不少人,男男女女的怕是有十七、八个,看到秦越他们进屋,连忙都站起身来。
“道长,这些都是这附近有孩子的爹娘,我将他们叫来这,等您来看还需要大家做些什么不。”刘福贵说道。
“哦,办法之前我们便已经说好了,只需照着做便是,不知这里附近哪里有稍大些、可以供大家的孩子在一起休息的屋子?”无为道长问道。
“这个我们也都商量过了,巷尾李大户家的房子大,他家的小子今年八岁,知道闹鬼这事后,也很担心出事,自愿将房子腾出来给众位道长施法抓鬼,请道长跟我来。”刘福贵说完,便自往前面引路,那些孩子的父母也都紧紧跟着。
众人来到李大户家,发现庭院的规模果然不小,共有前、后、偏三个院子,孩子们被安排在后院的一间大屋里。
看完后,秦越发现无为道长望着自己,便轻轻点了点头。玄阳道长这才命清华和清平去前院布置香案。待香案摆好,无为道长对众人道:“贫道要准备施法了,诸位先请回。”见众位父母仍是一脸的担心,便笑道:“诸位不必担心,小小鬼物,何足道哉?只要那鬼物今夜敢来,贫道定要它有来无回。”
大家见无为道长如此把握十足,又想起灵风观历来的口碑,这才将心放下了少许,各自离开回家去等候。
无为道长的这番信誓旦旦听在秦越耳中,差点让他产生了自己只是来配合师兄抓鬼的错觉。心道:“也罢,由你吹,最好将那鬼给吓跑了永不回来才好。”
“师弟,你看……?”
秦越知道无为道长是碍于两个徒弟在场,在面子上不便问得那么清楚,便悄声道:“师兄,你只管在此作法,累了便去休息,不用理其它的。”说完自往后院而去。
也不管无为道长在前院烧纸焚香如何折腾,秦越到后院找了间偏房就开始入静了。这是他第一次斗法,虽然玄阳道长说只是个修为不深的鬼修,又给了他防身的法器,可是秦越心里还是不敢大意,他要在子时之前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亥时,秦越从偏房出来,悄悄走进了大屋,发现孩子们都已经睡着了。
他抽出法剑,将怀里的黄纸符取了出来,一共五张符?,四张诛鬼符,一张隐身符。秦越用指头夹住一张诛鬼符,结着手印,心中默念口诀,那张符?顿时发出了金光,秦越赶忙把它贴到剑身上。
弄好后,秦越想想似乎觉得不够稳妥,心道:“师父说贴一张就可以,可万一要是不小心掉了岂不是危险?反正也有多的,还是贴多两张稳当些。”于是再次施术,又贴了两张到剑身上去。
“剩下这张就留着备用好了。”似乎对自己的安排甚是满意,秦越微笑着将最后那张诛鬼符揣回了怀里。又轻扯了一下脖子上的护身符,确定挂得很稳了,这才握着法剑走到门边去贴墙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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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章 子夜惊魂
()时间已临近子时,在大屋内除了那些睡着了的孩子外,看起来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其实不然,秦越就在房里,他正紧握着法剑一动不动的站在门边,圆睁着双眼盯着房门。他现在有些紧张,虽然刚才已经把隐身符用在自己身上了,可心里依然觉得没底,因为他发现自己还是能看到自己的。
“会不会是师父搞错了?我到底隐身没有呢?我能看得到自己,别人应该也能看到我……唉,早知道把清华或是清平叫在身边就好了,好歹也能问一下。”
虽然秦越心中忐忑,可是现在已经没时间等他去求证了,他只有咬着牙等着子时的来临。
前院早已听不到无为道长作法折腾的声音了,整个院落都沉浸在漆黑的夜里,今晚也奇怪,竟连一丝夜风吹拂的声音都没有,唯一能听到的,只有不知何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时间似乎走得很慢,秦越试图努力让心神沉静下来,他调整呼吸,任凭体内那少得可怜的真气自由的流转,可是效果却不太好,神经依旧绷得紧紧的无法放松。还好以他现在的视力,黑暗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他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听觉上,希望在那鬼物接近房门前就听到一些声音。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子时,秦越感觉到自己握剑的右手手心都已经汗湿了,便下意识的剑交左手,把右手放在胸前用力擦了几下,然后又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偏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一缕阴风毫无预兆的从门缝中吹了进来!
秦越打了一个激灵,急忙睁开眼,发现自己面前已经立着了一个人形的黑影。这黑影仿佛一下子凭空出现的一样,完全没有任何靠近房门的声息,十分诡异!
秦越的心脏‘噗通噗通’地急速跳动,因为这黑影是背对着他的,所以看不出到底是什么长相,只是看到对方个头不高,身形比较纤瘦,而且有一头及腰的长发,全身几乎都罩在黑色纱裙里,只有一对白生生的手从衣袖中露出来。
“女鬼!!”这是秦越的第一个反应!
“她这…这是怎么进来的?”秦越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此时秦越和这个黑影之间还不到一步的距离,只要他随手一剑就可以刺到对方,可他已经被这个无声无息就穿进房来的‘人’吓到了,这已经完全颠覆了他认知中的,要推开门才能进屋的概念,他现在一身的鸡皮疙瘩,一时间竟不敢动手。
“不怕!她看不见我…她看不见我…”等到他稍稍回过些神来,咬紧牙关将剑交回到右手,默念着自创的‘隐身口诀’,准备奋力向前刺出一剑时,那黑影却已经开始往前飘去了。
“糟糕!我要是一移动她会不会发现我呢?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绝不能让她接近那些幼童!”
电光火石之间,不容秦越多想,他鼓起勇气抬起脚,准备向前迈出,同时把剑举至胸前……叮!!一声清音的响起,剑身不小心撞到了他挂在脖子上的那枚玉石护身符。
寂静的夜里,这一声显得异常刺耳。秦越感觉背心一凉,顿时就不敢动了。由于太过紧张,他忍不住又伸长脖子咽了一口口水。于是,黑暗中又响起了‘咕嘟!’的一声,吓得他下意识的便去捂住了嘴巴。
这时,前面的黑影因为听到有声音也停住了动作,然后她开始慢慢的转身……
现在秦越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他右手高高举剑作欲刺出状,左腿离地悬空作欲踏出状,而左手则捂住嘴巴,整个人就这样呆立着,真难为他还能保持住这姿势一动不动。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秦越流着冷汗,不停的默念着自创的‘秦氏隐身诀’,同时双眼死死地盯着即将转过身来的黑影。
再次呆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出现在秦越眼中的这张脸非但不吓人,相反的,可以说是很美。她看起来非常的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容颜异常清丽,唯一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就是她的肤色太白了,那种惨白的白…
此刻,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正看着秦越,眼神里有一些恐惧,更多的则是惊讶,连秀气小嘴也微微张开着,似乎是不相信有人能狠得下心用剑这样对着她一般。
秦越确实狠不下心,他依旧保持着之前‘威武’的造型,虽然从对方的表情里,他已经确定隐身失效了,可还是没法踏上这一步去刺出这一剑。他甚至觉得,无论是谁都不会忍心去对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刺上一剑的。
不过,他不动手,可不代表她也不动手。
从这女鬼进房到现在,说起来话长,其实只不过是很短的一段时间而已。女鬼在看清状况后,趁着秦越犯花痴的时间,迅速往后急退到墙边,紧接着双手对着秦越一扬,两道白光并排着急射而出!
秦越看到白光射来,便下意识的用剑去挡。噗!白光和剑身撞在了一起,一股冲击力顺着剑身传来,准备不足的秦越顿时把持不住剑柄,法剑被弹飞到一边。那女子没想到秦越修为这么低,眼看一击得手,立即大笑了起来。
“咯咯咯咯……!”阴森凄厉的笑声开始在房内回荡。
她身体忽然飘离地面,双手手指曲成爪状,十只锋利的指甲突然齐齐暴涨出三寸有余,隐隐的泛着乌光,飞身对准秦越的胸口狠狠抓来!此时的她,两个眼珠子透出幽幽绿光,惨白色的脸上因为发出狞笑而露出了森森白牙,哪里还有一丝楚楚可怜的样子?
秦越看着那如利刃般的乌黑指甲,早就吓得是魂飞天外了,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转身快跑!却忘了这女鬼进房来并没有推开门,所以房门现在还是关着的。
于是――嘭!的一声,秦小师叔结结实实的扑在了门板上…
“完蛋!!本公子今晚要归位了!”
秦越知道跑不了了,急忙转过身来,看到飞来收割他小命的那对‘白骨爪’,离他的胸口已经不足一尺了!
就在这女鬼的长指甲堪堪触碰到秦越的胸口时,异变再生!一道三角形的金光突然从秦越的胸前射出,狠狠地打在了女鬼的脸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女鬼双手捂住脸倒飞了回去。
正在默诵遗言‘超度’自己的秦越,给这突发的状况弄得一愣,随即便想到是胸前挂着的那枚护身符救了自己。
“哈!原来她不能碰我?!这下有得玩了!”
秦越本就是反应极快之人,之前的频频失误主要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斗法,偏偏对方又是个看似很美丽的女鬼,接下来出现的状况也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胆怯心虚之中,一步慢便步步受迫。如今他心里有了底,便没那么害怕了,马上就冲到一边将之前被击落的法剑给捡了起来。
法剑在手,胆气顿生!
“你这鬼女,竟用吸食童子精气之法来修炼邪功,且看本公子今日为民除害!”大吼一句给自己壮胆后,秦越便举起法剑大步向那女鬼扑去。
女鬼刚才被护身符的金光击飞,落地后就捂着脸背对着秦越,像是受了伤。随着秦越的大吼,她飘起身形,欲穿墙而逃。哪知她的身体刚刚一接触墙面,墙上便闪现出一片夺目的红光,将她给弹了回来。
既然前无去路,女鬼只得转身再逃,却正好迎向了秦越的剑尖。
秦越见女鬼自己往剑尖上撞来,心中大喜,暗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不关我事。”心念处,便去瞧那女鬼的脸,可这一看,又把他吓了个半死。
刚才还记忆犹新的清丽容颜,此时竟然已变得丑陋无比!
残缺不全的五官,脸上尽是腐烂的血肉和残破的皮,眼睛也只剩下了一只,还能见到有两条蛆虫正从失掉了眼珠的那个眼洞中爬出来,恶心之极!
“天啊!这是个什么鬼东西啊?!”
秦越给吓得身子猛地抖了一个激灵,不自觉的手里便慢了半拍,女鬼趁机侧身一闪,避开了刺过来的剑尖。
就在和女鬼错身而过时,一股强烈的肉质腐烂的恶臭灌进了秦越的鼻子里,顿时让他觉得胃里开始翻滚起来。他赶忙闭住呼吸,反手向着女鬼的后背就是一剑扫去,却又扫了一个空。
女鬼闪过剑锋,转而扑向屋子的大门,看样子想从方才进屋的地方再出去,不料却再次被门上闪出的红光给弹了回来。眼看逃跑无望,她猛地转身扬手,再次发出一道白光射向了秦越。
此时秦越脑子里没时间去想墙上那些红光是怎么回事,见到白光射来,只得又用法剑去挡,只不过这次他有所准备,早将真气输入了剑身。虽然白光的力量不小,却也无法再将他法剑震飞了,倒是把剑身上贴着的诛鬼符给打飞了一张。所幸之前秦越多贴了两张,否则现在哪还有时间重新施法再贴过?
秦越不敢耽搁,强忍着不去看那张鬼脸,挺身挥剑,向着女鬼的心窝急刺,不想却又被那女鬼却闪开了,接着她抬手又是一道白光射出。不过这次却不是射向秦越的人,而是准确的打在了剑身上贴着的另外一张符?上,将之击飞。
“不好!”秦越暗叫一声,他已经猜到女鬼此举的意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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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章 恶鬼伏诛
()若是剑身上没有了诛鬼符,仅仅靠这柄低阶法剑和秦越微薄的法力,是不足以诛杀女鬼的,想来女鬼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故而才会凭借快速的移动,打算先射掉剑身上贴着的符?。
“不能再让她得手了!”秦越明白仅这样跑去刺她是不行的,这间屋子太大了点,她移动太快了。想到此,秦越使出了鹤舞术,将灵动的身法施展了开来。
这下子情况稍有改观,可秦越还是难以跟上女鬼飘忽的身影。女鬼虽然被逼得暂时没有了出手的空隙,但秦越也无法靠近她去刺出致命一击,反而与女鬼的距离正在被逐渐拉开。
“这样下去迟早要糟!”
心念急转间,秦越决定要冒一次险。他突然发力,向着女鬼的左侧猛扑过去,就在女鬼身形往右闪动的一霎那,秦越算准了她的下一个位置,用力将手中的法剑掷了过去!
女鬼没想到秦越竟然敢丢掉手里唯一的法器,眼看就要给刺中,急切间双手的衣袖连忙拂出,推出了一股散发着腥臭味的黑气!
――嗤!“啊!!”
法剑应声入体,诛鬼符瞬间金光大放。可惜仅仅刺入女鬼的胸口不及三寸,诛鬼符就被那股黑气给吹掉了,而女鬼这时也惨叫着摔在了地上。
符?虽然没来得及发挥最强的力量,立时诛杀女鬼,但是依然重创了她,现在女鬼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不断发出微弱却凄厉的呻吟。
秦越虽然一击得手,却也不知道那女鬼到底伤成怎样,此时他手里又没有了法剑,若是那女鬼还能再站起来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正忐忑间,眼角的余光发现身边有条长凳,赶忙先拎起来操在手中,然后才十分小心地移动着脚步,却不是要走向倒在地上的女鬼,而是走向了房门。
直到他挪到了门边,轻轻的将门拉开后,女鬼依然没什么太大的动静,秦越心里才算吐了一口大气。
“都这么会儿了还站不起来,恐怕是没什么力气了?嗯,应该趁现在弄死她!”
心稳下后,秦越脑子又活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绝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跑了,屋里还有那么多孩子呢,一定得要灭掉这女鬼。当然,他敢这么想,自然是有些信心和把握的。一个是因为自己有护身玉符,就算近了身,那女鬼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另一个便是他怀里还有最后一张诛鬼符。
将长凳放在门边,把诛鬼符拿了出来,结手印,默念符咒,诛鬼符发出了金光。秦越咬着牙,紧紧的捏住符纸,小心翼翼地向着女鬼挪动脚步。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清华或是清平能在场,替他将这张符?贴到那女鬼身上去。
女鬼依旧没有什么动作,反而呻吟声还越来越小了,可是秦越依旧死死地盯着,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那女鬼会突然间给他一个‘惊喜’。同时,想到了女鬼身上的那股腥臭味,他又赶忙摒住了呼吸。还好女鬼现在的脸不是正对着房门这边,否则秦越也不知道自己在走到她地方之前能不能忍住不吐出来。
眼看着距离差不多了,秦越慢慢的蹲下身,看准了位置后,迅速地将手里的诛鬼符贴到了女鬼的黑纱衣上,然后马上站起身向后跳开,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屋外,闪身躲到了房门之后。
这一连串的动作既不潇洒,也不漂亮,唯一体现出的就是一个字――快!
诛鬼符一碰到女鬼的身体便金光大放,而且金光很快便将女鬼的整个身体包裹了起来,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厉叫就再没了声息。
秦越这时候在门边悄悄探出半个头,看到了包裹住女鬼的那团金光慢慢在缩小。片刻之后,等到金光散尽,女鬼的身体也随着完全的消失了,地上唯一还留下的,便是秦越的那柄法剑。
又等了一会儿,看看附近真的没什么异象了,秦越才重重的吁了一口气,重新走进了屋子。弯腰拾起剑,先仔细看了一下剑尖处,发现上面并没有沾上什么血肉之类的污物,又凑近鼻子闻了闻,没闻到什么异味,这才反手将剑插回背上的剑鞘中。
“好像有点不对啊!”走到门边坐在长凳上后,静下心来的秦越马上发现了问题。“我和那女鬼打了这么久,怎么房里这帮小孩子都不会醒的?别是已经出事了?”
秦越赶忙站起身走过去细看,却发现孩子们都睡得挺香的,好几个还留着口水呢!秦越觉得奇怪,便轻轻拍醒了其中的两个稍大些小孩询问。两个孩子都说一直睡得挺好,根本没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动静,倒是给这下叫醒过来后有了些尿意,跑去茅房撒了泡尿才回来接着睡。
“明明我轻轻拍一下就能叫醒,刚才那么大动静他们为何没反应呢?这事可是有点太蹊跷了……”
秦越又想到之前那女鬼曾有两次想要穿墙逃走,却都给墙上发出的红光弹了回来,是没办法了才和秦越拼命的。
“那墙上的红光是怎么来的?难道是什么神奇符?发出的光?”秦越想来想去弄不明白,又慢慢走回门口的长凳前坐下。
“莫非是无为师兄?我这里闹了这么久,怎么也没见他过来瞧瞧?按说以他的武功修为,不可能听不到呀,难道真的是他?”想到这,秦越便坐不住了,起身走出屋子后,将门轻轻的拉上,打算去前院找无为道长问问。
关好门一转过身,秦越又被吓了一大跳,在他身后的院中,一动不动的立着一个黑影!
之前第一眼看到那女鬼的脸时,他就因为其凄美的容颜惊呆了一次;等到女鬼被护身玉符的金光打出原形,现出了那张恐怖的鬼脸,秦越再次给惊得魂不附体;而现在,他又一次被这黑影给吓了个半死。秦越觉得,经过今晚之后,自己的魂魄肯定已经不再完整了。
“越儿,你如此紧张作甚?莫非不认得为师了么?”黑影说话了,原来是玄阳道长。
秦越回过神来细细一瞧,果然是自家师父,这才放下心来,喜道:“师父,您也来了啊!”
玄阳道长笑道:“呵呵,其实为师一直跟着你的。”
秦越一听,顿时恍然了,之前那些疑问顿时都迎刃而解。房里那些幼童应该都是被玄阳道长的隔音罩给罩住了,而墙壁上的红光肯定也是玄阳道长释放出来的。
“师父说一直跟着我,却不知道前两天…呀!那我在缘聚楼饮酒喝茶岂不是也被……完蛋!这下恐怕要挨训了。”想到这,本来因为诛灭了女鬼,正打算向玄阳道长邀功的秦越便不敢再出声了。
玄阳道长道:“这次叫你下山,是要给你一个试练的机会,因为怕有什么意外,所以为师一直都跟着你。没想到你做得很不错,知道用计引那鬼女入套,在她做困兽之斗时,你也算临危不乱,对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判断准确,并能将我交与你的法器运用得当,在战胜自己心里恐惧的同时,最终成功将其诛杀。你第一次斗法能做到这样,很不错。
但是,并不是说你做的就非常完美,在一些方面,你还是考虑不周,比如你就没有想到封住鬼修逃走的路线。为师给你四张诛鬼符,可不是让你全贴到剑上去浪费的,你若事先将符贴到墙上,鬼女便不敢去碰,到时你只需守住房门,她就逃不了了。”
“嘿嘿!”秦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直以来,玄阳道长便是以这种先赞而后教的方式教导秦越,只不过之前都是修炼上的问题,而这次则是生死斗法的布局。这种良好的沟通方式,让这俩师徒之间的相处变得十分融洽,感情也越来越深。
玄阳道长接着道:“越儿,刚才你曾几度失神,若非有护身符的庇护,早就没命了。尤其是你开始时被那女鬼幻化的容貌所骗,有了怜意而不忍下手,这样的心态是很危险的。她再美也是个残害幼童的女鬼,必须诛杀。不要轻易被表象所迷惑,在与敌人以性命相搏时,更不能有丝毫心软。生死斗法,最忌讳心志不坚、犹疑不决,往往一瞬间的犹豫就会堕入万劫不复,而付出的代价,将是辛苦修炼多年的元神和道体。日后在遇到类似的情况时,切记要直断果决!”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嗯。”玄阳道长满意的点点头,微笑道:“你如今体格恢复,个子也高了不少,之前的那些衣物都短小了,平日里你不出道观倒也无伤大雅,如今既是出来了,却是不好再如此随意。昨日为师帮你置办了两套新衫,你收好。”说罢轻轻在腰间一拂,手里便多了一个小包袱。
“多谢师父……”呆了一下,秦越才伸出双手接过,小小的包袱捧在手里,心中却是沉甸甸的。
玄阳道长和蔼的看着秦越,笑道:“呵呵,你这徒儿,有点银子便只记得喝酒吃肉,放你出来就不想回去了。”
秦越嘿然一笑,道:“师父,现在女鬼已除,我们现在就回山去吗?”
玄阳道长道:“为师先回道观,你和无为等明早这些孩子的父母来了以后,将鬼物已除的情况告诉大家,要大家不用再担心了,处理完你们再回去。”
说罢,玄阳道长将手里的赤玉拂尘轻轻一抛,接着凌空飞起,站在变大了数倍的尘柄之上,冉冉升上高空,向着归灵山的方向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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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章 棋局幻阵
()次日一早,各位来接自家孩子的父母听说鬼物已除,尽皆欢喜,一路千恩万谢的将无为道长一行人送出城门,又许诺日后一定多多上山供奉烧香,乐得无为道长在回山的一路上都是面带喜色,也对秦越越发的客气。
回到观里,秦越第一时间就跑到自己房间去看那只兔子,不想推开门后,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兔子不见了。
秦越仔细的在房里找了一遍,没找到,又跑到屋外仔细搜寻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想到无为道长曾经先回来过,便跑去询问,可无为道长也说没见过。
“留给它吃的青菜动都没动,应该是当天就跑了?门关得好好的,就开了窗,它腿伤都没好,怎么跳出去的呢?唉,还指望它是个什么洪荒异兽呢,这下连笼子都白买了……”秦越泄气的回到屋里坐下,看着桌上的木笼子一阵苦笑。
晚上用完晚膳,秦越刚回到院子,便被玄阳道长叫进了房里。
“越儿,今晚为师就要闭关了,你陪师下盘棋。”说罢,玄阳道长来到桌上的棋盘前坐下。
“莫非这闭关还和下棋有关?”秦越搞不懂玄阳道长的意思。
棋下到中盘,轮到玄阳道长落子。只见他在棋盘上轻轻放下一枚黑子后,秦越顿时就傻眼了,他发现整个棋盘竟然动了起来!
棋盘上的每一条线都像蛇一样的开始扭动,上面的棋子也在随着滑来滑去,秦越的手指拈着子却根本找不到落子的地方。
“怎么回事?难道因为杀鬼一晚上没睡觉,眼花了?”秦越闭上眼使劲甩了甩头,定了定神再向棋盘中看去,却发现这次更吓人了!
所有的棋盘线都顺着一个方向扭曲旋转到了一起,就像一个漩涡,而那些棋子则像炒锅里的豆子,在棋盘上飞快地跳来跳去,而且越跳越块!突然!两颗棋子在空中相撞,砰!!发出一声炸响!
正瞠目结舌的秦越,被这一声巨响吓得他跳了起来,手里的棋子也扔掉了。
“师父!有…有鬼!”话出口来,声音都变了。
说完没听到玄阳道长有什么反应,秦越忙抬眼望去,发现玄阳道长坐在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脸上还笑眯眯的。
“师父,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你是昨晚给鬼吓怕了?动不动就想到鬼,你现在再看看。”十分少见的,玄阳道长一副戏谑的表情,同时伸手到棋盘中收起了一枚黑子。
秦越再向棋盘望去:“咦?怎么都不动了?”在玄阳道长取走那枚黑子后,棋盘又恢复了之前正常的样子,没有一丝的变化。
“太邪门了!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秦越惊疑的问道。
“在说之前,为师有一个东西要交给你。”玄阳道长说着,取出了一本薄薄的绢册递给秦越,绢册的封面上写有四个小字――阵法初篇。
玄阳道长道:“你现在神识还不能离体查阅玉简,此《阵法初篇》乃是为师抄自《奇门阵法》的入门篇,以后你在修炼之余,可要用心参修。”
秦越打开书册看了看,果然发现有些字的墨迹还未能完全干透,却不懂玄阳道长为何忽然要自己学习阵法,便问道:“师父,阵法是什么东西?对修炼有帮助吗?”
玄阳道长道:“阵法是一门玄奥的法术,大致可以分为辅助型,攻击型和防御型三类。除了一些辅助阵法外,大多数的阵法对于修士的修真炼道并没有太过直接的帮助。”
“既然对修炼没什么帮助,那学来岂不是没用?”秦越不解了。
“若是无用,为师怎会要你学?”玄阳道长道:“阵法在修真界是被广泛使用的,刚才你在棋盘上看到的幻像,就是为师用棋子布下的一个简单幻阵。又如辅助型阵法中的聚灵阵,能借助阵法之力,将附近的灵气快速聚集起来,供阵中之人吸纳。你还记得洞府内那个镶嵌着九颗红色玉石的石榻吗?那便是一个聚灵阵。
而防御性阵法可以保护一定区域的安全,尤其是那些门派,各自都有自己的护门大阵,就是起到保护门派安全的作用。至于攻击型的阵法,则大多使用在修士斗法时,尤其是大规模修士之间的斗法。一位强大的阵法操控者,再加上一个厉害的法阵,能让所有陷入阵中的修士九死一生!若是布阵的法器品阶足够,阵法运用得当,即便是面对修为境界比你高的修士,一样可以斩杀之!”
听完玄阳道长有些煽情的结尾,再想想刚刚把自己吓得半死的幻像,秦越眼睛已经开始发光了。
“师父,学阵法难吗?”
玄阳道长道:“任何事想要做好都不容易。和炼丹、炼器、制符这些术法需要大量天材地宝一样,布阵也需要大量五行材料炼制的布阵法器。法器品阶越高,阵法威力越大。”
“哪里去找那么多的好材料呢?”
“天地间孕育的珍稀财富不可强求,唯有缘者得之,材料可以慢慢收集,但布阵之术不可不学。为师要传给你的阵法之道与传统的有些不同,这套布阵之术讲究借势而为。”
“借势?借什么势?”
“山川之势、风云之势、雷电之势、星月之势!万物五行,无不可借!”
“这么厉害?”秦越眼睛又亮了。
“说起来厉害,做起来却不是这么容易的,你好好学。”将《阵法初篇》交给秦越,又做了这一番讲解后,玄阳道长进入洞府开始闭关了。
秦越又开始了他习武修道的规律生活,不过日子比过去充实了不少,闲暇时除了练习棋道和音律之外,他还开始修习阵法。
如今他已经完全被阵法一道所包含的玄奥法理给迷住了,苦修了两个月之后,他就用棋子在棋盘上摆下了学会的第一个法阵,和当初玄阳道长摆下的那个一模一样。
布这个幻阵,秦越总共用了两个时辰还多,成功时已是满头大汗。想起当初玄阳道长布这个幻阵时,不光要把阵式布出来,还要随时应对自己的落子,然后再考虑落子后的影响,布阵的难度远比像他这样可以随意摆放要高得多。
一番辛苦,秦越自然得找人来验证一番,便以指点残局为借口,把无为道长叫了来,然后趁他在仔细看时,秦越点下了阵眼。
看到无为道长同自己一样,被这突然发生的诡异变化吓得远远跳开时,秦越心里大呼过瘾。
时间一晃,过了五个多月,秦越已将炼气初期的最后一层功法修炼接近圆满,对于即将进入的炼气中期,秦越心里充满了期待。
相对于炼气初期枯燥的修炼,一旦达到中期境界后,展开的天地就要精彩得多,那时就可以开始修习一些简单的法术了,比如真气罩、物控术、轻身术等等。
而且此阶段可以控制神识离体,虽然由于修为尚浅,还不能及远,但也拥有了如查阅玉简、施放符?、短距离内操控物体、法器移动等基本能力。在刻意放出神识时,还能清晰的侦测自己附近的情况,对灵气、法力的波动更为敏感。这些能力,会随着今后修为日深,而变得愈加强大。
最让秦越向往的,还是玄阳道长答应到时会给他的须弥袋。现在他就盼望着玄阳道长突破成功,早日出关,免得等自己将第六层功法修炼到圆满了还只能干瞪眼。
这一日午后,秦越在屋内行功完毕,刚踏出房间,就发现玄阳道长已经站在了院子里了。
差不多半年没见到玄阳道长,秦越心里有些激动,马上跑过去给师父行礼请安,却发现玄阳道长的神情有些落寞,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叫秦越随他一起去思月潭。
“看来师父这次冲关还是失败了,有灵丹相助都不行,怎么就这么难呢?这会儿师父心情肯定很差,我还是少问为妙。”秦越心中原本有很多问题的,此刻也不敢多嘴,只是默默的跟在玄阳道长身后。
来到思月潭边,玄阳道长静静站了好久,才走到石桌前坐下。
“越儿,这半年来你修炼的进展怎样?仔细给为师说说。”玄阳道长开始询问起秦越的修炼情况。
秦越想讲了自己在修炼和阵法上的进展,然后把遇到的一些问题也告诉了玄阳道长,等待师父为自己解惑。
显然,秦越对阵法一道的领悟速度大大超出了玄阳道长的预期。他先对秦越称赞了一番后,才开始耐心的将秦越提出的问题一一解答。
之后,玄阳道长道:“越儿,想必你也看出为师这次冲关失败了。为师连续冲击了两次,第一次一粒,第二次两粒,共用了三枚催灵丹,还是没能成功……真灵易聚,心境难求啊!为师一时也想不出原因何在,所以这次万寿宫的聆道会对为师来说是个机会,希望能在会上得到高阶道友的指点,得以突破心境。这几日为师就在房内修养,你有何疑难皆可随时来问。”说罢,便起身回观内去了。
望着玄阳道长略显落寞的背影,秦越不由得想到:“金丹期小境界的进阶都这么难了,听师父说,再往上还有元婴期、出窍期两个大境界,就算能一路顺利冲关,要修炼到哪年哪月才有机会破界飞升啊!”
不过在下一刻,秦越便将这个问题甩出了脑海。自嘲的笑道:“我连筑基突破炼气后期都不可能,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干什么?真是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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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章 突降噩耗
()玄阳道长临行前的晚上,秦越在房内行功完毕,一时没有睡意,便来到思月潭边,凝神静气之后,拿出箫吹了起来,是一曲他极喜爱的《静夜月思》。
箫声在夜空中荡漾开来,曲调温婉而悠远,既似旷野落雪,又如竹林摇风,静静缓缓地,沁人心脾。唯一不足的是,箫音中似乎缺了一丝情的韵味,使之听起来虽然悦耳,却不足以打动听者的心扉,无法诠释出这一曲的神髓。
“唉!”
一曲终了时,秦越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回过头一看,发现玄阳道长正站在草坪中央,微微抬着头,出神的望着东方的夜空。
“这本是支琴箫合奏的曲子,当世原本只有我与她二人识得演奏,如今却不知她是否还在人世……可在与不在又怎样呢?都过了百余年了啊,早该放开了,该放开了……”
玄阳道长喃喃的话语声并不高,可是秦越依然听得很清晰。
“师父是在想念什么人?是他的亲人么?”秦越心里猜测着,却估不准会是什么人。
半晌,玄阳道长收回了目光,转过头问秦越道:“越儿,你想家么?”
“不…不怎么想……”秦越被突然这么一问,弄得有些迷糊。
“天道无情,真的这么无情么?是人又怎能完全的无情?”
看到秦越一头雾水的样子,玄阳道长自嘲的笑了笑,道:“当初为师收你为徒之时,曾要求你忘情绝义,其实为师知道你做不到的。就像为师自己,修为已达金丹之境,活了一百五十多年了,平时总以出家人身份自省自律,却依旧难以忘情。”
说罢,玄阳道长回头重新望向了天空,喃喃的道:“这难道便是我心境难以突破的因由吗……”
稍稍迟疑了一下,秦越道:“师父,弟子觉得,修真,便是修出真我,自然之道出本心,这是不会错的。而人的情感,乃是随先天而来,若要强迫自己去忘记,会不会…会不会有违自然之道呢?
道家说,修真求长生要避开俗世,需出世修行,似乎是以放弃俗世的诸多情感来换取寿元,孰轻孰重?就算能修炼到长生不死,空有一副麻木不仁的躯壳,有什么意义呢?
您也曾告诉过弟子佛门的修行方式,他们非但不避世,还时常于世间救苦救难,普渡众生,这不也是佛家悲天悯人的情怀吗?无情之人恐怕是做不到的。千万年来,众多大德高僧破界飞升,可见也是得到上天认可的,倘若飞升的竟是些无情无义之辈,那在上界怕是…嘿嘿,怕是也无聊得紧。”
这个问题秦越平时已经思考很久了,只是总觉得与传统的教义有些相违,故而不敢说,今日却忍不住说了出来。此时话一出口,心里不禁有些忐忑,担心着会不会挨训。
敢以这样的口气和师父论道的,世间怕是没几个,要知道修真界最重修为尊卑,而秦越最后那句话,可是骂了不少人…嗯,是骂了不少神才对。
玄阳道长显然也没想到这家伙东拉西扯的,还能说出这样一段长篇大论,稍作沉吟后,方道:“所谓出世,并不是要执着于‘忘’,而是摆脱世俗的束缚,让心自由,而且没有了诸多俗事烦扰,也会有更多的修炼时间。其实道家自古以来也有出世与入世之争,如同说修真是逆天而为一样,不认同者亦众,这都是千万年来都无法统一结论的问题,所以为师只希望你以本心去修行即可。”
见玄阳道长没有训斥自己,秦越才放下心来,其实这些只不过是他朦朦胧胧的想法,还需要他自己日后去求证。
这之后,玄阳道长又在阵法上对秦越做了一番指点,便离开了归灵山,御着赤玉拂尘,往鹤山万寿宫方向去了。
……
不觉间,玄阳道长离开已近半月了,灵风观中,平静依旧。
就在昨晚,秦越顺利的将炼气初期的第六层功法修炼圆满,而在那一刻,他却感觉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刚刚开始修炼时的样子,似乎一切要从头来过。当然,他的神智还是清醒的,明白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之前秦越每将一层功法修炼圆满,便觉得自己的下丹田被日渐充盈的真气扩‘大’一些,当他将第六层功法修炼圆满时,就发现丹田已经‘胀大’到了极限,马上就要‘爆’掉了,偏偏自己却对这样的状况无法控制,而且,于本心中反而迫切的希望这样的‘爆破’快点到来。
随着真气不断的涌入,他终于感觉到‘爆’了。一阵轰鸣声从下丹田直冲入脑,隆隆不绝,待到泥丸宫内重归清明时,秦越便发现,自己的修炼似乎回到了起点,但又不是那个原始上的起点。
他体内的真气并没有减少,只不过是容纳真气的丹田变‘大’了。当然,这不是说他的肚子也变大了,这种‘大’的感觉,是由心境的感悟在脑海中体现出来的。
秦越在入静时,本源中的自己,也就是他的元神,便在意念中处于一方小小的天地修炼,而如今,这处天地变大了。他境界的提升,便是给了元神更大的成长空间。
炼气初期到炼气中期的进阶,没有什么瓶颈和壁障,再往上去,每一次境界的突破,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可说是处处壁障,步步艰险。那时,这种要‘爆’了的感觉可就不是想来便来的了。秦越明白自己这是境界进阶了,心中欢喜之余,便开始体会其中的不同。
身体五感更为敏锐自不必说,最让秦越激动的,是终于可以在体外凝结真气罩和控制自己的神识了。而且,这一步的突破,也让秦越可以更进一步的修炼阵法。
这日做完午课,秦越又拿出《阵法初篇》来看。其实这本《阵法初篇》也就薄薄的二十余页,以秦越的记忆力,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可他还是经常拿出来研究,总希望在里面找出一些自己没注意的东西。
就在秦越拿着阵法书魂游天外的时候,一缕话语声非常清晰的飘进了他的耳中。
“越儿,速来洞府!”
“是师父!莫非出了什么事?”秦越听出玄阳道长的声音很急促,而且似乎有些虚弱,这让他心里顿时有些紧张。
飞快的跑进后院的小屋,发现石门是开启的,玄阳道长的声音从洞府内再次传来:“越儿,快进来!记得关上门!”这次不是传音之术,秦越听得更清楚了,玄阳道长在说话时明显带着气喘!
回身关闭了洞门,秦越迅速冲过甬道,看到玄阳道长正盘坐在石榻上。头上发髻散乱,脸色赤红如火,双目紧闭,颌下本来如雪的银须,此刻却沾上了斑斑血迹,连胸前的道袍都给染红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师父!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弟子啊!”秦越大声叫着,便要扑上前去。
“小心!别碰我!!”玄阳道长猛然张开眼,同时右手往前轻轻一拂,一股大力便将秦越挡在了身前。然后道:“越儿,你不要过来,为师身上有毒!”
这时,秦越才注意到,玄阳道长露在道袍外的手掌和一小截手臂竟然已经完全便成了墨绿色,两只手都绿幽幽的,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秦越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他在医馆呆过两年,曾见过不少被毒虫毒蛇咬伤后中毒的伤者,也见过因为误食毒菇毒草而中毒的病人,但他从来没见过什么毒能有这么可怕。抱着一线希望,秦越强忍着泪问道:“师父,您怎么会受伤的?中的什么毒?该怎么解?快告诉弟子!”
玄阳道长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件事应该是因为为师曾在这次聆道会上,无意中施展过一个魔道神通引起的,似乎是给人看破了。从鹤山归来的路上,突然被一个魔道修士放出的炼尸暗算。那魔修见为师受了伤之后,就开口索要《偷天魔功》的附卷,为师当即施展秘术遁走,却没想到那些炼尸带了毒…
为师身中的是炼尸毒,这种毒为师是没办法化解的,你更化解不了。本来为师就算中了炼尸毒,也可在死之前将那人打伤,但为师还是拼命赶回来,是因为有些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是谁?是哪个厮儿把您打伤的?我要去和他拼命!!”秦越双手紧握成拳,恨得双眼通红,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着。
本来秦越这几天修为进阶,同时在阵法修习上也有了不小的进步,就想着等玄阳道长回来后报喜的。虽然自己是个双灵废材,但在秦越的内心里,真的很希望玄阳道长能因为他而骄傲。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报喜,却先听到了噩耗,这突然而来的悲喜两重天,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打击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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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章 慈师仙去
()玄阳道长抬手示意秦越别急:“越儿,你先冷静一下,坐好听为师说话。趁着为师的法力尚能坚持护住心脉,还有许多事情要对你讲呢,你也不想为师带着遗憾离开?”
“不!师父,您不会有事的…好,弟子坐下听您说……”听到玄阳道长这番话,秦越再也忍不住眼泪了,转身抹了一把后,才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玄阳道长却没有马上就说,而是闭上了眼,像是要整理一下思绪。过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缓缓的道:“越儿,为师本是东海离合岛阵法世家的族人,当年因为抗婚而与家族长辈闹至决裂,在离岛时曾发下血誓,终生不再踏上离合岛一步。
近年来眼看寿元将尽,而在修炼上却毫无进展,迷茫之时,竟愈发思念故土,希望能将自己这些年来对阵法一道的专研心得,传给家族后人,更想能在驾鹤之后,尸骨能回归故里。便是有了这样的原因,为师才想到该收个真正的道法传人,偏巧的是,有了这个想法没多久就碰到了你。越儿,你还记得为师当初在济世堂收你为徒时,曾经说过你家附近的那次大火与你出生无关吗?”
“弟子记得!”这曾是刺痛了秦越多年的心结,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如今为师便告诉你,算起来,这已是十七年前的事了,是为师在修真生涯中经历过的比较诡异的一件事,所以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那次是为师游历归来,深夜经过南匀县附近时,远远的发现有两名修士正在半空中追逐,随着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隐约听得黑衫修士大喝一声,只看到一道血红的刀光在那红袍修士身上极快地划过。红袍修士随即发出一声惨叫,同时双手连拂,向身后射出两记巨大的火球,之后加速遁走。
黑衫修士被逼停下打散火球,但这么一耽搁,却让红袍修士遁出了很远,黑衫修士连忙又紧追上去。等为师赶到时,只看到击散的火焰已从空中落下。由于看到火星大多没掉到地面就熄灭了,所以虽然发现下方有民居,为师也并没有太在意,紧随着那两人遁走的方向追去,却没想到,那火星还是惹出了事…”
秦越听到这,忍不住问道:“莫非…我家附近那场火就是这么烧起来的?”
玄阳道长点点头:“当年这件事留给为师的印象非常深,再加上为师曾问过你,你也说除了你出生的那一次,南匀县数十年都未曾出现过火灾了,所以为师才如此肯定。”
秦越很无语,没想到那场把自己害惨了的大火竟然会是这么引起的,这才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呢!
玄阳道长皱起眉咳嗽了两声,接着道:“为师顺着那两人遁走的方向一直追到一个峡谷附近,就听得下方传来一声惨呼,紧接着又传来一声,然后就看到一道遁光冲天而去,正是之前那名用血刀的黑衫修士。
为师落到峡内,发现那个红袍修士的尸体倒在地上,七窍流血,面目狰狞。他穿着的一身火红色服饰非常奇特,为师从没见过,他左手抓着数页残卷,右手紧握一柄不知道什么材料炼成的短匕,从手柄到锋尖,通体晶莹剔透,若非尖端三寸沾着鲜血,几乎就看不到它的存在,而匕首尖端指向的地面上,则洒有一条长长的血迹。
为师从那人手里取下残卷,发现是一本名为《偷天魔功》的功法附卷,从书卷连接处的崭新断口看,应该是新近才撕开来的。估计二人就是为了这本功法而厮杀,红袍修士不敌,重伤诈死,在临死前,趁对方上前去取书时用透明匕首暗算了对方。偏偏此时正好为师追踪而至,那黑衫修士可能是怕生意外,在受伤之后,没来得及再取走剩下的附卷残页就急忙逃走了。”
秦越问道:“这次暗算您的那名魔修索要的,便是这本《偷天魔功》的附卷吗?”
“正是。可叹的是,当初为师拿回这几页魔功残篇时,却没想到这竟是个劫数。”顿了顿,玄阳道长又道:“这魔功暂且先不提,咳咳…为师恐怕压制不住太久了,越儿,为师去后,你可将遗体火化,等你能操控高极阵法后,再把为师的骨灰带到东海离合岛,找元家家主,请求将骨灰葬入元家墓园。记住!一定要将阵法一道修炼大成后再去…咳咳咳!”
玄阳道长又连续急咳了几声,脸色已经开始变绿,他艰难的道:“越儿,无需替为师报…仇,此地危险…尽快…离…”话未说完,头就已经垂了下来……
“师父!师父!…”任凭秦越怎么喊,玄阳道长再没有了回应。
噗通!
秦越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两眼呆呆望着玄阳道长的脸,他知道,这位给了自己新生的慈师已经永远的离开他了…
秦越感觉胸口憋闷得发不出一点声音,身子因为太过悲愤而不停颤抖着…他紧咬着牙,死死地握着拳头,任由泪水汩汩流下…终于!当牙关中渗出血丝的时候,压抑的悲愤在他胸膛里炸开了!
“师父!!”
这一声嘶吼,用尽了秦越全身的力气,不仅是对恩师突然逝去的不舍,也是他对老天残忍无情的控诉!
……
“我要报仇!”过了许久,秦越重新瞪起了喷着怒火的双眼,一拳砸在石凳上。
“师父不让我报仇,是因为知道我不是那人的对手,连师父都打不过的人,最低也该是金丹修士,我怎么报仇……”想到自己连筑基都不能,一时间秦越便有些心灰意冷,目光不自觉又落到了玄阳道长的身上。看着师父逐渐僵硬冰冷的法体,秦越心中猛地一醒!
“呸!秦越,杀师之仇怎可不报?你个厮儿连仇人是谁都还不知道就想放弃,就这么怕死?莫非你的这条命很值钱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通后,秦越便开始仔细琢磨起来。
玄阳道长不想秦越替自己报仇,所以没有具体的描述那名魔修,秦越仅仅知道那人是一个拥有毒炼尸的魔道修士,还有一点,那名魔修知道玄阳道长有《偷天魔功》的附卷。
“看来这本功法附卷倒是个线索。”想到这,秦越决定先看看这本魔功附卷。
他小心的取下玄阳道长的须弥袋,然后将神识往其中探去。果然如玄阳道长所说,须弥袋的封印随着属主的死亡失效了,秦越的神识轻松地进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在这个方圆数丈的空间里,存放着不少东西,而且这些东西全部都是漂浮着的。秦越没时间逐一细看,他迅速找到了叠放在一起的几篇淡褐色残页,然后只是意念一动,那一叠书页便到了秦越的手里。
“真是神奇!”看着手中突然出现的书页,秦越心里忍不住惊叹。
这几篇残页的装订已经给撕扯开了,都是散的,书页的材质看起来像是一种兽皮,却很薄。在第一页右侧首行写着十个形状古怪的文字,秦越看不懂,好在一旁还有十个更小些的古篆字:偷天魔功附卷之神通篇。
往后的每一行也都是用那种古怪文字书写,而旁边的古篆字注释也都一一对应着。上面记载的全部都是一些神通秘术的修炼口诀,秦越大致看了一下,比如炼魂术、魔灵闪、血幻遁什么的,名字听着都有点邪门。
总共只有七篇残页,六篇有字,最后一篇却是空的,而且最后这张兽皮明显和前面六张有所不同,更大、更厚一些,而且黑色的。秦越仔细翻看了一会儿,又用神识扫过,也没看出上面写有什么。
看不出什么蹊跷,秦越只好把这几篇残页放回去。神识扫过时,在须弥袋的一角,又发现了孤零零飘着的两页纸,上面似乎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便取了出来。
一看字的笔迹,秦越便确定这是玄阳道长的写的,上面记录的,是玄阳道长这些年来修习《偷天魔功》附卷上一些神通的领悟和心得。在最后有这么一段话:
“魔门功法为求急进,故多行阴狠、凶残之道,此篇所录之神通,虽威力巨大,修习之法却并非歹毒。然此功只得残篇,无正卷引证考据,故修之不易,此为难者。余揣摩经年,侥幸习得一二秘术,却皆因施术时流转之真气不够刚猛而难以尽显术之神威,惜哉!修真百余载,余尚未听闻有何种功法,可于人体之内,凝炼出如此磅礴之真元,篇中所录,真乃人界之功乎?苦思至今,仍不得解,奈何?”
大多数的魔门功法,为求能快速突破,不惜使用阴毒的修炼方式。而玄阳道长觉得偷天魔功是不一样的,它记载的神通秘术的修习之法并不歹毒,但是却很难修炼成功。就算是修炼有成,也会因为体内真气运转时不够刚猛磅礴,发挥不出法术原本的巨大威力,在他看来,这根本不像是人类能修炼的功法。
同时,玄阳道长也很遗憾自己只有附卷,并无记录主修功法的正卷,所以没有办法就此问题得到解答。
“照师父这么说,这功法岂非没什么用?算了,这个以后再想。”秦越现在也没有时间研究这个问题,他得尽快做完要做的事,然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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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章 重返南匀
()玄阳道长叫秦越速离,是怕那魔修有可能一路寻着杀上门来。秦越自己也清楚,就算要报仇也不是现在,除非想去送死。不过他也有些奇怪,从玄阳道长回来到现在,过了近一个时辰了,那魔修怎么还没追到呢?
“看来师父使用的遁术还是挺厉害的,可能用的就是魔道的神通,不过为防万一,还是尽快离开才行!”
秦越先将须弥袋重新滴血认主,然后迅速来到膳堂,把一桶素油和一堆木材装进须弥袋。回到洞府,秦越再次跪下,对着玄阳道长的遗体重重叩了九个头后,才将木材围着遗体堆放好,淋上油,最后一咬牙点上了火。
看到火焰烧着了玄阳道长的道袍,秦越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他不忍心看下去了,转身退出了洞府。
坐在后院小房的门口,秦越靠在门框上茫然的望着天,任由泪水就这么流着,这眼泪是为了玄阳道长,也是为了他自己。
在这平和安静的地方生活了两年,秦越已经逐渐走出了童年时的阴影,清修的日子虽然辛苦,但他却觉得无比充实。可如今,秦越此时心里除了伤心外,还觉得非常委屈。不能筑基、师父也死了,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老天要这么玩他。
脑中就这么胡乱想着,直到心情稍稍平静后,秦越才找到无为道长。对他说玄阳道长已经离开去云游了,而自己也将要离开一段时间,观里的一切请他照顾好。又叮嘱他,若是有什么人前来打听玄阳道长,一概不知,决不可泄漏玄阳道长在此隐居的事,否则灵风观必遭大祸。
两个时辰之后,收拾妥当的秦越回到洞府内,火已经熄灭了,昔日的老神仙也化作了一堆骨灰。秦越非常仔细的把骨灰装进一个清洗干净的陶罐里,然后封闭了洞门。
出来到院门外,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自己住了两年多的小院后,秦越从侧门悄悄地离开了灵风观。
秦越也曾想过留在观里,等那魔修寻上门来,记下对方的相貌。但是再一想,对方只要看到他,就能知道他是名修真者,多半就会将他和玄阳道长联系起来。以那魔修的手段,被抓住的话,秦越恐怕就没什么机会再想报仇的事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秦越绝不能让那人拿到《偷天魔功》的附卷,哪怕这东西暂时看起来没什么用,可毕竟玄阳道长的性命就是因为这几页功法断送的,怎么也不能让他白死。
秦越连夜下山,他在洞府内决定要离开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去处。首先赶往数里外的六水县,先在那住一夜,然后回南匀县去,他要回家!在突然失去了师父之后,秦越对家、对父亲的思念,便如同草原上的野火般,在心中不可阻挡的蔓延开来。
根骨的资质不够,决定了秦越在道途上无法攀高,他觉得自己若想要为师报仇,恐怕就只能靠阵法了。现在《奇门阵法》的玉简就在须弥袋内,秦越目前的打算就是,回到家中一边继续修炼炼气中期的功法,一边苦练阵法。
躺在六水县一家客栈的床上,秦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自从进阶到炼气中期后,他每日睡眠的时间就越发的短了,连饭也吃得少。倒不是他睡不着、吃不下,而是吃饭睡觉这种常人用来恢复精神体力的办法,对秦越已经逐渐不再重要,他只需每日静坐修炼,便能补足绝大部分的精气神。
平日里这个时间,秦越应该是在行功修炼的,但现在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打坐。平静的修真生活就这么被打碎了,那么的突然,完全不给秦越一丝心理的准备。想到昔日那常带着微笑的慈祥面孔已离自己而去,从此将不再有师父的疼爱和谆谆教诲,秦越便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人只有在失去了之后,才会觉得曾经的拥有是多么的幸福,才会在回忆中遗憾自己当初不够认真、不够珍惜。还好,秦越终是知道,再想已然无用,自己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暂时将丧师之痛先放在一边,擦掉了眼角溢出的泪水,秦越翻身坐了起来,他打算先看一下玄阳道长留下的须弥袋中都有些什么东西。
经过认主祭炼过之后,现在秦越只要将神识投入,须弥袋里面所有东西的外部信息就立即清晰地传进了他的大脑,而不像未祭炼过前那样,需要控制神识一件件的查看了。
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有玄阳道长的赤玉拂尘、一把几近透明的短匕、两个装丹药的瓷瓶、十余枚玉简、四十多块三品灵石和九块二品灵石、一小扎符?、一张画着图形的兽皮、一串血红色的挂饰、还有一块红色玉牌和一个布包袱,除了这些,就是偷天魔功的残页和装着玄阳道长骨灰的陶罐了。
秦越先取出了那把短匕。匕身大约有七寸来长,很轻很薄,看起来却异常锋利。整个匕身透明如冰晶,便是把它放在灯光下,以秦越的目力,都有些看不真切的感觉。秦越握着它冰凉的手柄,随手一挥,锋刃便在灯下划出一道淡淡的、动人心魄的轨迹。
“这把匕首若是拿来作偷袭之用,可真是极品!”秦越爱不释手,又凑到灯下细看,却没发现上面刻有任何字迹。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没名字呢?”秦越想了想:“便叫魂匕。”
再去看那两个瓷瓶,上面贴着字,分别是‘培元丹’和‘催灵丹’。玄阳道长上次炼出了六粒催灵丹,闭关时吃了三粒,还剩三粒,而培元丹倒是剩了不少,秦越数了数,一共三十七粒。
秦越听玄阳道长说过,培元丹是帮助修士增加修为的丹药,适合炼气中期和炼气后期的修士服用。若是炼气初期时服用,则无法完全将其中的灵力化为己用,是浪费。而境界达到金丹境界后,再服用此丹,其效用就不大了,也就是聊胜于无。
十余枚玉简里,只有三枚玉简记录有文字,分别是:《道法入门口诀》、《炼丹记要》和《奇门阵法》,其余都是空白的。
一扎符?中,除了传音符秦越知道也会用之外,其余的都还看不懂,便放到了一边。那串血红色的挂饰看起来似乎有些神秘,像是一串兽骨,上面还刻有些奇怪的符号。布包袱内是三百多两银子,这倒是让秦越有些意外,而最让他感兴趣的,是那张画着图形的兽皮。
准确的说,是半张兽皮。上面画的看起来像是一幅地形图,只是这图被从中分成了两半,秦越手里的是右半部分。在兽皮顶部上方靠左写着‘宝图’二字,而在右上角和右下角则分别竖写着:欲求神机宝,纵天传灵引。
看起来像是半幅藏宝图,但是秦越琢磨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线索,‘欲求神机宝’这句好理解,‘纵天传灵引’这句他就弄不懂了。只得先放回,再取出那块红色玉牌来看。
玉牌有三寸长短,入手微温,四角成弧形,边缘有缕空的花纹,整体雕琢得十分精美。玉牌的两面皆有刻字,一面刻着:东海离合岛?元;另一面则刻着:次子?放,看起来应该是一块标识身份的玉牌。
“师父要我把他的骨灰带回东海离合岛,葬进元家的墓园,那么这个应该就是师父的俗家身份的玉牌了。按这个玉牌来看,师父是元家的次子,俗家名字叫元放。”念及此,想到如今恩师已然仙去,秦越心下不禁再度黯然。
次日一早,秦越便离开了六水县,踏上了返乡的道路,白天赶路,夜晚则行功习法。
按照《道法入门口诀》中记录的炼气中期功法口诀,秦越开始了第一层的修炼。这中期功法共分七层,却是比初期功法又多了一层。除此之外,秦越在每次行功完毕后,就开始修习《道法入门口诀》里记录的一些基础法术,如物控术、轻身术、隐身术等。因为他正好在赶路,就把重点放在了轻身术上。
轻身术掌握之后,需要的就是练习,学会熟练的根据自己体内真气的爆发力,去调整弹跳纵跃的位置和距离。
让秦越感到兴奋的是,这轻身术可远比世俗界中传统的轻功要厉害多了。以他此时的修为,若是尽力一跃的话,可达到十丈之远,可谓身轻如羽。
学会了轻身术后,秦越白天就不走大道了,专选少有人迹的山间小路走,凭借法术往前飞腾纵跃,一直到将体内的真气消耗得七七八八了,才找个清静地方打坐恢复。这样既能加快速度,轻身术又得到了锻炼。
一路急赶,当南匀县的城郭终于出现在视线里时,秦越的心跳突然加快了,来到顺风亭前,他不自自主的停住了脚步。两年前,他从这随着玄阳道长离开,现在他回来了,但心情却是和曾经想象的大不相同。
在灵风观时,秦越曾多次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回来南匀县,到时一定会让所有认识他的人大吃一惊。而他最想见的人,除了父亲之外,就是柳玉了。
他曾想象着柳玉在看到他突然出现时的表情,也想象着最终有一天自己能和柳玉在一起,可现在站在县城外,秦越却发现,自己虽然已经不会早夭,但还是不能和柳玉在一起。
他要报师仇,而仇人至少是一名金丹修士,从他看过《奇门阵法》后做出的初步判断,就算他日后拥有操控中级法阵的能力,面对金丹修士时赢面也不大。何况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仇人是谁,是金丹初期、中期、还是后期修士?其中未知的变数太多了。
就算找到了仇人,只是个金丹初期修士,也有机会和此人单对单,可他该如何得到一套中级法阵的布阵法器呢?炼制这么一套法器所需的材料,要花多少年才能集齐?这一切都是无法估计的事情。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的复仇之路将会很艰辛,可能到最后只是送上小命而已。
但秦越不能放弃,在离开灵风观的那一刻,他就做了决定:既然不能筑基,无法去追求天道,那就将为师报仇作为修炼的目标,就算最终赔上性命,也要报答师父的重生之恩!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选择和柳玉在一起吗?显然不能。
“也许我和她真是有缘无份,既然我已经踏上修真之途,这些还是放弃!”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后,秦越向城门踏出了坚定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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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章 祸不单行
()走在城里的街道上,秦越发现两旁的商铺与两年前相比,有了许多的不同。不少记忆中的店铺,都已经换了新的买卖,这些改变让秦越的内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来到熟悉的巷子口,秦越远远便瞧见了自家的那间房子,他感觉心跳越来越快。
两旁看到他的街坊邻居,眼光中都充满了疑惑,显然是认出了秦越,却又不敢相信是真的。因为秦越的面容虽然变化不大,但是体格和精神与从前那个病怏怏的瘦弱孩子相比,却已是大不一样了。
得自父亲遗传的魁梧体格,再加上这两年多苦练武术,十七岁的秦越看起来身形挺拔,已经颇为健壮了。而经过道法的修炼,棋道、音律的熏陶,让他的气质中凸显出一种淡泊的清雅。
之前曾不止一次的想到过,当自己出现在这些街坊面前时,他们会是怎样可笑的表情。但在此刻,秦越却丝毫没有了戏谑的心态,他甚至已经完全无视了这些人,在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那一间房子――自己的家。
“这个时间,父亲应该在衙门里…咦?怎么锁都生锈了?”
疑惑中,秦越将真气运到手掌,用力一捏,门锁便断成了两截。推开门,一股浓浓的霉味立即扑鼻而来,门开后引入的气流,在屋中带起了一阵灰尘。看着遍布房间的蛛网和桌椅上厚厚的尘埃,秦越呆住了。
“家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眼前的一切都表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秦越觉得脑子有些发懵,他推开所有的房门,试图寻找到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可是每个房间都一样。除了灰尘和蜘蛛,连老鼠都没看到一只。
就在他一片混乱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问道:“你是谁?”
熟悉的声音一传进耳里,秦越连忙转过身。
“你是秦越…?啊!真是你小子回来啦!”见到秦越点头,黑子一下子就冲进房来,紧紧抓住了秦越的双肩。
“黑子,才两年不见,你怎么好像黑了很多?”看着这个不惧谣言,一直把自己当做兄弟的朋友,秦越心里暖暖的。
“哈哈哈!你都知道我叫黑子咯,怎么还问这种呆子问题?莫非出家了会变傻的么?”黑子的声音热乎乎的。
“黑子,我家这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秦越现在急切的想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秦越的问话,黑子的神色暗淡了下来,半晌,才低声道:“秦越,你跟我来。”
惊疑中,秦越跟着黑子出了门。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但秦越却是越走越紧张,他发现黑子正在带他出城。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座坟前。
虽然早有预感,可真正看到墓碑上写着父亲名字的时候,秦越还是呆在了当场。
“我爹什么时候过世的?”秦越涩声问道。
“就是两年前,你离开家的前一个晚上。”
秦越不由瞪大了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才道:“不可能!那晚我还见过我爹,要他第二天去医馆见我师父呢,当时他明明好好的,就是喝得有点醉了。”
“唉!”黑子叹了口气:“就是那晚出的事,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当晚你离开家后没多久,何捕头就急急忙忙来找秦叔了,说是衙门接到有人报案,发现一伙通缉了很久了的盗贼,藏在十余里外的一个村子里,衙门便立即召集众捕快去捉拿。结果月黑风高的,那伙贼人本事又不小,众捕快还没围住贼人,便给他们望风的人发现了,一伙人随即四散而逃。
当晚秦叔因为喝得有些醉了,在追捕时不小心从高处滑脚跌下,头刚好撞在了一块石头上…何捕头说,发现你爹时,他还没有断气,嘴里还念叨着老道士、儿子、治病…”
听到这,早已泪流满面的秦越在坟前跪了下来,原来那天父亲没去医馆不是因为忘了他,父亲临死前一直都记得的……秦越抬起头,眼里全是悲伤……
“还有多少悲惨的事打算找上我?老天爷,你到底和我有多大的仇恨?”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已经呐喊了很久,声音却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无力…
恩师尸骨未寒,父亲也已不在,秦越又变成一个孤独的人。只是这一次的孤独,和曾经儿时的那种孤独是不同的。那时的他,在懂事后便没有体会到过真正的亲情温暖,既然不曾拥有,也就无所谓失去。而现在的他,已经感受过了那种亲情,迷恋上了那份温暖,老天却在他尚未来得及细细品味时,便将它全都夺走了,叫秦越怎能不痛?又如何不恨?
跪了很久之后,秦越对着父亲的坟重重地叩了九个头,然后站起身,仰头望天,心里冷笑道:“你已经带走了我的师父和父亲,如今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我看你还能再把我怎么样?!”
秦越转过身,发现一直沉默着的黑子脸上一片忧色,便问道:“黑子,你有心事?”
“唉!”黑子微微叹了口气:“柳大夫家里出事了。”
秦越今天的心情可谓大起大落。初见家乡时的兴奋,入城后路上的忐忑,等到进了家,迎接他的却是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心情已是变得极差。现在听到说柳家出了事,他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呆了一阵,才下意识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柳大夫给人陷害了,现在正在衙门的大牢里。”
秦越顿时一惊:“先生给人陷害?这是怎么回事?”
“南匀县最大的布庄你还记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城东的‘裴记布庄’。”
“对了。”黑子点头道:“就是裴记布庄。五天前,裴记布庄派人来济世堂找柳大夫,说是他们庄主的老爹生病了,请柳大夫前去诊治,哪知道这一去便出了事。就在柳大夫出诊回来后第二天,几名衙差突然来到医馆,不由分说就将柳大夫给锁了,下到了狱里。稍后便有一人找到柳家,自称是裴记布庄的管事,说柳大夫将他家庄主的爹给治死了,限柳家五日内赔偿他家庄主五百两银子,若是不然,柳大夫就得吃官司蹲大狱。”
听到这,秦越怀疑的问道:“先生把病人治死了?这不大可能?”
黑子骂道:“根本就不关柳大夫的事,是裴继宗那个王八蛋陷害柳大夫的。”
“裴继宗是谁?”秦越问道。
“就是裴记布庄的庄主。”
“他为何要害先生?”
“唉!”黑子叹了口气后,详细将此事细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柳元承去到裴老爷子的住所后,经过一番检查,发现裴老爷子求医太晚,已经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照柳元承的判断,恐怕也就是还能再苟延残喘个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在那种病情下,任何的药石都不会起到大的作用了,最多也就是能将其寿命延缓几日而已。
一般类似的情况,大夫可开药,也可不开药,不过柳元承秉着医者当治病救人的原则,还是开了个药方,希望能尽量让病人多活些日子。哪知他刚出了裴老爷子的卧房,便给庄主裴继宗悄悄拉到了另一间房里,然后请柳元承帮他一个忙。他要柳元承重开一个方子,一个让裴老爷子吃了后会尽快归天的方子,完事之后自有重酬。
刚开始,柳元承还道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裴继宗心烦了,不想再伺候他老爹了,便好心的劝说了一番。哪知却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么回事,裴继宗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爹年轻时在外****生下的私生子突然找上门来了,而且他那老爹在见到了自己的****种后,竟有了重新分家产的意思。这下裴继宗这个正牌儿子可不干了,思来想去,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要说这件事也就是赶上柳元承,随便换一个大夫来,想着老爷子的日子本就没几天了,早走几日,也少受些罪不是?再加上还有裴继宗许诺的重酬,这事十有**怕是就这么成了。可这柳元承是一个把医德、人品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人,怎么可能会答应做这种事呢?
可这裴庄主还就看上他这个外来户大夫了,换个本地土生土长的郎中,他还怕对方嘴巴不严实说出去了呢!这事可不是什么光彩事,家产固然要保住,这名声可也不能坏了,这布庄以后还得做生意呢。可任他说破了天去,柳元承就是俩个字――不干。
裴继宗见柳元承油盐不进,便决定来手狠的。当下他也不再多说,让柳元承走了,随后他自己拿笔,模仿柳元承的笔迹,在开的方子上加了一味药――砒霜。再派心腹之人找了间偏僻的药店买了砒霜来,在熬好药后,偷偷地放了进去,裴老爷子一碗药下肚,不久便一命呜呼了。
接下来,裴继宗把自己老爹的死全推在了柳元承身上,让人将柳元承抓进了大狱。他本想直接给柳元承安一个谋杀的罪名,砍了柳元承的头一了百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出柳元承能‘谋’他家什么。后来,得人唆使,给柳元承弄了个误杀之罪,其实另有图谋。
听到这,秦越问道:“这裴继宗只是一介商贾,却能轻易使得动官差,怕是有些来历?”
黑子气道:“哼!我找何捕头打听过了,这姓裴的和南匀县令是亲戚,他有个表姐嫁给了县令为妾。妈的!这鬼世道,就是官商勾结,欺负百姓!好在有何捕头打招呼,柳大夫在牢里这几天才没怎么吃亏。”
“这裴继宗莫不是脑子有问题?以先生的身家,那里可能拿得出五百两银子?”秦越很疑惑。
“哼!哪里是为了银子?他是经人唆使,为的是柳玉!那老色鬼打算娶柳玉做他的第五房小妾!”黑子的眼中像要喷出火来。
秦越眼睛一瞪:“是哪个厮儿唆使的?”
黑子寒声道:“这人你也认识的,就是当年被你揍过的那个杀猪匠儿子――朱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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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章 惩戒禽兽
()秦越没想到竟会是那个泼皮,看来当年结下的仇朱吉并没有忘记,抓到这个机会要报复了。
“好在我回来了,我倒要看看这帮厮儿身上有几层皮!”想到这,秦越准备叫黑子一起回城,转头却发现黑子的眼里全是血丝,心里不禁轻叹:“黑子这几日怕是都睡不着!这小子心里一直是对柳玉有意的,只不过当年因为我才没表露出来,这两年他和柳玉的关系应该更好了,否则也不会为了柳玉憔悴成这样。”
秦越拍了一下黑子的肩膀,道:“黑子,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早就去衙门接先生出来。”
黑子一听,疑惑的问道:“你让我明早去接柳大夫?不是开玩笑?莫非你有五百两银子?”
“这你就别问了,反正明早你去接人便是。”秦越心里冷笑道:“五百两?太少了!”
将满头疑问的黑子送回去后,秦越回到了自己的‘家’。虽然只是一间布满尘埃的空屋,但在南匀县,这是他唯一的窝。
将自己屋里的小床打扫干净后,秦越在上面盘膝坐下,开始入静。
进入炼气中期后,他体内两股真气的强弱愈发分明,右边玄色属水的真气,明显比左边白色属金的真气要粗了不少。这两股真气秦越可以自如的控制,两丈之内,他右手发出的玄光可以轻易击碎岩石,但左手发出的白光却只能达到一丈之外。
物控术、隐身术、轻身术这些基础法术他都已经学会了,虽然在和修士斗法上,这些基础法术的作用不大,不过在世俗界已经是不可思议的能力了。
行功一个周天后,从入静中醒来,看看离天黑还早,秦越拿出了那枚记录《炼丹记要》玉简。上面记载着五种丹药的炼制配方,分别是培元丹、筑基丹、催灵丹、固元丹和清灵丸。前三种秦越都知道作用了,便只看后两种。
固元丹的功效和培元丹差不多,是培元固本,提升修为的灵丹。但是固元丹药性,也就是所蕴含的灵力却要高得多,适合金丹期的修士服用。
而清灵丸则是一种类似于解毒药一样的东西,玉简中说此丹丸能化解腐木、毒虫释放出的烟瘴之气。除此之外,玉简上还记载了一些珍惜药材的名称、性状和功效,最后则是玄阳道长在炼丹时得到的经验和心得体会。
对于炼丹,秦越是完全不懂,而且他现在也没有条件去懂,所以他只是随便浏览了一下,然后取出了记录《奇门阵法》的玉简。
前面入门部分的内容,秦越已经完全掌握了,便直接将神识跳了过去。后面则是各类阵法的具体布阵方式和法诀,以及炼制和操控各类布阵法器的方法、步骤。其内容非常广博。若是将这《奇门阵法》比作一棵大树的话,那么前半部分的入门基础便是这大树的根,厚重拙朴,全无花巧;而后半部分则是这大树的枝叶,繁盛茂密,奇奥无穷。
秦越的重点是学习阵法符,除了布阵之术外,具体到布阵的法器,就只有阵法符是他目前可以自行炼制的。
完整的阵法符,一般由多张组成,须以法诀催动。一旦施用,能在短时间内于目标区域形成某种阵法,其威力的大小,主要受制符材料的影响。秦越目前只能制作最低级的、用黄纸和朱砂做材料的阵法符。
他选择了一套‘五行困阵’的阵法符来学习,这是个低级阵法,一套阵法符共有五张。研究了半晌,秦越就不再看了,他觉得光这样看没有多少用,得找材料来制作才行。
“还是等买来材料再修习好了。”将《奇门阵法》放回须弥袋后,秦越再次开始行功。
是夜,子时正点。
秦越蒙面黑衣,来到了城东裴记布庄后院的一间大屋里。他走过去将遮床的纱帐撩到了一边,看到庄主裴继宗**着光溜溜的肥胖身子,搂着个女人,在大床上睡得正香。
看着这张流着口水的肥脸,秦越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过后,裴继宗被打醒了过来。
“你是…唔唔!!”
没等裴继宗那个‘谁’字叫出口,秦越迅速伸出左手,将被子扯过来捂住了他的嘴巴。
被子给这么一扯,大半都拉到了床边,把睡在里边只穿着亵裤、肚兜的女人那白花花的身子给露了出来。
秦越被这突然出现的香艳画面给震了一下,随即便看到因为突然受凉而醒过来的女人,正迷迷糊糊的看着他,赶忙趁她还未反应过来时挥剑一拍,用剑身将她拍晕了。
裴继宗目光里充满了惊恐,又因为嘴巴被捂住说不了话,只能用傻傻的看着面前这个突然降临的黑煞星。
“老子现在松开手,你若是敢大声叫,老子便马上将你的狗头给切下来,摆到你那倒霉老爹的坟头上去!听明白了没?明白了就眨下眼睛。”秦越用真气是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
见裴继宗眨了眨眼,便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改用剑尖指着他:“你这不孝的畜生,为了霸占家产害死自己的亲爹,又嫁祸给旁人,妄想强占民女,当真死有余辜!哼,你当你做的这些事没人知晓么?你自己说,想要怎么个死法?”
本在瑟瑟发抖的裴继宗一听此言,连忙翻身起来跪爬着,哀求道:“大侠,我不是人,我知道错了,求您老人家放过我,我一定报答您…对了,我有钱,大侠,我给您钱,您放过我…我还有家小的啊…”
“你想用钱买回自己的狗命是?行,先拿两千两现银出来!”
“两…两千……大侠,我没放这么多银子在家里啊,每日的进账多存进银号里了,要不我给您银票?”
“呸!老子有那么傻么?现在给了老子银票,明日好叫你那狗官亲戚去通报各个银号抓老子么?现银有多少全拿出来!”
裴继宗**着身子,战战兢兢地爬下床,找到裤子取出钥匙,哆嗦着将摆在床边的一口大箱子打开来,露出大半箱码得整整齐齐的银子。
秦越神识一扫,有一千三百多两,他过去一脚将裴继宗踹滚到一边,然后伸手轻轻的在箱子上一拂,里面的银子一瞬间全都进了须弥袋。一旁歪躺着的裴继宗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嘴巴大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秦越对裴继宗问道:“看到老子拿你的银子,心里痛不痛?”
“不…不痛!大侠…不!神仙,您尽管拿走,只要放过小的就好!”
“嘿嘿,你倒是会讲话,不过老子不白拿你的银子,也叫你见识一下老子的手段!”
说罢,秦越也不回头,只是拿剑的手腕向后那么轻轻地一翻,泛着寒气的剑身突然闪现出淡淡的剑芒,如一道匹练般地划向他身后七尺之外的圆木桌。
噗!的一声轻响过后,那厚重结实的、用上等红木做成的圆木桌便从中间整齐的分了开来,紧接着哗啦一下散在了地上,而秦越的动作如同是在切一块豆腐一样轻松。
收了剑势,秦越盯着看傻了的裴继宗,冷声道:“你掂量一下自己的脖子是否比这红木桌更硬,告诉你,老子若是想来杀你,随时便可来了,你请的那帮打手和养的恶犬,在老子面前屁用都没。今日暂且饶你,明日一早,你即刻安排将柳大夫放了,若是日后再听到你祸害别人,老子便来将你削成个人棍,再送你去见你那倒霉老爹!”
裴继宗此时不管秦越说什么,只一个劲地点头称是。看着此人一身颤抖着的肥肉,想到这厮儿竟然敢打柳玉的主意,秦越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他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扯了过来,对裴继宗道:“抓好了,使劲塞进嘴里用力咬住!”
裴继宗茫然不知所以,只得老实照办,抓起被角塞满整张嘴咬着。
秦越道:“今日虽不取你狗命,记号却是要留下的,免得等过了今晚你这厮儿没了记性!哼!你既然贪爱女色,老子干脆绝了你的念想!”说罢,伸出剑尖在裴继宗下身轻轻地那么一挑,裴继宗那条命根子就被切了下来。
“唔…!”
裴继宗霎时间痛得眼泪鼻涕直流,因为被棉被堵住了嘴又叫不出声,没等他吐出被角来哀嚎,就被秦越用剑身的在他后脑一拍,晕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秦越便不再停留,走到屋子外,整个人向着大院围墙之处高高的腾空跃起,身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后,落到了围墙之外,紧接着身影再一晃,便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之中。
从裴府出来,秦越到黑子家留下了一千两银子和一封信,告诉他自己已是出家人,此次只是路过南匀县,事情处理完就要走了。叫黑子不可将自己回来的消息说出去,并请他好好照顾柳家。
第二天一早,柳元承就被人给放了出来,早已等候在牢房外的黑子将他送回了家。
又过了一天,虽然裴继宗不欲声张,可裴记布庄被夜劫的事情还是给传了出来。而由于裴家的极力遮掩,这件事也显得愈加的神秘,不过裴府中一个叫朱吉的被人割了舌头,又打断了双腿的事还是给证实了。
至于裴、柳两家这场官司最终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最清楚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黑子,另一个就是‘裴公公’。
秦越再次离开了南匀县,走得云淡风轻,没了牵绊,自然也就洒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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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章 残月密谋
()空鸣谷坊市,在灵风观东面,已经是属于三湘府的地界了。
秦越来此的目的,本是为了打探看看这附近哪里住有炼毒尸的魔修,之前也没多想,等到了这里才考虑到,就这么随便去找人打听怕是有些不妥。虽然坊市中做生意的不分魔道、正道,但这么冒然地去打听一名魔门中人,很难不引起别人注意。倘若是那个魔修就在这附近,亦或是给他的同门知道了的话,可就很危险了。
秦越思来想去,在街上溜达了好久也没能想出个妥善的办法来,正烦得挠头,突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这人穿一身黑色的武师服,年纪看起来不到三十的样子。秦越被撞到,抬头去看时,那人也正扭头看他,眼神里却全无撞了别人后的歉意,反而狠狠地瞪了秦越一眼,然后急匆匆地往前走去,拐进了一栋小楼。
秦越没有出声,刚刚那一撞,他从那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阴厉之气,觉得这人应该是个魔修。这时,旁边两人的说话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何老二,刚急匆匆的那人应该是残月教的?”
“是啊,看他衣服胸前那标识就知道嘛,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残月教还得罪了你汪大仙人不成?”
秦越听得心里一动,侧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两人,一个是街边卖五行材料的小摊摊主,另一个则是个四十余岁的身穿一件麻衣的中年男子,他就站在摊子边,像是在挑选什么东西。
听到对方调侃自己,麻衣男子一翻白眼,道:“得罪我?何老二,你可别乱嚼舌头给我惹麻烦,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要说这残月教的总坛应该是在南怀府,怎么我闭关出来这几天,经常在这附近看到残月教的人呢?他们就不怕惹了七仙门来找麻烦吗?”
那个叫何老二的摊主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你这两年总在闭关,恐怕还不知道,残月教和七仙门之间的争斗已是越来越激烈了,双方曾经几次为了争夺灵矿脉而大打出手,听说七仙门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呢。”
麻衣男子闻言,面上顿时露出不信的神色:“就凭残月教那点实力也敢和七仙门叫板?我说何老二,你是欺负我汪风闭关久了消息不通,在这寻我开心是?”
何老二笑道:“嘿嘿,汪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残月教的势力近两年可是发展得极快,咱们三湘府附近的那些不成气候的魔道门派,基本上都成了残月教的附庸,南怀府与三湘府之间,魔道就只剩下残月教一家独大了。据说残月教如今的弟子已经达到了三万之众,在三湘府内还设了分坛的呢,你说它敢不敢和七仙门叫板?”
汪风呆了呆,才道:“听说七仙门的弟子总共都还不到三万,这下岂不是要给残月教压了一头去?”
何老二道:“那倒是不会,残月教弟子虽多,可多是低阶修士,若论高阶修士,它怎比得上七仙门数万年的传承?周边的一些小冲突,七仙门并不怎么在意,若是被触碰到了根本,惹得七仙门大动肝火的话,说不定残月教就得滚出三湘地界了。”
汪风叹道:“魔道势大,总归是对我们这些散修没什么好处,唉,我还是回我的洞府闭关去好了,免得无端惹祸上身。”说罢,便匆匆离开,连材料都不买了。
“哎…哎……啧!这个汪风…在坊市里担心个屁啊,谁还敢在这生事不成?再说了,事情要真找上门,你便是变作乌龟躲进壳里也没用。”生意没做成,何老二嘴里不免有些牢骚。
秦越此时在心里却是嘀咕开了:“照这两人所说,这一带就一家残月教的话,那么害死师父的多半就是残月教的魔修,却不知道这残月教里炼毒尸的多不多,该怎么打听呢?”
正想着,就见之前撞到他的那名残月教弟子又从小楼里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名与他同样装束的修士,秦越仔细看去,果然发现三人衣服的左胸上都绣着一轮寸许大小的弯月状图案。
三人出来后便分开了,撞过秦越的那人急匆匆的往坊市的阵门走去,而他身后的两人却向着秦越这边走来。
受之前汪风对魔教恐惧的影响,秦越心里顿时便有些紧张起来:“就是撞了一下而已,还是他来撞我的,不会是这样也要叫人来找我麻烦?”
事实证明是秦越多虑了,那两人低语着一路走来,从秦越身边走过,又进了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子,整个过程中瞧都没瞧秦越一眼。当然,秦越也没敢盯着那两人看,而是把头转向别处的,不过,这却并不妨碍他听到两人从他身边经过时说的那两句话。
“…贺允算是倒了大霉了,莫名其妙就摊上这么个差事,这一去,怕是到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今日与他这一别,就算是永诀了。”
“唉,谁叫他曾经得罪过血魔使呢,这个任务的指派便是血魔使安排的。算了,你也别多说了,以后说话做事小心些,不然,说不定哪天这种送死的差事就轮到你头上了…”
这两人的对话引起了秦越的好奇,他决定暗中跟随那名叫贺允的残月教弟子,看看是怎么回事。同时,也希望能跟着此人找到残月教设在三湘府的分坛,以便日后打探杀师仇人。
出了坊市,秦越尽量保持最远的距离跟着贺允,还好那贺允也是个没筑基的,只是使用轻身术在赶路,秦越才得以在目力所及之处尾随。
这样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贺允突然停了下来,吓得秦越赶忙躲进一块大石后面,还没等他稳下心神,就听得一声惨叫远远传来。
秦越赶忙冒出一点头去看,只见贺允已经倒在了地上,看起来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了。在他身前,站着一个黑袍人,好似还蒙着面,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在看,因为距离有些远,秦越瞧不太清。
“好家伙,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便将人弄死了么?”秦越心里一惊,急忙把头缩回来,并尽量收敛起息。过了好一会儿,听着没什么动静,才又小心翼翼地伸头去看,发现贺允依旧躺在地上,但那黑袍人却已经不在了。
联系之前听到的两名残月教弟子的对话,秦越觉得这是一个阴谋,又不敢确定附近是否还有人在盯着,于是决定马上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悄没声息的溜出了好几里地,他猛然停下脚步,因为他发现,自己跑的方向和回灵风观的方向是相反的。第一次看到修士杀人,心里有些紧张过头了。
“你爷爷的,这残月教也真狠,就这么眼睁睁的把门下弟子拿去送死,看来这些魔道门派真是进不得。唉,这下又没有线索了,该怎么去找到残月教的分坛呢?”
想了半天没头绪,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秦越便开始四处搜寻看,想找个舒服点的地方歇息一晚。
他现在站的地方是两座小山的交接处,没看到有什么好地方,便顺着一侧的山坡往上走。爬到一半时,发现山坡后方有一个湖,顿时大喜,立即往那个方向跑去。
来到了湖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秦越在一处内陷的山壁下找到一块较为平整的硬草地,觉得不错,便坐下开始行功起来。
而此时,远在数百里外某处的一座石殿内,一名长着鹰钩鼻的紫袍老者,正高高坐在大殿正中的主位之上,在他下方,并排站着的是两名黑衫男子,他们的衣衫左胸处,均绣有一轮寸许大小的白色弯月状图案。
这三人,便是当年灭了升阳一脉的残月教魔修――教主魔极老祖,以及四魔使中的血魔使和尸魔使。
魔极老祖用阴沉的目光,盯着下方的二人冷声问道:“那升阳王氏你们都找了好几年了,为何至今仍然没有线索?”
血魔使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回道:“禀教主,化州府、三湘府这一片,属下几乎都搜遍了,也没见到那妇人的尸骨,属下便在想,莫非是当年她并没有死?”
魔极老祖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混账!中了老夫月轮斩的人还能不死?”话锋一顿,又转而阴测测的道:“血魔使,你敢质疑老夫神通的威力,莫不是想亲身验证一下?”
此言一出,血魔使立时给吓得‘噗通’一声跪趴在地面:“属下该死!属下绝不敢对教主不敬!”
“哼!谅你也不敢!”魔极老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后,目光转向另一位黑衫男子,问道:“尸魔使,之前听你回报,说发现了当年拿到《偷天魔功》附卷的人,那人呢?”
“回教主,那人是名道士,本已被属下的炼尸所伤,正准备抓住他逼问时,他却突然使出了一种古怪的幻形遁术,等到属下发现上当,他的真身却已经逃了。不久前属下寻到了那人隐修的道观,可是他人却找不到,不知道是不是已毒发身亡。这些日子属下一直派弟子在寻查,只是至今还没有消息。”尸魔使躬身答道。
“古怪的幻形遁术?看来极有可能就是那附卷上记录的神通。”说到这,紫袍老者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还趴在地上的血魔使,恨恨地道:“血魔使,当年老夫让你去抢这本魔功,结果你抢回来的是没用的正卷,最宝贵的神通篇反倒是让别人捡了便宜。让你去寻升阳王氏,寻这么久寻不到,反而敢来质疑老夫的神通,你这残月魔使的位置做得太舒服了?”
血魔听着魔极老祖咬牙切齿的声音,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属下该死!是属下办事不力,求教主再给一次机会……”
“哼,老夫若要杀你,十个都死了!好在这本对于我们无用的正卷,如今总算是派上了用场。之前交待你们的事情都办妥了吗?没引起他怀疑?”
见魔极老祖不再提旧事,血魔连忙抢着应道:“回禀教主,事情全照您的计划办的,没有任何问题,他根本不会知道这是我们安排的。”
“嗯,这是个长久的计划,一定要小心不要泄露出去,这次若是再出错,便拿你来祭炼老夫的阴阳月轮。”
“是!属下绝不敢大意!”
“哼!还有,升阳王氏和那名道士也要多派人加紧搜查,那道士的道观须安排人日夜盯住,以防他再溜回去。好了,你们现在下去。”
“是!教主!”
等到两魔都退出石殿后,魔极老祖才低声喃喃的说道:“燕无极,且让你再得意几年,到时老夫一定会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说罢,魔极老祖眼中寒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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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须弥指环
()晨曦中,背靠石壁行了一夜功的秦越,在附近叽叽喳喳的鸟语中睁开眼睛,顿时便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此时红日初升,不远处的湖面上,氲氤了一夜的雾气已经逐渐散去。在朝阳洒下的霞光中,晨风轻轻拂动着水面,清澈的湖水荡漾起层层的细浪,碧波粼粼,白光闪闪,仿佛水面上正流动着无数的珍珠,看起来炫目之极。
呆呆瞧了半晌,秦越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美景中收回来。他用力展开双臂,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正打算站起身来时,却感到自己的左手臂好像碰到了个什么东西,秦越下意识的便扭头去看。
“啊!!”
只看了一眼,他便大声叫着一下子蹦了起来!然后远远地跑了开去。
秦越扭头看到的,竟是一具套着衣衫的死人骷髅架子!
“呸呸呸…真他爷爷的晦气!这是活见鬼了么?”想到自己竟然和一具死人骷髅紧挨着呆了一夜,汗毛直立的秦越就恶心得想吐。
跑到远处,等心神稍稍定下来后,秦越就觉得有些不对头了。他昨晚找到这地方时,并没看到有这具骷髅在,而且以他目前的修为,神识应该感应得到有东西在旁边的,那么,这具骷髅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呢?
终于,好奇心战胜了恶心,秦越慢慢地走了回去,来到一丈之外仔细查看。
虽然衣衫已经很破烂了,但还是能分辨出这骷髅生前应该是一个女人。奇怪的是,看骷髅摆出的姿势,竟是一副修炼时行功打坐的样子,一个须弥袋还挂在她腰间。在她两只重叠平放着的手掌上,赫然放着一小块像是兽皮一样的东西。
“这女子还是名修真者?”秦越立即施展物控术,将须弥袋和那块兽皮移到自己面前,然后捏着鼻子对着两样东西使劲吹了半天,才拿到手里查看。
这兽皮看起来四四方方的,非常薄,正反两面都画满了符文,看起来似乎是一张符?,可是却半点灵气也没有。秦越研究了许久后,也不敢肯定就是符?,因为在他印象里,符?是只有一面写着符文的。而且这块兽皮上写的符文也太多了些,看起来密密麻麻的。
弄不明白,他便去查看那须弥袋。神识进入后,发现袋里除了两块三品灵石、一个小瓷瓶和两枚玉简之外,就再无其它东西了。
打开小瓷瓶,里面只有五粒培元丹,秦越微微有些失望,先放到一边,然后去探视那两枚玉简。一枚玉简记录的是炼气期入门的功法,内容和玄阳道长教的差不多,而另一枚玉简中记录的,是一段关于这位女子的身世和遭遇,这倒是让秦越有了些兴趣。
玉简里说,她乃是碧石山升阳洞主王中弼之妻,那王中弼曾在一次云游中巧获宝物,然而消息却不慎泄露,被残月教知道了,教主魔极老祖便带着残月四魔使前来抢夺。厮杀中,她得到丈夫的舍身相护,带伤逃了出来,却不知道自己丈夫及门下弟子的结果如何,估计已是凶多吉少。
她逃到此地上空时,已是真气不继,只好落下地来,随后便发现自己全身筋脉尽断,绝了生机。为了不让自己的法身落入魔教手里,她用‘天隐符’把自己掩藏了起来,并将事情的经过记录于玉简之内。
她知道,在数年后,自己的法身将会因‘天隐符’的灵气耗尽而重现,希望发现她的人能替她收敛尸骨,并使其于此地入土为安。从最后的落款来看,她的死距今已有三年多了。
“唉!”从玉简中收回神识,秦越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道:“这女子还真可怜,为了个什么破宝贝弄得命都丢了,却不知道是个什么宝物,能如此紧要?说起来又是这残月教做的孽,师父十有**便是被这帮厮儿害死的。”
秦越重新看了看那一小块兽皮,知道这便是这王氏所说的‘天隐符’了,心里一时觉得挺邪门的,怎么就这么巧,这符?的灵气到昨晚刚好耗完呢?不过他也觉得这个符?实在是厉害,竟然能把人不露丝毫气息的隐藏三年之久。
看着眼前的王氏遗骨,秦越说道:“升阳王氏,既然是我第一个发现了你,那也算我们有缘,我便将你埋了。你也不用谢我,你留下的这点灵石、丹药,虽是不多,可丢了那也是浪费,和你一起埋掉你也用不上,本公子便好心帮你用掉好了。”
说罢,将眼前的东西都放进了自己的须弥袋,等到要把王氏的须弥袋也放进去时,却发现两个须弥袋不可以重合在一起。秦越只得两个都挂在了腰间,想想又觉得不妥,忖道:“好像修士都只挂一个袋子,我挂两个似乎有些太招摇了,若是让别人以为我好东西多得放不下而起了歹心,那可大大的不妙。”想到这,便又将空的那个取了下来,揣进了怀内。
收拾好后,秦越将神识锁定尸骨,用物控术将其抬起移到了旁边。因为没有合适的工具,秦越便打算用法剑来挖坑,刚把真气注入剑身,却看到之前骷髅所坐着的地方有一个凹进去的小洞。
秦越走近前去,看到洞里放着一个小小的圆环和一枚玉简。他好奇的捡了起来,发现那圆环只有人的一根指头粗细,像是一枚黑色的指环,其材质非金非玉,却内蕴灵气,拿在手中轻如鸿羽。
秦越从没见过这样的材料,翻看了半天后,心中猛然一动,想起了师父玄阳道长曾经说过的一段话,当即将神识注入到指环中。
果然如他所料,神识顺利进入到了一个如同须弥袋那样的巨大空间之中。只不过这个空间与须弥袋的空间相比,不仅大了十余倍,有数十丈之广,而且其中竟然还充满了水灵力。若仅仅是这些倒还罢了,更让秦越惊喜的,是空间里还放着不少的东西。
秦越没有去细看到底都有些什么,而是马上收回了神识,迅速用自己的一滴精血将须弥指环给祭炼了。然后又在地面上来回仔细搜索了好几遍,确定再无什么宝贝后,方才运剑如飞,将地面挖出了一个大坑,把这个与他‘贴身共度’了一夜的王氏骷髅给埋了下去。
想到这王氏说不想给残月教找到自己,秦越便没有帮她立碑,只是弄了一个稍稍凸起的土丘,又将掩埋弄出的痕迹都尽量恢复如常,这才跑到一边去坐了下来。
根据之前的经验,秦越先去看玉简中的内容,看完之后,秦越才知道,王氏以性命相护的东西是个佛门秘宝,名叫‘佛光莲子’。按她的说法,在两百多年前,这佛宝出世之时,就曾有不少修士为了争夺它而陨落,升阳一脉便是因为不愿这等佛门秘宝落入残月教之手,才不惜以死相拼。
当年王氏逃到这里后,虽自知无力再守护下去,却也不想宝物随意落入他人手里,仓促间,便设了这么一个局,不为考验人的修为,只为测试人的心性。倘若发现她尸骨的人冷漠无情,不肯将其安葬,就发现不了她身下的须弥指环,自然也就得不到佛宝了。
玉简中还说,得到须弥指环的人,从此即为升阳弟子,可持‘七仙令’前往坐落于三湘府云梦山隐仙谷的七仙门,加入其中,日后便可借七仙门的力量,灭掉残月教,为升阳一脉报仇。
看到这,秦越不由得一愣,心道:“我就这样‘被加入’了么?这升阳一脉怕是都让残月教给杀光了,我这一加入,岂不是成了老大?只不过这老大却是个虚的,一个小弟都没有,还不如当年我在南匀县混吃等死的时候,那时起码身边还有个兄弟呢。”
暂时将这事丢到一边,秦越迫不及待的开始检查须弥指环中的东西。
首先吸引他的是那一小堆灵石,神识一扫,竟有差不多四百块,其中二品灵石就有九十六块之多。美滋滋的数完了灵石,秦越将里面的两个瓷瓶取了出来,一瓶还是培元丹,有十三粒,另一个瓶上则写的是‘固元丹’。秦越兴奋的打开一看,发现这固元丹和培元丹的样子差不多,也是白色的,但是个头稍大些,而且香味更为浓郁。
瓶中的丹丸看起来数量不少,数了数,竟有六十粒之多,秦越顿时笑得嘴都咧开来了。按说,他的根骨已然无法筑基,金丹期的灵丹对他来讲并没有什么用,可是要知道,在修真界,丹药是非常珍贵的,就算你有大把的灵石也不一定买得到。秦越虽然用不上这灵丹,但是他修习阵法,就需要大量的灵石去购买五行材料,而有了这些灵丹,也就等于有了大量的灵石了。
检查完丹药,秦越又取出了三个大小不一的玉盒。最大的那个玉盒上写着‘真身舍利’四个字,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如血玛瑙一般的佛舍利。一粒粒皆大过拇指,光滑圆润,虽为血红色,当秦越看着时,却一点都不觉得刺目,反而有一种圣洁的感觉。
轻轻地合上装佛舍利的玉盒盖子,放回到指环内,秦越将那个写着‘想容花’三字的细长型玉盒拿在了手里。刚一开启盒盖,一阵刺鼻的恶臭就扑面而来,秦越赶忙往后一缩脖子,憋住了气息。盖子全打开后,可见里面整齐的放着三枝小花,粉色的花瓣、紫色的花蕊、翠绿色的花枝和花叶,不论是哪一部分,看起来都娇艳异常,仿佛是刚从枝头上新采摘下来一般。
“你爷爷的,这么好看的花怎么这么臭啊!莫非是因为放在屁股下坐久了么?啧,这花摘下来最少也该有三年多了,看起来还这么鲜艳,应该是少见的奇花。”秦越心里想着,手中已是极快的合上了盖。没办法,这花美倒是美了,可它的味道实在是令人难以亲近。
最后,秦越拿起了那个没有字的最小的玉盒,手上犹豫了一下,忖道:“这里面装的不会又是一个臭气熏天的东西。”这样想着,便把手臂伸得尽量远些,屏住呼吸后,才慢慢地将盒盖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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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章 佛光莲子
()那玉盒的盖子刚掀开一线,一道刺目的金光便从开启的缝隙间闪了出来,等到完全打开,秦越已经被玉盒内发出的金光闪得闭上了眼睛。他连忙以真气灌目,才勉强睁开了双眼。然后定睛往盒内看去。
只见那发出金光的东西约有拇指般大小,是一颗椭圆形的金色珠子,表面看上去浑圆光滑,在它的外层还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秦越第一个反应便是:宝物!
他激动得连闭气都忘了,伸手便要拿出来细看,刚用两根手指将那珠子轻轻地捏起,就感到一股精纯的灵力从指尖渗入,同时,一缕芬芳的清香也传进了他的鼻腔。凑近仔细一瞧,秦越才发现,珠子的一端有一道细小的裂缝,可见一抹绿色藏于裂缝之中,那醒神的香气便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咦?这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是颗…对了!这一定便是那‘佛光莲子’!哈!佛宝啊!”秦越兴奋得叫了起来。
秦越尝试着将真气灌注其中,发现在真气注入的瞬间,佛光莲子内似乎浮现出几排极其细小的白色符文,等他运足目力再看,却找不到了。随着他不断输入真气,裂缝中散发出的香气也越来越浓,可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变化。
就在秦越准备收回真气时,神识突然感应到左后方有什么东西正迅速接近自己,他急忙扭头望去,只见一条绿油油的怪蛇正凌空向他扑来,此时距他已不足四尺,秦越已经能闻到它那流着黑色涎水、露着森森利齿的大嘴所发出来的恶臭了!
秦越给吓得身子微微一滞,随即便合上手里玉盒的盖子,同时本能的往右边滚去。嗤!的一声,由于他的反应稍迟了一些,虽是躲过了脖子要害,但他左臂外侧的衣衫却给撕开了一个豁口,连皮肤也被尖牙划出了两道血槽。
怪蛇一击没有得手,随即摆尾回身,对着秦越吐着血红的信子,慢慢扭动着靠近,如鸽卵般大小的眼珠透出贪婪的寒光,不时在秦越与他手中的玉盒间游移不定。
秦越逃过一劫后也定下了神,他此时背靠住一株大树,迅速放出护体真气,紧张的看着面前这条从未见过的怪蛇。这怪蛇身长约有六尺,如成人手臂一般粗细,身上覆满了碧绿色的三角状鳞片,在它头顶还生有一个赤红的尖角。红信子红角,一口布满涎水的尖牙,再加上它不停蠕动着的绿色肉身,看得秦越头皮直发麻。
更令秦越意外的是,在他放出护身真气后,这怪蛇就稍稍停了一下,随后它身上竟然也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绿色气罩。秦越顿时心中一惊:“这鬼东西竟然是只妖修?!”
斗法经验几乎为零,秦越一时也没想到该用神识去探视对方的修为,只是仔细目测了一下怪蛇身上气罩的厚度,以此推断出自己的修为应该并不比它差,而且似乎还要略高一筹的样子,这才心中稍宽。看到怪蛇的眼光除了盯着自己外,还偶尔在他左手拿着的玉盒上扫一眼,秦越便猜到一定是这佛光莲子的香气把它引来的,脑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他装作很害怕,颤抖着把左手慢慢往前伸出,作出要将玉盒送出去的样子,同时右手不经意地叉在了腰间。怪蛇此时已经到了秦越面前五尺左右的地方,看到秦越的动作后,好像是有些疑惑,那恶心的身子也不再滑动了,反而头部微缩,整个蛇身如鼓气一般膨胀了起来。
等到涨大了近一倍之后,它突然腾空而起,直往秦越手里的玉盒扑来!秦越的嘴角便在这时弯出了一丝阴谋得逞的诡笑。
就在蛇头距离玉盒不足一尺的时候,秦越猛然用拇指弹开了盒盖,一片炫目的金光顿时喷薄而出!怪蛇的双目被这突然而来的金光闪得一眯,整个去势便稍稍顿了一下,却没发现秦越已迅速的收回了左手,同时右手向它疾速挥了过来!
咔咔咔…!
空气中急速地响起了一连串鳞甲被割裂的声音,透明而锋利的魂匕划出一道冷芒,在怪蛇身上切割出一条长愈一尺,深约半寸的血槽!一招得手,秦越在蛇血飞洒中急退,闪到另一棵大树下摆好了防御的姿势。
也许是因为受伤太重,那怪蛇却没有再追来,而是在‘嘶嘶’地叫声中急窜进了野林深处。秦越见它溜了,不敢迟疑,迅速的施展轻身术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他可不想等那怪蛇妖修再回来找他,说不定再来时就是一窝了。
一直跑出了十里之外,秦越才停了下来,不是他跑不动了,而是他感觉自己的左臂有些发麻,便找了一个隐蔽处坐下来查看。此前他一直处在紧张中没注意,现在这一看,便给吓了一大跳。左臂上被怪蛇咬伤的地方正不停地在滴着黑色的血,伤口附近的一大片皮肤已经开始发绿,而且都肿了起来,看起来这样的势头还在慢慢的扩大着。
“中毒了!”
在医馆呆过两年的秦越自然能分辨出这是怎么回事,他迅速封住了自己肩膀附近的经脉穴位,尽力阻止毒气向身体的要害蔓延。但是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若不赶快驱毒的话,恐怕迟早还是个死。可秦越连那怪蛇是什么都不清楚,又怎么能知道该怎么解毒呢?
“不管了,先用真气驱毒试试。”
他盘腿坐好,开始运功驱毒,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秦越放弃了,不行!完全没有效果。再看伤处,除了肩部以上因为封住了穴位和本体真气的抵御而肿得较慢外,手臂下方的毒气已经快蔓延到手腕了,整条左臂看起来又绿又肥,伤口流血处还发出阵阵的臭气。更让秦越心惊的是,为了阻止毒气蔓延,他体内的真气也在逐渐的减少中。
秦越此时是又恶心、又害怕,突然想起须弥指环内的东西好像还没看完,也许里面有什么解毒圣药也说不定,便一股脑儿的把里面的东西全拿出来摊在了地上。然而,在一堆东西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想象中的药丸,秦越的心有些凉了。
“不会这样?好不容易捡了个宝,都还没弄明白有什么用呢,就要归位了吗?”脸色发白的秦越,望着面前一堆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喃喃地道:“升阳王氏便是给这佛光莲子害死的,而且还是死了全家,这次又轮到我,这玩意祸害啊!你爷爷的,比我还能祸害啊!”
在茫然无措中,秦越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小小的玉盒上,呆呆的瞧了一会儿后,突然伸手去拿了起来,掀开了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子就是要死也得先把你给吃喽,免得留着你再害人!”说罢,将佛光莲子取出捏在了手里。
就在秦越打算要把这传奇的佛宝塞进嘴里时,异变突然发生了!!
在那一瞬间,佛光莲子金光大放,一股温热的气流猛地窜入了他的右手掌,并顺着筋脉奔流而上。同时,一层金色的光芒伴随着这股气流的流转,逐渐附上了秦越的身体。当气流迅速来到了他的左肩处后,轻易地重开了封住的穴位,直往左臂中灌去。
霎时间,秦越整个上半身都笼罩在淡淡的金色光芒中,此时的金光不仅丝毫不刺眼,反而很柔和,给人一种温暖、祥和、圣洁的感觉。
与此场景完全不协调的是,秦越此时没有配合着金光露出慈祥的笑容,而是瞪着两眼、张着大嘴,一副十分标准的傻子模样。他的目光就盯在自己的左臂上,随着这股暖流的进入,秦越发现手臂正在逐渐的消肿,肌肤也由绿色慢慢的变回了正常。
就这样过了半炷香时间,那股温热的气流同金光一起退回了佛光莲子内,而秦越的手臂也已经回复如初了,就连伤口都结了痂。秦越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完全没有问题,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刚才记忆中那条绿油油的肥手臂是个幻觉一般。
“哈哈!太神奇了!”这下子,秦越知道这佛光莲子的确是个宝物了,虽然不清楚其它还有什么用,但至少能驱毒,这就很不错了。秦越想到,要是早有这么一个好东西,玄阳道长也不会死了。
“你爷爷的,看来本公子的命就是硬啊,怎么都死不了。”鬼门关前兜了一圈回来,秦越不免有些兴奋。之后,他开始整理面前的一堆东西,将已经看过的东西先收进了须弥指环,剩下的继续查看。
一柄无鞘法剑和一些符?,应该是王氏用的法器;一串佛门佩珠,竟是用极为少见的白玉菩提子做成的,除了在柳元承的藏书图中外,秦越还是第一次见到白玉菩提子。这佛珠像是一件佛门法器,将真气注入后,可以看到每颗菩提子都发出了微微的白光,不过这之后就再没反应了。
剩下的还有两枚玉简,里面刻写的文字看起来好像都差不多,但仔细一瞧,很多地方又不尽相同,不过有一点秦越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全都不认识。
秦越把这些东西都收进须弥指环,最后拿起了一块三寸来长、四指来宽的牌子。牌子以白玉雕刻而成,形状像是一块衙门公堂上放着的令牌,一面刻着‘七仙门?令’四个字,另一面则只有一个大大的‘九’字,看样子,这应该就是王氏所说的七仙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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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章 墨龙之魂
()拿着这块令牌,秦越陷入了沉思,到底是回灵风观去,还是按照王氏所说的,去投奔七仙门呢?对于秦越来说,有两件事是必须要做的:一是替玄阳道长报仇;二是将其骨灰送回东海离合岛元家。
既然道法的修为没有办法胜过凶手,报仇最大的希望就在阵法上了,如果仅靠自己,光是查出确切的凶手就不简单,搜集修炼阵法用的众多五行材料也非易事,而且,灵风观恐怕也不安全。一番考虑之后,秦越决定前往七仙门。
有了中州修真界第二大派弟子的身份,他相信在外面办事时一定能方便不少,而且这么大的门派,可利用的资源也要多得多,比如像搜集炼阵材料。
七仙门和残月教目前的水火之势也是对秦越有利的,成为七仙门弟子后,秦越肯定能了解到不少残月教的情况和消息,如果形势可能,说不定还能利用七仙门的力量顺便为王氏的一家老小报仇呢,那样也算尽了自己身为现役‘升阳老大’的责任。
当然,秦越也是从王氏的遗言中听出了这‘七仙令’必不寻常,拿着这东西去,入门应该没有问题,否则王氏也不会用那么肯定的语气。决定了之后,秦越确认了一下方向,再次往空鸣谷坊市赶去。在坊市里随便打听残月教的消息他不敢,但是打听七仙门所在的云梦山应该是没问题的。
以七仙门的名气之大,它所在的云梦山,恐怕只有像秦越这种从未在外面闯过的初修之人才不知道。他到了坊市后,随便问了一个人就打听到了,甚至那人在听到秦越说不知道云梦山的位置时,还鄙视了他一下。
秦越在坊市内买了一条兽筋,将须弥指环穿在上面后挂在了脖子上,再把它塞到了衣服最里层藏起来,这东西他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戴在手指上。然后又将王氏的那个须弥袋卖给了一处小店,换了五块三品灵石,这才出了坊市,往云梦山的方向赶去。
当晚,他在一处偏僻的山洞中落了脚,抓了只山鸡烤了吃后,一时兴起,拿出《偷天魔功之神通篇》坐在火堆前看了起来。
虽然明知道这是魔道功法,可是秦越还是很感兴趣,上面记载的一些神通,诸如幻容术、魔云手、凝血术、魔灵闪、血幻遁等等,实在是太吸引他了,可惜这些大多都必须是筑基成功的法体才能修炼。只有一种神通――融形术,是秦越目前唯一能修炼的。
所谓神通,其实就是指法术,而要修炼融形术,就得先学会隐身术,因为这门神通就是由隐身术衍生出来的高阶法术。
融形术共分为敛气、匿影、无踪、化灵和融形五道口诀。
敛气诀:修炼者须达到炼气中期境界,修炼成功后能避开所有炼气期修士的神识;
匿影诀:修炼者须达到金丹境界,修炼成功后能避开所有金丹期修士的神识;
无踪诀:修炼者须达到金丹中期境界,修炼成功后能避开元婴初期修士的神识,并可在移动时保持隐身;
化灵诀:修炼者须达到元婴境界,修炼成功后能避开元婴中期修士的神识;
融形诀:修炼者须达到元婴中期境界,修炼成功后能避开高出修炼者两个修为阶段的修士神识。
融形术中说道,肉身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突然消失,隐身的最好方式,不是靠制造一些幻象来把身体藏起来的简单障眼法,而是要将自身与周围的环境完全的融为一体,人在景中,景与人合,这才是隐身之法最高的境界!
这门神通学会后,不仅能避过高阶修士的神识,而且自第三道的‘无踪诀’起,隐身就不再受移动所限制了,这才是最吸引秦越的地方。可惜的是,他没有机会达到修炼‘无踪诀’所需的金丹中期境界,不过第一道的‘敛气诀’他还是能学的。
学会了‘敛气诀’,秦越就想着尝试修炼一下第二道‘匿影诀’。可想而知,尝试后的结果只有失败,毕竟这是金丹期修士才能修炼的神通。
也许是经历了斗法、奔波、受伤,秦越感觉到有些累,不知不觉中便靠着山洞的石壁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越被一阵嗡嗡的声音吵醒,他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发现脚边的篝火已经都熄灭了,洞口外却还不见天亮,那嗡嗡的声音竟是从山洞深处传来的。秦越好奇的站起身,警惕的先放出了护身真气,才慢慢朝洞里走去。
在向里走了近百步后,秦越发现凭他如今的目力仍然看不到洞底,心中更觉奇怪。他记得在进入这个山洞时曾大略的检查过,里面并不太深的。不过此时那嗡嗡的声音倒是稍稍清晰了些,听起来感觉像是有和尚在念经一样,而且似乎是一大群和尚在念经。秦越拿出了法剑,紧张的继续向前走,目光所及,依然是黑暗。
突然间,一阵剧痛从脚上传来,秦越连忙低头看去,却看到了白天所遇见的那条怪蛇,它的尖牙正死死咬在自己的脚上!
“啊!”
秦越一声大叫后翻身坐起,发现身旁的篝火依旧在燃烧着,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惊醒过来,是因为他的脚不小心伸到了火堆里,被烫到了。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便感到了左臂有些疼痛。他刚才惊醒后猛然撑起身,使本已结痂的左臂伤口又给扯开了,正往外冒出丝丝的鲜血,手中拿着的《偷天魔功之神通篇》的残页也撒了一地。
秦越打算用什么包扎一下,目光正好看到附在残页最后的那张没有字的兽皮,便顺手拿来作纱布用了。包扎好了后,秦越觉得还想再睡一会儿,便往火堆中再添了几根干柴,然后又歪倒在一边睡去。
这次他没再做梦了,也没被火烧到脚,只不过在他睡着后没多久,那张包扎伤口的兽皮却因为沾到了他的精血而发生了变化。整张皮慢慢渗出了乌蒙蒙的黑气,不久,那黑气竟汇聚成了一条长约一尺的小小黑龙。只见它张牙舞爪的围着秦越绕了一圈后,又突然间化为了一股黑烟,从秦越的伤口处钻入了他的体内。
这之后,一切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而睡得正爽的秦越,在整个过程中连身都没翻一下。次日一早醒来,也没有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在洞外找到一处山泉,洗把了脸后又继续动身了。
直到过了好几天,秦越将包扎用的兽皮取下,才惊奇的发现,兽皮向内的那一面,沾上他精血的地方显现出了一段咒法口诀,名为――降龙诀,说以此法诀可以压制龙魂。
“龙魂?真的假的?听师父说,龙乃是上古魔族异兽的王者,修真界自古关于龙的传说有很多,真正确切见过的人却是极少。不要说龙,就算其它种类的魔兽,如今在人界都已经是极少见的了,我用这降龙诀去降服什么?降咬伤我的那条丑蛇么?再说这压制和降服似乎也不是一个意思。”
把这几句短短的口诀背下来后,秦越又将兽皮来回翻看了一下,忽然想道:“也不知道这上面还有没有记载着其它的好东西了,干脆…再弄多点血涂一涂?”心里这么想着,右手便摸出了魂匕。
秦越用魂匕的锋尖对着左手来回比划着,似乎在想哪个地方捅破后血能流得多,还能不怎么痛。过了一阵后,突然停下手骂道:“你爷爷的!也不知是哪个厮儿长这么多歪歪脑筋,愣是想出这么个抹上血才能看到字的馊主意来,好好地写上去不成么?”
他这大声一骂,却把附近的一条乌蛇给惊动了,懒洋洋的从草丛里游了出来,秦越一瞧见,顿时便有了主意。
……
每隔一刻钟,秦越就取出来看一次,直到将那块涂满了蛇血的兽皮看过十五遍后,他才终于死了心。虽然折腾了半天也没能再发现新的字迹,但秦越还是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反正不是用我的血。”
这么走了十多天后,秦越终于来到了位于三湘府丰才县的云梦山附近。说附近,是因为云梦山被方圆数十里的原始森林包围着,它是云梦山脉最高的主峰。整条云梦山脉延绵近千里,雄伟险峻,这主峰更是高达千丈,大半以上的山峰终年隐藏于浓雾云层之内,不论天晴或是下雨,均难见真容,云梦山便是因此而得名。
秦越确定了一下方向后,就往森林中走去。不多久,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秦越放出护体真气,顿时周身形成了一个气罩,把雨水都隔开了。以他现在的速度,一个时辰之后,已经穿过了森林,站在了云梦山脚下了。
再次辨认了一下方向,冒着这漫天的细雨,秦越继续施展轻身术从山脚一路向上,大约爬到三百丈左右的高度,便进入到浓浓的雾气之中。他此时全身真气流转,目光清晰,根本不惧浓雾之扰。再往上行约两百丈后便到了山腰处,远远便可见到一面十余丈高的山壁,上有‘隐仙谷’三个巨大的刻字。
秦越估计,这应该是七仙门护门大阵的阵门,他从须弥袋中取出一张传音符,灌注真气后,符?上顿时泛起一层灵光。他将想要说的话以神识传于符?之中,手一挥便射向了山壁,那符?刚触山壁表面便隐入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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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章 世外仙谷
()秦越忐忑的等待着,无聊中,他将真气撤出双眼,然后再望向那面山壁,果然如他所料,当他以普通人的目光去看时,‘隐仙谷’这三个大字是看不见的。
片刻之后,整面山壁上突然白芒闪耀,紧接着便消失在虚空之中,出现在秦越面前的,是一条约三丈宽的平整大道。一片白色光幕如瀑布一般于十丈外的空中倾泻而下,挡住了秦越投向道路远处的目光。此时,正有三个人穿透了光幕,迈步向他走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容貌绝美的年轻少女,长着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身上纯白色的绣花长裙随着她碎步轻移而款款摆动,不时隐现出她修长妙曼的身躯。
秦越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一下子有些惊艳的感觉。只是这少女脸上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令人有些不敢亲近,却又使她凭空多出了一份冷傲的气质。
在这名少女身后,是两名少年男子,年纪看起来和秦越差不多大小,只是有一人长得比较胖些。除了长相外,两人的衣着打扮几乎完全相同,都是一样的身着玄衣,而且衣衫左胸处均绣有一个小小的‘七’字。
随着三人走上前来,秦越感到有三道神识从自己身上扫过,接着,白衣少女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了些许诧异的表情:“请问这位道友,方才是你发出的传音符吗?”声音如黄莺鸣翠般悦耳动听,可惜语气却有些冷。
“真是人美声亦美啊!就是这话问得傻了一点,这地方就本公子一人,不是我还能是谁?”秦越心中想罢,嘴里却答道:“正是在下所发,敢问此地是七仙门么?”
“不错,此地便是七仙门,我是七仙门水宗弟子司凝烟,请问道友如何称呼?”确定秦越是传音之人后,白衣少女便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在下姓秦,今日带‘七仙令’前来拜见!”
秦越不清楚这七仙令对于七仙门来说是什么宝贝,更不知道该找七仙门里的谁,因为没底,话说完之后,心里便有些不上不下,就怕那王氏所言不实,七仙门的人听完之后将他当傻子给踹下山去。秦越已经探查过司凝烟的修为了,比他厉害,具体厉害多少不清楚,反正收拾他绝对有富余。
“七仙令?!”
惊讶中的司凝烟又再用神识扫了一遍秦越,才道:“请问秦道友,这七仙令是道友家传的吗?”
“不是,是我无意中得到的。”还没弄清楚之前,秦越可不想乱拉关系。
“是这样…可否能将令牌取出…算了,不用了,请秦道友在此稍候片刻,我这就去禀明宗主。”
说罢,司凝烟对着秦越盈盈施了一礼,转身对着身后的二人道:“我回宗向宗主禀明此事,你们二人在此候着,切不可失礼。”
“是!”两名少年弟子躬身相应。
这二人中,那胖子似乎觉得就这么站着有些尴尬,便向秦越一拱手,笑问道:“不知秦道友是哪一个门派的弟子?”
“我啊,无门无派,不过一阶散修而已。”师仇未报,秦越不想说出灵风观。
听到秦越是个无主孤魂,胖子还没什么,另一个人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不屑之色,豪门大派弟子一贯的优越感不觉间便现了出来。
秦越看在眼里,暗自有些不爽,倒是瞧着胖子笑眯眯的圆脸,秦越觉得很顺眼,便问道:“还没请教道友怎么称呼?”
“我叫曹子期。”胖子笑着说完,又指着旁边的那个少年道:“他叫李弘,我俩都是水宗弟子。”
看着曹子期这么和气,秦越好感大增,道:“你也别叫我道友了,听着怪别扭的,我的名字叫秦越,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曹子期呵呵一笑,张嘴正要说话时,却突然停住了,然后转过身去面向着光幕,旁边的李弘也与他一样转过了身。
光幕颤动中,又有人走了出来,这次却是五个人,除了走在前面那个看起来有二十岁左右外,另外四人年纪也和曹子期、李弘差不多,全都是少年弟子,只不过他们所穿的衣衫却是白色的。
领头那人身材颀长,面容俊朗,这一路走来,脸上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昂首阔步间显得气度不凡。便是他身后的四名少年,也大多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只有一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冷冰冰的。
“李弘见过龙师兄!”
那几人尚未走近,李弘便已抢先迎了上去,向那领头之人弯腰行礼。曹子期皱了皱眉,也上前一步弯腰行了一礼。
李弘行过礼后又谄笑着说道:“这会儿都还没到时间轮换呢,龙师兄这么早就提前赶来了,足见师兄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门派的安危,难怪会成为我们这一代弟子的典范呢!”
在场其余的七仙门弟子,对于李弘的这番阿谀奉承之言没有丝毫反应,唯有秦越大感意外。心道:“怎么在红尘之外的清修世界里也有这种人?”他有些不敢相信此时一脸媚笑着的李弘会是一位修真弟子。这样的笑脸,秦越只在以前多次“无意中”路过春香楼门口时,从那些不停迎来送往的龟奴脸上见到过。
“呵呵,师弟谬赞了。身为七仙门弟子,自然要将门派的安危时刻记挂在心,这是我份内之责。对了,你们二人怎么把阵门开启跑到外面来了?还有,你们水宗的轮值领队呢?”这位龙师兄说话声音平和,脸上还泛着淡淡的微笑,让人感觉十分亲近。他在和李弘说话时,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秦越。
“哼,装模作样。”
不知道为什么,秦越就觉得这龙师兄假兮兮的,而且他方才随意的一瞥,竟让秦越生出了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回师兄,因为突然有客来访,凝烟师姐命我们在此相陪,她已经回去禀告宗主去了。”又是李弘抢着回答,
“哦?有客人吗?”
似乎一直到现在,他都没看到秦越似的,听了李弘的回答后,这才转身开始仔细打量秦越。
“你爷爷的,本公子这么高一个杵在这,你竟然装看不到?只有你会玩这招么?”见他转身面向自己,秦越故意把头一扭,‘深邃’的目光便投向了无尽的虚空。
见秦越这副模样,龙师兄眉头微皱。正在这时,司凝烟再次从光幕后走了出来。
一见到司凝烟出现,龙师兄立即满脸堆笑,迎上去潇洒的一抱拳,道:“呵呵,凝烟师妹,好些日子不见了,不知道师妹近来可好么?”
面对龙师兄如此亲热的问候,司凝烟只是脚步稍停,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的道:“还好,龙师兄有心了。”然后便径直走到秦越面前,对秦越道:“秦道友,宗主有情,请随我来。”说罢,转身自往前引路而去。
“有劳凝烟姐姐了。”秦越故意如此称呼,因为看出来这龙师兄似乎对司凝烟有意,而司凝烟好像又不愿理他。
“你姓龙的不是目中无人吗?你称呼司凝烟作师妹,我却叫她姐姐,怎么样?我和你谁跟她亲些啊?”
不出他所料,龙师兄一听到秦越这么叫司凝烟,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眼中闪过一丝疑忌之色。
由于有人来轮换了,曹子期和李弘便也随着一道往回走。在跨过光幕时,秦越是闭着眼的,一直到确定自己过了光幕,双脚也踩实了地面后,他才睁开眼睛。发现面前依然是一条大道,不过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等走到了大道的尽头后,面对眼前的一切,秦越很长时间都忘记了眨眼。
秦越所站立的大道是悬浮在高空的,从他这个位置向下看去,眼前是一大片广袤的平原,一座庞大的城便建在平原的中央。规划整齐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房屋,熙熙攘攘的人流,一副繁闹而祥和的景象。
在城的四周,到处是成片的果林和良田,无数的农夫正在其中辛勤的劳作。而围绕着这一切的,则是七座雄伟巍峨的山峰。它们远近不一,相互为邻,组成了一个近乎圆形的巨大屏障,共同将这片宽广的平原拱卫了起来。
司凝烟素手微扬,一只两寸长短的小舟出现在空中,随即迎风暴涨,变成了一条长三丈有余、宽超四尺的小船。她将看傻了眼的秦越请入船中,又等曹子期和李弘也都上了船后,便操控着小船往其中一座山峰飞去。
这时秦越才注意到,在这片世外桃源的上空,不时有修士驾着法宝飞过,往来之间,速度奇快。
不多时,他们的小船靠近了山峰,司凝烟把曹子期和李弘放在了一处平台上,然后就操纵小船迅速向上升去,直到穿过了云层,才在一处依山而建的大殿前停了下来。
这一路往上的过程里,秦越发现山上建有不少类似的屋宇楼阁,只不过眼前这间规模要大得多。
“启禀宗主,弟子已将秦道友请来了!”还站在大殿的台阶之下,司凝烟便停下来禀报了。
“都进来。”殿内传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飘渺,入耳却字字清晰,而且出乎秦越的意料,竟是女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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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章 拜入七仙
()秦越随着司凝烟刚走进大殿,就有一股清香迎面飘来,顿时令他精神一爽。装饰古朴而高雅的大殿内,此刻只有一个女人,一个身材妙曼却背对着大门站立的女人。
她身穿一件紫色素花修身长裙,外罩薄黑纱,乌黑的长发被挽成一个髻,用发簪随意的别在脑后。随着秦越和司凝烟进来的脚步,她慢慢地转过柔美的娇躯,艳丽的脸庞上隐含着淡淡的笑意。
“这七仙门的女子怎么都这么好看?这位年纪比司凝烟也大不了几岁,她就是宗主?咦?她的眼神怎么会…”
真正震撼了秦越的不是这女子的容貌,而是她转过身来时显露出的那份雍容气度,以及此刻她犹如实质般能穿透人心的目光。
和她的目光一接触,秦越便立即生出所有思想都无所遁形的**感觉,同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而且这压力正越来越重,似乎要迫使自己向她跪下来。
秦越暗暗吃惊,急忙把目光移到自己脚下,压力顿时消失了,但秦越发现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秦道友,这位便是七仙门水宗宗主瑾瑜仙子。”司凝烟向秦越轻声说道。
“秦越拜见瑾瑜仙子!”秦越身子微倾着拱手施礼。
“秦道友,你说你手中有本门的七仙令?”瑾瑜仙子的声音圆润优美。
“不错。”说着,秦越便取出了七仙令牌。见到了正主,他也不藏着掖着了。
看到秦越手里的令牌,瑾瑜仙子目光一亮,随即轻挥皓腕,秦越立即感到一股大力突然传到他手中,凌空便将七仙令卷了起来。他想伸手去抓,却发现手根本动不了,只得有心无力的看着令牌飞到了瑾瑜仙子手里。
仔细查看过令牌后,瑾瑜仙子问道:“秦道友,你有什么事想要对本宗主说吗?”
“…我?说…说什么事?”面对着这个女人,秦越本就觉得有些压力极大,突然被她这么莫名一问,竟有些不会说话了。
“既如此,请秦道友在此稍坐片刻。”瑾瑜仙子说罢,再次看了秦越一眼后,便径自走出了大殿。秦越摸不着头脑,只得在司凝烟手势的引领下,先寻了个位置坐下来。
就在秦越心里七上八下坐着发呆的时候,在七仙门另一处更雄伟的大殿内,呈三一三形势摆放的七张玉石雕刻而成的座椅上,正端坐着包括瑾瑜仙子在内的七位装束各异的修士,个个面色凝重。当中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位精神矍铄、须发皆白、容貌古朴的白袍老者,他拿在手里仔细查看的,正是秦越那面七仙令牌
见白袍老者许久不出声,坐在右首第一位,身穿一身蓝袍,体态魁梧、面貌粗犷的白发修士忍不住问道:“门主,这面七仙令可是真的么?”
“是真的。”白袍老者微微点头道:“如今这九号令既已回归本门,老夫便代先祖收了它。”
说着,他摊开持令的手掌,掌心中倏地冒出一道白光,接着那令牌便自动立了起来。随着他手掌中白光越来越盛,令牌开始慢慢地化为了雾气,一点点的在消失。当令牌最终完全不见时,白袍老者站起身,在他徐徐举起的手掌上方,竟然出现了一滴鲜红的精血!
看到这一幕,其余六名修士也连忙站起身,然后齐齐向着白袍老者的手掌躬身行礼。等众人行礼完毕,白袍老者才五指收拢,将那一滴精血从掌心收入了体内。
七人重新落座后,白袍老者面向瑾瑜仙子问道:“那姓秦的少年修士是何来历?它是如何得到七仙令的?知道此令所代表的意义么?”
“他是一名散修,按他的说法,七仙令是他无意中得到的。我刚才随意试探了他一下,看他的反应,应该并不知道七仙令的来历和意义。”
“唔,原来只是一个无知少年,那么这事…咳”白袍老者突然话音稍顿,轻咳一声后,目光环顾了一遍众人,问道:“此事,诸位宗主有何看法?”
“既然那小子不明白情况,就随便给他些好处,让他走便是。”在座众人之中,这蓝袍修士似乎性子最是直爽,旁人尚在考虑,他便先说了自己的看法。
坐在左首第二位,身形干瘦,一身紧身灰衣的中年修士道:“我也赞成楚宗主的看法,既然来者并不知晓这七仙令的来由,我们也无须为他做什么。”
灰衣修士的话音刚落,他旁边坐在左首首位上,一直面色冷肃的青袍老者,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这个表情变化快而细微,却落在了坐在右首第二位,穿着一身火红色长袍的青年修士眼里。
随即,这青年修士说道:“既然楚宗主和司空宗主都说了,我也说说我的看法。这七仙令乃是数万年之前本门先祖立血誓所铸,血誓代代相传,每一面令牌回归,本门都曾郑重以报,倾力感恩。虽然此次还令者不知其中奥秘,但我七仙门乃为名门大派,岂可无视先祖血誓,对还令之人轻侮之?”
身着蓝袍的楚宗主听完这番话,眼睛顿时一瞪,站起身喝道:“唐烈,你敢说本宗无视先祖?”
“楚沧雄,我有讲错么?莫非你又想要与我斗法不成?”红衣唐烈直视对方,口气毫不示弱。
这时那面色肃然的青袍老者沉声发话了:“楚宗主,你这火爆脾气几时才能收敛一些?我也认为此事不可随意处置,修真界中,最重尊卑,若让其他门派知道我七仙门不敬先祖,日后门中弟子还如何在修真界立足?我觉得应将此令的来历告知那位少年,再看他如何决定,不知许宗主和瑾瑜仙子以为如何?”
在殿上七人之中,这青袍老者坐在左首上位,显然其地位仅次于七仙门主,他一说话,楚沧雄只得憋着气坐了回去。
被他点到的许宗主,是位身穿黄袍的矮胖老者,坐在左首末席,显然在门内地位较低。
他略作沉吟后,道:“当年先祖以血为誓,共发出十一面七仙令,并立下门规要门中弟子见令还恩,之后陆续收回了九面令牌,历代收到令牌的门主也都守誓相报。如今到我们这一代,逢第十面令牌回归,自然也应遵守门规。只不过却不知这少年心性如何,倘若他知晓了令牌的意义后,胡乱开口,提出些无理胡闹的要求来,恐怕会违背了先祖铸令的本意,这分寸之间该如何把握,还得请门主定夺。”
许宗主这番话与他的体型差不多,很圆。既不得罪谁,也不支持谁,婉转的把问题又推了出去。他说完后,七人中坐在最后一个位置的瑾瑜仙子才出声道:“我倒是觉得那叫秦越的少年心性似乎不错,不过一切还请门主决定。”
身为门主的白袍老者一直不动声色听着,见众人不再出声了,方才缓缓说道:“七仙门乃中州传承历史最悠久的门派,老夫身为门主,自当以身作则,遵守门规,岂会视先祖之血誓为儿戏?”
说到这,他略微停顿,目光似乎不经意的在青袍老者和唐烈面上扫过,然后才接着道:“只是许宗主所担忧的问题也不得不防,既然他是名散修,瑾瑜仙子可去问他是否愿意加入本门,将此人收为弟子后,便可观察他的行为和秉性,到时再决定是否该以实情相告。当然,若是在这过程中他主动对本门提出了什么要求的话…嗯,便算是还了血誓的承诺了。”
“可是,此人尚未筑基,这与本门收谷外弟子的门规不符。”瑾瑜仙子道。
“这个…既然事关七仙令,可便宜行事。”话一出口,醒起方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以身作则、遵守门规来的,面上不禁有些不自然,却没留意到瑾瑜仙子的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
不知道是不是这司凝烟天生性子就是如此冰冷,反正秦越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这段时间里,她便一直一动不动的站着,什么话都不说,眼睛始终望着殿门之外。秦越几次想主动开口说话,可一看到她那冷漠的样子,又都憋了回去。等瑾瑜仙子重新回来时,秦越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
“秦道友,你送回了七仙令,于本门有功,不知是否愿意加入七仙门?”得到门主指示,瑾瑜仙子也不说废话了。
“您邀…您要我加入七仙门?”对瑾瑜仙子的主动询问,秦越有些受宠若惊,本想说‘您邀请’,话到嘴边突然醒起了自己有几斤几两,才改了口。
“嗯,要知道,对于隐仙谷外的修士,要想拜入七仙门,首要的条件便是必须筑基。而你虽然才刚刚是炼气中期的修为,但是因为对本门有功,门主便特免了这个要求。”
“秦越愿意加入七仙门!”不愿意才怪,刚才他还在心里盘算着,到时该怎么厚着脸开口说呢。
秦越此时心里暗暗感叹,若非有那块令牌,自己这辈子都别想能迈过筑基这道进入七仙门的坎。
可惜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却不知道已经被一帮元婴老鬼给算计了,流传了数万年的七仙令,又岂是一个免除入门条件所能替代的?
这正是:万载宗门欺弱子,七仙血誓成笑谈。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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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章 首次试练
()在七仙门文曲峰下一处僻静山坡处,两个身穿水宗玄衣的少年正躺在草地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左边的那个胖子两手摊开,一动不动,看起来好像已经舒服得睡着了。右边的那个将双手交叠在脑后枕着,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咬着一条野草的,正是秦越。
秦越进入七仙门已经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成功制出了一套‘五行困阵’的阵法符外,他最大的收获,便是和修真世家出身的曹子期成为了好友,并通过他掌握到了更多的有关修真界的情况,尤其是对于他所在的七仙门,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了解。
七仙门传承至今已有数万年,是当今中州修真界历史最悠久的门派。门内共分为金、木、水、火、土、风、雷七宗,各宗都有自己的宗主和独占的山峰,对应为武曲、贪狼、文曲、廉贞、巨门、禄存、破军七峰。
这其中,雷宗所在的破军峰并非天然而成。据说当年此地只有六座山峰,而破军峰是创建七仙门的七位上古修士,以大神通运来八方之土石,用了整整九年的时间合力塑成的。奇怪的是,七座巨峰分别以北斗七星为名,却并非成北斗之状。
每座山峰上都修建有房舍给宗门弟子居住,修为越高的修士住得越高,高阶修士各自的居所外都设有护阵保护,未筑基的炼气中期以下的弟子,则住在山脚下一排排的木屋里,每人一间,均有法术所设的门禁。
一般门派门主之位的传承是由上一任指定的,并且一任终身,七仙门却不同。七仙门的门主不是专门设立的,而是在七宗宗主中选择一人担当,选择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实力。每隔一甲子,各宗主便会在‘七宗大会’上斗法一次,门主之位由最终胜出的人担任,直到下一次的七宗大会。
七宗之中,目前以金宗实力最盛,往下依次为木、雷、风、火、土、水。虽然每一宗自古就各有传承,但数万年下来,不少功法心得都难免有所流失和损毁。由于情况不同,各宗藏典流失、损毁的程度也不一样,唯有金宗流失的藏典最少,保留的功法最为齐全。
所以,随着岁月的推进,金宗宗主在每届七宗大会上胜出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强则愈强,弱而愈弱,近千年以来,已无其它宗门可以撼动金宗的强势了。
遗憾的是,秦越当初并不知道七仙门内金宗最强,水宗最弱,所以在瑾瑜仙子询问他是什么属性的灵体时,他毫不犹豫的举起了自己最强的右手,将玄色真气释放了出来。
等到他搞明白情况后,便只能懊恼的认命了,他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是个双灵体的废才,这种心理,和秃子喜欢戴帽子是一样的。幸好还有一件事能稍稍安抚一下他‘受伤’的心灵,那就是七宗之中,水宗的女性修士是最多的。
秦越将嘴里的野草咬得差不多到头了,才扭头吐到一边,然后翻身坐了起来。看到旁边的曹子期睡得正香,脸上还带着些笑意,显然正在美梦之中。
“这小子,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笑得这么风骚。”秦越心里鄙视着,同时目光扫到曹子期脚边,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诡笑。
“子期!子期!快起来!我们睡过头啦!”跑到离曹子期七八丈远的地方后,秦越才出声叫道。
曹子期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秦越站在不远处叫他,稍一愣神,立马坐了起来。然后站起身就要跑。哪知左脚刚迈出一步,右脚就因为被什么东西扯住了而没能抬起来,然后…砰!整个人便毫无花假的、结结实实的扑在了地上。
“呸…呸…秦越,你个混蛋别跑!”
“哈哈哈哈!”看着曹子期一边吐着嘴里的泥,一边去解绑在右脚上的长草,秦越大笑着溜了。
……
七仙门中,各宗都有两个石殿式的试练堂,分别建在山脚和山腰,山脚的是给炼气期弟子用的,山腰的是给金丹期弟子用的。每个石殿之外,都有一个布着屏蔽阵法的巨大草坪,主要是给弟子们作相互切磋道术之用,也是宗门里唯一允许修士间相互斗法的地点。而在石殿内,则是各宗发布各种试炼任务的地方。
今天是秦越第一次轮到做试炼任务,虽然之前已经对这类任务大概有了些了解,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兴奋,以至于在山坡上躺了好久都睡不着。
和曹子期一前一后赶到试练堂里时,看到率队的修士已经到了,这一次去试炼的弟子也差不多都来齐了,两人顾不上打闹,赶忙一起站进了队列里。
“这领队名叫李为仁,是个金丹初期修士,看来这次的任务不简单呢。”曹子期悄声告诉秦越,这时候,又一位身着玄衣的老者走了进来。
“王执法,许久不见了!”李为仁一见到便立即迎了上去打招呼,声音洪亮。
“呵呵,听说李兄闭关炼丹数月,不知可有收获?”王执法拱手笑问道。
“唉,别提了,辛辛苦苦收集了好几年,结果全报废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将药材拿去丹堂换几粒成品丹。”
“哎呀!真是可惜了,这固元丹的药材可是不易集齐呢。”
“无奈呀,气运不够。不说此事了,王执法,不知道我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王执法闻言收起笑容,先将一枚玄色的玉牌举起给李为仁验看过,才道:“此次不仅仅是你的任务,连我也要去,同行的还有金宗的试炼队,也是两位金丹修士带队,我宗的任务是五枚五阶妖丹和三枚六阶妖丹。”
李为仁一听,顿时皱起了眉:“是去迷雾峡谷还是遗忘沼泽?”
“遗忘沼泽。听说这次金宗带队的两个人都不怎么好说话呢。”王执法面上略显忧色。
“哼!金宗的人有几个是好说话的?眼睛不都是长在头顶上的么?”
“唉,我们自己小心些便是,尽量配合。”
“我倒是想配合呢,就怕他们瞧不上眼。”看样子这李为仁对金宗的怨气似乎不小。
两人在说话时并没有做任何的遮掩,所以一众水宗的弟子都听到了此次试练的情况,此时各人的反应基本上都差不多,既紧张,又忧虑,只有一人不同,就是秦越。
在得知自己将要接受试炼时,秦越便找到曹子期问了个明白,七仙门的试炼,就是让门下弟子参加各类有助于修行的任务。这些任务种类繁多,既有去各处险恶之地斩妖除魔,也有到尘世之中行善积德。秦越对那种平淡的试炼没兴趣,如今听到说要去杀妖,心里顿时兴奋不已。
曹子期此时也是愁眉苦脸的,一抬眼看到秦越的表情,不禁小声问道:“秦越,你好像很开心?”
“嗯,杀妖,刺激!”
“刺你的头!你是没见识过妖兽的厉害,基本上每一次做这样的试炼都会有人受伤的,死人也不稀奇,到时你可别吓得尿了裤子,给我们水宗丢脸才好。”
“这问题好办,等到了那地方,我先把存尿放光就是。”
“……”
半个时辰之后,水宗和金宗的两队弟子共二十八人,分别乘四艘云舟,出了护门大阵便一路向遗忘沼泽飞去。云舟,就是秦越第一次来到七仙门时,司凝烟用来载他的那种像船一样的法宝。
秦越和曹子期所在的这艘云舟是李为仁操纵的,速度奇快,似乎是想要和金宗冲在第一的云舟比速度。然而李为仁几乎是全力施为,却始终超不过去,堪堪排在第二。排在第三位的是另一艘金宗的云舟,水宗的王执法则紧跟在最后。
冲在第一位那艘云舟的控制者也是一位老者,秦越听到人称他古执法,身穿金宗传统的白衫,岁数看起来比秦越记忆里的玄阳道长还要大一些,却依旧昂首挺胸。他此刻负手站在船头,两眼微眯盯着前方,仿佛根本不关心旁边的事,倒是他身后站着的那六名金宗弟子中,有几个不时的将一道道挑衅和蔑视的目光向秦越这边投过来。
面对这样的目光,水宗弟子神态各异。有不满而皱眉的、有低头装看不到的,曹子期则是怒目回视,只有嘴里叼着根野草的秦越站在船上优哉游哉,毫无反应。当年在南匀县,街坊邻里比这恶毒十倍的眼光他都无所谓,还在乎这个?
秦越却不知道,自己异于常人的反应已经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这人便是站在白衫老者身后,俊朗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笑意的青年男子。这名男子秦越见过,就是他到七仙门那天,在阵门外出现过的龙师兄。
其实在出发时,秦越就看到他了,不过也没怎么在意,七仙门这么大,本宗的修士他都还没认识几个,哪有空去理会其它宗的人?不过秦越却发现,这龙师兄的人缘很是不错,就连水宗的好多名弟子看到他时,都主动上前打招呼,眼里全是崇敬之色。尤其是水宗的两名少女,看到龙师兄时更是两眼含春,羞羞答答的。
有了首次见面的经历后,秦越对这龙师兄的印象就不怎么好,今日再看到本宗的女修面对龙师兄时的花痴样,秦越心里更是不爽,有一种自家白菜给别家的猪拱了的感觉。不过下一刻他便不再纠结了:“管他的,反正这俩白菜我也不吃。”
在飞行了整整六个时辰之后,秦越他们终于来到了遗忘沼泽的边缘。云舟降下,四名金丹修士又花了半个时辰行功来补充法力,这才开始分队向沼泽内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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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章 出师不利
()遗忘沼泽是三湘府境内一处妖兽聚集的大泽,一眼望去,可看到里面各种泥潭、树林和奇形怪状的小山,无边无际。没人清楚这沼泽有多大,只知道里面到处都是妖兽,十分危险。但同时,有妖兽也就代表着有财富,
一般妖兽的修炼过程共有十二阶,三阶以上的妖兽便有了内丹,也称为妖丹。妖丹除了可用来炼制法器外,也是炼制绝大多数丹药必不可少的药引。于是乎,这样的地方便成为了各门各派修行试练、散修们冒险打宝的好去处。像这样的地方,中州各府都有,只不过均隐藏在深山大泽之中,凡人难及罢了。
像这样的试练,七仙门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但是还是经常有人受伤,甚至死亡,其危险可见一斑。
按照谋划,七仙门四队人呈扇形分开向里搜索妖兽,金宗那位古执法所带的一队行进速度最快,此时已经远远的抛下了后面的三队人。后面三队随着逐渐的向内深入,相互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
“真有些紧张,听说有些妖兽可是会土遁或水遁的,要是一个不小心碰到就危险了。其实杀妖取丹这事,我们这种还没筑基的弟子根本帮不上多少忙,干嘛非得要我们来冒险呢?”曹子期小心翼翼的跟在秦越身后发着牢骚。
他俩是这次来的所有人中修为最低的,别看曹子期知道的挺多,那是因为他就是七仙门内土生土长的的修真家族子弟,实际上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这么危险的试练。
“你这个胆小鬼,这是门派在锻炼我们,不经过这样的磨练,你长得大么?”秦越一边走一边传音回去,同时眼睛在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传音术是秦越进入七仙门后学到的第一个法术,用法力将声音凝成一线,传送到神识锁定人物的耳中,其传送距离跟修为深浅有关。
秦越他们被分在搜索扇形的最左侧,这一队七个人中,领队的是金丹期的李为仁,剩下的三个是炼气后期修为,三个是炼气中期修为,除了曹子期,秦越一个不认识。没办法,七宗之中,水宗的人不是最多的,也有三千多名弟子呢。
虽然秦越比较喜欢李为仁的耿直性格,但心里其实不想跟着他一队。秦越一向认为,脾气不好的人,运气一般也不好,跟着他可能会十分危险。
秦越喜欢刺激,但他不是傻子,他希望看到的情况,是别人顶在危险前面,他在后面‘掩护’。可遗憾的是,分人这事还轮不到他多嘴,所以这一路上秦越都很小心,纵跃之间基本上都是踩着前一个人的脚印,他身后的曹子期见到他这么干,也是有样学样。
就在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后,一连串的惊呼突然从右前方传来,大家立即抬眼望去,却因为太远而看不太真切,不过从大概的位置上看,应该是王执法带领的队伍遇到麻烦了。
“咦?莫非我的感觉不对头?怎么这暴脾气的李老头没事,反倒是别人先碰到妖兽了。”秦越有些意外,不过这样的情况却是他乐意见到的,当下便兴奋起来,紧随着前面的人向王执法那一队人的方向扑去。
他和曹子期的速度是最慢的,等他俩赶到发现妖兽的小山包时,一只黄褐色的妖兽已经被王执法用法力凝成的气罩,困在了一个地洞口的不远处。
这妖兽体形像一头小牛犊,也生了角,不过它的角不是两个,而是从头顶顺着脊背一直到屁股,长了一排的尖角。它的下颚生有两根比野猪牙还长的利齿,没有尾巴,四条腿却异常粗壮。此时它正瞪着环眼,用背上的角疯狂的撞击着法力气罩。
“这是一只四阶角牛兽的幼兽,还不会用法力攻击,碰到这类妖兽时,只要和它保持住距离,用法剑杀之即可。若是五阶以上的妖兽,你们就不要抢先攻击,五阶妖兽已经相当于我们人类修士炼气后期的修为了,是很危险的。”王执法仔细的对低阶弟子做着说明。
“搞什么?不过是一只四阶妖兽而已,大呼小叫的干嘛呢?”这时,赶来准备援助的两队金宗弟子也到了,一看到这个情况,便有几人忍不住埋怨出声。
李为仁一听就恼火了:“哼!低阶弟子第一次看到妖兽能不害怕吗?你们金宗厉害,有种碰到危险别…”
“李兄!李兄!莫再多说了。”王执法连忙出声制止。
金宗的古执法这时发话了:“你们这几个小子,怎可在水宗长辈前无礼?是想要别人耻笑我们金宗管教无方么?”虽然听起来是在责备宗下弟子,但语气却很平淡,说完后也不打招呼便自转身离开了,一众金宗弟子也尾随而去。
王执法见状,便大声道:“炼气期的弟子小心了,见我收了法力,你们便动手杀死它。”看到大家都祭出了法剑后,他便挥手收回了法力,气罩瞬间消失。
那角牛兽一见得脱,立即踩着泥浆往一名少年修士冲去,一众少年弟子连忙引动法剑刺杀。被攻击的少年是个炼气后期的弟子,看起来颇有些斗杀的经验,看到角牛兽快扑到时,才沉稳的腾身跃到高空。
角牛兽似乎并不傻,扑空后也不停步,仍然直往前冲,显然是想逃,并且开始大声的嚎叫。可是它的速度怎么也比不上飞剑,刚跑出不远,全身就被追上来的飞剑斩成了数块。一名伶俐的弟子随即上前,在一堆血肉中取出了一枚如花生籽般大小的黄色妖丹,交给了王执法,看来这角牛兽是土属性的妖兽。
这么轻易就杀了一只妖兽,一些首次来试炼的少年修士心里都有些兴奋,那两名少女更是激动得连脸都红了。秦越却没什么反应,反而皱着眉看着方才角牛兽逃走的方向,像是在思考什么。
第一次就杀了一只四阶妖兽,曹子期也是有些激动地,一扭头却看到秦越在发呆,便问道:“秦越,在想什么呢?”
“嗯?…你有没有觉得刚那角牛兽叫得有点奇怪?”
“奇怪?废话!我自然是觉得奇怪的,以前从没听到过嘛。”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有些不解,它被困住时也没叫得这么大声,为何跑出包围圈了还要大声吼叫呢?”
“呃,我说这怪物死都死了,你有必要还去想……”曹子期还没说完,就发现秦越的眼色突然变了,忙顺着他望的方向看去。这一望,他的神色顿时也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百丈之外,有两团巨大的黄色烟尘,正急速的向着他们这边滚滚而来,由于烟尘的遮掩,无法看清里面有些什么,但其中发出的一声声短促的吼叫,却凄厉异常。这种叫声,听在一众水宗弟子的耳内并不陌生,他们刚杀死的角牛兽便是这么叫的。
大家的面上顿时都变得紧张起来,那两个女修的脸色更是已经由方才的红粉菲菲变成了一片煞白。王执法一边发出啸声向金宗求援,一边和李为仁飞升到空中,由他两人占首位,与身后的六名炼气后期弟子组成了一个雁形之势。同时,要秦越等六名尚未筑基的炼气中期弟子迅速躲进一旁的地洞之内。
几个呼吸之间,两股烟尘便冲到了二十丈以内,这时大家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是两头包裹着黄色气罩、巨象般大小的角牛兽!而且李为仁提醒大家,这两头是相当于人类金丹初期修为的六阶妖兽!它们全身皮甲已经快变成黑色了,毛如鬃刺、牙似利刃,背上的尖角都发着毫光。
两兽冲到近前,看到地上那堆碎肉后,顿时齐齐嘶吼一声,环眼发红,全身的鬃刺都竖了起来。显然,刚被杀死的小角牛兽是它们的幼子。
“两线齐射!”随着李为仁一声大吼,八柄闪着寒光的飞剑组成两条直线杀向妖兽!两线占据第一位的是两名金丹修士的飞剑,只听‘噗!’‘噗!’两声,分别破掉了两兽的护身气罩,接着后面的飞剑瞬间刺入。
李为仁和王执法的飞剑在破掉了妖兽气罩后,去势已衰,只在妖兽身上划开了一条血槽。而随后杀入的六名炼气后期修士的飞剑,反而因为没有了气罩阻隔而重创了妖兽。一只被切开了一截肚腹,另一只更被斩断了一条后腿。
“嗷!嗷!”两兽吃痛大吼,同时将头一低,背上的十多个尖角全都发出了黄光,接着便慢慢的从背上升起,最后竟然脱离了肉身。
“连盾!”李为仁见状再次大吼一声,同时与王执法身形急退。
空中的修士抬手在腰间须弥袋上一晃,各自手中便多了一面黑色的甲盾,身形移动之间,八面盾牌紧靠着组成了一个圆形盾阵,将所有人都护在了里面。李为仁和王执法全力催动法力,盾阵的表面顿时灵力流转,发出了毫光。
就在他们堪堪布好盾阵时,那十多个闪着黄光的尖角也飞射到了。
砰砰砰!……伴随着巨大的碰击声,那些尖角陆续的撞碎在盾阵上,盾阵表面的灵力随着撞击忽聚忽散,在后面的少年弟子此时脸色也越来越白,当最后一个尖角撞上盾阵时,有两名修为较浅的弟子终于扛不住而喷出了一口精血。
“先杀左边!”在妖兽的攻击刚一停下的时候,李为仁首先撤盾,身子往上一升,对着左边的那只角牛兽射出了飞剑。
两只妖兽在射出身体上的尖角后,显得元气大伤,连护身气罩也不再施放了,而它们的头部却由黑色已经变成了土黄色,两股黄色的气流不停地在鼻孔中伸缩着,仿佛正在蓄气。此时见到李为仁的飞剑杀来,它们竟然毫不理会,反而同时张开了大口,两道黄色霞光瞬间喷射而出!
“不好,快散开!!”
砰!砰!!
王执法的叫声稍微晚了点,一众弟子还来不及闪避,那两道黄光便在失去了足够法力加持的盾阵上炸了开来。除了升到上空的李为仁,六名低阶弟子都被这股巨大的气浪撞飞了出去,连王执法也被弹上了半空。
与此同时,李为仁的飞剑也将左边那只角牛兽的硕大头颅斩了下来,巨大胸腔中涌出的鲜血喷洒了一地。
李为仁也来不及顾及其他人,神识一引,飞剑再次斩向另一只角牛兽。经过不惜损耗本元的攻击之后,剩下的这只角牛兽已经无力抵挡飞剑了,只是本能的想往旁边闪开,却哪有飞剑快?寒芒闪过,它的头颅也给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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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章 自作自受
()短短几个回合的攻杀,地洞中的一帮人看得是心惊肉跳,等一切尘埃落定后,秦越第一个冲了出来,奔向了离他最近的受伤同门。见到他这样,其他弟子这才回过神来,也陆续跑出来去查看另外几名同门的伤势。
这六名低阶弟子虽然受伤,但好在都没有性命之忧,不好的消息,是王执法也受伤了。刚才两头角牛兽临死前那一击,他承受了一大半的攻击力。
“啊!竟是两只六阶妖兽!弟子来晚了,王执法、李师叔,您们有没有受伤?”来的正是那位龙师兄,此时他脸上一片惶恐、关切的样子。
“我和几名弟子受了伤,还好你李师叔没事,龙师侄有心了。你还是快跟上古执法他们,进到这个范围,妖兽会越来越多的。”王执法说话很客气。
“那您们找个地方回复,弟子就先赶回去了,有什么事您再传信。”说罢,龙师兄才施礼离开。
一直等到龙师兄去得远了,李为仁才开始抱怨:“呼唤了这么久才过来,还就只来了一个人,回去我定要将此事上报宗主。”
看到他这样,再想到王执法刚才客气的态度,秦越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暗忖:“连金丹期修士都对他这么客气,看来这龙师兄来头不小呢,回头得问下子期。”
听了李为仁的牢骚,王执法道:“唉,上报宗主又能怎样?李兄,我知道你看不惯金宗的跋扈,其实大家都一样,只是金宗强势已经千余年了,有哪一宗能抗衡呢?都说近几十年来木宗越来越强,是真是假还是得看宗主的实力,希望下一次的七宗大会上会出现些变数。”
似乎是觉得王执法说的有道理,李为仁轻哼了一声后就没再接话了。这时早有弟子去将两只角牛兽体内的妖丹取了出来,交给了王执法。六阶妖兽的内丹要大了些,差不多像龙眼一样,看起来更为晶莹圆润。
王执法收好妖丹后,皱眉道:“李兄,如今我受了伤,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而且炼气后期的弟子也都了伤,这次任务恐怕一时间难以完成呢。”
李为仁道:“方才是因为我冲动才弄成这样,不能再让你为了这事受宗门的责罚,我想过了,你带受伤的弟子先找个安全地方回复伤势,我自己去寻妖兽即可,定要将剩下的四颗五阶妖丹和一颗六阶妖丹收齐。”
王执法一听,马上道:“此事不可,再往里走高阶妖兽越来越多,你一人去太过危险了。”
李为仁一摆手:“我的脾气想必你也是清楚的,不必劝我了,更何况,岂可让金宗的人小看了我们?”
在李为仁和王执法说话的时候,秦越却跑到了那三头角牛兽的尸体前,用剑将它们长长的的利齿剥了下来。此时听到李为仁要走,连忙将长牙递了过去。
妖兽身上除了内丹,其它的如甲、齿、爪、翼等都随本体的属性。就像这角牛兽,它是土属性的妖兽,那么它身上的长牙就是土属性的材料,在炼制法器时就可能用得上,比如一些布阵的法器。这些都是秦越在《奇门阵法》中学到的。
李为仁见秦越这么做,微微一呆,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秦越一眼,回过头问道:“王执法,这东西我就不要了,你要么?”
王执法闻言摇了摇头。见他不要,李为仁便对秦越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是你剥下来的,就留给你。”
“多谢师叔赏赐!”秦越心中暗自得意。
“嗯,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叫秦越。”
“好,秦越,你随我一起去杀妖兽。”
李为仁此言一出,所有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带一个炼气中期的弟子有什么用?秦越本人更是像给人敲了一棍子,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王执法惊讶的问道:“李兄,你带他一起有何用?杀高阶妖兽他帮不上忙。”
“别看他修为不行,反应却是极快的。再往里去,为了安全,我不可能用飞行术,他也跟得上,多个人照应总是好事。”李为仁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越问道:“怎么?你怕死么?”
“李师叔这么好本事,弟子不怕!弟子也想跟着李师叔替水宗争口气。”秦越知道反正跑不了了,干脆一咬牙,尽拣好听的说,大拍马屁。
“好!不愧为我水宗弟子,走!”
说罢,李为仁便当先行去,秦越只得老实跟上。此刻他心里很想狠狠地诅咒李为仁一番,可一想到自己的小命如今已是和他拴在一块的了,最终还是没敢。
以曹子期对秦越的了解,自然知道秦越刚才说不怕、替水宗争气什么的都是屁话,他用同情的目光送着秦越远去,总觉得秦越现在走路的姿势看起来十分之别扭,屁股扭来扭去的,好像生了痔疮。
秦越一路郁闷的跟着李为仁,发现他行进的路线似乎十分明确,并不是在摸索前进,而且这一路上,他们居然连一只低阶妖兽都没碰到。走了近两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一处小山坳前。
“秦越,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顾王执法的反对,执意要带你来么?”李为仁突然停下了脚步问道。
“弟子愚钝。”秦越回答得小心翼翼。
“看来我不点出来,你是打算装到底了。”李为仁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这次本宗出来的十二名炼气期弟子,以你的修为最差,但是这一路行来,你的表现却可以算是最好的。
从踏入沼泽开始,你就一直踏着前面人的脚印,没有单独踩过任何一个地方。杀那只四阶角牛兽时,其它弟子都觉得很安全而没做任何防护准备,只有你记得放出护身真气。当王执法刚收回困兽的气罩,你的剑第一时间就出击了,而且准确的切开了那妖兽最致命的脖子。还有,也是你第一时间冲出来救治同门,这些都足以证明你既聪明,又谨慎,而且还很沉稳。”
说到这,李为仁的脸色忽然一变,道:“不过,聪明也得用对地方。你以为你方才耍心机我看不出来么?那角牛兽的利齿,你主动去剥下来后,不交给王执法而是交给我,便是想着以我争强好胜爱面子的个性,定然不会从后辈手里拿这种东西,而一旦我不要,那王执法肯定也不好意思要,东西自然就归你了,我没说错?”
秦越没想到自己自以为拿捏准了的李为仁,竟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看起来脾气暴躁、个性直爽都是假象,其实此人心思竟是如此缜密。他此时背上已经全是冷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了。
“哼!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我说的没错。我这人很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玩心眼,我不管你费心机要那个利齿做什么,今日只是让你知道,占得便宜也要付出代价,所以我要你随我一起来冒险。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故意害你,只不过一旦遇到危险我顾不过来时,你就自求多福了。”
此时秦越见话都说白了,也没了装傻的心思,干脆问道:“师叔,您是不是已经有了目标?”
李为仁微微一楞,才道:“你果然聪明,猜到了我的打算。不错,这遗忘沼泽我来过不少次,曾无意间发现,在外围中,此处山坳是妖兽较为密集的地方,现在我们就是要进去这里。”
秦越一听,差点晕倒,暗骂:“明知道是妖兽密集的地方还去,不是找死么?你爷爷的,果然是跟着他没好事。”
李为仁哪管他心里想些什么,说完就开始向着山坳里走去。
一进入山坳,李为仁便放慢了速度,显得十分小心,秦越跟在后面则是心惊胆战,担心会碰到成群的妖兽。还好,两人虽然陆续碰到了几次妖兽,不过都是些五阶以下的,被李为仁有惊无险的杀了。秦越也不客气,就跟着后面收集觉得有用的材料。
除了妖丹之外,其它低阶的东西李为仁也看不上眼,便由得他,有两次甚至还特意停下来等他,让秦越心里颇有些感动。如此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四颗五阶妖丹已经集齐,还差最后一颗六阶妖丹,而此刻,一座茂密的树林却挡在了两人面前。
“以前我就最远就到过这里,不过这次要杀六阶妖兽,只有继续往密林里去了。进去后,千万要小心,别离我太远,也尽量别弄出大的响声。”李为仁回身叮嘱秦越,秦越连忙点头应了。
树林里因为不透阳光而显得阴暗潮湿,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腐叶味道,除了两人踩踏地面积叶的‘沙沙’声之外,秦越听不到任何其它的声音。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他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紧握着手里的法剑,神识全力覆盖到身体周围两丈之内的地方。
在深入了数十丈后,秦越的神识忽然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还没等他转身,走在他前面的李为仁已经反手射出了飞剑。
嗤!扑通!接连两声响起。
秦越转过身来,看到一个已经断了脖子、翼展超过四尺的飞禽身体,摔在距他不远的地面上,长有五个脚趾的巨大利爪还在抽搐着。被飞剑斩下的脖子上半截也掉在不远处,上面竟然生有两个鸟头。
“这是只三阶双头雕,它的滑行是听不到声音的,你这次的反应慢了,前方不需要你管,你该将神识尽量集中往身后延伸。记住了,不是所有的妖兽都只会硬拼的,有的也会偷袭。”
李为仁说完,又继续向前走去。秦越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连忙紧紧跟上,并按照李为仁所说的,将神识尽量投向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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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章 五行困阵
()走没多远,李为仁突然停了下来,凝神望着前方一动不动。秦越一见,赶紧闪身到了旁边的树后面,只露出个脑袋来向前张望。没多久,便看到一头低阶怪兽嘶吼着向他们直冲了过来。
李为仁挥手一指,飞剑闪着毫光对着那怪兽射去,几个旋转之间,便将那它斩成了数段。奇怪的是,那怪兽的一条后腿上还缠着一圈白色的粗丝。还没等他们多想,一阵咔咔声又从前方传了过来。
这次来的,竟是一只身子大如磨盘的巨型黑毛蜘蛛。显然,刚才那只怪兽是挣脱了这只蜘蛛的蛛丝后在逃窜,不小心冲到了他们这边的。
“糟糕!是六阶火元蛛!这东西很难对付,你快藏好!”李为仁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紧张。
其实不用他提醒,在看清这火元蛛恐怖的模样后,秦越就已经用轻身术跃到树顶上藏起来了。同时,也不管有没有用,快速的结起手印,将隐身术法诀、敛气诀全都默念了三遍,然后才小心翼翼从树叶间的缝隙中盯着下面的动静。
火元蛛一看到李为仁就立即停了下来,随即放出了护身气罩,泛着淡淡的红光。它那八条粗大的支腿一阵颤动后,口里便嘶嘶地喷出了一条粗如拇指的蛛丝,射向了李为仁。
李为仁两手一捏法诀,飞剑便开始在他身前五尺处快速的旋转起来,飞射而来的蛛丝顿时被斩成了无数碎片。
火元蛛一看无功,突然将所有的腿绷得挺直,看起来就像是一下子长高了许多。然后它那肥硕的大肚子开始快速收缩,颜色也迅速由黑色变成了红色。同时,它口中喷出的蛛丝也丝毫未停,依旧源源不断的射向李为仁,使得李为仁眼看着火元蛛在蓄气,却根本抽不开手来应付。
当火元蛛的肚子变得红光透亮后,它迅速停止了吐丝,口中一阵‘嗬嗬’乱响,猛地喷出了八个刺目的火球,排成一串,急速向着李为仁轰去!
趁着蛛丝停下的间隙,李为仁迅速拿出了甲盾,注入灵力挡在身前。同时飞剑变旋转为平举,对着那一串火球刺去。攻防分心的李为仁面对全力进攻的火元蛛,终是法力不足,在破开了五个火球后,飞剑去势已尽,被后面的火球撞得弹向了空中。
剩下的三个火球,一个撕开了李为仁的护身真气,另外两个全部在甲盾上炸开。李为仁的身体被这巨大的力量推了出去,狠狠地撞在身后的大树上。很显然,这只火元蛛的修为要稍高过李为仁。
没等李为仁做出任何反应,白色的蛛丝再度飞至,迅速将他和身后的大树一起缠了数圈。李为仁双手被绑住,捏不出法印,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他脸色变得一片死灰,惊恐的看着那丑陋多毛的火元蛛慢慢向他爬了过来……
“疾!!”
眼看李为仁就要成为火元蛛的口中餐,多年辛苦的修炼即将毁于一旦之时,突然一声厉喝在上空响起。紧接着,五道金光从天而降,一圈法力结界将火元蛛团团围住,堪堪把它同李为仁隔了开来。结界升起后,其内便冒起了浓浓烟雾,把火元蛛困在了中间。
在最危急的时刻,秦越祭出了他身上唯一的保命法器――‘五行困阵’的阵法符。
嘶嘶嘶!!火元蛛在烟雾中嘶叫着盲目的左冲右突,奈何一时间根本冲不破阵法的结界。
看到得手了,秦越立即向着李为仁的位置纵跃而下,同时手中法剑挥出,将捆住李为仁的蛛丝尽数斩断。身子一脱困,李为仁便手结法印,用神识将弹飞到一边的飞剑引回,对准了法阵。
也就在这时,火元蛛终于突破了法阵的禁锢,从烟雾中冲了出来。然而,还没等它弄清眼前的情况,李为仁的飞剑就已经到了。
飞剑破掉了它的法力护罩,紧接着,秦越祭出的飞剑一穿而入,把这只巨型妖蛛从头到尾切成了两半。一时间,空气中血腥弥漫,火元蛛的内脏混着腥臭的粘液流了一地…
秦越辛苦制成的一套阵法符,只困住了火元蛛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但却完全扭转了局面。当秦越从满地的粘液中拾起那颗赤红的妖丹递给李为仁时,李为仁的脸色都还没恢复正常。
显然,刚才的命悬一线对他刺激太大了点,像他这般能修炼到金丹期的修士,都是惜命如金的。同时,他可能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救了自己的炼气中期弟子,之前他还要秦越在遇到危险时自求多福呢。
秦越曾被怪蛇毒伤后死里逃生过,能体会李为仁这种劫后余生的心情,也能想到李为仁此刻心中的尴尬。所以,秦越根本不提自己的功劳,在把妖丹交给李为仁后,仍旧语气恭敬地问道:“李师叔,弟子可以拿这火元蛛的腿么?”
“嗯,你拿。”李为点了点头,继而问道:“你会制阵法符?”
秦越觉得应该留一手,便道:“弟子喜欢阵法,不过只是刚刚入门,制符正在学,刚才用的是以前师父留给我的。”
“哦,难怪你要收集五行材料。想不到今日带了你来,倒还救了我一命。”
秦越一笑,道:“师叔不用在意,方才您斩杀双头雕便救过弟子一命的,何况弟子不这么做的话,一样也得死,我不过是在救自己罢了。”面对李为仁这样的聪明人,秦越也很光棍。
“不管怎么说,这份情我记住了。只是这阵法一道,没落已久,想要修炼大成是很难的,你只是个炼气中期的修士,寿元不长,还要花大量时间修炼阵法,不觉得得不偿失么?”李为仁道。
经过这一路的经历,秦越对李为仁已经有了好感,而且觉得结交这么一位金丹修士,对自己以后报师仇说不定会有帮助。于是,便将自己要给师父报仇的事说了一些。不过他没说师父是谁,至于凶手,也只说还在打听,应该是一名金丹期炼、有毒炼尸的魔修。
李为仁听后,对秦越的重恩重情作了赞赏,然后又告诉秦越,三湘府境内还没听说过有这种特征的魔修,不过听说残月教倒是有一位尸魔使是以炼尸出名的,说不定会和此人有关。秦越听到这个线索,自然十分欢喜,暗暗记在心中。
集齐了妖丹,两人就不再深入了,立即退出了树林,然后从原路往回赶。回去的路上,李为仁的态度明显变得和善了许多,秦越趁机询问了下收集妖丹的事,才知道这些妖丹回去后要上交宗门,再转交给丹堂作炼丹之用。
七仙门有一个总的丹堂,专门负责给各个宗门炼制丹药。秦越加入七仙门后,每月可领到十块三品灵石和一粒培元丹,灵石有专人从灵矿里采集,而这丹药便是由丹堂炼制的。炼制这么多的丹药,需要作药引的妖丹自然也不少,所以就安排给各宗的弟子在试炼时收集。
三个时辰之后,终于和留守疗伤的王执法一行人汇合了。见到李为仁和秦越无损归来,而且还完成了任务,王执法很高兴。他告诉李为仁,金宗的人也完成了任务,已经在两个时辰前先回去了。李为仁一听金宗的人竟然丢下他们不管,又开口大骂了几句。
秦越看在眼里,心里却在感叹,这人真是不可只看表面啊。还好,在和一众同门汇合的那一刻,他从曹子期的眼神里感受到了真切的关心。
由于王执法还没复原,他们回去的速度就没有来的时候那么快了,花了将近十个时辰才回到七仙门。在大家分开前,李为仁特别询问了一下秦越所住木屋的位置,却不知道是何用意。
在回住所的路上,秦越向曹子期打听起龙师兄的事。
龙师兄名叫龙登云,年方二十岁,与曹子期一样,也出身于平原上那座七仙城中的修真世家。此人天资不凡,十六岁便筑基成功而进入炼气后期,并在本宗内进行的同阶修士道法比试中夺得第一。要知道,那可是强人如林的金宗哦。如此出色的表现,很快就得到了金宗宗主、也就是当今七仙门主燕无极的赏识,特命其座下大弟子尹田收龙登云为徒,隐隐有衣钵相传之意。
难得的是,在近千年来金宗势**人的形势下,大多数金宗弟子都自觉高高在上,时常藐视其他宗的同门。偏这龙登云虽少年得志,却并不跋扈张扬,平日里待人总是彬彬有礼,可算得上是个异数,同时也为他在门内赢得了极好的口碑。
这样一个有身世、有修为,既得门主赏识,又得众多同门喜爱的俊朗男子,便是想要低调都不可能。在各宗高阶修士的眼中,他已是七仙门年轻一代弟子的楷模了,更是不少少女修士心中的不二郎君。
了解了龙登云的情况后,秦越心里不自觉的拿他和自己一比,顿时恨自己吃多了没事干,去打听这个来给自己添堵。不过随后,便将这事丢到了九霄云外。
经过这次试练的经历,秦越对阵法算是有了比较充分的体会。以他一个小小炼气中期的修士,凭借自制的低级阵法符,就可以将一只相当于金丹初期修为的六阶妖兽困住数息的时间,足见阵法的威力。也因此,他对给玄阳道长报仇的信心大增,研究起《奇门阵法》也更加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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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章 残月魔修
()这一日午后,秦越又到了他和曹子期经常去的那个山坡上,开始练习布阵。东一堆土、西一堆石的弄了一会儿,就看到曹子期也慢悠悠的晃荡过来了。
“我说秦越,你没事干整天摆弄这些没用的玩意干嘛?就算让你布好阵法,别人不走进去你还不是只有干瞪眼?”曹子期不懂秦越怎么对布阵这么痴迷,每天除了早、晚课会打坐行功之外,大多时间都在摆弄这些东西。
“等我练成了你就知道厉害了。”秦越懒得跟他解释真正布阵是用法器的。
“再厉害也没用,谁和你斗法还会等你慢慢摆阵,除非脑子进水了。”曹子期靠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接着道:“我劝你还是多把时间放在功法修炼上,争取在宗内三年一度的筑基试炼上拿到筑基丹,早日筑基,到时在‘七仙大会’上夺得个好名次,就可以得到中级功法和中阶法器的奖励。若是运气好,再能像龙师兄那样,得宗主收为徒孙的话,那可就出大名了,宗里那些女修看到你都会抛媚眼呢!”说罢,脸上一副无限向往的模样。
“你看你那色迷迷的样子,计划得这么好,看来做这样的美梦不是一天两天了?”秦越鄙视。
“嘿嘿,这有什么?门里的少年弟子谁不想和龙师兄一样啊?你看他每次出现在人多的地方时,大家看他那眼神,都是崇拜啊!”
“窝里横有啥用?我就不稀罕。不是说这几年咱们七仙门和残月教经常为了争夺灵脉斗得挺凶吗?有本事他到外面威风,多杀几个魔门弟子来看看。”秦越丝毫不为所动。
曹子期道:“你怎么知道龙师兄没杀过残月教的魔修?或者是人家做了不说呢?”
“不说?像他这种人,若是有什么得意之事怕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哈哈,秦越,龙师兄和你有仇么?怎么说起他来你这么大怨气呢?”
秦越闻言微微一愣,心道:“是哦,怎么说起他我这么烦呢?是因为他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俊才,而我只是个双灵体的废材么?”这么想着,嘴上却道:“我能和他有什么仇?他眼里不会有我这种人物的。算了,不说他了,子期,你了解残月教的事吗?”
听秦越突然问起残月教,曹子期微微一愣:“知道倒是知道一些,只是你问这个来干嘛?”
“我们不是和残月教经常有冲突吗?说不定哪天就会和他们对上的,所以我就想多了解些。”曹子期嘴巴不怎么严实,还没有把握之前,秦越暂时不想告诉他自己要报师仇的事。
“那倒也是,可能以后我们也会被轮到去守灵矿、送灵石的。”听秦越这么说,曹子期点点头,道:“这残月教大概有三万弟子,教主号称魔极老祖,听说只有元婴初期的修为,教中的四名护法反而更厉害,三个是元中修士,一个是元后修士。”
“这样的实力应该不足以和我们七仙门抗衡?你不是说我们的七位宗主都是元婴修士么?还有,残月教怎么会让一个元初修士来做教主呢?”秦越不解的问道。
“若是仅论实力,我们燕门主和木宗的丁宗主都是元后修士,剩下五宗里,除了咱们水宗的瑾瑜仙子是元初修士外,另外四宗的宗主都是元中修士,凭他残月教自然不是对手。
但是两个门派都是几万弟子,如果大动干戈,死伤的修士就难以计数了。何况,在两派的门主、教主之上,还有更强大的太上护法,那可是修真界最神秘的出窍期修士。据说,魔极老祖之所以能凭元婴初期的修为就统领一教,便是因为他是残月教太上护法的嫡传弟子。”不愧为修真家族的子弟,曹子期说起这些来是滔滔不绝。
“出窍期的修士啊!”秦越眼中一片向往之色,继而问道:“子期,我们七仙门的太上护法有几位?你见过么?”
“我见?开什么玩笑!当今整个七仙门,能见到太上护法的只有燕门主一人,至于门中到底有几位太上护法,我更不可能知道了。这些老祖宗都是只差一步便可破界飞升的存在,除非本门出现了生死存亡的大事,否则他们是绝不会现身的。”
“哦。”想起这些也不是自己要了解的重点,秦越又问道:“那你听说过有魔修会炼尸吗?”
曹子期一扬眉:“当然听说过,据说炼尸都是用活的修士来炼制,很残忍的。虽然会炼尸的魔修极少,但我知道在残月教里便有这么一个魔头,是残月四魔使之一,号称尸魔使。据说这魔头炼有两具炼尸,还是有毒的那种。”
“那尸魔使长得什么样子?是什么境界的修士?”秦越闻言,心里顿时一阵激动。
“呃…我没见过他,鬼知道他什么模样,只听说他的修为并不高,好像是金丹初期,也许是因为花了太多时间在炼尸上的缘故。但他的那两具炼尸却很厉害,不光有毒,而且每一具炼尸的实力都足以和炼气后期的修士抗衡。”
秦越听完,心里一惊,忖道:“这么说来,我若是仅凭自身的修为,岂不是连一具炼尸都打不过?看来这阵法的修炼进度得加快才行。”想到此,秦越便问道:“子期,你知道我们门派附近哪有坊市吗?”
“知道啊,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找炼器师帮我炼器。”
“你有什么上好的材料么?”曹子期一听秦越要炼器,就来兴趣了。
“没有,就是些普通的,上次去遗忘沼泽弄的。”
“普通的啊,你不早说,七仙城里就有炼器师开的店铺嘛,六阶以下的材料都可以炼制,高阶材料那些人就不行了,六阶以上的得去‘器堂’,或者私下找雷宗的炼器师。”
“器堂我知道,那是我们门派专门炼器的地方,可你说雷宗的炼器师,他们炼器很厉害吗?”七仙门内,秦越除了对金、木、水、火、土五宗有些大概的了解外,另外的风、雷二宗他所知甚少。
曹子期故作神秘的一笑:“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七仙门最好的炼器师,可全都是雷宗出来的。”
尽管秦越很鄙视曹子期那故作神秘的样子,但嘴里却依然恭维道:“不愧是修真世家出来的,知道得真多,你给我说说这风、雷二宗有什么特别呗。”
看到秦越一副虚心候教的样子,曹子期心满意足的清了清喉咙后,才缓缓地道:“其实在修真界,那些天赋风、雷属性的……都不是人!”
秦越闻言大吃一惊:“不是人?!那风、雷两宗的弟子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你别吓我!”
“哈哈哈…”曹子期见到秦越的反应,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爷爷的,曹子期,你小子玩我是?”看着曹子期笑得有些抽筋的死样,秦越知道自己被耍了,不由有些羞怒。
“别…别…急,哈哈…你等…等我说完嘛!”
见秦越似乎要翻脸,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曹子期连忙忍住笑,解释道:“在修真界,所有天赋风、雷属性的修士都是魔修或者妖修,没有人类,我们风、雷两宗的修士只不过是在五行宗门内选出来的一部分优秀弟子,让他们去专门修炼风系和雷系的神通。”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我看到这两宗出来的修士,在御器飞行时真气的颜色有不同。只是,为什么要让他们修炼不同属性的功法呢?”
“自然是为了让他们将来有机会修炼我们七仙门最厉害的‘北斗七杀剑阵’!”
说到七仙门这个扬威中州修真界的剑阵,曹子期脸上充满了骄傲的神色。遗憾的是,他没找到知音,秦越脸上除了疑问外,毫无反应。
“这‘北斗七杀剑阵’是我们七仙门的开山祖师所创,威力奇大,能与高过布阵者境界的修士相抗,此阵又分为小七仙剑阵和大七仙剑阵。小剑阵由七人组成,各占北斗之位,金、木、水、火、土五剑,凭五行相生之功主守,风、雷二剑则合聚七人之法力,引风雷之威主攻。
阵法结成后,七人各持法印,默运心诀,彼此神识相通,法力相传,犹如一体。或风剑进击,雷剑退守;又或雷剑突袭,风剑回防;寻到破绽时,便双剑齐出,令对手防不胜防,攻守之间,可谓玄妙无比。
大剑阵则是由七七四十九人组成,每七人组成小剑阵占一个星位,依次组成一个大型剑阵。”
秦越已经对阵法一道颇有心得,再经过曹子期的这番解释,虽然还不清楚其中具体的变化,但也大概能想象得到此阵的威力了,一时间见猎心喜,便欲搞清楚其中的奥妙。
“子期,你会这个阵法吗?”
“我可不会,此阵不是谁都可以学的,有资格练的都是各宗主钦点的弟子,其它先不说,最基本的一条,就是修为必须达到金丹境界。而且就算你得到了修习的资格,也只是修炼一个属性的剑阵法诀,只有最关键的统领剑阵阵眼的那名弟子,才清楚这个剑阵的运转奥妙。我们七仙门有金丹修士近千人,能占据阵眼之位的却不超过十位,而整个门派也最多只能组成一个大型剑阵呢。”
见偷学无望,秦越遗憾的一撇嘴,道:“那算了,你在七仙城里有认识的炼器师不?有的话带我去介绍一下。”
“这个嘛…认识倒是认识一位,只不过…啧,那个人…”曹子期的目光开始在四周游离。
“呵呵,放心,不白要你介绍,给你两块三品灵石。”秦越一看便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两块?”
“三块,行了?我说你小子别这么狠行不?”
曹子期伸出手来,咧嘴笑道:“行,拿来。”
“介绍完了再给。”
“秦越,你这就没意思了,我被你骗不是一次两次了,还玩这招?”
秦越瞪了一眼已经学得越来越精的曹子期,很无奈的掏出了三块三品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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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 鹤舞显威
()进入七仙门后,秦越还是第一次下山来七仙城,当他置身于熙熙攘攘的街头,看着往来穿梭的人群时,忽然有了种回到了南匀县的错觉。
跟着曹子期穿过几条街,两人拐进了一条巷子,来到了一处炼器的店铺。在店铺内的一条长柜台后,站着个年纪约二十出头,身穿一件蓝衫的年轻男子,这人生得浓眉大眼的,乍一看,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此刻他手里正拿着一柄宝剑在查看,见到两人进来,脸上立时便露出了笑容。
“呵呵,子期,你小子今日怎么想着跑来我这了?”
曹子期闻言笑道:“楚逢,我可是给你介绍生意来了。”
这叫楚逢的男子一听,目光便落到了秦越身上,继而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好友,名叫秦越,才进入水宗没几个月。他想炼制一些法器,我便带他来找你了。”说完,曹子期又转头对秦越介绍道:“这是雷宗的楚逢,他可是当今雷宗宗主的族孙哦。”
“秦师弟,幸会幸会!呵呵,既然是子期兄弟带来的人,除了炼器的材料,工费一律八折,怎么样?”楚逢满脸笑容的招呼着,语气十分亲热,不仅让秦越心里大生好感,也让曹子期觉得倍儿有面子。
秦越拱手道:“楚兄如此客气,小弟多谢了,以后就请楚兄就直接叫我名字好了,不必多礼。”
这番话显然很对楚逢的胃口,他笑道:“哈哈,这样最好,我是粗人,也不喜欢弯弯绕绕那套。”
一番寒暄过后,秦越就炼器的各种问题仔细问了一遍,并与楚逢将一些细节谈妥,然后,就和曹子期告辞出来了。
两人出门后刚拐过巷口,走在前面的曹子期就被一股真气推得连退了数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得有人喝骂:“走路不看道,你小子眼睛瞎了么?”
曹子期闻言顿时大怒,身子都还没转回来便回骂道:“娘的,你撞人还有理了?”
撞到曹子期的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此人一身青色锦衣,头发疏得油光水滑,脸上五官倒是生得颇为俊秀,就是感觉脂粉气重了一些,再加上手里还拿着一柄折扇,活脱脱就是一个纨绔公子。在他身边,呼拥着六七个身穿青色衣衫的少年人,一听到曹子期敢回嘴,所有的目光便都瞪了过来。
“咦?这不是曹家这一代的修真独苗吗?”有人认出了曹子期。
“曹家又怎么样?一个没落的世家子弟,竟敢骂我,聪明的就快赔罪,不然,我今日定叫你掉一层皮!”锦衣少年一脸狂傲的道。
此时曹子期已经转过身看清眼前的情况了,似乎也认出了这锦衣少年的身份,眉头皱着没有接话。
秦越却不认识这帮人,只是从对方衣衫的颜色和左胸上的‘七’字,知道他们是七仙门木宗的弟子。听那锦衣少年口出狂言时,秦越便觉得血气上涌,眼睛一直紧盯着对方,只等曹子期一句话就要动手。哪知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他出声,不由得侧头望去,却看到曹子期脸上虽有怒意,但更多是无奈。
秦越以为他害怕,便传音问道:“怕什么?反正除了在试练堂,哪儿都不许斗法,大家比拳头而已,莫非他们都很能打么?”
“唉,不是,这拿折扇的混蛋我们惹不起。”
“啧!这种事打完再说,又不是我们没理,大不了动手时不打他就是。”
两人正说着,对方有一个少年不耐烦了,喝道:“姓曹的,叫你赔罪听见没有?想挨揍么?”
“又没撞到你,你小子在一旁鬼叫什么?”秦越忍不住接话了。话一落音,立即便感到有数道神识扫过他的身体。
“你是谁?”这帮人平日里欺负人惯了,谁碰到他们都缩脖子,此时见到突然冒出一个不怕死的,心里便有些顾忌。
“废什么话!你们管我是谁呢?既然不想讲道理,那就讲实力!被打趴下的自己认错!”秦越真的不耐烦,觉得这帮人还比不上南匀县的小混混。
听了秦越的话,那锦衣少年顿时脸色发青,用扇子指着秦越大吼道:“别管他是谁,给我上,往死里打!”
这帮少年弟子问秦越那一句,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他们早在七仙门里横惯了的,心里根本没把秦越和曹子期放在眼里,此时听到锦衣少年的话,便立即散开扑了上来,看样子好像还怕秦越他们跑了。
这帮人刚一动,秦越的身子已经像只豹子一样扑了出去。他展开鹤舞术飘忽的步法,闪、转、腾、挪之间,对方六七个人没一个能摸得到他一下。随着拳拳到肉的击打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几个来回之后,场中除了秦越,还能站着的就只剩曹子期和那个锦衣少年了,而两人此时的表情也都是一样的――痴呆。
修真者的眼力远比普通人要强得多,可是,眼力跟得上,不代表手脚的反应也跟得上。现在躺在地上的几名木宗弟子,他们每个人都能看清秦越的步法和动作,但就是避不开秦越的拳头。两年的鹤舞术,果然是没白练。
“快道歉!”秦越脸不红、气不喘,盯着锦衣少年冷冷的道。
锦衣少年被秦越这句话拉回了神,随即便后退一步放出了护身真气,看向秦越目光中全是怨毒:“想我道歉是不可能的,你敢说出你叫什么吗?”
虽然从曹子期那知道这锦衣少年来头不小,但见此人竟然敢无视七仙门内除试练堂外不得在其它地方斗法的门规,在闹市中就动用真气放出气罩,秦越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吃惊。不过既然已经动了手,他可不是遇强就缩头的人,此时见对方又来问他的姓名,眼珠一转,便答道:“有何不敢?我姓黎,名叫大野,有本事来寻我便是。”
这时,曹子期走上前,说道:“今日先不说是谁撞了谁,只说你用真气将我推开便是犯了门规。现事已至此,我也不多说了,你若是不服,还想来找麻烦,尽管来找我曹子期,和我的朋友无关。”说罢,拉着秦越转身离开。
由于他们是在大街上打架,此时周围已经聚了不少人,不停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锦衣少年何时在人面前丢过这样的脸?看着几个慢慢从地上狼狈爬起的本宗弟子,脸上气得青一阵白一阵的。嘴里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黎大野,我记得你了!”
……
回文曲峰的路上,曹子期兴奋的问道:“秦越,你刚才用的是世俗界的武术?”
“嗯。”
“好厉害啊!我说你小子怎么敢这么嚣张呢!不过看你将那几个家伙打得满地找牙,真是痛快。哈哈!对了,你干嘛要编个假名骗他?其实没用的,他只要一打听就可以找到我们。”
秦越古怪的一笑,道:“我可没编什么骗他,你没听出来么?”
曹子期闻言一愣,接着便大笑起来:“哈哈哈!‘黎大野’、‘你大爷’,好你个秦越啊,你竟然想做他大爷,你知道他是谁么?”
“是谁?”
“他名叫丁希也,他的亲爹便是当今七仙门的第二号人物,木宗的宗主丁北辰。哈哈!你小子竟然想做丁宗主的长辈?”
秦越一听也有点傻眼了,心中顿时有些惴惴然,口中却说道:“我又不是他们木宗的,何况是他们无理在先,再说我也没打他。”
曹子期笑道:“无理?你去门里打听下,看看那丁希也几时讲过道理?那家伙仗着他爹的威势,在门内早就蛮横惯了的。刚才的情况,打他和打他的狗并无多大不同,主要是你扫了他的脸。”
看着曹子期笑个不停,秦越忍不住斜眼道:“你的笑,让我感觉帮你出头打架是件很愚蠢的事。”
见秦越真是有些不痛快了,曹子期赶忙收住笑,道:“别生气,别生气,我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真要有什么麻烦,我也跑不了的。”
“他这么蛮横,他爹作为一宗之主,也不管他的么?”秦越问道。
曹子期道:“丁宗主就这么一个儿子,宠着还来不及呢,哪舍得管?七仙门谁都知道他爱子如命。”
“听说丁宗主有三百多岁了,怎么这丁希也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
“呵呵,你不许人家三百岁才纳妾么?这种事在修真界再平常不过了,不知道有多少年轻女修盼着能成为元婴修士的伺妾呢。”
“为什么?小姑娘还抢着嫁给几百岁的老头?”秦越不解了。
“呵呵,和一位元婴修士经常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修炼过程中几乎所有的难题都有人为你解答了。再加上元婴修士手中掌握的资源和势力,至少在你达到元婴境界前,你修真路上的大多数困难都解决了。”
秦越听得皱起了眉头,冷不防曹子期突然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拍,道:“今日你是为我出头,要是他丁希也来找麻烦,我与你一同担着。”
秦越一翻白眼:“他很厉害么?我探过他的修为,跟着个元婴老爹,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是炼气中期而已嘛!再说了,又不是哪里都可以斗法。”
曹子期闻言笑道:“呵呵,那是你还不知道丁希也的阴险霸道,他要是害怕门规,刚才还会动用护身真气吗?至于说他的修为这么低,那也是有原因的,其实这家伙是土、金双灵体,终身无法筑基的,是个废物。”
“他也是双灵体?”秦越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骗你干嘛?正是因为这一点,门里的高阶长辈才对丁希也的跋扈一直隐忍,听说他爹曾想尽了办法想改变他的根骨,可惜都没成功。”曹子期忙着证明自己所说的话,却没注意到秦越问话时多加了个‘也’字。
秦越没料到竟会碰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根骨的‘仇家’。“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丁希也才会变成这副德行的。”想到这,心里对此人的厌恶不由得便少了几分,反而隐隐有了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回到自己的小屋,秦越就将之前的事抛到一边去了,他本就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事情反正已经这样了,无法预见和掌控的东西多思无益。到床上盘腿坐下后,秦越便凝神静气,摒除杂念,开始行功了。
要说目前秦越的丹药和灵石,在同阶修士里绝对算是富有的,但他修炼基本上不用灵石,也很少吃丹药,所以至今仍在修习炼气中期的第一层功法。
在他看来,现在首要的目标就是报师仇,如今既已基本锁定了残月四魔使中的尸魔使为目标,那么就必须将所有的资源用到阵法修炼上去。至于本身的修为,倒是不用太急,反正他顶天也就只能修炼到炼气中期圆满,这点修为对他的报仇计划帮助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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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章 面壁思过
()自从来到了七仙门后,秦越就觉得在修炼时与以往有了些不同。他每次打坐行功时,都能感觉到有一股如同蛇形的黑气,与他体内的玄色水属真气混在一起,一同在筋脉中流转冲撞,让他感到有些疼痛。久而久之,他发现体内的筋脉竟然变得粗壮了不少,而随着这个变化,这种在修炼时的疼痛感也愈发轻了。
刚开始时,秦越觉得有些奇怪,但想到这是中期功法,便以为是属于正常的情况。后面和曹子期混熟了后,秦越也曾问过他,可曹子期也说不清楚,本就对自己的修为不甚在意的秦越干脆就不再想了。
行功一个周天后,秦越从入定中醒来,又拿出《奇门阵法》来研究。他现在必须在其中记录的众多阵法中,选出一个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有可能完成,又能诛杀金丹初期修士的阵法。
按玉简中所说,阵法分低级、中级、高级和大师级四种。仔细看了许久,秦越发现,以他目前炼气中期的修为,若是仅凭用黄纸、朱砂炼制的初级阵法符,即便是布出再高级的阵法,想杀金丹修士也是做梦。
因为这种以黄纸炼制的阵法符,它所蕴藏的灵力都是由制符者灌注进去的,而且它本身能存储的灵力也很有限,根本发挥不出高等级阵法所固有的威力。
想要让中、高级阵法尽显神威的话,唯一的办法便是用高阶的五行材料来制作布阵法器。与黄纸不同,高阶材料本身就蕴藏着纯厚的灵力,再经过修士以三昧真火炼制,其中所含的灵力远非普通纸符可比。
仔细琢磨了好久,秦越基本可以确定,他要想诛杀残月教的尸魔使,起码要使用一个中级的阵法。而且,布置这套阵法的法器,至少也得是用六、七阶妖兽身上的材料炼制出来的才行。当然,没有妖兽身上的材料,用其它所含灵力相当的天材地宝也可以。
“六、七阶妖兽,那可是相当于人类金丹期的修为啊…”秦越喃喃自语着,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大了。先不说他能否找得到合适的材料,就算将材料收集够了,去哪找高级的炼器师呢?
“到时侯去问下楚逢好了,看看能不能请他帮忙想想办法。”打定主意后,秦越便躺下睡觉了。
睡着后,秦越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来到了一处混沌的空间中,像是在天上,又像是在水里,四周都是一片灰蒙蒙的看不清。他一路摸索着往前走,突然,一声嘹亮的龙吟之声响起,秦越定睛望去,前方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百丈之外,一位身穿麻衣的老者,正操纵着一柄赤红色的飞剑,与一条墨黑的巨龙在激斗。同巨龙惊人的形体相比,麻衣老者的身躯显得非常渺小,但从他镇定自若、洒脱随意的神态间,秦越仿佛看到了一位站在墨龙面前的巨人。
就在秦越惊异不定的时候,那位麻衣老者忽然将目光投向了他,然后微微的一笑便消失了。而那墨龙在麻衣老者消失后,便张牙舞爪地向着秦越猛扑了过来!
秦越被惊醒了,但他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恐之色。这两个多月来,他已经做过好几次和刚才同样的梦了,每次都是在那个时候惊醒过来。没有理由,也找不到原因,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继续再睡。
几天之后,秦越突然接到了试练堂的传唤。
开始,他还以为又有试炼任务,一路上还挺期待的,等他到了试练堂,看到石殿中站着的丁希也等四个人后,才知道是麻烦来了。
“秦越,你在七仙城动手打伤木宗的同门,可有此事?”问话的老者秦越认识,是一起去遗忘沼泽的王执法。
“禀执法,木宗的人在城内开着真气罩撞人,还先挑衅,所以我才动手的。”
“你说我木宗弟子在城里动用真气违反门规,可有证据?”站在王执法旁边的一位青衫老者冷冷的问道。
秦越一指身边木然站着的曹子期,道:“曹子期可以作证,而且当时街上还有不少人看到。”
“哼!”青衫老者冷笑一声,道:“动手打人的本就是你们两人,他的话能信?至于你说街上还有很多人看到,那你说他们都是谁?”
秦越闻言一愣,心里骂道:“你爷爷的,我哪知道那些人是谁啊,你这不是摆明了坑我么?”
见秦越不出声,青衫老者又道:“你和曹子期撞到人不但不道歉,反而动手打人,我木宗弟子虽然人多,但始终谨守同门弟子不得无故打斗的门规,一直没有还手,才让你们得意而去。”
说到这,他转头对着王执法,道:“你们水宗弟子如此狂妄,敢不顾门规约束打伤同门,王执法,你看该怎么处理?”
王执法皱着眉,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办,而秦越则已经完全傻了。心道:“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到这个境界也算是牛人了,莫非道法修为的提升还能把脸皮炼厚?看这老家伙扯起蛋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呢。”
秦越扭头看了看,发现曹子期虽然低着头,脸上却是一脸愤恨。再去看站在最远处的丁希也,发现丁希也也正在看着他,握着折扇的手负在身后,脸上挂着一副阴险的笑容。
“秦越,你触犯门规,本执法要按律处…”
“王执法,此事是因为弟子造成的,该由弟子受罚。”没等王执法说完,曹子期便抢先说道。
“哼!你以为罚了他你就没事了么?秦越入门不久,犯下门规还情有可原,你身为世家弟子,怎会不知道阻止他?”
水宗势弱,被别宗的人找上门来责难,王执法此时心里也是又恨又气。虽然能猜到事情的经过必然不是对方所说的样子,怎奈没有证人,他想回护也是无力。
吼了曹子期一顿后,王执法道:“为示惩戒,秦越和曹子期立即上思过崖面壁一个月,其间不得离开半步,本月月例的灵石、丹药一并扣除。”说罢,看着秦越和曹子期不动,又皱眉喝道:“还不快走,莫非还要本执法押你们上去不成?”
秦越知道这事暂时已经没办法翻盘了,便扯着一脸不服的曹子期向门口走去,临走出门前,他突然回过头用口型来对着丁希也说了三个字。丁希也看到后一愣神,接着脸色就变得一片铁青,秦越却趁他愣神的时候,迅速溜出了殿外。
“你刚才对着那家伙说了什么?”去思过崖的路上,曹子期问道。
秦越在路边扯了根野草叼在嘴里后,才无所谓的笑道:“没什么,就是再说了一遍我的那个假名字。”
“哈哈……”曹子期一听便大笑起来。
两人顺着山道的石阶,一路来到了思过崖下。这思过崖其实是一处方圆二三十丈的平台,上面布有阵法结界,每一个受罚的人进去后,都会进入到一个单独的空间里,暂时同外界完全隔绝,一直到面壁期结束。
进入结界需要开启阵门,所以这里时刻都有轮值守卫的修士,秦越和曹子期到了后,发现那个正在思过崖前小亭子里静坐的轮值修士,刚好是他们认识的,此人便是那个接引秦越入门的冰霜美人――司凝烟。
曹子期一看到白衣胜雪的司凝烟,便赶忙老实的上前躬身施礼,说道:“师姐,我们是奉王执法之命,前来领罚的,麻烦你开下阵门。”说话时,他眼睛望着脚下,完全不见了平日里一看到美女就望个不停的色相。
司凝烟扫了他俩一眼后,问道:“思过几天?”声音依然清脆动听,但语气却和她的神色一样,冷冰冰的。
“一个月。”
“嗯?王执法向来宽容,这次怎么会罚这么重?”司凝烟显然有些吃惊,这让一直注视着她的秦越,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了第二种表情。
也许是没想到一向对男子不假辞色的司凝烟会主动出声询问,曹子期微微一愣后,才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曹子期充满委屈的叙述,司凝烟将目光转到了秦越脸上,略有些诧异的问道:“你竟然敢打丁希也?”
面对着这个自己见过的最美丽的冷傲少女,秦越心里始终有些紧张,看着她似乎有些发亮的目光,下意识的便答道:“我动手时不知道他是谁。”
听到秦越的回答,司凝烟脸上顿时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同时,一丝失望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但这转瞬即逝的失望,却被敏感的秦越捕捉到了。
她转身面向思过崖的平台,素手在腰间须弥袋处轻轻一晃,掌心便多出了一枚小巧的玉牌。然后她举起手臂,将真气注入玉牌中,一道白光便向着平台激射而去,正打在地面一处凸起的石墩上。
嗡!的一声过后,一个笼罩着整个平台的结界便出现了,仿佛一个巨大的透明罩子罩在地面。司凝烟再次用玉牌对着结界遥遥一划,结界便打开了一个一人多高的阵门。
“行了,进去。”说完这几个字,司凝烟便不再出声了。
秦越和曹子期一踏进结界,阵门就立即消失不见,同时,秦越感觉到神识与外界完全断了联系。他转着头看了看,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树林之中,而曹子期却不见了,叫了两声也没听到回应。
以秦越目前对阵法一道的造诣,他清楚现在所看到的全都是幻象,呼唤曹子期只不过是在验证一下而已。既然和想象中的一样,秦越也就不再多想了,他盘腿坐了下来,打算开始行功。然而无奈的是,此刻他竟然没法静下心来,脑子里出现的都是司凝烟刚才失望的眼神。
“她为什么会失望呢?难道她也希望丁希也挨揍?或者…是对我失望?是了,她一定以为我若是早知道丁希也的身份,肯定就不敢动手了。”想到这,秦越竟有种要出去对司凝烟解释自己并不怕丁希也的冲动。
对自己这样的反应,秦越有些吃惊,随即便摇头笑了笑,心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就见过两次面而已,她怎会为你失望?多半是她与那丁希也有什么过节,希望那厮儿挨揍罢了。”
好不容易将那道白色的倩影从脑子里暂时赶走后,秦越总算进入了入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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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章 提前释放
()不知不觉中,秦越在思过崖已经呆了十多天了,每日行功之后,脑子里就在想怎么弄到高阶材料。
要布置中级阵法,需要的法器最少都在九件以上,炼制这些法器需要不少的材料。杀七阶妖兽基本上不用想了,唯一的办法只有用灵石去买。
秦越现在三品灵石有四百多,二品灵石有一百多,但若是拿去换七阶以上的材料,根据他在楚逢那了解到的行情,也许只能换到一、两种。就算他将丹药也卖光,仍然差得远,炼制高阶材料的费用也是不低的。而且大量卖丹药太显眼了,秦越可不想惹来麻烦。
“怎么才能弄到灵石呢…卖丹药?不安全,也不够;卖药材?没有;卖妖兽的内丹?三阶、四阶的换不了多少灵石,高阶的我又杀不…咦?”秦越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我一个人是杀不了,若是找到帮手呢?”
想了一会儿,秦越坐不住了,他迫切的想找到曹子期,有些问题需要问他。于是,他站起身来,开始利用掌握的阵法知识仔细观察了四周的幻象。一边细查,一边在林间穿行,在摸索了近三个时辰之后,秦越终于找到了这个幻阵的阵眼――那个凸起的石墩。
石墩是以一种玉石制成的,上面刻着一些符文,秦越用神识扫过,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这些符文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堂堂七仙门,用来关人的阵法竟然这么儿戏?”
秦越心中虽然惊奇,但手里的动作没停。只见他连续结出三个手印,同时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对着石墩打出了一道法诀。石墩表面灵光闪过,秦越看到面前的景象突然摇晃了一下,立即抓住机会腾身一跃,整个人便穿了过去。
身子穿过幻象的那一瞬间,秦越放出了护身真气,还好,在他附近并没有人。目光所及,还是一片树林,这也在秦越的意料之中,他又开始像之前那样摸索穿行。这次只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秦越的神识便感应到了右前方不远有一个人,慢慢绕过十几棵大树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正张着大嘴、两眼直溜溜瞪着他的曹子期。
“秦越,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秦越得意的笑了笑,道:“你不是说我整天练习布阵没用么?现在怎么样?”
“我一个人在这都快闷死了!这下总算有人可以说话了,哈哈!”已经憋闷了十多天的曹子期顿时兴奋起来。
“我在那边也无聊,所以就想着来找你。”秦越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曹子期旁边坐下。
“我也想去找你,可在这树林里绕了好久也出不去,秦越,你教教我呗。”
“啊?…没问题,不过要等出去了再说,这阵法之道不是说说就会的。”
“要学多久?你现在达到个什么境界了?”
“不算久,从我七岁初学到现在,也就十年,如今我可以算是入了门道了,如果想要…”
“打住打住!别说了,十年才入门,就学了这找人的本事,还是你自己慢慢玩。”没等秦越说完,曹子期已经抬手让他别再说下去了。
“那我们说点别的。”见目的达到,秦越心里偷偷一笑,接着道:“这几天我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门里的元婴修士不去杀妖兽取丹呢?就算宗主们不方便,也还有元婴期的护法嘛,他们去杀高阶妖兽,再用高阶妖丹来炼丹药,不是成功率更高吗?”
听完秦越的问题,曹子期盯着秦越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你以为高阶妖兽是围栏里的猪啊,年年养年年有,什么时候需要了就拉出来宰?妖兽为什么叫妖修?它们也是经过修炼才进阶的,而且修炼所花的时间比我们人类更长。五阶以下妖兽的数量不少,六阶以上就开始变得比较少见了,到九阶可化形的妖兽,已经是相当于人类元婴初期的修为了。你觉得这样的妖兽是随便就可以找到的么?别的不说了,你看看我们七仙门,近三万修士,元婴修士有几个?”
“哦,我不是不知道嘛,嘿嘿。”秦越挠了挠头,又道:“那他们去杀低阶的妖兽也可以,杀得多的话,妖丹我们自己用不完,还可以拿去坊市卖掉…啧,你怎么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曹子期叹了口气,也不直接回答秦越,反而问道:“卖妖丹是为了什么?”
“换灵石。”
“我们有灵矿的,你觉得宗主、护法们会缺少灵石修炼?”
“呃…他们不缺,可低阶弟子们缺啊。像我修炼这么懒的人,三天都可以化掉一粒培元丹的药力了,灵石每天能消耗一块,门里给的每月十块灵石、一粒培元丹,哪里够?”
曹子期听完一翻白眼:“知足!你要是在那些小门派里,别说丹药,每月能有灵石给你就不错了。丹堂的丹药炼出来,绝大部分都要供给高阶修士的,别说我们炼气中期的了,金丹初期的师叔都不够丹药和灵石呢。而境界越高的修士,虽然他们要消耗大量的丹药和灵石,但他们供给不缺,所以根本就不会操心杀妖、炼丹这些琐事,其实门里忙碌的都是些低阶弟子。”
说到这,曹子期脸上露出了不满的表情,一旁听着的秦越眼睛却越来越亮,接着问道:“既然金丹初期的师叔们缺少丹药灵石,为什么不一起合作杀妖,取妖丹和妖兽身上的材料换灵石、换药材来炼丹呢?”
“合作?人太多不够分,人少了又太危险。你看上次,两个金丹修士加上六个炼气后期修士,对两只六阶妖兽,差点死了一堆。妖兽发狂起来是不要命的,除非能在妖兽攻击前就杀死它,否则就需要有人去阻挡它的攻击,谁愿意不顾自己数十上百年的修为去冒这个险?”
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秦越心里有些高兴,顺手扯了根野草放嘴里咬着,笑道:“子期,你年纪也不比我大,就算是世家子弟,也不至于对门里的这些事都知道得那么清楚?”
曹子期咧嘴一笑,道:“我曹家虽然因为这两代天赋灵体的子弟太少而没落了,但在隐仙谷也传承了上千年了,这些事我大多都是从族里长辈那里听来的。”
“子期,要是我想去猎杀妖兽,你敢和我一起去吗?”秦越突然问道。
“我们两个去杀妖兽?开什么玩笑。”
“当然不止我们俩,至少还得再有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
曹子期看秦越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干脆说道:“你也别绕弯子了,直接说来听听。”
秦越一挺腰坐直身,将嘴里的野草拿了出来,正打算要和曹子期说说自己的想法时,却发现四周的景物突然开始晃动,紧接着便突然消失了,眼前的思过崖,已变回了最初的样子。
“你们两个怎么会坐在一起?”一个惊讶的声音,在结界消失的同时,传进了秦越和曹子期的耳中。
“啊?我们进来就是在一起的啊,干嘛这么问?”迎着司凝烟诧异的目光,秦越回报以更加疑惑的神色。
“凝烟师姐,我们进了结界便一直在一起的,难道结界里不是这样子的么?”曹子期脸上疑问的表情比秦越还夸张。
看他们都是这副表情,司凝烟眉头轻蹙,目光望向那个石墩,嘴里喃喃的道:“奇怪了,莫非阵法出了问题?”说罢,司凝烟径直走向了那个石墩,显然是想查看一下。看到她转身过去后,秦越和曹子期同时互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了贼笑。
等司凝烟回过头来,已经收敛了吃惊的情绪,冷冷的道:“你们的处罚结束了,去试练堂见王执法。”听到司凝烟这句话,秦越和曹子期这次是真的疑惑了。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秦越,说了一句‘多谢师姐’后,便拉着曹子期往山下走去。去试练堂的路上,两人猜来猜去也搞不懂为什么他们的‘刑期’会减半,等走进了试练堂,才发现除了王执法外,还有另外一名青衣中年人在等他们。
“秦越、曹子期,快过来见过木宗的童师叔。”一见两人进殿,王执法便微笑着说道。
听到王执法的话后,走在后面的秦越看到曹子期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两人陆续上前和童师叔见礼,然后老实的垂手而立。
“上次是丁希也胡闹,让你们两个受了罚,我作为他的师兄,这次专门前来水宗赔罪,希望你们俩…嗯,还有王执法,你们都不要在意才是。当然,这也是家师的意思。”
这童师叔说话时一直是微笑着的,口气十分诚恳,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分明他是在对着三个人说话,可他的目光却始终盯在秦越脸上。
“不敢当!不敢当!哪里敢劳童师弟前来赔罪。”王执法被这番话弄得一惊,连忙客气一番。而秦越和曹子期嘴里说着‘弟子不敢’,脑子里则是完全懵了,金丹期修士来向他俩道歉?这是什么个状况?
童师叔接着笑道:“呵呵,水宗的弟子果然大度,如此这事便揭过不提了。嗯…我尚有些事情想和秦越私下谈一谈,不知道王执法方不方便借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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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章 木宗示好
()一直等到王执法和曹子期走出了石殿后,童师叔才微笑着问秦越道:“秦师侄进入七仙门有三个月了?”
“回师叔,就快有了。”
“呵呵,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说话不必这么拘谨。怎么样?在水宗住着还习惯吗?”
“还好。”
“可惜你不是木灵体,不然到我们木宗来会更好,呵呵。”
顿了一下,童师叔接着道:“上次的事我仔细查了,是丁希也挑衅在先,丁宗主知道后十分气愤,他行事一向公正严明,已经狠狠地责罚了丁希也,又命我前来赔罪。听说你们不仅被罚思过,还被罚扣了月例的丹药和灵石,便要我为你们补偿,这是丁宗主责令我交给你的。”说着,童师叔从怀里拿出一个须弥袋,递到了秦越手里。
若不是这童师叔就站在他面前,秦越真想掐自己一下,这一切让他感觉太不真实了。看到对方递过来的须弥袋,他不接,不踏实;等接着手里了,却又感觉更不踏实。“这倒是在唱哪一出啊?”秦越心里不停的问着。
见他接过了东西,童师叔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秦师侄,日后若有什么为难之事,尽可来贪狼峰找我,到了若有人问你,便说找童笑天即可。好了,我们宗主交代的事办完了,我也该走了。”说罢,转身离开了试练堂。
秦越回过神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神识扫了一遍手上的须弥袋,真是不看不知道,看完吓一跳。里面就两种东西,码得整整齐齐的三百六十块三品灵石和一个瓷瓶。拿出瓷瓶打开来一看,里面放着三十六粒培元丹,这已经是秦越三年月例的总和了。
“子期不是说丁宗主爱子如命,纵容他胡来吗?怎么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回事呢?可是,就算是真的赔罪也不至于赔这么多…啧,这事真是邪门。”对这从天而降的一笔小财,秦越脑子里有点乱。
“管他呢,反正不是偷来的,先收着再说。”秦越将里面的灵石和丹药收进自己的须弥袋,又把空袋子揣进了怀里,这才出了试练堂往自己的住所走去。快到时,远远的就看到曹子期坐在他屋子的门口等他。
“秦越,童师叔后面跟你说了什么?”进到屋里后,曹子期便好奇的问道。
“你先告诉我这童师叔是什么身份,怎么我感觉你和王执法都有些怕他?”秦越反问。
“那不是怕,是尊重好不好?”
“行,尊重尊重,那你们为什么这么‘尊重’他呢?”秦越不和他计较,生怕又给他扯远了。
“为什么?他可是木宗丁宗主的大弟子童笑天啊,我敢不尊重么?”
“哦,难怪他说是丁希也的师兄…咦?那这么一来,我们岂不是也要叫丁希也作师叔?”
曹子期咧嘴一笑,道:“论辈份,丁希也本来就高我们一辈的。”
“叫他师叔?”秦越想着心里就别扭,干脆不想,手腕在腰间一晃,陆续拿出了五十块灵石放在桌上。然后又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十八粒培元丹,一起推给了曹子期。
“秦越,你…这是干什么?”看着眼前的东西,曹子期一脸疑惑,并没有动手拿。
“啧,瞧你这点出息,那童笑天第一次见面就给我三百多灵石,本公子拿在手里时也不想你这般傻样。”秦越在心里鄙视完了,才道:“这是那童师叔给我们的补偿,收着。”
“哈!还有这种好事?那我就不客气啦!”
“我就没见你跟我客气过…”
曹子期才不管秦越嘀咕什么,把桌上的东西收进须弥袋后,才问秦越到底是怎么回事。秦越就把他离开之后的事说了一遍,除了得到的灵石总数,其它都没瞒着他。
“这太奇怪了,我们是因为打了木宗弟子才受罚的,门里被丁希也欺负过的人多了去了,也从没听说过木宗的人会去赔罪的,还给这么多灵石丹药作赔偿,真是邪门。而且,看起来童师叔这么做,完全是冲着你来的,我算是沾了你的光,为什么会这样呢?”曹子期用手在桌上撑着自己的圆脸,开始皱着眉苦思。
“我更糊涂,才进来三个月,在门里认识的人用两只手来数,指头还有富余,他们干吗要对我这么好呢?”
啪!曹子期突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般的说道:“七仙令!一定是因为七仙令。”
秦越给他这一拍吓了一跳,听到他说起七仙令,便问道:“你这么肯定?那七仙令到底有什么用?”
曹子期道:“七仙令的作用我不清楚,只知道这个东西是自先祖流传下来的,对我们七仙门有着非凡的意义。我觉得木宗这样对你,十有**便是因为这个,除此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其它理由了。”
“有意义那也是对整个七仙门,又不是叫‘木宗令’,干嘛就只有木宗这么对我?其它宗门难道都不知道?别的不说,我们水宗的宗主瑾瑜仙子可是最清楚了的,可每月发月例时,我也没多拿到一块灵石啊?”
曹子期听完便笑了起来:“哈哈,你小子真够贪心的,还想着每一宗都送灵石给你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因为觉得你这个说法讲不通。”
“好像也是。唉,算了,你慢慢想,我要回去行功了,今天得到这么多灵石丹药,可以好好修炼一阵子了。”说着,曹子期笑眯眯的走了。
他一走,秦越就懒得琢磨了,也不想打坐,干脆睡到了床上。躺下去侧身时,秦越看到那枚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须弥指环滑了出来,心里一动,便将它取了下来。
取出指环内那个最小的玉盒,秦越小心的打开,佛光莲子的金光顿时四射开来。
这个升阳王氏所说的佛宝,秦越已经研究了好多次了,却始终不知道它除了可以驱毒之外,还有什么其它的用处。每次他将真气注入,便可看到佛光莲子的表面有极其细小的符文闪过,但是一闪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了,根本没时间去仔细看清。
秦越也不敢去问别人,甚至都不敢拿出来多看,生怕莲子的金光或是香味外泄了,他可不想步升阳一脉的后尘,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到底里面有什么玄机呢?就为了这么个能解毒的东西而杀人全家,残月教不会这么狠?”折腾了一会儿,秦越依旧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就在他为此烦恼的时候,在贪狼峰巅一处石殿内,童笑天正躬身而立,向坐在石殿正中主位上的青袍老者说着话。
“师父,事情弟子已经办妥了,那秦越收了灵石和丹药,并没有推却,他修真以来,怕是还没见过这么多的灵石。弟子觉得他只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山野小子,没什么心机的,这个从他敢在七仙城大街上就和同门弟子打架可以看得出来。”
坐着的这位神态威严的老者,就是当今七仙门内除了门主燕无极外,最强大的人物――木宗宗主丁北辰。
“嗯,这个事情一定要安排好,总之一定不能让金宗的人占了先。百年一次的‘七宗大会’就快到了,到时此子说不定是个变数,这个事情为师就交给你处理了,不要让为师失望。”丁北辰说话时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语调不迟不缓,很沉稳,但是听在耳里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其它方面弟子一定会处理好的,请师父放心,只是怕丁师弟他……”
“希也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为师已经准备好了,过几日便会安排他闭关。”说到自己的爱子,丁北辰深沉肃穆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暖意。
“师弟要闭关?莫非是他的根骨有了转机?”童笑天脸上满是关切之色。
丁北辰顿了一下,才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啊,为师近日根据搜罗来的古方炼制了些灵丹,希望能起造化之功。主要是‘七宗大会’临近,为师不希望他惹太多麻烦,希也这孩子性子也该收一收了。”说罢,便挥手示意童笑天退出去,似是不愿就此事多谈。
……
小屋内的秦越此时正盘膝而坐,不过却不是在行功修炼,在他面前,放着一个木质的围棋盘和黑、白各一罐棋子,他正在打棋谱。
心情烦乱之时,看游鱼、下围棋、吹洞箫,这是他在灵风观时养成的习惯。到了七仙门后,因为没有了放生池,所以看不到游鱼了,但是下棋、吹箫这两个习惯他没有丢,棋盘和棋子都一直放在须弥袋中的。
可惜的是,曹子期不会下棋,秦越想下棋时只能自己打打谱。有时,他也会跑到经常去的那个山坡上吹吹箫,一曲箫声之后,他的心里总能平静下来。
就在秦越专心打谱的时候,神识突然感应到门禁被人触动,接着便响起了敲门声。从敲门声来看,秦越知道不会是曹子期,曹子期敲门不会这么轻的。
“奇怪,谁会来找我?”他疑惑着走向房门,轻轻把门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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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章 谋划猎妖
()没想到门外站着的人会是李为仁,秦越连忙请他进了屋。两人在桌前坐下后,秦越小心问道:“不知李师叔前来找弟子,是为何事?”
李为仁道:“我来找你,是有些东西给你。”说罢,手腕连挥,一小堆三阶、四阶的妖兽材料出现在桌面上。
“又有人给东西我?!撞鬼了么这是?”秦越心里越发的奇怪了,不禁疑问道:“李师叔,您这是?”
李为仁见秦越疑惑,便微笑道:“这是前几日我随宗门做试炼任务时收集的,原本以前我并不取这类东西,但是想到你需要这些材料修习阵法,便顺便给你收了来。”
秦越一听便愣住了。要知道,除非是有试炼任务,否则平日里就是想见一下这些金丹修士都难。如今李为仁竟然特意给他送五行材料来,秦越心里着实是有些不敢相信。再想到之前木宗童笑天的事,秦越现在都有些坐立不安了。连忙说道:“怎敢劳动师叔为弟子收集材料,师叔还是拿去坊市换些灵石、药材。”
也许是发现秦越称呼他时,已经去掉了‘师叔’前的那个‘李’字,李为仁脸上的笑容更亲切了:“呵呵,这些东西能换几块灵石?你救过我一命,我不过是顺便为你做点事罢了。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下,若是你的杀师仇人真的是金丹修士,恐怕以你目前的修为,就算有阵法相助也不可能成功的。”
听李为仁说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而来,秦越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继而笑道:“遗忘沼泽那件事,师叔您不提的话,弟子都已经忘了,怎么师叔还放在心里?”
李为仁闻言,面容一整,道:“你的年纪和修为尚浅,还不明白修真界的残酷,像我这般能修炼到金丹境界的,可谓九死一生。不但要忧心寿元的长短,而且每次出去为门派做试炼任务,也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越高阶的修士,对自己的性命越珍惜,何况知恩不报的话,日后在我突破心境时,将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心魔壁障的。”
秦越这才明白有那么多道理在里面,当下道:“既然师叔如此说,弟子便不客气收下了,多谢师叔!”
见秦越肯收了,李为仁才恢复笑容,道:“日后我若有这类材料,便会拿来给你的。好了,我走了。”说罢,站起身就要离开。
看着李为仁即将离去的身影,秦越瞬间在脑子里做了一个决定:“师叔请留步,弟子还有话说。”
李为仁停下脚步,回头疑问道:“还有何事?”
秦越问道:“弟子曾听说,门里金丹初期的修士平时所用的灵石和丹药都不够,斗胆问一下,师叔平日里修炼所需的灵石和丹药够用吗?”
似乎是没想到秦越会问这个问题,李为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仅我们金丹初期的修士不够,有些金丹中期的修士都不够呢。”
“既如此,师叔没想过办法吗?”
“有什么办法?野外的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杀妖取丹危险重重,上次我好不容易集齐的一炉固元丹药材,结果又炼制失败了,难啊!”
秦越微微一笑,问道:“不知道师叔还记得我那天施放的阵法符吗?”
“便是全靠了它才救了我一命的,我怎么会忘记?…嗯?莫非你还有?”李为仁疑问道。
秦越笑道:“目前我是没有了,不过有了这些五行材料后,我就会再有的。”
李为仁闻言,顿时眼睛一亮,道:“原来那天你是骗我的,其实你会炼制阵法符。”
秦越不好意思的一拱手,道:“当时弟子确实没说实话,还请师叔莫要见怪。”
李为仁笑道:“当日你我才是初识,而且我当时对你并不友善,你对我有所保留是应该的,我怎么会怪你?”
“多谢师叔!”秦越接着道:“不过,当日弟子说不会制符倒也不算全错。”
“噢?此话怎讲?”
“呵呵,弟子是懂得炼制之法,但是却没有能力去炼制高阶的布阵法器。师叔莫非忘了弟子只有炼气中期的修为么?”
秦越不是金丹修士,无法使用三昧真火来炼制法器,而且他又没有天地间的自然灵火,所以就算懂得炼制之法也是无用的。
李为仁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
秦越接着道:“想必师叔已经猜到弟子打算与您合作杀妖的想法了,不知师叔认为是否可行?”
李为仁沉吟了许久后,才道:“可行自然是可行的,只是用黄纸炼制的阵法符太过危险,必须要高阶材料制成的阵法符才稳妥,你既无三昧真火,打算如何炼制法器呢?”
“这个请师叔放心,弟子自有办法,以后用的不会是黄纸、朱砂炼制的低级阵法符。”说完,秦越话锋一转,道:“另外有一事我想问一下师叔,本门难道就没有阵法师吗?为什么没有人想到这么方法?”
面对这个问题,李为仁冷冷一笑,道:“虽然阵法一道在修真界早已没落,但堂堂七仙门又怎么会没有阵法师?只不过本门能称为阵法师的修士寥寥无几,而且都是高阶修士,修为至少都在金丹后期以上了,他们又哪里会缺少灵石丹药?因为寿元太短,低阶弟子没几个会修炼阵法的,所以我才劝你将时间多放在提升修为上。”
秦越微笑道:“提升修为不急,恩师的仇一定要先报!多些师叔关心了。”
李为仁点点头,问道。“你这个想法里就我们两个人吗?”
“师叔您觉得呢?”秦越反问。
“只要你的阵法能将妖兽困住,我们两个人就可以杀了。”如果危险程度低,李为仁自然是希望人越少越好。
秦越听了,笑道:“弟子倒是觉得应该再加一个,或者两个。”
“加谁?”
“一个是曹子期,另一个现在还没法决定,我需要再想想。”
李为仁一听还有曹子期,眉头便皱了起来:“曹子期?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秦越很认真的答道。
秦越很清楚李为仁的想法,按照这样的方式猎杀妖兽,曹子期根本没多少用,但是秦越不想把曹子期丢开,他也有把握让李为仁不反对。
如果李为仁不答应,秦越还可以找别人,金丹初期的修士再少,也远比他这种不管道法修为,只知道苦修阵法的‘异类’要多得多。在这样的队伍里,很明显秦越才是关键人物,他才是拥有话语权的人。
“你不忘师恩,还不舍友情,很好。却不知道我在你的心里算是怎样一个人?你又怎么会找我来合作呢?”李为仁缓缓地问道。
秦越自然知道李为仁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便诚恳的道:“在弟子心里,您是我和曹子期的师叔,也是最适合一起合作的人。从上一次去遗忘沼泽,弟子就看出您杀妖的经验丰富,而且您的人品也让弟子足以信任。弟子需要的是一个长期、稳定的合作者,除了您之外,同别人合作我不放心。”
这番话连拍带捧,最主要的是秦越说得很诚恳,他希望李为仁听了之后能充分的找到存在感。
“那你说还有一个人,有必要吗?”李为仁已不再提曹子期了。
“这个弟子现在不能确定,如果可能的话,弟子会尽量将他排除在外的。”
秦越心里想的是要不要拉上楚逢,毕竟以后自己有可能要利用他的关系,找器堂的炼器师用七级材料炼制法器。但是目前暂时还用不到这个关系,所以秦越要在考虑一下。
李为仁点点头,又问道:“阵法法器需要多久才能炼制出来?”
“这个弟子暂时也不能确定,到时再告知师叔,却不知该如何找到您呢?”
李为仁闻言,从须弥袋中拿出三块小小的方形玉牌递给秦越,道:“这是我的信符,你需要找我时,就捏碎一块,只要我在谷内,就会来寻你的。就算我不在隐仙谷,等我回来后也会感应到。”
秦越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连忙将其收好。李为仁见事情已说完,便离开了,临走前叮嘱秦越尽快将情况确定下来,可见他的心情是十分迫切的。
接下来的几天,有了灵石和丹药的曹子期暂时没再来烦秦越,秦越也不去找他,而是跑去七仙城寻访炼器师了。
他不可能将整套布阵法器都交给楚逢一个店铺炼制,因为每一件法器在炼制时,都要将不同的符文封印进去,秦越必须要把这些符文告诉炼器师。
虽然不懂操控法诀的人,就算拿到整套布阵法器也没有用,但是秦越还不了解楚逢,所以不想在楚逢面前过多的暴露自己的阵法造诣。更何况楚逢并不是炼器师,他自己只是个炼气后期修士,只管接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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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章 废柴生事
()根据手里的这堆三到六阶不等的五行材料,秦越决定炼制一套‘风火双杀阵’的布阵法器,此阵在《奇门阵法》中记录为中级阵法,总共有十二件布阵法器。
秦越又花了近五百块三品灵石,才把所需的材料购齐,并将它们分别交给了七仙城内三个炼器铺炼制。楚逢那占了一半,毕竟交给认识的人要放心些,何况工费还能打折呢。即便是如此,炼制的费用总共也花了一百多块三品灵石。
一下子用掉了近七百块三品灵石,秦越的须弥袋里的三品灵石就只剩几十块了,虽然是早就计算过的,可真正用掉后,还是让他心疼不已。
做完了这些,就只等半月之后去取了,秦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炼器不要失败。虽然材料的等阶不高,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肯定就能成功,炼器师就是在无数的失败中成长起来的。
这一日,像往常一样,秦越又在山坡处,用一些土堆、石头、木头等东西来练习基础阵法。他摆的是一个‘五行困阵’,但这个阵法又不是标准的‘五行困阵’,因为秦越在原阵法的基础上做了改动。
原本的‘五行困阵’只是一个困住目标的结界,并无任何的攻击力,秦越打算做一些改动,使这个阵法具有攻击的能力。
这样的尝试他已经琢磨了许久,今天终于完成了布阵,只是布完之后,秦越总觉得有地方不对,一时间却又找不出来。想了许久也没想通,秦越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浮躁了,干脆就跑到一边去躺了下来。
随手扯了根草咬在嘴里,秦越把两只手掌交叠着枕在了脑后,看着天空中徐徐飘动的浮云,秦越突然想起了在归灵山灵风观的日子。
那时的他在修炼之余,便时常梦想着自己也可以像玄阳道长那样,踩着个什么东西就可以飞上天了。又想着等自己有了这样的本事后,便悄悄地回南匀县去,带着柳玉一起在天空飞翔,那一定是这辈子最快活的事情了。
随着玄阳道长意外遇害,又得知父亲离世,秦越觉得自己生命里,只剩下了为师报仇和送玄阳道长的骨灰回东海安葬这两件事。到时如果不幸死在仇家手里,那也罢了,可若是报仇成功,送完骨灰之后,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
每次曹子期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感叹大道缥缈的时候,秦越都想踹他两脚,像曹子期这些正常的修士,至少都还有个努力修炼的方向,可他却连个缥缈的目标都没有。
秦越躺在地上,就这么胡思乱想的发着呆,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他想起了司凝烟,那个有着绝美的容颜、冰冷的目光、孤傲的气质,让人看过一眼便再难忘记的少女。
虽然经常和有些色迷迷的曹子期在一起,可是秦越从没有打听过有关司凝烟的事情。有些奇怪的是,嘴碎的曹子期也从来没和秦越提起过司凝烟的事。
秦越不否认,自从见到司凝烟的第一眼起,她的身影便已烙进了自己的心里。但秦越很悲哀的发现,自己仿佛又变成了还在南匀县时,面对着柳玉的那个秦越,那时他是个‘灾星’,现在也好不到哪去,是个修真废材。
尤其是回想起司凝烟对龙登云那冷漠的神情,秦越更是觉得她距离自己太远了。要知道,龙登云可是七仙门这一代中的骄子,连他这种人在司凝烟面前都吃瘪,自己又算什么呢?所以,秦越从不去打听她的事。
“也真奇怪,这么美丽的女子,为什么总是那么冷冰冰的呢?”秦越正想着,耳中忽然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
“丁师叔,就是这里了。”
“看到他了,你们散开些,别让他溜了。”
一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秦越知道自己的麻烦又来了。他迅速的翻身而起,只见一群大概有十来个人,正向他这边围了过来,已经到了两丈之内,领头的正是和他同为双灵体的‘可怜人’――丁希也。
在他旁边的,竟然是一个水宗的少年弟子,另外还有三个穿着粗布衣的壮实少年,看起来不像是七仙门的人,秦越用神识一扫,发现这三人都不是修真者。除此之外,就全都是木宗的弟子了,秦越基本上有印象,因为都被他揍过。
见对方明知道不用法术打不过自己,却依然来势汹汹,那么显然已经是有所准备的了,秦越心里微微一紧。
“秦越,看到丁师叔还不见礼?”那名水宗弟子大声对秦越喝道。
秦越冷眼看着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问道:“你谁啊?”
那水宗弟子显然很不满意秦越的态度,一挺胸大声说道:“我是你的师兄宇文辛,你见到师门长辈都是如此无礼的吗?”
宇文辛的这副德性,让秦越突然想起了灵风观的清华。当下面无表情的道:“我不认识你,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越,你小子比我还嚣张呢。”没等宇文辛说话,丁希也已经气得不行了。
秦越闻言,问道:“我若是乖乖叫你声‘师叔’,你肯放过我吗?”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不就是咯。”秦越一番白眼,道:“别废话了,,你们想怎么样?”
“跟我们去试练堂斗法。”丁希也道。
“不去。”
“窝囊废!”一旁的宇文辛冷笑着骂道。
秦越嘴角轻轻一抽,目光冷冷地扫了宇文辛一眼,没有说话。
“我就知道你不敢去,你以为不用法力我就对付不了你了么?”丁希也转头对着那三个壮实的少年道:“你们上,给我好好教训这个胆边生毛的家伙!”三个壮实少年一听,便向着秦越扑了过来。
只从三人的架势和步法,秦越就知道碰上厉害的练家子了,连忙展开鹤舞术与三人周旋。这三人显然练的是同一种功夫,配合起来十分默契,拳来脚往的几个回合下来,秦越发现自己占不到丝毫的便宜,反而给这三人逼得有些施展不开脚步了。
秦越一个不留神间,左眼眉上便给扫中了一拳,身形稍稍的一滞,接着就被一个手肘的拐子狠狠地砸在了背心上,人顿时扑到在地。眼看着又有一人起脚踢来,秦越连忙往旁边一滚,却撞倒了一个原本他布阵时立着的一根木桩。他用手撑着木桩翻身爬起,却感觉有什么糊住了左眼,用手一抹,才发现是眉骨被打破流血了。
趁着那三人没上来追击,秦越赶紧把睫毛上的血擦掉,目光不经意间便落在了刚刚被撞倒的木桩上,他顿时一愣,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秦越,怎么样?你若是跪下来给我叩几个头,我说不定就不跟你计较了。哈哈哈哈!”看到秦越被打得流了血,丁希也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痛快了,一边摇着折扇,一边狂笑着,旁边的木宗弟子也跟着大笑起来。
秦越冷冷的一笑,道:“你叫错了,我的名字第一次见面就告诉过你的,莫非你忘了么?”
“你…”丁希也顿时给气得脸色发青,大吼道:“给我打,把他的骨头都给我打断,我看他还硬不硬?”
三个壮实少年一听,眼中都露出了狠厉之色,再次向秦越扑来。秦越向后急退,退到了那一片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土堆和石堆中间,同时他迅速地摸出一块灵石,扔到了地上的一个圆形土堆上。接着,他手结法印,将一道玄光射向了那块灵石。
那三个壮实少年刚刚扑出几步,便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了,他们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丛林之中,环绕着他们的,有山有水,甚至还有火。
三人呆住了,接下来更让他们傻眼的是,他们所处的丛林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而不远处燃烧的火焰也顺势向这边烧了过来,滚滚的热浪扑面而至,三人顿时吓得大叫着狂奔起来。
而这时,突然有无数的石子从四面八方射向了他们,如天降的冰雹一般,毫不留情的打在三人身上。三个壮实少年顿时被这阵‘石头雨’打得摔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哀嚎着。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突然,丁希也他们一帮人更是目瞪口呆,因为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随着秦越打出的那道玄光,前方原本不到十丈方圆的草地,忽然变成了一大片的丛林。而秦越的身影也在这之后凭空消失了,只剩下那三个壮实少年,呆呆的站在丛林中。
之后,便看到那三人莫名其妙的开始不停奔跑,但却怎么都跑不出去,因为他们一直是在绕着丛林跑圈。接着,地上又飞起了无数的石子,纷纷射向三人,将他们打得在地上惨呼翻滚。
而此时的秦越,就站在一个圆形土堆的旁边,也和丁希也他们一样在看着那三个人‘表演’。只不过和丁希也他们惊愕发傻的样子不同,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没有心思欣赏那三人在阵内的惨样,秦越现在想的是该怎么溜走,因为他知道,这种用土石布出的阵法是经不起法力冲击的,他已经动用了法阵,相信丁希也他们也一定会出手。
目光刚刚往四周一扫,秦越的眼角便跳了起来,他发现,在丁希也他们侧后方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一道雪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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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章 骑虎难下
()“咦,那不是凝烟师姐么?她怎么会过来的?”秦越不禁一呆。
没等他多想,木宗那帮人已经反应过来了,知道是秦越使用了阵法。丁希也随即大声叫道:“既然他敢用阵法,我们也不必客气了,你们上,用法器把这个幻阵给我轰开!”除了丁希也和宇文辛,其余的木宗弟子都祭出了法剑,对着眼前的幻象射了过去。
噗噗!声连续响起,数支法剑与阵法的幻象相撞,法力的冲击卷起了漫天的灰尘。等灰尘散尽,丛林幻像已经消失了,而地上那三个壮实少年已是遍体鳞伤,还在不停地呻吟着。
秦越此时已经退到了数丈之外,本来他是有足够的时间溜走的,但是在发现了司凝烟后,他犹豫了,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当日在思过崖下,司凝烟那转瞬即逝的失望眼神。
“我就这么跑掉,她更是会以为我惧怕丁希也了,又会再次失望的?”
秦越不清楚那一瞬间自己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反正,他没有跑。但是他也不傻,知道就凭自己一个人,斗起法来肯定会被收拾得很惨,所以在他决定留下的那一刻,便捏碎了一块李为仁留给他的信符。
“丁少宗主,你寻仇打架时,不仅带着一大帮打手,还要带着女人在身后的么?”
秦越现在需要拖住时间,又不想给司凝烟猜到自己在利用她,所以这句话他是用传音术说的,除了丁希也没人听到。秦越想到这么做,其实也是想借此机会,看看丁希也和司凝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正准备叫手下动手的丁希也听到秦越这么说,微微楞了一下,接着便回头望去。等他看清树荫下的是司凝烟后,脸上立即展现出了一抹优雅的笑容,快步朝着司凝烟走了过去,同时口中说道:“凝烟,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在闭关么?这一个多月都没见到你,可是让我好生想念呢!”
既已被看到,司凝烟便不再收敛气息,从树荫里走了出来,那绝美的脸庞上,神色冰冷依旧。她没有回答丁希也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不好好呆在你的贪狼峰,却跑到文曲峰来斗法生事,当真是欺负我们水宗无人么?”
见佳人口气不善,丁希也笑道:“我就是因为想念你了才来水宗的嘛!至于那个姓秦的小子,他曾打伤过我木宗的弟子,本来我是不想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的,可他被罚不服,竟然在童师兄面前告我的状,害我就要被我爹抓去闭关了,你说,我岂能不好好教训他一下?”
其实丁希也一踏入文曲峰,就有人告知司凝烟了。开始,司凝烟以为丁希也又是来找她的,便打算找地方避一避。不想却看到丁希也带着一大帮人气势汹汹的往后山去了,似乎是想找什么人,司凝烟很清楚丁希也是怎样的人,便赶紧寻了来。
她到的时候,正好是秦越启动阵法之时,司凝烟也被那突然出现的幻象给吓了一跳,便停下来观望,不想却被秦越发现了。
“你想要教训谁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但你别来水宗斗法生事。”司凝烟冷冷地道。
“哪里是我生事?明明是那姓秦的小子触犯门规,启用阵法打伤我的人。”
“他若犯了门规,自有水宗处罚,就不劳你费心了。”
丁希也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凝烟,他虽是你水宗的人,但他打伤我木宗弟子,我岂能不管?这小子不过就是个寻常弟子,你这么护着他干嘛?”
司凝烟道:“我只是在护着门规,你要觉得我护着他,我也没办法。”
“多谢凝烟姐姐!”
司凝烟和丁希也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反而是说到后面两句时声音还高了起来,所以两人的对话在场的人都听在耳内。
秦越见司凝烟为自己解围,虽想到她本意不一定是为了自己,但是看到丁希也吃瘪,秦越心中还是暗爽不已。等听到司凝烟最后哪句话时,便趁机插了一句,还把‘师姐’换成了‘姐姐’,存心就是要气死丁希也。
此言一出,司凝烟的眉头就轻蹙了一下,同时冷冷地瞪了秦越一眼。秦越只当没看见,他现在只对丁希也的反应感兴趣。
不出他的意料,丁希也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握着折扇的右手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变得发白。他寒声道:“我今天还就是要教训这个小子了,莫非你打算要对我动手不成?”
“我不想动手,但你别逼我。”司凝烟瞪了秦越一眼后,脸上再无任何表情。
“你为了这个野小子,竟然不惜对我动手?好!好!我倒要看看,当今七仙门内,除了门主和我爹之外,谁还敢用剑指着我丁希也?”
说罢,丁希也转过身来,用怨毒的目光盯着秦越,口中却对一帮木宗弟子吼道:“好好教训这个小子,只要不打死,出什么事有我。”
“我看你们谁敢?”司凝烟说完,飞身飘进了场中。
见司凝烟真的挡在了秦越身前,丁希也气得嘴都歪了,狂叫道:“别管她,动手!”同时猛地一抬臂,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旋了出去,原来那把扇子竟是一件法宝。
他敢动手,但所有的木宗弟子却都傻眼了,一帮人你望我、我望你,然后又同时望向了丁希也。大家都是同一个想法:“动手?怎么动?别说她是筑基了的炼气后期修士,就算她没有这修为,我们也不敢打你的心上人啊!”
眼看闪着青光的折扇飞旋而来,秦越急忙放出真气罩,同时祭出飞剑迎了上去。两件法器空中一撞,发出一串清脆的鸣响,然后秦越的飞剑就被击成了数截。两人修为相近,却出现这样的情况,显然丁希也的那把折扇并非凡物。
这样的的结果出乎了秦越的意料,在飞剑被毁的瞬间,他感到神识被重重一击,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但他的反应不慢,趁着折扇被飞剑拦阻的那一会儿,他又拿出了一支飞剑。
秦越须弥袋里原本有三支飞剑,一支是玄阳道长给的,一支是升阳王氏的,还有一支是进入七仙门后得到的。此时七仙门给的被打断了,他又拿出了王氏的那支,只是他由于神识受创,便不再祭出去与折扇相斗,而是把剑握在了手里。
然而,不等折扇再次旋到,一道玄光已从侧面射至,正好击在扇面之上,将折扇撞飞到了另一个方向。
“凝烟,你当真要为了这个小子和我动手么?”丁希也收回法器后,寒声问道。
司凝烟将折扇打飞后,没有再动:“我说过了,我不是为了谁,只要不在文曲峰,你要教训谁都和我无关。”
就在场面僵持的时候,山坡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身影,他人未到,声先至:“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真是慢,到现在才到。”秦越一听,便知道是李为仁来了,暗喜之余,心中仍不忘埋怨两句。
“这不是木宗的丁少宗主么?不知道来水宗所为何事?”
虽然来了个金丹修士,但丁希也根本不放在眼里,此时他正在火头上,便冷冷的道:“你们水宗的秦越打伤我木宗弟子,我来讨个公道,不行吗?”
丁希也是个什么样的人,七仙门的弟子都知道,李为仁见他态度蛮横,也不以为意,道:“哦,这事我也有所耳闻,只是秦越已经为此受过了责罚了,还罚没了一个月的月例呢。”
丁希也显然不好意思把自己因为秦越而将要被抓去闭关的事抬出来当理由,只得蛮横的道:“罚没月例?哼哼,你让我揍他一顿,我给他十倍的灵石和丹药。”
秦越一听他这么说就乐了,心道:“十倍有很多么?你老爹一次就叫人给了我三年的月例呢!”
秦越在那心里乐,李为仁却不知道该怎样办好了,他皱起眉望向秦越,那眼神中的意思就是:这混球不讲道理,开始耍泼了,我也没辙。
秦越召唤李为仁过来,并不是要他帮忙打人,他知道李为仁不敢,秦越的目的其实只是自己不挨揍就可以了。就像现在这种情况,李为仁和司凝烟都不会主动对木宗的人动手,但丁希也若要让手下硬来,他门两人也不会袖手旁观,反正他俩随便一个,就能把木宗这一帮没筑基的弟子都给收拾了。
所以秦越现在根本不着急,反倒是像个旁观者在看热闹了,他就想看看在司凝烟的面前,骑虎难下的丁希也要怎么收场才能挽回面子。只可惜他的恶趣味没有得以实现,就在所有人都尴尬的时候,一道遁光疾速的向这边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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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章 与美手谈
()等到那人停下了遁光,众人才看清来者是位身穿青衣的中年人。秦越认识他,此人便是那个塞了大把灵石和丹药给他的童笑天。
此时童笑天的脸上,没有那天送东西给秦越时的温和笑容,反倒是一脸的肃穆。他一降下地面,便对丁希也道:“师弟,你怎么又跑来水宗胡闹了,现在师父正到处在找你呢,快回去。”此话虽有责备之意,但语气中却透着关心。
听了童笑天的话后,丁希也便不再言语,铁青着脸带着一大帮人就走了。临走前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和司凝烟说,但最后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水宗的宇文辛此时见势不妙,也赶忙跟着一起溜了。
见丁希也一行人走远了,童笑天这才换上了笑脸。先朝李为仁点了点头,然后对司凝烟道:“凝烟,很久没见到你了,你的修为提升了不少呢。”
司凝烟盈盈施了一礼,道:“童师叔谬赞了,凝烟资质驽钝,修行进展实在太慢。”即便是面对着童笑天,司凝烟的语气听起来也没有多少暖意。
“呵呵!凝烟你太过谦虚了,如果你都算驽钝的话,本门的年轻弟子里面,怕是再难找出几个聪慧之人了。”
说罢,童笑天转而对秦越微笑道:“今日之事,是我师弟私自跑过来的,家师在得知后,立即命我前来阻止。幸好他没闯出什么大祸,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交代呢。秦师侄,你没什么事?”
秦越道:“多些童师叔关心,弟子没事。”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怎么没事?没见到我眉毛上有血吗?这次少说也该给个千把块灵石补偿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怨念太深,童笑天的目光真的在他眉骨的伤口处扫了一眼,然后才道:“没事就好,这次我师弟回去就会闭关,你不用再担心他来胡闹了。”
就在秦越有些失望的时候,童笑天突然改为了传音对秦越说道:“秦师侄,家师对于我师弟一再来影响你修炼感到很过意不去,为了弥补你修炼的损失,家师决定,每月另由木宗发一份月例给你,而且是按炼气后期弟子的月例发放。到时会专门有人给你送来,不过希望秦师侄千万不要告诉他人知道,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说罢,他也不等秦越再说什么,回头对司凝烟笑了笑后,便架起遁光离开了。
秦越和童笑天的那番对话,都被站在一旁的司凝烟和李为仁听在了耳内,两人心里此时都震惊不已。
李为仁非常清楚,若不是今天这种场合,以童笑天的身份和金丹后期的修为,看见他根本连个头都不会点。可就是这个七仙门第二号人物的大弟子,竟然会如此客气的和一个炼气中期的弟子说话,而且他的语气里明显就是在讨好秦越,李为仁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而司凝烟也明白,童笑天和自己客套,大多也是因为丁希也的缘故。她实在想不通,秦越这个入门才三个月的少年,是如何令童笑天对他这么客气的。
童笑天走后,秦越见司凝烟似乎是有什么话想问自己,便满心期待的等着她出声,哪知她看了看旁边的李为仁,却没说出来,只是转身向李为仁施了一礼便离开了。搞得秦越十分失望,心里恨不得一脚将李为仁揣进幻阵里去。
司凝烟和李为仁都想不通童笑天的行为,秦越自己也没想通,但他不会为想不明白的事烦恼,他只愿意去想能想通的事。比如现在,他就正在为自己想通了‘五行困阵’的变动之法而欣喜不已。
回到自己的小屋后,秦越赶忙将之前改动成功的‘五行困阵’记录下来,由于增加了攻击的能力,秦越另外取了一个名字,叫‘五行杀阵’。
幸亏有今日的事,秦越被打倒后在地面滚那一下,撞到了那根布阵用的木桩。巧的是,木桩倒下的方向正好压在了幻阵的‘生’门之上,结果破而后立,结阵成功。若非如此,秦越很难会想到必须要将阵法的‘生’门堵死,变阵才会成功,这件事对他今后放开固有的思维,自行创造阵法有了很大的启示。
第二天,秦越本想去找曹子期的,他对选择为师报仇所需要的阵法有了个大概的想法,不过有些事还要向曹子期这个‘百事通’求证一下。谁知去到曹子期的小屋却发现他不在,秦越只好又来到了山坡处。
在草地上躺了一会儿后,无所事事的秦越干脆坐起身来,取出了棋盘和棋子,开始打起了棋谱。然而还没落下几子,他便感应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又来?不会是那么阴魂不散?”秦越心里一咯噔,赶忙转身看去。等他看清来的是谁后,他立即有了一种从地狱飞升仙界的感觉。因为想象中的‘冤魂’没来,来的是位‘仙子’。
“凝烟姐姐。”秦越迅速的站起身来,肉麻的道。
听到秦越的称呼,司凝烟眉头轻蹙,冷冷的道:“当初你还没入七仙门,这么称呼我倒无不可,如今你既已加入本门,称呼我为‘师姐’就可以了。”
经过几次接触,秦越已经习惯了司凝烟的这种冷傲,当下也不以为意,道:“那师姐你来找我有事吗?”他倒是不客气,想当然的便认为司凝烟来这就是找他的。
司凝烟却没有马上回答秦越,她的目光在摆放于草地上的棋盘上停了停,然后问道:“你也会下棋?”
这个问题很突兀,口气里隐隐有一些轻视之意,这让秦越突然想起了他俩第一次见面时,明明阵门外就只有他一个人,可司凝烟在探察过他的修为后,还是问他:是你发出的传音符吗?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问秦越,他也许不会在意对方的语气,偏偏问话的是司凝烟这位冷傲的美女,便不由得激起了秦越的自尊心。何况在秦越看来,这种问题实在是有点傻。当下忍不住笑道:“师姐你真厉害,连我会下棋都看出来了。”
虽然秦越笑得很‘诚恳’,可以司凝烟的冰雪聪明,如何会听不出他话里有戏谑之意?当下便道:“既然你会下棋,可敢与我下一盘吗?”
秦越闻言一愣,他知道司凝烟今天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事的,却不想自己一句戏言,会激起了司凝烟的傲气,竟然不再说正事,反而要和自己下棋。他已经很久没和人下过棋了,早就盼着能有个棋友切磋一下,如今有人提出这种要求,而且还是个美女,秦越自然是求之不得。
两人坐下来后,司凝烟忽然说道:“就这么下未免过于平淡了,不如我们赌个彩头如何?”
秦越本想说,下棋是个修身养性的功夫,讲究的就是心平气定,怎么能说平淡呢?但是又怕自己多嘴惹恼了司凝烟,到时把佳人气跑了就太煞风景了,只得问道:“师姐想赌什么?”
“谁要是输了,就要老实回答对方一个问题,怎么样?”司凝烟一副吃定秦越的样子。
“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啊!”见司凝烟想都不想便说出了彩头,秦越心里立即明白了。很显然司凝烟今日来是有什么要问他,但是又怕秦越不说,于是在看到秦越在打棋谱后,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我还道是说话激怒了她,原来根本就是她是在引我上套啊,还真是聪明呢,只是她到底想知道我的什么事呢?”秦越心里思量了一下,觉得自己除了身怀佛宝一事绝不能说之外,其它也没多少见不人的秘密,何况事已至此,他也没脸再说不了,于是便点头答应。
秦越自然是请司凝烟执黑先行,两人就这么开始了。随着逐步进入中盘,形势明显的对秦越越来越有利,他脸上已经开始露出了的笑意。反观司凝烟,脸色却很不好看,显然是没想到秦越下棋这么厉害。
秦越师从玄阳道长,而玄阳道长三十三岁才开始修道,之前的岁月便是花在了专研琴棋书画上,可谓造诣颇深。而且玄阳道长清楚秦越的根骨资质,所以不让他像一般修士那样苦修,反而时常鼓励他下棋、吹箫,陶冶性情。其实就是希望秦越能放开胸怀,坦然面对,这样悠闲的修真方式自然令秦越的棋艺进步神速。
眼看败局已定,司凝烟也不挣扎了,干脆的投子认了输。只是心里那一贯的自尊让她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她虽是认了输,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用贝齿轻咬着嘴唇不吭声。
“呵呵,师姐,这还是我学会下棋以来,第一次赢棋呢!”
在灵风观,就算秦越进步再快,他这两下子在玄阳道长和无为道长面前也不够看的,所以至今为止,在秦越的围棋史上还从没书写过一次胜利。今天是他第一次在手谈中战胜对手,心里一高兴,便忍不住说了出来,只是他刚一说出口便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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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章 天才女修
()果然,司凝烟一听到这话,俏脸顿时变得有些苍白。本来颇为自信的以为能赢下这盘棋,不料却输了,还让对方这么讥讽自己,一向高傲的她何时有过这样尴尬?此时她心中的自尊与委屈强烈纠缠着,难受极了。
“师姐,你一定是在让着我?嗯,这个地方也不适合下棋,太阳就这么晒着,头都给晒晕了…”
司凝烟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着,本来明亮乌黑的大眼睛里,此时已经泛起了一层泪光,连鲜红的嘴唇都给咬出了白色的牙印。看着她,秦越的心里忽然有了种疼的感觉,便急忙说话来安慰她,又找来台阶给她下。
哪知秦越不说还好,这一说反而更糟糕了。本来是安慰人的好话,但此时的司凝烟正处在激动之中,这番话在她听来,倒反而像是在说反话、在嘲笑她了。
“我承认这次你下赢了,我并没有让你,你也不用说这些话来气我,现在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司凝烟的脸色愈加的难看,连说话仿佛都带上了寒气。
真是越说越错,秦越现在心里都后悔死了,只恨不得拿块三品灵石把自己另一边眉骨也敲破掉,哪里还想得到该要问什么。
司凝烟见他不说话,便站了起来,也不看他,冷冷的道:“是你自己不问的,可不是我不答。”说罢,转身架起遁光飞走了。
秦越就这样傻傻的坐着,看着司凝烟衣抉飘飘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远处,他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也随着那道倩影飞走了一样,忽然变得空空的。
完全没了下棋的心情,秦越一路郁郁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刚在床上躺倒,就感觉到门禁被触碰,接着便是一阵擂门声。开门把曹子期放了进来后,秦越一句话不说,又躺回了床上。
“秦越,你这是怎么了?咦?你的眉头上是怎么回事?”秦越的反常举动立即引起了曹子期的好奇,再仔细一看,他便发现了秦越眉骨上结痂的伤口。
秦越也不起身,就这么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把昨天发生的事大略说了一遍。曹子期听完,得知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大呼可惜。
秦越又将自己准备和李为仁联手杀妖的事讲了,问曹子期是否敢去。听到有金丹修士相助,再被秦越说话一激,曹子期自然说不怕,于是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这时,秦越才想起问曹子期最近几日的行踪。
原来,两天前,曹子期接到家里的传信,要他回去一趟。曹家在七仙城是修真世家,但是近两代就出了他这一个天赋灵体的修真独苗,所以家族里对他的寄望很高,更希望他这一支能早日开枝散叶,这次叫曹子期回去,就是叫他去相亲的。
秦越一听才来了些兴趣,可是任由他怎么问,曹子期除了说是一个水宗女修之外,其它便再也不肯多讲了,反倒是来追问秦越闷闷不乐的原因。实在受不了曹子期的纠缠,秦越只得将之前和司凝烟下棋的事说出来,又顺便问了一下司凝烟的情况。
曹子期以为秦越想打司凝烟的主意,便贼笑道:“嘿嘿,你小子倒是会选,凝烟师姐可是我们七仙门这一代弟子中最美的两个女修之一,不仅人生得美,修炼的天分也很高,去年就已经筑基成功,进阶到炼气后期了。据说她至今还未满十八岁,暗地里喜欢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
“哦?那…她没有中意的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七仙门里,敢向她表明心迹的,据我所知只有两人,一个是丁希也,另一个就是龙登云师兄。”说到这,曹子期用一副戏谑的眼光看着秦越,笑问道:“怎么样?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你还有信心么?”
“哼!这两个人很了不得么?我看凝烟师姐根本就不喜欢他们。再说了,我又没想着和他们争什么,就算他们很了不得又与我何干?”
曹子期见他这么说,将脸色一整,一副十分诚恳的表情:“嗯,你说的不错,其实呢…我挺理解你的。”说完,还用手拍了拍秦越的肩膀。
秦越给他气得直翻白眼,想到方才他说的话里有个问题,又问道:“听你的口气,难道她今年多大年纪你都不能确定?”
“呵呵,不止是我不确定,很多人都不能确定。凝烟师姐很少出现在人前的,她的修行一直很神秘,我除了知道她是瑾瑜仙子的关门弟子外,其他的都不太清楚。”
“她是宗主的弟子?不对,若是宗主的弟子,论辈分岂不是我们的师叔吗?”秦越疑问道。
“那是因为我们水宗的宗主瑾瑜仙子在辈分上比门主他们矮了一辈,和她一样的还有火宗的唐宗主。”曹子期解释道。
“哦,难怪瑾瑜仙子看起来那么年轻呢,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曹子期闻言顿时大笑起来:“哈哈,秦越,你这脑子还真是奇怪,怎么一时聪明一时糊涂啊?瑾瑜仙子已经是元婴初期的修为了,可能才二十多岁吗?”
“可她看起来就是那么年轻啊,就算是驻颜有术的话,也不会超过四十岁?”
“你也知道驻颜有术?那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灵丹叫‘驻颜丹’?”曹子期收住笑问道。
“不知道,莫非这驻颜丹吃了就能不老么?”
“正是,不过我听说炼制此丹的主药已经绝迹,所以如今已经无法再继续炼制了。”
“哦,真是可惜了。”
想到如此奇妙的丹药竟然绝迹了,秦越心里也有些遗憾。不过这么一折腾,他也忘了之前郁闷的心情,想起了有关炼制高阶法器的问题。
“子期,你和楚逢的关系怎么样?”秦越问道。
似乎没想到秦越会突然问起这个,曹子期有些诧异的答道:“我们两家算是世交。”
“哦,那他这人可以信任吗?”
“嗯?你这么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总得先告诉我是什么事?”
想到以后曹子期也会知道的,秦越便不再瞒他,将自己要为师报仇,以及打算通过楚逢,找雷宗的炼器师炼制高阶布阵法器的事都说了。
曹子期听完后先是擂了秦越一拳,才责怪道:“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么?干嘛不早告诉我?虽然我家这些年没落了,但是人脉还是有些的。近年来我们七仙门和残月教经常起冲突,据说残月教经常出面的便是他们的四魔使,我可以帮你打探一下这方面的消息的。难道你还不信任我吗?”
曹子期的话让秦越心里一阵温暖,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瞒着你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凭自己的力量报仇。”
曹子期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按照你的说法,你的仇家极有可能就是残月教的尸魔使,他可是金丹初期的修为,而且他还炼有两具毒炼尸,就凭你整天在山坡上堆那些石头、泥土什么的所谓的阵法,就想去诛杀他,真的和送死没区别。秦越,我还是劝你加紧修炼,别再浪费时间折腾那什么阵法了,至于报仇…还是等你结丹之后再。”
秦越闻言,淡淡的一笑,道:“结丹?呵呵,我也想呢,就怕我有时间,我的仇家也没时间等。这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不管用阵法行还是不行,我都要一试。如果失败了,我便以死来谢我的恩师!”
秦越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他那坚定的眼神,却能让人感受到了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
两人认识这么久,秦越总给曹子期一种懒懒散散的感觉。别人都在疯狂修炼的时候,秦越不是在摆弄他的石头、土堆,就是抱着个棋盘自己和自己下棋,甚至偶尔还拿出箫来吹上一曲。一直以来,曹子期就认为秦越是一个比自己还要懒的家伙,整天就知道混日子。今天,他第一次在秦越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信念。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会尽力帮你打听有关尸魔使的消息。另外,楚逢那里,我先帮你去问一下,他是雷宗宗主的族孙,虽然不是嫡亲,但是想找本门器堂的炼器大师帮忙,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关键是看他要什么报酬。这小子你别看他长得憨厚,其实比谁都不傻。”
秦越听完,奇怪的问道:“既然他有这样的人脉关系,为什么店铺里不接高阶材料呢?”
“呵呵,你小子整天就知道摆弄你的阵法,七仙门好多东西你都不去了解一下,城里的所有店铺只准接六阶以下的妖兽材料,这是门规。”说罢,见秦越似乎还要再问,连忙道:“别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喜欢追根问底的话自己去想,不然你就去问门主好了。”
秦越拍了他一巴掌后,才笑道:“不是要问你这个,我是想说我要报仇的事,你不要再和其他人说,我不想自己的私事为外人所知。”
曹子期皱眉道:“这可就有些麻烦了,你要用七阶以上的妖兽材料炼制法器,不说出原因的话,恐怕楚逢是做不了主的。其实我觉得你要报师仇这件事,就算有人知道也没什么影响,我们七仙门本来就和残月教是对立的。”
秦越不可能告诉曹子期,自己是因为担心被追查出身怀魔道功法才这么小心的。他想了想,道:“反正我现在只是要先要弄清楚一下是否可行,如果楚逢可以有办法炼制的话,等到我有了足够的灵石再去和他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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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章 烟雪双娇
()文曲峰从山脚开始,就有一条麻石砌成的阶梯蜿蜒而上,一直没入云霄之中。在这条麻石阶梯的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条山道向旁边延伸出去,那便是去往修士居所的道路。
在山腰处其中一条山道的尽头,生长着一片青翠茂盛的竹林,绕过竹林之后,便可以看到有一栋精致的二层小楼依山而建。在小楼的旁边,是一小片花圃,里面姹紫嫣红的种满了各种奇草香花,稍稍走近,便可闻到满鼻的芬芳。而花圃与小楼之间的平地上,立着一块一人多高、形状奇特的墨绿色石头,上面刻着三个篆字――烟雪居。
白衣胜雪的司凝烟,现在正站在二楼走廊的拐角处,玉手轻扶护栏,似乎在极目远眺。可若是能走到她正面去看,便可发现她的目光并没有焦点,显然已是神游物外了。恐怕任谁也无法猜到,这个平时冷艳得不可方物的高傲少女,此时竟还在为与秦越下棋一事而气恼着。
自从昨日看到秦越居然会使用阵法后,司凝烟心里就开始怀疑,思过崖上的阵法并没有问题,而是给秦越做了手脚。她今天去找秦越,就是想证实一下,又料想他一定不肯老实说,才在看到了围棋后想出了那么个法子。
“不过就是赢了一盘棋嘛,竟然一再的说话羞辱我,这家伙简直太可恶了。”
就在司凝烟心里愤愤不已的时候,她身后不远处的木门被拉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了一位双手抱着一只小白兔的少女。
这少女身穿一袭淡蓝色束腰长裙,脚下一双白色护足绢靴,蛮腰一握,素手纤足,尽显柔美身段。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用蓝色发带随意的束在脑后,露出一小截细如幼瓷,嫩若凝脂的雪白玉颈。而令人惊异的是,她的相貌居然和司凝烟长得一模一样。
蓝裙少女轻轻走到司凝烟身旁,俏皮的把头侧着伸出护栏去看着司凝烟,笑问道:“姐姐,你在这已经站了好久了呢,是有什么心事吗?”少女的声音如珠落玉盘般娇美动听。
“我哪有什么心事,只是今天碰到了个讨厌的人罢了。”说罢,司凝烟转过头来,接着问道:“对了,小舞,你的灵石用完了吗?”
此时司凝烟的脸上,完全不见了平日里那副冰冷的表情,眼神中全是暖暖的关爱之色。
“还没呢,我自己的都没用完,你上次还给了我这么多,哪有这么快嘛?”蓝裙少女说着,噘起了小嘴。
司凝烟轻声责备道:“你总是在偷懒,别人的月例早就用完了,你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筑基呀?”
“我哪有偷懒嘛,每天的早晚课我都在修炼的…”蓝裙少女说着,突然一指楼下的花圃,道:“咦?姐姐你看,花圃里的蝴蝶兰好像就要开了,我下去看看,嘻嘻!”说着,便转身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司凝烟轻轻摇了摇头:“一说要修炼就跑,总把时间花在摆弄那些花花草草上,这个傻妹妹…”
……
终于等到了约定的日子,秦越一大早便赶往七仙城,没有让他失望,所有的十二件布阵法器都完成了。唯一出现过问题的是楚逢那里,六件法器,失败了一件。不过楚逢自己已经拿材料帮秦越重新炼制一件,而且没要秦越多付灵石,只说这是秦越找他的第一单生意,就当两人交个朋友,这让秦越又对他多了一些好感。
这是秦越开始修炼阵法以来,拿到的第一套真正意义的布阵法器,他心里十分的兴奋,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先找个什么东西先试验一下,免得到时候若是不行,在李为仁和曹子期面前丢面子。遗憾的是,秦越从楚逢的店铺里出来后,一路直到走出了七仙城,也没发现街边有人在卖鸡的。
回到文曲峰,正好碰到曹子期来找他,两人便一道来到了老地方。
秦越此时也不再纠结于一定要有活得目标了,他打算就这么将阵法施放出来。曹子期知道了他的想法后,第一时间便躲到了远处的大石头后面。
秦越站在山坡顶,深吸了一口气后,心中开始默诵法诀。接着右手急速连弹,只见十二道红、灰两色的灵光直射天空,同时,他的左手不停地在转换着法印。
轰!的一声之后,天空中降下十二道刺目的白光,瞬间就将秦越面前十丈方圆的地面围成了一圈结界。紧接着,结界内突然便燃起了火焰,刮起了狂风,随着秦越手里法印的变化,狂风带着烈火开始疾速旋转起来,最后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烈火旋涡,猎猎的风火之声变得越来越响。
完全没料到这阵法的声势竟会如此浩大,秦越一呆之后,急忙收起法印,同时双手向空中一招,那声势惊人的烈火旋涡便消失了。接着,收敛了灵力的十二件法器尽数回到了秦越的须弥袋里。
秦越呆呆的看着眼前那一片已经给烧得乌黑的地面,心中狂喜不已,因为他知道,阵法的威力越强,以后他复仇的机会也就越大。这个‘风火双杀阵’虽然需要十二件布阵法器,但其威力在《奇门阵法》所记录的中级阵法中,并不算最强的,而且秦越这套布阵法器的品阶也限制了威力的发挥。
即便是这样,方才如此惊人的声势也已经很吓人了,这只从秦越收了阵法后过了这么久,曹子期仍然站在大石头旁发呆就可以看出来。
“秦越,这就是你说的‘风火双杀阵’?”曹子期回过神后,跑到秦越身边问道。
“嗯,威力怎么样?”
“太厉害了!”曹子期说着,跑到一堆黑灰的粉末前,用脚去扒了扒,叫道:“哇!连石头都烧成灰灰了!”
“哈哈哈…”秦越本来心里就很兴奋,又见到曹子期的傻样,便忍不住大笑起来。
“秦越,我现在觉得你报仇有戏了。”曹子期走回来说道。
“嗯?为什么这么说?”
“在一年前的筑基试炼上,我曾经看到过我们水宗的阵法师展示阵法,好像叫什么‘四象阵’的,那声势根本没法跟你这‘风火双杀阵’相比。”
“是‘四象阵’?你没记错?”
“没错,当时那阵法师还挺得意的样子,我就看不出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用他说,秦越也知道那‘四象阵’有多普通。在《奇门阵法》里,‘四象阵’同‘五行困阵’一样,只是个初级的基础阵法,而由基础阵法变化出来的中、高级阵法才具有强大的攻击或防御能力。秦越弄不懂的是,既然号称阵法师,怎么会拿一个不入流的阵法来展示?
“总是听说修真界阵法一道没落了,不会没落到这样的地步?”秦越心里很疑惑,继而问道:“子期,你说的筑基试炼是怎么回事?”
曹子期道:“筑基试炼是每一宗自行举办的比试大会,三年一次,目的就是为了在所有已经达到炼气中期圆满境界的弟子中,选出最强的十个人。”
“选出来以后呢?有什么奖励?”
“奖励的就是我做梦都想得到的筑基丹啊!”曹子期咽下一口口水,接着道:“而且要是你表现出类拔萃、足够风骚的话,说不定还能被哪个高阶修士看中而收为徒弟,那就厉害啦!到时宗里的那些女修……”
“停停停!”秦越及时的打断了曹子期的白日梦:“我相信等到你有资格参加时,绝对是最风骚的那个!”
“嘿嘿!”曹子期贼笑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偏不爱听,那我说个你爱听的好了。就说凝烟师姐,她就是在去年的筑基试炼上夺得了第一,然后凭筑基丹之助突破到炼气后期的。然后得到瑾瑜仙子的青睐,收为了关门弟子。”
“她有这么厉害?不会是那些师兄们让着她?”秦越有些吃惊。
曹子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脸色一整,认真的道:“秦越,我们俩关系怎样?”
秦越被他这变化弄得微微一愣,道:“这还用问么?在七仙门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嗯,在我心里,你也是一样的。如果有一天我们在筑基试炼上碰到的话,你会让我吗?”
“筑基试炼?与我有什么关系呢?”这么想着,秦越笑了,半晌他才淡淡的道:“子期,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曹子期问完话后就一直在盯着秦越,他看到了秦越眼中闪过的那一抹黯然,虽然奇怪于秦越的反应,但他仍然道:“这事谁也说不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战胜我,但是,我绝不会让你。”
看着曹子期少见的认真模样,秦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揍趴下。”
曹子期也被他逗笑了:“就你这整日懒散的样子,怕是等到你中期圆满时,我都结丹喽!”
两人笑了一会儿,秦越又问道:“上次不是说你家里帮你找了个咱们水宗的媳妇么?这事定下来了没?”
“嗯,已经和她家订了亲了。不过我不想这么早就成亲,我想等到筑基以后再说。”既然是事情已定,曹子期便没再像上一次那样,扭扭捏捏的不肯讲了。
“定亲了啊,恭喜恭喜!几时带我去见见啊?”
“嘿嘿,下次,等我们去杀妖回来再去。”
曹子期这一说,秦越才想起,应该要告知李为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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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章 迷雾寻妖
()用信符唤来李为仁后,三人了下山,出了隐仙谷便一路向西飞去。第一次猎妖,李为仁选择的是迷雾峡谷。
迷雾峡谷比遗忘沼泽要远,云舟飞行了近九个时辰才到,降下地面后,待李为仁恢复完法力,三人开始进入峡谷。
之前在空中俯瞰时,可看到迷雾峡谷乃是处在两条延绵千里的巨大山脉中间,可是进去后,视线却无法及远了,因为峡谷里面到处是灰蒙蒙的雾气。以秦越的修为,在谷内行走时,三丈以外基本上就要靠神识探路了。
曹子期很奇怪李为仁为何要选这里,这个地方明显要比遗忘沼泽凶险得多。以他和秦越此时的境界,神识的感应最远也超不过四丈,倒是金丹期修士的神识,最少能达到二十丈以外的距离。显然,在这里猎妖,两人的安全基本上就得全靠李为仁了。他曾传音向秦越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但秦越没有说什么,只叫他自己多小心。
其实秦越大概能猜到李为仁的心思,李为仁之所以选择这里,应该是想在第一次合作时,最大限度的凸显他的能力和价值。秦越觉得他这么做没什么必要,自己选择了他就是想着与他长期合作的。
秦越心里觉得没必要,可李为仁却觉得太有必要了,因为他感觉到了压力,这压力便是来自于童笑天。
之前,李为仁还觉得秦越之所以找他合作,多半是因为同在水宗,秦越希望以后能得到他的照顾。但是等他看到童笑天那天对秦越的态度之后,才发现是他想错了。一个连童笑天都要客气对待的人,还担心没人照顾吗?
李为仁不清楚秦越的来头,但他知道和秦越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而要让一个人倚重你,你就得表现出实力来,所以,他选择了迷雾峡谷。当然,李为仁也不傻,他绝不会将自己放在太危险的地方,敢选择这里,主要还是因为他已经来过多次,对谷内的大概情况比较了解的缘故。
在李为仁的带领下,三人一直快速行进,走了半个时辰后,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两条岔道。
“右边这条道很危险,我只进去过一次,那一次和我一起进入的还有三个金丹初期修士。走不到一里远,就碰到了一只七阶白妖蝠,最终火宗的一位师兄没能逃出来。左边这条道虽然妖兽较多,但大多是低阶的,我带人来试炼时,大多走这边。”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倾向于左边。
听完李为仁的话,曹子期本能的就往左边移了一步,然后望向秦越,等他拿主意。显然,在这三人里,秦越成了领导者。
“先走左边。”秦越打算先找低阶妖兽试验一下阵法的威力。
朝着左道走了半个时辰之后,感觉雾气稍淡了些,秦越已经可以看清十丈之外的情况了,这时,三人来到了一处地势略宽的地方。
李为仁停下脚步说道:“有妖兽了,你们小心。”
曹子期一听,赶忙四下张望:“在哪?”
秦越只是将手里的剑握紧了,没有出声。
李为仁指着前方约七八丈外的一块大石,道:“应该就在那石头后面,我们绕过去。”
三人小心的绕着走到了石头侧面,没有发现有什么怪兽,倒是见到了一个海碗般大小的地洞。
“就在洞里,等阶不超过五阶,我现在引它出来,你们小心了。”
“师叔,你引出来先别杀它,让我用阵法试试。”
“嗯,那你准备好。”说完,李为仁祭出飞剑飞到地洞上空,接着法诀一引,一道玄色的剑光就射向了洞口。
噗!的一声,洞口被炸得沙石乱飞。然后就听到一阵沙沙急响,一条一丈多长、头顶红肉冠、全身披着碧绿色三角鳞片的怪蛇,开着护身气罩从灰尘中窜了出来。
“又是这个东西?!”秦越心里惊呼道,这和他曾经碰到的那条怪蛇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条蛇的身子要粗得多,头顶的肉冠竟然还闪着灵光。
“是四阶碧麟兽!”李为仁的话未落音,秦越挥手之间已经射出了十二件法器。
随着空中十二道白光的突降,那瞪着绿幽幽眼睛的碧麟兽,还没看清眼前的情况,就被封在了风火结界之内。接着便是风扬火起,滚滚烈焰顿时将那碧麟兽完全包裹了起来。
为了测试阵法的威力,秦越没有留手,全力的催动着法诀。碧麟兽的护身气罩根本扛不住风刀火焰的攻击,转瞬即破,它开始在烈火中翻滚,痛苦的嘶鸣声与风焰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震人心魄。仅仅数息之后,它那披着鳞甲的粗壮肉身就被烧成了灰。
等到秦越扬手将法器收回,那块地面上除了焦黑的泥土外,就只剩一枚发着绿色荧光的妖丹了。
“哈哈!秦越,你这阵法果然厉害啊!”曹子期兴奋地拍了秦越一下。
秦越笑笑没说话,现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推断,仅凭这套法器,就算他以后碰到炼气后期的修士他也不怕了。
而此时,李为仁心里的震动更大。他以为秦越弄的这个法阵,最多也就是能将这条四阶碧麟兽困住而已,没想到竟然就给他杀掉了,而且还杀得这么‘干净’。作为一名金丹修士,他的见识远比秦越和曹子期要强得多,宗里的阵法师所用的阵法达到什么水准,他是很清楚的。在他看来,秦越就凭在这套阵法上展现出的能力,至少在本宗,已足以称得上阵法师了。
这时,曹子期笑嘻嘻地走上了前去,打算将那枚妖丹拾起,他刚走到妖丹前面准备弯腰,就听到李为仁大叫一声:“小心头顶!”
曹子期连忙抬头望去,只见有两道宽阔扁平的灰芒穿透了雾气,正对着他急冲而来!同时,看到李为仁的飞剑也迎着灰芒射去!
曹子期吓得连妖丹也不拣了,闪身就跃向了一旁。他刚一跃开,一大片暗影就带着风从他的身旁急速掠过。接着,只听空中传来一声闷响,一团灰色的东西掉在了他的身后。曹子期回头一看,是一只已经快被斩成两半了的灰羽妖禽。
“咦,还有一只呢?”
曹子期惊疑中又再抬头望去,发现偷袭他那只妖禽一击不中之后,已经飞回了高空,藏进雾气里看不到了。只能听到它嘴里发出的阵阵凄鸣,似乎是在为另一只死掉的妖禽悲伤。
“这两只是四阶风羽隼,很少见的风属性妖禽,炼制飞行法器时加入它的羽毛,能让法器的速度更快。”李为仁一边用神识搜寻着高空中的另一只风羽隼,一边说道。
秦越刚才也很紧张,那风羽隼的速度实在太快,等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反应了。此时他松了一口气,对曹子期道:“快拣了妖丹过来。”
曹子期听了直摇头,道:“你来,我去拣,那风羽隼又要来攻击我。”
秦越闻言,不由失笑道:“师叔在盯着的,你怕什么?快…”话没说完,他脸色急变,对着曹子期大叫起来:“小心背后!!”同时,身子腾空跃起,手中剑急甩而出,向着曹子期身后射去。
不愧是整天混在一起的人,一看到秦越脸色突变,曹子期便知道不好,身子已经开始向前做动作了,秦越喊那一声时,他的身体几乎是同时跃起的。紧接着,他发现护身真气被刺破,背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疼痛。
秦越脸色急变,是因为他看到了曹子期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突然间冒出了两条手臂般粗细的触手,向着曹子期的后背刺来。他大叫一声后,便迅速向曹子期跃去,人还在半空中时,就已经控制着飞剑斩断了那两条触手,否则,曹子期怕是就要受穿心之祸了。
曹子期还没落地,便已经听到身后‘嗤嗤’连响了两声,等他双脚着地后,回头望去,却发现地上除了两截断了的树枝外,什么都没有。
秦越冲到他身旁,两眼紧张地盯着地面,说道:“注意脚下,那东西钻回地下去了。”
“那是树妖。”李为仁也走了过来:“刚才我一直在防着风羽隼,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只树妖。草木成精后十分危险,距离远了就很难感应得到它们的存在,你们跟着我。”说罢,李为仁当先朝着刚才触手出现的方向走去。
秦越先看了一下曹子期的后背,发现只是衣服被划破了一道口,皮肤上有一条淡淡的红印,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拉着曹子期跟上李为仁。
三人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在面前不远处的山崖上,有一颗粗壮的大树正在缓慢的向上移动着。它的树枝和树叶全都收拢成了一团,而下面的树根,则像是一条条蠕动的蛇,不停地在伸展、扭曲,带动着整棵大树不断地向上攀爬。
会爬山崖的树!秦越和曹子期算是大开眼界了。
就在他俩还在惊奇的时候,李为仁忽然自语道:“奇怪,这只树妖也是四阶的。”说着,他的飞剑已经射向了那只树妖。随着飞剑的来回穿梭,在绿色的汁液飞溅中,树妖变成了一堆枯木,令人惊奇的是,树妖竟然也有妖丹。
将这枚绿色的木属性妖丹拿在手里,李为仁皱起了眉头,总觉得这事似乎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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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章 紫玉毒蝎
()就在李为仁沉思的时候,一声厉叫从上空传来,秦越疑惑的说道:“怎么感觉这只风羽隼的叫声越来越急了呢?”
“嗯,我也觉得,我们回去刚才那里看看。”李为仁点头道。
三人回到之前杀碧麟兽的地方,李为仁将碧麟兽和已死那只风羽隼的内丹收了,秦越则把风羽隼身上的长羽都给拔了,曹子期……站着看。
奇怪的是,他们三人回来后,空中那只风羽隼似乎叫得更急,从叫声判断,它就在三人头顶的上空不停盘旋。
“因为本能的自我保护,一般不同种的妖兽是不会就近同修的。若有几种不同的妖兽齐聚一处,大都是因为这附近有什么天材地宝在吸引它们。可是我细查了附近二十丈方圆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任何值得守候的东西,真是奇怪了。”李为仁疑惑的道。
听了李为仁的话,秦越和曹子期也开始搜索起来,只是碍于头上那只风羽隼的威胁,两人不敢散得太开。
秦越慢慢走近之前地洞旁的那块大石,愕然发现大石下方与地面之间,居然有近六寸高的缝隙,心中一动,便俯下身子去查看。这一看,果真给他发现了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师叔,您来看看,这里有个圆圆的东西。”
听到秦越的呼唤,李为仁和曹子期都走了过来。只见李为仁扬手轻轻一挥,那块大石便翻滚到了一边,露出它下面压着的一个比拳头还要大两圈的‘蛋’。
这个‘蛋’的外壳表面呈白色,而且有些透明,从外面可以直接看清里面的情况。让秦越和曹子期惊奇的是,‘蛋’壳内漂浮着淡淡的紫色雾气,而雾气中间包裹着的,竟然是一只长逾五寸的紫色蝎子。此时这只蝎子正在里面不停地颤动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快退开!是紫玉蝎!看来它快要产子了!”李为仁一见到这情况,连忙出声提醒。
今天曹子期已经被吓了好几次了,他现在的神经高度紧张,一听李为仁说有危险,立即便向后急退,那反应叫一个快。遗憾的是,他忘记了天上还有只妖禽一直在虎视眈眈,他这么一退,退得太远了点,让那只风羽隼看到了扑杀的机会。
还好有李为仁这位金丹高手,风羽隼刚一破开云雾,李为仁的神识就感应到了,随即飞剑就迎上去了。二者一接触,毫无悬念的,风羽隼也追随着它之前的同伴去了。
“子期,你竟用自己去引这扁毛畜生下来受死,真是勇敢!”秦越一边拔毛,一边‘严肃’的称赞。
若不是觉得秦越站的位置离那个‘蝎蛋’过近,曹子期真想过去给他一脚。
就在这时,一直很平静的‘蝎蛋’突然起了变化!它的外壳开始不断地收缩、膨胀,就像是人在剧烈呼吸时,来回起伏的胸膛一般,而壳内的紫色雾气也越发的浓郁起来。李为仁一看到这个情况,右手一扬,一个一尺见方的气罩就罩在了那个‘蝎蛋’上。
就在那‘蝎蛋’来回伸缩了十余次后,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爆开了!紫色的雾气在被震得一阵急晃的气罩内散发开来。接着,就看到之前那只硕大的紫玉蝎在气罩内来回冲撞,而在它背上,还趴着两只小的紫玉蝎,显然是刚刚产下的蝎仔。
李为仁左手法印一扣,右手伸出两指对着气罩遥遥一点,一道玄光便射了过去。被玄光击中后的气罩,快速地收缩起来,当收缩到将那三只紫玉蝎完全包紧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固,最后,变成了一块紫色的冰。
“师叔,这是什么法术啊?”秦越觉得很新奇,忍不住问道。
“这是凝冰术。”
“我可以学吗?”
李为仁微微一笑,道:“呵呵,我便是想教,你现在也学不了。虽然这只是个水属性的初级法术,但也得是炼气后期的修为才能施展。你不用心急,等你筑基之后,就可到‘典堂’的功法阁去任选一种功法来修炼,这类基础法术,每一种功法内都有记载的。”
秦越闻言,黯然无语。这时,曹子期走过来问道:“师叔,这紫玉蝎很厉害吗?我怎么感觉它的灵力很少?”
“紫玉蝎是一种灵虫,并不是妖兽,所以灵力很少。它在产子时,身体会自然释放紫色的毒雾,为了保护自身安全,它便会用体内仅有的那点灵力,做成一层气膜,将身体与外界完全隔绝,这也是我用神识无法发现它的原因。这灵虫最厉害的是它的毒,人一旦被它蛰到,或是吸入它释放的紫色毒雾,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便会迅速的变老死去,可怕之极。”
“既然不是妖兽,杀了也就是了,您干嘛还将它冻起来?”秦越有些不解。
“这种灵虫是十分罕见的,吃下去后能增强修真者的神识。只可惜我们人类的肉身太过脆弱了,沾上它的奇毒就会死,但是拥有强悍肉身的妖修却是不惧,反而将其视为美味。所以,这紫玉蝎是那些养有妖宠的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而且,听说它的毒汁还可以作为炼制某些灵丹的材料。”
“师叔,您也养有妖宠吗?”
对于妖宠和魔宠,秦越在灵风观时便听玄阳道长说起过,一直很好奇。他在坊市中曾经看到有人卖妖宠,可都是些像世俗界里那些猫狗一样的小东西,而且都是低阶的,与他想象中的巨兽相差实在太远了。
“我没有妖宠。”李为仁摇摇头:“想收服妖修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饲养妖宠必须要使它死心塌地的臣服于你才行,否则是很危险的。”
李为仁说话的时候,已经将冰住的紫玉蝎拿在了手里,五指一收,便将冰块捏碎了。紫玉蝎此时已经死了,一大两小,三只紫色的蝎子摊在他的手掌上。
李为仁想了想后,转身道:“正好三只,我们一人一只。不过你们要小心,虽然蝎子已经死了,但也不要被他的尾刺给蛰到,有毒的。”说着,将两只小的紫玉蝎分别递给了秦越和曹子期。
此间事了,三人继续往里行进。一路搜寻了两个时辰,碰到过几次妖兽,可惜都是三阶的。秦越不想在低阶妖兽上浪费时间了,他说道:“师叔,我们回头,去另一条岔道。”
李为仁还没出声,曹子期就说道:“秦越,那边危险,你这么有把握?”
秦越先看了李为仁一眼,发现李为仁的目光里也是一样的意思。便说道:“我们的目的是杀了妖兽后,用妖兽身上的材料和妖丹换取灵石,所以,杀低阶妖兽是没有多大意义的。既然这边找不到高阶妖兽,那就换一边。”说着,他笑着拍了拍曹子期:“想要有收获,不冒险怎么行?”
也许是被秦越轻松的神态所感染,曹子期用力的点了点头,李为仁自然也没有异议,三人便沿原路返回到了之前的岔路口。不用李为仁再次提醒,秦越和曹子期都已经将神经绷紧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原因,秦越觉得这边的道路似乎更为难行,不过这边的雾气却要淡了许多。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前方已经看不到雾了,但是由于路上树丛过密,三人改向了山坡上走去。
变向后没多久,李为仁就停下了脚步,脸上有些兴奋的轻声说道:“前面离我们二十丈左右,有一只妖兽,修为最少有六阶,你们稍微后退些。”
秦越闻言,立即将右手按在了须弥袋上,他身边的曹子期则不自觉的提了提握剑的手臂。两人和李为仁保持着近一丈的距离,小心翼翼的向前靠近…
十五丈…十丈…突然,秦越看到李为仁抬手示意他们停下,同时用左手取出了甲盾。
“它发现我们了,正在往这边过来,准备!”
随着越来越清晰踩动枯叶的‘沙沙’声,一只形体硕大的怪物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这怪物外形很像一只野狼,只是它的身体几乎比狼大了两倍,黝黑的身躯上一根毛都没有,反而是尾巴上长着许多指头般粗细的毛刺。相比脖子上那巨大的头颅,它的两只眼睛显得很小,蓝色的眼珠射着幽幽的毫光,非常诡异。
“六阶雷狼兽!麻烦了!”李为仁一看到这只妖兽,脸上便显出了着急的表情。
秦越现在已经站在了一颗小树上,紧紧盯着那雷狼兽,准备等它走进四丈之内就施放法器。那知那雷狼兽一看到秦越他们就不动了,接着又放出了护身的气罩。同时,它那长满毛刺的大尾巴也向上翘起,进而弯向前方,变成尾尖对着秦越他们,尾巴上的毛刺全部散开,仿佛一个巨大的刺球。
“雷狼兽很狡猾,它现在还在观察情况,这个距离它的雷光已经能攻击到我们了,不会再靠近的。我去引它用雷光攻击我,而你则要冒着被它尾刺射中的危险冲过去!”
李为仁知道秦越的神识达不到这么远,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甲盾抛给秦越,然后道:“没有盾,我最多只能挡住它一次雷光攻击,你必须在它这次攻击后困住它,否则…”
否则会怎样,秦越当然知道,现在他的问题,是怎么在极短的时间里,跨过这五丈的距离,并用阵法将雷狼兽困住。
已经没有多的时间去考虑了,那雷狼兽的嘴已经打开,秦越可以清楚的看到,在两排锋利的白牙间,不停窜动着蓝色的雷电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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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章 智斗雷狼
()从李为仁的口气里,秦越知道这只雷狼兽只怕比那火元蛛更加厉害,忖道:“就凭我的这点修为,就算给甲盾加持了法力可能也挡不下它的攻击。”
看着雷狼兽那团刺球般的大尾巴,秦越心中一动,随即果断的将甲盾抛还给李为仁,同时急速的说道:“我和子期先退,师叔你拖在我们身后,只要防御,等我出手了你再攻击!”说罢,他便以倒退的姿势,施展轻身术向后跃去,曹子期不用他操心,已经迅速跟上了。
李为仁心里虽有疑问,但已没时间说了。他刚将灵力注入甲盾,就见那雷狼兽大口一张,噼啪!!一道蓝色的粗大电弧光就从它嘴里弹射而出!
嘭!!电弧穿透了李为仁的护身真气,在甲盾上炸出一声巨响。
李为仁被这股冲击力撞得飞了起来,他借势向后急退,同时再次放出气罩,紧紧地尾随着秦越他们。
雷狼兽一见他们要逃,立即跃起追了上来。仅仅看它一个纵跃的距离,秦越就知道,他和曹子期要跑的话绝对跑不掉,当他的目光扫到雷狼兽的尾巴后,嘴角却扬起了一丝笑意:“果然是这样。”
在还没开始跑的时候,秦越就想明白了,要想过这一关,他和李为仁任何一个都不能有意外。既然没有把握凭着甲盾挡下雷狼兽的尾刺,他干脆把盾还给了李为仁,让李为仁多一层保护。而他自己,则要想办法躲过雷狼兽的攻击。
怎么躲呢?在那一瞬间,秦越决定先后退,让雷狼兽追上来,他不信雷狼兽在跑起来后,尾巴还能一直保持住准备攻击的样子。
那个时刻,他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又从没碰到过雷狼兽,所以只能去赌,幸运的是,他赌对了。雷狼兽一跑起来,它的那条大尾巴就回复到了正常的摸样,上面恐怖的毛刺也收了回去,看来,它一样需要尾巴来保持奔跑时身体的平衡。
“动手!”
就在雷狼兽跑进七丈之内后,秦越提前算准时间大叫一声,同时射出了十二件布阵法器。
李为仁因为用的是飞行术,所以他退得很从容,此时听到秦越的叫声,立即甩手射出飞剑,同时身体升上了半空。
雷狼兽没想到秦越他们会突然停下,等它收住向前的势子时,距离秦越他们已不足四丈,它刚站住脚,李为仁的飞剑就杀到了。
雷狼兽猛一张嘴,噼啪!!又是一道电弧射出!
啪!飞剑被电弧一撞,弹向了一边,同时电弧也消失了。但是紧接着,雷狼兽一抬头,又是一道蓝色的电弧从它嘴里喷出,目标是半空中的李为仁!
就在这时,十二道白光从天而降,瞬间便布成了阵法结界。
啪啪啪……!!电弧光在结界的光壁上炸出一连串蓝色的火花!
“一起用飞剑杀!!”
捏着法诀的秦越脸色十分凝重,刚才那一串电弧光,几乎将他的神识震得散掉,他知道,自己恐怕支持不了太久,必须尽快杀掉这只雷狼兽。
随着法阵之内风焰的启动,雷狼兽厉啸一声,真气罩向内微收,眼珠发出的蓝色毫光愈发闪亮。同时,它口里的雷光电弧不断攻击在结界的光壁上,发出巨大的炸响声。
而此时,阵内的滔天烈焰已经将雷狼兽完全包裹了起来,可任凭秦越如何催动,风焰就是无法烧开它的护身真气。“我的修为和法器品阶都不够啊!”秦越心里有些遗憾的叹道。
李为仁降下身形和曹子期站在了一起,又引回飞剑,停在了阵法的光壁前。等看到曹子期的飞剑也准备好了之后,秦越手里法印突然一换,两支飞剑前的结界光壁顿时打开了一道缺口,早就等着的飞剑随即一闪而入,齐齐射向了雷狼兽!
嗤!
李为仁的飞剑破掉了雷狼兽的气罩,剑芒划过,在它背上撕开了一道深深的血槽。曹子期的飞剑尾随而上,顺势刺进了雷狼兽的背部!
嗷!!
雷狼兽痛得狂叫一声!它周身迅速一震,再次放出气罩,将曹子期的飞剑甩了出来。同时,早就翘起来的刺球一样的尾巴忽然蓝光大盛!唰!!数十根闪着蓝芒的尾刺激射而出,分成三簇,象离弦的利箭一样射向三人。
“它竟能分散攻击?!哎呀,可惜…”见到这一幕,秦越先是心里暗暗后怕,想到若是之前自己直接冲上去的话,怕是已经变成刺猬了。然后才醒起,自己刚刚错过了一次攻击的好机会。
“到我身后来!!”
看到雷狼兽射出的尾刺后,李为仁急忙对着身边的曹子期大喊,同时将护身真气撑开,把曹子期包了进来。
这方面的反应,‘屡经考验’的曹子期绝对不会让人失望。在看到闪着蓝芒的尾刺从那道光壁缺口中射出来时,他就已经在向李为仁处移动了,等李为仁喊完,他顺势便进入了气罩之中,闪到了李为仁身后。
约有十余根尾刺从缺口中漏了出来,只是这些尾刺的攻击力明显不如雷光,在刺破了李为仁的气罩后,尾刺上的蓝芒就已经很暗淡了,悉数被甲盾挡了下来。而射向秦越的尾刺,则根本没法突破阵法结界的光壁。
躲过一劫后,双剑开始了第二次攻击。这次,秦越没有再浪费机会,就在李为仁的飞剑堪堪破开雷狼兽护身气罩的一霎那,他两手法诀相交一错,炽热的风焰突然化为两股火蛇,接着猛然一收,在雷狼兽身上交缠成了一条赤红的巨大麻花!
嗷…!
没有了气罩的保护,烈焰缠身的雷狼兽变成了一头巨大的火狼,开始在烈焰中哀嚎、冲撞。可即便此时烈火烧身,它仍不时的喷射出雷光,作着垂死的挣扎。随着它的发狂,秦越的神识也经受着一次次的冲击,险些就因为守不住而被破了阵法,幸好,还有李为仁和曹子期。在两支飞剑来回穿梭之下,没多久,雷狼兽就被斩成了数段。
“终于死了…”秦越收回法器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真气消耗掉一大半,而且他的心神觉得很累,毕竟修为太低了。坐下来后,他急忙拿出灵石来补充真气,现在可不是节省的时候。
“呼…这只六阶妖兽怎么这么厉害啊?”曹子期长出了一口气,想起了上一次在遗忘沼泽试炼时碰到的角牛兽,感觉明显不如这雷狼兽凶狠。
“风、雷属性的妖兽不常见,它们的神通要比其它同阶的五行妖兽厉害些。而且今天这只雷狼兽,进阶到六阶的时间应该很长了,不仅法力深厚,连肉身都这么强悍。你看,烧了这么久,皮都没有烧化。”李为仁指着地上被肢解的兽尸说道。
果然,那兽皮虽然给烧焦了,却仍然附在肉上,而那条诡异的大尾巴看起来竟然丝毫无损。
李为仁走上前去,用剑刺入兽头的脑门,在轻轻一挑,一枚泛着蓝色荧光的妖丹就弹了起来。接着,李为仁又同样施为,挑出了雷狼兽的两只眼珠。奇怪的是,之前这眼珠是蓝色的,现在却变成了白色,虽然看起来十分圆润,但却感觉少了灵动之气。
然后,李为仁又将雷狼兽的尾巴齐根斩下,这才走了回来。妖丹他收了,眼珠和尾巴给了秦越,六阶的雷属性妖兽材料,算是少见的了。至于曹子期……继续看着。
出来之前,三人就已经商量好了分配方式。除了秦越觉得有用的材料外,其余的材料和妖丹,全部由李为仁拿去外面的坊市换成灵石。而换得的灵石则按李为仁四成、秦越和曹子期各三成的方式分配。
略为补充了一些真气后,秦越站起身来,发现李为仁和曹子期都在看着他,似乎是在问他是否再向里走。曹子期就不说了,李为仁也这副神情,着实令秦越感到有点意外。
之前,就算李为仁心里认可秦越的作用,也不会这么明显的表露出来,金丹师叔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可经过了方才这一番生死斗法之后,李为仁不但更为相信阵法的威力,而且对秦越的机智判断和果决反应越发的佩服,再加上秦越‘神秘’的身份,使他心里也不知不觉的产生了依附感。
秦越倒是不认为自己在面对李为仁时有多了不起,他心里很清楚,要不是因为他和曹子期,碰到刚才那种危险的情况时,李为仁只管架起遁光跑就是了。除非是面对会飞的妖禽,或者是太过高阶的妖兽,否则,懂飞行术的人类是有很大优势的。
走肯定是还要继续走的,但是秦越突然想搞明白一个问题:“师叔,我想问一下,您为什么不多准备一支飞剑呢?”
李为仁闻言一笑:“因为我的修为不够,神识还不足以同时自如的控制两件法器,强行为之反而会顾此失彼。你想要看我操控两支飞剑,得等我突破到金丹中期以后了。”
秦越之前自己就曾经试过同时用神识控制两件东西,发现不行,却没想到连金丹初期的修士都无法自如操控两件法器。
“原来神识这么重要,就不知道境界高了之后能不能同时控制两个阵法呢?”想到此,秦越不禁心生向往,继而又想起了自己的‘神奇’根骨,心中不禁苦笑:“就算是能,也和我无关了。”
三人正要继续向前行,耳中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嘈杂的声音,仿佛是有兽群正在向这边狂奔,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地面都开始有了微微地颤动。更令秦越他们觉得奇怪的是,嘈杂的声音里隐约还夹有人的呼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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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章 初遇尸魔
()秦越他们循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却被前方百丈之外的一道凸出山崖挡住了视线。
李为仁皱眉道:“不知道什么情况,趁现在还不紧迫,我们先上云舟。”说罢,他从须弥袋内取出云舟,一番做法之后,云舟变大,三人乘着升上了半空。
这时,随着那声音的靠近,秦越他们首先看到转过山崖的,是一头足足有两丈多高的黑色巨兽。只见它的身子忽高忽低,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在奔跑着,径直往他们这个方向冲来。
紧接着,有两个白色的身影同时转出了山崖,驾着遁光一路追着巨兽飞来。然而,这还没有完,就在两个白衣人出现后没多久,山崖处又陆续飞出了五条人影,全都穿着一色的黑衫。
“那只巨兽是铁臂黑猩,从体形来看,应该已是七阶了…咦?前面两名白衫修士,好像是金宗的龙登云和古执法…嗯,是他们!看来有麻烦了。”李为仁认出来人后,立即祭出飞剑,同时取出了甲盾。
这个情形,似乎是双方在争夺这只铁臂黑猩。秦越和曹子期看着那五名黑衫修士,心里都紧张起来。
奇怪的是,那头铁臂黑猩四肢并用在奔跑,但速度却好像越来越慢。等它逐渐靠近后,秦越才看到,它的身上已经被刺出了几个血洞,腥红的鲜血正随着它的跑动不断地在向外涌出。
李为仁也看到了这个情况,当下神识一引,飞剑疾速地向着铁臂黑猩射去!
七阶的铁臂黑猩果然厉害,眼看飞剑刺到,它猛地一挥手臂!只听‘当!!’的一声,飞剑就被拍了回来。看到这一幕,本来蠢蠢欲动、也想试试捡便宜的曹子期顿时就安份了。
“李师叔!别管那妖兽了,残月教的人就在后面,古执法已经受了伤!”
大声说话的是龙登云,奇怪的是,他足踩的不是飞剑,而是一张巨大的白色罗帕。在他身旁,同样踩在白色罗帕上的古执法脸色苍白,嘴角带血,连胁下也有一道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在认出了李为仁后,原本一脸焦急的两人,面上立即露出了一丝喜色。他们来到了云舟旁边停下后,古执法道:“李兄,后面是残月教的人,领头的是尸魔使,两名金丹初期,三名炼气后期,我被他们打伤了,你要小心!”
尸魔使?!这三个字一传入秦越耳中,他的血液立时就沸腾了起来!
“竟然就这么碰到了吗?怎么办?今天有没有机会杀他?…”秦越脑子里一时有些混乱。
李为仁说道:“古执法,你赶快到地面上去坐下调息,争取恢复一下,我先尽力拖住他们。”
“李师叔,你叫古执法尽量收敛气息,让他看起来要显得很虚弱。”秦越突然传音给李为仁,同时,眼光扫了一眼已经从他们下面跑过去了的铁臂黑猩。
李为仁微微一愣,随即便猜到了秦越的想法,他向古执法转述了秦越的意思,然后对龙登云道:“龙师侄,你的‘云丝罗帕’是灵宝,防御就靠你拖住了。”说罢,李为仁让云舟迅速降下了地面。
“等下若是他们真的分开,我们一定要先集中力量先杀掉对方一名金丹修士。”秦越一边传音给李为仁,一边拉着曹子期走近已经坐靠在一株大树下的古执法。
看到李为仁突然朝秦越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他们在传音交流的龙登云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只是他没有时间去多想了,残月教的四个人已经来到了他们不远处的上空。
最前面的一人长得奇瘦无比,头发如同一蓬乱草,两颗深深的凹陷进眼眶内的眼珠却精光闪闪。脸上基本看不到肉,干树皮一般皮肤,紧绷在凸出的颧骨之上,像是一具行尸。
秦越咬牙盯着此人,手指因为握拳太紧而变得发白,他竭力压制着心里激动的情绪,目光落在了尸魔使腰间的一个的绿色袋子上。“他的毒炼尸莫非是藏在那袋子里的吗?”这个袋子就和须弥袋挂在一起,但是却比须弥袋大了一倍
“哼!”尸魔使居高临下的用神识扫了一遍后,冷笑一声,鄙夷的道:“就两个金丹初期,一个还是废的,凭你们几个七仙门的虾兵残将,也胆敢跟我们斗法?”
李为仁没有接话,他此刻只希望秦越所设想的情况能出现。而秦越和曹子期此时脸上都是一副紧张害怕的样子,甚至有些发抖。秦越自己是装出来的,曹子期他就不知道了。
尸魔使说完,扭头看了一眼铁臂黑猩逃走的方向,对身后的四名黑衫人道:“师弟,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我先去解决了那只七阶妖兽再来,免得给它跑了。”
说罢,他突然捏起法诀,口里念念有词,只见他腰间那个绿色的袋子轻轻一震,一具浑身绿幽幽的干尸就在他身边凭空显现了出来。接着,尸魔使对着靠在树干上、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古执法遥遥一指,那具干尸立即张开了双臂,十指成爪,向着古执法扑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尸魔使才催动脚下闪着绿光的白骨轮,往铁臂黑猩逃走的方向追去。他这一动,身后的四人也同时开始了攻击。
那名金丹魔修祭出了一支血红色的招魂幡,对着李为仁猛地一摇,幡布上顿时冲出了一团团骷髅状的黑气,向着李为仁卷了过去。李为仁急忙以飞剑迎上,用剑身旋转起来挡住黑气,两人随即僵持在了一起。
那三名炼气后期魔修用的都是黑色飞剑,在他们的催动下,一齐向着龙登云杀了过来。显然,在他们看来,除了李为仁和龙登云外,其他人都不足为虑。
早在尸魔使放出毒炼尸时,龙登云就将手一扬,祭出了他的灵宝。那云丝罗帕迎风大涨,将龙登云、古执法及秦越等四人护在了里面。
这云丝罗帕果然不是凡品,面对三剑一尸,相当于四名炼气后期修士的攻击,龙登云一手握着一块灵石,一手捏住法诀,竟然硬是扛住了。只不过,他的脸色正在逐渐变得苍白,看来也支撑不了多久。
这样的局面,若是尸魔使没有托大离开,恐怕七仙门的人连苦苦支撑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尸魔使离开了,他被古执法奄奄一息的模样所惑,也没有想到龙登云的法宝会这么厉害,更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在他看来那个毫不起眼、一直在紧张发抖的炼气中期少年,会是改变整个局面的人。
估摸着尸魔使这时已去得够远了,秦越立即分别传音给了古执法和李为仁,然后腾身跃上了身旁的大树,同时将早已准备好的布阵法器射向了空中。
面对突然天降的十二道白光,残月教四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结界封在了里面。
“快!全力杀金丹魔修!”秦越大声喊叫。
在承受了四名回过神来的残月教弟子第一次冲击的力量之后,秦越知道,自己绝撑不过二个回合。
幸好,李为仁、古执法和曹子期反应都足够快,三个人的飞剑都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了瞬间打开的结界光壁,一起攻向了那名金丹魔修。在李为仁的飞剑破掉了那人的护身气罩后,尾随而至的古执法和曹子期的飞剑,瞬间就将他斩成了三截。
而与此同时,那金丹魔修临死前的最后一击,也将秦越的法阵打破了,这时阵中连风焰之势都还没成形。
阵破的那一刹那,秦越仿佛感到胸口被一击重锤狠狠砸中,神识在瞬间就被击散,他身子向前一倾,“哇!”吐出了一口精血。接着,人就从树上摔了下来,曹子期见状,连忙伸臂将他接住。
秦越是神识猛然受创,脑中才突然感到晕眩,此时被曹子期接住后,人也清醒了,只是脸色一片惨白。
剩下那三名炼气后期魔修一见情况不妙,趁着结界消失,便欲逃走,但是在李为仁和古执法的飞剑下,最终都被一一斩杀。
四人一死,就只剩下那具毒炼尸了,它受尸魔使的指引,始终将目标锁定在古执法身上,不过都被龙登云的云丝罗帕给挡了下来。就在大家准备灭掉这具毒炼尸的时候,它却突然停止了扑击,接着身上突然喷出了大量的绿色烟雾,很快就将它整个包裹了起来。
李为仁一见,大声叫道:“都将气罩放出来!这是炼尸毒雾,千万不要吸到!”
众人往后急退了数丈,紧张的看着这一幕,却发现那毒炼尸喷出毒雾后,就再无动静了。又过了一会儿,毒雾散去,那具炼尸竟然凭空消失了。
“一定是给尸魔使用秘术收回了,我们快追!”李为仁一边说着,一边祭出了云舟。
就在李为仁以法术催大云舟的时候,秦越收回了散落在四周的布阵法器,同时顺便将那四名魔修的法器和须弥袋都捡了起来,然后一齐递给了李为仁。看到秦越这么做,古执法和龙登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二人此时看着秦越的眼神充满了惊异。
众人迅速上了云舟,李为仁操控着向尸魔使追赶铁臂黑猩的方向飞去。然而,一直到他们追上了那头已经变跑为爬,步履艰难的铁臂黑猩,也没有再发现尸魔使的踪迹。
“看来,残月教弟子之间可能有某种感应的方法,那尸魔使一定是知道他的同门都死了,所以在收回了毒炼尸后,连妖兽都不追就换方向逃了。”李为仁说完,不经意的看了秦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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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章 妖丹聚财
()在秦越看来,今日本来是一个死局,但是因为尸魔使的大意,反而变成了一次极好的复仇机会。虽然还无法肯定此魔就是凶手,可至少能够在他身上做个求证,现在却被他溜了,秦越的心里十分失望。
这时,李为仁已经把云舟降在了铁臂黑猩身后二十余丈远的一个小山包上,他收起云舟后,道:“我和古执法前去斩杀此妖,你们不要跟过来。”
除了之前突然动手那几下,古执法就一直在行功调息,此时脸上已回复了几分血色。等李为仁交代完,两人便一齐向已经筋疲力尽了的铁臂黑猩飞去。
见两位师叔离开后,龙登云忽然对秦越说道:“秦师弟,想不到你的阵法造诣这么高,难怪敢来迷雾峡谷猎妖,今天多亏了有你在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龙登云说话时语气诚恳,目光里也满是钦佩之色。
秦越听了,说道:“我对阵法也只是略窥门道而已,龙师兄过誉了。”
龙登云闻言,顿时夸张的一摇头,摆着手道:“哎,师弟你不必过谦,为兄虽然不懂阵法之道,但见识还是有一些的。就说你刚才施展的那个阵法,竟可将金丹修士困在其中,其威力可见一斑,我看就算本门阵法最强的火宗,他们的阵法师在炼气中期时只怕也没你这么深的造诣。”
“奇怪了?这家伙怎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客气呢?上一句还是‘秦师弟’,这一句就直接称‘师弟’、‘为兄’了,我又不是你们金宗的人。”秦越心里纳闷,嘴上却道:“我这阵法哪里能困住金丹修士?他两下就把我的阵破掉了呢。”
龙登云见秦越始终‘谦虚’,也不在这上面纠缠了,呵呵一笑后,转而问道:“对了,师弟你的伤不要紧?”
“没什么大碍,神识受创,回去修养几日就好了,龙师兄有心了,多谢!”
似乎是对秦越说话总是这么客气有些不满,龙登云面现不悦,道:“师弟来七仙门也数月之久了,我是什么人品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向来淡视宗门之别,觉得大家既然同在七仙门,彼此间相交便无需因为不同宗而太过客套,所以我头先才托大自称为兄。想不到师弟你却还是说话这么生分,莫非是瞧不起我龙登云么?”
“对呀,秦越,大家都是师兄弟,龙师兄对我们这么交心,你说话就别这么酸了嘛!”听了龙登云这番话,连一旁站着的曹子期都觉得秦越有些不识抬举了。
“人家跟我说呢,你扯上自己干嘛?”秦越心里鄙视了曹子期一下,才道:“龙师兄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应该要对师门的兄长尊敬些,既然师兄不在意这个,那我以后可就不与师兄你客气了。”
听他这么说,龙登云脸上顿时恢复了笑容:“这样才对嘛!呵呵!”
曹子期听完秦越的话后,却把头扭向一边,小声嘀咕道:“你对师门兄长尊敬么?我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个师兄尊敬过…”
其实秦越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对龙登云总是看不顺眼,反正两人的第一次碰面,他就对此人有了意见。按那天的情况来说,龙登云对秦越这个首次见面、又不认识的低阶修士表现出漠视,也是正常的。只是秦越已经先看到了龙登云在对同门时和善的态度,这一比较,便觉得此人有些表里不一了,所以说人的第一印象还真是重要。
两名金丹修士杀一头气血将尽的七阶妖兽,没太大的悬念,没多久李为仁和古执法就回来了。
本来,秦越这次是打算尽量多杀妖兽,直到将这套‘风火双杀阵’布阵法器的灵力耗尽再回去的,但是他现在受了伤,便只好先回宗了。在路上,古执法又将之前的事作了一番解释。
原来,古执法和龙登云是从一处灵矿回来的,路过峡谷上空时看到下面有人在杀妖,便降下查看。等他们发现是残月教的魔修后,就想离开,残月教的人却因见他俩人单势孤,又是七仙门弟子,不肯放过他们,这才出现了秦越他们看到的一路追杀的情况。
回到水宗,李为仁没有立即回自己的居所,而是跟着来到了秦越的小屋,然后拿出了一块冰递给秦越,道:“这是我在那头铁臂黑猩的伤口处切下来的一块皮肉,你看看。”
秦越接过一看,冰封住的皮肉已经呈现出令人恶心的绿色,表象与玄阳道长当时中了尸毒后,皮肤的变化完全一样。
“果然就是此人!”秦越眼中厉色一闪,终于可以确定凶手了。想到李为仁竟然为自己的事这么用心,秦越心里很感激,连忙道:“多谢师叔!”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那个古执法倒也识趣,铁臂黑猩身上的妖丹和材料他都没要,对了,你看看这个材料你有用吗?”
李为仁说着,从须弥袋里取出了两条长约一丈、表面布满黑毛的东西,其大小比人的大腿还要粗一圈,竟是那铁臂黑猩的两条手臂。
“这两条巨臂随着那铁臂黑猩修炼了数百年,坚逾精钢,算是七阶材料中的上品。”说着,李为仁用两只巨臂相互一碰,顿时发出了一声金属交鸣的声音。
秦越大喜,连说有用。李为仁笑着将两条巨臂交给了秦越,道:“你好好修养,我现在去坊市中将妖丹换成灵石。”说完就离开了。
第二天,按照之前的约定,李为仁和曹子期都来到了秦越的小屋。这次一共收获四枚四阶妖丹、一枚六阶妖丹和一枚七阶妖丹,总共换得七千八百块三品灵石。根据约定,秦越和曹子期每人分得两千三百块,剩下的三千两百块归李为仁。
秦越倒还没什么,曹子期却是开心死了。他修真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这么一大笔灵石呢,更别说这些灵石还是给他的,此时一副活脱脱的暴发户模样。
“师叔,怎么能换到这么多啊?”检查了好几遍,终于确定须弥袋里那堆灵石是真实的了之后,曹子期问道。
“四阶妖丹一枚两百灵石,六阶的两千、七阶的五千,这基本都是坊市里的收价,即便是拿到门内的丹堂去换,也能换到这么多的,只不过这么一来,知道的人就多了。”李为仁解释道。
“嗯,这种事还是不要宣扬的好。”秦越点点头,接着道:“师叔,以后你出去卖妖丹带上我,我要出去采购高阶材料。”
在肯定了凶手是尸魔使,确定了其长相、修为,又从遁光判断出此魔为木灵体后,秦越根据自己的情况,苦思了一夜,最终选定了用来诛杀此魔的阵法――雷殛阵。
只从阵名便可知道,此阵乃是借风雷之威来杀敌。按《奇门阵法》所说,此阵为十件布阵法器,与‘风火双杀阵’一样同为中级阵法,但对炼制法器所需的材料要求较高。最低都要五阶材料,当然,材料越好,阵法发动时威力越大。
考虑到自身的修为,秦越决定全部采用六阶和七阶的材料。虽然他无法完全发挥这种高阶法器的威力,但是却可以减少阵中人在冲击法阵时,对他神识的打击。经过昨日那一番斗法,秦越知道了自己在控制阵法时,最弱的地方就是神识。
李为仁走后,曹子期也准备要走,但是步履间似乎有些犹豫。秦越见到了,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要说么?”
“我…要去见一个人…”
一看曹子期那扭扭捏捏的样子,秦越就猜到是谁了。当下疑问道:“你还真去见你那未过门的娘子啊?不是没成亲前不能见面的么?”
曹子期闻言一笑,道:“你说的我也听说过,是世俗界的规矩?我们这不是这样的。别说我们是修真者,就算七仙城里的那些普通人家,男婚女嫁时也没那么多讲究。”
秦越笑道:“如此正好,我也去瞧瞧你那将来的媳妇长得什么样。”
出了门,曹子期领着秦越沿着石阶一路向上,快爬到半山腰了才转入石阶旁的一条山道。没走多远,秦越就看到在前方十余丈外,有两座紧挨着修建在一起的石殿,在两座石殿的前面,还建有一间木屋。
“就在这了,等一下。”
曹子期小心翼翼地停下了脚步,然后一扬手,对着那间木屋射出了一道传音符。少顷,就看到木屋中走出来一位玄衣少女。
那少女看到曹子期后,就向这边招了招手,曹子期这才示意秦越和他一起过去。
来到近处,曹子期介绍道:“莹妹,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我的好友秦越。”接着又对秦越道:“这便是我的…嘿嘿!她叫方莹。”
本来在见到曹子期和秦越后,方莹的脸上就有些微红,此时一听曹子期的话,更是羞得像块红布一样了。她眼帘一垂,小声的说道:“秦师弟好…”
“方师姐好。”秦越笑答。
方莹个子不高,却身材窈窕,除了脸长得有些圆之外,也算天生丽质了。而且此时又是一副羞答答的模样,更增添了些许抚媚。秦越暗暗替曹子期高兴,不由得侧头望去,却发现曹子期正直勾勾的盯着方莹的脸,看得都有些傻了。
“你爷爷的!没见过女人么?”秦越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曹子期,才问道:“方师姐,这里便是你的修炼之处吗?好大啊!”
方莹还没来得及回话,收回魂来的曹子期便笑道:“秦越,你没看到那木屋前的大石上刻的字么?”
听他这么说,秦越才抬眼望去。果然,在木屋前立着一块半腰高的黄色大石,上面刻写着两个斗大的红字――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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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章 激怒佳人
()典堂就是存放宗门各种典籍的地方,左右两间石殿分别是功法阁和三宝阁。功法阁内存放的都是水宗历代传承下来的各种功法、神通;而三宝阁里存放的则是有关炼丹、阵法、炼器的各种资料、典籍。
“这里应该算是宗门重地了?就你一个人在这看守吗?”进到木屋里后,秦越好奇的问道。
“整个典堂都设有阵法禁制的,没有开启的法器和法诀,谁也进不去。看守这里的其实是我的师父,因为平时极少有人来,她有事时便叫我在这守着。”方莹答道。
曹子期接着说道:“她那师父整日都是有事的,老是叫她在这替守。”
“那不是正好方便了你么?”秦越闻言笑了起来。见方莹脸又红了,便不再打趣二人,转而问道:“方师姐,我可以进去典堂里面看看吗?”
方莹一听,面上便露出了难色:“进入功法阁,是需要护法或是宗主的允许才可以的,而且启动阵法的法器是在我师父那里。”
“我对功法阁没兴趣,就想进三宝阁看看。”秦越说道。修炼属性功法、修习法术神通这些都是筑基进入炼气后期之后才可以的,秦越现在进去只能打扫卫生。
方莹道:“进入三宝阁也需要执法以上的修士同意才……”
“莹妹,你让他进去,没事的。你是不知道,连木宗的童笑天师叔和金宗的龙登云师兄对他都客客气气的呢。”没等方莹说完,曹子期便笑着插嘴道。
看着方莹吃惊的样子,秦越笑道:“别听他乱说,我就是想进去看看而已,里面的东西我是不会拿的。”
“倒不是怕你拿,里面的所有玉简都有封印,是出不了石殿的。”方莹沉吟了一下,道:“既然子期这么说,那我就让你进去,不过时间别太久,虽然我师父极少来,但万一碰上就不好了。”
“方师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秦越跟着方莹来到木屋外,只见她摸出一块圆形白玉,举起对着三宝阁的上空,口中念念有词,之后白玉突然亮了起来,向空中射出一道白光。
随着白光的消失,本来透明的空气忽然出现了晃动,原来竟是一层透明的结界光壁。左右晃动了一下之后,光壁上就出现了一道门。
“现在可以进去了。”说罢,方莹又告诉了秦越出来的方法,就回小木屋去了。
穿过结界,秦越走进了三宝阁的石殿。里面看起来就像是一间书房,只不过这书房太大了一些。在四周的石壁上,被凿出了一排排的方形石洞,里面整齐的码放着各色玉简。在每个方洞的上方都刻着字,表明洞内所存放的是什么典籍,查找起来十分方便。
炼丹、符?……秦越边走边看,然后在刻着‘阵法’二字的分类前停了下来。这个分类的方洞比较少,秦越随手拿起一枚玉简查看,发现里面记录的阵法十分普通。他看完放下,再拿起一枚…直到看过十多枚玉简后,秦越才停了下来。
“难道当今修真界中,阵法一道当真没落至此?”
秦越进来三宝阁的目的,其实是想将《奇门阵法》中记录的阵法,和这里面所记载的阵法做个比较。之前思过崖的简单幻阵、李为仁和龙登云对他布阵之术的称赞,都让秦越心生疑惑,他不相信偌大一个七仙门,对阵法之道的研究会如此不济。
然而,等看过之后,秦越开始相信了。他查看过的这十多枚玉简,里面记录的法阵,居然没有一个能达到《奇门阵法》所评述的高级法阵标准,更别说大师级的法阵了。秦越的心情从开始的吃惊,逐渐变成了现在的暗喜。
“原来师父留给我这《奇门阵法》竟是那么高深的东西,难怪我随便弄个中级法阵,就把龙登云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心里想着,秦越又顺手拿过一枚玉简查看,终于,在这枚玉简内,秦越发现了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防御法阵――颠倒五行阵。
遗憾的是,这位名为司辅的修士,只在玉简上记录了此阵的布置方法,以及法阵的威力和效果,却没有把具体的运转原理、操控法诀以及破解之术写出来。不过,仅从他阐述的威力来看,绝对算得上是一个高级防御法阵了。
对阵法之道痴迷的秦越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东西,他拿出一枚空白的玉简,打算照着将内容复写下来。哪知一试才发现,在这石殿里面,神识竟然受了限制,根本无力在玉石上刻下任何印记,唯一能做的,就是阅览。
秦越没办法,只能硬背了,即便是他的记忆力超强,完全记下也花了差不多两柱香的时间。这之后,秦越将所有有关阵法的玉简都看了个遍,也再没看到能让他欣赏的法阵了。
想想自己在里面呆的时间也不短了,秦越就打算出去,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石门外走了进来。
“这么巧。”一愣之后,秦越主动和司凝烟打招呼。
司凝烟看到秦越也呆了一下,然后冷冷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是谁那么大胆放你进来的?”
司凝烟说话就这种语气,秦越是知道的,倒也无所谓,可是她话语中的意思,明显是要找放自己进来的人的麻烦。秦越可不想给方莹惹祸,便道:“我也是水宗弟子,又不是来偷东西,只是在这里看看也不行么?”
“我没说不行,但我没看到这里有高过执法级别的修士在,那么你和放你进来的人就是违反了门规。”司凝烟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
“我的确是得到了够级别的人允许才进来的。”秦越开始瞎扯了,想蒙混过关。
“是么?是哪一位允许的?”
“呵呵,师姐,不就是看看嘛,你那么认真干嘛?是不是还在为上次下棋的事生我的气?上次是我说话太…”
“我问你是谁允许你进来的?”见秦越左右而言他,司凝烟立即打断,再次厉声问道。
若是按照秦越以往的性格,此时可能扭头就走了,大不了再去思过崖面壁,但是这事还牵扯到方莹,他就不能随意处理了。他知道司凝烟一定是为了上次的事在记恨他,便打算干脆将火全引到自己身上,让司凝烟没心思去难为方莹。
“嘿嘿,既然师姐非要问,那我告诉你好了,是童笑天童师叔。上次我去他那跟他拿点东西,他就带我去木宗的典堂看过,还说我可以随便进,可他那不是远么?我嫌麻烦,就来这里了。木宗的典堂我都能进,水宗的典堂我应该也能进?师姐,我就是这么想的,若是不对,你教训我。”还在南匀县时,扯蛋就已经是秦越的拿手好戏了。
听完这番话,再看着秦越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司凝烟脸罩寒霜:“哼!你想拿童师叔来压我?你以为我会怕吗?水宗有水宗的规矩,谁触犯了门规都跑不了。”
“呀!这女人还没完了?长得美就了不起么?”秦越心里的邪火也上来了,道:“师姐,我说的都是实话,对守护典堂的人我也是这么说的,人家就相信我,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其实我知道你这么针对我是为什么,不就是输了一盘棋吗?棋道讲究的是养气静心的功夫,你这脾气下不好棋太正常了,输不起就不要和别人赌嘛!”
“你…你…”司凝烟顿时给秦越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看‘引火烧身’成功,秦越又道:“你要不信,可以去求证,若是我真不对,你让执法来罚我就是。我不像有的人,输了还不服,我错了我可是认的。”说完,丢下已经听傻了的司凝烟,扭头出了三宝阁。
“现在不能去找子期他们,免得被那女人见到殃及池鱼。”想到这,出来后的秦越没有去木屋叫曹子期,而是自己信步往山上爬去,曲曲折折的走了半个时辰之后,竟给他发现了一处幽静的所在。
在一片稀疏的矮树林旁边,有一汪山泉汩汩流出,清冽的泉水绕过一块方形的大石蜿蜒而下,秦越此时就坐在这块大石上发呆。
这一路上,他脑子里全是司凝烟的影子。刚才是火头上,又为了不给方莹惹麻烦,他才说了那些伤人的话,现在想起来,秦越觉得自己说得似乎太重了一些。
“像她这么美丽的女孩子,恐怕从小到大都没人舍得这么说她?看她刚才好像都要哭了…”
秦越又想起了上次下棋,司凝烟输了之后咬唇欲哭的样子,每次一想起,他都会觉得心疼。
“我这是心疼什么?莫非还想去保护她?人家这么年轻就筑基了,前途无量呢!她身边围绕的都是像龙登云这样的骄子,我这样双灵体永远无法筑基的人,她哪会放在眼里?”
秦越自嘲的笑了笑,附身掬起一捧冰凉的泉水,用力的拍在了自己脸上。
等心情平静下来后,秦越一时兴起,取出了玄阳道长给他的那支黑鞘宝剑,就在这树林之间,施展开鹤舞步法,化拳为剑,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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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章 傲气凝烟
()文曲峰山腰,烟雪居二楼。
在司凝烟房内,一个蓝裙少女正扭着头在四处查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雪儿,你跑来姐姐房里胡闹,姐姐会生气的,快出来哦……嘻嘻,小家伙,原来你躲在这,这下抓到你了。”说着,蓝裙少女弯腰从一张椅子下抱出了一只小白兔。
这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脸寒霜的司凝烟推门走了进来。进屋后,见到蓝裙少女正抱着小白兔愕然的看着她,司凝烟顿时眉头一皱,道:“司雪舞,你整天就知道玩,今天修炼过了没有?”
正在惊讶的蓝裙少女突然被这么一训,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什么也没说,抱着兔子就离开了司凝烟的房间。
“唉,我这是怎么了…”看着妹妹一脸委屈的走出去,司凝烟慢慢坐到了椅子上,心里觉得有些内疚。
“都是那个混蛋害的!”一想到秦越,司凝烟又开始烦躁了。
司凝烟从小就十分好强,修真是很艰辛的,而她比一般人修炼得更为刻苦。本来因为她父亲的原因,宗主瑾瑜仙子对她一直很冷淡,但司凝烟硬是凭借自己的毅力,在十六岁就修炼至炼气中期圆满的境界。接着,又在去年的筑基试练上力压所有对手,夺得第一,用她过人的坚韧和实力,赢得了瑾瑜仙子的青睐,将她收为关门弟子。
这一切,再加上她绝美的容貌,让她成为了七仙门内众多少年男修爱慕的对象。甚至一些高阶修士,都有了将她收为侍妾的想法,只不过碍于瑾瑜仙子而不好出声。
而司凝烟根本就对所有的男子不屑一顾,更不会像许多女修那样,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抱上高阶修士的粗大腿,她要凭自己的本事去冲击修真的巅峰。所以,即使面对如龙登云这般有才、像丁希也这样有势的追求者,她也从不假以辞色。
司凝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当面藐视和嘲弄,而这个人,只不过是个才入门的炼气中期弟子,这让一向眼高过顶、视男子如无物的司凝烟实在无法接受。
“若是让人去罚他,不免惹人鄙视,我一定要在棋局上赢他一次,再狠狠地羞辱他一番,那样才解我心头之气!”司凝烟心里想道,却不知这正是秦越要的效果。只要司凝烟不去找方莹麻烦,其它都无所谓。
“那混蛋下棋挺厉害的,要赢他我得好好练练才行…嗯,让妹妹教我!”司凝烟想到了司雪舞。
轻轻推开司雪舞的房门,就看到司雪舞似乎正在那打坐行功,可是司凝烟却发现,司雪舞微闭着的眼珠子不停地在动。
“小丫头的想骗我呢!”
司凝烟抿嘴一笑,轻轻绕到司雪舞身后,伏下身来在轻声叫道:“小舞。”
见司雪舞不理她,司凝烟干脆坐了下来,将嘴唇凑到了妹妹的左耳边,对着耳垂上那颗小痣吹气道:“小舞,别装了,我知道你没入静的。”
这下司雪舞忍不住了,她痒得一缩脖子,撅嘴说道:“你不是要我修炼么?又来打扰我…”
司凝烟伸开双手,揽住了司雪舞的腰,把下巴放在妹妹的肩上笑道:“好妹妹,是姐姐不好,不该对你凶,别生气了嘛!”
听到司凝烟这么哄自己,司雪舞也把手放在了姐姐的手背上,娇声说道:“姐姐,你好久都没叫我的全名了,刚才你的样子好凶哦…不过也好,嘻嘻!”
“嗯?好什么?”司凝烟一愣。
司雪舞笑道:“虽然你凶我,但是你现在又来哄我了,我很开心呀!姐姐,你有很久都没这么抱着我了呢…”
听了司雪舞的话,司凝烟心里一疼:“是啊,天天都在苦修,很久都没和妹妹好好说会儿话了,我这做姐姐的真是……”想到这,不由得将手揽得更紧了些。
也许是感受到了司凝烟的情绪,司雪舞脸上笑得更甜了:“姐姐,刚才是怎么了?有人惹你生气了么?”
被司雪舞这么一提,司凝烟才想起自己的‘复仇’计划。接下来,就把自己和秦越的‘恩恩怨怨’说了一遍。然后道:“小舞,你要帮姐姐提高棋艺,让我赢他一次。”
司雪舞听到姐姐被人欺负,自然也是义愤填膺:“好!我陪你练习。”
说罢,司雪舞从须弥袋内拿出了棋盘、棋子,两姐妹开始了对弈。
……
自从去过一次典堂后,秦越就成了那里的常客。开始是曹子期拉他去,要他陪着去找方莹,到后来,只要不是在外面猎妖,秦越自己也习惯去三宝阁阅览了。
通过查阅,秦越对一些他平时不太在意的东西有了了解,比如修士防身、斗法用的法器和法宝的等级分类。
与布阵法器不同,斗法用的法器分为低、中、高三阶,攻击型的大多数为飞剑,防护型的多为护盾,一般是炼气期修士所常用。
在法器之上,便是法宝。相对于形态单一的法器,法宝有刀、剑、枪、印、环、钟等等,种类繁多。普通法宝有高、低阶之分,再往上则是灵宝、古宝、先天古宝和混沌古宝,最后还有一种魂宝。
灵宝,这种法宝炼制材料本身蕴含丰厚的灵力,再经修士加持,威力提升;
古宝,是指上古修士所炼制的灵宝,历经千万年孕养,所含灵力更为精纯;
先天古宝,上古修士采用如今早已绝迹的先天材料所炼制的宝物;
混沌古宝,有上古混沌之气护持的法宝。这样的宝物为自然形成,没有经过任何的炼化,威力巨大。
除了以上几类法宝,就是比较特殊的魂宝了。魂宝是指附有器魂的法宝,与其它法宝不同,魂宝是可以通过蕴养器魂而进阶的,其威力随着器魂修为的增进而变大。
低级魂宝:器魂修灵期,威力基本和灵宝差不多;
高级魂宝:器魂修法期,攻击时器魂会发出光、声来扰乱对手的心志,威力比古宝还强一筹;
顶级魂宝:器魂修形期,祭出后无需属主控制便可自行选择攻击对手,攻击威力堪比先天古宝;
幻级魂宝:器魂分身期,攻击时,实力相当于元婴修士的器魂真身可从法宝中分离出来,进行二次攻击。威力强过混沌古宝;
化形级魂宝:器魂融合期,器魂真身与法宝合二为一,可化为人形;
仙级魂宝:传说达到这个级别时,器魂已御器成仙,人界没有确切记录。
通过查阅,秦越对炼丹的步骤有了了解,相对于玄阳道长留给他的《炼丹记要》,三宝阁里的炼丹典籍要丰富得多。他也大概弄明白了符?的一些种类和用法,然后发现从玄阳道长和升阳王氏那得到的那些符?,基本上他都是能用的。
除了符?、炼器等这方面的典籍,三宝阁内还保存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资料。比如有一套名为《中州修真史》的玉简,有近百枚之多,里面记录了无数中州修真界的奇闻异事,让秦越大感兴趣。
而就是在这套《中州修真史》里,秦越查到了佛光莲子的来历,得知当时晋丘府莲华寺一共丢失了两件佛宝,而佛光莲子只是其中一件,却极可能藏着飞升上界的奥秘。
当时在看完这个资料后,秦越曾兴冲冲的跑回自己的小屋,拿出佛光莲子来研究。遗憾的是,任由他怎么弄,那佛光莲子除了闪着金光和冒着香气之外,依然是不见有其它异象出现。秦越觉得自己正面对着一扇门,里面也许就是一道通天梯,但是他却找不到钥匙。
虽然没能解开佛光莲子的秘密,但秦越的修炼生活算是进入了一个有规律的阶段。
每次猎妖之后,他就到坊市间寻找合适的高阶材料,用换来的灵石购买。然后去七仙城,找店铺用猎得的低阶材料订制‘风火双杀阵’的布阵法器。回宗后则专研雷殛阵,不时的去典堂看看,等待下一次出发。因为李为仁经常用灵石购买药材来炼丹,烧完了就会来叫秦越去猎妖了。
就这样过了半年,因为灵力的消耗,‘风火双杀阵’的布阵法器都已经换了好多套,秦越的猎妖经验已是非常丰富了。有意思的是,他现在每个月是在拿三份月例,除了水宗的和木宗的,又多了一份金宗的。
有一次,童笑天安排的人送月例来给秦越,正好被来找秦越的龙登云看到,之后没几天,龙登云也送来了一份月例,说是为了感谢秦越救了他。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示好,秦越已经有点麻木了,又想着以龙登云的身份,这点东西根本就不算什么,便毫不客气的笑纳了。而龙登云也借此机会,每月都要来和秦越‘论一下道’,并且似乎对秦越的阵法修为很感兴趣,这让秦越很是不解,好在这是‘行家’欺负‘门外汉’,他每次都能把龙登云唬得晕乎乎的。
在这半年之中,丁希也再没来找过秦越的麻烦,但是水宗却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有一名炼气期的少年弟子神秘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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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接受挑战
()七仙门三万修士,水宗也有三千弟子,平日里在外出试练时,或是在与残月教的冲突时,都难免有人伤亡。
由于残月教的活动日渐猖狂,他们的魔修经常出现在七仙门势力范围之内,而那名水宗弟子是在单独外出时失踪的,所以大都认为他是遭到了残月教的毒手。
秦越从入定中出来,发现天已经亮了,他将手里已经吸完的灵石丢到一边,下床来到窗前,打开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自语道:“又是一个晚上过去了,这种修炼的日子还真是辛苦呢…”
经过无数次的推演练习,如今秦越已经完全掌握了雷殛阵,而炼制雷殛阵布阵法器的高阶材料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他现在除了叫曹子期帮他打听残月教的消息外,又开始了刻苦的修炼。
因为知道自己是没法筑基的,所以秦越对修炼的进度向来不在意,但是随着对操控法阵经验的增加,他发现,若想将法阵随心所欲的控制好,最关键的是神识。神识够强的话,就能根据阵中的情况,随意控制法阵防御和攻击的时机,这对于斗法时许多不确定的突发情况来说,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而神识增长是与修为提升同步的,再加上他须弥袋中灵石越来越多,已不再需要为采购高阶材料而担心了,所以秦越就开始了与以往不同的刻苦修炼。只要能让报仇的成功几率提高,他就会努力的去做。
只是这种没日没夜的修炼方式,秦越还不是很适应,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想到有不少日子没去典堂了,便打算去那里放松一下紧绷多日的神经。
走上岔道,在刚刚可以看到典堂石殿的时候,秦越却碰到了向外走的方莹,得知她的师父现在就在木屋里。秦越有点郁闷,却又不想就这么回头,心中一动,便向山上行去。
“这地方真是不错,比小山坡那里要幽静得多。”
来到了那个有一口山泉的树林,秦越用泉水洗了一把脸,拿出剑来,开始演练‘鹤舞剑’,这是他自己取的名字。一套剑法使完,秦越觉得全身的筋骨都舒坦了。
坐在大石上,他又想起了在灵风观的那些日子,想起了疼爱自己的师父……他将已归鞘的宝剑斜靠在一边,拿出了洞箫。
典堂前的木屋外,刚刚走出一位身穿白裙的少女,她摸着自己的耳朵,嘴里喃喃的道:“不在住所,也没来典堂,这个叫秦越的家伙跑哪去了呢?”正思量间,耳中听到远处隐隐传来了一缕箫声。
“咦?山上竟然有人在吹箫,是谁那么有闲情逸致呀?”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白衣少女开始顺着箫音传来的方向寻去,辗转中,来到了一片幽静的树林外。远远的,看到一位身穿玄衣的男子,正背对着她,坐在一块大石上吹奏洞箫。
白衣少女借着树干的掩护,小心翼翼的靠近,来到距吹奏者五丈之外后,就站在那开始静静的聆听。
浑厚而低沉的曲调,演绎着淡淡的忧伤和浓浓的思念,一种压抑的情绪在树林间弥漫开来,感染着这里的花、草、树,还有人……
当一曲终了,秦越缓缓放下手中的洞箫,目光深沉的望着远方出了神。
“啪!”一声脆响突然自身后响起。
“是谁?”秦越被这一声惊醒,迅速的握剑回身,随即便看到了那个令他生气,也让他心疼的人。
“凝烟师姐,你怎么会到这来?莫非我在这吹箫也犯了什么门规么?”
在宣泄内心情绪的时候被人撞破,秦越觉得就像脱光了衣服被人看到一般,一下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张口就咄咄逼人。
“我是来约棋的,明日我们再下一盘。”司凝烟扔掉了手中刚刚不小心折断的树枝,平静的说道。
秦越眉头一挑:“你想下棋我就得陪着吗?虽然你是师姐,也没这么大权力?”
任由秦越挑衅,司凝烟的情绪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上一次我是轻视了你,才被你钻了空子。现在我是把你当做一个真正的对手来看待,正式约你明日一战,莫非你要让一个女子因为你的怯懦而鄙视你么?”
“哈哈!”秦越被气笑了:“就你那水平,我会不敢和你下棋?我是怕你再输了会哭鼻子。,明天什么时候?在哪?”
“明日午后,还在第一次下棋的地方。”
秦越闻言一笑:“你是想在跌倒的地方爬起来是?”
“不是,我是不想你输了之后找借口。”说完这句,司凝烟就转身离开了。
“呀嗬!这女人还长本事了?”秦越本想说话气对方的,不想自己反倒被气上了火。“看来她是有备而来啊,我怎么就这么轻易中了激将法呢?”
刚才司凝烟激秦越那句话,先是将自己上一次的失败归咎于轻敌,而非棋艺。之后捧了秦越一把,说把秦越当成真正的对手,还特意用‘一战’这个词来强调对明日这局棋的重视。接着又点出自己只是个女子,意思是:你连女子都不如么?这么一来,叫秦越如何不中计?
“半年不见,这女人棋艺长没长不知道,说话可比以前厉害了呢!”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入套的后,秦越微微有些吃惊,但也仅此而已,已经答应了的事,岂能反悔?
秦越将洞箫和剑收进须弥袋,正准备回去,眼角的余光却扫到远处似乎有青影一闪而过,等他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一夜,秦越特意没有修炼通宵,而是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醒来,精神那叫一个抖擞。
时间还早,先修炼一下,等到时间差不多了,秦越才出门往小山坡走去。结果到了地方,却看到了一个他不想见的家伙。
“我说丁公子,你有完没完?”见到丁希也又带着一帮人在小山坡那等他,秦越头疼死了。
“秦越,你别担心,我们不会一起上欺负你,本少宗主今天来,是要约你到试练堂去,堂堂正正的一战,你敢吗?”丁希也说道。
听到丁希也这么自信,秦越暗自忖道:“今日这厮儿和以往比起来,似乎有些不同呢,说话口气都变了一些,莫非是有了什么倚仗?罢了,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么?我到前面去等司凝烟好了。”
想到这,秦越说道:“你是不是堂堂正正与我无关,我没空跟你玩。”说罢,秦越调头就走。
“等等!我早猜到你不敢答应,但你这么走了,就不想看看你的朋友吗?”
听了丁希也的话,秦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一转回身,就看到不远处有两个木宗弟子从岩石后走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拎着一个被困得像个粽子一样的人,赫然是曹子期!
曹子期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有鲜血,一看到秦越,就叫道:“秦越你别管我,快跑!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在看清被捆住的是曹子期后,秦越就已经热血上涌了,打算不管有什么后果,今天也要好好收拾丁希也一顿,他最恨这种下阴手的人。但他没有冲动,先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胸中的怒火,才对丁希也冷声道:“如果你就是想和我比斗一场,那么把曹子期放了,我答应你。”
“急什么?比完了我自然会放人。”丁希也轻摇折扇,一副所有尽在掌握的模样。
“要么,你现在放人,然后我们到试练堂斗一场;你要是不放,试练堂也不用去了,老子今天就在这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秦越的声音冷得没有一点感情,眼中爆出的戾气让看到的人都一阵心寒。
丁希也眼角抽动了一下,道:“好!本少宗主就相信你。”说着,向后一扬手:“放了他!”看来终究还是不敢在这闹出人命。
绳子解开后,曹子期呲牙咧嘴地跑到秦越身边,轻声提醒道:“这家伙这么风骚,一定有原因,你要小心。”
秦越嘴角一翘,心道:“他再风骚,还能风骚得过六阶雷狼兽么?”
秦越他们刚离开,在另一侧不远处的大树后就走出了一位白裙少女。她迟疑了一会儿后,也追着往试练堂方向走去。
水宗试练堂外,结界罩着的草坪上,秦越和丁希也遥遥相对。而在结界之外,已经围着不下数百人,远处仍有不少人在向这里赶来。修士斗法本就是个热闹事,何况今天还不是一般弟子切磋,比斗的两人中,有一人可是木宗的少宗主。
丁希也是双灵体废材,七仙门弟子无人不知,平日里他欺人也是仗势,自己从来不动手。被他欺负过的都只有吃哑巴亏的命,没人敢想着去找回场子。
今天一听说他竟然要亲自出手了,顿时引来了无数好事者,不仅是水宗,其他宗得到消息的人也来了不少,都想看看究竟是哪位‘大神’引动了丁少宗主的‘胃口’。可是,到了之后大家不免有些失望,因为乍看起来,秦越怎么都不像那种惹眼的风骚人物。
低阶修士还不能学高级的法术神通,彼此之间的斗法,比的就是修为,如果修为不相上下,就要比法器。因此,许多人心里都已经在替秦越‘默哀’了,虽然他们都很佩服秦越的勇气,竟然敢和七仙门第二人的爱子去比法器的好坏。
也有那些心里嘲笑秦越不自量力的,等着看他怎么被虐,其中就以木宗弟子最多,也叫得最凶,自家少宗主在别宗地头上逞威,自然是要捧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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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章 阵慑纨绔
()结界之内,秦越面无表情的盯着丁希也,之前就觉得丁希也今天有点不对头,现在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因为就在丁希也放出护身真气的时候,秦越突然感到体内那股蛇形黑气躁动起来。
“怎么会这样?”
这股蛇形黑气在每次静坐行功时,秦越都能感觉得到,而且随着身体经脉的拓宽,蛇形黑气也变粗了许多。但只要不是行功修炼,秦越就体会不到它的存在,今天还是第一次出现它自己异动的情况。
将气罩放出后,秦越手握法剑,默运心诀将这股躁动的黑气压下。
也许是看到四周围了这么多人的原因,青色气罩内的丁希也一脸兴奋。他手执折扇,故作潇洒的四下看了看,然后目光就定格在了一个地方。
秦越有些奇怪,便顺着看了过去,发现在人群之中,一袭白裙的司凝烟也在驻足观望。她太显眼了,因为在她身边五尺的范围之内,根本没有一个人,大家似乎都不敢靠近这位‘冰霜美女’。
“她也来了,不知道她是希望谁赢呢?被我骂得这么惨,应该是希望我输。”想到这,秦越心里十分不舒服。
在看到司凝烟后,丁希也的目光更为炽热,他大声说道:“秦越,你听好了,今日你斗法输了之后,不许再去找司凝烟!”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司凝烟似乎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她之后,她才将目光投向了秦越,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还没比呢,你就肯定我一定输?再说你提这条件也太荒诞了点,我什么时候去找过她了?”
“你没去找她?你们要是没什么关系的话,上次她会这么护着你?昨天你们两人还躲在树林里幽会,以为别人不知道?”丁希也鄙视道。
全场再度哗然!
和‘冰霜美女’幽会啊!在场的男性修士中,本来大多数是站在秦越这边的,此时眼光却都已变成了嫉妒。奇怪的是,司凝烟倒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秦越。
秦越也想起了昨天眼角扫到的那道青影,恍然道:“原来昨日那个身影就是你。”
“怎么样?肯认了么?”丁希也冷笑。
“我已经说了没找过她,没什么可认的,就是不知道原来丁少宗主还有这种偷窥的下作嗜好。”
丁希也显然是被这句讥讽激怒了,他狠狠盯着秦越,道:“你不认是吗?本少宗主今天就打到你认!”
说罢,丁希也猛地将手中打开的折扇向空中一抛,同时捏起了手印。折扇在空中发出刺目的绿光,然后突然合拢,‘嗖’的一声,仿佛一支利剑向秦越射去!
上次就吃过丁希也扇子的亏,水宗发给自己那把低阶法剑被击毁了。为此,秦越特意打听过,知道这丁希也这把折扇是件灵宝,所以他不敢再让法剑去与折扇凌空对刺,而是打算握在手里去格挡。
秦越现在手里拿的是升阳王氏的法剑,一件中阶法器,他觉得以手握剑,法力相连,应该可以接得下折扇的攻击,毕竟丁希也修为不够,无法完全发挥灵宝的威力,可是,他失算了。
嗤!叮!!
看似木质的折扇,在穿过真气护罩和剑身相撞后,却发出了金属相交的声音。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力沿着剑身迅速传到秦越身上。
秦越被这股力量推着倒退了七八步才站稳,强按下体内翻滚的真气,急忙往法剑上看去,发现剑身上已经布满了裂纹。他尝试将真气再次注入,只听‘啪’的一声,剑身寸寸断裂。
“怎么可能?!”
秦越心头一惊,上次虽然法剑也被击碎,但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是一股韧劲。而刚才那一下的冲力却是极其刚猛的,就像一记重锤,不过短短半年时间,丁希也的变化怎么这么大?没等他多想,折扇带着绿色的灵光又射到了。
秦越现在手里已经没有法器抵挡了!
看准来势,他双手向中间一合,将护身真气瞬间集中在了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形成了一个气盾,试图阻住折扇的冲击,结果却再次失败。
虽然凝厚的真气抵消掉不少力量,但折扇仍然狠狠地撞在了秦越胸口!这股大力将他重重冲倒在地上。
“噗…”在四周近千名围观者的惊呼声中,秦越侧身吐出了一口精血。
“打得好!少宗主好好教训这小子!”
“对!打到他服!”
……
一名木宗弟子大声一吼,顿时引来了不少同宗的欢呼声。
“胜负已定,不用再比了!”曹子期看到秦越倒在地上就大声喊了起来,换来的却是一片嘘声。
“看你这鼻青脸肿的,也是刚被揍过,你认识他就叫他跪下认输咯!”
“对,叫他跪下认输!”
“哈哈!就这窝囊样也敢打司凝烟的主意?笑死人呢!”
……
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嘲弄声中,丁希也得意的一招手,将折扇收回掌中,指头一错,打开了扇面。他故作潇洒的扇了两下,然后转头向司凝烟所站的位置看去,脸上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场边的司凝烟轻蹙着眉头,望向秦越的眼光里充满了关切之色。
看到这一幕,丁希也的目光顿时燃起了熊熊的嫉恨之火!他将折扇一收,向已经站起身来的秦越大声道:“秦越,你服不服?服了就跪下来认错!”
“服你爷爷!”骂了一句后,秦越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心道:“真是小看他了,没想到这家伙的功法变得这么猛,先把他困住再说。”
想罢,秦越一扬手,五道金光向丁希也的头上射去,祭出了‘五行困阵’的阵法符。以丁希也炼气中期的修为,这样的阵法困住他已是绰绰有余了。
五道从天而降的金光瞬间就形成了结界,把丁希也围在了里面,这一下变故,让场边所有的人都没了声音。
除了在七宗大会上,一些高阶修士斗法时会用到阵法外,其它时候已经很少见到有人用了,大家都在等着看丁希也会怎么应对。
随着秦越手印的变换,结界各部分光壁迅速变成了白、青、玄、赤、黄五种颜色,并同时发出一道光,射向了结界中央的丁希也。
令秦越感到意外的是,丁希也面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一副全在意料之中的模样。
“难道这家伙还有后手?”想到这,秦越手印不停,五彩光壁不断地射出彩光。
丁希也在看到秦越施放法阵时,就已经将折扇收回到须弥袋中,然后他两手交接,捏了一个古怪的手印。随着这个手印,他体外的护身气罩突然向外一撑,在那一瞬间,仿佛有一圈黑光在气罩上闪过。
数道彩光连番射在丁希也的气罩之上,却都被阻隔在了外面,根本无法突破真气的防御。
见到防御成功,丁希也迅速摸出了一张泛着青光的符?,双手一合,口中念念有词。那符?随着法咒幻化成一束青光,急速膨胀,变成了一把青色巨剑!
场边顿时有人惊呼:“这‘木剑符’化成的剑怎么这么大?”
话刚落音,立即招来了鄙视:“真是没见过世面,这是‘灵剑符’,是中阶符?!”
……
丁希也冷笑着用手摇摇一点,那把青色巨剑便向着五彩光壁飞刺而去!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结界与巨剑同毁!秦越感到神识猛然一震,脑中顿时有些眩晕。
法阵一破,丁希也随即侧身甩肩,远远对着秦越就是一拳击出,一道青色的灵力旋转着冲向秦越!飞到秦越面前时,已经化为一团有如实质的气旋,震散了秦越的护身真气,打在了他的丹田处!
噗!
秦越被这一击震得弯腰连退数步,最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嘴又喷出一口精血!
在青色气旋消散的瞬间,他看到一丝极细的黑气窜入了自己的身体。这丝黑气刚一进入,体内那股蛇形黑气就立即迎了上去,迅速将这丝黑气给融解了。
阵法被破,场边再度响起了嘲笑声,木宗弟子见丁希也风骚无比,更是大声的起哄。
秦越抬头望去,正好看见曹子期一脸急色的向自己摆手,嘴里不停的大叫着,虽然因为太过嘈杂而听不清,但意思显然是要秦越别打了。
“你爷爷的,这次轻敌可是吃亏大了!这么多人看着,不将场子找回来,以后哪有脸在七仙门混?”秦越心里想着,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了司凝烟。
发现司凝烟此时也正焦急的望着他,目光里满是担心。见到他看过来,连忙对他摇了摇头。
“我没有看错?她怎么会这么关心我?”惊讶之余,秦越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流过。
“服不服?”丁希也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现在背负着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秦越,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感觉到胸闷,使劲咳了一声后,秦越手撑着地慢慢站起身,第二次擦掉了嘴边的血迹:“你要是还能再破一次我的法阵,我就服了。”
平静的说完,秦越手一扬,十二件法器飞上了半空。同时心道:“要是连这个阵也收拾不了你,老子不服也不行了。”
‘风火双杀阵’的结界光壁是透明的,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在十二道光柱出现后,狂风和烈焰是如何形成了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旋涡。
随着秦越玄奥变换的手印,这个充斥着烈焰风刀的旋涡正逐渐在向丁希也收拢…
丁希也此时已是满头大汗,惨白的脸上全是惊惶之色!在这之前,他已经将身上所有能用的法器全都试过了,结果除了那把折扇外,其它法器都被烧成了灰灰。
所有场外的人此时都没了声音,大家都在死死地盯着比斗场,他们的心在收缩,随着那道赤红的旋涡在收缩…!
突然,不知道是谁醒过神,大声叫道:“快停下啊!会烧死他的!”
“停下!别打啦!”
“要出人命的!”
……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着木宗弟子的叫喊,很多人都跟着叫了起来,毕竟闹出人命可不是好玩的。
任由其他人怎么叫喊,秦越只是一眼不眨的盯着丁希也,手印不停变换,操纵着火焰以极慢的速度向内收缩…他脸上表情冷漠之极,甚至可以说是冷酷!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认输!我认输!!快收手!求你了…”
面对着秦越毫无感情的冰冷眼神,在结界内被烤得全身炙痛的丁希也,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而崩溃了,说完求饶的话后,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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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章 甘做棋童
()秦越抬手将法器收回,撤掉了法阵,心里也偷偷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厮儿不经吓,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烧他哪里呢。”
看着坐在那惊魂未定的丁希也,秦越道:“丁希也,你是一宗少主,我只是一名普通弟子,我没兴趣与你争什么东西,你若是喜欢争风吃醋,可是选错对象了。”说罢,秦越转身走出了比斗场。
两次受伤,使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在走动时,胸口和丹田被扯着很是疼痛。但秦越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他觉得自己应该走得从容一些,这么多人在看着呢,何况人群里还有她。
刚才司凝烟关切的眼神,已经深深印在了秦越的心里,这是秦越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一想到她是为了自己而焦急,秦越的心跳不由得变快了,目光向方才司凝烟所立之处望去。
“咦,怎么不见了?”
四下看了一遍,也没找到伊人的倩影,秦越心情瞬间变成了失落。
“秦越,吓死我了!你几时变得这么冷酷的?那家伙不认输的话,你真要烧死他吗?”一见秦越走出比斗场,曹子期就跑了过来。
“我哪敢烧死他?吓唬他罢了,这厮儿实在不经吓。”秦越低声笑道。
“我说呢!不过你小子这次真是出尽风头了,今天这事很快就会传遍七仙门的。”
“不会?不过是一场低阶弟子的比斗而已。”
“不信?你自己看看周围。”
秦越这才觉得有些四周气氛有些异样,近千人围着的地方,竟然听不到多少声音。他转头四下看了看,发现那些围观者此时都在看着他,发现秦越瞧过来,男修士的眼光中大都露出了一些敬畏,而女修士的眼中则要明亮得多,嗯,那种含着****的明亮。
“他们这是干嘛?至于吗?”秦越纳闷了。
“你也不看看你收拾的是谁?丁希也是谁都敢动的吗?这家伙在七仙门横行了这么久,几时如此丢脸过?再加上你的这个‘风火双杀阵’,想不招风都难,说不定现在已经有高阶修士知道了呢。”曹子期羡慕的说道。
“这事不知道会不会带来一些麻烦,算了,麻烦来了再说。”想到这,秦越便拉着曹子期往住所走去。
“你之前怎么会给丁希也抓住的?”路上,秦越问道。
“我今天本想叫你一起去典堂的,哪知一到小山坡那就给他们围住了。”曹子期郁闷的道。
“干嘛不用轻身术跑?”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一下子就被十多支飞剑围着,怎么跑?结果就弄成这…喂!秦越你有没有良心啊?我这可是因为你才捱的揍?你竟然还笑得出来?”看到秦越捂着嘴笑,曹子期毛了。
“呵呵,没关系,这种伤几天就好了,对了,我那还有药。”秦越忍住笑说道。
“妈的,现在想起来还火大,刚才你就该用火把那家伙的屁股给烧红喽,让他变成只猴子!”曹子期摸着乌青的眼圈,愤愤的道。
“唉!”秦越心里叹了人口气,他也想这么干的,想到朋友因为自己被打成这样,秦越就想一把火将丁希也烧成灰。可是他不能这么做,毕竟丁希也的身份在那,若是真伤了此人,以丁北辰爱子如命的性格,后果就太难预料了。他不怕事,但他还有师仇未报,而且他也不想曹子期受到牵连。
“你爷爷的,没有实力,真是做什么都有顾忌。”秦越心里正感叹着,发现曹子期突然拉了一下自己,便问道:“干嘛?”
“有人在等你。”曹子期朝前方努了努嘴。
秦越抬头一看,心跳顿时又快了起来。
司凝烟就在秦越屋前的柳树下站着,随着山风的吹拂,她乌黑的秀发、雪白的长裙,与柳树的枝条一同轻舞,仿若飘然欲飞的仙子。
“原来她是先来这等我了,看来这盘棋还是要下的,既然她这么好胜,今日就让她赢一次好了。”这么想着,秦越便快步走了过去。
“凝烟师姐,你是来找我的吗?”
“怎么?你莫非忘了我们的约定?”司凝烟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秦越道:“我怎会忘记?只是今日出了点意外,相信师姐也看到了的。现在没事了,我们可以去开始了。”说着,秦越就要往小山坡方向走去。
“等等!”司凝烟叫住秦越,道:“不去那里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我们就在你的房里下。”
秦越一想也是,便打开了门禁,推开门,道:“既如此,师姐请进。”
进屋时,司凝烟和秦越擦身而过,一缕淡淡的清香传进了秦越的鼻腔。
见司凝烟进了屋,在一旁当了半天观众的曹子期才凑过来小声问道:“秦越,你和凝烟师姐约定好要干嘛?莫非你们还真是……”
香气入鼻,神清气爽的秦越笑道:“不是你小子想的那样,以后才跟你解释,你先回去。”
“不是?这就要赶我走了啊,你小子太没义气了!”曹子期斜眼鄙视。
“不是,这事你又不懂,在这不方便,会影响我们的。好了,明天再找你哈!”说罢,不管曹子期目光中的强烈抗议,秦越进屋把门关上了。
“师姐请坐。”进屋后,发现司凝烟还站着,秦越连忙招呼,然后取出了棋盘和棋子。
“秦越,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摆好棋盘后,司凝烟忽然问道。
“什么问题?”秦越有些愕然。
“你的阵法是谁教的?”
“是我以前的师父教的。”
“你既然有师父,为什么还要进七仙门?你师父同意?”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你……”司凝烟闻言一滞,才道:“那算我多问一个不行吗?”神情中似乎多了些女儿家的娇态。
秦越沉默了一下,才轻声道:“因为我师父已经不在了。”
“哦…对不起…”司凝烟目光里露出一丝歉疚。
“嗯?她还会道歉?真是让我意外呢,不过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可顺眼多了。”秦越定定的看着司凝烟,微微一笑,道:“没关系。”
看到秦越的微笑,司凝烟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慌乱,她急忙将目光移到棋盘上,道:“我们开始。”
落子前,司凝烟忽然说道:“这次的赌注不问问题了,谁赢了,就可以向对方提一个要求,怎么样?”
秦越心道:“你都问完了,现在才这么说。也罢,我也没什么值得你惦记的,你总不会要我以身相许?”
见秦越没有异议,司凝烟这才开始落子。依然是她执黑先行,秦越很随意的下着,心里想着今天要让司凝烟赢一次,不料下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头了。
今天司凝烟所表现出来的水平,明显要比上次强了许多,而且在棋风上也完全不同。没有了之前的凌厉,而是在稳健中透着灵动。秦越不相信仅仅半年,她的棋艺能有这么大的转变和进步,当下也开始认真起来。谁知越下心中越惊,到后来,棋局的形势已经完全倒向了黑棋,眼见败局已定,不等收官,秦越就投子认输了。
秦越吃惊的望着司凝烟,等着她提出要求来羞辱自己,却发现司凝烟脸上神情依旧,并没有表现出成功‘复仇’后的喜悦和得意。两人沉默了半晌,司凝烟才道:“按照约定,既然我赢了你,那我可以提个要求了,对吗?”
“嗯。”秦越点头。
“这要求也不难,就是以后我要找你下棋的话,你不准推脱,要随叫随到。”
秦越闻言一愣,心道:“这算什么要求?要我做她的棋童么?”
见秦越不说话,司凝烟道:“怎么了?下输了不想认账么?”
“男人大丈夫!说了岂会不认?只是…只是按你这种要求,以后要我必须随传随到,那不成卖身为奴了么?不对,比那还惨,卖身好歹还有钱收呢。”秦越很委屈。
“噗嗤!”司凝烟被秦越说得一下笑了起来,然后又赶忙将笑容一收,道:“也不是要你一直这样,你只要能下赢我一次,此约定就算作废。怎么样?”
秦越没听到司凝烟在说什么,他正在为刚才司凝烟突然的一笑而惊艳。那瞬间绽放的笑容,如同寒冬过后的花枝,在春风的吹拂下展开了迎春的花瓣,美极了。
“秦越,问你呢!”在秦越‘放肆’的目光下,司凝烟的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
“啊!哦…什么?”
“你…!”司凝烟只得红着脸又说了一遍。
“好!我答应。”秦越同意了,心道:“我还就不信了,你真能次次赢?”
见秦越答应了,司凝烟便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小屋,神色间似乎有些慌乱。
“今天这司凝烟看起来有些奇怪呢,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莫非是因为我教训了丁希也吗?难道她也和那些女修一样,对我有了倾心的感觉?”
送司凝烟离开后,秦越就跑到床上躺下了,一边闻着佳人留下的余香,一边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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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章 木宗阴谋
()烟雪居内,一身蓝衣的司雪舞坐在自己房内的窗前发呆,在她身后的竹榻上,放着一条白色长裙。
“看来这个秦越应该是喜欢姐姐的,可他怎么会把姐姐气成那样呢?下棋就不知道假意输一次哄姐姐开心么?真是笨死了!不过他人倒是挺不错的,棋下得不错,箫也吹得好,长得虽没有龙登云那么英俊,笑起来却是很迷人的。但是他发起狠来也真吓人,丁希也今天怕是魂都吓飞了。”
想到丁希也被法阵困住后的狼狈样儿,司雪舞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舞,你在哪傻笑什么呢?”
“啊!…没笑什么…”司雪舞想得太入神,都没发现司凝烟已经来到了门口。
“你这丫头,怎么又穿着我的衣衫跑出去了?”司凝烟显然是看到了竹榻上的白裙,一边走进屋,一边问道。
司雪舞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拉起了司凝烟的一只手,娇笑道:“姐姐,我去帮你‘刺探军情’嘛!”
“总是冒充我跑出去,还这么多借口。”司凝烟白了司雪舞一眼,问道:“,你去帮我刺探什么‘军情’?”
把姐姐拉到竹榻上坐下,司雪舞道:“我昨天去找那个秦越了,约他今天下棋。”
“你用我的身份去找他了?他答应了吗?”
“答应了。”
“可我听说他今天是和丁希也在试练堂前斗法呀?”
司雪舞捂嘴笑道:“原来姐姐你也知道啊,他今天可威风了,把丁希也吓了个半死。”
司凝烟一听,惊奇的问道:“怎么会这样?半年前他们俩就碰过一次的,秦越的法剑都被打碎了,他怎么敢和丁希也斗法?还打赢了?”
“哼!”司雪舞小鼻子一哼,鄙夷的道:“那丁希也实在太可恶了,为了逼秦越和他比斗,竟然将秦越的朋友曹子期捉了来威胁他,秦越是被逼得没办法才同意比试的。”
“这丁希也竟敢在水宗如此猖狂,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司凝烟一听,粉脸顿时一片寒霜:“我要跟师父说,应该限制丁希也上文曲峰。”
“姐姐,你还是不肯叫瑾瑜仙子作姨妈么?她现在对我们已经很好的了。”司雪舞忽然小声问道。
司凝烟摇摇头:“她肯收我为徒,是因为她觉得我的性格像她,我并不认为这就是她对我们有了亲情。”
“母亲都仙去这么多年了,有什么都该忘了?而且就算姨妈要恨,也该是恨我才对,和姐姐你没关系的。”说着,司雪舞把头低了下去。
司凝烟伸手去抚摸着妹妹的头发,道:“傻丫头,我们是一母双胞的姐妹,怎么会没关系?”
司雪舞委屈的一撇嘴:“可姐姐你的体质是正常的嘛!只是我…”
“好了!不说了。”司凝烟打断了司雪舞:“小舞,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许你再这么想。说今天的事,你还没告诉我秦越是怎么赢的呢!”
一想到秦越教训丁希也,司雪舞又觉得心情飞扬了起来,便将今天的比斗过程详细对姐姐讲了一遍。
“你说他会中级阵法?”司凝烟有些吃惊的问道。
“嗯。虽然我不懂他那个叫什么法阵,但看威力绝对是个中级的法阵,丁希也连用了三个中阶符?都破不了。”
“不会?他不过才是个十多岁的炼气中期少年,对阵法一道的造诣有这么高?”司凝烟疑惑的自语着,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姐姐,我觉得秦越与一般人有些不同,虽然年纪看起来不大,但心里好像藏着很多心事一样。”司雪舞想起了昨天树林中那感人的箫声。
“他能有什么心事?我看他不过是个不愿修炼的懒鬼罢了。”司凝烟说着,用指头点了一下司雪舞的额头:“就和你一样,整天就知道摆弄些没用的东西。”
“嘻嘻!我哪有嘛!”一把抱住姐姐,司雪舞笑道:“我觉得他比那些就知道讨好你的人强多了。”
“呸!你都不出烟雪居的,又看到有几人来讨好我了?”
司雪舞道:“我穿着你的衣服出去就会碰到啊!就好像那个金宗的龙登云,碰到过几次了,他每次都要上前来说半天,全说些废话。对了,前几日他还来过烟雪居呢,鬼鬼祟祟的,刚好给我看到,只不过他在阵外,却看不到我,嘻嘻!”
“哼!”司凝烟冷笑道:“你不用理他们,这些人心里打什么主意我很清楚。”
“嗯,我每次出去都学你一样,把脸板得死死的,不过感觉好累哦!姐姐,你天天这样板着脸,不觉得难受吗?”
“我只是要告诉那些男人,别来纠缠我。”
“噗哧!”司雪舞听了一乐。
司凝烟不解的问道:“你笑什么?”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想吓唬别人嘛,可整天板着脸太辛苦了。那秦越今天只是和丁希也斗了一次法,就把近千人都给他吓到了,都以为他会烧死丁希也。”
司凝烟听了,不屑的一哼:“装模作样罢了,你道他真敢杀丁希也么?”
司雪舞点点头:“嗯,后来我一想也觉得他不敢,可当时真的给吓到了,你没见他那眼神,简直就是冷血那种,没感情的。而且这人好奇怪,紧张朋友还多过紧张自己,两次被打到吐血,看起来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在小山坡那,一看到曹子期被丁希也抓住,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后,他的眼神就变得好吓人,像野兽一样。”
“是么…”司凝烟似乎听得出了神。
见到姐姐这副模样,司雪舞忽然凑近小声道:“姐姐,我觉得秦越喜欢你呢。”
“嗯?”司凝烟一愣:“乱说什么呢?你怎么会知道?”
“嘿嘿!”司雪舞笑道:“我感觉得到嘛!今天我到他那和他下过棋了,还赢了他。”
“他不是受伤了么?还和你下棋?”司凝烟有些意外。
“呀!”司雪舞一吐舌头:“我倒是忘了这个,不过他自己也没提。”
“那你觉得他的棋艺怎么样?我现在能赢他么?”司凝烟显然很在意这个。
“我觉得他的棋艺很不错呢,要是姐姐你现在就跟他下…嗯…”司雪舞支吾着。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司凝烟的脸上露出沮丧的表情。
“姐姐,别泄气,我今天是以你的身份赢的他,而且,他现在已经是你的‘棋童’了。”说罢,司雪舞把和秦越的赌约告诉了姐姐。
司凝烟听完,还是提不起精神:“那有什么用?我只要一和他下,他就知道有问题了。”
“你先不用和他下嘛,让我去就是了,等我将他的棋路完全摸清楚后,就可以想办法帮姐姐你赢他了。”司雪舞得意的说道。
司凝烟先是眼睛一亮,然后盯着司雪舞道:“你定下这个赌注,其实是自己想溜出去玩?难道你看上了这个秦越?”
“哪有?”司雪舞俏脸一红,急道:“我都说了,秦越是喜欢你呀!”
“呸!瞎扯!他告诉你的?”
“我从他看‘我’的眼神里就能感觉得出来,别忘了在他面前,‘我’就是姐姐你哦!这叫旁观者清。嘻嘻!”
“真是喜欢我吗?恐怕心里想的怕是其它?”说罢,司凝烟忽然一叹:“唉,世间像父亲那样痴情的男人能有几个?”
握住姐姐的手,司雪舞轻声道:“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姐姐你想的那样,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就算要试,也得看谁有本事破了烟雪居前的法阵。”
“父亲布下的这个‘颠倒五行阵’,几十年都没人破得了,如果真是没人能解的话,那我们以后就不嫁人了么?”
“当然,别忘了这可是我们在父亲坟前立下的血誓!”说着,司凝烟突然转身捏住了司雪舞的腰,笑问道:“你这死丫头,是不是发春了呀?看上谁了?姐姐我帮你了解下。”
“咯咯咯!我没有…姐姐快放手…痒死啦…救命啊!咯咯…”
……
贪狼峰,木宗宗主修炼的宫殿内,丁北辰正皱着眉坐在大殿正中央椅子上,童笑天垂手站在下方,同样眉头紧锁。
丁希也情绪激动,在殿内不停的走来走去,口中大声叫道:“我一定要出这口气!我要杀了那个混蛋!”
“唉,我的乖儿,别生气了,爹爹答应你,迟早让你出这口气。只是现在还不行,那小子对我们还有用,等到你爹我登上门主之位,你想怎么折磨他还不是都由得你?还有司家那个女娃儿,爹也会让她变成你的伺妾,对了,风宗那个水慕妍你不是也喜欢么,到时你可以一并娶了。”
很难想像,平日里不苟言笑、威重如山的丁宗主,竟会以这样的口气安抚人,此时他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溺爱的慈父。
“是啊!师弟你先忍着,再等三年,等百年的七宗大会上,师父做了门主之后,七仙门里还不都是你的天下么?到时不用你说,我第一个先将那姓秦的小子绑来给你发落。”童笑天也出言安慰道。
“可是,到时那混蛋真能为爹说话么?万一他不听我们的呢?”丁希也犹自不忿。
丁北辰道:“所以我才让你大师兄去笼络他嘛,偏偏你总是要去找他的麻烦,结果弄成这样…唉!”
丁希也一听父亲有责怪之意,立即大声道:“这怎么能怪我?谁叫你们不肯早跟我说其中的因由?我要是早知道,也不会去找他麻烦了,我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么?”
丁北辰一听,连忙笑道:“好好好!是爹的不对,爹不该瞒着你,下次有什么我一定都告诉你,好了?”
“爹,那‘七仙令’真有那么大限制燕无极的作用?”
“呵呵!那是当然的,谁让他是现任门主呢?”说着,丁北辰取出一枚玉简:“七仙令的秘密就在这里面,你拿去看看就知道了,免得再怪爹爹瞒着你。”
丁希也接过玉简也没看,先收进了须弥袋,接着问道:“爹,要是您做了门主,以后是不是可以直接传给我啊?”
丁北辰听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对童笑天说道:“笑天,你先下去,记得去找那个秦越解释一下,再适当给些好处。”
童笑天点头应了,告退而出。在他转身出到殿外后,脸上便露出了不满的表情,目光中一片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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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章 仙子召见
()翌日清晨,秦越从入静中醒来没多久,司凝烟就来找他了,说是宗主要见他。
云舟之上,秦越站在司凝烟身后,少女身上的清香随风飘来,让他都有些醉了。唯一遗憾的,就是今天司凝烟似乎情绪没昨天那么好了,秦越几次和她说话,她都爱理不理的,又回到了以往那种冷傲的模样。
“莫非这便是棋童的待遇么?”秦越除了郁闷也没辙,心里又开始胡乱猜测起瑾瑜仙子要见自己的目的来,不知不觉中,发现云舟已经升到了文曲峰的峰顶。
在一块平地上放下秦越后,司凝烟指了指山壁上一个紧闭着的巨大石门,说道:“宗主在里面,你进去。”
见司凝烟这次没跟着自己走下云舟,秦越疑问道:“师姐,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这是水宗禁地,没有宗主的允许,任何人都进不了。”说罢,司凝烟就在云舟内盘膝坐下,不再理秦越了。
秦越好奇的向石门走去,来到距离石门三丈远的地方,便感觉一道神识扫过了自己的全身。接着,石门上闪起了白光,白光过后,石门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山洞口。
刚一踏进山洞,一股浓郁的水灵之气便扑面而来!在一个数十丈宽、十余丈高的庞大洞窟内,到处镶满了闪着灵光的玉石,仿佛满天的星斗一般,看得秦越眼花缭乱。而在他脚下,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池面上灵气氤氲,池底遍布着无数奇花异草。
在水池中央,有一方凸出水面的圆形平台,平台和洞口之间,则是数十个同样露出水面的方形石墩。此时在那圆形平台上,正站着一个女人,秦越知道,这就是瑾瑜仙子了。
“她怎么这么喜欢背对着门?”秦越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背对着门口。
“你过来。”瑾瑜仙子圆润的声音遥遥传来,在这样的空间里听起来更为悦耳。
随意挽起的发髻,露出了一截雪白的玉颈,妙曼的身躯上,依然是紫色长裙、外罩一层薄薄的黑纱,让人感觉在她雍容优雅的气质中,隐藏着一层神秘。
“弟子秦越拜见宗主!”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在她移步扭身之时,随之波动的曲线还是令秦越有些心跳加快,赶忙垂下了视线。
“秦越,你的阵法是跟谁学的?”
“回宗主,是弟子以前的师父。”
“你师父的名号是什么?如今在哪里?”
秦越稍想了一下,才道:“家师姓‘元’,名‘放’,已经仙去了。”
瑾瑜仙子又问道:“据说你现在已经能驾驭中级阵法了,是么?”
“弟子只是会一两个中级阵法而已,而且因为修为不够,驾驭能力也不足。”
“你倒是挺谦虚的,‘只是一两个而已’…你知道如今水宗能布下中级法阵的修士有几人吗?”
“弟子不知…”
“只有不到十人了。”瑾瑜仙子叹了口气:“唉!我们水宗当年可是七仙门中,在阵法一道最强的,如今却已排不上号了。”
“三千弟子才不到十位阵法师?那其中有高级阵法师吗?”虽然早已知道七仙门阵法的没落,可秦越还是有些惊讶,忍不住问道。
“如今整个七仙门只有两位高级阵法师,都是金宗的人。”说到这,瑾瑜仙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伤感:“十三年前,我们水宗也曾有一位高级阵法师的,只可惜……”
秦越心中一动,问道:“宗主,此人是叫做司辅吗?”
“你怎么知道?”瑾瑜仙子有些惊奇。
秦越道:“弟子曾在典堂的三宝阁里看到过他记录的法阵。”
“你进过三宝阁?”
“哎呀!麻烦了,这下怕是抬出童笑天也没用了。”秦越心里暗骂自己多嘴,低声答道:“弟子只是对里面的藏书有些好奇,所以才求守护的弟子通融一下的…”
“看来你胆子倒是真不小呢,难怪敢当着近千人教训丁希也。”
秦越道:“弟子知错了,请宗主责罚。”
瑾瑜仙子没接这话,反而问道:“你于阵法一道有这么高的造诣,荒废了不少修炼的时间?”
“弟子就是喜欢阵法,倒没觉得有什么荒废的。”秦越答道,心想:“反正我不荒废也是这样了。”
“就因为喜欢,你连道法的修炼都不顾了么?”
“弟子觉得,若是不能做自己所喜欢的事,那么就算修为再高也是无趣得很。”说完,秦越忽然觉得自己这么胡扯似乎有点无耻,暗道:“仙子莫怪,其实是因为我不能筑基,修炼再勤也是无用。”
瑾瑜仙子听了他的回答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秦越心里正纳闷,瑾瑜仙子忽然问道:“你这么怕我么?为何一直把头低着?”
“我这是对你表示尊敬嘛!”这么想着,秦越抬起了头。发现瑾瑜仙子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娇艳的面容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眼神让秦越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秦越虽然一直不曾移开目光,但感觉自己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而瑾瑜仙子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就在秦越快撑不下去的时候,瑾瑜仙子终于说话了:“以后三宝阁你可以随便出入,另外,我会安排你进入丹堂做事。”
“我?进丹堂?”秦越愕然了。
“嗯,不过你不用担心,不是做那种专职弟子,你可以随时去,也可以不去。”说罢,瑾瑜仙子不等秦越再问,轻挥了一下柔荑:“好了,你出去。”
秦越糊里糊涂的走出山洞,发现司凝烟仍然坐在云舟里,见秦越出来了才站起身,显然是在这等他。
“唉,无法筑基还真是累赘,飞上飞下的都得要人带。”以前想到自己不能筑基进阶时,秦越只是觉得遗憾、伤感,今天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没用。又想到被莫名其妙的安排进了丹堂,心里再次叹道:“修为低了就得听别人安排啊!”
郁闷中,秦越便找话和司凝烟说,打听到七仙门的丹堂是在火宗的廉贞峰上。秦越发现,司凝烟在得知他被安排去丹堂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回到小屋没多久,多日不见的李为仁来找他,从李为仁抑郁的表情上,秦越知道他这次炼丹又是失败。于是,叫上曹子期,猎妖三人组再度出发。
数日之后,秦越和李为仁出现在了一座修真坊市中。
将猎得的东西换成了灵石后,李为仁继续收药材炼丹,秦越则开始逛合适的材料。逛了大半个坊市,除了炼制最关键的阵眼法器的材料还差一点外,基本上将其它九件法器所需要的五行材料都收齐了。想着这半年多的辛苦,有些兴奋的秦越再次走进了一间商铺。
如今,秦越鉴别各种材料的经验已经是非常丰富了,进去后,就开始用目光在货架上扫视,接着,他心里便激动起来。
“掌柜的,你这枚妖丹怎么卖?”秦越盯着一枚龙眼般大小、闪烁着湛蓝色毫光的内丹问道。
“哈!小兄弟年纪不大,眼光倒是挺毒嘛!这可是七阶雷狼兽的内丹。可惜啊!你来晚了,这一枚已经有人定下了,不如您看看其它的?”矮胖的掌柜笑道。
“其它?你还有这种雷属性的七阶材料吗?”秦越抬头问道。
“哦,这个暂时是没有了,有五阶的、火属性的,怎么样?”
秦越摇头道:“五阶的我不要。掌柜的,你这枚妖丹卖多少灵石,我出高一成的价格,怎么样?”
雷殛阵十件布阵法器,九件秦越都是打算用六阶材料炼制,唯有这最关键的阵眼法器――聚雷环,他要用七阶材料,而且要雷属性材料。虽然受修为所限,无法将此阵威力发挥至最大,但他也要尽可能的让法阵发挥出自己所能操作的极限攻击。
掌柜听到秦越这么说,眉头便皱了起来,似乎是在思考秦越的建议,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小兄弟,我也想多赚一些,但是做买卖的,还得讲求一个信用,所以,这枚七阶妖丹我不能卖给你。”
一般七阶妖丹市价为五千三品灵石,这种少见的雷属性的要贵一些,应该不低于七千灵石。秦越现在袋子里还剩下近万灵石,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再加点价,就听到店外有人大声问道:“是哪位想要买我定下的妖丹啊?”
秦越转过身,看到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灰衣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田老弟,你总算来了,再不来的话,我怕是忍不住要将这枚妖丹高价转让了,呵呵!”一见这青年男子进来,掌柜的就笑着招呼道。
“李掌柜,我可是交了定金才去筹灵石的,你可不能这么玩我。”说着,这田姓青年从怀里拿出一个须弥袋扔到柜台上:“八千灵石,你数下。”
“田大哥,小弟急需这枚妖丹作炼器之用,不知可否转让给小弟?”秦越趁着店掌柜数灵石的功夫,赶忙上前去商量。
田姓青年闻言,转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秦越,当他看到秦越衣衫上那个‘七’字后,便淡淡地道:“不好意思了,这枚妖丹我也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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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章 化解尸毒
()七阶雷狼兽的内丹啊,秦越实在不舍得放弃,不断出言同田姓青年商量,那人被搞得没法了,道:“你堂堂七仙门的弟子,弄一枚七阶妖丹有这么难吗?”
“此人对七仙门好像有点成见,莫非是残月教的人?也不对啊,残月教弟子都是黑色装束,而且此人衣衫上也没有残月教的标识。”想到此,秦越改为传音道:“田大哥,实不相瞒,我本是名散修,因师父被人害死才加入七仙门的,时间并不长。这枚雷属性妖丹对于我报仇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我才这样相求。”
田姓青年也传音道:“以七仙门的实力,帮你报仇还需要一枚妖丹?你不会是想自己报仇?”
秦越脸色一整,道:“不怕田大哥笑话,虽然我修为不高,但报仇之事我绝不会假手于人。家师待我恩重如山,我一定要亲手为他报仇,就算搭上性命我亦不惧!”
听完秦越的话,田姓青年的目光中透出了欣赏之色。也不再传音了,直接开口道:“想不到七仙门中也有你这种傲气重情之人,好!这枚妖丹我就让与你!”
秦越闻言大喜,道:“多谢田大哥!我愿以九千灵石交换,总不能让田大哥白跑了这一趟。”
田姓青年一听,脸上顿显不悦之色:“你若是这般说,我倒是要改变主意了。我将此妖丹转让与你,是因为敬重你的人品,并非要赚你的灵石,我田化绝非这种势利之徒!”
“田大哥莫恼,是秦越失言了!”秦越连忙作揖赔礼。
田化这才笑道:“反正我是在为门派的护阵收集材料,也不是一定非要这枚妖丹,若能成全了你的忠义,也算一桩美事。”
秦越再次谢过之后,将八千块灵石交给了田化。此人性子甚是豪爽,收回灵石后,也不多说便拱手离开了。
怀着兴奋的心情回到七仙城,秦越与李为仁分了手,直奔楚逢的店铺而去。见到楚逢,秦越便将打算要他帮忙,用六、七阶材料炼制布阵法器的事说了。
楚逢听完后,皱眉想了一会儿,才道:“如果只是六阶材料,以我们俩的交情,我便做主应下了,但是还有七阶材料的话,我可就帮不了你了。七阶以上的材料,都是要到器堂去炼制的,我的身份还不足以使唤器堂的炼器师。而且炼制这样的法器,必须将用处交代清楚,这是门里的规矩。”
秦越道:“就没有什么可以通融的办法吗?报酬你说,我尽量想办法满足。”
楚逢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秦越,这不是报酬的问题,是我的能力问题。”
秦越不相信楚逢作为雷宗宗主的族孙,会没有一点办法,觉得应该是自己的条件不够吸引,正在琢磨要怎么说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看到两个少年,用真气罩抬着一位昏迷的老年人闯了进来。
“楚龙,这是怎么回事?三叔怎么变成这样?”一看到进来的几人,楚逢立即迎了上去。
一个面相和楚逢有些相似,体态魁梧的少年答道:“逢哥,我爹出去采购材料,在回来的路上在和残月教的人碰上了,被他们打伤,还中了毒!”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啊!”楚逢大惊:“那怎么不赶快送回雷宗?”
楚龙道:“随我爹一同出去的弟子已经回宗去叫人了,我担心爹爹再受颠簸会加速毒发,便暂时送来这里,想先请二伯替我爹护住心脉。”
“唉呀!”楚逢叹道:“我爹今日一早便上了破军峰,还没回来呢!”
“啊!这可怎么办?这毒的毒性十分厉害,据说是毒炼尸,护心丹的药力根本扛不住,我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楚龙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又是尸魔使!
从楚龙父亲腹部的伤口,秦越早就已经看出了是怎么回事了。那翻卷着的发绿的血肉,不断在蔓延的绿气,和当初玄阳道长的情况一模一样。
“楚兄,你二叔中的这个毒我有把握驱除,可否让我一试?”秦越沉声说道。
“逢哥,这位是……?”
“这是我的朋友。”回答完楚龙,楚逢转而问秦越:“秦越,你…真的行?”
秦越道:“这种毒我以前碰到过,后来遇到一位高人,曾给了我一张驱毒的灵符,据他说可以驱除此毒。”
见他们还在犹豫,秦越又道:“以我对此毒的了解,你二叔的性命恐怕坚持不到雷宗来人了。”
楚逢转头看向楚龙,显然是要楚龙拿主意。楚龙一咬牙,对秦越道:“既然如此,家父就拜托你了!”
秦越随即让他们将伤者抬到后院的一个单间,然后请楚逢他们都退出去,又以施法不可见风为由,将所有门窗全部关死。
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手里这件佛宝,之前说灵符驱毒,而不是灵丹驱毒,便是担心佛光莲子的金光外透,到时自己也有个说法。
都准备好后,秦越来到伤者所躺的床前,取出了存放佛光莲子的玉盒,随着盒盖开启,金光洒满了真个房间。秦越小心的取出佛宝,将真气注入,佛光莲子外罩的光晕开始变大,秦越拿着它靠近伤者,当金色光晕刚一接触到腹部的伤口,便迅速往伤者的身体蔓延开去,直到逐渐将其全身都包裹起来。
秦越注视着自己也被金光包住的右手,心里细细体会这种奇妙的感觉。他的神识随着金光进入了伤者的身体,能清晰的感觉到在金光的照耀下,伤者体内的炼尸毒在迅速消失,身上的绿气都已经被化去,皮肤的颜色也逐渐转为了正常。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金光终于将伤者身体里的毒性化尽,与秦越的神识一同收了回来。伤者除了面色因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之外,其他都恢复了正常,连腹部的伤口都已经结了痂。
秦越虽然用佛光莲子解过碧麟兽的毒,但他对能否解得了炼尸毒,心里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此时见到大功告成,欣喜之余,急忙将佛光莲子收好,又随便拿出一张低阶符?,将其在床边化成灰烬。
这时,伤者正好也醒了过来,迷糊中看到秦越站在床边,便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
秦越笑道:“我是水宗的秦越,至于师叔你为何在这,我还是让楚龙来告诉你。”说罢,秦越转身向房门走去,开门前,又强运真气,使自己看起来显得很憔悴的样子。
一打开门,楚龙便跑了进来,见到父亲已经睁开了眼,也顾不得去问秦越了,急忙扑到了床前。倒是楚逢比较冷静,见到伤者已醒,先谢过了秦越才上前去问候。
“秦兄弟,你救了家父的性命,楚龙无以为报,日后若是秦兄弟需要帮忙,只管一句话,不论水里火里,我楚龙绝不皱眉!”面上泪痕尚未干透,楚龙就已经笑着在感谢秦越了,说着,还一巴掌拍在了秦越的肩膀上。
“哎呀!”秦越轻哼了一声。他此时是在装虚弱,自然做戏要做全套。
“秦越你没事?”楚逢见到,赶忙出声询问,见到秦越苦笑着摇了摇头,才转过身来对着楚龙佯怒道:“没见到秦兄弟为了解三叔的毒弄得一脸憔悴么?你小子下手也不轻点!”
听到堂兄责怪,楚龙对着秦越面带歉意的嘿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秦师侄,楚清平多谢救命之恩!”楚龙的爹说话了。
秦越连忙上前:“楚师叔,不必在意,弟子也是刚巧见过此毒而已。”
“噢?你也见过残月教的尸魔使?”楚清平有些诧异。
秦越道:“不瞒楚师叔,弟子以前的师父就是因为中了此人的炼尸毒才仙去的。”
“那你怎么不用灵符救你师父?”楚龙突然插嘴问道。
“当时我还未碰到那位给我灵符的异人,唉!”想到自己得到佛光莲子太晚,秦越心里很是遗憾。
“是什么灵符?秦师侄能让我看看么?”楚清平问道。
“只有一张,已经用掉了。”秦越说着,用手指了指床边的那一小堆灰烬。
“哎呀!秦兄弟,你怎么不多要两张嘛!”楚龙惋惜道。
楚清平闻言,立即眼睛一瞪:“你这浑小子,这种能解炼尸毒的灵符你以为满大街都是么?不懂就别插嘴!”骂完儿子,楚清平又转而问秦越:“你要来这灵符,是不是为了报师仇用的?”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不用我引,他自己就能想到了。”秦越心里暗喜,口中答道:“正是。”说完,还故意露出了一丝忧虑。
楚清平看到后,道:“秦师侄,你无需忧虑,你救了我,对你的事我岂能袖手旁观?更何况此魔也是我的仇人,我一定会杀掉这个魔修为你复仇。”
“多谢楚师叔!只是我希望能亲手诛灭此魔!”说完这句话,秦越就感觉有神识扫过自己。
“你要亲手杀尸魔使?可是你的修为太低了啊!”其实不仅是楚清平,楚逢和楚龙也一脸惊奇的看着秦越。
秦越道:“弟子已经有了计划,只是目前还有个问题没能解决。”
“秦兄弟,你说的…莫非就是……”楚逢忽然插言。
秦越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正是我方才对楚兄相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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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章 玄风石乳
()不出秦越所料,当他把自己要阵杀尸魔使的打算说出来后,楚家的三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难怪你每次来炼制的法器都这么奇怪,原来是布阵用的。”楚逢恍然道。
楚清平则皱眉道:“秦师侄,你这个想法太大胆了。以你的修为和神识,就算真让你以阵法困住了尸魔使,恐怕也经受不住此魔的冲击。要知道,他还有两具能力堪比炼气后期修士的毒炼尸,可以说,同为金丹初期修士,一对一斗法能赢得了他的绝对是少数。”
“楚师叔,您说的弟子都明白。”秦越肃然道:“但是,再难再险我也不会放弃,若不亲自手刃此魔,如何能慰藉家师在天之灵?我亦无颜苟活于世间!”
“好!是条汉子!”楚龙再次忘记了秦越的‘虚弱’,又在秦越肩上拍了一巴掌,之后对楚清平道:“爹爹,您帮帮秦兄弟!”
楚清平听了秦越的话后,眼里也满是赞赏之色,道:“秦师侄,且不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就是你的这份孝心,也着实令我感动,炼器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安排,但是有一个问题我不得不说清楚。”
秦越见楚清平答应了,顿时大喜,连忙道:“楚师叔请讲。”
楚清平道:“材料品阶越高,炼制所花的时间和消耗的法力就越多,最重要的是,成功率也会大大降低。作为一名炼器师,我非常清楚收集材料的艰辛,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一旦失败,就得重来。”
“爹爹,不是可以用‘玄风石乳’吗?”楚龙突然插口道。
楚清平一瞪眼:“那东西如此珍贵,岂能随意使用?更何况此物是由器堂堂主掌管,为父就算想用也拿不到。”
秦越闻言有些好奇,便问道:“楚师叔,这‘玄风石乳’是什么东西?”
楚清平答道:“此物产于玄风洞,乃玄风、阴石结合而成,能大幅提高炼器的成功率。”
秦越一听大喜,随即又想到:“既然说这东西是珍贵之物,想来取之不易。”便问道:“这‘玄风石乳’很难得到吗?”
“嗯,非常难。”楚清平道:“玄风石乳产于玄风洞,洞内终年玄风不断。此风凌厉异常,能消耗人的真气,甚至有可能让修士的修为倒退。更奇的是,洞中风力会随进入者修为的深浅而变化,修为越高者进入,风力便会越强,真气损耗也会越快。而且一旦进入玄风洞,再高阶的修士也无法聚集法力,只能凭肉身硬抗玄风,那种疼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除了生命之外,修真者最看重的就是修为,受寿元所限,修炼的时间本来就少,谁还愿意冒着修为倒退的危险进洞呢?
秦越知道这东西珍贵在哪了,于是问道:“器堂的‘玄风石乳’是谁取来的呢?”
楚清平道:“愿意去玄风洞的人只有一种,就是不在乎修为的双灵体修士。这样的修士本来就已极少,而且还要受得了玄风的切肤之痛,所以,器堂的‘玄风石乳’并不多,只有元婴修士需要炼器时才能动用。”
秦越心里笑了:“看来我这双灵废材有时也有优势嘛!至于说疼痛,我可是挨过两年金针刺穴之苦的,不信还有多少人会比我能忍。”想到这,秦越便向楚清平询问玄风洞的位置。
“秦师侄,莫非你打算去?”不光楚清平,楚逢和楚龙都很吃惊。
秦越点头道:“嗯,弟子打算去看一下。毕竟收集材料不易,六阶的还好些,七阶雷属性的太难碰到了。”
楚清平道:“就算你不在乎修为,可是那地方偶尔还会有低阶妖兽出没,修士在里面不能动用法力,一旦碰到是很危险的。这些低阶妖兽喜爱吸食‘玄风石乳’,它们肉身强悍,足以抵御玄风。”
“多谢楚师叔提醒。”秦越坚定的道:“无论如何,弟子也要去看过才能死心。”
……
从楚清平那弄清了玄风洞的位置、以及收集‘玄风石乳’的方法后,秦越告辞出了店铺,在回文曲峰的路上,远远就看到有一白衣男子和一红衣少女迎面而来。
“这女子长得好美,以前没见过呢!龙登云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他不是喜欢凝烟师姐的么?真是个花棍!”见到龙登云和那女子之间似乎甚为亲热,秦越心里忍不住鄙视。
“秦师弟,这么巧啊!”见到秦越,龙登云连忙上前打招呼,然后又给秦越介绍道:“这是火宗的水慕妍,秦师弟,是你的师姐哦!”
“见过水师姐。”感觉到水慕妍的神识扫过,秦越眉头微皱,但还是拱手施了一礼。
方才和龙登云在一起时还神采飞扬的水慕妍,在探过秦越的修为后,艳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随意回了一礼。
秦越看在眼里,没什么反应,和龙登云打了两句哈哈后,转身就离开了。“同门之间,随意就用神识探视,太没礼貌了。你瞧不起我,我还懒得搭理你呢!”对这样的眼神,他就早习惯了。
刚来到文曲峰的山脚,秦越又碰到了一个熟人。
“凝烟师姐,我正要找你呢。”
司凝烟面无表情的道:“有事么?”
秦越道:“是这样的,我明日有事要出门,恐怕得要十天半月才回得来,去丹堂的事怕是要拖一下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通知宗主,能不能请你帮我说一下?”
司凝烟眉头一蹙,道:“秦越,你胆子太大了?宗主安排的事你竟然要先放一边?”
“师姐,我真是急事。”秦越想起瑾瑜仙子安排的这事就郁闷,忍不住就嘀咕道:“再说了,我也没要宗主安排我…”
“你说什么?”司凝烟吃惊的瞪着大眼睛,显然是没想到秦越竟敢对瑾瑜仙子心生抱怨。
“师姐,反正我必须要先做完这件事。”看着司凝烟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小嘴,秦越心道:“只要别冷着个脸,就算吃惊的样子都要美得多。”
“你这是触犯门规的行为,到底是什么事这么重要?”沉吟了一会儿,司凝烟问道。
“我要去一趟玄风洞。”秦越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对司凝烟似乎没什么防备,基本上是有问必答,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不知道从哪来的。
“什么?你要进玄风洞?”司凝烟再次大吃一惊:“你知道那里面的情况吗?”
“她关心我呢!”秦越先自我陶醉了一下,才道:“我知道的。”
“知道你还去?”
秦越嘴角微微一翘:“我必须去!”
司凝烟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秦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惜冒着损耗真气、甚至修为倒退的危险去那里,但作为一名修真者,提升修为才是最重要的,放弃修炼而去做其它的事,这是舍本逐末,是很愚蠢的行为。”
秦越第一次听到司凝烟一口气对自己说这么多话,虽然是以教训的口气,但他明白司凝烟是为了自己好。
“谢谢师姐。但是对我来说,除了报仇之外,其它的都不重要。”
“修为就是修士的一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为他付出这么多?”
“是我的师父。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是我最敬爱的人!别说区区一点修为,只要能为他报仇,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秦越说得很平静,但话里却透着一往无前的绝决。没有等司凝烟再说话,微点了一下头后,秦越便向着自己的小屋走去。
秦越不知道,在他身后,司凝烟正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背影。
……
烟雪居,司凝烟房内。
“为什么会这么像?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与当年的爹爹一模一样。”司凝烟静静的站在床窗前,她现在心里很乱,秦越的那句话让她想起了当年的父亲。
“当年爹爹为了救活母亲,荒废修炼,在南疆四处寻找巫医。我劝他时,他也曾说:别说是荒废修炼,只要能救活你们的母亲,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两个男人说出了同一句话,只不过爹爹是为了救人,而他是为了报仇。”
“想不到他竟是如此重情之人,唉!”司凝烟轻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去玄风洞一定是为了收集‘玄风石乳’,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修为提升了一样可以报仇啊,为什么非要靠法器呢?”
想到玄风洞的危险,司凝烟不由自语道:“就算他不顾修为,也能忍受玄风及体之苦,可万一有妖兽出现怎么办?不行,我得去帮他。”
想到此,司凝烟转身就向门口走去,还没跨出房门,突然又想到:“我为什么要去帮他?要是他知道了会怎么想?”心里踌躇着,脚步便停了下来。
“奇怪,我怎么会担心他呢?莫非我喜欢上了他?”司凝烟心中一跳,接着猛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帮他,只是因为他和爹爹一样重情义罢了。何况他还是水宗弟子,我这做师姐的,总不能见同门危险而不顾。”
司凝烟觉得自己找到了担心秦越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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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章 春光乍泄
()次日一早,秦越就出发前往玄风洞了。走之前,他带上了一个有盖的小木盒和一套新衫,这是楚清平要他准备的。
以前每次出去都有李为仁的云舟乘坐,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离开隐仙谷出远门,虽然用轻身术在山水间纵跃感觉也不错,但毕竟速度要慢了许多。按楚清平的说法,玄风洞并不远,可秦越赶到地方时,已经是五天过去了。
玄风洞的位置是在一座数百丈高的大山山顶,因为这座山树木很少,山腰以上基本都是山石裸露,显得十分贫瘠,所以不算难寻。攀上峰顶后,根据楚清平的描述,秦越很容易就找到了玄风洞。
玄风洞的洞口宽不到二尺,高不及一丈,就像一个窄门。秦越站在洞口向里望去,除了灰蒙蒙的一片,什么具体的情况都看不到。也没有想象中狂风呼啸的声音从洞里传出,反而是因为他此时身处山巅,感到洞外的寒风十分强劲。
“楚师叔说此洞的玄风只在洞内流转,从不外漏,看来不虚。既然来了,就进去见识一下。”秦越深吸了一口气,将护身真气放出后,才迈步走了进去。
刚刚一步入洞门,他就感到自己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扯,进而失去了重心,一直往前踉跄扑去,直到撞上了洞内的石壁才稳住身子。接着,他便体会到了洞内玄风的威力,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叫玄风。
秦越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巨大圆形石窟的边缘,在这个方圆数十丈、空旷如野的空间里,充满了一样东西――风!黑色的风!
这团黑色的风在石窟内快速的旋转流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石窟四周的石壁已经被旋出了一道道的深沟,可见此洞已经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
这是秦越第一次见到有颜色的风,但他此时完全没有去欣赏和惊叹的**。因为他发现,在进入洞内之后,护身真气就消失了,是消失!而不是收回!
他尝试着再次放出气罩,但真气只要一离身就即刻消失,而且,在筋脉内流转的真气也在逐渐变弱,他只得赶快将真气全部收归丹田。
失去了真气护持的身体,一接触到玄风便如针刺般的疼痛。令秦越骇然的是,不止露在衣衫外的脸和手感到痛,而是全身内外都在痛!玄风不仅仅穿透了他的衣衫,还穿透了他的肉身,秦越能清晰的感觉到玄风穿过自己的身体,将体内的五脏六腑刮得一阵阵疼。
秦越赶忙取出一面很早前就买有的低阶甲盾,想用来抵挡风势,结果完全无用,这玄风竟然是无法阻挡的!
“你爷爷的!难怪没人肯来这里,我得抓紧时间!”心里想着,秦越咬牙忍着无处不在的疼痛,一步步艰难地向石窟中心走去。楚清平告诉他,只有在玄风洞中央才能收集到玄风石乳。
越向里走,风力越劲,疼痛感也越强。秦越就这样一步步的向前挪动,好几次都被风力推到,又挣扎着站起来。到最后,他也懒得站起身了,干脆就手脚并用在地上爬。经过了半个时辰,他终于来到了石窟的中心。
这里的洞顶是整个石窟的最高点,一个巨大的白色钟乳石从洞顶垂下。这钟乳石中间大、两头尖,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枣核立着悬浮在空中,在这充满黑风的石窟里显得异常醒目。
它最下方的尖端离地不到一丈,秦越爬到这里时,正好看到有一滴白色的石乳滴下,赶忙伸手去接住。然而,石乳刚掉到手里,便化为了一撮细沙,被玄风吹散了。
“哎呀!忘记了!”
见到这个情况,秦越才想起楚清平叮嘱过的,这玄风石乳只能用木属性的容器盛装才能保存,除此之外,碰到任何属性的东西都会在顷刻间化为齑粉。而且,就算是放在木属性容器里也不能长时间被玄风吹,否则会很快消失。
艰难的在钟乳石下盘膝坐好后,秦越赶忙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木盒,打开盖子对准石尖的位置放好。然后一眨不眨的仰望着滴下石乳的石尖,随时准备好在石乳滴入木盒后盖上盖子,然后还要在下一次石乳滴下前打开盖子。
这种等待是十分枯燥的,更难受的是,还必须忍受着身体剧烈的疼痛。秦越觉得自己像在被人一刀刀的割着,而且是很多的人一起割。要等到石乳滴满木盒,需要有极大的耐性和毅力才能做到,唯一的好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可能会睡着。
秦越发现,这玄风石乳滴一滴差不多要半个时辰,掌握了这个规律后,就不用一直仰着头了。他擦了一把头上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开始极力收缩丹田内的真气,尽量让它流逝得慢一些,能不损失还是不要损失。
就在他这样压缩真气的时候,丹田内突然出现了异样!那股蛇形黑气又开始不安分了。
仿佛是因为被压缩了活动的空间,它开始不受控制的窜出了丹田。接下来,秦越惊奇的发现,这股蛇形黑气竟然开始吞噬起了进入体内的玄风!
它在秦越的筋脉内快速游动着,就像一条饥饿的乌蛇,一缕缕黑色的玄风被它毫不留情地吞噬。随着吞噬的玄风越来越多,它的体型也逐渐变得粗大了起来,秦越再次感受到了以前行功时,筋脉被扩撑的痛苦。好在他现在全身哪都在疼,也无所谓多这一项了。
不知道擦了多少次冷汗,那股蛇形黑气终于不折腾了,就像是吃饱了一样溜回到丹田之中。秦越无心去管它,除了时间到了接一下石乳之外,他把所有的力量和意志都放在了和玄风对抗上。无休止的疼痛使他的脸色变得很苍白,紧咬的牙关已经渗出了血,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小木盒能快些装满。
煎熬中,似乎过了几个时辰,那股蛇形黑气再次从秦越丹田里窜了出来,开始了‘进食’。随着它‘饿了’就‘吃’,‘吃完’又‘睡’的往返折腾,秦越的筋脉承受着一次次的冲击,同时也在一点点的变得强韧。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秦越身上的衣衫已被玄风吹得破败不堪,他现在的形容可谓憔悴之极。头发像一蓬干枯的乱草,脸颊也凹陷了下去,嘴唇干裂,牙齿渗出的血早就流出了嘴角,在下巴上被风干成两条刺目的血痕。
唯一没变的,是他始终坚定的目光!他用自己超强的意志力一直在苦苦坚持着!
终于,在第四天的早晨,最后一滴玄风石乳滴满了木盒。
秦越迅速盖上盒盖,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收进了须弥袋。“你爷爷的!老子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此时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激动,最让秦越感到庆幸的是,在这四天中,没有一只妖兽闯进洞里。
秦越先将两条麻木的腿伸直,等到感觉正常后,才反身向洞口爬去,他实在没有力气抵御玄风站起来了。好在出去比进来要容易得多,来到洞口后,秦越才扶着石壁站起身,借着手推的力量,猛地发力冲了出去。
“凝烟师姐?你怎么会在这?!”
看着在寒风中盘膝而坐的司凝烟,秦越大吃一惊。接着便看到在洞口外四周的地面上,躺着好几具妖兽的尸体。
“我说怎么会不见一只妖兽进洞,原来是她在替我护法!”
秦越心里一阵激动,便要走上前去道谢,哪知衣摆却被岩石挂住了,刚刚跨出一步,就听到‘唰!’的一声,衣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豁口,紧接着便感到全身一凉!
被玄风吹拂了四天的衣衫,早已是又薄又脆,随着这一道豁口的出现,顷刻间就被洞外的劲风撕成了碎片。
“啊!!”
看到这一幕,司凝烟立即用双手蒙着眼大声尖叫起来!
“啊!!”
秦越回过神来后也大叫了一声,捂着下身扭头就要往后跑,紧张中,却忘了身后是玄风洞口的石壁…
啪!噗!!
额头与石壁重重一撞,本就已经筋疲力尽的秦越,顿时晕倒在了地上。
……
迷糊中,秦越感到有一只柔软的手正握着他的手腕,将一股真气缓缓送进他的身体。随着意识逐渐恢复,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手指才动,那只柔软的手便立即离开了他的手腕。
秦越努力睁开眼,扭头看了看,发现他正躺在玄风洞的洞口,而身上依旧是光溜溜的,只不过有一面甲盾盖着,刚好挡住了某些关键部位。
“凝烟师姐呢?”
看不到司凝烟,秦越便想撑着坐起身来,却听到侧后方突然有人大叫:“别动!你…你先不要动!”
“师姐,你在哪?”秦越听出是司凝烟的声音了。
“你别管我在哪?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可以自己回去吗?”
秦越运转了一下真气,虽然觉得很虚弱,但相信休息一下,让真气流转起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便答道:“我还好,没什么事。”
“那就行,我先走了,甲盾回去后再还我。”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音已是从很远传来了。
“唉…”秦越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其实他想告诉司凝烟,他有备用衣服的…
站起身来,将之前准备好的衣衫拿出来换上,然后摸了摸额头上被撞出了个大包。秦越苦笑了一下,心道:“这下真是丢死人,什么都给她看到了,我要不要以身相许呢?她这么大老远的跑来帮我护法…嘿嘿,说不定有戏呢。”
找到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坐下,秦越才暂时停止了幻想,开始行功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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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章 收服龙魂
()刚刚入静,秦越便发现自己的修为不仅没有倒退,相反还略有进境,这显然与之前楚清平说的完全不同。
还有一点让秦越觉得奇怪。他丹田内一直是玄、白两团真气共存的,而水灵体因为始终得到金灵体滋养,所以玄色真气一直强于白色,占到所有真气的六成以上。可是仅仅在玄风洞呆了四天,现在丹田内玄色真气就少了一成。
“奇怪了,损失了一成真气,修为竟然不退反进?”
诧异中,秦越开始引导真气流转,玄右白左,各行一道。同以往一样,真气一运行,那股蛇形黑气就开始随玄色真气在筋脉中流转,直到玄、白两道真气于头顶百会穴相交后,它才改为跟随白色真气,最后回归丹田。
过去的行功,每次这样运转一个周天之后,这股蛇形黑气就不动了,仿佛消失了一般,秦越根本无法找到它。
可是这次不同了,当所有真气回归丹田之后,这股蛇形黑气竟然开始在丹田内转起了圈。丹田里的真气在它的带动下开始慢慢的转动,然后越来越快。秦越大惊,便想去控制真气停下,哪知根本控制不了!
慢慢的,整团真气都开始旋转起来,逐渐形成了一个真气旋涡。此时,那股蛇形黑气也开始发生变化,它渐渐变长、变粗、分爪,最后竟化为了龙形!在内视中,秦越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它的‘龙须’。化形之后它便不再转圈了,而是开始在丹田内快速游动,宛若一条翻云覆雨的墨龙!
“怎么会这样?!”
秦越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体内真气的控制,甚至于,他想收功都没法做到。就这样看着这条不知何时钻进他体内的‘龙’,任其张牙舞爪。
“怎么办?这鬼东西要折腾到几时?”
这样的情况简直闻所未闻,震惊之后,秦越开始想办法,他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这条‘龙’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体内出现的。
“龙?!对了,降龙诀!”他想起了那张沾上他精血后显现出降龙诀的兽皮。
在这关键的时候,超强记忆力的优势显露无疑,虽然只是几句口诀,可要换成别人,只怕早就忘光了。
心念中,秦越开始默诵口诀,刚念完第一句,便有了奇异的感应。他觉得神识与那条‘墨龙’似乎建立了某种联系,可以将自己想要控制的意念传送给它,而令秦越惊异的是,神识竟然也同时感应到了‘墨龙’的意念――拒绝!
“你爷爷的!莫名其妙钻到我身体里来,还不准我管你?”
继续默诵口诀,一遍…两遍…三遍…‘墨龙’似乎很痛苦,在丹田内不停挣扎,秦越不理会,甚至停止了内视懒得看,一直到感应到了它的臣服,他才停下口诀。
当秦越重新掌控住真气后,却被丹田里的景象下了一跳。此时他体内所有的真气都凝聚成一团,形成了一个圆球,玄、白二气扭曲交互,却不杂乱,宛若双鱼互抱。更妙的是,双鱼皆有眼,玄鱼白眼,白鱼玄眼。而那条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墨龙’,如今却将身子环成一圈,把这双鱼团团裹在了其中。
“咦?这不是阴阳两仪的太极图吗?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莫非和这条‘龙’有关?”
惊疑中,秦越发现,这个太极图并不准确,玄鱼明显要比白鱼大一些。“这应该是与我体内的两种真气不平衡有关。”
想到这,秦越以意念将‘墨龙’引到一边,太极图随即便散掉了,丹田内又恢复到以前真气蒙蒙的样子。唯一有变化的,就是这条黑气凝成的‘墨龙’已经被制服了。
想到之前在玄风洞时,‘墨龙’不停吞噬玄风的情景,秦越觉得,水属性真气损失了一成,修为却不减反增,这应该和‘墨龙’有关。
“难道它也算我修为的一部分?这可是龙啊!”
兴奋中,秦越尝试将‘墨龙’引到手臂的筋脉内,然后像发射真气一样想把它射出去,结果‘墨龙’在筋脉里‘趴着’一动不动,根本不理他。
“不对不对!肯定不是这样的,怎么弄呢…”
折腾了许久后,依然无果,秦越暂时死了心。站起身来,找了个有水的地方将他那一头鸡窝般的乱发理顺,然后便开始往回赶了。
回到七仙城,他立即跑去将玄风石乳和所有的五行材料都交给了楚逢,还有早就准备好的炼制雷殛阵法器的法诀玉简,然后在楚逢惊讶、敬佩的目光中离开了店铺。他现在只想回自己的小屋去好好睡上一觉,这十多天精力的消耗太大了,对于没筑基的他来说,光是打坐很难马上恢复。
接下来的日子,秦越一直都没出屋子,就在房里苦修。李为仁闭关炼丹,而曹子期现在口袋里灵石满满,自然也没空来找他。不过秦越的小屋还是不缺客人,司雪舞不时会来找他下棋。
司雪舞每次来都是以司凝烟的身份,但她和姐姐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刻意去模仿的话,时间长了难免会露出破绽。秦越和她下了几次棋之后,就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对了。
最先让秦越感到怀疑的,是司雪舞在下棋时总喜欢去摸自己的左耳。本来,人在思考的时后有些习惯动作并有什么,但秦越想起第一次和司凝烟下棋时,却没有看到她这样。
还有就是说话的语气。两人下棋,不可能从头到尾什么话都不说,何况司雪舞的话远比司凝烟要多。她虽然极力在模仿司凝烟的冷漠,但出于对秦越的好奇,她总会忍不住开口询问,时间一长,秦越自然就察觉出了异样。
司凝烟说话时口气冰冷,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气很自然的流露出来,让和她说话的人不自觉的便感受到一种压力。而司雪舞学姐姐说话的口吻是学得很好了,但是她身上缺乏那种压迫性的气势。
秦越的性格十分细腻和敏感。从小到大,他一直遭遇坎坷,让好不容易摆脱了世俗中的‘灾星’身份,进入到修真界,却又得知自己拥有一副‘与众不同’的根骨。这种潜意识里的自卑,让他在和人相处时,心里总是有些小心翼翼,对方一些细节上的变化都很难逃得过他敏锐的感觉。
问题是发现了,只可惜他想破头也不会想到是两个人。他把这种异常,当成了司凝烟单独和他在一起时的特殊表现,他觉得人只有是和信任的人在一起时,才会卸下平日里的面具,露出本来面目。
有了这样的判断后,秦越心里自然十分的开心。一个几乎对所有人都板着脸的冰霜美女,唯独对他表现出不同,还经常主动来找他下棋,他能不开心么?
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自己这个‘棋童’的身份了,每次下棋时,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再不时看一眼她娇美的容颜,秦越觉得很幸福。这种情况下,打死他他也不可能会去赢棋的,更何况他也赢不了。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个半月后,到了和楚逢约定的日子,秦越一早就怀着忐忑的心情向七仙城赶去。当他走进店铺后,发现楚清平已经在等着他了,看着楚清平脸上的笑容,秦越的心情顿时从忐忑转为了激动。
“呵呵,秦师侄,总算不负所托,你的法器炼制好了。”说着,楚清平将一个须弥袋递给了秦越。
秦越接过来后,立即将神识浸入其中。十件形状各异的法器整齐的放在里面,每一件大小不一,最大的和人的手掌差不多。外表都是暗哑的灰黑色,看起来并无出奇之处。
“秦兄弟,你这法阵真这么厉害吗?能不能演示来看看?”楚逢问道。
秦越笑道:“好,我也想测试一番。”
说罢,秦越伸出手掌,神识一动,十件法器立即叠加着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将空了的须弥袋还给楚清平,然后又取出那面低阶甲盾放到地面上,手上迅速结起了法印,同时口中念动法诀。十件法器顿时闪现出蓝光,一件件从他手里飞起,悬浮在甲盾的上空。其中的九件,按照法诀的指引,组成了一个面盆般大小圆阵,并同时向下发出了一圈蓝光,将甲盾围在了结界中。
最后一件法器便是全用七阶材料炼制而成的聚雷环,此时它正发着幽幽的蓝光,飘到了圆阵的上方。随着秦越手印一变,所有法器的蓝光突然变得明亮刺眼起来,接着,法器表面出现了一道道的电弧。待圆阵中的电弧迅速连成一片后,就一齐将电弧射向了聚雷环。
九条湛蓝的雷电弧光一搭上聚雷环,聚雷环上便发出一连串‘噼噼啪啪’的炸响,整个环体立即被包裹在密密麻麻的雷电弧光中。秦越这时并起两指,对着地面上放着的低阶甲盾遥遥一点,口中轻喝一声:“破!”数道电弧顿时激射而下!
由于圆阵和甲盾的距离太近,楚清平和楚逢都只看到那蓝得发白的电弧一闪而逝,同时耳中听到一阵密集的炸响声,结界中顷刻间泛起一片蒙蒙的灰雾。等秦越微笑着收回法器,灰雾散开,他俩再看向摆放甲盾的地方时,啥都没了。
“盾呢?难道已经被炸成了灰…”楚逢惊呆了。
“阵法强,操控之术更强!只在小范围之内,便尽显此阵之威。哈哈!秦师侄,想不到你的控阵之术竟如此精妙,好久没见到这样的阵法演示了。”楚清平显然要比自己的侄子有眼光。
秦越赶忙拱手道:“楚师叔过誉了!弟子还没多谢您呢,十件法器竟然都成功了。”
楚清平摆手笑道:“唉!我不行,虽然有玄风石乳,还是失败了两次,好在我那另有材料,才没耽误时间。但是那件聚雷环我就不敢动了,是请器堂一位金丹后期的炼器师炼制的,仅炼制这一件,就花了整整二十一天。”
“真是太感谢楚师叔了。”秦越再次作揖:“那两件法器的材料,弟子日后一定还给您。”
“哎!你这是什么话?”楚清平面色一板:“你于我有救命大恩,这点小事还提它作甚?以后不必如此生分,有什么觉得我能帮忙的,只管来找楚逢便是。”
“是,弟子记下了。”听楚清平这么说,秦越心里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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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章 三级丹士
()辛苦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全套雷殛阵法器,走在回宗的路上,秦越心里很兴奋,但同时也有些忧虑。
经过之前的测试,法阵的威力显然是令人满意的,可缺点也非常明显。和《奇门阵法》中所描述的一样,雷殛阵威力不凡,唯启动较慢,这就给了对手更多的破阵时间。
当初选择阵法时,便是考虑到这一点,秦越才决定所有的材料都要六阶以上。其目的除了提升阵法威力外,最主要还是希望借助高阶法器的浑厚灵力,削减受到冲击时神识所承受的压力。
“就算能困住尸魔使,按照这样的启动速度,可能也要承受他的数次冲击,以我的神识修为,能顶得住吗?”
毕竟修为不够,推测起来缺乏足够的经验支持,所以想来想去,秦越还是无法得出肯定的结果。
“算了,不想了,反正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不论如何都要赌一次的,等真正面对那魔头时再随机应变好了。”
回到文曲峰,在通向自己小屋的必经之路上,秦越碰上了司凝烟。
“秦越,你的身体该恢复了?”司凝烟说话时没有看着秦越,身子也是对着另外一个方向。
“奇怪,都过了这么久,一起下棋也好几次了,怎么今天才想起问这个…哦,对了,盾还没还给她呢!”秦越连忙拿出甲盾递上,答道:“多谢师姐关心,我已经没事了。这是你的盾,这些天竟然忘了还你,真是不好意思。”
也许是想到了那天的尴尬场面,司凝烟接过盾时,俏脸有些微微泛红。
秦越看在眼里,心道:“现在才不好意思么?之前来下棋时不是挺自然的嘛!再说了,光溜溜那个是我又不是你,如果是你…呃…”
“身体没事的话,现在你跟我去火宗,虽然宗主说你可以随意出入丹堂,但最少你该先去把腰牌领了。”司凝烟话语声打断了秦越脑子里诡异的的‘遐想’。
秦越觉得今天司凝烟说话的语气明显要温柔了许多,心里受用之极。待司凝烟放出云舟,两人便向火宗飞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秦越觉得火宗所在的廉贞峰好像红色的东西特别多,比如眼前这座丹堂所在的石殿,竟然全是用火红色的巨石砌成的。更奇怪的是,偌大一个石殿,竟然不见殿门。
司凝烟收好云舟,玉手轻抬,对着石殿打出了一道传音符。片刻之后,随着石殿外墙闪过的一片红光,一个两丈高的石门便浮现出来,接着走出了一位矮胖的白髯老者。此人的岁数看起来怕是在百岁以外了,从他红色衣衫上金色‘七’字的大小,可以知道是位金丹初期修士。
上前施完礼后,司凝烟将来意告知。白髯老者听完,脸上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冷声道:“这件事堂主早就交待过了,你们竟然拖到现在才来…跟我来。”说罢,也不听什么解释,转身便走。
见司凝烟扭头回来,秦越心知不妙,赶忙笑脸相迎:“累师姐受气了。”
面对秦越‘动人’的笑容,司凝烟也说不出话了,瞪了一眼便跟着白髯老者往石殿里走去,秦越自然赶紧跟上。
宽阔的石殿中空无一人,里面的内壁上却一左一右有两个石门洞,不知是通向哪里。而在大殿正中上空,悬浮着九件闪着灵光的巨**器,一道手臂般粗细的白芒以一种怪异的顺序将这些法器串了起来,组成了一个不规则的阵势,并带动着法器徐徐旋转。在旋转的过程中,一圈圈灵气犹如水波纹般荡漾开去,在碰上石殿的石壁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一见到此阵,秦越心里便暗暗做了个评估:“这丹堂的护阵可比水宗典堂的护阵要强得多。”以他如今的阵法造诣,一眼就看出这是个中级防御护阵。
“此阵你能解么?”司凝烟突然回身问道。
“啊?!”没想到司凝烟会忽然停下,正在仰头欣赏法阵的秦越差点就撞在了她身上,顿时吓得收住脚,答道:“此阵我是第一次看到,要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不过想来并不太难。”在佳人面前,秦越口气不小,如今他对自己的阵法见识的确很有自信。
秦越虽然收住了脚,但却没有后退,所以他说话时距司凝烟还不到一尺的距离。也许是因为两人太过接近,在秦越的注视下,司凝烟眼神中有些慌乱,她不再说话,迅速退了一步就转身去追白髯老者去了。
这是两人首次如此近距离的‘亲密接触’,在闻着司凝烟身上传来的幽香时,秦越心里也是‘砰砰’直跳。
白髯老者带他们走的是左边的石门,进入后是一间石室,石室中间有个方圆数丈的圆洞。秦越跟着走过去一看,发现此洞竟一条向下垂直延伸数百丈的甬道,有几个如面盆般大小的白色玉盘,漂浮于洞口下方一尺之处。白髯老者率先跃上了一个玉盘,秦越和司凝烟也跟着各踩上一个。
他们刚刚踩上去,玉盘表面便闪起了白光,秦越仔细一看,原来是上面的符文在闪光。接着,三个玉盘便载着他们迅速的向下方直降而去。
因为玉盘下降的速度奇快,而甬道内又镶嵌着无数的月辉石,在下降的过程中,把个秦越看得是眼花缭乱,到了洞底后,他已经觉得眼睛里全是‘星星’了。而司凝烟看起来却是没事,倒是在发现秦越有些眼晕后,嘴角竟然难得的翘了起来。
看着秦越的傻样,白髯老者道:“记住了,以后踩法盘上下往来时最好闭住眼。”
秦越晕晕的点着头,心道:“你这老家伙,干嘛早不说?”
“咦?这不是水宗的‘冰霜美女’凝烟师妹么?今日怎么有空来廉贞峰了?”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一道火红的妙曼身影飘了过来。秦越寻声望去,发现过来的是曾经见过的美女水慕妍。
“水师姐,我是送本宗一名弟子来丹堂做事。”即便是面对如此美女,司凝烟的声调也是一样的冰冷。
水慕妍向白髯老者轻施一礼,然后将目光转向了秦越:“这位师弟好生眼熟,我们应该见过的?噢…对了上次和龙师兄在一起时,我们曾在七仙城外碰到过,你被派到丹堂来做事?”
“是,我叫秦越,以后还请水师姐多多照顾。”秦越假意客气了一下,再次把名字告诉她。
“哎呀!我可没法照顾你咯,我只是今日来这有事,并不在丹堂做事呢。”水慕妍的表情看起来很遗憾。
不等秦越出声,司凝烟就对着他冷声说道:“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总想着有人照顾你,你很小吗?”说罢,转对白髯老者道:“请师叔带路。”
秦越被说得一愣,心道:“怎么说这也是火宗地头,我只是随便应付她一下嘛!干嘛这么凶?”
“就是嘛!秦师弟,好好记住凝烟师妹的话,有她照顾就没人欺负你了,师姐走了喔。”水慕妍说完,还对着秦越微微一笑,这才转身坐法盘升了上去。
秦越还想着要不要出声道别,却发现司凝烟正回头狠狠地瞪着他,吓得赶忙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心里嘀咕:“这两个美女有仇么?”
丹堂地底的空间像一个巨大的巢穴,有甲、乙、丙、丁、戊、己共六条通道分别通向不同的方向,白髯老者将秦越和司凝烟带进了‘戊’字号通道。一路上,秦越发现通道内每间隔十余步就有一扇紧闭的石门,每次经过石门时,便可感觉到有热浪从门缝中隐隐传来。走了十余丈,三人来到了通道尽头的一间石殿。
“刘管事,这是新派到这来的弟子,叫秦越,属三级丹士。”一走进石殿,白髯老者便指着秦越对石室中坐着的一位红衣中年人说道。
在丹堂做事的弟子中,除了炼丹师外,在管事级别以下共分为三级,其中一级丹士就是每日打杂的,不能进炼丹室。二级丹士可以进炼丹室,但必须每日到丹堂来报到,除非炼丹师确定了没事做才能离开。而三级丹士则比较自由,不用每日都来,也能出入炼丹室,还能拜炼丹师为师。当然,得有炼丹师看上才行。
“付师兄,你没弄错?才来就是三级丹士?”刘管事疑问道。
这姓付的老者闻言一笑,道:“没错,他是水宗宗主亲自安排的。”
“噢。”刘管事一副恍然的表情,接着便对秦越道:“秦师侄,我是戊殿的管事,你可叫我师叔,也可称我管事,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不能来,可先与我说一声。这是你的信符腰牌,拿好了,以后出入丹堂就靠这个。”说着,将一块红色的圆形玉牌交给了秦越。
“人带到了,我走了。”付姓老者转身离开,司凝烟也跟着离开了,她进来后,除了向刘管事行了一礼,什么话都没说。
这之后,刘管事将丹堂大概的情况对秦越做了介绍,不知道是不是瑾瑜仙子亲自安排的原因,秦越觉得刘管事对他的态度不错。可惜秦越现在对炼丹没什么兴趣,刘管事说了一大堆,他唯一清楚记下的,就是他作为三级丹士,可以不用天天来丹堂报到,不过若是需要长时间离开的话,要先和刘管事说一声。
既然如此,在等刘管事将该说的说完之后,秦越打了个招呼便开溜了。他现在该做的事可不是在这浪费时间,在找到尸魔使之前,他要尽量的提高自身修为,加强神识。
若是按照在灵风观的修炼方式,要从炼气中期功法的一层修炼到七层圆满,恐怕还得要数年的时间,但有了足够的灵石和丹药就不同了。
秦越来到七仙门差不多一年了,在没有用灵石和丹药前,一直是处在一层境界,直到开始猎妖才有所变化。有了三份月例、以及猎妖所得的灵石后,秦越修为的增长还是很快的,他现在已经接近二层圆满。若不是因为双灵体的拖累,恐怕他早已突破到三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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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章 增援灵矿
()自打从玄风洞回来后,秦越因为收服了体内的‘墨龙’,所以他能清晰地察觉到,在每次修炼时,‘墨龙’都在吸食他的玄色真气。偏偏这个是秦越无法阻止的,在感觉到并不影响自身修为后,也就听之任之了。
接下来的日子,秦越的修炼可以说疯狂,没日没夜的打坐行功,一旦丹药化尽,马上又服一粒,灵石更是不离手。一个月后,终于突破二层,开始修炼三层功法了。
不过有件事让秦越不解,木宗的月例突然断了,没有谁来和他说,反正送月例的弟子没再出现。与此不同的是,龙登云反而来得勤了,他来找秦越‘论道’,所谓的‘论道’,其实就是‘论阵’。可秦越不想教他,只跟他说些粗浅的东西,最终,在发现问不出实际的内容后,龙登云‘老实交待’了他的目的。
他拿出一枚玉简给秦越看,问秦越能不能破解上面记录的阵法,秦越浸入神识一看,发现竟然是曾经在典堂看到过的‘颠倒五行阵’。
“龙师兄,你为什么要破解这个阵法?”秦越不动声色的问道。
“秦师弟,这个不怎么好说,我只能告诉你和一个人有关,这个人对我很重要,你能帮帮我吗?”龙登云神色诚恳。
秦越对龙登云一直印象不好,主要就是因为首次见面时,觉得龙登云表里不一。之后得知了龙登云是七仙门年青一代弟子的领军人物,而且还是司凝烟的一个强力追求者,秦越潜意识里便不想和龙登云打交道了。
可偏偏龙登云还就缠上了他,又是上门套交情、又是送灵石丹药的,搞得秦越糊里糊涂。虽然不欲与其交往,但是拳头不打笑脸人,人家这么热情的来找自己,总不好把人家赶出去?就这样,时间一长,秦越也习惯了,除了对龙登云想打司凝烟主意这事心怀不满之外,其它也没再有什么想法。
毕竟就算龙登云表里不一,到目前为止对他也没有什么不利行为,所以秦越只是心里防着。至于说司凝烟,秦越心里喜欢和她在一起,但也就仅此而已,多的不敢想。
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清楚,且不说报仇是在赌命,就算真的杀了仇人,自己这副根骨又怎么拿得出手?以司凝烟那种什么都要强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和一个无法筑基的废材在一起呢?
这些日子他能感觉到司凝烟对他态度的转变,这让他很开心,对于秦越来说,这种小小的幸福已经够了。他只希望能保持这点幸福,一直到他杀掉仇家后,离开七仙门去东海,或是他报仇失败,死在仇人手上。
所以,虽然他心中对龙登云追求司凝烟很不爽,但也从未将龙登云视作情敌,他心里清楚,也只有龙登云这般杰出的人物才配得上司凝烟。当然,前提是龙登云不是个混蛋。
看着龙登云渴望的目光,秦越道:“龙师兄,我要先告诉你,这个阵法属于高级法阵,也就是说,此阵会随破阵方式的变化而变化。”
说到这,发现龙登云似乎有些茫然,秦越知道他听不懂,干脆道:“这么,破阵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凭法力硬撼,另一种则是通过找到阵眼轻巧化解,这你该懂了?”
见龙登云点了点头,秦越才接着道:“这个‘颠倒五行阵’是高级法阵,想要凭法力硬撼,估计你得有元婴期的修为才行。而想要巧破,难度一样很高,因为此阵的阵眼是会在破阵的过程中自动变换的。所以,必须先将此阵所有的变化都推演出来,在进入阵中后才不会被各种幻境所迷。”
听完秦越的话,龙登云脸上已满是钦佩之色:“秦师弟,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难,不瞒你说,我找过门里许多阵法师,他们除了说解不了外就没其它话讲了。只有一位元婴护法说出过此阵的奥妙,和师弟你说的完全一样,可惜他老人家也推演不出破解之法。师弟,你的阵法造诣实在是令我惊叹,你一定要帮帮我,师兄先在这里谢过了!”说罢,竟站起身对秦越弯腰一揖。
“连元婴阵法师都破解不了?”秦越心中一惊。
龙登云道:“正是如此,莫非我还骗你不成?”
其实早在秦越于典堂背下此阵的布阵之法后,回来在修习时也曾做过推演,他也觉得非常难,但还是有希望破解的,却没想到这竟是个令元婴阵法师都无能为力的奇阵,心下不觉起了争强之心。
“我在道法修为上是个废材,难道不可以在阵法上成为奇才吗?”
想到此,秦越对龙登云道:“龙师兄,我可以尝试一下,但不能保证就一定能解,而且推演的过程会花很长时间。”
龙登云闻言大喜,忙道:“不妨不妨!师弟你尽管慢慢推演,我有足够的耐心等的。”也许是心情大好,他又接着赞道:“不少人都说师弟你不喜修炼,专爱阵法,是舍本逐末,我看倒是未必。当今修真界阵法没落,师弟你若是能以阵法入道,岂不是件美事?”
秦越暗地里一翻白眼:“你拍马屁也靠点谱好不?以阵法入道也得是修为跟得上才行,整天不修道法,修为进不了阶,入个屁的道啊?唉,算了,反正我也是进不了阶的啦,由得你扯。”
龙登云临走前,又特地拜托秦越不可将他委托破解法阵一事告诉他人,见秦越应了后,这才满心欢喜的告辞离开。他走后,秦越慢慢回味他之前说的话,心道:“他说不少人都说我沉迷阵法,看来是对我的情况仔细了解过的,这家伙查我干嘛?嗯,以后还是得小心点。”
烟雪居内。
“姐姐,你真的不想赢他了?我差不多已经掌握他的棋路了呢。”司雪舞有些惊讶的问道。
司凝烟叹了口气:“赢了他又怎样呢?我当时只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你不是已经帮我赢了他么?就算我现在能赢他也没什么意义了,而且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你以后不用再去找他了。”
司雪舞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姐姐,他的阵法造诣好像很高呢,你说他能不能破解我们这个阵呢?”
司凝烟心中猛地一跳,道:“哪有这么容易?有人为了破这个阵,都求到元婴护法那了,一样没办法,爹爹布下的阵岂是这么简单的?”
“姐姐,你说的这人是龙登云?”
“嗯,除了他,也没有哪个低阶弟子能请得动金宗的元婴护法了。”
“听说门里好多女修都喜欢他,就连火宗的水慕妍也是其中之一,可他都看不上,这龙登云对姐姐你还真是痴心呢!”
“痴心吗?你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司凝烟冷冷的道。
司雪舞闻言,狡黠地一笑:“龙登云我就不知道,但我知道秦越是真的喜欢你哦!”
司凝烟瞪了妹妹一眼:“死丫头,你就和他下了几盘棋而已,哪里又能知道他喜欢我了?”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怀疑龙登云、丁希也他们想和你在一起并不是真的喜欢你,而是为了他们自己修为的进阶,但是秦越不知道这个秘密啊!”说到这,司雪舞笑着抱住了司凝烟的手臂:“我真的能感觉到他喜欢你,要是他真的破了爹爹的法阵,姐姐你就和他在一起!”
“他真能破阵么?”司凝烟喃喃的说道,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到时再。”
……
因为灵矿归属的争端,残月教和七仙门的摩擦越来越激烈了,就在秦越苦修这段时间,已经有数名在灵矿做事的低阶弟子被杀害,门内不少高阶修士都认为残月教有攻占外围灵矿的意图。为此,七仙门决定,在这个非常时期,需要调派人手前往各个灵矿增援,人员则从各宗里面选取。
从曹子期处知道这个消息后,秦越马上找到了李为仁,要求加入增援的队伍。李为仁当然知道秦越的用意是想找尸魔报仇,而他正好也被安排前往一处灵矿增援,便带上了秦越,同时还带上了曹子期。令秦越感到意外的是,司凝烟竟然也加入了他们这一队,李为仁告诉他,这是瑾瑜仙子安排的。
有趣的是,就在他们即将要出发的时候,金宗的一队修士和火宗的一队修士也来到与他们一起,而龙登云和水慕妍都在其中。
“秦越,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凝烟师姐是我们七仙门年轻一代最美的两名女修之一吗?”行进的路上,曹子期传音给秦越道。
“嗯,记得。”
“另一个就是这位火宗的水慕研师姐了。”
“哦,原来说的就是她,是长得挺美的。”
“可是她根本比不上凝烟师姐。”
“为什么?”秦越有些不解曹子期怎么会这么肯定。
曹子期得意的道:“你不知道,因为水师姐喜欢龙师兄,而龙师兄却喜欢凝烟师姐,谁更美些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我服了你了!”对曹子期的这个逻辑,秦越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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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章 来生再聚
()三队修士中,水宗四人,金丹初期修士李为仁带队;金宗五人,金丹初期修士古执法带队;火宗五人,金丹中期修士周执法带队。这周执法身穿火宗的红色长衫,面容阴沉,给人一种不易接近的感觉。
十四人乘坐三艘云舟,以周执法为首,朝着小银山灵矿飞去。除了操纵云舟的三位金丹修士,其余的人都盘膝在云舟内打坐修炼。一路急赶,两日后的凌晨,已经可以看到小银山的轮廓了。
就在这时,三位金丹修士发现侧面有一道遁光出现,也正向着小银山方向飞去。当下全力加速迎上,等追到那人,才发现是一名木宗的炼气后期修士。
“看你这么慌乱,莫非出了什么事?”周执法向他问道。
“启禀师叔,我是小银山灵矿负责这一片区巡逻示警的弟子,方才我在侧面的小山后,发现有近十名修士聚集在一起,恐怕是对灵矿不利,这才急忙赶回禀报。”
“慌慌张张的,什么叫近十人?连具体人数都数不清吗?”周执法呵斥完,又道:“你立即赶回去禀报,我们先去看看。”说罢,领先向那座小山飞去,李为仁和古执法迅速跟上。
“秦越,你怕吗?”曹子期传音问道。
“我们人多,为什么怕?上次在迷雾峡谷我们不是杀过残月教的人了么?不过紧张倒是有点。”
“希望别是高阶修士…”曹子期嘀咕道。
秦越懒得搭理曹子期,他现在只希望能碰上尸魔使,从雷殛阵法器到手的那一天起,秦越就愈发的‘思念’尸魔使,杀师之恨已经憋在他心里太久了。
飞过山头,便可见到在半山腰一处树林外,盘膝坐着九个人。他们随后也发现了七仙门的三艘云舟,九个人立即站了起来,全是男子,清一色的灰衣。不过从他们的装扮来看,并不是残月教的弟子,因为他们的衣衫上没有弯月标识。
三艘云舟分成三个方向,在半空中舟身一横,将这九人包围了起来。周执法大声喝问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在这干什么?”
那九人显然是感觉到了七仙门的敌意,各自迅速的祭出了法器。秦越却在这时看到了一张认识的面孔,暗自奇道:“这不是田大哥吗?他怎么会在这?”
听到周执法的问话,田化抱拳道:“诸位道友应该是七仙门的修士?我们是灵兽宫的弟子,正赶回宫门,只是在此地回复片刻。”
“哼!”周执法闻言冷哼一声:“看起来就一身邪气,果然是魔道中人。你们灵兽宫早就向残月教臣服了,来此定是想打我七仙门灵矿的主意?今日就叫你们来得去不得!”说罢,手在腰间微晃,一支闪着红光的飞剑出现在空中。
秦越暗道:“原来田大哥是魔门弟子,难怪上次在坊市时,他看到我身穿七仙门的衣服后,表情有些冷淡。只是田大哥为人豪爽,不像是坏人啊,何况他还于我有恩,我一定要帮他。”
见到周执法祭出飞剑后,田化已是面色大变,忙道:“我灵兽宫虽然被迫受制于残月教,但与七仙门之间并没有过任何过节,也从未伤害过任何一名七仙门弟子,今日的确只是路过此地而已,你们不要误会。”
“哼!误会?”周执法冷声道:“你们即已归顺残月教,便是我七仙门的敌人!残月教近来屡次杀我门中弟子,我今日便在你们身上讨回些公道!”说罢,扬手示意大家动手。
“且慢动手!”田化大急,高声质问道:“我们只是无心路过此地,就被你们硬说是想打你们灵矿的主意,莫非有你们七仙门在的地方,别人就去不得?残月教杀你七仙门的弟子,你们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反倒是要在我们这种受残月教压迫的人身上拿公道,这便是你们所谓正道门派的作为吗?”
这次没等周执法说话,金宗的古执法就已抢先道:“自古正、魔不两立,别说你们已成为残月教的附庸,即便你们和残月教无关,也饶你们不得!和你们魔门中人还需要讲道理么?”说完,也将飞剑祭出。
“哈哈哈!被厉害的打了,没本事去找正主,就拿好欺负的开刀,什么狗屁正道宗门?不过是一群仗势欺人的无耻之徒罢了!”眼看讲理无望,田化一边放出护身真气,一边大声笑骂:“一边被魔道霸主欺压,一边还要遭正道豪门追杀,在你们这些所谓名门大派眼里,就容不得其他人的存在么?”
“一帮魔门败类,临死还敢口出污言,大家无须理会,准备!”
随着周执法一声呼喝,一众七仙门弟子迅速祭出了法器,只有一个人皱着眉头没有动。
“等等!”
眼看这局面一触即发,秦越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随着这一声叫喊,所有的目光都转到了他的身上。
“你为何叫停?”从周执法的脸色可以看出,他对秦越这一声大叫很不满意。
“弟子想说,此人曾经帮助过弟子,并非是邪恶之徒。既然他们从不曾伤害过七仙门的弟子,还请周执法放过他们。”
“真可笑!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在执法面前这么说话?”秦越刚说完,一名火宗弟子就忍不住呵斥起来。
秦越没理他,只是看着周执法。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你的朋友?”周执法眯着眼睛问道。
“是!”秦越大声回答,没有任何的犹豫。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惊的望着秦越,而司凝烟更是紧皱起了眉头,就连最了解秦越的曹子期和李为仁都有些吃惊。
“秦师弟,你这么说会受到门规责罚的!他不过是个魔修,你为了他值得么?”龙登云传音提醒秦越。
“龙师兄,值不值得你就不用管了,如果你愿意帮我,就替我劝一下周执法他们。”秦越传音回道。
龙登云微微摇了摇头,传音道:“此事请恕我无能为力。”
这时,沉吟了一阵的周执法冷眼看着李为仁,说道:“李师弟,你们水宗就派出这样的弟子来增援灵矿么?我现在很为灵矿的内部安全担忧啊。”
听他这么说,秦越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再求也没用了,他更不想李为仁难做,便抢着说道:“既然周执法怀疑弟子的立场,那弟子便亲自杀了此人!”
“哈哈!”秦越刚说完,方才呵斥过他的那名火宗弟子忍不住笑道:“就凭你这点修为也敢妄言杀人?你连下面这九人的修为都探查不出来?我来告诉你好了,他们和我一样,全都是炼气后期修为,怎么样?你还敢杀么?”
“你爷爷的,要是真和你一样,老子才没空救你呢!”想罢,秦越也懒得理他,手在腰间一晃,十二道法器顿时冲天而起。
如今他对这‘风火双杀阵’早已是操控自如了,当十二道光柱从天而降时,只是形成了一个小的结界,将田化一人围在了其中。
“一起动手,杀了他们!”在周执法的命令下,所有人的法器都向着地面上另外八人飞掠而去。
“田大哥,能力所限,我没法救你的同门了,你佯装冲击我的法阵,然后向我这边移动,这边的人不会拦你,等我一打开结界光壁你就立即遁走!”法器出手后,秦越就和李为仁、司凝烟以及曹子期传过音了,也得到了他们的同意。如果为此受罚,秦越自然会全部将责任揽上身。
田化传音道:“秦兄弟,我田化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多谢你的美意了,这八人全都是与我一同长大的同门手足,我不会丢下他们独自逃生的。只是我袋中有件东西,对于本门很重要,如果日后秦兄弟路经灵兽宫,麻烦帮我送回。”
就在这时,惨叫声陆续想起。一帮炼气后期的修士,怎么可能抵挡得了金丹修士的飞剑?虽然水宗的人根本没出力,但只一个回合,就有四名灵兽宫的弟子被斩杀于当场。
“啊!!!”
看着之前还有说有笑的伙伴,转瞬间便毫无反抗之力的惨死在自己面前,田化紧握双拳发出了一声悲愤的狂吼,双眼霎时一片血红!
“今日已是死局,罢了!”他转而对剩下的四名同门大声说道:“众位弟兄,我们虽然不是同日生,至少也是同日死,灵兽宫弟子以奉献为荣,让我们把命交给自己兄弟!弟兄们!来生再聚!”
四名灵兽宫弟子身子一转,面对面挺起胸膛,异口同声的大吼道:“好!我们来生再聚!!”说罢,握剑的手同时向前猛地一刺,竟然将剑锋刺进了面前兄弟的胸膛!!
精准、干脆、心意相通的一剑!他们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痛苦,眼中只有对兄弟的信赖和谢意!
见到四人脸含笑意的倒下,立于风火之中的田化情绪已近疯狂,他对秦越大声说道:“我们灵兽宫弟子的命,以交给自己兄弟为荣!你也是我的兄弟,就用我的命来成全你的清白!”说罢,他突然将气罩一收,直接冲进了滔天烈焰之中!
秦越此时完全被灵兽宫弟子所表现出来的视死如归的豪气所震惊,完全没想到田化会这么做,等到他反应过来,急忙收回法器时,田化的肉身早已化尽,地上只剩下了一个须弥袋…
七仙门众人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们显然没想到灵兽宫弟子竟然会有如此悲壮的行为,悲壮得近乎疯狂!
“哼!”周执法的一声冷哼将众人惊醒:“你们都看清了,魔道修士就是这样没有人性,竟然以杀死自己同门为荣,我们正道门派中的修士,就绝不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正是,所以说魔道中人,死有余辜。”古执法也说道,说完还扫了一眼水宗这边。
李为仁皱着眉没有说话,曹子期则咬着牙,司凝烟眼里似乎有些迷茫,三人都一动不动,只有秦越动了。他跃下云舟,默默地走向田化留下的须弥袋。
“不许动!所有魔门弟子留下的东西都要上交!”又是那名火宗弟子大声呵斥。
“你给我闭嘴!”秦越猛然回身,抬手指着他道:“你搞清楚,我是水宗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
“放肆!”周执法怒喝一声,转而对李为仁道:“李师弟,看到没?你们水宗的人都是这样张狂的吗?”
“周执法,我们都看到了,就不劳您再提醒了。”不等李为仁出声,司凝烟冷冷的接了话:“秦越若是违反了门规,水宗自会处罚他的,当然,您说我们水宗都是‘张狂’的人,我也会原话禀明宗主。”
“…你!”周执法被司凝烟一下子就气红了脸,显然,他对瑾瑜仙子的这个关门弟子十分忌惮。当下他也不再多说,手一挥,对古执法等人大声道:“我们走!”
话未落音,就听到一阵刺耳的笑声遥遥传来:“喀喀喀喀!走?你们还想走到哪儿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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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章 残月四魔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远处有四道遁光突然从小山的另一边飞了出来。
“是残月四魔使!”
随着古执法惊呼出声,三名金丹领队顿时面色凝重起来,迅速将云舟靠在了一起。
“虽然残月四魔中只有影魔是金丹中期,但我们少了一名金丹修士,没法和他们斗,大家速速退往小银山灵矿!”周执法低声道。
若是仅凭本身的修为相斗,炼气期修士在金丹修士面前,可能连写一个‘死’字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残月四魔使还是成名已久的金丹魔修,斗法的最终结果肯定是七仙门惨败。
“退?我们操纵云舟怎么快得过他们?就算是分散跑,最终能全身而退的恐怕也没几人,何况炼气中期的弟子怎么跑?”李为仁马上反对。
“情况紧急,只能是跑多少算多少了,难不成全都得陪着一起死么?”看着逐渐接近的残月四魔,古执法急道。
这次来的所有人中,只有秦越和曹子期是炼气中期修为,若是分散各自跑,别人可以御器飞行,他俩就只能到地上用轻身术跑了,除非有人愿意用法器带他们一起飞。
此时,大家都已经准备要跑了,龙登云祭出了他的灵宝――云丝罗帕,对司凝烟道:“凝烟师妹,快上我的法宝来,我的要快些!”
司凝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谢谢,我是水宗弟子,便是死也要和本宗的人死在一起。”
白衣飘飘的司凝烟手持三尺青锋,立于云舟舷侧一动不动,脸上的神色冷傲依旧,没有丝毫的惧意。
龙登云的表情又尴尬、又着急,一旁的水慕研看在眼里,娇声道:“龙师兄,你带上我!”说着,已经跃到了龙登云身边。
“若是跑,你们谁能快得过影魔使?我觉得我们该集中力量,突袭他们其中一人,只要得手,形势就变了。”李为仁还在争取。
“快不过就赌运气,这么多人一起跑,他们追谁谁倒霉。你们水宗的人不怕死就留下,我们可要走了。”古执法道。
低阶弟子本来就紧张,一听到这番话,更是不知所措。那个刚才还屡次训斥秦越的火宗弟子,此时脸都吓得白了,而曹子期则一脸愤怒的瞪着古执法。
就在这时,秦越突然慢悠悠的道:“有必要这么害怕么?残月四魔中,除了影魔使,最强的应该就是尸魔使?我若能将此魔杀了,你们还跑么?”
听完秦越这番话,再看着他脸上那副镇定自若的神态,所有的人顿时都愣住了!
“你这个疯子!你若有本事杀掉尸魔使,我就把影魔使杀了!”说话者又是之前呵斥秦越的那名火宗弟子。
“好!你记住自己说的话,至于我是不是疯子,你很快就会知道。”说罢,秦越自信的一笑。
就在七仙门众人这么一犹豫的功夫,残月四魔已经来到距他们十丈之外停住了。
四人全部一样的黑衫,左胸上一个醒目的弯月标识,其中一人赫然便是秦越‘朝思暮想’的尸魔使。
“血魔,真如你所料,安排灵兽宫的弟子走这条线路回去,果然引来了一帮七仙门的人。让我看看,啧啧啧…为了对付区区九名炼气后期修士,竟然派来了三名金丹高手,这万载宗门还真是有‘大家风范’咧!喀喀喀!”说话嘲讽之人正是尸魔使。
“嘿嘿!你还不清楚他们么?这帮所谓的正道,欺负起弱小来,向来不比咱们差的。来了三名金丹,不多不少,正好给我们下手。”四人中,血魔看起来最年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都是白的。
“哼!”尸魔使哼声道:“就算他们再来多一名金丹修士,一样是个死!至于这帮低阶修士,正好拿来祭我的炼尸…咦?还有两个熟人呢!妙极了,正好杀了你们为我师弟报仇!”尸魔使显然是认出了李为仁和古执法二人,至于秦越和曹子期这种低阶修士,他是不会留有什么印象的。
早在古执法认出来者是残月四魔使时,七仙门的人就已经脸色大变,此时再听说刚才那九名灵兽宫魔修不过是个诱饵,众人心中更是不寒而栗。没想到残月四魔使会如此残忍,为了达到目的,竟然根本不拿已经归属于门派的手下性命当回事。
而对此,秦越却已是见怪不怪了。当初在空鸣谷坊市外,残月教为了一个什么阴谋,随随便便就把自己门内的弟子拿去送死了,更何况是灵兽宫的人?
秦越迅速用眼睛扫了一下,发现残月四魔使已经各自将法宝祭了出来。血魔使是一口血色长刀;尸魔使是一个白骨轮,还有他的两具毒炼尸也飞出定在了半空。
另两位中,那个面色蜡黄的人手拿一面黄色三角大盾,在他头顶上,还飘着一团嗡嗡作响的黑云。秦越仔细一看,竟然是一群拇指般大小的蜂虫,看来此人定是虫魔了。
站在最边上的那名黑衫人最为奇特,他几乎全身都是包在黑布中着的,只能看见一双发着幽光的眼睛,就像盯上了猎物的野兽。在他身边,没有看到什么太耀眼的法宝,只是在他的两只手上,各握着一条细长的、闪着红芒的尖刺。秦越知道,这便是四魔使中修为达到金丹中期的影魔使。
没时间让他多想,四魔使已经扑上来了。秦越立即将一道传音送进了尸魔使耳中:“想知道《偷天魔功》的下落么?”
七仙门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只看到尸魔使的来势突然一滞,接着他又扬手制止住了另外三魔的扑势。
“尸魔使,灵风观的玄阳道长是不是你所杀?”一见到他们停下,秦越又再传音问道。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此事?”
听到尸魔使的传音,秦越的血沸腾了!一直以来,他始终无法肯定尸魔使就是杀害玄阳道长的凶手,此魔只不过是个无限接近于杀师仇人的嫌疑者,如今终于得到了确认。
早在残月四魔刚出现时,秦越便迅速理清了局势,等听了周执法的安排后,他就决定要赌一把了。因为如果真的要逃跑,他必死无疑,而眼前虽然是四魔都在,却也不一定完全没有机会。
在迷雾峡谷那一次相遇,尸魔使放着李为仁他们不顾,只留下师弟杀敌,自己却去追杀那只快死的七阶铁臂黑猩。由此,秦越已经可以断定,此魔是个贪婪和自私的人,这一点是可以好好利用的。
于是,秦越先抛出了《偷天魔功》,就是想看看尸魔使的反应。结果令秦越满意,尸魔使迅速停下,并阻止了其他三魔的攻击。
然后,秦越又说出了玄阳道长被害一事,从尸魔使的回答,可以肯定他就是真凶。而最令秦越兴奋的是,尸魔使选择了传音回话,这就证明,他想独吞夺得《偷天魔功》的功劳。这样一来,秦越计划中与此魔一对一的机会已经很大了。
其实在传音出去后,秦越心里一直很紧张,如果尸魔使是选择大声质问他的话,那么他将完全失去报仇的希望。
秦越暗暗松了口气,继续传音道:“我便是你杀的那位道长的徒弟,你若敢与我公平一战,赢了我就可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由于突然被拦下,影、血、虫三魔都很奇怪的在望着尸魔使,而尸魔使听了秦越的传音后,眼珠转了转,突然大声说道:“你说我的师弟是你杀的?”
“这魔头果然是想独自贪功。”对于尸魔使突然这么大声问,秦越心中自然心照不宣,当下答道:“正是我所杀,你若是想报仇,尽管来!不过看你师弟那点本事,你恐怕也强不到哪去,需要找帮手么?”
尸魔使冷哼一声:“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就凭你炼气中期的修为,能杀金丹修士?”
秦越清楚尸魔使嘴上这么说,其实是心有疑虑,当下手在腰间一晃,五张灵符已拿在了手中。
“阵法?”尸魔使果然斗杀经验丰富。
“怕了吗?”
看到秦越手里的黄纸阵法符,尸魔使冷笑着对另外三魔道:“我要替师弟报仇,你们别和我抢,我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布的法阵有多厉害!”
见到尸魔使入套,秦越手腕一扬,指间灵符立时射向了尸魔使头顶上空,顷刻间便形成了一个五彩结界。
“喀喀!就凭这种初级法阵也想杀我?”尸魔使说罢,单手一引,悬于面前的白骨轮绿光大放,迅速地撞向了结界光壁。
噗!的一声过后,法阵被一击而毁。
“呃!”秦越闷哼了一声,脸上一阵血红闪过,显然是受了伤。“休要猖狂!看我用此阵灭你!”说罢,秦越再次抬手,射出了十二件法器,他祭出了‘风火双杀阵’。
终于,在看到这狂烈的火焰风刀后,尸魔使脸色凝重了起来。只见他双手向两旁一伸,将整个真气罩往外扩大,接着手上连续结了几个法印,那两具一直不动的炼尸突然迎着烈焰冲去!
砰砰!炼尸穿过风焰,扑在了结界光壁上,光壁顿时被撞得一阵颤动,但却依然完好无损。而那看起来无坚不摧的风焰,似乎也没有伤到炼尸分毫,一击无功,两具炼尸又退了回去。
随着炼尸的撞击,秦越的身子连续晃动了两下,脸色变得有些发白。一旁的曹子期和李为仁都很紧张的看着他,而司凝烟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关切。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司凝烟脸上绝对是罕见的,龙登云看在眼里,眉头不觉皱了起来,而龙登云的表情也落入了水慕研的眼中。
双尸出击没能破掉法阵,尸魔使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似乎没想到这相当于两名炼气后期修士的倾力一击,竟然无法冲破由一名炼气中期修士操控的法阵结界。而另外的三魔也开始紧张起来,一齐向秦越靠近一些,血魔使的长刀更是发出了刺目的血光。
这些秦越都瞧在眼里,他手上法印不断,猛打法诀,但是法阵中的风焰似乎收缩得不像以往那般迅速,经常见秦越使用这套法阵的曹子期和李为仁,面上都有些疑惑。
就在此时,尸魔使开始对法阵发起了第二次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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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章 雷杀元凶
()风火中的尸魔使口中喃喃数语,接着双手同时一挥,两具毒炼尸和白骨轮便分成三个方向,同时撞向了结界光壁。
嘭!
一声巨响之后,炙热的风焰消失了,随后,天上掉下许多碎片,那是被震碎的法器碎片。
“噗!”秦越往后踉跄了两步,接着喷出了一口精血。
“秦越!”“秦越!”
曹子期和司凝烟同时叫了起来,曹子期更是抢上一步扶住了秦越。司凝烟也伸出了手,只是在见到曹子期上去后,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来。龙登云看在眼里,眉头皱得更紧了。
“喀喀!”再次破阵,尸魔使得意的干笑一声:“小子,你果然有些门道,可惜修为太差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花样吗?”
秦越借着曹子期的搀扶之势握住了他的手,将那枚在动手前就已取下的须弥指环不动声色地放到了他的掌中,同时传音道:“子期,这东西不可让其他人知道,若是我死了,帮我将里面我师父的骨灰入土为安!”
不理眼睛发红的曹子期,秦越又传音对李为仁道:“等下尸魔使追我时,你假意拦截一阵便放他过去。”
最后,他对着司凝烟微微一笑:“师姐,你笑起来比板着脸的时候好看多了。”
说罢,秦越转身跃下了云舟,施展轻身术向远处两百丈外的山坳疾驰而去。一见秦越要跑,尸魔使架起遁光便要去追,不料却被李为仁的飞剑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另外三魔也发起了攻击。影魔使对上了火宗周执法,虫魔使放出一条巨型蜈蚣扑向了古执法,同时驱动头顶的蜂虫向七仙门的炼气期弟子们飞去。
血魔使看了一下,找不到合适的对手,便御着血刀飞过来接下了李为仁的飞剑,同时对尸魔使叫道:“尸魔,你去追那小子,这儿交给我们了。”
尸魔使追击受阻,正是心急如火之时,一见血魔过来挡下了李为仁,心下大喜,急忙将毒炼尸一收,脚踩白骨轮绕开了三艘云舟,向秦越逃走的方向追去。
趁着李为仁和尸魔使纠缠的时候,秦越已经跑出很远了,不过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尸魔使追上的。想到这一点,秦越并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异常,因为这一切都是在他的算计当中。
先利用尸魔使的自私贪婪引其入套,再让他连破两个法阵来打消其疑心,毕竟,一个敢向金丹修士叫板的炼气期修士很难让人不起怀疑。
接连布下两个法阵被毁,看起来秦越是受了伤,其实不然。总共三次攻击,只有第二次是他硬接下来的,而两次破阵的那一击都没有伤到他分毫。每次他都是在尸魔使的攻击碰到结界前,便将神识收回放弃了对法阵的控制,所以根本没有受到法力冲击。
而喷出那一口血,也是为了打消尸魔使最后那点疑虑而用真气逼出来的,秦越要让尸魔使放心的独自追来。这样既解了李为仁他们的危险,自己也能获得与尸魔使单独一战的机会。
秦越煞费苦心的做戏,就是为了得到这个没有任何人在旁边干扰的一对一,他可不希望在关键时候遇到来自其他人的攻击。而如果在刚才就祭出雷殛阵的话,其他三魔一旦看到尸魔使危险,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一切都是按照秦越的算计在发展,而现在,他终于将要独自面对这个杀师仇人了。
就在尸魔使快要追上来的时候,秦越绕过了山坳。这个地方也是他早就选好的,不用太远,只要能挡住另外三魔的视线就行。
一转过山坳,秦越便停了下来,迅速将雷殛阵法器射向了高空,同时在须弥袋中拿出了两张低阶符?。然后他用手撑在一旁的树干上,做出一副体虚的样子,为了逼真,他连嘴角的血迹都没舍得擦掉。
“喀喀喀!就凭你这点修为也想逃么?乖乖将功法交出来,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饶你一命。”追上来的尸魔使见到秦越的‘残样’,干笑着降落到地面。
“功法就在我这,有本事就来拿!”
说罢,秦越双手齐挥,两张低阶火球符在离手后,化为两个巨大的火球,飞向了尸魔使。接着,他双手飞快的结起手印,用神识引动了早已布置好的雷殛阵。
对于秦越扔出的两个低阶火球,尸魔使根本没放在眼里,只是放出了护身气罩。可就在火球于护罩外炸开的时候,九道蓝色光柱突然从天而降,一个蓝光结界将他围在了其中。
尸魔使被这突发的情况弄得一愣神,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结界光壁上已经开始窜动起了蓝色的电弧。
“又是阵法,明知无用还要做无谓挣扎,让我破…咦?”显然,尸魔使此时已经发现有些不对了。
六、七阶法器所发出的灵力岂是低阶法器所能比拟的?雷殛阵显露出来的威势,明显比之前的风火双杀阵要强太多。光壁上那一道道手臂般粗细的电弧,不停地发出‘噼啪’的炸响声,而且正越来越密。
尸魔使见状,急忙引动白骨轮撞向结界。哪知一碰之下,白骨轮便被弹回,而结界光壁只是稍微颤动了一阵,他的面色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由于之前一直被秦越的‘表现’所迷惑,尸魔使已经完全失去了戒心,追到这后,秦越的负隅顽抗在他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根本不足为惧。等到他现在发现情况有异时,已是太晚了,秦越费尽心机,总算争取到了雷殛阵最需要的启动时间。
此时结阵已成,秦越的双手正疯狂变换着手印,将一道道闪着蓝光的法诀打向阵中。高空的聚雷环一阵蓝芒闪耀,顿时涨大成一个数丈方圆的巨环,并迅速旋转起来。
随着聚雷环的旋转,空中顷刻间凝聚起了一团漆黑的乌云,云中行雷滚滚、闪电交加,将这一片天空尽皆笼罩在昏暗之中。
尸魔使面现惊惧之色,他口中喃喃数语后,突然一拳击出,在他面前的白骨轮随即绿光大放,涨大了一倍有余。接着他双手握住白骨轮,猛然向前一推,一个和白骨轮一模一样的绿色巨大光影疾速射出,直向着结界冲去!
嗡!
巨大的闷响过后,结界依旧存在,而光影却已是支离破碎。但这股巨大的冲击力,也将结界撞得摇晃不止。秦越觉得犹如被一记重拳打在丹田,几乎震散了全身的真气,一口精血直冲喉头,他用力压住舌根,才将这口精血咽了回去。
秦越双手捏住法印向前一挥,结界的九根光柱同时将蓝光电弧射向了上方的聚雷环!一阵‘噼噼啪啪’的炸响之后,聚雷环内已经交织成了一片电网,蓄势将成!
而阵中的尸魔使此刻已经放出了两具毒炼尸。他盘膝坐下,垂目观鼻,双手在胸前快速变换着法印,头部七窍之中皆冒出缕缕绿烟。片刻之后,他盘坐的身子已经被绿烟所包围,并且凌空升了起来,看起来诡异得像个妖魔。
接着,他双手突然交叉,化成了一个奇怪的法印。随着法印结成,那两具毒炼尸同时飞身而起,用手抓住了白骨轮。
“破!”
尸魔使瞠目一声大喝,两具毒炼尸推着白骨轮,对着秦越这个方向的结界光壁直冲而来!
眼看它们就要撞到光壁,秦越忽然手印一变,结界受此牵引,竟然整体转动了一个方向,本来撞向光壁的两尸一轮直接撞上了结界的光柱!
嘭!噼啪!
一声撞击的轰鸣和一阵雷电的炸响过后,整个法阵猛地一晃,毒炼尸和白骨轮倒射而回,本已凌空飞起的尸魔使也被震得落回了地面。
撞击之时,秦越感到一股澎湃的力量顺着神识汹涌而来,将他整个人冲得连退数步,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噗!”一大口精血便再也无法压制的喷涌而出!
刹那间,全身无数的痛感一齐汇聚于脑部,让秦越有了神识断裂的感觉,他耳中甚至听到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在如此剧痛之下,秦越的双手依旧死守心诀,结出的法印没有丝毫的松动。
但是,尸魔使这全力一击实在太过强大,虽然结界光柱抵消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但秦越还是承受不了,毕竟,两人之间的修为相差太远了…
“不!不能放弃!我要守住…”秦越的意识正逐渐模糊…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他体内那条‘墨龙’忽然冲出了下丹田,直扑大脑泥丸宫!就在秦越即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为他守住了最后一丝清明。
神识仍在!法阵仍在!他扛住了!
稳住之后,秦越将神识再次锁定聚雷环。时机稍纵即逝,他此时已经不可能再承受任何攻击了,所幸法阵蓄雷已成,他咬牙仰首,手中法印再变!
风起!云动!
在翻卷的乌云之下,在呼啸的狂风之中,一头散发、满口精血的秦越,犹如一位呼风唤雨的魔神!而他的魔,便来自于眉心中那个若隐若现的乌黑龙头印记!
这一刻,秦越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借风雷之势!
“杀!”
他大喝一声!眼中发出了狂热的光芒,将全身法力汇成最后一道法诀,打向了早已蓝得发白的聚雷环!
阵中的尸魔使早被眼前天昏地暗的情景所惊呆,在倾力一击无效后,他的眼中已经露出了恐惧之色。头顶上空那个巨大的圆环所发出的威压,甚至已经超过了金丹中期修士的境界。
他刚刚将白骨轮召回,让它护在自己头顶,聚雷环中的第一道雷电就劈了下来。
噼啪!
青烟过后,白骨轮仍然完好,尸魔使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然而,没等他笑完,第二道雷电跟着劈下!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当第六道雷电劈下的时候,白骨轮终于被轰成了渣。
而此时,尸魔使的眼中只剩下了绝望。
秦越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神识轻轻一引,第七道电弧瞬间劈下!
尸魔使连忙将护身真气汇聚于头顶,堪堪挡住了这一击,但真气护罩也消失了。没等他再次放出护身真气,第八道电弧的滋滋声已经响起,他惊恐的抬起头,等待他的是一道炫目的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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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章 接收毒尸
()风消云散,天空恢复一片明朗,收了法阵的秦越捂着肋部,一步步艰难的挪到已经被雷电轰成了焦炭的尸魔使身边。不远处,两具毒炼尸因为失去了属主而灵气内敛,呆然而立。
秦越伸手摘下了尸魔使腰间的两个袋子,先将神识飞快地在须弥袋中一扫,在一堆东西中发现了两枚玉简。取出一枚查看,里面记录的是一门木属性的魔道功法,这应该是尸魔使主修的魔功。秦越微微有些失望,又迅速拿出了另一枚玉简,神识刚刚浸入,他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这枚名为《炼尸秘录》的玉简中,详细记录了毒炼尸的炼化和控制方法。秦越大致的扫了一遍,找到控尸之术后,迅速将控尸诀记下。
按照控尸之术所说,秦越面向毒炼尸盘膝坐好,从尸魔使的须弥袋中取出了一个写着‘化毒丹’小瓷瓶,倒出一粒吃下,丹药入口即化,有股浓浓的辛辣味。
接着,他咬破指尖,将两滴精血分别弹向两具毒炼尸的眉心处,精血一沾到毒炼尸干硬的皮肤就渗了进去。做完这些,秦越开始默诵控尸诀。
心诀才起,他立刻就感觉到神识与两具毒炼尸有了联系,与此同时,两具毒炼尸原本暗淡的双目中突然发出了绿色的毫光。秦越双手捏住一样的手印,将两道同样的法诀分别打入毒炼尸的身体。
法诀一入体,两具毒炼尸就动了,它们双脚离地,一齐向秦越飘了过来。看到它们来到面前,秦越举起双手,将真气运至手掌,双掌各呈玄、白之色。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两具毒炼尸一看到秦越高举的双掌,立即张嘴露出了白牙,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咝!’秦越也疼得咬住了牙,迅速将真气灌注毒炼尸的全身,然后把最后一段控尸诀默诵完。随着法诀念完,毒炼尸也松开了口,原本双尸的眼睛是闪着绿光的,现在一具已变成了玄光,而另一具则变成了白光。
‘呼!终于收服了!’
秦越长出了一口气,收势站起身来,用神识一引,两具毒炼尸就被收进了另一个较大的袋子中。按《炼尸秘录》里的记载,这样的袋子叫‘兽囊’,是修士用来收纳妖魔灵宠的空间法器,尸魔使却拿来装炼尸了。通过秦越的重新祭炼,原本为木属性绿色的兽囊,变成了水属性的玄色。
收了毒炼尸,秦越正想着仔细看看尸魔使的须弥袋中还有些什么东西,就听到身后有破空之声传来。回身一看,原来是七仙门的三艘云舟。
“秦越!你没事?”李为仁的云舟最先到,还没等云舟停住,曹子期便飞身跃下了地面。
“没事。你们怎么过来了?那三魔呢?”感受着曹子期眼中的关切,秦越心里暖暖的。
“哈哈!他们全跑啦!”曹子期笑道:“一见到你这边突然天现异象,风雷滚滚,那三魔似乎就没了心思,没两下就一齐逃了。”刚从大名鼎鼎的残月四魔手中死里逃生,曹子期看起来很兴奋。
“果然是这样。”秦越心里暗道。上次在迷雾峡谷,李为仁就猜测过残月教有同门互为感应生死的神通,这次看来也是这样。三魔肯定是感应到了尸魔使已死,在不明情况之下,自然是走为上策。
秦越抬头望向云舟中的李为仁和司凝烟,李为仁面带微笑,眼神中全是赞赏之色。而司凝烟脸上也不再冰冷,眉目间满是关切和欣喜。秦越对着她微微一笑,她的目光顿时变得闪烁起来,一丝红晕飞上了娇美的双颊。
想到之前自己当着众人称赞司凝烟笑起来好看,秦越心里不禁有些突突。当时是觉得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才壮胆说出那句‘遗言’的,可司凝烟不知道他的想法啊!
“但愿她不会怪我轻薄…”念及此,秦越也不敢再看司凝烟了,转而问曹子期道:“我们没人伤亡?”
“我们水宗没有,不过…”曹子期偷笑了一下,低声道:“那个火宗嘴最多的家伙被虫魔放出的蜂虫咬伤了。”
这时,火宗和金宗的云舟也到了近前,秦越抬眼望去,发现那个总是喜欢呵斥他的火宗弟子一脸血污,左边的耳朵已经不见了。
两宗的人全都是傻傻的看着秦越,似乎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一名炼气中期修士,竟然杀死了残月四魔中实力排第二的尸魔使。可事实就是这样,被烧得乌黑通透的尸魔使,还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呢。
“你不是说我要能杀得了尸魔,你就杀影魔给我看么?”秦越冷冷的看了那名已变成独耳的火宗弟子一眼,反手轻挥一掌,一道玄光随势而出。啪!尸魔使的法身被炸成了灰。
面对秦越的质问,独耳吓得将目光移到了脚下,其他人的面上也没有因为秦越这样的态度而表现出不满。大家都很清楚,今天要不是秦越引走了尸魔使,他们中有不少人将会死在残月四魔手里。
何况修真界以实力为尊,能诛杀尸魔使代表什么?代表在场的诸人,除了火宗的周执法外,没有一个是秦越的对手。
见没人说话,秦越才对曹子期传音道:“扶我上云舟去,我伤得不轻,肋骨起码断了两条。”
“干嘛不早说?伤成这样了还要在这装风骚。”曹子期一边传音,一边拉着秦越的手臂飞上了水宗的云舟。
秦越此时披头散发的,之前喷出的血把衣襟都染红了,谁都能看出他受了伤,却不知道伤得有多重。直到看到他要曹子期带着才能上云舟,大家才知道他伤得很重。
“周执法,秦越受伤颇重,我要先将他送回宗门,再赶来小银山。”说罢,李为仁问司凝烟和曹子期:“你们是否跟我一起回去?”
“我回。”司凝烟又恢复了冰冷的模样。
“我也回去,省的拖累别人。”曹子期显然还在为之前的事不满。
这时龙登云突然道:“如今是非常时期,路上不安全,我也和你们一起回去,万一碰到残月教的人,多个人也多份力量。”
“龙师兄,我觉得你应该留下前往小银山,毕竟灵矿的安全更为重要。”秦越道。
水慕妍也出声说道:“龙师兄,秦师弟说得不错,我们这次来本就是为了守护灵矿的,送秦师弟回去,有李师叔他们应该没问题了。”
龙登云点头道:“好,你们路上要小心。”
已经离开很远了,秦越想起龙登云看着自己时关切的神情,心里还是挺感动的:“我和他也不算深交,但他对我算是很不错的了。”
“秦越,你小子厉害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对凝烟师姐说那样的话。”曹子期突然对秦越传音道。
“嗯?”楞了一下,秦越才传音回道:“我当时只是想到自己可能会死,才会那么冲动的。”
“死什么死?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哦,对了,这个还你。”趁着李为仁和司凝烟不注意,曹子期悄悄将须弥指环还给了秦越。
“秦越,你这须弥指环哪来的?这可是好东西呀!门里一般只有元婴期的修士才有资格用呢。”
“算是一位前辈留给我的。”
“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曹子期又问道。因为属主是秦越,所以他拿到手也没用,神识根本进不去。
听他这么问,秦越面色一整:“我可以说给你听,但你千万别对其他人说。”
看到秦越这么神秘,曹子期兴奋的点了点头。
“告诉你,这里面藏着的是飞升的秘密。”
曹子期闻言一呆,接着便鄙视道:“不说就算了,何必编这种瞎话来骗我,难道我会相信?”
秦越笑了,将目光转向了司凝烟,却只能看到她的背面。
一路上司凝烟都没说话,甚至连瞧都没瞧秦越一眼,但秦越相信她是装出来的。虽然整日戴着个冰冷的‘面具’,但其实她心里并非如表面那样冷漠。就像之前危急的时候,秦越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切,还有上次他去玄风洞取石乳,司凝烟曾在洞外为他整整守护了四天。
“她这么在意我,莫非真是喜欢上我了吗?”想到这,秦越心里不禁有些激动,但激动过后,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黯然。
“她要是知道我是双灵废材的话,还会喜欢我么?”
其实这个问题秦越不需要答案,因为不管司凝烟是否在乎他的根骨,他自己都无法面对这份感情,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一个起点上,他们所追求的目标也不同。司凝烟追求的是天道飞升、不死不灭,而秦越却只能向往一个平静的百年,这样的两个人如何能在一起呢?
“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如今师仇已报,接下来需要继续苦修阵法,等到能操控高级法阵之后,就该离开七仙门,将师父的骨灰送回离合岛安葬了。”
秦越把目光从司凝烟的背影上收回,开始了行功。通过内视,他发现自己肋骨断了两条,身体的经脉也有些受损。
受修为所限,秦越只能以李为仁的实力为基础去估计尸魔使的实力,显然他的估计有所不足,若非是经脉早已被‘墨龙’锤炼得足够强韧的话,尸魔使那倾力一击完全可以摧毁他体内的经脉,那样一来,‘墨龙’也就无法从丹田冲到泥丸宫了。
想通这一点后,秦越不禁为自己福大命大而暗暗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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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章 惊动元婴
()这次回宗修养,一养就是一个多月,每天除了行功恢复外,其余的时间,秦越就把龙登云交给他的颠倒五行阵拿出来推演。借助《奇门阵法》的辅助,在伤势基本恢复的时候,他也已将颠倒五行阵所有的变化都推演出来了,并将其详细记录在了另一枚玉简之上。
奇怪的是,以前时常来‘论道’的龙登云,这段时间都没来找过秦越,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小银山灵矿,所以秦越暂时没法将玉简交给他。
这是秦越破解的第一个高级法阵,虽然只是个被动的防御性法阵,但至少意味着他已经窥到了高级阵法的门径,唯一遗憾的,是他的修为不能同步进阶。
木宗送月例的弟子果真是再没出现,而更令人郁闷的是,司凝烟也再没来找过他下棋。这让已经习惯了隔几日见佳人一面的秦越有些失落,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对司凝烟有了思念之情。
就在秦越呆坐屋中暗自惆怅的时候,烟雪居内的司家姐妹,也各自在房里想着心事。
司凝烟站在窗前,手扶窗台,眼睛定定的望着远方。
“他如今都还没筑基呢,却仅凭阵法就可以杀掉金丹修士,他在阵法上的造诣应该快赶上父亲了…看来,在父亲之后,水宗又将出现一位高级阵法师了…要是他真的破解了父亲布下的法阵,我该怎么办…哼,这家伙,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笑起来好看…”
一想到秦越说这话时还对着自己笑,司凝烟心里便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这人面皮还真是厚,也不怕我着恼的么?…咦?不对,我应该从没在他面前笑过呀,他为什么这么说?…是了,一定是小舞那死丫头!”
在司凝烟的记忆中,是没有对秦越笑过的,那只可能是司雪舞了。想明白后,司凝烟的情绪竟然有些莫名的失落,目光也变得茫然起来:“原来他说的并不是我……”
司雪舞此时却在自己房里的竹榻上抱膝而坐,她伸长了脖子,将圆润优美的下巴放在两个膝盖中间,眼睛呆呆的盯着塌下自己那双小巧的绢鞋。
和秦越一样,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已经习惯了在修炼之余,不时去找秦越下下棋、说说话,如今司凝烟不让她再去找秦越,她一下子就觉得不适应了。
相比枯燥的修炼,司雪舞更喜欢和秦越下棋聊天,终日生活在封闭环境下的她,对外界的了解大多来自于同姐姐和姨娘的对话。但是瑾瑜仙子很少来这,而司凝烟又执着于苦修,所以司雪舞时常会觉得有些孤独。
实在无聊了,她便趁着姐姐闭关的时候,换了衣衫溜出去玩。既然是冒充,她就要模仿姐姐的神态和言行,所以出去也就是四处转转,不大敢和其他人多说话。而门里有勇气主动上前说话的同辈,也就只有龙登云、丁希也等有限几人。
对于丁希也,司雪舞是很讨厌的,本性善良的她十分反感丁希也那种仗势欺人的行为。龙登云口碑倒是不错,但是司雪舞不大喜欢他和‘自己’说话时那种带有讨好性的语气,总觉得此人的笑容里有些让她看不清的东西。
而门里的那些女修,司雪舞在她们眼中看到的,大多只有嫉妒。这一切,都让司雪舞对外界的好奇心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失望,直到她认识了秦越之后,想法才有了转变。
司凝烟在七仙门年青一代弟子心中的地位,作为妹妹的司雪舞是很清楚的,甚至连有高阶修士意欲收司凝烟为侍妾的事,瑾瑜仙子也跟她说过。
在司雪舞心里,姐姐一直是最好、最强的,是她的骄傲。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就连号称年青一代‘典范’的龙登云都要讨好的姐姐,却被一个默默无闻的秦越给气得乱了方寸,回来后还对自己这个一直疼爱的妹妹发了火。
在替姐姐生气的同时,司雪舞也对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秦越起了好奇心。然后她便发现,在人人都为了能早日进阶突破而苦修不止的修真界,竟然会有这么一个既懂吹箫、又会下棋、还精通阵法的‘怪人’。
多次接触之后,司雪舞发现,秦越虽然喜欢不时的偷看她,但却从不会为了迎合她而说些言不由衷的讨喜的话。秦越说话时的样子始终很随意,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和功利性。和秦越聊天时,司雪舞感觉非常放松,无需把姐姐时刻叮嘱的警惕放在心上,这种安全感,便是司雪舞喜欢和秦越在一起最主要的原因。
“秦越真的很不错呢,要是他能和姐姐在一起就好了…唉,自从爹爹仙去后,姐姐为了护着我,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了下来,真的好辛苦。虽然通过努力,姐姐已经得到了姨娘的认可,也成为了七仙门中最优秀的年轻弟子之一,但我总觉得她并不开心。她老是说担心我太过孤独,可我至少还有许多鲜花、还有雪儿陪着,姐姐却始终是一个人在努力,其实她才是最孤独的人…”
想到这段时间在提到秦越时,司凝烟的表情似乎有些怪怪的,司雪舞就有些疑惑:“上次姐姐主动要去小银山灵矿,后面又突然回来了,说是秦越受了伤,却又不说是怎么回事,害我一直担心。如今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他的伤也该好了?这么久没去找他下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我…”
想到这,司雪舞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的便将脸埋进了胸前:“呸!不知羞!他要想也是想姐姐,又与你有什么关系了?”
羞涩中,眼角余光看到了从床尾跳过来的小兔雪儿,就伸手去一把抱了起来:“雪儿,你说我们该怎么让姐姐和秦越在一起呢?你也不知道么?真是笨死了…对了,过几天姐姐要去姨娘那聆道,你说我溜出去探一下秦越伤势好不好……”
……
伤好得差不多了,秦越便打算出去活动一下筋骨,想了想,决定去丹堂看看。从瑾瑜仙子安排他到丹堂做事,到现在也有两个月了,他才去晃过一次脸,似乎不怎么好。不想到了丹堂,见到刘管事后,马上就被安排了一件差事――到水宗派送丹药。
每到月例发放的时间,丹堂就会安排弟子将各宗的丹药送去派发,今天刚好就是发放月例的日子,秦越一到,正好就被刘管事抓了‘壮丁’。
带着两千多粒培元丹和数百粒固元丹,秦越回到了文曲峰的试练堂,石殿内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等着了。将所有丹药交给负责分发的执法后,秦越便站在一边监督,按照刘管事交待的原话就是:盯好点,少了回来再拿,多了就带回来,莫让人给贪了。
秦越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敢贪,但他心里对这种同门之间互不信任的风气实在反感。联想到之前在小银山碰到残月四魔时的情形,秦越心里对七仙门这个已经传承了数万年的大派愈发失望。
各宗之间相互猜忌,同门之间感情淡薄,一碰到危难关头,想到的只是自己的安危和利益,这难道就是修真界的现实吗?可为什么灵兽宫的魔修在面对死亡时,能表现出同生共死的壮烈呢?虽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但每当想起田化舍身投火的那一幕时,秦越心里仍是不胜唏嘘。
所谓监督,无非就是站着看,本来应该是枯燥无味的差事,可秦越却感觉到了不同。他发现,几乎所有上前领取丹药的炼气期弟子都会看他一眼,神态中大多充满了敬畏,一些女修更是面带羞色、目中含情。
秦越糊涂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吸引力了?”就这么疑惑着,直到曹子期出现,他才知道原因。
“你小子这段时间窝在屋里不出门,还不知道你诛杀尸魔的事情已经传遍门派了?金丹魔修在炼气中期少年掌下化为飞灰!听听,别说咱们七仙门了,放眼当今中州修真界,有几人能做到?”曹子期的口气中有羡慕,也有自豪。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放眼当今中州修真界’呢,你小子有那个眼界吗?”秦越嗤之以鼻。
“嘿嘿!”曹子期讪然一笑:“我这是转述嘛!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都是我从李师叔那听来的,还有楚逢他爹也这么说。要不是怕打扰你养伤,我早跑去告诉你了。”
秦越狐疑的望着曹子期,暗自忖道:“连这家伙都会怕打扰我了?这件事影响能有这么大?”
曹子期看到秦越一脸疑惑,又道:“也许你现在不信,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相信的,据我所知,你阵杀尸魔这件事已经惊动了金宗的元婴阵法师了。”
“那又怎样?”秦越愕然。
“怎样?你小子是伤到脑子了还是怎地?”曹子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秦越:“这还想不到么?如果你能得到元婴阵法师的赏识,就有可能会被收为衣钵弟子的。”
“道法修为上我是没指望了,至于说阵法修为,那两个老鬼连个颠倒五行阵都推演不开,能比我强多少?”想罢,秦越淡然一笑,道:“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言一出,立即招来了曹子期的强烈鄙视,秦越当没看见,径自走向了分发培元丹的那名执法。他发现,领丹药的人都已经差不多走光了,但这名执法手中还有没发完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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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章 真假凝烟
()经过查阅名册,一共有三人没来领取丹药。
“以往这样的事也有过,不过并不多见,特别是三人中还有一名是炼气后期弟子。像这种情况,我就不等了,你将丹药带回丹堂。”负责分发丹药的执法对秦越说道。
“怎么会是凝烟师姐?”秦越看了下这三人的名字,发现那名没来领取培元丹的炼气后期弟子竟然是司凝烟。
“以她如此重视修炼的性格来说,这种事应该不会忘记才对,莫非是有什么事走不开身?”将剩下的丹药接过来后,秦越决定给司凝烟送去。
出了试练堂,秦越向曹子期询问司凝烟的住所,曹子期不知道,又问了几名水宗弟子,都说不知道。就在秦越一筹莫展的时候,看到了正好路过的李为仁。
将秦越领到了半山腰的一条岔道上,李为仁说道:“我只知道是这个路口,上次去小银山,我接到王执法的传话,要我在这里等她一道走,后面就是看到她从里面出来的。”
秦越看了看,心道:“这里倒是离典堂不远。”
谢过李为仁,秦越举步向岔道深处走去。没想到这条岔道竟然很长,走了近一盏茶的功夫,也没看到前方显出开阔之势,倒是出现了一大片竹林挡在了他的面前。
在这文曲峰上,秦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茂密的竹林,每一条竹子看起来都那么青翠挺拔。暗自称奇之余,他也没多想什么,准备从竹林边缘绕过去,哪知刚一接近竹林的旁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了!竹林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的汪洋。
秦越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退完之后,却看到自己依然是站在水面上。他举目四顾,发现前后左右全是水,目光所及,海天一色,根本望不到边。
“是法阵!”
震惊之后,秦越迅速冷静下来,皱眉暗忖:“由竹而水,这种变化好熟悉…啊!是了!是颠倒五行阵!”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有空就在推演颠倒五行阵的各种变化,对其中五行的相互转换早已了然于胸。方才只是因为误闯法阵后被突然的变化吓到了,此时一静下心来马上就认出了此阵。他知道,若是不识破解之法,胡乱硬闯的话,在这里面走到死都出不去,除非操控法阵的人解阵开路。
“奇怪了,这个地方怎么会布有这么一个高级法阵呢?也罢,既然闯了进来,正好拿来验证一番。”
秦越在惊奇之后,剩下的就是兴奋了。脑海中的推演毕竟是虚的,只有实际的破解才能真正验证他所做的推演是否正确。对他来说,这样一个练习破解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别说他没有师父,就算有,恐怕也很难为他特意布下这么一个法阵来给他练习。
要知道,布置一个高级防御法阵可是需要很多高阶法器的,创造此阵的司辅在玉简中曾记录:不算灵石,布置颠倒五行阵共需高阶法器三十九件。
想想看,要炼制这三十九件法器,得收集多少材料?还有收集材料的时间、炼制法器所花的时间,这其间还会出现炼制失败等等,这些所费的时间精力都是无法算计的。
在大脑中理了理头绪后,秦越开始破阵了。根据推演,不踏错方位的话,下一次转换将是火象。他先向右前方踏出九步,然后对着双足之间打入一道法诀,接着直线踏出五步,再向左横走三步,站定后,将第二道法诀打入足下。
随着法诀一闪而没,眼前再起变化。秦越觉得整个空间似乎被一只大手突然扭动了一下,原本无边的汪洋,在顷刻间就化为了一片无际的火海。
立于烈焰之中,能清晰感觉到火焰发出的滚滚热浪,虽然知道此阵造出的幻象不会伤人,但面对这烈焰滔滔的火海,秦越心里还是感到一阵紧张。此时,他对上次丁希也被困风火双杀阵时的心情总算是有了体会。
左前七步、右后四步、横向两步……就这样不停地移动,不停地将各种配属的法诀打入脚下。而四周的幻象也随之不停的在变幻着,时而林海、时而雪山、时而沼泽……秦越越走越兴奋,因为每一次变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与他之前的推演完全一致。
终于,历时半个时辰,在进进退退中转了无数个圈之后,四周的景象变回了初始的竹林。只不过此时,秦越已不是站在林外,而是置身于竹林之中了。
见到竹林出现,秦越横向走了三步,再向后一转,看了一眼前方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在他面前三尺之外,有两颗手腕般粗细的翠竹斜生向上,在离地九尺之处形成了一个交叉。
秦越手捏法印,将一道法诀打向了交叉之处。
闪着灵光的法诀刚一接触到翠竹,便化为了一个闪光的气旋,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扩大。当气旋的直径扩大到接近一尺后,秦越将法印一收,气旋立即变成了一个黑洞。在黑洞之中,一件闪着五彩光芒的锥形法器正在缓缓地转动着。
“哈哈!可算被我找到你了!”
一番辛苦总算没白费,终于找出了此阵的阵眼所在。秦越心里十分激动,他伸出手去,准备把这件主控整个法阵的阵眼法器拿出。就在手指刚要碰到法器时,他停了下来,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我要是拿走了阵眼法器,此阵便立即给破了,那么控阵之人马上就会知道。要是我不拿不破,而是用解的方法走出去,虽然辛苦一些,但控阵之人就不会知道我的到来。如果阵中护着的真是凝烟师姐,见到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定会吓她一大跳。”
终究是个少年,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破解了一个高级法阵,秦越在兴奋之余,便打算作弄一下司凝烟,顺便在心中暗慕之人的面前卖弄一下。若是曹子期得知他现在的想法,定然又要骂他风骚了。
收回手,再用法诀将黑洞化掉,秦越继续开始了他的‘破解之旅’。此时他信心爆棚,脑中推演出来的线路清晰无比,相比之前的小心翼翼,他此时的进度已是快了许多。只花了小半个时辰,当所有的幻象再次回归于竹林的时候,秦越已经走出了护阵,悠闲的站立于竹林外的小楼之前了。
“烟…雪…居,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奇怪,为什么要用这个‘雪’字呢…”
因为已经猜到这是司凝烟的居所,所以看着小楼前的大石上刻着的这三个字后,秦越便觉得有些怪异。
“小舞,你怎么又穿我的衣衫跑出去了?不是让你别再去找秦越了么?”随着熟悉的声音从小楼二层传出,司凝烟雪白的身影出现在了围栏处。
“秦越…怎么是你…”看到下面站着的秦越,司凝烟愕然的长大了小嘴,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秦越也正在奇怪当中,他不明白司凝烟刚刚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就在两人呆呆对视的时候,换了一身白裙的司雪舞突然走出了竹林。一看到秦越竟然就站在小楼前,司雪舞吓得一下子捂住了嘴。
“你…是自己走过来的?”司凝烟最先开口,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微的颤抖。
“是啊。”秦越回答完,用手来回指了指司凝烟和司雪舞,问道:“你们是姐妹?”
“…嗯。”司凝烟点了点头:“她是我的孪生妹妹,名叫司雪舞。”
“和我下棋的…是她?”
“嗯。”
“那上次一起去小银山的是谁?”秦越又问道。
“是我,小舞她还没筑基呢。”司凝烟道。
听到司凝烟这么说,秦越也不管是不是失礼了,迅速将神识在司雪舞身上扫过,发现果然只是炼气中期的修为。
他头晕了!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姐妹二人从外表上看完全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表情。司凝烟就这么直愣愣的望着他,眼神非常复杂;而司雪舞看起来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抓住了一样,低着头、撅着嘴,目光就盯着自己的足尖,十根葱葱玉指很不自然的扭在一起。
秦越心里是哭笑不得,心道:“难怪‘司凝烟’的棋艺会突飞猛进;难怪自己会感觉到‘她’的态度时常不同;难怪这里会叫烟雪居…”
他突然间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觉得自己实在很蠢,于是说道:“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们的,是没见到你去领取丹药,就想着顺路给你送来…?,这是你的丹药。”
天知道他顺哪条路,唉,可怜的自尊心。
秦越拿着小瓷瓶左右看了看,一时也不知道该给谁,干脆就放在了面前的草地上,然后回身向外走去。司家姐妹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化解这样尴尬的局面,只得不出声,任由秦越离开。
来到竹林边时,秦越忽然想起,要是再像刚才进来那样折腾出去的话,未免太傻了点,便回头看了看正在不知所措的两姐妹一眼,道:“这阵…”
“…哦,我进来时是关了法阵的,还没启动…”这下司雪舞的反应倒是挺快的。
秦越向她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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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章 曲折身世
()“他是生气了吗?”
看到秦越就这么离开,司凝烟似乎欲言又止,而司雪舞则傻傻的望着姐姐,脸上的表情茫然不知所措。
秦越今天的突然出现太令司雪舞意外了,十多年来,这里就是她躲避外界的‘世外桃源’,她完全没想到真的有人能破得了烟雪居的护阵,闯进只属于她们两姐妹的私密空间。
她一直以司凝烟的身份去找秦越,也从没想过有一天秦越在知道她是假冒的后,会是怎样一种反应。
“他一定是觉得我们在骗他,可我们…唉,我们也真是在骗他……不行!这个主意是我出的,不能让他误会姐姐,我一定要和他解释清楚…”司雪舞决定后,走上前去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瓷瓶。
……
秦越走出竹林后,一路迷迷瞪瞪的来到了那片稀疏林的山泉旁,在大石上坐了下来。
刚才在发现‘司凝烟’原来是两个人的时候,他便有了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那一刻他的确是很生气。
在七仙门的这些日子,随着两个人的相处,在不知不觉中,司凝烟的影子已经逐渐占据了他的心,而同时的,他也感觉到了司凝烟对他的与众不同。
只是潜意识中的自卑,让秦越没有对司凝烟作‘非分之想’的勇气,只觉得能和她做朋友就很好了,所以,秦越一直自欺欺人的逃避着自己的感情。可惜,感情这东西逃避是没有用的,一旦喜欢上了,就没有办法不去思、不去想。
若是他真的仅仅将司凝烟当做一般朋友,那么他刚才就不应该这么生气,至少不该不问清楚司凝烟这么做的理由就转身离开。负气离开,正是因为他把司凝烟看得太重的缘故。
有些事就是这样,平淡中感觉不到,只有当情况发生了转变时,身处其中的人才发现原来和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
坐了一会儿后,秦越心里平静了不少,他开始想为什么司凝烟要这么做,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这么久以来,除了要他陪下棋外,司凝烟并没有提出过其它要求,可若是仅仅为了找人陪下棋的话,完全没必要瞒着他的,除非她们姐妹俩有些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想到这,秦越又有了另外一个疑问。
司凝烟有个孪生妹妹这件事,他从来都没听人提起过,以前他还问过曹子期司凝烟的事,可曹子期也没说起她还有个妹妹。而且曹子期连司凝烟的岁数都无法确定,若非有什么原因的话,司凝烟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神秘呢?就只是为了逃避追求者的纠缠吗?
想了一会儿,秦越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心中暗道:“我这是怎么了?她要瞒着自然有她瞒着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自己不是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干嘛一定要去弄明白呢?”
过去碰到像这样想不明白的事,秦越是不会为之伤脑筋的,今天却为此而烦恼起来,所谓关心则乱,也就是如此了。
秦越摇摇头站起身,走到山泉那洗了一把脸,正准备离开,一转身却看到一道雪白的身影正向他走来。
“秦越…你能听我解释一下吗?”
“你是司雪舞?”
司雪舞愕然:“你怎么知道?”
秦越叹了口气:“你姐姐是不会用这种口气和人说话的。”
司雪舞撇撇嘴:“那你以前怎么没想到?”
秦越闻言哑然,心道:“是啊,这么大的不同,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还自作多情的认为司凝烟是喜欢上了自己,才在单独和自己下棋时不那么冷漠的,当真是好笑。秦越啊秦越,连出色如龙登云之辈她都不放在眼里,你想过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吗?”
看到秦越黯然发呆,司雪舞连忙道:“我们这么做,并没有戏弄你的意思,更没有什么恶意。冒充姐姐来和你下棋也是我自己的主意,和姐姐她无关,你要恨就恨我好了,不要生姐姐的气好么?”
秦越落寞的笑了笑:“其实你没必要来和我解释的,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低阶弟子罢了,被谁戏弄都不奇怪的,我哪有什么资格去恨你们?你们也无需在意我会怎么想。”说罢,秦越低着头从司雪舞身旁走了过去。
一看秦越要走,司雪舞急了,跟着转过身大声道:“就算别人不在意,可我在意,我在意你怎么想!”
“你在意?为什么?”秦越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回身来。
本来刚才那句话就是司雪舞希望秦越不要走,情急之下喊出来的,说出来后,她的脸顿时就红了。此时看到秦越真的站住了,她仿佛一下子又没了勇气:“我是说…我和姐姐都在意的,因为我们都把你当做…朋友…”
“呵呵,当做朋友么?你们对待朋友的方式还真特别呢。”
“唉!”司雪舞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我们瞒你真的是有苦衷的,整个七仙门,只有一个人知道我姐姐还有个孪生妹妹,你是第二个知道此事的人。”
秦越闻言有些吃惊,转身过来问道:“另一个知道的人是谁?”
司雪舞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是瑾瑜仙子。”
“是宗主?!”秦越觉得有点意外。
“嗯,你愿意坐下来听我说么?”司雪舞微噘着小嘴,可怜兮兮望着秦越。
秦越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了,他实在不明白一母双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需要遮遮掩掩。看着司雪舞那我见犹怜的样子,他点了点头。
一见秦越点头,司雪舞似乎很开心,她走到大石前坐了下来,然后示意秦越也过去。秦越走过去,到大石的另一角坐下,相距司雪舞很远。
司雪舞低着头,双手撑在石头上,来回晃着小蛮靴,眼睛也没瞅秦越,嘴里轻轻嘀咕了一句:“以前下棋时怎么没见你坐这么远……”嘀咕完又噘起了小嘴,显然对秦越坐得太远很不满。
秦越无奈,只得绕回来,到司雪舞的同一边坐下。见他过来了,司雪舞先将头扭过另一边偷笑了一下,才回过头慢慢将烟雪居的故事说了出来。
司雪舞和司凝烟的父亲名叫司辅,也就是创造了颠倒五行阵的那个人。他当年是水宗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不仅道法修为的速度出类拔萃,在阵法修为上更是令人刮目相看。由于对阵法的痴迷,使他刚踏入金丹中期便成为了水宗最厉害的阵法师。
这样的天才自然得到了门内众多高阶修士的青睐,许多女修也希望能和他结成双?修道侣。当时的水宗宗主便希望司辅能与自己的最末一名弟子结成道侣,这名弟子就是当今的水宗宗主瑾瑜仙子――关瑾瑜。
哪知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司辅没有对喜欢争强好胜的关瑾瑜动心,反而是喜欢上了关瑾瑜的姐姐――温柔婉约的关雨荷。而与此同时,关雨荷也已对司辅情根深种。
和姐姐感情很好的关瑾瑜知道后,并没有为此着恼,虽然她也爱上了司辅,但为了姐姐的幸福,她愿意放弃司辅。之后,关瑾瑜单独找到司辅,要求他答应此生永不能与姐姐同房,原因是关雨荷的体质特殊,是十分罕见的‘传阴绝脉’。
身负‘传阴绝脉’的女子,若为灵体之身,修炼起来的速度较普通修士要快不少。但却有个问题,就是必须保持处子之身,一旦被夺走红丸,此生修炼便再难有寸进了。
更为可怕的是,身为‘传阴绝脉’的女子如果怀上了身孕,是非常危险的。倘若生个男婴倒还罢了,要是生的是个女婴,很容易在产下婴孩后便阴气衰竭而死。而且母亲的这种特殊筋脉十有**会传给女婴,这也是‘传阴绝脉’得名的由来。
关瑾瑜与姐姐感情极深,她可不希望姐姐嫁人后便中断了修炼,甚至因为产子身亡,所以她才向司辅提出终身不得与关雨荷同房的要求。
司辅对关雨荷的感情,就是单纯的爱意,他从没想过借双?修之术来提升修为。所以,在了解了关雨荷的情况后,司辅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要求丈夫终身不得与他的妻子同房,这本就是极为无理的,要知道,修真者的寿命可能会是几百、甚至上千年,这么长的时间不能同房,简直就是荒谬。关瑾瑜本没想到司辅会这么爽快的答应的,她已经想过,要是司辅不同意,她将会通过师父来阻止司辅和姐姐在一起。
和关雨荷结为夫妇后,司辅果然一直谨守诺言,从不提夫妻间的敦伦之事。而关雨荷见丈夫如此深爱自己,心里也是感动不已,两夫妻恩恩爱爱、相敬如宾,感情十分深厚。这一切,直到司辅修炼至金丹中期圆满后才发生了改变。
在突破金丹后期瓶颈时,司辅连续失败了三次,他的心态亦因此开始变得有些着急。第四次闭关时,他在室内布下了中级聚灵阵,想借阵法之力来突破壁障。哪知这次突破却因心魔作祟,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进入了走火状态。
就在最危急的时刻,关雨荷闯进了内室,用自己‘传阴绝脉’的处子之身助丈夫渡过了心魔之劫,而司辅也因祸得福,一举踏入了金丹后期境界。
事情过后,司辅才从妻子那得知了‘传阴绝脉’最大的秘密,就是在初次破身之时,可解合体者的入魔之困、走火之危,并对境界的突破有极大的帮助。
这个秘密关瑾瑜也是知道的,但她没有告诉司辅,是因为担心司辅利用姐姐的红丸来修炼。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最终关雨荷还是为了救丈夫而失去了处子之身,虽然救了司辅,她也永远失去了继续进阶的机会,当时她已经是金丹中期的修为了。
虽然关雨荷此生修为再难有寸进,但她救了深爱的丈夫,所以她一点都不后悔,倒是司辅十分懊恼,他心里觉得亏欠了妻子。更要命的是,那一夜的旖旎,竟让关雨荷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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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章 姐妹情深
()关雨荷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后,想到自己修为再难突破,寿元已定,便打算为司辅生下这个孩子。
她没有告诉丈夫自己的打算,她明白,若是让司辅知道了此事,一定不会让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这个孩子的。所以,她一直瞒着司辅,并在腹部明显凸起前,找了个借口闭关了,直到临产前一月,她才出关。
事已至此,虽然心疼妻子,但司辅也没办法了,只得在忐忑中等着临盆的那一天,期盼着上天赐给他一个男婴。然而,最终他还是失望了,关雨荷产下的是女婴,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女婴。
没有逃出‘传阴绝脉’的宿命,关雨荷于分娩的当晚便仙去了,而她的‘传阴绝脉’也不幸的传给了自己的小女儿。
一直在安静听着的秦越,这时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你便是那个有‘传阴绝脉’的女婴?”
“嗯。”司雪舞点点头,道:“知道我爹娘之事的人并不多,而且他们也不清楚我娘生下的是双胞胎,都以为我姐姐是‘传阴绝脉’,所以我娘才会在分娩后亡故。其实,我才是那个害死我娘的人…”说到这,司雪舞眼中的泪已是潸然欲滴。
“那…你的父亲呢?”看着司雪舞伤心的样子,秦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爹爹已经失踪很久了,没人知道他在哪,姨娘说他已经死了…”
“失踪?怎么会这样?”秦越惊奇的问道。
司雪舞擦掉眼角的泪花,凄然道:“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当年,在得知关雨荷仙去后,与姐姐感情极深的关瑾瑜十分伤心,她上门来责问司辅为何违背当初的诺言,害死了关雨荷。而司辅本来就一直在为此事深深自责,觉得妻子是因自己而死,所以在面对关瑾瑜的责问时,他无言以对。
关瑾瑜在激动之余,甚至一度要杀死司辅,是听到了降生才两天的两个女婴的哭声后才冷静下来。不过,她要司辅必须去南疆寻找重生巫术,救活关雨荷,否则她绝不与司辅干休。
司辅听到世间竟有这等秘术,顿时欣喜异常,不用关瑾瑜多说,他便将一双女儿托付给了关瑾瑜,并用法术将妻子的法体冰封起来,只身踏上了前往南疆的道路。
“你说的重生巫术可是指‘灵胎重生术’?”秦越插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司雪舞扑闪着大眼睛,有些惊讶的问道。
秦越答道:“我在典堂里曾经看到过一些异术奇法的记载,里面就有这个名为‘灵胎重生术’的巫术。说此术能扭转阴阳、偷天换日,只要法身还在,便可让死者神魂归位,托灵重生,而接受托灵的人将会损失一部分寿元,不过上面并没有记录具体的施术之法。”
司雪舞点点头,道:“姨娘要我爹爹寻的正是这种巫术,只是此术据说乃是南疆一个神秘巫教的禁术之一,哪有这么容易寻到?五年中,我爹爹荒废了修炼,数次前往南疆,但都是空手而回。直到十三年前,我爹爹最后一次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见到司雪舞的眼圈又红了,秦越安慰道:“没回来并不代表人不在了,说不定…是有其它原因呢?”
“唉!”司雪舞轻轻摇了摇头:“我和姐姐也曾经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后来我们都接受了这个现实。爹爹他可疼我们了,要是没出意外,这十多年他不会不回来看我们的。姨娘也说他早就不在了,三年前,我和姐姐已经将爹爹留下的衣物和娘亲的遗体放在一起安葬了。”
看着这个和自已一样,生下来便没了娘的少女,秦越心中怜意大生:“你爹爹没回来,至少还有个期盼,而且你们还有个姨娘呢,她也会照顾你们的。”
司雪舞道:“你不知道,小时侯姨娘很不喜欢我和姐姐,她觉得我娘的死也和我们有关,所以只是安排了人照顾我们,她自己是很少来看我们的。而且就算偶尔来了,也是冷冰冰的没有好脸色。”
“莫名其妙嘛!关你们俩什么事?这个瑾瑜仙子真是不讲道理。”秦越有些气愤:“莫非你姐姐就是受她影响,才整日这么板着脸的么?学什么不好要学这点?”
“不是的!”听到秦越这么说,司雪舞急忙摆手道:“我姐姐不是学姨娘,她是为了护着我才这样的。”
“护着你?”秦越愕然。
“嗯。”司雪舞道:“其实姨娘她一开始主要是讨厌我,因为我才是继承了娘亲‘传阴绝脉’的人。爹爹在时还好,后面爹爹失踪了,姨娘每次来都会凶我,说我是害人精。每当姨娘凶我的时候,姐姐就会护着我和她争辩,姐姐说,就算爹爹不在了,她也不许任何人欺负我。”
擦了擦眼角,司雪舞接着道:“因为和姨娘顶嘴,姐姐被打过好多次,可她从不退让,一如既往的护着我。姐姐可疼我了,有什么好东西全都留给我。记得小时候,爹爹只要一不在家,我晚上就害怕得睡不着,每次都是姐姐抱着我,将我哄睡了她才睡的…”
一直以来,在秦越眼里,司凝烟始终是冰冷的,却没想到她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秦越问道:“为什么你要藏在烟雪居不出来呢?”
“姐姐不让我出来。”司雪舞道:“她说外面的人个个都满腹心机,就算同宗的弟子,彼此间也是很冷淡的,大献殷勤的那种多半都是心怀鬼胎。姐姐说我性格太柔弱了,容易吃亏,所以要我专心苦修,外面的事她会应付。”
秦越想到在七仙门经历的这些事,基本也和司凝烟说的一样,门内这些修士们大多自私自利,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追求自己进阶而已。
“那你终日呆在里面,不会觉得孤独吗?”秦越问道。
“不会呀!我在里面种了好多花儿呢,每一个季节都有不同的鲜花开放,它们都在陪着我呀!另外,我还有雪儿陪我。”司雪舞很认真的答道。
“雪儿?也是我们水宗的修士吗?”秦越有些奇怪。
“嘻嘻!”司雪舞俏皮的笑了笑:“雪儿不是人,它是一只小白兔。”
司雪舞刚才还眼圈红红的,这会儿却又开心得笑了起来,秦越看着这个单纯天真少女,心里怜惜不已。想了想,又问道:“现在宗主她还是在恨你们吗?我怎么觉得她对你姐姐并不算差呀,还收作了关门弟子。”
“姨娘现在对我们不像过去了,已经好了很多。姐姐说姨娘只是因为欣赏她在道法上的成就才收她为徒的,并不是对我们姐妹有了亲情,我倒不这么看。爹娘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什么怨恨也早该忘却了?怎么说我们和姨娘也是亲人嘛,可姐姐就是不信,姐姐似乎总是不相信别人,唉!”说着,司雪舞轻叹了口气。
“想想她的经历,也难怪她这么固执。”想到那张美丽却冰冷的脸,秦越在心里也暗暗叹了口气。
“嗯嗯,姐姐有时是有点固执。”听到秦越这么说,司雪舞马上使劲的点了点头:“她总跟我说,只有自己有实力了,才不会被人欺负,那些心有不轨的人才不敢动歪脑筋。所以她老是要我不停修炼,每次一看到我和雪儿玩,她就会说我不思进取。”
秦越道:“你姐姐说的没有错,要想不被别人左右,就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才行。”
“可是整天打坐行功很无聊的嘛!”司雪舞又噘起了小嘴:“反正我又不出去招谁惹谁,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找我麻烦呢?我觉得姐姐担心得太过了。”
秦越暗暗摇头,心道:“这丫头真是单纯,身为‘传阴绝脉’的奇异体质,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打主意呢。”想到这,秦越道:“你姐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有时候不是你想躲开麻烦就能避得开的。就像我和丁希也的事一样,我本不想理他,可他还是三番四次的来找我。所以,你该听她的,多花些时间在修炼上。”
“连你也和姐姐一样来教训我…”司雪舞似乎很委屈的低下了头。
秦越一看,顿时有些急了:“不是的…我只是说你姐姐讲的有道理,真的没有教训你的意思…你别生气…”
就在秦越手足无措的时候,低着头的司雪舞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狡黠笑容。待笑容逝去,她重新抬起头来,问道:“看来你对我姐姐的想法很认同嘛!你是不是也很欣赏我姐姐啊?”
“啊?我吗?…你姐姐这么优秀,门里的修士都很欣赏她的。”秦越没想到司雪舞会突然问起这个,一时间有些混乱。
“其他人我不管,我是问你,你觉得我姐姐人怎么样?”司雪舞歪着头,紧盯着秦越问道。
“她干嘛这么问?莫非是替她姐姐探口风来了?可是这样问太直接了…不会的!不会的!秦越,你小子别发梦了,司凝烟怎么会喜欢你?”面对着司雪舞清澈透明的眼神,一时心慌意乱的秦越赶忙移开了目光,呐呐的道:“怎么说呢…其实你也知道,我和你姐姐并不熟悉,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我觉得她十分的坚强,十分的出色。”
“我又不是问你这个。”司雪舞显然对秦越的这个回答很不满,噘着肉嘟嘟的小嘴道:“哼,看来你这人说话也是半真半假的,难怪姐姐说外面的人脑筋多多呢。”
秦越觉得背上出汗了,急忙解释道:“我可没说假话骗你什么。”
“是么?”
“嗯。”
“那好。我问你,你说外界很复杂,为了保护自己,应该多把时间用在修炼道法,提高自身修为上,对不对?”司雪舞歪着头问道。
秦越点点头,道:“是。”
“那为什么你自己不把时间多用在修炼上,而要去修阵法、棋道,还有音律呢?”
看着司雪舞问完后紧盯着自己的目光,秦越心里纠结起来:“告不告诉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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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章 水宗新星
()秦越一直对所有人瞒着自己是双灵体的事实,除了自尊心迫使他这么做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曾经的过去所造成的影响。有了童年被人视为‘灾星’的经历后,他不想再在修真界被人看作异类。
秦越觉得,修真界是个比世俗界更为冷漠的地方,在这里,除了实力之外,谈其他都是没用的。他甚至连曹子期都瞒着,倒不是担心曹子期在知道他是双灵体后看不起他,而是他不想看到朋友怜悯的目光。
“现在呢?要告诉她我的情况吗?一旦说出来,恐怕就再也……”
不管怎么骗自己,一直以来,秦越对司凝烟始终有着那么一点若有若无的想法,这一点他无法否认。虽然知道这也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但他觉得能有这样的‘希望’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那时候他对自己能否杀得了尸魔毫无信心,他只是想着在与尸魔决死之前,能拥有这么一份朦胧虚幻的感情就足够了。他甚至不止一次的猜想过,在他死后,司凝烟会不会为他伤心。
如今他已经成功的诛杀了尸魔,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复仇,在欣喜之余,秦越也开始考虑,既然没有死在尸魔手上,那么他还要再继续将自己是双灵废材的事隐瞒下去吗?
“还是说清楚,如今我师仇已报,等到阵法大成,我就要离开七仙门,凝烟师姐知道与否都不重要了。更何况司雪舞已对我推心置腹,我又岂能虚与委蛇?反正我的资质本就配不起她姐姐,又何必继续自己骗自己?”在经历过生与死的转折之后,秦越的心境成熟了许多。
“秦越,你怎么不说话啊?如果你不方便说就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在意的。”看秦越半天不出声,司雪舞忍不住说道。
看着司雪舞满是真诚的大眼睛,秦越轻轻笑了笑,道:“我对于道法修炼不看重,是因为我的根骨和你们不同,我修炼再艰苦也没有什么用。”
“为什么啊?”司雪舞一下子想不明白。
“呵呵,你看。”秦越说着,双手忽然向前一拂,指尖一玄一白两道白芒同时射出。“啪啪!”两声之后,对面不远处的两块石头被击成了碎末。
“啊!你…是双灵体!?”司雪舞一下子捂住了嘴,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司雪舞这样的神情后,秦越心里还是觉得隐隐作痛,苦笑道:“现在你明白原因了?你是七仙门中第一个知道的人。”秦越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暗自伤神的时候,他面前这个单纯美丽的少女也在心疼着。
司雪舞在得知秦越是双灵体后先是大吃了一惊,接着就发现秦越的目光黯淡了下去,这一瞬间,她便没来由的突然心疼起来。
“怎么会这样?他才十多岁便能破解了爹爹布下的法阵,这样的天资和悟性,门里有几人能比得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双灵废材?”一时间司雪舞真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也是在这和秦越见面,当时秦越正沉迷于吹奏洞箫。
“难怪他的箫音听起来那么落寞…”虽然那是司雪舞第一次见到秦越,但那幽婉惆怅的箫声却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底。
秦越见司雪舞不说话,忍着心痛故作淡淡一笑,道:“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敢奢望太多的,我不知道你问我对你姐姐的看法是什么意思,但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不想再知道答案了?”
虽然秦越是笑着说的,但司雪舞很清晰的感觉到了他声音中的悲伤。司雪舞十分认真的看着秦越,道:“我自己便是与众不同的‘传阴绝脉’,所以我大概能猜到你是怎么想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姐姐绝不会因为你的根骨而瞧不起你。至于她会怎么想,我也不知道,也许需要她亲自告诉你。而在我的眼里,你还是原来的那个秦越,没有丝毫的不同。”
“唉,‘传阴绝脉’和双灵废材有岂能相同?”秦越心里叹了口气,道:“谢谢你这么说,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你的秘密。”
司雪舞展颜一笑:“我告诉你我的秘密是因为我信任你,你不用谢我呀!”
看到司雪舞如鲜花般灿烂的笑容,秦越也忍不住笑了。信任么?人与人之间所谓的信任在利益面前不过是张可笑的遮羞布罢了,但他实在不忍心把人性的贪婪和奸诈告诉这个可爱的少女。秦越觉得,在这样纯真的笑容面前谈这些,简直就是一种亵渎。
“你以后还会来找我下棋吗?”秦越问道。
看到秦越充满希冀的目光,司雪舞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脸上也有些微微发烫。她低下头去呐呐的道:“我倒是想,就怕姐姐骂我偷懒……”
“也是。”秦越点点头,道:“你还是要多花些时间在修炼上,别浪费了你这么好的资质,不过如果真的想下棋了,可以来找我。”
“嗯,我会去找你的,我们还有约定呢,你都还没赢过我。嘻嘻!”司雪舞笑着站了起来,道:“我之前是偷偷溜出来的,现在要回去了。”
“哦。”秦越也站了起来,看着穿着白裙的司雪舞,他忍不住问道:“在烟雪居,你和你姐姐也是穿一样的衣裙?”
“不是,这是我姐姐的裙子,我的不是这样的,下次…下次我穿给你看……”说到后面,司雪舞的脸突然红了起来,目光垂下望着自己的足尖不敢再看秦越,声音也越来越小。
好半天没听到秦越说话,司雪舞奇怪的抬起头,却发现秦越正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发呆。
“我…走了。”
说罢,司雪舞羞得急忙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她突然又停了下来,将双手往身后一背,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般的转回身来,红着脸问道:“秦越,我们是朋友吗?”
看着司雪舞晕开着红霞的娇美脸庞,秦越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是傻傻的点了点头。看着他这副模样,司雪舞抿嘴一笑,转身离去了。
秦越又坐回大石上呆了半晌,才想起还有一件事忘了问司雪舞,就是为什么烟雪居的护阵会是一个高级法阵。
虽然没去过元婴修士的居所,但他至少去过李为仁修炼的地方,知道金丹修士居所的护阵也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低级法阵而已。将司辅的这个颠倒五行阵扩大布置,再加上足够的灵石,完全可以作为一个中型门派的护门大阵了。
“司凝烟的父亲为什么会用高级法阵护卫烟雪居呢?龙登云又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破解此阵的方法呢?莫非除了这里,还有其它地方也布有此阵?”
秦越想了一会儿,完全找不到头绪,便决定先回丹堂去交差,等下次司雪舞来找他时再问清楚。
走在去丹堂的路上,秦越开始注意到,不少年轻弟子都对他行注目礼,甚至一些女修在看到他回望的目光后,还会露出羞涩的笑容。看到这些,秦越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得意,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得到大家的认可,更何况是在白眼中长大的秦越?
过去,他默默无闻的时候,就算是同宗的师兄弟,看到他也和看到个普通路人差不多,眼里没有半点的感情。而自从他在众人面前教训了丁希也之后,这一切慢慢发生了变化,不少人看他的眼光中开始出现了敬意。当然,都只是敬而远之之意。
因为大家都清楚丁希也是什么人?惹了这个煞星会有好果子吃么?所以有很多人佩服秦越的胆量,同时也有一部分人等着看丁希也的报复。然而,这部分人失望了,在大庭广众面前丢尽脸面的丁少宗主,竟然没有再来找秦越的麻烦,这让很多人都无法理解。
等到秦越独自阵杀残月教尸魔使的消息传来,再次在七仙门中引起了轰动。大多数的弟子并不懂阵法,他们吃惊的是秦越越级杀人的恐怖实力,而懂阵法的人就不同了,他们很清楚秦越要做到这一点,自身的阵法修为需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于是,一些有心人开始打探秦越的底细,结果,他们发现,这个看起来似乎毫不起眼的少年,其实在他身上早就出现了一些令人不解的现象。
秦越作为一名谷外散修,竟然没有筑基就加入了七仙门,而且一贯不和的金、木两宗,都对他示好,尤其是金宗的龙登云,可是秦越小木屋的常客。更奇怪的是,水宗宗主瑾瑜仙子还曾经在文曲峰禁地召见过秦越,随后便将他安排进丹堂做了三级丹士。
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炼气中期的普通弟子身上,这是极其令人费解的。所以,那些了解了这些情况后的人,虽然还无法搞清秦越的身份,但起码能推测出他的来头绝对不会简单。再加上秦越竟然以一己之力,诛杀了名头不小的残月教尸魔使,很多人都认为,如今七仙门年轻一代修士中,已经不只是龙登云一枝独秀了,水宗的秦越比起龙登云来毫不逊色,其实力更是在龙登云之上。
这之中也有人不服,尤其是金宗的弟子,他们认为,秦越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没筑基的低阶修士,如何能比龙登云强?而支持秦越的人并不辩解,只是问了一个问题:“残月四魔还剩三个,你觉得龙登云能杀掉哪个?”那些金宗弟子便没话说了。
虽然之前曹子期做过解释,但秦越还是不太清楚自己对七仙门造成了多大的震动,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水宗乃至七仙门中最耀眼的一颗新星,他现在只是放松的享受着来自别人尊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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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章 又见瑾瑜
()就在秦越前往火宗丹堂的时候,在贪狼峰顶木宗宗主丁北辰的宫殿里,丁希也站在端坐在主位的父亲旁边,而丁北辰正在询问童笑天:“这段时间你和那个叫秦越的小子关系弄得怎么样了?”
“回师父,每个月的月例都是按时给他发放的,为了凸显对他的重视,这两个月还是弟子亲自送去的。那小子也算知趣,弟子曾在语言上试探过他,他表示,只要是需要,他愿意为师父您效劳。”童笑天微笑着答道。
这番说话若是让秦越听到,怕是要傻眼了,他正纳闷为何这两个月木宗会突然断了给他的月例呢,哪里有说过什么愿意为丁北辰效劳之类的话了?
“好!这事你办得不错。我早说过,一个毫无眼界的傻小子,随便给他点甜头还不乖乖听话?”说着,丁北辰侧过头,面上冷肃的表情突然变得和蔼起来:“希也,听爹的话,不要心急,等七宗大会后爹坐上了门主之位,你想收拾谁都可以。”
“可是那小子风头越来越劲了,最近甚至都压过了龙登云,而且他阵法造诣这么高,我怕万一他破掉了颠倒五行阵之后,凝烟就嫁给他了。每次你都说要我等,要是到时我娶不到凝烟,我就…我就不再修炼啦!”丁希也说完,一甩手跑到一边的玉椅上坐了下来,脸上毫不掩饰的表露着他的不耐和焦躁。
“放肆!”丁北辰听到儿子竟然拿不再修炼来威胁自己,立时板起了脸:“为父为了能让你筑基,费了多少心机?担了多大风险?不就是一个女子么?等你以后结丹、化婴,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我不!其他的我都不要,就要凝烟!”丁希也毫不示弱的瞪着父亲。
“你!”丁北辰给这宝贝儿子气得一滞,半晌才缓过气来,和声道:“希也,不要再胡闹了,好好修炼你现在的功法,待他日大成,在爹之后,整个七仙门都是你的。”说到这,丁北辰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迅速的扫了站在阶下的童笑天一眼。
“我不管!没有凝烟,我什么都不稀罕!”丁希也依旧不依不饶。
“唉!”丁北辰轻轻摇了摇头,道:“好,爹答应你,绝不会让司凝烟嫁给那叫秦越的小子,好了么?”
丁希也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马上接着道:“不光是不能嫁给秦越,也不能嫁给龙登云。”
“哼!”丁北辰闻言冷哼一声,道:“龙登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那小子前段时间已经扯着燕无极的大旗,去求过计凌和张一平两个老鬼了,结果还是破不了那法阵。”
“计凌和张一平是干嘛的?”丁希也问道。
丁北辰皱眉道:“你整天就知道胡闹生事,门里的事情从不关心,这两人是七仙门里仅有的元婴阵法师。”
“哈哈!”丁希也听了顿时大笑起来:“连元婴阵法师都破不了,这下我可放心了,那秦越再厉害,总强不过他们去?”
“知道就好,你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加紧修炼,争取早日筑基。好了,你先进内堂去,爹还有事和你师兄说。”
打发走了丁希也,丁北辰转而向童笑天问道:“这段时间金宗那边有没有什么事?”
童笑天答道:“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前些日子龙登云时常去找秦越,看来他们的关系不错。”
丁北辰皱眉道:“一山不容二虎,龙登云这么做一定有所图,莫非是燕无极的授意?”
童笑天道:“这个不好说,也许只是龙登云自己有想法,在弟子看来,这个龙登云并非如他表面看起来那样,也是个颇有心计的人。”
丁北辰点点头,道:“这事你处理好就行,为师信任你。另外,刚才我和希也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目前正在修炼一种功法,很有希望助他筑基成功。只是这件事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双灵体筑基是前所未有的,所以为师不欲张扬,你虽已知道,但切记不可再向外人说出。”
童笑天面现喜色,道:“师弟若是能筑基,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师父请放心,此事弟子绝不会说出去的。”
丁北辰点点头,挥手示意童笑天可以退出去了。
离开大殿后,童笑天的脸色变得阴霾起来,他心里此时是震惊与失望并存。他完全没想到丁北辰竟然可以找到能让双灵体筑基的方法,这件事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因为在修真界现有的记载里,从没有双灵体筑基成功的例子。
可是童笑天又不敢不信,因为从丁希也连续两次闭关出来后,童笑天已经明显感到自己这个废材师弟的修为深厚了不少。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境界上来看,丁希也似乎进展不大,仍然未能达到炼气中期圆满,但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明显比过去强了许多。
童笑天知道,若是丁希也真能筑基成功,一旦丁北辰坐上门主之位,那么木宗宗主这个位置,十有**就是丁希也的了。也许其他人会觉得,让一个没结丹的修士做一宗之主根本是无稽之谈,但童笑天做了丁北辰弟子这么多年,他太清楚自己这个师父的性格了。
也许在整个门派而言,丁北辰还并不是很张狂,但那是因为有燕无极压着。而在木宗所在的贪狼峰上,丁北辰的强势则显露无遗。自私、独断、狠辣,这些个性造就了他在木宗绝对的权威,再加上他的溺爱,才让七仙门出了丁希也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纨绔。
童笑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嘴里自语道:“不能再这么等下去,该是要行动的时候了!”
从丹堂回来的第二天,司凝烟来找秦越,告诉他瑾瑜仙子要见他。这次,秦越一见到司凝烟就确定不是司雪舞,虽然在外貌上秦越还找不到她们两姐妹的不同,但他仅仅从眼神上就区分出来了。说起来也奇怪,这个能力在昨天之前他还没有的。
还是和以前一样,由司凝烟用云舟送秦越去见瑾瑜仙子,不过这次两人在路上都没说话,气氛比较尴尬。秦越不清楚昨天司雪舞回去后是怎么跟司凝烟说的,反正他觉得今天的司凝烟看起来精神不怎么好,脸色不像以往那般冰冷,在眉目间却有着一丝淡淡的忧愁。
秦越之所以向司雪舞坦白自己的根骨情况,其实是下意识的想将决定权交给司凝烟。他无法说服自己放弃,也不舍得放弃,那干脆就让司凝烟来拒绝好了,他相信,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双灵废材并愿意与之在一起的。
秦越心里很郁闷,他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司凝烟的时候,自己就没有了以往处事的那种果断。就像现在,他心里其实有不少问题很想问一下司凝烟的,但就是开不了口,只是看着她衣裙飘飘的背影发呆。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地方,这次不是在峰顶了,而是秦越第一次见瑾瑜仙子的那座石殿。
司凝烟停下云舟后就不动了,显然她是不进去的,秦越只得自己一个人进了石殿。石殿内和第一次一样,充满了令人醒神的清香,就连瑾瑜仙子站立的姿势都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弟子秦越参见宗主。”
走到距离瑾瑜仙子一丈远的地方站定,秦越对着她窈窕的背影躬身施礼。这次他没敢盯着瑾瑜仙子看,虽然瑾瑜仙子转身时带出的优雅风情美艳无比,但秦越实在是有点害怕那种心跳的感觉,尤其是现在已经得知她是司凝烟的姨母之后。
“抬起头来说话。”转身过来的瑾瑜仙子见秦越低着头,一抹笑意在她娇美的容颜上一闪而逝。
“是。”秦越应声抬头时,瑾瑜仙子的神情已经恢复正常了。
“以后你在我面前不必太过拘礼,我可不像其他六宗的宗主那么凶。”
秦越又应了一声,心里奇怪的想道:“怎么好像每一次见她,她的口气都要好过前一次呢?”
瑾瑜仙子可不知道秦越在想什么,她接着道:“秦越,你很令人惊喜呢,我已经知道你的阵法造诣不低了,却没想到你竟然能凭借法阵杀死金丹期的修士,看来我这个宗主是埋没人才了。”
秦越听不出这是好话还是坏话,便答道:“弟子之前也没想到能成功的,当时那种情况下,为了其他同门的安危,弟子只得冒死一试,没想到侥幸成功了,实在是运气太好。”
瑾瑜仙子听完,没有立即说话,而是颇有玩味的瞧了秦越好久,才悠悠的说道:“人谦虚是好事,但是妄自菲薄就没必要了,尤其是在我的面前。”
“弟子知道了。”秦越口中答着话,同时心里猛然打了个突突,知道瑾瑜仙子是对自己的敷衍有点不满了,暗忖:“这元婴期的修士的确是不好应付啊。”
好在瑾瑜仙子也不欲在这事上多说,她话锋一转,道:“小银山这件事凝烟回来后已经跟我详细说明了,哼,金宗和火宗派去的人就知道逃,简直就是丢我们七仙门的脸,当时若非你处理得当,三宗不知道要折损多少修士呢。好多年了,水宗的弟子终于扬威了一次。”
说到这,瑾瑜仙子看秦越的目光充满了赞赏,不过下一刻,她的表情又变得复杂起来:“秦越,你扬我水宗声威是好事,但是随之而来的也会有些麻烦。”
秦越闻言一愣,问道:“弟子不懂,有什么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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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章 拒绝拜师
()看到秦越一脸迷茫,瑾瑜仙子缓缓地问道:“你以炼气中期修为诛杀金丹魔修的事,已经惊动了门内不少高阶修士,若是有人打算收你为徒,并要你离开水宗,你愿意吗?”说完,瑾瑜仙子的眼睛便一眨不眨的看着秦越,似乎是想从秦越瞬间出现的反应中抓住他内心的想法。
“可我是水灵体啊,难道还能去其它宗门?”秦越愕然了。
“所谓的‘随本身灵体入宗’不过是一条死的门规而已,在面对利益选择的时候,这样的门规是不足以成为阻碍的。某些宗门的强大看起来理所当然,其实这样的‘理所当然’不过是牺牲了其他宗门利益换来的罢了。”瑾瑜仙子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秦越听完之后稍稍沉吟了一下,便说道:“我并没有拜师的想法,也没有转换宗门之意。”
瑾瑜仙子说得已经够清楚了,有些宗门之所以会变得强大,其实是靠不断将具有潜质的年轻弟子收于宗内,秦越可不想卷入这些宗门间的明争暗斗里去。
听了秦越的回答,瑾瑜仙子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放松,继而又问道:“你先不要回答得这么肯定,倘若打算收你为徒的是元婴修士呢?”
“元婴修士!?”这下秦越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不错。”瑾瑜仙子点了点头,道:“不仅是元婴修士,而且还是位元婴中期修士,是七仙门内仅有的两位元婴阵法师之一。也许你还不清楚本门对高阶职位的设置,门内除了各宗的宗主外,还设有长老和护法,这两个职位的修士都是超然于各宗之外的,只有门主才有资格指派他们。
长老和护法的人数并不固定,但必须是元婴修士才行。目前来说,门内长老有三位,一位是元中修为,另外两位是元初修为。护法有四位,全部都是元初修为。而有意收你为徒的,正是这七人中唯一的那位元中修士――计凌。计长老不仅修为高深,而且还是一位高级阵法师。”
听完瑾瑜仙子这番话,秦越突然想起昨日曹子期对他说的,他已经惊动了门内的元婴阵法师,有可能会被召归门下的事。心里不由忖道:“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啊,还真是要收我做徒弟了么?”
进入七仙门这么久,秦越自然清楚有个元婴中期修为的师父意味着什么,要知道,就算龙登云的师父是门主的大弟子,也不过才是个金丹后期修士而已。
能被元婴修士看上并收为弟子,是门内近三万弟子梦寐以求的事,可是据秦越所知,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少到接近于无。就算司凝烟被瑾瑜仙子收为关门弟子,多少也是因为有亲缘关系的缘故。
在七仙门内,秦越已经用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大多数人的惊叹,与龙登云、司凝烟他们相比,他现在还差的就是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
每次秦越在看到门内那些金丹修士在面对龙登云和司凝烟时,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就不得不感叹有个强大的师父真好。如今他的机会来了,一旦拜了计凌为师,那么他的光芒将是龙登云和司凝烟都无法比拟的,就算是那个有宗主做爹的丁希也,下次再想来招惹他前都得先仔细掂量一下轻重了。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他成为元婴修士的弟子,那么他的身份和地位将配得上门内的任何一名女修,包括司凝烟。一想到司凝烟,秦越的心就热了起来,不由得忖道:“她若是得知这个消息,会为我感到高兴吗?”
看着秦越皱着眉在思考,瑾瑜仙子娇美的脸上也开始变得阴晴不定,她明白,这样的诱惑实在是令人无法抗拒的。
修真者追求的是什么?追求的就是不断突破和进阶,并最终能够破界飞升。可是如果没有人专门为你解惑、指引,没有足够的丹药和灵石去满足你随境界提升而不断变大的需求的话,境界的突破和进阶将是一个无比艰难的过程。但是,要是有了一位元中修士作为师父,那么这一切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既然是这样一件令任何修士都梦寐以求的好事,秦越有可能会拒绝吗?虽然瑾瑜仙子心里十分希望秦越说不,但显然这是不实际的。
“就算性格无比冷傲的司凝烟,当年在听到我说要收她为关门弟子时,她脸上的兴奋和喜悦都是那么的明显,更何况如今垂青于秦越的还是位元中长老呢?唉,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像那人一般的执着?其实当年若是没有姐姐,恐怕他也会离开水宗的…”
瑾瑜仙子想到此,一丝失望的表情划过了她的脸庞,她多么想为水宗留下一颗希望之星啊,怎奈水宗实在是没什么能比得上高阶云集的金宗,就算是身为一宗之主的她,也不过才是个元婴初期的修士而已。
就在失望的瑾瑜仙子正打算让秦越出去时,秦越却说话了:“宗主,我还是那句话,不想拜什么师父,也不想离开水宗。”
“你…说什么?”瑾瑜仙子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发现秦越此时的神情和他说话的声音一样平静,坦诚的目光中看不出丝毫的犹疑和不舍。
看着眼前这位美艳宗主满脸错愕的模样,秦越微微一笑,又将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见到秦越因微笑而微微上挑的嘴角,瑾瑜仙子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下意识的轻咳了一声后,才问道:“你明白这么一个机会是多少修士的梦想吗?你就这么放弃了?要知道,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来了。”
秦越洒然笑道:“我很清楚有个元婴中期的修士作师父意味着什么,也许您会觉得我傻,但我不在意,反正我还是希望留在水宗。”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瑾瑜仙子好奇的问道,却没发现自己此时和秦越说话的语气已经变得十分客气了。
秦越并不知道,瑾瑜仙子一般只有在面对各宗宗主时才会这么客气说话的,他只是觉得瑾瑜仙子这样的口气听起来十分舒服,令他觉得亲近了许多。
“记得我曾经跟您说过,我在进入七仙门之前已经拜过师了,虽然我师父已经仙去,但在我的心里,他永远是唯一的师父。”撇了撇嘴,秦越又道:“另外,我这人实在是比较懒,所以不喜欢那种终日闭门修炼的修真方式,若是到武曲峰拜了师父,怕是要经常挨板子的。”
秦越后面这句话多少有些言不由衷了,他要不是因为是双灵体无法筑基的话,恐怕修炼起来也不会比其他人差。他这么说,只不过是不想瑾瑜仙子再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再提到自己是双灵体的事了,尤其是在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宗主面前。
也许日后瑾瑜仙子也会从司雪舞那得知他根骨的情况,但他自己是不愿再说了,在美人面前,再卑微的男人都希望能够保留一点自尊,谁也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废材’。
也许是心情大好的缘故,瑾瑜仙子竟然被秦越最后那句‘怕挨板子’的话逗得抿嘴笑了起来。
虽然秦越也算是经常面对美人的了,但是瑾瑜仙子这嫣然一笑,犹如百花盛放,美艳得不可方物,竟让他有了点心旌摇动的感觉。好在他恍惚之后回神得快,赶忙将目光移开到了别处。心中暗道:“不得了、不得了,这两三百岁的人了还这么年轻美貌,笑起来真是要害死人。”
看到秦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瑾瑜仙子忽然觉得十分有趣,她想到和秦越见面也就不过三次而已,但这三次都让她觉得秦越与众不同。
首次见面,秦越靠机智的反应躲过了她用目光施放的威压;第二次见面,秦越那句‘若是不能做自己所喜欢的事,那么就算修为再高也是无趣得很’,竟然和当年司辅跟她所说的一模一样,让她一时间感触良多;而这次见面,秦越更是做出了一个令她不可思议、却又十分欣慰的选择。
瑾瑜仙子现在对秦越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她对秦越说道:“你既然选择留在水宗,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以后你便是水宗的阵法师,至于月例…你目前还用不上固元丹,就先按炼气后期修士份额的双倍发放。另外,如果你在修炼中有什么困惑之处,尽可通过凝烟来找我。”
昨日秦越才发放过丹药,所以他很清楚阵法师的月例中是没有培元丹的,所配置的是十枚固元丹。因为据说还从没有哪名修士,能够在还没结丹的时候被尊称为阵法师,秦越显然是开先河的第一人。
“多谢宗主。”秦越施礼谢过。其实他在报了师仇后,对灵石、丹药这些东西已经不太看重了。
瑾瑜仙子微微点了点头,道:“还有一年多就是三年一度的筑基试练了,这次筑基试练也许会和往年有所不同,你要加紧修炼,争取到时能拿到一枚筑基丹。”说到这,她忽然摇头失笑道:“我这么说似乎是多虑了,以你现在的实力,七仙门中年轻一代的弟子又有谁能胜得了你呢?好了,你回去。”
就在秦越快要走出大殿的时候,瑾瑜仙子忽然又把他叫住了,问道:“秦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安排进丹堂做事吗?”
秦越哪里会知道,只得茫然的摇了摇头。
瑾瑜仙子道:“你既然喜爱阵法,那么等你结丹成功有了三昧真火之后,就需要自己炼制布阵法器了。其实炼丹和炼器有许多地方是共通的,当年的司辅就是在丹堂琢磨出了独特的炼器之术。”
“多谢宗主一片苦心。”听完瑾瑜仙子这番话,秦越总算明白了她的心意。
瑾瑜仙子又说道:“除了司辅之外,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拒绝拜元婴修士为师的水宗弟子。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像他那样,有朝一日成为我水宗的高级阵法师,并让水宗在七仙门内重新占据阵法王者的地位。”
秦越很想说自己有心无力,可是看着瑾瑜仙子那充满希冀的目光,秦越最终还是没忍心说出来。走出大殿后,秦越突然想到,瑾瑜仙子既然要他学习炼器之术,为什么不干脆安排他进入位于雷宗的器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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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章 晨钟暮鼓
()恐怕没有谁在舍弃了一个拜元婴修士为师的机会后,心情还能平静如水,就算是对道法修炼已经无欲无求的秦越也做不到。之前他在瑾瑜仙子面前的平静模样只不过是在掩饰罢了,反正都要放弃了,又何必做出一副遗憾不舍的样子来引美人宗主不快呢?
秦越此时坐在司凝烟的云舟里,神色一片黯然。他心情不好不是因为失去了这么一个机会,其实就算根骨没有问题,他也不会再拜其他人为师,在他的心里,只有玄阳道长一个师父。
他现在的烦闷,是因为觉得上天根本就是一直在戏弄于他,从他出生到现在为止,基本上就没有遇到过一帆风顺的时候。修真以前是灾星,修真以后是废材,可上天偏偏又不将他一棍子打死,还不断的让他得到宝物和获得机会。
先是无意间得到了所有修真者都梦寐以求的佛光莲子,如今又将一个**难逢的拜师机会送到他面前,可是对于连筑基都做不到的秦越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就像一个无法人道的太监,不断地碰到有人送美女给他一样,这根本就是一种折磨。
在对佛光莲子研究了这么长时间无果之后,秦越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所谓的其中藏有飞升奥秘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了,而这次计凌欲收他为徒的事,更是令秦越郁闷。
在道法修炼上,就算元中修为的计凌也帮不了他,而要说到阵法,秦越还需要拜师吗?他自信就算比不上计凌,也与之相差不远了,何况他都还没有将《奇门阵法》中所记载的各种法阵领悟完呢。他现在和高级阵法师的差距不在阵法造诣的高低上,而是在于本身道法的修为。没有高深修为的支持,就算大师级的法阵在他手里也发挥不出威力。
秦越相信,若是他的修为可以进阶到元婴期的话,就凭借来自《奇门阵法》之所学,他也能做到瑾瑜仙子所说的,超越七仙门所有的阵法师,成为一名阵法宗师,夺回原本属于水宗的荣光。
可惜这只是个不可能实现的假设,想到这,秦越便郁闷的叹了口气。
“你拒绝了吗?”就在秦越神游物外的时候,一直背对着他的司凝烟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听她这么问,秦越觉得有点意外。
司凝烟转过身,道:“在你养伤的这段日子,门内都在传你将会被元婴期长老收为弟子的事,今日师父突然要我带你去见她,我便大概想到了。”
秦越又问道:“那你怎么想到我会拒绝的?是因为知道我根骨的事了吗?”
似乎是受不了秦越直视的目光,司凝烟扭头将目光投向远处:“我是昨日才从小舞那知道你是双灵体的,但是我很早就猜到你不会答应了。我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替师父报仇的决心,我相信一个如此敬爱他师父的人,是不会轻易改换师门的。”
秦越微微一愣神,继而苦笑道:“没想到最了解我的竟然是你,就算曹子期恐怕都无法理解,他要是知道我拒绝了计长老的收徒之意,一定会将我骂死的。”
“计长老…原来还是位元中修士啊,你倒是真舍得。”听到秦越竟然拒绝的是计凌,司凝烟脸上都有些动容了。
“唉!”秦越叹了口气道:“就算是燕门主收我为徒又有什么用呢?我的修真生涯从开始就已经注定是平庸的了。”
“你甘心这样的平庸吗?”司凝烟突然把头转回来望着秦越,认真地问道。
“不甘心又能怎样?天赋如此,不是我能改变的。”秦越再次黯然苦笑。
“双灵体不能筑基你是听人说的?你相信?”
“我师父怎么会骗我?,何况这也是修真界公认的事实。”
“在一个多月之前,修真界也公认一名炼气中期修士不可能杀死一名金丹期修士,可你不是做到了吗?”
“那是…那是因为我用了阵法…”
“修真界就只有你会用阵法吗?”
“……”
秦越被问住了,看着目光灼灼的司凝烟,他忽然有了种心虚的感觉,这是他认识司凝烟以来,第一次在面对她时感受到了压力。
这时,云舟也已经降落到了山脚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司凝烟收起云舟后,缓缓地说道:“这世间的事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修真界本就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地方,你不过才区区炼气中期的修为,就诛杀了金丹魔修、破解了我爹爹布下的颠倒五行阵,这些都是别人无法想象的,可你偏偏做到了,那么,为什么你不继续努力尝试下去呢?”
看了秦越一眼后,司凝烟接着道:“先天的缺陷谁也无法预测和掌控,但是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去改变它。在我看来,人的一生平庸与否,不在于他最终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界,而是要看他这一生所走过的是怎样一个历程。如果他是认真努力过的,哪怕到最后依然是个低阶修士,我仍然会尊敬他。
木宗少宗主丁希也也是双灵体,这个你该知道?我听说他近来时常闭关苦修,修为进境很快,连这样的纨绔公子都不曾放弃尝试,莫非你还不如他么?若真是这样,只能怪我看错了人,以后你也不用再来烟雪居了。”说罢,司凝烟转身离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秦越独自思索。
在诛杀了尸魔使后的这段时间里,秦越始终很迷茫。报了师仇之后,唯一还有一件没完成的事,就是等阵法大成后送玄阳道长的骨灰回东海了。而要达到高级阵法师的水平,在秦越看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想到这些,秦越便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失去了挑战,他不知道在送归恩师的骨灰后,自己还能再做什么,似乎做什么都没有了意义。而司凝烟的这一番话,却犹如突然敲响的晨钟暮鼓,一下子将秦越惊醒了过来。
“过去我也认为报仇是难以成功的,李师叔、曹子期他们都曾劝我放弃,可我最终还是做到了。杀金丹魔修、破高级法阵,甚至连人人都想得到的佛光莲子都到了我手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连一次尝试都还没有过便打算放弃筑基,秦越,你不觉得羞耻么?”
一想到司凝烟居然怀疑他连丁希也都不如,秦越浑身的血液便热了起来,心里暗道:“无论最终是否能筑基,我都应该尽力去尝试一番。不如其他正常的修士也就罢了,若是连同为双灵体的丁希也都比不过,我自己也没脸去烟雪居了…咦?不对啊,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呢?难道她的意思是我可以去烟雪居找她?”
想到这一点,秦越的心跳顿时变得快了起来,此时再仔细回想了一下,立时便发现司凝烟今天实在是有些反常。
以往的冰霜美人可是没有这么多话说的,而且今天司凝烟所说的话完全就是在激励秦越,她显然是不想秦越因为自己是双灵体而放弃修真,甚至还隐约的表示出了允许秦越去烟雪居找她的意思。那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秦越无法肯定司凝烟的想法,但他至少能确定一点,那就是司凝烟并没有因为他是双灵体而疏远他,而且反倒是隐隐表露出了亲近的意思。亲近?事实是这样吗?秦越不管,反正他就这么理解了。
有了目标才会有动力,秦越这段时间的迷茫就是因为失去了奋斗的方向,如今既然确立了以筑基作为目标,那么努力的方向自然也就有了,就是一年之后的筑基试练。而要参加筑基试练,他就必须要在一年之内修炼至炼气中期的圆满境界,这样才能有参加的资格。
有了足够的灵石和丹药作支持,秦越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至于说是否能拿到筑基丹,秦越根本不用去想。正如瑾瑜仙子所说的,当今七仙门内年轻一代弟子中,还有谁能战胜他呢?
“只知道修炼阵法的人就一定没用吗?我要让所有的人看到,任何一门道术在修炼至大成之后都是不可小觑的。精通了阵法,不仅可以困妖灭魔,还能出入各种法阵禁地呢。”想到七仙门中那么多倾慕司凝烟的修士,却只有他可以破解护阵,自如的进出烟雪居,秦越便在心里得意的笑了起来。
在司凝烟离开后不久,心情大好的秦越也转身回自己的小屋了。而在秦越的背影消失不久,距刚才他站立之处不远的树丛后,慢慢走出来一位身穿白衫、面容俊朗的男子,赫然便是龙登云。他双眉紧锁,眼睛盯着秦越离开的方向,目光中透出来的全是嫉恨之色。
驻足了片刻之后,龙登云并没有转身离开,反而开始向文曲峰上走去。没多久,他便来到了一间水宗炼气期弟子居住的小屋前。
龙登云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随着门被打开,一名年轻的修士走了出来。若是秦越看到这一幕的话,便会发现,此人就是他当初来投奔七仙门时,对着龙登云不停献媚奉承的那个叫做李弘的弟子。
李弘一见到是龙登云,马上欣喜的将他迎进了屋。待龙登云坐下后,李弘便弯腰谄笑着说道:“呵呵,以前都是我去找师兄您,没想到师兄您会突然来我这,我真是有些意外呢。”
龙登云微笑着说道:“师弟你不要拘礼,先坐下再说。”
“没事没事,是不是有什么紧要的事要吩咐我?师兄您只管说便是,我站着就好。”李弘连忙摆手,脸上的奴性一览无遗。
“呵呵,我认识七仙门中那么多年轻弟子,只有师弟你是最讲礼节的了。”龙登云先是笑着称赞了李弘一下,接着便拿出了一个须弥袋递给李弘:“拿着,这是你这段时间该拿的奖赏。”
“多谢师兄!”一看到龙登云手里的须弥袋,李弘顿时两眼放光,赶忙伸手去接过来。
“嗯。”龙登云点点头,看着李弘将须弥袋收好后,说道:“现在你将这段日子秦越的行踪详细跟我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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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章 传阴绝脉
()从李弘住处出来的时候,龙登云脸上时常挂着的微笑早已不见了,因为他已经从李弘那里得知了秦越破阵闯入烟雪居的事。
一直以来,龙登云都认为司凝烟迟早是他的,没人有资格和他争。他觉得在七仙门年轻一代弟子中,除了自己,没有人能配得上司凝烟,哪怕是丁少宗主也不例外。
丁希也追求司凝烟的事龙登云早就知道,但龙登云根本没把丁希也放在眼里,一个无法筑基的废物,就算有个做宗主的爹又能怎样?更何况丁希也的口碑一向很差,龙登云不相信司凝烟会看上这个纨绔。
但是,经过那一次秦越和丁希也的冲突,龙登云忽然发现,他多了一位强劲的竞争对手。
那场打斗的整个过程龙登云都看到了,在秦越受伤时,司凝烟所表露出来的关切让他十分惊讶。认识了司凝烟这么久,他还从没看到司凝烟为了谁紧张过,于是他相信,司凝烟和秦越之间一定有故事。只是他并不知道,那个其实是司凝烟的妹妹司雪舞。
为了了解秦越和司凝烟的秘密,龙登云便打算在水宗物色一个人来替他盯着秦越,最后,他选择了李弘。李弘一贯奴颜婢膝的德性让人生厌,此人献媚的样子,就连龙登云有时都有些受不了,但是,这样的人却是最容易收买的。
有了李弘这个眼线,这段时间以来,秦越在宗门内的行踪基本上都被龙登云知道了。而司雪舞每次悄悄来找秦越时,虽然已经尽量的小心,但还是被有心监视的李弘发现了几次。李弘并不清楚这个司凝烟是假的,他只知道老实的将所见到的告知龙登云。
龙登云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顿时开始担忧起来。虽然他不知道司凝烟来找秦越干嘛,但两人这样经常的单独在一起,要说彼此没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龙登云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不仅降生在了隐仙谷的修真世家,还因身为金灵体而得以拜入七仙门中最强大的金宗。进入金宗之后,他更是靠着出众的资质和悟性、以及刻苦的修炼,成为了整个七仙门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
一帆风顺的经历,让他的自信心和野心都极度膨胀,他不仅要做年轻一代的骄子,更梦想着最终有一天能领袖七宗,成为一门之主。在龙登云看在,他想要得到的就应该得到,没人能从他手中夺走他看上的东西,而司凝烟也属于他看上的‘东西’。
自古才子衬佳人、英雄配美女,龙登云也十分认可这样的搭配。曹子期曾对秦越说过,司凝烟是七仙门年轻一代中最美的两名女修之一,而另一人便是火宗的水慕妍,她们两人的美貌自是不容置疑的。
但是,司凝烟从不对任何人假以辞色,就连龙登云也不例外,终日摆出一副冷傲的姿态,令人难以亲近。水慕妍则刚好相反,她早就对龙登云有意,所以在面对龙登云时,总是表现得风情万种。
在其他人看来,龙登云非要选择司凝烟是不懂得取舍,两个都是美女,你干嘛非要找那个不解风情的呢?更何况从双?修的角度来看,从来男修找侍妾时,都是找益属性的女修,而金灵体的龙登云如果与水灵体的司凝烟在一起的话,因为金是水的益属性,所以双修时龙登云属于吃亏的一方,对他的修为并无好处。
那么龙登云为什么对向自己频送秋波水慕妍视而不见,非要去追求司凝烟呢?他是傻了还是真的为情所困?其实都不是,促使龙登云追求司凝烟的只有一个理由,他早就知道司凝烟是‘传阴绝脉’。
对于一名修真者来说,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为了能不断地突破进阶,以期有朝一日飞升上界。而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所有对自己进阶有利的条件都是应该积极争取的。修真界中,还没听说有哪一种灵丹能让修士轻松地突破境界的壁垒,而身赋‘传阴绝脉’的女子的红丸,却有这样的奇效。
龙登云之所以看上司凝烟,就是因为这一点。他现在已是炼气后期修士,即将要面对结丹的关卡,从结丹算起,如果要达到人界最终的出窍期境界,他还有七道壁垒需要突破,而且越往后越艰难。若是能收了身赋‘传阴绝脉’的司凝烟为侍妾,在以后碰到实在无法逾越的难关时,便可借她的红丸来突破了。
至于说司凝烟一旦**,修行便会废掉的问题,根本不在龙登云考虑的范围。男尊女卑不仅在世俗界奉行,在修真界同样如此,女修一旦嫁人,除非你嫁的丈夫对你恩宠疼爱,否则修行便要以男修为尊。而那些不愿依附男修,想要独身苦修的,就必须有实力在被某些男修盯上的时候说不,问题是,又有几个女修能有瑾瑜仙子那样的实力呢?
其实除了龙登云,欲收司凝烟为妾的高阶修士不少,只是这些人并不知道司凝烟是‘传阴绝脉’,他们想的,无非是找一个资质优秀的双?修炉鼎而已。但是这些人大多都碍于瑾瑜仙子而不敢开口,有胆子张嘴也是白说,瑾瑜仙子可不希望自己姐姐的女儿成为别人的修炼炉鼎。
龙登云是从他师父尹田那知道司凝烟是‘传阴绝脉’的,而尹田当初就曾是司凝烟母亲关雨荷的追求者之一。尹田欲娶关雨荷,也是因为关雨荷是‘传阴绝脉’,虽然最后并没有得逞,但他一直暗中关注着司辅和关雨荷。当他听说关雨荷死于分娩后,便知道关雨荷的女儿也是‘传阴绝脉’了,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关雨荷生下的是双胞胎。
尹田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去,只是告诉了自己最喜欢的弟子龙登云,他希望龙登云能完成自己没有完成的事。在尹田看来,以自己弟子如此优秀的表现,再加上金宗的强势,将司凝烟纳为龙登云的侍妾并不太难。
的确,对这么一个看起来似乎‘门当户对’的姻缘,连瑾瑜仙子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回绝,更何况瑾瑜仙子也不想回绝。她本身就是比较欣赏龙登云的,在她看来,七仙门内也只有龙登云才配得上司凝烟。而且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司雪舞才是‘传阴绝脉’,司凝烟成亲与否并不影响她的修炼,所以,她愿意成全这桩姻缘。
可是当瑾瑜仙子将此事告知司凝烟时,司凝烟却不愿意嫁给龙登云,给逼得急了,她干脆当着瑾瑜仙子的面,与妹妹司雪舞一同在父母坟前立下了血誓:倘若谁能参透并破解其父司辅在烟雪居外布下的颠倒五行阵,便可迎娶她们姐妹中任何一个人。
修真者的血誓是绝不可破的,一旦违背,其自身修炼的下一个境界将永远达不到圆满。司凝烟这样一弄,瑾瑜仙子也不好再强求了,她对自己这个外甥女的个性再清楚不过,要是给逼急了,司凝烟说不定会以死来相抗的。
得到瑾瑜仙子的答复后,尹田也没了办法,为了徒弟,只得暗中请人帮忙破解法阵。谁知他找遍了门中的阵法师,甚至连七仙门内仅有的两名元婴境界的高级阵法师都求过了,也找不到一个能破解此阵的人,此事便这样给耽搁了下来。
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挂念。对于这件事,龙登云一直不甘心就这么放手,他除了不时在司凝烟面前献一下殷勤之外,始终不忘寻找能破解颠倒五行阵的人。而秦越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
龙登云相信世间是有天才的,比如司凝烟的父亲司辅就是一个阵法的天才,他自创的一个法阵,竟然难倒了七仙门内所有的阵法师。而秦越无疑也是一个阵法的天才,能用法阵灭杀金丹修士的炼气期修士,世间能有几个?
所以,在迷雾峡谷发现秦越有阵法之道的天赋时,龙登云就开始笼络秦越了。而秦越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当他觉得时机成熟,将记录了颠倒五行阵的玉简拿出来后,秦越只凭法阵的布置方法,就点出了此阵的玄妙所在,并答应帮忙推演破解之法。虽然当时秦越说不一定能解,但龙登云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可以猜到,秦越是有把握的。
在等待秦越破解的这段时间里,龙登云一直是处在兴奋和紧张中的。兴奋,是因为看到了破阵的希望,他相信等自己破解了法阵,司凝烟就再也找不到推诿的借口了。而他之所以会觉得紧张,则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算计曝光。
龙登云已经知道了秦越和司凝烟的关系不简单,倘若秦越将他委托破解法阵的事告诉司凝烟,那么他的算计就会落空了。他相信,一旦秦越在得知了司凝烟曾立下血誓,并知道血誓的内容后,肯定不会再将法阵的破解之术告诉自己了。龙登云唯一能寄望的,就是秦越信守当初的承诺,不会将此事告诉其他人。
昨天,龙登云就已经知道秦越伤愈了,虽然心急破解法阵的事,但他还是决定等一天再找秦越,因为他担心自己的急切会引起秦越过多的好奇心。今日他来到文曲峰的山脚后,刚巧就看到秦越和司凝烟从云舟上下来,疑惑之下,便小心地靠了过去。
在隐仙谷七仙门内,没有那位门内弟子会将神识放出来消耗法力的,何况就算秦越和司凝烟都放出神识,也难以发现龙登云。毕竟从道法修为上来说,龙登云的修为要高过他们,所以,他们二人都没有发现有人靠近偷听。
下了云舟后就是司凝烟一个人在说话,说的话并不太长,而龙登云也不敢过分接近,所以他并没有听到太多内容。但是最后那段话他倒是听清楚了,就是司凝烟以丁希也为例来激励秦越的话。
“凝烟说‘木宗少宗主丁希也也是双灵体’,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也是’呢?”回到武曲峰的居所后,龙登云便一直坐在桌边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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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章 慕妍来访
()秦越却不知道龙登云已经对他的根骨产生了怀疑,他回到自己的小屋,吃下一粒培元丹后,双手分别握住一块三品灵石,开始打坐行功。
功法一起,灵石和丹药所含的灵气迅速进入体内各条经脉,与此同时,玄、白两股真气由丹田分流而出,开始在经脉中缓缓流转,不断在吸取着灵石和丹药所散发出来的灵气。随着真气逐渐铺满各条经脉,秦越的全身处于了一种奇异的境界之中。
他的左边身子十分温暖,就像是泡在温热的水里,而右边身子则凉爽异常,犹如浸在幽冷的暗河中。虽然他早已习惯这样的感觉了,但每次在行功时,仍然会觉得这样的体会很奇妙。
这是因为分属阴阳的两种灵根同居一体所造成的情况,这样的感觉没有几个人能体会得到,当然,也没人想去体会,谁愿意做个双灵体的废材呢?
就在秦越体内真气与灵气不断交汇融合的时候,那条一直蛰伏在他身体里的‘墨龙’也并不闲着,它不停地在经脉中游走,同时也吞噬着灵石和丹药所化开的灵气。
秦越现在在心里称呼它为‘墨龙’,自上次从玄风洞出来以后,这股黑气便化成了龙形,差的只是没有实体肉身罢了。‘墨龙’游走的速度要比真气运转快得多,它在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中冲撞游走,令秦越感觉到微微有些疼痛。虽然觉得疼,但秦越依旧放任不理,因为他现在已经逐渐体会到了经脉变得粗壮后所来的一些好处,比如用真气直接攻击目标。
过去他用真气凝成的光,不管是玄光还是白光,都只有一根筷子的粗细,而随着经脉变粗,他射出的光也跟着变粗了一些。这个还不是最重要的,最令秦越欣喜的是,他现在射出的光,速度上明显比以前快了许多,这样一来,攻击时所造成的冲击力和破坏力就更强了。
自从没了师父,秦越在自我修炼上便失去了指引和解惑之人,因为不愿意别人知道他是双灵体,所以秦越从不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修炼经历,连曹子期他都不说。宗门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些高阶修士开坛讲道,为后进弟子的修炼释疑,但秦越从来不去听,在知道自己无法筑基后,他对道法修炼早就不在意了。
没有交流,也就不清楚自己和别人到底有什么不同,所以秦越并不知道,他如今肉身中的经脉与其他同阶修士相比,已经有了太大的差异。倘若要是现在李为仁为秦越把一下脉的话,一定会感到震惊和无法相信,他会发现,秦越体内经脉的粗细,根本就是金丹境界的修士才可能达到的,而秦越经脉的坚韧程度,更是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这位金丹初期的修士。
秦越不明白这些,他甚至有些郁闷,因为随着经脉的不断增粗,让他愈发觉得自己的真气实在是少得可怜。他却不知道,能拥有这样一副强韧的经脉,是多少修士的梦想。
秦越甚至不清楚,因为拥有了粗壮的经脉,他如今的修炼速度已经远超同阶弟子。如果他进入闭关式的苦修,只需要不到两日的时间,他便可化尽一粒培元丹所含的灵气,而一般的炼气中期修士最少需要三天才能做到。
至于灵石的消耗更是不可比。普通炼气中期修士一天也就消耗一块三品灵石,而秦越如果专心苦修,每天至少需要四块三品灵石。有这样的高消耗,他的经脉粗壮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更大的原因在于,别人行功时握着一块灵石就够了,而他却需要握着两块,没办法,谁叫他是双灵体呢?
秦越的这次打坐,差不多用了一个昼夜,其间只有在更换灵石时才中断了一下,在第二次灵石消耗完后,他打算收功了。同以往一样,当所有的真气回归丹田后,‘墨龙’也回到了丹田,蜷成一团后便不动了。秦越也弄不清它是在干嘛,他能控制它,却无法做到与它心神一体。
收功起身,秦越伸了一个懒腰,正想着是不是要去典堂逛逛,神识却感应到有人触碰了门禁,接着就响起了敲门声。
“莫非是凝烟师姐?”
这么温柔的敲门声,绝不是曹子期的爪子能弄得出来的,而李为仁等闲不会来找他,所以秦越便以为是司凝烟来了。可是等他拉开屋门,才发现自己猜错了,敲门的确实是女人,也是位美女,可是却不是司凝烟。
“水师姐?你…找我?”呆了一下后,秦越疑惑的问道。
“怎么?不欢迎我这个师姐吗?”水慕妍微笑着眨了一下大眼睛,娇声问道。
“不是不是,只是没想到水师姐会…呵呵,太过突然了点,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秦越尴尬的笑了笑,侧身一让,道:“师姐请进。”
“秦师弟莫非是在等什么人么?”水慕妍一边走进屋子,一边问道。显然,秦越开门时从欢喜到意外,再从意外到有些失望的表情,并没有逃过水慕妍的眼睛。
秦越没想到水慕妍的观察力这么强,一时也不好否认,便顺着道:“是啊,昨日与一位同门约好的,还以为是他来了呢。”
“是吗?是不是凝烟师妹啊?”也不等秦越招呼,水慕妍走到桌边后便很自然地坐下了。
秦越闻言心中一跳,道:“不是的,是另一位朋友。”说着,也跟着来到桌边,在水慕妍的对面坐了下来。
“哦。”水慕妍应完这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秦越。
这下秦越有些不自在了,被一个娇滴滴美女这么盯着看,任谁都会有些手足无措的。他干脆拎起桌上的茶壶,给水慕研倒了一杯茶,想借倒茶缓解一下这种微妙的尴尬。
“水师姐,请喝茶。”
“终于想起给我倒茶了呀?我还以为不请自来的,在师弟这是没水喝的呢!”说罢,水慕妍娇嗔地白了秦越一眼,才伸出芊芊玉手,优雅的端起了茶杯,放到丰润的红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秦越被她这一眼白得都有些心虚了,心里暗道:“真是不得了,美得跟个妖精似的,莫非是火灵体的影响?”与司凝烟的冷傲内敛、司雪舞的娇羞可人不同,水慕妍的美让人感觉更为艳丽和火热。
“不知水师姐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见到水慕妍放下茶杯后,秦越才想起该问下她来的目的。
“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吗?我可是知道,凝烟师妹是你这的常客哦!怎么?你就偏偏和我这么见外吗?”说着,水慕妍脸上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秦越一下子糊涂了,心道:“我就问一下你来找我的目而已,你至于扯上司凝烟吗?”
看到秦越呆呆的样子,水慕妍“扑哧”一笑,道:“好了,我说着玩的。上次你在小银山受了伤,我一直挺担心的,总想来探望,可是又怕影响你养伤,所以才迟迟没来。今日听说你已经伤愈了,便来看看你。”
听水慕妍说完,秦越再次糊涂了,口中忙道:“我不过就是一名炼气中期的低阶弟子而已,怎么敢让水师姐这么操心?”
“谁不是从低阶弟子成长起来的呀?何况师弟你岂能与那些庸人相比?当日在小银山碰到残月四魔,情况那么危急,若非师弟你勇敢站出来,引走了尸魔使,恐怕我就要死在那里了呢。”说到这,水慕妍脸上突然一红,目光也垂了下去,有些扭捏地道:“师弟,你于我已算是有救命之恩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相报呢……”
“不是?这算是向我表明心迹么?不对啊,她一直倾心的不是龙登云吗?”看到水慕研害羞的样子,秦越此时的心里,比当初童笑天突然屈尊向他示好更为疑惑,他突然发现,水慕妍在称呼他时,已经从过去的‘秦师弟’,变成了现在的‘师弟’了。
“水师姐,当时在小银山,我那么做其实也有我的原因,并不是仅仅为了引开尸魔使救大家,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那么无私的。”秦越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我知道。”水慕妍轻声说道:“其实尸魔使是你的杀师仇人,对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秦越愕然了。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知道。”水慕妍得意的一笑,接着道:“不管怎么说,确实是因为你引走尸魔使才救了大家的,你敢于跟我坦然说出杀尸魔使的原因而不居功自傲,足见你是个胸襟坦荡、不慕虚名的真君子,比那些沽名钓誉的小人强多了,看来我并没有欣赏错人呢。”
“这……”面对这像是突然飞来的艳福,秦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此时脑子里倒是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要是跟我说这话的是凝烟师姐该多好……”
“师弟,你的伤势真的好了么?”似乎是不想秦越太尴尬,水慕妍微笑着问起秦越的伤势。
“嗯,已经完全好了,多谢水师姐关心。”秦越的回答中规中矩,他现在还没理清头绪,所以生怕说错话引起水慕妍的误会。
可水慕妍显然是对秦越这样的口气有些不满,她噘着嘴,幽幽地道:“我的心意已经说了这么多,你还要和我这么客气么?难道我还比不上你的一个朋友?”
这话让秦越的心猛然一跳,连忙道:“不是的,我当然是当水师姐是朋友的。”
“就只是朋友吗?”水慕妍追问道,同时目光幽怨地看着秦越。
“这个……”秦越挠了挠后脑勺,这下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看到秦越这个样子,水慕妍又是“扑哧”一笑,道:“那好,就先做朋友!”说完,她起身走向了门口,就在刚要跨出门的时候,她突然回身来问道:“师弟,我以后可以来找你论道吗?”
秦越闻言一愣:“论道?…可以的,就怕我会让师姐你失望。”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水慕妍微笑着说完这句话,又深深地看了秦越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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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章 朋友暖心
()送走了水慕妍,秦越关门回到桌边坐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从她进门到离开,秦越一直是处于非常紧张和被动的状态,
秦越不过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对男女之事并无经验,面对水慕妍那些咄咄逼人的问题,他的汗都差点流下来了,等了这位火宗美女离开了之后,他才开始仔细琢磨起来。
按说能得到这么一个美丽少女的青睐,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秦越却总觉得有些太过突然了。因为虽然和水慕妍接触不多,但他还是能够看出,这位火宗的美女一直以来是钟情于龙登云的。这也符合秦越的认知,像龙登云这样出色的人,能得到女人的喜爱太正常了。
但是龙登云喜欢的是司凝烟,这也是七仙门里公开的秘密。水慕妍总是向龙登云示好,而龙登云对她的态度始终是不温不火,在秦越看来,水慕妍的一厢情愿实在是有些可怜。不过想归想,秦越可没兴趣去打听他们之间的纠葛,何况他对水慕妍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他俩第一次碰面时,水慕妍就用神识来探查他的修为,同是七仙门弟子,这种极不礼貌的行为当时让秦越很反感。
秦越向来都认为,貌美的女子除了看起来能让人赏心悦目之外,其他的方面与一般人比并没有多少不同。一个人的优秀是由内而外的,面孔长得美的不见得就是好人,相貌丑的也不一定就是坏蛋,相较而言,他反而还比较同情后者。
秦越能有这样的想法,是他的成长经历造成的。一直以来,他的先天情况始终都不如普通人,在潜意识中,他总是有些自卑。所以,他不会歧视其他先天不足的人,他觉得这样的人与他一样,同属于弱者。倒是在面对那些强者时,他的眼光会变得比较挑剔。
因为对水慕妍印象不好,所以秦越对她并无男女间的那种感觉,反而在内心深处有个小小的幻想。他希望有一天水慕妍能打动龙登云,两人好上了,然后龙登云就不再去纠缠司凝烟了。
其实秦越很鄙视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这完全是弱者的表现。他认为,作为一个男人,对喜欢的女人就应该主动去争取,将所有的竞争对手都踩在脚下。而不是等别人放弃了、不要了,再去接过来。
秦越不害怕竞争,也不在乎挑战,他的胆子一向比一般人要大得多。问题是,上天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给他,从他降生的那天起,先天的根骨就已经注定了。
如今,秦越的名声已经在七仙门内引起了轰动,面对众多同门敬畏的目光,他虽然有些得意,但却还没有忘形。相反的,他更加的恨,恨老天为什么要这么玩他。昨日瑾瑜仙子说的那些对他寄以厚望的话,更是令他对自己是双灵体一事懊恼不已,若不是之后司凝烟对他说了那一番激励的话,秦越恐怕再也找不到人生的目标了。
和瑾瑜仙子不同,司凝烟是已经知道了秦越是双灵体的,可她仍然希望秦越不要放弃,并说允许秦越去烟雪居找她,话语中隐隐的表露出了对秦越的心意。这样的鼓励所带来的力量自然是巨大的,不过还好,秦越还没昏头,司凝烟不在乎他的‘优质’根骨,并不代表别人也不在乎,比如水慕妍,秦越就不信她会不在乎。
就在秦越的脑子还在纠结的时候,又有人来敲门了,这次的动静,比起水慕妍的敲门声可就大多了。
“秦越,听说宗主昨天找你了,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曹子期一进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秦越笑道:“是有好事,你猜猜?”
“是不是有元婴期的高级阵法师要见你?”
“不完全是。”秦越摇了摇头。
曹子期一愣:“啊?那还有什么?…哎呀!你别卖关子了,快说!”
秦越咧嘴一笑,道:“不只是有元婴期阵法师要见我,而且还要收我为徒。”
“哇!”曹子期闻言,兴奋得一把抓住秦越的手臂,问道:“是哪位长老?”
“是计凌计长老。”
“什么?是元婴中期的…计长老?”曹子期吃惊得瞪大了眼睛。看到秦越点头确认后,马上开心的拍了秦越肩膀一巴掌,笑道:“太好了,秦越,恭喜你啊!”
看着兴奋欣喜的曹子期,秦越笑道:“有这么开心么?”
曹子期得意的道:“我曹子期最好的朋友能拜元婴长老为师,当然开心!”
听了曹子期的话,秦越觉得心里暖暖的,还没来得及开口,曹子期又接着道:“你入门不久不清楚,近千年以来,能被门内的元婴期修士看上,并收为弟子的炼气期修士只有一人,就是凝烟师姐。如今又多了你一个,而且你们两人都出自水宗,还是同一代。哈哈,这下我们水宗可威风了。”
“子期……”
“嗯?”
“其实…我…啧!”见到曹子期这么高兴,秦越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啊!吞吞吐吐的干嘛?”曹子期疑惑地问道。
秦越有些尴尬地说道:“计长老是打算收我为徒,可我…没答应。”
“什么?你没答应?!”曹子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你傻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机会有多难得啊?”
看着曹子期焦急得甚至有些上火的样子,秦越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暗暗叹了口气后,来到桌边坐了下来。曹子期此时也察觉到秦越的情绪有些不对了,他跟着坐下来,眼睛望着秦越,目光中全是关切和疑问。
想到反正司家姐妹都知道了,再瞒着曹子期似乎不是做朋友之道,秦越便将自己是双灵体的事说了出来。曹子期却是摇头不信,直到秦越用双手同时放出了两种真气后,曹子期才信了。
令秦越高兴的是,曹子期在惋惜之余,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因此发生什么变化,反而一再的安慰他。等到秦越说自己不会放弃修炼,而且打算参加一年之后的筑基试炼后,曹子期顿时高兴起来,并表示,若是两人在比试中碰上,绝不会对秦越‘手软’。
这一天,曹子期陪着秦越聊了很久,其间大多是说些鼓励的话和开心的事,令秦越心里很感动。他还告诉秦越,他已经和方莹说好了,等他通过筑基试炼拿到筑基丹后,两人就完婚。看着他提到方莹时脸上幸福的表情,秦越心里也很开心。
聊天过程中,秦越也将水慕妍来找自己的事告诉了曹子期,曹子期听了后便大笑起来。他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一般女修都希望能找一个强大的男修做道侣,或者是做一个有实力的高阶修士的侍妾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一个人要是没有靠山的话,仅靠每月领取的这点灵石和丹药,想要修炼有成实在太难了。
曹子期认为水慕妍可能是长时间在龙登云那得不到答案,才想着要改变目标的,而秦越的异军突起,看起来似乎已有超越龙登云,成为七仙门中年轻一代领军人物的迹象。而且门内早有传言,秦越有可能会被元婴修士收为徒弟,这正好给了水慕妍选择的机会,像水慕妍这般的美女,自然是希望能找一位少年俊杰作为道侣的。
秦越觉得曹子期分析得有些道理,于是心里不禁想到,要是水慕妍知道他是双灵体,甚至还拒绝了计凌长老收徒的美意,她心里会怎么想呢?恐怕会为自己冒然跑来表明心迹懊悔不已?
秦越此时的心里只有司凝烟一个人,他可不想和水慕妍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所以他打算找个时间对水慕妍说清楚。秦越觉得,水慕妍在得知实情后肯定就不会再对他有想法了。但秦越同时又觉得有些为难,因为他实在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是双灵体,所以曹子期走后,秦越就一直在为这事烦闷。
“该怎么处理才合适呢?唉,算了,等碰到她之后再。”想不通就先丢到一边,他就是这种性格,没办法,因为他对这种男女情事完全没经验。不过也是要看为谁烦恼,如果换成是司凝烟,他恐怕就没这么洒脱了。
丢开这件事,秦越又想起了另一件他弄不明白的事,就是水慕妍是如何得知尸魔使是他的仇人的?这事只有曹子期和李为仁知道,但曹子期说他没对其他人说过,那么就只有李为仁了。之后不久,秦越果然从李为仁那得到了答案。
李为仁告诉秦越,从小银山回来后,龙登云曾经问过他这件事,他就说了。当时龙登云只是随口问了下为什么秦越非要选尸魔使下手,李为仁考虑到反正秦越的仇已经报了,就将实情告诉了龙登云。
秦越没有责怪李为仁,毕竟在七仙门,龙登云的身份不简单,李为仁也不好随便敷衍。反正这事已经过去了,别人知道也没什么,秦越奇怪的是,为什么龙登云要问他的事?又为什么要将这事跟水慕妍说。
一想到龙登云,秦越又想起了他拜托自己破解颠倒五行阵的事。这事已经过了好久了,但龙登云似乎已经忘了,一直也没来问过。如果说是怕打扰自己养伤,可如今水慕妍都知道自己伤愈了,龙登云肯定也该知道的才对,可为什么他不来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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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章 暗中算计
()对于请秦越帮忙破解法阵的事,其实龙登云并不是忘记,而是他已从李弘处得知,秦越已经破解了烟雪居的护阵,所以就对此事不再心急了。心急也没有用,就算秦越将破解之法告诉他,他再去破解一次也没有了意义。
虽然龙登云还不确定秦越和司凝烟的关系到底到了哪一步,但他相信,在与秦越的竞争中,自己已经落在了下风。
这是龙登云第一次在追求司凝烟的过程中感受到了压力,他觉得目前迫切该做的,不是去讨得美人的欢心,而是要想办法离间秦越和司凝烟之间的关系。所以,于偷听到司凝烟和秦越说话的当天,在他开始怀疑秦越是否也和丁希也一样是双灵体后,他就开始了谋划。
龙登云先是去了一趟火宗,主动找到了水慕妍。
水慕妍一向钟情于龙登云,可是龙登云却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令她十分烦恼。是的,是烦恼而不是伤心。因为在水慕妍看来,所谓的道侣,不过是一个互相利用的双?修组合罢了,对于修真者两个境界间动辄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寿元差距来说,男女之间谈情说爱太过虚无和荒谬了。
不能说这样的想法不对,因为修真界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尤其是有能力的那些人。修士本就以追求天道飞升为最高目标,对男女情事是不甚看重的。想想看,若是一对道侣,一方已经到了金丹期,而另一方却还久久未能筑基在炼气期苦苦挣扎的话,当低阶的一方老死,高阶的一方又该怎样?
要知道,金丹期修士的寿元将比炼气期修士多出数十、上百年,更别说到元婴期了,你要活下来的人不再另找道侣,独自苦修下去吗?显然是不实际的,大多数有能力的高阶修士都会继续寻找合适的侍妾。
水慕妍向来自视甚高,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容貌美艳,其实她的资质和悟性也不差。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便已经筑基成功,这在七仙门内已经算是少见的佼佼者了,所以她的野心也不小,一直想找一个可以依附和利用的势力。
她有意于龙登云,不仅是因为龙登云本身道法出众,更主要水慕妍看上了是他背后的靠山。金宗的强大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更不要说龙登云还是七仙门主钦点的嫡系徒孙了,能靠上这样的势力,水慕妍还用担心自己的修炼缺少资源吗?可惜的是,龙登云却只对水宗的司凝烟感兴趣,这让水慕妍在烦恼之余,也对司凝烟产生了怨恨。
对于龙登云的突然到来,水慕妍自然是欣喜万分,可更令她意外的是,龙登云没有说什么废话,直接就表示愿意和她在一起。但同时,龙登云也有一个条件,就是水慕妍要帮他将司凝烟抢到手。
龙登云对水慕妍心里的想法十分清楚,他知道水慕妍之所以看上他,最主要的原因是想找一个有实力的依靠,无非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就像他自己对司凝烟一样,不过就是贪图司凝烟身赋‘传阴绝脉’的身体罢了。
所以,龙登云没有和水慕妍绕圈子,他许诺,可以与水慕妍结成道侣,并保证她日后修炼中的一切需要,但条件是必须帮助他得到司凝烟。而对于为什么他一定要得到司凝烟,龙登云却是没有将‘传阴绝脉’的秘密说出来,因为这要是传出去,和他竞争的恐怕就不仅仅是低阶修士了。他只是对水慕妍说,自己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决不允许别人和他抢夺。
对于龙登云的这个理由,水慕妍倒是没有怀疑,因为她一直就太不相信,龙登云真的像平日里表现出的那样,是个谦谦君子。而龙登云说的这个理由,虽然十分霸道,但水慕妍觉得,这样的说话口气才符合他强大的身份和背景。
所以,水慕妍不但不怀疑,反而有些高兴。她可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老实人,只有有野心的男人,才会不甘于现状,才会尽力想办法去撷取更大的权力和利益。而作为他的女人,自然也能在他成功之后获得更多,至于说会多一个人与她分享的问题,她并怎么不担心。
不仅是世俗界,修真界里一夫多妻的也是常事,当然,和世俗界一样,能够一夫多妻的多少都有一定的实力。只要能保证她的利益无损,龙登云有多少侍妾水慕妍都无所谓,更何况若是要说到争宠的话,她也自信不会输给就会整天冷着个脸的司凝烟,所以,水慕妍答应了龙登云的条件。
而在和水慕妍谋划过之后的第二日,龙登云却得到了一个坏消息,七仙门三位长老中,修为最高的计凌打算要收秦越为徒。
由于已经猜到秦越应该是双灵体,所以龙登云并不太担心秦越在道法修炼上超过自己,那种废材根骨,就算拜出窍期修士为师也没用。龙登云现在是害怕秦越和司凝烟发展太快,万一哪天两人情不自禁,结下了合体之缘的话,他的一切心机都没有意义了。
这样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龙登云仍然不敢大意,因为他能猜得到水慕妍心里的算计,却一直看不透司凝烟的内心,就像司凝烟和秦越在一起这件事,龙登云就无法理解她是怎么想的。
他不明白司凝烟明知道秦越是个无法进阶的废人,为什么还要和秦越在一起,在他看来,那些对自身修炼没有帮助的人和事都是没有意义的。对于司凝烟的这种行为,他只能理解为是已经被男女之情冲昏了头脑,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所以,龙登云十分害怕,他害怕司凝烟哪天一不小心激动起来,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给送了出去,便宜了那个即使得到了司凝烟红丸也没有丝毫用处的废人。因此,龙登云打算要有所行动,而一旦秦越拜了计凌为师的话,他就不好下手了。
所幸的是,就在他为此愁眉紧锁的时候,又传来了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消息,秦越拒绝了计凌收徒的美意。
和其他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同,龙登云在吃惊之余,倒是能理解秦越的想法,不能筑基的根骨拜谁为师也是白废。同时,他也更为确定秦越是双灵体了。经过一番思量,他找到了师父尹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之后,尹田带着他一同去拜见了计凌。
而此时的计凌,正为秦越的不识抬举而恼怒异常,只不过顾及瑾瑜仙子的面子、以及自己的身份,不好和一个在他看来如蝼蚁一般的炼气期修士计较罢了。听到龙登云打算教训这个‘目无尊长’的小子,心里自然乐意。
而龙登云理由是:计凌虽然是长老,但是也曾是金宗出身,秦越这么做就是不把金宗放在眼里。这样的理由令计凌十分满意,由龙登云去操作,也免掉了他有可能给别人说自己心胸狭窄的口实。所以,计凌便答应了龙登云,准他随时来讨教阵法之道。因为龙登云说了,秦越不就是自以为阵法很强,连元婴期的高级阵法师都不放在眼里吗?我就偏让人在阵法上击败他,让他蒙羞受辱。
而这一切,秦越根本想不到,他的精力已经都放到了修炼上。这一日,当他再次打坐了一个昼夜后,迎来了又一位客人――司雪舞。
“你又溜出来了啊,呵呵,快进来。”看到司雪舞的第一眼,秦越就认出来了。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就是我?”司雪舞有些奇怪,一边进门,一边问道。
“呵呵,我也说不清,感觉,自从知道你和凝烟师姐是两个人后,我就能分辨了。”
这件事秦越自己也很奇怪的,因为司雪舞若是板着脸不出声的话,真的很难看出和她姐姐有什么不同。可秦越偏偏就能区分出来,这就是一种纯粹的感觉,听起来似乎很玄,但又确实是如此。
司雪舞到桌边坐下后,突然美目一瞪,问道:“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们?”
“啊?…去哪看你们?”秦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烟雪居啊!难道姐姐没跟你说?”
“哦…”秦越挠了挠头,道:“好像…是说了,只是这几天总有人来找,所以就…”
当时司凝烟是说秦越若是自甘平庸的话,就不用再去烟雪居了。这样的邀请实在是有些隐晦,而且距今不过才几天时间,虽然秦越是很想去,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生怕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秦越心里其实一直就在等司雪舞来找他,他是想先问个清楚,确定一下司凝烟的想法。说起来,还是因为他不自信,不敢相信司凝烟会真的不在乎他是双灵体。
其实司雪舞之所以会生气是有原因的。那天在山泉边的树林里和秦越分开前,她曾经说过要穿自己的衣裙给秦越看,回去后便一直期盼着秦越来,可是始终不见秦越的影子。每天天黑之后,司雪舞心里都会很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想见秦越。
今天司凝烟去瑾瑜仙子那里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又偷偷地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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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章 佳人有意
()由于是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长大,所以司雪舞的思想非常单纯,虽然她也经常以司凝烟的身份溜出来玩,但对于男女间的感情,并没有多少了解。她对这方面的认知,大多来自与司凝烟或是瑾瑜仙子的对话中。
而司凝烟由于十分疼爱自己这个妹妹,所以一直不愿意她太多接触外界。司凝烟觉得,外面的一切太危险了,像司雪舞这样的性格很容易吃亏,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妹妹已经慢慢的长大了。作为一名情窦初开的十七岁少女,司雪舞的心里,早已经有了自己对于男女情爱的憧憬。
司雪舞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自己父母的爱情故事,受此影响,她理想中的如意郎君,就是应该像她父亲司辅那样,是一个有责任、又重感情的男子。可惜因为生活环境的特殊,她没有多少机会去接触外界,所以这位理想中的男子,一直只存在于她朦胧的臆想中。一直到秦越的突然出现,才让她心中那个模糊的影像逐渐鲜活了起来,只是这样的心动,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司雪舞当初的本意,是想撮合秦越与姐姐在一起的,在她心里,一直疼爱她、保护她的姐姐是最重要的人。司雪舞一直觉得姐姐很孤独,她至少还有四季不同的鲜花、有雪儿相伴,而姐姐除了自己这个妹妹外,什么朋友都没有。从懂事起,司雪舞便由衷的希望,姐姐能找到一个喜欢的道侣相伴。
司雪舞知道追求姐姐的人不少,其中亦不乏龙登云这样的少年俊才,可姐姐似乎一个都看不上。司雪舞的思想单纯,却并不代表脑子不聪明,她明白姐姐是因为顾虑没人照顾她才不肯寻找道侣的。
由于体质的原因,司雪舞知道自己不适合嫁人,虽然她从不看重道法的修炼,对于自己是否能进阶也不太在意,但她知道,姐姐和姨娘瑾瑜仙子都不会同意她嫁人的。用瑾瑜仙子的话说,就是决不能让悲剧再重演一次了。
其实在司雪舞的心里,并不认为母亲关雨荷的死是个悲剧,她觉得母亲的一生虽然短暂,但她得到了父亲司辅的爱。而且这份爱是完整的、纯净的,不带有丝毫的功利性和目的性,司雪舞觉得,她的母亲应该是幸福的。
在司雪舞看来,爱情美丽而神圣,只要是两人彼此真心相爱,就不应该考虑太多,真的需要时,哪怕为对方付出生命也愿意,就如同她的母亲一样。所以,是不是双灵体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否喜欢。
可是,她不能确定司凝烟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想法,虽然她十分肯定自己的姐姐不会因为秦越是双灵体而歧视他,但要谈到两人结成道侣的话,一定要经过姐姐同意才行。所以,当她得知了秦越根骨的情况后,也不敢随便拿主意,她需要将这事先告诉姐姐。
令司雪舞意外的是,她觉得姐姐在得知了秦越是双灵体后,不但不在意,反而好像还有些高兴的样子,并表示既然秦越破解了颠倒五行阵,以后可以随时来烟雪居做客。司雪舞今天来,除了想见秦越之外,还有就是要确定一下姐姐到底有没有向秦越发出过邀请。
此时见秦越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便直接问道:“秦越,你喜欢我姐姐,对么?”司雪舞发现,自己在问出这个问题后,竟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
“…嗯。”虽然司雪舞的问题很突然,但秦越稍稍愣了一会儿,还是点头承认了。
看到秦越点头,按说司雪舞应该感到开心的,可偏偏心里却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失落。她害怕秦越看出自己的异样,赶忙用说话来掩饰:“你既然喜欢我姐姐,就该主动一些嘛!莫非还要姐姐来找你么?真笨!”
“可你姐姐说,要我不要放弃修炼…所以我每天都在苦修…”这是秦越第一次向别人坦白自己的感情,而且面对的还是司凝烟的妹妹,所以他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连说话都有些不自然。
看到秦越竟然脸红了,司雪舞“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你还真是听话呢!姐姐最喜欢管人了,从小到大她都在管着我。这下可好,有人帮我分担了,嘻嘻!”
看到司雪舞笑自己,秦越觉得脸上愈发的烫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脆嘿然不语。司雪舞却不想放过他,笑眯眯的问道:“秦越,你叫我姐姐作师姐,那么也应该叫我师姐?”
按说司雪舞说的没错,可秦越却觉得称呼司雪舞为师姐有些别扭。心下暗道:“倘若我真是和司凝烟在一起了,那司雪舞不得叫我姐夫么?”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要叫司雪舞作师姐太奇怪了,可这个理由这会儿说出来还不合适,只得道:“叫你司师姐太难听了,叫雪舞师姐也不怎么好听。”
“那叫什么好听啊?”司雪舞眨着眼睛问道。
“嗯,其实,上次在烟雪居,我听你姐姐叫你‘小舞’,这个称呼就挺好听的。”秦越煞有介事的答道。
“哼!方才还在脸红呢,这会儿就想做我姐夫了么?”司雪舞噘着小嘴白了秦越一眼。
秦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这样叫你能显得…嗯…亲切些,其实,我都不知道你姐姐是怎么看我的…”
司雪舞也知道,如果日后秦越真的和姐姐在一起了,还称呼自己为师姐确实不合适,但她更认可秦越说的理由,称呼‘小舞’会显得更亲切。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也希望能和秦越更亲近一些。
“你还真笨呢!若是姐姐对你没有情意,又怎么会允许你去烟雪居?你当那里谁都能去的么?”司雪舞想了想,又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姐姐筑基之后,龙登云曾拜托他的师父前来水宗提亲,我姨娘也认可了,可姐姐不愿意。后来,当着姨娘的面,她和我一起在我爹娘的坟前立下了血誓,不论谁想娶我们姐妹中的任何一人,都必须要先破解了爹爹留下的护阵才行。”
“啊!原来还有这回事!难怪啊!”秦越这下才恍然大悟。
“难怪什么?”司雪舞歪着头问道。
秦越将龙登云讨好自己,然后求自己帮忙破阵的事说了出来,并告诉司雪舞,自己还没有将破解之法交给龙登云。
“可不要告诉他!这个龙登云,都说他是谦谦君子、少年俊才,原来心机还真不少呢。哼!其实就算他现在知道怎么破解也没用了,阵法已破,血誓已解,他又不清楚烟雪居中是两个人。”司雪舞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看到司雪舞生气,秦越心里有些好笑,人与人之间,这样的利用太正常不过了。何况龙登云除了没和自己说实话外,其它的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秦越倒不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毕竟自从教训了丁希也之后,宗门内就有了自己和司凝烟关系不一般的传闻,作为一心想娶司凝烟的龙登云来说,这种事自然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
不过秦越还是有些生气,这也正常,不论是谁发现自己被别人利用了,心里都不会舒服的,何况这中间还牵扯到了司凝烟。所以,秦越也决定,不将记录如何破解颠倒五行阵的玉简交给龙登云,同时,也不再接受龙登云给的灵石和丹药了。
对于那一份月例,其实秦越根本就不在乎,就好比之前木宗那份一样,没了就没了,他不差那点。灵石他从来就不缺,至于丹药,他可以拿灵石到坊市上去买药材,然后让李为仁拿到丹堂去换丹药。
到水宗后第一次外出试炼时,秦越就在李为仁和王执法的对话中,听到说可以用药材换丹药,后来和李为仁熟了,他还特意问过此事。
为了收集足够多的药材,七仙门内允许门内弟子用药材去丹堂换取成品丹药,只不过兑换的比例很低。这倒不算是压榨,因为炼丹也有失败的,何况大多数低阶弟子无意间得到药材后,因为没有三昧真火,并没有能力自己炼丹,这也算是多了一个交换的渠道,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自己的门派嘛。
至于说秦越自己就在丹堂,却还要叫李为仁帮他去换,无非就是不欲张扬。再怎么说,他不过就是一个还没筑基的低阶弟子,动不动就拿药材来换丹药,很难不引起别人的觊觎,秦越不想因此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感情上找到了寄托,修炼也确立了目标,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修炼了。不过秦越不想像大多数修士那样闭门苦修,根据自己修炼的进度,他相信自己无需闭关,也可以在来年筑基试炼之前,达到炼气中期的圆满境界。那么多的丹药和灵石可不是白用的,门里除了那些个有好爹、好师父的弟子外,还有谁在修炼时能像他这样,将丹药和灵石用得这么风骚的?
嗯,其实也有一个,就是曹子期。
自从‘腰包’鼓了之后,曹子期的修炼可勤快了,他的理由是,有这么好的条件,如果还不知道刻苦修炼的话,就太对不起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家族长辈了。可秦越不信他说的,秦越觉得,这小子应该是迫不及待想要筑基,好将方莹娶回家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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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章 美女入怀
秦越想进入安定的修炼生活,但却总有事情找上门来。得到司雪舞传话后的第三日下午,秦越正打算去烟雪居拜访的时候,水慕妍来找他了。面对这个气势有些逼人的美女,秦越也没办法,只得请她进屋,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水慕妍说出了此次的来意。
“师弟,都说你的阵法造诣很高,可我还没真正见识过呢!上次在小银山,你是用什么法阵杀死残月教尸魔使的啊?”
秦越想了想,觉得没必要瞒着她,便道:“是雷殛阵。”
“雷殛阵?好像没听说过哦。”说完,水慕妍突然展颜一笑,道:“要不师弟你施展一次给我看看,好不好?”
“就在这?”
“当然不是。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亲自体会一下你法阵的威力的,所以我还特地去找龙师兄借来了他的‘云丝罗帕’呢。师弟,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切磋一下吧!”
“啊?你要和我斗法?”
秦越给水慕妍这番话吓了一跳,之前他还想着要不要像上那次在楚逢那一样,在小范围内给水慕妍演示一次,没想到水慕妍的意思竟然是要亲自体验一番,这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开什么玩笑?完全激发雷殛阵可是需要消耗大量的法力的,以他目前这点修为,施展一次就差不多得累趴下了,等下还要去烟雪居呢?
有了诛杀尸魔使的经验后,秦越太清楚此阵的威力了,根本不需要试,他已经可以确定,就凭水慕妍炼气后期的修为,就算有灵宝护身也根本挡不住那雷霆一击。所以,秦越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只不过理由不好直说,免得伤了火宗美人的自尊心。
“水师姐,这雷殛阵操控起来太费法力了,而且我运用起来还不纯熟,一个不小心弄出意外就不好了。”
水慕妍却是不依不饶:“那正好我来帮你练习一下呀!别看我是女子,但也并不是娇滴滴的那种,就算受点伤也无所谓的。我帮你演练纯熟后,等到明年的筑基试炼,你就可以用来和其他弟子斗法了嘛,这也算我为你尽了一份力呀!”
“若只是受点伤就好喽,就怕一道雷电劈下来,你就成灰灰咯!”心里这么想,可嘴里不能这么说,秦越道:“水师姐,因为雷殛阵威力不凡,所以我从没想过要用此阵与同门相斗。至于说到筑基试炼,其实我不太担心,对于同阶的修士,我要胜过他们,没必要用这么霸道的法阵,用我能操控自如的风火双杀阵就可以了。”
不管怎么说,水慕妍也是想帮他熟练法阵,甚至还替他想到了明年的筑基试炼,秦越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所以,他也不怕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既然大家是朋友,那别人投之以桃,自己也得报之以李才对。何况秦越觉得,他和水慕妍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竞争关系,有些东西让她知道了也无妨。
“哦,这样啊…”水慕妍恍然的点了点头,又道:“那你让我体验一下你的风火双杀阵好不好?龙师兄的这件护身灵宝很难借的呢,你总不能让我白跑一次还要欠他个人情吧?”说完,眼睛里就满是期盼的望着秦越。
秦越闻言,顿时哭笑不得,心道:“你借个东西来就要人陪着你打架斗法,这算什么理由嘛?”可是看着水慕妍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秦越实在不好意思在拒绝了,于是说道:“那好吧,我和你比一次,但是你要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
“可我,还想看看你其它的法阵呢……”难得的,一向在秦越面前强势的水慕妍,此时竟然也噘着嘴露出了小女儿态。
秦越不得不承认,美女的要求确实是很难拒绝的,不过还好,他不需要再拒绝了,因为他除了雷殛阵外,就只有风火双杀阵这一套布阵法器而已。
“你想看其它的法阵恐怕得等以后了,因为我除了这两套中级布阵法器外,剩下的都是些低级法阵的阵法符了。”秦越笑着说道。
“哦…”水慕妍有些尴尬地笑笑,道:“那好吧,我们出去找个隐秘的地方吧!”说着便站了起来。
“嗯?不是去试练堂的比斗场吗?”秦越疑问道。
水慕妍笑道:“你喜欢一大堆人围着你看吗?我可是不喜欢。”
秦越顿时就明白水慕妍的意思了。本来比斗场那就是大家比较受关注地方,每当有弟子在那斗法,都会出现人群围观的情况。若是有人得知,当今的水宗新星与七仙门数一数二美女修士在比试斗法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闻风而来呢。
秦越想起当初和丁希也的那场斗法,就引来了近千名围观的弟子,那时他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子,而如今他的名气已是直逼龙登云了。一想到周围会出现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头,秦越的心里也有些不自在。
最后,秦越将水慕妍带到了那个他早已熟悉的小山坡。
两人刚站好位置,水慕妍放出了红色的护身真气后,忽然问道:“师弟,可以开始了吗?”
秦越闻言一愣,暗忖:“莫非她想先进攻?”当下微微一笑,道:“随时都可以。”
果然,在听到秦越的话后,水慕妍狡黠地一笑,双手抬起连弹,两道红色光束激射而出,飞向了秦越。
秦越早有准备,早在看到水慕妍准备抬手、肩膀微耸的时候,他便已气运双腿,展开了鹤舞术。水慕妍的真气光束才一发出,秦越的身子便已经腾空而起了,所以,红光自然是射了个空。
就在水慕妍一愣神的功夫,秦越在半空中双手连动,右手打出一道玄光射向水慕妍,逼她应对,同时左手向空中一甩,十二件法器齐射而出,一瞬间便于上空完成了结阵。就在水慕妍当下玄光束的时候,十二道光柱就已从天而降,一圈结界光壁将她围在了里面。
水慕妍本是想偷袭秦越,逼秦越迫于防御而无法出手布阵,她没有用法器,而是直接用真气光束攻击,就是想增加突然性。但是,她显然低估了秦越的能力,无数次与妖兽的斗法,秦越的反应可不是白练的。
在秦越、李为仁、曹子期的猎妖三人队中,秦越是最重要的一环。尤其在面对六、七阶妖兽的时候,如何出手?什么时候出手?这些时机都必须要把握得十分准确才行。与这样的同门切磋,输赢最多也就是个伤不同。猎妖时的一个失误,极有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在无数次的生死考验下,秦越斗法搏杀的经验早就丰富无比了,这也是他敢于自信在筑基试炼中不惧任何对手的其中一个因素。和秦越相比,其他同阶弟子的搏杀经验实在是少得可怜。
水慕妍反应倒也不慢,眼看突袭失败,自己已被困于阵中,便迅速祭出了云丝罗帕。闪着灵光的白色罗帕随法诀迅速展开涨大,仿佛一张雪白的薄毯将水慕妍裹在了其中,并不断的旋转着。水慕妍控制好法宝后,就紧紧盯着秦越,面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
其实秦越一直在等她作准备,见她将云丝罗帕弄成这个样子,心里觉得挺好笑的,因为现在的水慕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春卷一样。
既然水慕妍已经准备好了,秦越也就不在浪费时间。这套风火双杀阵他早已运用的无比纯熟,只见他双手不停变换着法印,其速度之快,以水慕妍的目力,也只是看到一个个手印的残影而已。
随着疾风呼啸,滔天烈焰瞬间势起,那仿佛能毁灭一切的风焰急速卷动起来,身处其中的水慕妍立即便感到滚滚热浪扑面而至!
过去水慕妍只是在小银山时,看到过秦越施展此阵,却被尸魔使轻易地破掉了,所以她并没有觉得有多厉害,此时自己陷入阵中,她方才清晰的感受到,其间的压力是多么的恐怖。
风焰之外的山、树、包括不远处的秦越,一切看起来都是红色的,而且还在不停地扭曲、晃动着,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来到了人间的炼狱。最令人害怕的是,耳中听着狂风的呼啸声,眼里却看着这急速卷动的烈火旋涡慢慢向她收拢过来,而她除了全力将真气注入云丝罗帕之外,就只能这么等待着…
炙热的气浪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而心里的恐惧更是让她无法忍受…于是,水慕妍决定不等了,她要尝试冲击此阵,她不信凭借自己已筑基的修为会被秦越困住。心念及此,她取出了自己的法剑握在手里,气转双足,连人带剑对着上空白色的结界顶壁直冲而去,而云丝罗帕则依旧围绕着她的身体保护着她。
“不要去撞!”
秦越一见到她的动作,吓得立即大叫起来,同时手印一停,就要收起法阵,可他的反应还是稍慢了些。随着‘砰’地一道撞击声响起,水慕妍的法剑寸寸碎裂,她整个人也摔了下来。秦越急忙抢上前去接住了水慕妍的身子,也来不及再收布阵法器了,任由它们散落四周。
水慕妍脸上一片煞白,身子软绵绵的靠在秦越怀里,人却是已经晕过去了。虽然此时秦越双手抱着她柔软的娇躯,鼻中闻着她身上发出的淡淡清香,但他已经没心思去感受这些旖旎了。他弯腰蹲下,放水慕妍坐在地上,改为双手抱着她的上半身,口中不停地叫着:“水师姐!水师姐!你醒醒…”
“嘤…”随着一声嘤咛,水慕妍的眉头轻蹙了一下,眼睛也慢慢的张了开来。
“水师姐,你没事吧?”看到她醒了,秦越赶紧问道。
水慕妍望着秦越眨了站眼睛,然后又迅速移开了目光,口中低声道:“我有些头晕…”说罢,脸上突然飞起了两朵红云。
“真的没事吗?可是…你的脸怎么突然变红了?”秦越傻乎乎地问道。
“嘤”又是一声嘤咛,水慕妍的脸更红了:“笨死了你!”轻声地责怪了秦越一句后,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将头扭向了秦越的怀里。
“嗯?你这是……”秦越越发的糊涂了。
就在秦越感觉莫名其妙的时候,它却不知道,在不远处的两个不同方向,分别有两个人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一个是满脸阴笑的龙登云,而另一个咬着唇、满脸怒容的,却是一身雪白的司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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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章 被抓现行
司凝烟是瑾瑜仙子最小的关门弟子,在她头上还有三位师姐和两位师兄,今日午课之后,她正打算回烟雪居,却无意间从两位师兄那听到了水慕妍前来水宗找秦越比试斗法的消息。
如果是在过去,她肯定会好奇这两位金丹期的师兄怎么会关心起低阶弟子来了,但如今却不会想那么多,因为秦越在七仙门、尤其是在水宗早已是名声大噪。仅仅炼气中期的修为就被瑾瑜仙子钦点为阵法师,不知道让多少弟子羡慕和眼红,对他的关注多一些也是正常的事。
听到这个消息后,司凝烟便忍不住要来看一下了,哪知在试练堂却不见秦越和水慕妍的踪影。疑惑中的司凝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到丁希也曾经与秦越打斗的小山坡去看看,不想刚刚赶到,便看到了秦越和水慕妍这‘亲密相拥’的一幕。
惊讶之余,司凝烟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因为在她的认知里,秦越不应该是这样的人。这一瞬间,她心中涌起了上前质问秦越的冲动,但是,多年以来的强烈优越感和自尊心阻止了她的脚步。她咬着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转身离开了。
而此时,对男女之情毫无经验的秦越,也已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水慕妍脸红的原因。一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秦越就更紧张了,只不过刚才的紧张是因为担心水慕妍的安危,而此时的紧张,则变成了男女之间肌肤相亲时的那种刺激,直接影响到了秦越心跳的节奏。这一变化,马上就被头部紧贴着他胸口的水慕妍感觉到了。
“师弟…你的心跳得好快啊……”
这蚊鸣般的温柔低语一传进秦越耳中,便犹如一根细刺,轻轻地挑动了一下他的神经,秦越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变得僵硬了。
“水师姐,你…要是觉得没有大碍,就站起来吧。”说这话时,秦越甚至都不敢看着水慕妍。
这时,水慕妍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打开,面上一丝古怪的表情闪过,然后,她抬眼望着秦越,轻蹙着眉头道:“师弟,我觉得头好晕,你扶我到你的屋子里休息一下吧。”
“好。”
秦越现在心里想的,就是赶快打破这样尴尬的场面,所以对水慕妍的要求根本没有多想。而就在他扶着水慕妍慢慢站起身的时候,一直躲在不远处的龙登云也悄悄离开了。
将水慕妍扶起站好后,秦越暗暗长出了一口气,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时他才赫然发现,自己的背脊上都有些汗湿了。可是接下来,他再次处在了尴尬的境地。
从小山坡到秦越的木屋还是有好一段路的,而木屋附近还错落着不少其他水宗弟子的住所,所以,秦越在搀扶水慕妍往回走的时候,一路上难免会碰到不少同门。
他和司凝烟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水宗很多人都是知道的,自从秦越出名之后,大多数人也认可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此时却看到秦越扶着七仙门的另一位美女亲密地走过,大家心里不免就有些奇怪了。而在奇怪之后,不少人心里也暗暗替司凝烟不平起来。
这也难怪,这里是水宗的文曲峰,而司凝烟和秦越都是水宗弟子,大家自然会有一种同仇敌忾的心理。更何况在大家看来,司凝烟和秦越是好在前面的,所以对于水慕妍这个突然出现的‘第三者’,水宗的弟子表示出了极为强烈的不满。而同为当事人的秦越,反倒是没招来多少敌视的目光,这人心的奇怪,真是难以解释。
水慕妍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些人不满的眼神,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怕怕的,身子也更为贴近秦越了。而秦越的体格本就魁梧,这么一来,更是显得她如小鸟依人般的柔弱。
秦越此时不但是背上流汗,连头上都冒出了汗,可他却没有办法放手,也不好催促水慕妍快走。扶着水慕妍软玉温香的娇躯,秦越感觉不到丝毫的旖旎,只觉得那些同宗弟子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令他十分的不自在,心中恨恨地道:“这条路今天走起来怎么就这么的长呢?”
终于,两人回到了秦越的小木屋。进屋后,秦越不敢让水慕妍到他床上躺下,只是扶着她在桌边坐了下来。
“水师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后,秦越赶紧问道。
水慕妍抬起头,蹙眉道:“我的头还是好晕,全身的经脉都有些酸痛,师弟,我需要在这行功打坐一下,方便么?”
“方便的,你尽管行功好了,我出去就是。”说罢,秦越转身就要出门,却被水慕妍唤住了。
水慕妍幽怨地道:“师弟,我只是运气行功而已,又没有什么秘密,你不必避嫌的,难道你跟我就这么见外么?”
“没关系,此时天色已晚,我们这么独处一室实在是…有些不便,我在外面等你就好。”生怕水慕妍还要出声挽留,秦越说完便疾步走出了屋子。
到了门外拉上了屋门,他心里才定下来,暗道:“都这个时辰了,我岂敢再和你呆在一起啊?今扶你回来给那么多人见到,十有会传到司凝烟耳中,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呢,唉!”
秦越一边叹着气,一边走到屋前的树下坐了下来。目光无意间扫过,发现不远处有一人在向这边张望,见到秦越看过去,那人便装作不经意地四处看了看,然后转身走开了。
“咦?这人好生面善…是在哪儿见过呢?…对了!是那个脸皮极厚的厮儿!”李弘当初在众人面前厚颜向龙登云献媚的恶心样子,实在是令秦越印象深刻,所以他稍微一想便记起来了。虽然记了起来,但秦越也没多想,只当李弘是好奇自己同水慕妍的关系,心道:“她若是不出来,我就在这坐一晚上便是,总不能让你这厮儿有机会乱嚼舌根。”
天色慢慢的黑了,可依旧是不见水慕妍出门,而秦越也不好意思推门进去看,只是在门外叫了几声,却不见水慕妍应他。无奈之下,秦越干脆跑到树下去打坐去了,在宗门里,至少安全是不需要担心的。
秦越从入静中醒来时,东方的朝阳已经完全露出了山顶,金色的霞光透过山间的层层薄雾铺洒下来,美丽如幻。
“总是在屋子里打坐行功,好久都没有在外面欣赏这样的美景了……”
秦越在心中感慨了一番后,起身伸了个足足的懒腰,之后来到小屋门前,抬手轻叩两下,问道:“水师姐,你还在吗?”
“在呢,师弟请进!”水慕妍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
推门进屋后,秦越发现水慕妍正俏生生的站在床前,看样子是刚从床上下来。看到秦越进来后,她的面上还有些羞色,口中轻声道:“师弟,真不好意思,一不留意,我竟然在你这打坐了一夜…”
“没事。”秦越笑道:“不知水师姐现在觉得怎么样?经脉还痛吗?”
水慕妍道:“行功之后,已经没事了。只是没想到师弟的那个法阵竟然这么厉害,难怪你对筑基试炼这么有信心呢。”
秦越道:“其实你不该往上去突破的,因为一般法阵结界防御最强的地方就在顶部,你若是向四面突破,应该不至于会受伤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水慕妍恍然地点点头,然后娇嗔道:“你不早说,我是因为看到四周的火焰心里害怕嘛!所以才想着往上冲的,谁叫你弄这么大的火来吓我…”
“我…”秦越郁闷死了,心道:“怎么还怪上我了?这不是你自己非要体验一下的吗?”
看到秦越目瞪口呆的样子,水慕妍“扑哧”一笑,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师弟,我走咯!”说罢,便向门口走去。
“水师姐慢走…”
“啊!”
秦越跟着将水慕妍送到门边后,正在开口和她道别,不想话还没说完,就见她脚下一滑,嘴里一声娇呼,人便向着后面倒了下来。
“小心!”
秦越赶忙踏上一步伸手扶住了她的双肩,这下,水慕妍又一次倒在了他的怀里。
……
在烟雪居,司凝烟一大早就被人丛入静中吵醒了,来者竟然是龙登云。见司凝烟满面冰霜地从林中走出,龙登云忙微笑着上前施礼,道:“这么早来打扰凝烟师妹,实在是不好意思。家师命我前来水宗,有话带给瑾瑜仙子,还请凝烟师妹帮忙通传一声。”
“你随我来吧。”司凝烟说完,便自当先行去。
“对了,凝烟师妹,不知道你昨日有没有见过火宗的慕妍师妹?”龙登云跟在后面问道。
“她的事你来问我干什么?”不说还好,一听到龙登云提水慕妍,司凝烟便想起了她躺在秦越怀里的样子,心里顿时便生出火来。
“哦,是这样的。”龙登云道:“昨日慕妍师妹来找我借了云丝罗帕去,说是要和秦越比试斗法,本来讲好昨日就将法宝还我的,却不见人来。我方才到火宗去,打算找她讨要,与她相熟的一名女弟子说,她昨晚一夜未归,我便觉得有些奇怪。你也知道,近来外面不太安全,门内时常有弟子莫名失踪,我也是怕她出意外,便顺便跟你打听一下。”
司凝烟听完,心头猛然一震:“莫非…那水慕妍竟会在秦越处呆了整晚么?”这么想着,她口里仍不忘答道:“那你该去问秦越,我哪里会知道?”
“嗯,那我一会儿再去看看吧,先将师父嘱咐的事办了。”龙登云说罢,在司凝烟身后阴阴一笑。
将龙登云送到瑾瑜仙子处后,司凝烟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疑惑,直接就往秦越的小屋赶去。一路上,她在心里不停地跟自己说,水慕妍肯定不在秦越那里,她一定是有其它的事出去了。可越接近秦越的小屋,司凝烟心里越是紧张,当那座小木屋进入她眼帘的时候,她甚至有些犹豫起来。
她不知道一向冷静果断的自己为何会突然变得这样慌乱,竟然会对于这个即将揭晓的答案产生了害怕的情绪。终于,她收起了那份踌躇不前的纠结,揪着心、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刚走到门前,司凝烟就见到了正要走出门的水慕妍,她揪着的心顿时便沉了下去。而水慕妍显然也被突然出现的司凝烟吓了一跳,她微一愣神后,脚下竟忽然打滑,人惊呼一声便向后倒去,跟在她身后的秦越赶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身子。
秦越稳住两人的身体后,正要开口说话,眼睛的余光却看到门外好像站着一个人,便抬头望去。
这一望,他的心也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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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章 感情危机
司凝烟走了,走时只留下了一句话:“秦越,你以后不用再来找我了。”短短的一句话,已经道出了她心中无比的失望。
那一瞬间,秦越想解释的,可叫了一声“凝烟师姐”后,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就在他还在想怎么才能马上说明白的时候,司凝烟已经走远了。
司凝烟走后,水慕妍也走了,她对所造成的误会表示了遗憾。同时还说,为了不再令秦越为难,她不会再来找秦越了,但是希望秦越能去火宗找她。
心急如焚的秦越根本听不进水慕妍说什么,在将她应付走了之后,秦越便决定前往烟雪居,将这件事解释清楚。
他刚离开,不远处的山石后便走出了两个人来,正是龙登云和李弘。听龙登云低声交代了几句后,李弘便追着秦越的背影而去,而龙登云则挂着他招牌式的微笑离开了文曲峰。
秦越赶到烟雪居前的竹林外,连续向里面发出了五道传音符,可是都不见有什么反应。就在他等得不耐烦,打算要破阵而入时,司雪舞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秦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姐姐惹生气的,我从来没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姐姐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的,他不让你进来,也不准我出去见你,所以你还是先离开吧,晚一些我会去找你的。”
见司雪舞使用传音术,秦越便猜到她一定是背着司凝烟悄悄来说的。既是如此,他也不好再赖在这里了,虽然他此时的内心十分焦急,很想能面对面的和司凝烟解释清楚。
“唉!还是等小舞来找我时再说吧。”怀着懊恼的心情,秦越转过身,打算先回去,目光过处,却发现前方不远处一个身影快速地缩进了一株大树后。
“嗯?这人是谁?”
不像外面的主山道,平时总会有一些宗门弟子上下往来,在这条连着烟雪居的岔道上,一般是不会见到有闲人出现的,所以一看到有人,秦越心里顿时警觉起来。
既然发现了,自然是要弄个明白的,秦越迅速快步向那株大树走去。哪知他刚走出几步,树后的那人便闪身向外疾奔,显然是不想让秦越知道他是谁。可秦越哪可能放过他?马上全身真气运转,以鹤舞步法急追而去。
那人发现秦越追近,竟展开了轻身术逃窜,可惜他的速度根本比不上早有准备的秦越,而秦越体内不同寻常的经脉,此时显示出了威力。在猛然提速的爆发力下,他纵跃的距离和速度都明显超过了前面那人,仅仅数个起落,秦越便一把抓住了那人的后衣领。
而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是岔道与主山道的交接之处,有几名水宗弟子发现他们两人在追逐,便好奇的停下来驻足观望。秦越才不管这么多,手腕发力一拧,直接将那人扭转过了来,一看此人面貌,却发现是个认识的。
“是你?”看清是李弘后,秦越微微一愣,接着就想起昨晚也曾看到过他窥视自己,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遂竖眉喝问道:“你这厮儿,总是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干什么?”
李弘虽被抓住,面上倒也不太紧张,他用目光扫了一眼四周后,大声说道:“我哪有跟着你?这路只准你走得,却不许其他人走么?”
因为之前司凝烟误会的事,秦越本就一肚子烦躁找不到地方发泄,此时见李弘被抓了现行还敢耍无赖,顿时大怒,寒声道:“被我抓住了还不认?你当我没办法收拾你么?”
听到秦越这么说,李弘的脸上露出了惧意:“你想怎样?别说我没跟着你,就算跟着你,又可曾有做过什么事害你么?莫非你…你还敢在大家面前杀人不成?”
秦越闻言一愣,暗自忖道:“这厮儿说的倒也没错,我还真找不到理由来收拾他。”可就这么放了李弘,他又有些不甘心。秦越用余光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此时围观者渐众,寻思着这么闹下去没什么意思,便盯着李弘说道:“今日我且放过你,倘若再让我见到你跟踪我,小心我废了你一双腿!”
说罢,秦越手中用力一推,将李弘推倒在地,然后也不理众人的眼光,冷着个脸转身走了。
没料到秦越竟会突然发力推他,李弘差点就摔了个狗吃屎。想着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爬起身来的李弘心里又羞又怒,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向着秦越离开的背影投去了极度怨恨的目光。
直到看不到秦越的身影了,李弘才敢往山下走去,他打算去找龙登云说明此事,因为他害怕了。刚才秦越的眼光让他心里直发毛,他绝对相信这个连丁少宗主都不放在眼里的煞星说得出,也一定做得出。而且李弘可以肯定,以瑾瑜仙子对秦越的青睐,就算秦越真的打断他的腿,宗里也不会将秦越怎么样的。
到了武曲峰,李弘见到了龙登云。听了李弘的想法后,龙登云笑道:“你不用担心,以后你都不需要在跟踪他了,倒是另有一件事要你做,而且这事对于你来说,还是件大好事。”
稍顿了一下,龙登云忽然笑容一敛,眯眼盯着李弘,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如今在七仙门,秦越的名声已然在我之上,像这样一个人,你想不想超过他,打倒他?”
“我?…可能吗?”李弘疑惑的问道。
“只要你以后死心塌地替我做事,我保证你可以在明年的筑基试炼上击败秦越!”说着,龙登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想想吧,在筑基试炼上,数千人的面前,你将水宗的新星击倒在地。到那时,你可以尽情地羞辱他,踩着他的头成为水宗最优秀的弟子!”
此时龙登云的笑容,看起来就像一只邪恶的狐狸,而他因微笑所露出的白牙则像是恶狼的利齿。在他的引导下,李弘觉得自己仿佛已置身于比斗场中,秦越正被他踩在脚下,四周全是崇拜他的目光和为他欢呼的声音。
想着之前秦越对自己的侮辱,李弘的血都热了:“我愿听从师兄的吩咐,请师兄成全!”
听到李弘这么说,龙登云却是将笑容一收,道:“成全你没有问题,但是,有个条件你须得答应了。”
“还请师兄明示!”
“这个条件其实也不难。”龙登云沉声道:“就是你在筑基试炼上胜了秦越之后,必须要趁机杀死他!”
李弘闻言,心头顿时一凛,迟疑片刻后才道:“秦越可是得宗主赏识之人,若是杀了他,恐怕…”
“怕什么?”龙登云打断了李弘的话:“他能得瑾瑜仙子的赏识,无非是因为他够强,你们水宗弱势太久,如今出了这么个人才,自然当他是宝。如果你表现得比他更强,还需要担心瑾瑜仙子不容你吗?”说到这,龙登云将语气缓和了一下,道:“更何况你替我做事,我岂能令你陷于危境?到时我肯定会到场,若是瑾瑜仙子对你不利,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大不了直接将你要到金宗来便是。”
见李弘还在犹豫,龙登云面色猛地一沉,冷冷地道:“若是你不想做,我也不为难你,我再找别人就是。只不过,你既然已得知了我的秘密…哼哼,须记得管住自己的嘴巴才好。”
李弘要是连这话的含义都听不出的话,那就真是个蠢蛋了。什么人的嘴巴最紧?自然是死人,龙登云言语中威胁的意思太清楚不过了。
‘扑通!’一声,李弘向着龙登云跪了下来,俯首高声道:“李弘愿意奉师兄为主,听师兄的调遣做任何事!”
“哈哈哈!”龙登云笑着上前扶起李弘:“师弟果然是聪明人,不枉我一直对你的欣赏有加。好!今日你先回去,三日后再来。另外,以后你再来找我,须得尽量避过他人耳目才好。”
等李弘唯唯诺诺的离开后,龙登云转身向里间说道:“行了,你出来吧。”
他话音才落,脚步声已起,从里间走出来的,竟然是一身火红衣裙的水慕妍。
啪啪!水慕妍轻拍了两下玉掌,娇笑道:“师兄果然厉害,只是稍稍利诱加恐吓,便轻松地将那李弘收服于座下。”
龙登云不以为意地道:“不过是一个喜欢溜须拍马的家伙罢了,心中有贪念,却又胆小如鼠,我不吓吓他,他的嘴巴怕是不严。”说到这,龙登云忽然笑起来:“还是慕妍师妹你厉害,只是略展风情,便将那个傻子迷得找不到方向了,此时怕是都还忘不了你这软玉温香的感觉吧?哈哈!”
“啐!”水慕妍脸色微红,嗔骂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你当我愿意倒在别人怀里么?”
龙登云道:“师妹这般为我牺牲,我自然是记在心里的,老实说,看到那小子抱着你,我心里可是酸得紧呢!”
“是么?”水慕妍风情万种的白了龙登云一眼:“我当你心里根本不在乎我,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呢!”
龙登云一听,忙正色道:“我既已应承娶你为妻,又怎么会不在乎你?”说着,龙登云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搂住水慕妍的香肩,柔声道:“他日我若得到司凝烟,她也不过是个侍妾而已。”
水慕妍扭头斜了龙登云一眼,道:“反正我们女子嫁了人后,总是由不得自己的,希望到时你说过的话自己记得才好。”
龙登云道:“那是自然,我龙登云其实那种无信之人?”
水慕妍抿嘴一笑,又问道:“你能肯定这李弘真可以赢得了秦越?我觉得他的法阵好厉害,被困在里面心里紧张死了,压力好大。当时虽然我是假装不堪压力才欲突破结界的,但其实我心里真的是觉得害怕呢。”
“哼!”龙登云冷笑了一声:“你不懂阵法,所以不知,其实再厉害的法阵也有它的破绽,也就是所谓的阵眼,只要能找到阵眼,便可轻松破掉法阵了。”
“原来如此。那你昨天看了,找到那风火双杀阵的阵眼了吗?”水慕妍问道。
“我?呵呵!”龙登云笑着答道:“我对阵法之道所知也不多,如何能找到阵眼所在?”
“那怎么去破解啊?”
“我不懂,难道不会找个懂的人来看么?”看着怀中美人疑惑的样子,龙登云得意地道:“你在和那小子在斗法的时候,除了我和后面赶来的司凝烟外,其实还有一个人在看着的。”
“可我一直在注意着四周,只发现你和司凝烟两个人的位置啊?”
龙登云嘿然一笑,却是没有回答水慕妍这个问题。他此时心里想的是:“若是你连计长老都能发现得了,我也不用指望驾驭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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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章 姐姐的心
秦越觉得这两天真是度日如年,行功打坐、修习阵法都集中不了精神,这让一向对自己定力很自信的他,心里十分无奈,所谓相思之苦,便是如此了。好在这样的煎熬并不太久,第三天,望眼欲穿的秦越终于盼来了司雪舞。
“秦越,你和水慕妍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进门,司雪舞便气鼓鼓地质问起来。
见到一向温柔可人的司雪舞竟然也会发火,秦越赶忙道:“我和她没怎么回事啊!”
“还敢说没有?姐姐说连着两天都看到你们抱在一起,她还在你这过夜,你竟然说没事?”
“两天?”秦越楞了一下,接着便想到,司凝烟一定是还看到了那日在小山坡,水慕妍受伤后自己抱着她的情景了。
“怎么就这么巧呢?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后,秦越才详细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他郁闷地道:“我也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早知道如此,打死我我也不会和她斗法的。”
司雪舞听完后没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秦越的眼睛,仿佛是要从中看穿秦越的心肝脾肺去。秦越此时心中坦荡荡,倒也不怕她看,而且他也不敢移开目光,生怕自己的眼神稍一闪烁,便被司雪舞判定为不老实了。终于,司雪舞收回了目光,从她脸上的表情上看,应该是基本相信了秦越的解释。
司雪舞的确是相信了秦越,或者这么说,其实她一直就是相信秦越的。
陷入爱情中的女人就是这么奇怪,总是会对对方报以无比的信任,就算是对方做出了伤害自己的事,在经过了最初的气愤以后,心里也会不自觉的开始替对方寻找合理的理由。而只要找到了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便会希望对方能主动找自己道歉,哪怕对方在道歉时所说的理由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多半也是会相信的。
其实不只是女人,男人大体也是如此,当然,得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已经真的爱上了对方。
毫无疑问,秦越是第一个走进司雪舞内心的人,而且到目前为止,也是唯一的一个。虽然司雪舞每次来找秦越,心里都在告诉自己,她这是在替姐姐司凝烟搭桥牵线,但逃避并不等于不存在。所以,在知道了司凝烟生气的原因后,司雪舞的心里一样很生气,生气到心痛。
她当时就想来质问秦越的,可气头上的司凝烟不让她来,用司凝烟的话说:“我都亲眼看到了,而且还是两次,难道还有假?”
这两天秦越的日子难熬,烟雪居里的气氛同样是很压抑。经过了最初的伤心之后,司雪舞其实已经说服了自己,她觉得秦越不会是那样的人,所以她希望秦越能给出一个解释。当然,在她来说,这个解释是给姐姐的。
那么司凝烟是怎么想的呢?其实在冷静下来后,司凝烟和司雪舞的想法差不多,她也不信秦越是如此随便的人。只不过亲眼目睹的一切对她冲击太大,以她一贯傲气的性格,在这样的事实面前还要她为秦越编织理由,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最后,司凝烟决定不再去想,让秦越自己说好了,而且她也不用主动去找秦越,反正迫切想问个明白的不只她一个人。司凝烟很清楚,她的宝贝妹妹早就想跑去找秦越‘兴师问罪’了,之所以还没去,只不过是因为被自己看住了而已。
于是,今日一早,司凝烟就去瑾瑜仙子那了,临走前,她还特意对司雪舞说会晚些回来。这么多年的姐妹了,冰雪聪明的司雪舞怎会听不出姐姐的意思?司凝烟前脚离开,她后脚就溜出来了。
对于秦越的解释,司雪舞已经相信了,但是她依然生气,只不过生气的对象变成了水慕妍。
虽然秦越在解释的过程中,并没有说过一句责怪水慕妍的话,但在司雪舞的心里,已经认定了水慕妍便是那种专门破坏别人幸福的坏女人。此时司雪舞心里正在嘀咕:“看来我应该赶快回去和姐姐商量一下,要想个办法防止水慕妍那个狐狸精再来魅惑秦越。”拿定主意后,她不由得用力握了一下自己的小拳头。
看到司雪舞那乌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地在转,秦越可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正在打什么主意,心中不确定她是否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便小心地问道:“小舞,你怎么不说话?”
“嗯?”司雪舞一回过神,马上站起身来,道:“不行,我得先回去一趟。”
说着话,也不理满脸疑问的秦越,自顾自便向外走去。到了门边,才又想起好像还有事没说,这才回头道:“我相信你了,现在回去跟姐姐帮你解释。不过…”说到这,司雪舞瞪起了眼睛,装得凶巴巴的样子:“秦越,不许你再和那水慕妍纠缠在一起!不然…不然你就要永远做我的棋童,天天陪我下棋!哼!”
直到司雪舞走了半天了,秦越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想到她后面说的那句威胁自己话,秦越更是哭笑不得,心道:“我几时和水慕妍纠缠在一起了?不就扶了她两次嘛!再说了,要是我真和水慕妍有什么的话,你拿这样的条件来威胁我…它有用吗?”
司雪舞可不管秦越怎么想,她回到烟雪居,等到司凝烟从瑾瑜仙子那回来后,马上就将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很自然的,她的转述中多少带了些自己的主观情绪,既要为秦越说好话,还不忘鄙视一下水慕妍。于是,听她叽叽喳喳地讲完后,司凝烟甚至隐约看到了‘水慕妍主动引诱、秦越誓死不从’的画面。
对于自己这个宝贝妹妹提出的,要‘主动出击,防患于未然’的想法,司凝烟不置可否。以她的个性,根本不可能做出主动向秦越示好的举动,更何况,司凝烟有自己的想法。在她心里,其实是希望秦越能和司雪舞在一起的。
是司凝烟不喜欢秦越吗?亦或是因为秦越的根骨差,她看不上?当然都不是。司凝烟很清楚自己是喜欢秦越的,而且这种喜欢不会因为秦越的根骨不好而改变。她喜欢秦越,是因为秦越能给她一种轻松的安全感。
作为一个女孩子,司凝烟不是生来就那么冷傲和坚强的,是因为要保护和照顾妹妹,她才不得以披上了冷漠的面纱。
无数个父亲不在家的夜里,她都是先将妹妹哄睡着了自己才睡,那时她不过是个才几岁大的女孩子,和妹妹一样,她也会害怕黑夜,但就因为知道自己是姐姐,所以她从不在司雪舞面前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因为护着妹妹经常和瑾瑜仙子顶嘴,司凝烟没少挨打骂,可她从不退让,只有在每天晚上抱着妹妹睡着之后,她才会让委屈的眼泪流出来。
随着一天天的长大,司凝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但她一样也曾幻想过自己如意郎君会是怎样的一个人。而她内心中最希望遇到的,就是像她父亲司辅一样重情、有担当的男子。
因为自小丧母,也缺少父亲的照顾,所以虽然司凝烟和司雪舞长大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但她们心目中的男人却都是一样的。只有重情重义、责任感的男人,才能令到她们有安全感。
不像司雪舞不谙世事,司凝烟对这个世界的残酷是很了解的,所以她轻易不会相信一个人。长这么大,秦越是唯一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子,因为在秦越身上,她隐约看到了父亲司辅的影子。
司凝烟动心了,可是她依然有些顾虑,她的顾虑来自司雪舞。她想的是,如果一旦自己和秦越在一起了,那妹妹怎么办?秦越愿意住到烟雪居来,陪自己一同守护妹妹吗?
这个问题乍一看似乎并不难,但是在这以男权为尊的世界里,司凝烟实在没有把握秦越会听自己的。就在她犹豫烦恼的时候,秦越破阵闯入烟雪居,发现了她和司雪舞的秘密。紧接着,司雪舞去向秦越解释,却带回了秦越是双灵体的消息。
当时在秦越负气离开的以后,司凝烟便发现司雪舞非常焦急,然后趁着自己没注意就溜出去找秦越解释了。由这个发现,再联系以往的种种迹象,司凝烟便猜到,司雪舞一定是喜欢上秦越了。
得出这个判断后,司凝烟便做了决定,要尽力成全妹妹。因为在她看来,没有什么能比妹妹的幸福更重要,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假如司雪舞能和秦越在一起的话,她就不用担心司雪舞会想母亲一样,用自己的身子去成全秦越的进阶了。
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这么想有些自私,同时也是希望秦越不要自暴自弃,所以第二天司凝烟才会对秦越说出那些激励的话,并鼓励他参加筑基试炼,尝试筑基。而她话语中所表露出的,秦越可以到烟雪居做客的意思,其实就是有意为秦越和司雪舞创造机会。
此时司凝烟见到司雪舞不停在她面前说秦越的好话,心里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她伸出手去拉着妹妹的手,似笑非笑地问道:“小舞,你就这么相信他么?”
“我相信呀!本来就是那个水慕妍的问题嘛!莫名其妙去找秦越斗法,我看她就是想借机接近秦越。”说到这,司雪舞噘起嘴道:“以前秦越默默无闻时怎么不见她来?就是个小妖精!”
司凝烟笑道:“有其他女人来找秦越你就这么生气呀?你是不是喜欢上秦越了?”
“嘤…”司雪舞粉脸一红,马上皱起鼻子道:“姐姐怎么这样说?人家是在替你打抱不平呢…”
“那你说话时干嘛眼睛不敢看我啊?是心虚了吧?”司凝烟戏谑道。
“哪有?”司雪舞马上矢口否认:“人家帮你你竟然这么说我,好!以后我都不管了,由得那水慕妍将秦越抢走好了。我看我的花儿去,哼!”说罢,红着脸跑出了房间。
看着司雪舞慌慌张张的背影,司凝烟轻轻摇头一笑,口中喃喃地道:“真是个傻丫头,你怎么想的姐姐会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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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章 中期圆满
刚交巳时,云雾山隐仙谷外的一处修真坊市内,许多店铺都已经在开门做生意了,街面上也不少人来人往。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名身穿青色衣衫的男子,匆匆走向一间挂着药材招牌的小店。来到门前,他停住了脚步,假装不经意地向四周看了看后,才迅速闪身进了店门。
过了一会儿,青衫男子又出了小店,并径直往坊市外走去。在他离开没多久,另一位身穿黑衫的男子从小店里走了出来,接着,这名黑衫男子也同样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坊市。
最先那名青衫男子在出了坊市之后,便一路向云雾山赶去,从他青色衣衫左胸上的‘七’字标识来看,显然是七仙门木宗的人。之后,青衫男子顺利地进入了隐仙谷,可就在他刚回到贪狼峰下时,便被一名同宗弟子叫住了。
“何义,童师叔要见你,跟我来。”
何义认得此人乃是本宗刑堂的弟子,又听到说是童笑天找他,身子顿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踌躇间,看到那名刑堂弟子正回头看他,脸上已现不耐之色,只得赶忙迈步跟上。
童笑天身为丁北辰的大弟子,督管宗内的一切刑责戒律,在所有木宗弟子眼中,童笑天就是冷酷无情的象征。他执行刑罚之严厉,就算其它宗门的修士都有所耳闻,这也是当初李为仁等人为什么在看到童笑天对秦越笑脸相迎后震惊的原因。
不过这次童笑天并没有在刑堂见何义,而是在他自己修炼的住所里,这也让何义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何义,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见到何义进来后,坐在上位的童笑天冷声问道。
“弟子愚昧,还请童师叔明示。”何义躬身答道。
“唔。”童笑天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既然你说你愚昧,那我就问你几个问题好了。不过我这人有两个缺点,其中一个就是缺少耐心,所以,我不希望你的回答让我失望。”
稍稍一顿后,童笑天问道:“第一,你最近几个月,总共到丹堂用灵石和药材换过九次丹药,这些灵石和药材你从何得来?第二,你每隔十天便要出谷一次,每次都是去同一个坊市的同一间店铺,你去那干什么?第三,你这几月来似乎突然变得喜欢打听门里的事了,尤其是与宗主有关的事,为什么?这三个问题,何义,你能给我合理的解释吗?”
扑通!
童笑天的话才落音,何义便已经跪倒在了地上,浑身哆嗦着说道:“师叔饶命!弟子是被抓住后迫于无奈,才被残月教利用的,弟子知错了,求师叔给弟子一个机会…呜呜!”说到这,脸色煞白的何义竟然害怕得嚎出了哭腔。
童笑天眉头猛然一拧,随即又放开,人也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慢慢地踱到何义面前,淡淡地说道:“我刚才说过了,我有两个缺点,一个是没耐心,而另一个就是太过善心。所以,我是很愿意给你一个机会的,当然,这得看你都能告诉我些什么了。”
一听有转机,何义连忙抬起头来连声应道:“只要是知道的,弟子什么都告诉师叔!”
“那好,说说吧,残月教是怎么收买你的?都叫你打听些什么?”说这话的时候,童笑天微眯着眼,紧盯着跪在自己脚下诚惶诚恐的何义。
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后,何义道:“弟子是在一次外出时被残月教的人抓住的,为求活命,便答应为他们打探门中的消息,他们也应承会给报酬。他们叫弟子打探的,一个就是水宗和木宗有没有弟子失踪,还有就是问少宗主修为的进展情况。”
听了何义的回答后,童笑天皱起了眉,过了好半天,才又问道:“他们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打听这些?”
“没有。”何义摇头道:“我只管回答他们的问题,从不敢向他们打问什么。”
童笑天开始在屋内来回地踱步,走了几个往返之后,他再次停在了何义面前,悠悠地道:“我决定给你一个自救的机会。”
“多谢师叔!多谢师叔…”何义不停地磕头谢恩。
“但是!”童笑天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森冷起来:“你以后每次见完残月教的人,都要来向我禀报清楚,不可有丝毫遗漏。还有,此事除了你知我知,任何人都不可说,知道吗?”
“是!弟子明白了!”何义赶忙答应。
童笑天语气稍缓,道:“不让你张扬,也是为了保护你,倘若你勾结残月教、出卖本门的事给别人知道,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了。”
“师叔的大恩大德,弟子永记于心!”
“嗯,你先下去吧。”
将感激涕零的何义喝退出去后,童笑天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本门弟子失踪,不都是残月教杀的么?为什么他们反倒来打听这事呢?而且还只问木宗和水宗……”
就在童笑天沉思的时候,远在数百里外的残月教分坛内,残月教主魔极老祖正在听取血魔使禀报刚刚得到的消息。
听完后,魔极老祖冷笑道:“此事看来已成,我就料到他是经不住诱惑的。现在可以找人想办法通知他了,就说老夫要见他。”
“是!”血魔使领命而去。
……
两日后,曹子期来找秦越,说是为了明年的筑基试炼,准备去找楚逢,询问一下炼制高阶法器的事,问秦越要不要一起去。
因为自己的法阵够强,所以秦越对于防身法器向来不在意,再加上他怕司雪舞会突然来找他,就没有陪曹子期去。不过,他从曹子期那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近来水宗又连续失踪了两名少年弟子,而且都是炼气中期的,鉴于此,曹子期叫秦越不要随便外出。
曹子期走后不久,秦越终于等来了想见的人。
司雪舞被司凝烟笑话后,嘴上说不管姐姐和秦越的事了,但她哪里会忍得住?只要一想到水慕研可能随时会来纠缠秦越,她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看到司雪舞在烟雪居里坐卧不安、失魂落魄的样子,司凝烟既好笑、又心疼,便要她来告诉秦越,说自己暂且相信他的解释,但在他修炼至炼气中期圆满之前,不想与他见面。而且为了证明秦越没有说谎,会让司雪舞代自己‘监督’他。
这样的安排,看起来有些刁难秦越,其实司凝烟是煞费苦心。她既要给司雪舞和秦越创造在一起的机会,又不能让司雪舞看出来,还要让司雪舞认定是在帮自己。
放弃自己的所爱是痛苦的,但是,当司凝烟看到妹妹在听了自己的安排后那瞬时绽放的笑脸,便觉得自己无论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这样的结果让秦越有些郁闷,他和司凝烟之间,还没有真正的面对面挑明过关系,所以对于到烟雪居作客,秦越一直是很期待的,只可惜这个日子要无限期延长了。
其实何止是秦越郁闷,司雪舞心里也很无奈,她一直都想着要穿上自己的衣裙给秦越看呢!
自此之后,司雪舞便常常来找秦越下棋、聊天,虽然每一次来,她都得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让别人看到,但她依旧很开心。而最令她高兴的,是从来没碰到过水慕研来‘勾引’秦越,这让她心里放松了不少。
时间,就在这样的平静中流淌着,不知不觉中,已是半年多过去了。
经过了这些日子,秦越和司雪舞的感情已经日渐深厚,只不过局中的两人却惘然不觉。他们相处时的心态已经变得无拘无束,就想两个相识多年的朋友,彼此间拥有了许多不需要言语的默契。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之间说得最多的,依旧是司凝烟的话题。司雪舞没有放弃自己的‘红娘使命’,而秦越也没有忘记司凝烟曾说过的,等他炼气中期圆满后再见面的‘约定’。
这一日傍晚,正在打坐中的秦越突然发现,已经无法在吸纳手中所握灵石的灵气了。心中一动,便将玄、白两股真气引导回丹田之内,同时离开了内视。
秦越将自己的意念完全放开,让它去触摸本源中的元神,他发现,自己的元神已经充满了其所在的那一方灵虚天地,正在等待下一次突破的到来。于是乎,秦越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炼气中期的圆满境界。
重新进入内视,秦越默诵降龙诀,丹田内的‘墨龙’急窜而出,直冲大脑泥丸宫。此时若是有旁人在看,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秦越现在的眉心处,隐隐显出一个黑色的龙首印记,就和当初在小银山与尸魔使斗法时一样。片刻之后,这个印记就随着‘墨龙’离开泥丸宫而消失了。
与往日不同,秦越在驱使‘墨龙’于体内游走的时候,很明显会感到有一股力量随‘墨龙’的冲势急欲爆发。但令秦越郁闷的是,他依旧是不知道该怎样去控制这股力量爆发出来,这种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却没办法吐出来一样,憋得难受极了。
尝试了数次无果,秦越不得不将‘墨龙’收归丹田,再将真气重新流转了一遍后,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才完全消失。
“还是不行,唉!”秦越收功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秦越一直觉得体内这条莫名其妙出现的‘墨龙’不简单,尤其是在小银山与尸魔使那一战,‘墨龙’危急时刻救了他一命后,他更觉得这东西不一般了。只是他费尽了心思,也搞不明白该如何运用它去攻击,最后,秦越只能猜测或许是因为自己修为不够的缘故了。
所以,刚才他发现自己达到中期圆满后,马上又尝试了一次。结果,虽然他清楚地感觉到‘墨龙’带出了一股力量,但还是无法运用。
想想这条令人丧气的‘墨龙’,又想到那颗似乎只能闻香味的佛光莲子,秦越下意识地抬起头,口中咒骂到:“你爷爷的!尽给我这些不能用的东西,想气死我吗?”
经历过这么多坎坷和打击之后,秦越总觉得冥冥中有那么一个‘老天’在跟他对着干,目的就是想要玩死他。这个想法,也成为了秦越一个激励自己的理由:“本公子就是不服,偏不让你玩死!”
抛开这个烦恼后,秦越突然想到:“明天可以去找凝烟师姐了…”
这是他已经盼了好久、等了好久的事情,按道理他该感到高兴才对,可秦越奇怪的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情,并不如曾经想象中的那般兴奋。
“为什么会这样呢?”扭头望着窗外早已暮色深沉的天空,秦越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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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章 箫音迷情
当秦越将心沉静下来,开始回想心中那道雪白的身影时,才愕然发现,他已经有半年多没见过司凝烟了。
“是因为小舞经常来,让我产生了凝烟师姐一直在陪着我的错觉吧。”秦越想当然的这样认为。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忘记司凝烟,也不曾改变对司凝烟的感情,是因为有了司雪舞这个‘桥梁’,才让他觉得始终与司凝烟是连在一起的。
思念的缺口一打开,便犹如止不住的洪流奔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秦越觉得自己都已经等不及过完这个夜晚了,心情躁动中,他取出了师父玄阳道长送给他的那支剑。
法剑依旧,人事已非。看着剑柄上火红的剑穗,秦越的心也热了起来,他觉得自己需要舒缓一下心头的憋闷。于是,他像当年一样,将法剑缚在了背后,然后走出了屋子,快步向着典堂旁那处藏着一眼山泉的矮树林走去。
在月色之下,矮树林看起来比白天更多了一份朦胧的幽雅,一身玄衣的秦越在林间腾挪纵跃,恍如飘忽不定的幽灵,手中的法剑不时反射出淡淡的寒光。
一套鹤舞剑演完,秦越反手将剑归入背上的剑鞘,来到山泉处掬水洗了一把脸。冰凉的泉水让他的情绪平静了一些,却依旧不减他心中对伊人的思念。秦越取出洞箫,就站在山泉前的大石旁,全心吹奏起来……
夜,烟雪居二楼。
司凝烟从子时的入静中醒来,耳中忽然听到隐隐传来一缕箫声,心中不觉有些好奇,于是,信步走出了门外。
此时,明月正高挂东空,那箫声随夜风飘然而至,听起来十分清晰。
“不知是何人在吹箫?”心念中,司凝烟目光转处,发现还有一人也在倾听这悠美的音律。
清冽的月光下,司雪舞在走廊的拐角处凭栏而立,正微微扬着她那优雅的下巴,痴痴的望着夜空中那一轮圆月。淡蓝色的长裙被轻和的夜风吹拂着,柔柔地贴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凹凸动人的曲线。
“小舞,在想什么?”司凝烟轻轻来到妹妹身后,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
“姐姐,你觉得这箫音好听吗?”司雪舞感受着姐姐身体的温暖,却依然不舍得将目光从无尽的夜空中收回。
“嗯,好听。”
“我们一起去看看是谁在吹奏好吗?”
“…嗯。”
见姐姐答应了,司雪舞牵着姐姐的手便走,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姐妹二人下得楼来,循着箫声传来的方向,来到了矮树林外,远远便发现了站在月下吹箫的负剑男子。
“这不是秦越吗?”司凝烟心头暗暗一震。
“果然是他。”司雪舞心里暗自开心。
虽然只能看到侧面,但司凝烟和司雪舞还是马上认出了秦越,却又因为担心惊扰到他而都没有说话。借着树干的阻挡,姐妹二人开始静静的驻足聆听。
细腻淳厚的箫音,在这宁静的夜里随风飘扬,低沉而幽远,温婉而迷离…心扉动摇处,给听者一种如梦似幻的错觉,仿佛那心爱的恋人,正在自己耳畔轻声诉说着刻骨的相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缠绵,一直渗进了骨子里去……
不知不觉的,姐妹二人便已沉醉于其间,任凭箫声中那幽幽的思念之意,轻轻拨动着自己少女的情怀……
附近多了两位听者,秦越却浑然不觉,犹自沉浸在忘我的吹奏之中,似要将内心积郁许久的相思之苦,一股脑儿都抒发出去。
月光下的秦越,合身的长衫被腰带紧缚,凸显出他颀长挺拔的身躯,配上背后负着的长剑,给人一种坚毅且蕴藏着无限力量的感觉。而那随着夜风轻轻飘起的发尾、吹奏时箫孔间灵动的手指,又为他的坚毅附上了一缕男儿的柔情。
司雪舞的眼神迷离,望着秦越轮廓分明的侧脸,心中已然痴了……
一旁的司凝烟也在出神的望着秦越的身影,当她目光滑落到剑柄处那随风起舞的剑穗上时,不觉便喃喃的吟道:“夜风舞剑穗,秋月映箫音…”
司雪舞被这句轻声地吟哦惊醒过来,她扭头望去,发现姐姐也已经沉醉于这动人的箫声之中。此时的司凝烟,脸上不再有平日的冰冷和孤傲,在她那明亮的眸子上,正荡漾着一汪迷离的水雾。
“姐姐终于是动了心么?”想到这,司雪舞不由得心尖儿微微一颤,竟有了些莫名的失落。
“姐姐若是找到了爱人,我该为她高兴才是,为何却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我也…不会的…不可以!我怎能这么乱想?”司雪舞连忙用双手贴上有些发烫的小脸,使劲摇了摇头,似要将那突然冒出的念头赶出脑海去…
秦越就在树林内坐了一夜,翌日一早,才前往烟雪居。在竹林外发出传音符后不久,就接到了‘请进’的邀请。迈步入林,景象不变,显然是已经关闭了法阵。走出竹林后,秦越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花圃前的司雪舞,一身淡蓝色衣裙的司雪舞。
秦越没想到司雪舞会喜欢蓝色,可是天性纯真的司雪舞在穿上了蓝色长裙后,并没有让秦越感觉到丝毫的忧郁,倒是令她凭空多了一份淡雅的气质。贴合身形的剪裁,让司雪舞玲珑的体态若隐若现,尤其是她此刻双手交错,两颊绯红,一副默默含羞的样子,看起来真是美到了极致。
望着眼前这位娇美的少女,秦越的眼睛都有些发直了,不过在下一刻,他就发现了不妥之处。
“小舞,你的眼睛怎么肿起来了?”
“雪儿…死了。”司雪舞噘着小嘴腔答道。听到秦越关切的询问,她的眼圈又红了。
“啊?怎么死的?”
“姐姐说,是老死的…”
“哦,那就是正常的了。没关系,你喜欢的话,再养一只就是。”秦越安慰道。
这时,司凝烟的声音从楼内传了出来:“小舞,你怎么还不带客人进来?”
听到姐姐的呼唤,司雪舞对着秦越伸了伸舌头,赶紧道:“我们进去吧。”
进入一楼的客厅,白衣胜雪的司凝烟正俏生生地站在厅内,见到秦越进来,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两人这么久没见,进屋后秦越的目光就一直在注视着司凝烟,所以司凝烟那道复杂的目光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只不过秦越没有去细想,因为他另一件事已经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秦越发现,司凝烟在面对他灼热地凝视时,似乎羞涩的微笑了一下,虽然这笑容转瞬即逝,但也足以令秦越兴奋不已了。
从烟雪居出来后,秦越去了趟七仙城,琢磨着买只妖宠送给司雪舞。秦越本来说是要买一只兔子的,可司雪舞说再也不养兔子了,因为不想再伤心一次,所以秦越就在一家妖宠店买了一只刚生下不久的、浑身金色绒毛的金狸鼠幼崽。
这金狸鼠属于土属性的妖兽,却是不能进阶的兽种。此兽性情温顺,对灵气十分敏感,不少修士喜欢用它来寻找山野中蕴藏的天材地宝。
在回宗的途中,秦越碰上了他的一个对头――丁少宗主丁希也。
本来在看到丁希也的那一刻,秦越便做好了迎接麻烦的准备,可让他奇怪的是,丁希也看过来的目光虽然怨毒,但却并没有主动上前找事的意思。而当秦越在距丁希也一丈外走过时,他体内蛰伏的‘墨龙’竟然再次躁动起来,直到两人分开很远后,‘墨龙’才又重归平静。
对这样的情况,秦越感到很奇怪。奇怪‘墨龙’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也奇怪丁希也不同以往的冷静表现。秦越才不相信丁希也会因为上次的事后怕了他,若丁希也真是害怕的话,刚才就不会那样盯着他看了。
秦越觉得丁希也看起来与过去大有不同,他盯着自己那仇恨的目光,甚至有些不像是人,而更像是准备要攻击的妖兽,充满野性的危险气息。
不过秦越倒也不惧,且不说他斗法根本就不怕丁希也,就说以他目前在七仙门的行情,谁要是想动他,都得先考虑一下水宗宗主的想法才行。
一看到一身金色、毛茸茸的金狸鼠幼崽,司雪舞便喜欢得不得了,接到手里就舍不得再放下了。可惜那金狸鼠似乎对自己的新主人不甚感兴趣,始终闭着眼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倒是令秦越有些奇怪。
数日之后,当秦越再次来到烟雪居,司雪舞扭捏着告诉秦越,她已经将那只金狸鼠给放生了。原因是那只金狸鼠幼崽经常嘶叫,尤其是晚上,叫起来整晚都不停,虽然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十分的凄凉。
其实这是所有初生幼崽在离开母兽后的正常表现,只要过一段时间,适应了新环境后就会好的。但是司雪舞于心不忍,认为它肯定是太想它妈妈了,所以就将它放生了。
看着表情有些怯怯的司雪舞,秦越知道,她一定是在担心自己生气,可自己又怎么会对这善良纯真的少女生气呢?就在秦越想着怎么安慰她的时候,司雪舞突然拿出了一件东西递了过来。
“你送给我的东西我放跑了,我也给你一件东西,就当是…嗯…道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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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章 筑基失败
秦越从司雪舞手中接过那东西来一看,发现是一块用白玉雕刻而成的双人镂空玉像,玉像上的两个人物都是女子,而且容貌看起来一模一样,只瞧了一眼,秦越就知道这上面刻的是谁了。
“想不到小舞你还有这般手艺,这雕刻的…是你和你姐姐吗?”秦越好奇地问道。
“是啊!是不是刻得很丑?”司雪舞看起来有些有些紧张。
“刻得嘛…看起来好像…”秦越一边拿在手上来回翻看,一边故作沉吟。
“好像怎样?”司雪舞更紧张了。
“哈哈!”秦越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刻得很美呢,简直和你们姐妹二人一模一样。”
“秦越!你真讨厌!”知道自己给秦越耍了,司雪舞气得鼓起了香腮。
佳人薄怒,自有动人之处。看着双颊绯红的司雪舞瞪着杏眼、嘟起红唇的娇俏模样,秦越的心神不由得一阵恍惚,都忘了该说些什么了。
司雪舞发现秦越不说话,只知道傻傻地望着自己,心里顿时羞意大增,娇嗔道:“看什么呢?既然你不喜欢,快将那玉像还我。”说着,便要伸手去秦越手中抢。
秦越哪会让她抢回去,急忙将手往怀里一收,道:“哪有送人东西又拿回去的道理?我几时说过不喜欢了?”
“哼!”见秦越这么紧张,司雪舞心里暗自欢喜,嘴上却道:“那好,若是你能分辨出玉像上哪个是我、哪个是我姐姐,我便相信你是真的喜欢。”
秦越闻言,脑子一转,笑道:“这有何难?你旁边的那个便是你姐姐,你姐姐旁边的自然便是你咯。”
司雪舞听了顿时一愣,继而气得啐了秦越一口:“呸!哪有你这般无赖的?休要想蒙混过去,若是你分辨不出,须得将那玉像还我。”
这下秦越心里可犯嘀咕了:“虽然造型不同,但两个人像的容貌都刻得完全一样,这该如何区分?可若不是真有不同之处,量她也不会拿此事来刁难于我,所以,肯定还是有不同的。”
想到此,秦越心中忽然一动,他将玉像翻到背面细看,果然给他看出了两个人像的异处。
“右边这个是你,左边的是你姐姐,对么?”秦越举着玉像晃了晃,得意的笑道。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司雪舞惊奇地问道。
秦越道:“我知道你的左耳垂后有一粒小痣,所以刚才看了一下人像的背面,果然在其中一个人像的左耳后发现了一个细孔。我便想,这定是你故意弄出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耳背后有痣?”说着,司雪舞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左耳。
“嘿嘿,和你下了这么多次棋,我早就注意到,你在思考问题时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用手去摸自己的左耳垂,所以…所以…”说到这,秦越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去偷看女子的耳垂,实在是件不雅之事。
“哼!还道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却学登徒子来偷窥。”一想到自己耳后的肌肤都被秦越偷看了去,司雪舞顿时觉得耳背发痒,脸也羞得红红的。
耳垂本就是人身上的一处敏感点,而耳后有痣,正是司雪舞和司凝烟体貌上最明显的一处差别。自从小时候发现这个不同点后,司雪舞便慢慢形成了喜欢捏摸自己左耳垂的习惯,尤其是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如今这个秘密却被一名男子看穿,而且还是她暗自心仪的秦越,却叫她如何不羞?
一听司雪舞将自己比作登徒子,秦越便有些急了,如此‘荣耀’的称号他是绝对不愿承受的。于是急忙辩道:“我只是因为好奇才偷瞧的,心里绝无那些龌龊想法,而且只瞧了一眼。这就好比…好比我们修真,需要去仔细探究秘密,以求能解惑进阶一样。”
“呸!”啐了秦越一口后,对面秦越这不伦不类的比喻,司雪舞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同时嗔骂道:“亏你想得出来!”
如此一闹,虽然她心中仍是有些着恼,不过终归是不再向秦越要回玉像了。此后,秦越便成了烟雪居的常客,除了讨论道法外,就是下棋聊天,兴之所至时,偶尔也会吹奏一曲。
司家姐妹喜欢听秦越吹奏洞箫,也喜欢听他聊世俗界的事,她们觉得那些事都很新奇,而司雪舞尤其喜欢打听那些结婚嫁娶和纳妾的事。因为在修真界,修士结成道侣是没那么多讲究的,相对于此,世俗中男婚女嫁时的礼仪显得要繁复得多。
慢慢的,三人相处日渐融洽,司凝烟也已经习惯了时常有秦越相伴的生活。她的话依旧不多,但在看着秦越与妹妹有说有笑的时候,她便会感到一种温暖,一种家的温暖。而且,每当秦越将目光投向她的时候,总会让她有砰然心跳的感觉。
温馨的日子里,司凝烟没有让自己的修炼停止下来,同时,她还不忘督促秦越。得到她的经验指引后,秦越决定闭关尝试筑基。
这是秦越修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为突破而闭关,等到他出关之时,已经过去了三月有余,只是这一番辛苦,终究还是没有成功。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在真正的面对失败时,秦越还是不免有些怅然。
与一般人的单股真气行功不同,双灵体者,行功打坐时的真气为两股,其运转之法自成一道。所以,若按照正常丹诀所说来进行最后的筑基突破,就必须将两股真气并成一股,相互融合,这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经过了这次尝试,秦越才了解了为什么双灵体修士无法筑基的原因。出关后,他一时心情郁郁,便出了屋子,想到自己已有太久没去过丹堂了,就打算去看看。
如往常一样,偌大的地下丹堂内,分药材、选药材、清理废丹…不同级别的丹士们各司其职,干起活来依旧是井然有序。秦越看得一时兴起,便穿过布满炼丹室的‘戊’字号甬道,找到了刘管事。
“刘管事,我想尝试炼丹,能不能给我安排一间炼丹室?”秦越问道。
刘管事愕然的看了看秦越,然后怀疑地问道:“你…会炼丹吗?”
秦越答道:“不就是将不同的药材放进丹炉里熬制么?”以前在南匀县济世堂,秦越炼制止咳丸可是一把好手。
“哈哈!你小子还真敢说,当这是药铺啊?”刘管事让秦越给逗乐了:“这样吧,你要是真想学炼丹,就去库房、还有药园子里,先将各种药材认齐了再来,到时我会安排个炼丹师带你。”
听刘管事这么说,秦越知道是自己的想法有差,便老实按照刘管事的指点学习起来。他腰上挂着三级丹士的红色腰牌,进出库房和药园都算顺利,而强悍的记忆力让他在默记各种药材时并不觉太费力,三个时辰之后,他再次去找到了刘管事。
听秦越说已经记完了丹堂内所有现有的药材,刘管事根本不信,百余种药材,要完全记下它们的名字和性状,谈何容易?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做到呢?当下,刘管事随便说了几种常用药材的名字,要秦越将它们各自的性状说出来。
结果,秦越不但一个不差地说清了它们的性状,更将这些药材的特点和功用一一说明,这下刘管事可傻眼了。他却哪里知道,秦越不仅有玄阳道长留下的炼丹记要,而且还经常去逛坊市。虽然秦越在坊市内搜寻的主要目标是五行材料,但他身边还有个李为仁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经常跟着个‘炼丹狂人’在一起,能不认识些炼丹常用的药材吗?
刘管事在吃惊之余,还是有些怀疑,于是直接丢了一枚玉简给秦越,道:“这是炼制一些丹药的丹方,你看以下,把内容记下后还我。”说罢,他也没叫秦越走,而是就这么望着秦越,看意思是要秦越就在他面前记下来。这显然是有些刁难秦越的意思了,你不是记忆力超强吗?行,你现在记给我看看吧。
秦越心里暗笑,他哪会不明白刘管事的用意?当下便将神识浸入玉简之中,开始细细浏览起来。
玉简中记录的一共有九种丹药的丹方,分别是有助于道法修炼的培元丹、固元丹、催灵丹、精元丹、婴灵丹,以及作疗伤之用的补气丸、解毒丹和清灵丸。到最后一个,竟然是因为一味主药绝迹而早已无法再炼制了的驻颜丹的丹方。等到秦越好奇地看完驻颜丹方的内容后,他的心便不可抑止地剧烈跳动起来。
看到秦越站着一动不动的发呆,等了半天的刘管事有些不耐烦了,遂出声问道:“怎么样?都记下了吗?”
“都记下了。”秦越收回神识后,点头答道。
九个丹方里,有五种丹药的丹方,在玄阳道长的炼丹记要中均有记载,分别是培元丹、固元丹、催灵丹、补气丸和解毒丹。
剩下的四种丹药中,精元丹的功用与培元丹、固元丹一样,是能提升修士修为的丹药。只不过精元丹所蕴含的灵力极强,只有达到元婴期修为后,才受用得起。而婴灵丹则与催灵丹的作用相似,可以用来帮助修士突破进阶,但也是只有元婴期三重境界的突破才用得上。
至于清灵丸,玉简上说它能化解腐木、毒虫等释放出来的毒瘴之气。最后,就是驻颜丹了,玉简中记录的功用为:只需一粒,便可使人青春常驻,容颜永远不老。
因为其中五种丹药的丹方秦越早就记得,所以要将剩下四个丹方记下,对于他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之所以发呆,完全是因为驻颜丹的丹方让他感到吃惊罢了。
对于秦越的回答,刘管事自然是不信的,可最终测试的结果却是令他不信也不行了。服气之后,他二话不说,马上为秦越安排了一个炼丹师,着其负责指点秦越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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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章 驻颜丹方
丹堂里的炼丹室均为小间的石室,每间约有两丈见方的样子,一走进去,人便立即感觉到一阵灼热。
在炼丹室的中间放有一个半人高的炼丹炉,炼丹炉前面放着一个坐垫,秦越看了下,觉得和玄阳道长在归灵山中所布置的炼丹室差不多。所不同的是,这个炼丹炉所在的地面,画着不少符文,看起来是一个简单的封印符阵,在符阵中间,呈三角形状分布着三个碗口大的火洞。
一眼望去,可看见洞内正燃烧着熊熊烈焰,只不过那似乎不停喷射着的火焰,却被地面上符阵发出的灵光罩给封住了,无法席卷而出。而看那火洞洞口的指向,正好同炼丹炉火室底部三个同样大小的圆孔遥遥相对,秦越推测,这应该就是丹火入炉之处了。
果然,当那位炼气后期修为、名叫邢飞的炼丹师将一炉培元丹的药材放入炉中,并盖上药室的顶盖后,随手便将一道闪着灵光的法诀打向了炼丹炉底。紧接着,地面上所有的符文同时闪亮,封住地火洞口的灵光罩瞬间消失,三股火焰急喷而出,从三个圆孔准确地钻入了炼丹炉的火室。与此同时,整个炼丹室中温度陡升,秦越赶忙学着邢飞放出了护身气罩。
“与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不同,他们本身就有三昧真火可以炼丹、炼器。而在这里炼丹,无需达到金丹境界,我们可以凭借地穴中的火脉之炎来烧炉,只需要控制好火脉喷出的火势和注意其间不要用错法诀就可以了。”邢飞一边对秦越解释说明,一边认真观察着喷出的火势。
听邢飞说起来似乎很简单,但秦越知道,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秦越没亲自动手炼过丹,但并不代表他一点不懂,玄阳道长留下的炼丹记要中,对炼丹所需要注意的事项写得十分详细,并附有玄阳道长自己炼丹时所得的经验。所以,秦越并不缺少理论上的东西。
在炼丹室里看到现在,秦越知道,别的不说,就仅仅是在炼丹过程中,需要将护身真气不间断的放出,就是件很辛苦的事,因为你要分心。在炼丹过程中的不同阶段,需要随时调整火力的大小,还要注意各阶段的法诀不能弄错、更不能漏过等等。这些都不是力气活,但无一不需要炼丹师付出极大的精力才能做到。这中间不论任何一个方面,只要稍有差池,那就会是药废丹毁的结果,这也是为什么炼丹成功率极低的主要原因。
封盖九日之后,刘管事进来了,显然他是来监督邢飞收火开炉的。结果,一炉七十二粒药量的培元丹药材,最后只成丹五粒,说起来,基本算是失败了。
开炉看到只有五粒培元丹,精神疲惫的邢飞眼睛里闪过一道失望之色,不过也就是一霎那的事,之后他便神色如常地将五粒丹药交给了刘管事。很显然,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结果了。
此时,秦越也已在炼丹室坐了九天,这九天他一直都在认真的看着邢飞如何操控,连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放过。这期间他基本没有开口问过一句话,因为从邢飞早前的说话口气,秦越已经知道邢飞是不怎么想教他的。秦越十分理解邢飞这种心态,这就和他那时总是拿同一个五行困阵的原理,翻来倒去的应付龙登云是一个道理。你想学,也得看别人愿意教不是?
对邢飞的态度,一向认为人要靠自己的秦越毫无怨言,他相信自己的悟性与能力。而且他现在中期功法已经圆满,距离筑基试炼又还有数月时间,他现在正处在‘无所事事’的阶段,有很多的时间来进行练习。至于说炼丹所需的药材,秦越毫不担心,有灵石还怕买不到药材么?自从杀了尸魔使报了师仇之后,几次出去猎妖换来的灵石都没动过,如今他修为暂满,正愁着怎么用掉呢!
其实秦越最初想学炼丹不过是一时兴起,可等他看到了驻颜丹的丹方后,便决定一定要学好炼丹术了。因为他发现,这个在别人看起来,因为缺乏主药而已经变得无用了的丹方,对于他来说,却不存在任何缺药的问题,至少是目前不缺。
根据丹方记载,炼制驻颜丹一共需要两味主药和十五味辅药,而药引只需要一枚五阶妖兽的妖丹。秦越仔细看过,那十五味辅药并不难寻,关键的是两味主药――想容花和紫玉毒蝎。
曹子期曾说过,驻颜丹是因为其中一味主药的绝迹才无法再炼制的,很显然,这味主药不会是紫玉毒蝎。因为紫玉毒蝎虽是天地灵虫,也极其罕见,但并没有绝迹于修真界,那么,曹子期所说的肯定就是想容花了。
想容花真的绝迹了吗?秦越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挂脖子上那枚须弥指环中的一个玉盒里,正好放着三朵奇臭无比的想容花。对于升阳王氏是如何得到这想容花的,秦越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通过大量的练习,提高自己的炼丹术,以保证在炼制驻颜丹时不要失败。
“难怪当初抓到这紫玉毒蝎时,就听李师叔说这东西能用于炼制某些灵丹,原来还真是如此。这驻颜丹的丹方也真是奇怪,所用的主药都是些非臭即毒的东西,尤其是这紫玉毒蝎,它的毒能令人在短时间内迅速地衰老致死,可拿来炼丹,制成的丹药却能永葆人的青春,真是怪异之极,若非得见丹方,我怕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秦越一边走出丹堂,一边在心里感叹。
世间的事往往具有两面性,大多数人所见到的,大都是些表面的东西。能将正反两面都看透的,往往只有两种人,或是智者,或是老者。前者拥有无比的智慧,后者拥有的,则是丰富的人生阅历。
秦越既不是智者,更不是老者,他靠的是运气,所以他拥有了丹方和两位主药,这就够了。或者说,他属于另一种人,是第三者。
秦越去找李为仁,李为仁正好也要出去采购,两人便一道去了谷外的坊市。秦越找李为仁有三个目的,一是想打听些炼丹的经验,另外再跟着李为仁了解一下药材买卖的行情。至于最后一点,秦越没好意思说,他是想到了曹子期提到的,近期又有水宗弟子失踪的事,所以想找李为仁作保镖。
买了一大堆药材后,秦越又跑回了丹堂,然后跟刘管事要了间炼丹室,开始了他的炼丹生活。
什么解毒丹、补气丸、清灵丸…反正不管什么有用没用的,轮着炼,药材没了就出去买,有时差一两种的话就直接跟刘管事买。在这丹堂里混得久了,一些隐秘的东西秦越也看出来了,那些管事级别的,多少都有中饱私囊之嫌。
丹堂的药材不可以私自买卖,要卖只能卖某些成品丹,换来的灵石也要如实上交,这是规矩。可真正守规矩的却没几人,仅有的几个不愿同流合污者多是胆小之辈,只求明哲保身,也不敢多事。你不贪,也别挡着别人发财不是?
看清这些后,若不是顾忌引来有心者的觊觎,秦越都想懒得往外跑,直接在丹堂大采购算了。
不过他再怎么隐藏,这种有些‘疯狂’的炼丹方式还是引起了刘管事的好奇。毕竟再寻常的药材它也不是野草,也是需要灵石去换的,只不过秦越并没有用丹堂的药材来浪费,所以刘管事也不好直接查问,只是默默地关注着。在他想来,秦越多半是得到了水宗的大力支持才敢这么挥霍的。
既然有人发现了不寻常,而且发现者又没有保守秘密的觉悟,那么接下来这事传出去也就正常了。火宗的水慕妍近水楼台,她得知此事后,便马上跑去告诉了龙登云。
在算计了秦越,使得司凝烟误会之后,自以为得计的龙登云便将心思放在了调教李弘上。他已经基本确定了秦越是个双灵体废材,唯靠阵法逞威而已,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将秦越赶下‘阵法无敌’的神坛并至其于死地。龙登云的想法就是,任何敢来撼动他在门派中地位的人,他都要令其为自己的大胆付出沉重的代价。
既然已经动了手,那么就动到底,不能给对手一点翻盘的机会。这,便是喜欢微笑的龙登云做事的信条。
听到秦越竟然开始苦修炼丹术,龙登云一下子也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了。但他相信一点,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性的,毫无目的做事的,那是傻子。那么秦越此举是何意呢?会不会与司凝烟有关呢?龙登云猜不出来,于是,他干脆不猜了。
“我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他人太聪明,反正这小子属于那种善于创造奇迹的人,这从他以如此低的修为却能杀掉尸魔使、身为双灵废材,却能让一贯冷傲的司凝烟不嫌弃而与他交好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不论他做什么都不能让他如意,我会想办法让人赶他出丹堂。”龙登云皱着眉沉声道。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对手,因为你的对手为了打倒你,每天都会费尽心思去琢磨你、了解你、窥视你,以图发现你的弱点和漏洞加以利用。
秦越怎么都想不到,他就这么老实的关门炼丹也会让人坐立不安,如果他听到龙登云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的话,怕是连牙都会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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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章 旧事恩怨
就在秦越日复一日修习炼丹术的时候,这一日,一位金丹修士来到‘戊’道顶端的大殿,找到了刘管事,此人便是最初带秦越来‘戊’道做事的那位付姓白髯老者。
见到殿内正好没其他人,付姓老者低声道:“刘管事,你这里那个叫秦越的小子,看看如何寻他个不是,速将此人赶出丹堂吧。”
刘管事一听,顿时疑惑着问道:“付师兄,我没听错吧?这秦越可是当初你带来交给我的,如今却为何要赶他走呢?莫非他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乱猜什么?”付姓老者眼睛一瞪:“我和他能有什么过节?”
“那你这是……?”刘管事更不懂了。
“这么说吧,是有人不想这个秦越再呆在丹堂了,所以要赶他走,你明白了吗?”
“哦?是谁?”
“啧!”付姓老者咂了一下嘴,翻着白眼道:“你这人还真是麻烦,按我说的照做便是,问这么清楚干嘛?”说罢,不再理会刘管事,转身走向了门口。临出门时,却又不放心的回过身来叮嘱道:“刘管事,这事可不能拖,记得尽快办了。”丢下这句活后,他才施施然离开了。
付姓老者名为付颌,是现今丹堂堂主的师弟,在丹堂并无实职。此人平日里借着师兄的虎皮耀武扬威,喜欢对甲、乙、丙、丁、戊、己六道的管事及一众弟子指手画脚,十分惹人生厌,只不过大家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
付颌深谙察言观色、迎上压下之道,本身他在丹堂做事就可以经常接触各宗,再凭借一身逢迎拍马的本事,竟让他与七仙门中最强大的金宗交上了好。如此一来,他在丹堂行事便愈发的肆无忌惮了。
站起身目送付颌离开后,原本一脸恭敬的刘管事立时面色一沉,心里暗骂道:“呸!狗仗人势的东西,得罪人还想拿我挡在前面,以为我是傻的么?”
秦越能进丹堂做事,安排的人可是水宗宗主瑾瑜仙子,这还是当初付颌亲口告诉刘管事的。而瑾瑜仙子与火宗宗主唐烈的关系,身为火宗弟子的刘管事也略知一二,所以,刘管事才会对一进丹堂就成为三级丹士的秦越很客气。此时要他出面赶秦越走,那不是惹祸么?
从付颌的背景、以及刚才谈话的立场,刘管事基本可以肯定,要付颌来赶走秦越的人,十有是来自金宗,而且来头还不小,甚至不怕面对瑾瑜仙子的怨气。
刘管事明白,这样的恩怨可不是他能参合得起的。赶走秦越的话,肯定会得罪瑾瑜仙子,而不赶人又会得罪付颌,甚至会得罪付颌背后的金宗,这两边都是他惹不起的。一念及此,刘管事心里便愤愤不已:“你们高人斗法,不要祸及无辜好不好啊?”
想来想去,刘管事决定将此事禀报给丹堂堂主,没办法,他实在是扛不住一宗之主的怒火。至于说付颌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他,暂时就管不了了,反正穿小鞋也总好过丢了现在的位子。
那么,丹堂堂主敢担下这个责任吗?事实是,这位堂主也没有擅自做主,或者说,他没必要傻到去担这份责任。在把自己师弟召来弄清楚情况后,他就将此事禀报了火宗宗主唐烈。
于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一位修为仅仅是炼气中期的低阶弟子,在关于他是否可以留在丹堂做事这个极小的问题上,竟然同时惊动了两个宗门的宗主。在得知有这么一回事后,火宗宗主唐烈亲自驾临文曲峰,与瑾瑜仙子见了面。
“你说有人想将我水宗的弟子赶出丹堂?”听到这个消息,瑾瑜仙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接着问道:“是谁?又为什么要驱赶我的人?”
“到丹堂传话的是门内一位护法,赶人的原因却是没有说明。”唐烈答道。这位火宗宗主一身红衣,年纪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身形颀长,面容俊朗。此时与瑾瑜仙子站在一起,看起来郎才女貌,犹如一对璧人。尤其是他望向瑾瑜仙子的目光,毫不掩饰的释放着内心的爱慕。
但瑾瑜仙子像是根本感觉不到唐烈眼神中的热切,此时她心里想的,是如何解决秦越的问题。
若说别人想欺负水宗的话,她并不在乎,但来的是名门内护法,这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如今在七仙门有三名长老、四名护法,都是元婴修士,一般只有门主燕无极才能指派得动,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借势而为。问题是,这次是不是燕无极的意思呢?
见到瑾瑜仙子沉思不语,唐烈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此事我觉得不会是燕老头的主意,八成是他门下的人在狐假虎威。”
听到唐烈称呼燕无极作‘燕老头’,瑾瑜仙子柳眉微蹙,道:“唐烈,你这称呼还是不要太过分了,怎么说他也是一门之主。”
“这里又没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对瑾瑜仙子的指责,唐烈丝毫不以为意,口气狂傲地道:“哼,门主怎么了?当年若不是我相让,轮得到他做门主么?”
听到唐烈这么说,瑾瑜仙子脸上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沉埋了多年的往事又一次浮上了心头。
百年之前的上一次‘七宗大会’前夕,前一代门主因为寿元耗尽仙去,门主之位虚席以待,新的门主将在接下来的‘七宗大会’上选出。按照当时七宗的情形,门主之位最有力的争夺者有四人,分别是刚接任金宗宗主的燕无极、火宗宗主唐烈、木宗宗主丁北辰、以及上一代水宗宗主婉怜仙子。他们四人同是元婴中期修为,而其它三宗宗主的修为都还只是元婴初期。
水宗宗主婉怜仙子因为寿元将尽,已经宣布不参与门主的争夺,如此一来,竞争者还剩三人。其中,燕无极和唐烈本身就是一对情敌,他们二人都一直希望能与婉怜仙子座下最小的一名女弟子结为道侣。这名女弟子,便是当今的水宗之主关瑾瑜,‘仙子’的号,是在她继承宗主之位后的尊称。
燕无极与婉怜仙子同辈,其人行事狠辣,心机颇深,很少人能揣摩得透他的想法;而唐烈的性格十分自恋,因为相貌俊秀、资质超群,所以个性极为张狂、目无余子。对于这两人,关瑾瑜都不太喜欢,只是碍于他们身份尊贵,不好直接拒绝,所以她采用的是‘拖’字诀,既不言是,也不说否,只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可燕无极与唐烈不这么想,他们都觉得,是因为有了对方的存在,才导致关瑾瑜无法做出选择的。尤其是极度自恋的唐烈,在他看来,世间没有哪位女子,能忍心拒绝他提出的携手共修之美意。所以,他认定,关瑾瑜一直犹豫不决就是因为燕无极的缘故。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主观想法,当燕无极找上门来谈条件的时候,他只略作思考便答应了。
在前任门主仙逝后不久,唐烈在一次云游归来途中,机缘巧合的得到了一株灵药――万年血须?。这血须?在初生之时,外表看起来与一般药?无异,只有生长至万年成熟之后,方显出它的与众不同来。
万年血须?的主体会变为金色,并发出金光,而所有的根须则呈现鲜红的血色。因为于地下吸纳了万载灵气,所以本体早已通灵,能借土遁之术避开危险,十分难抓。如此稀罕之物,它的功效自然也是不凡的。元婴期修士在冲关破境之时,如果直接服用此?,便能得到极大的助力,虽然不是说吃下后突破就能绝对成功,但其效果远比婴灵丹要强得多。
燕无极找唐烈,目的就是为了那株万年血须?,而他也答应唐烈,不再去找关瑾瑜,退出与唐烈的争夺。
在‘七宗大会’的前夕,大家都盯着门主之位的时候,燕无极想要得到万年血须?,其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唐烈自然也知道燕无极是想借此?之助,能在‘七宗大会’前突破到元婴后期境界,一举拿下门主之位。可唐烈偏偏就答应给燕无极了,做出这个决定,是他狂傲的性格使然,同时,他也有自己的理由。
首先,唐烈自己尚差少许才能达到元婴中期的圆满境界,暂时还用不上此?。而且虽然万年血须?对元婴境界突破的助力十分不凡,但也不是绝对就能成功的,只要燕无极突破不了,到时在‘七宗大会’上,唐烈自信一样能凭借‘火克金’这功法相克的优势,战胜燕无极。其次,就算燕无极能成功进阶元婴后期,夺得门主之位,但唐烈只要夺得美人归,也不算吃亏。因为在他看来,关瑾瑜接掌水宗是迟早的事,到时夫妻各掌一宗,比起燕无极这个门主来也不遑多让。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唐烈是真心爱着关瑾瑜的,他十分渴望能同关瑾瑜结为道侣。他的性格狂傲自负,所以不论任何事,都很难接受自己会失败,可关瑾瑜却一次次地打击着他的自信。若是事情能由他主观意识所控制,唐烈根本不屑于需要谁来让给他,可感情这事却不是他一人能控制的。他深信,关瑾瑜的犹豫就是因为有燕无极,燕无极只要不再去纠缠,问题就解决了。由此可见,陷入爱情中的人总会干出些糊涂事来。
老奸巨猾的燕无极在拿到万年血须?后,马上找到了关瑾瑜,对她坦言自己从唐烈那得到了珍贵灵药,所以决定放弃这份感情,将她让给唐烈。在燕无极解释的过程中,只字不提是他自己主动去找唐烈的,只是大略说了情况便走了,所以,关瑾瑜很自然的便以为这是唐烈主动向燕无极提出的交换条件。
性格同样孤傲的关瑾瑜,根本无法接受自己被当成物品一样来做交易,那么,接下来在唐烈兴冲冲地来找关瑾瑜的时候,其结果可想而知。关瑾瑜不再像以往那样虚与委蛇,而是直接冷冰冰地丢出了一句话:“我如今才知道,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件可以拿来交换物品而已。既是如此,以后你也不用再来找我了。”
虽然之后唐烈多次找关瑾瑜解释,关瑾瑜也知道了唐烈是被动做这个‘交易’的,但她认为,被动也是做了,与主动去做并没多大区别。所以,她还是不肯原谅唐烈,而恰在此时,在婉怜仙子的撮合下,关瑾瑜结识了同宗的司辅,并迅速爱上了这位阵法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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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章 火宗之主
男女之情是个奇怪的东西,往往你喜欢的人却不一定喜欢你。虽然相识不久,关瑾瑜便倾心于司辅,可最终,司辅却成了她的姐夫。
而燕无极在得到万年血须?后,便开始闭关苦修,并幸运地在‘七宗大会’之前突破壁障,进阶到了元婴后期。如此一来,门主之位的争夺便没有了悬念,燕无极轻松击败其他宗主,如愿以偿的接掌了七仙门,继续延续着金宗的辉煌。
最郁闷的人自然是唐烈,以他狂傲的性子,明知道被人算计了,也只得吃哑巴亏而不好意思出声,只是在心里暗暗记恨上了燕无极。不过虽然如此,他仍旧没有放弃对关瑾瑜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他始终痴心不改,用关瑾瑜的话说,就是他着魔了。
时间的流逝能让人淡化曾经的爱恨,但是如果真是刻骨铭心过,想完全忘记却是太难。也许是因为对唐烈和燕无极从未动过情,所以在百年沧桑之后,瑾瑜仙子早已不再怨恨他们,倒是那个已成为她姐夫、又莫名失踪多年的司辅,还依然时常牵动着她的心扉。
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后,瑾瑜仙子道:“仔细一想,我也觉得这不会是门主的意思。”
瑾瑜仙子这么说,是因为想起了秦越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可是归还七仙令的人。作为一门之主的燕无极,不是在大是大非的情形下,是绝不会主动对秦越不利的。想到此,瑾瑜仙子问道:“唐烈,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哼!就算真是燕老头的意思我亦不惧,何况此事还与你有关。”唐烈冷然一笑,道:“自我接掌火宗以来,并不曾少过各宗的丹药,丹堂的事,几时轮到别人来插手?只是我有些奇怪,据说那叫秦越的小子是你亲自着人安排去丹堂的,能得你如此赏识,他到底有些什么不同?”
听唐烈提到秦越,一抹异彩在瑾瑜仙子的目光中闪过:“你也知道,水宗多年来人才凋零,如今出了个杰出弟子,我自然要大力培养。”
唐烈问道:“你那外甥女不就很优秀了么?莫非还比不上这个秦越?”
“凝烟和秦越都很出众,但他们是两种人,没办法具体比较的。”瑾瑜仙子摇摇头,接着道:“看来你近年来对门里的事所知甚少,所以对秦越的事一无所知,你是一直都在闭关吗?对突破元婴后期境界可有新的体会?”
“嗯,我很少过问宗门的事,至于说突破元婴后期的壁障…依旧是没有进展……”说起自己的修炼,唐烈张扬的神情变得有些黯然起来,目光也从瑾瑜仙子脸上移开了。
看到唐烈表情落寞,瑾瑜仙子也感觉有些遗憾。这么多年来,唐烈始终专情于她,不曾有过任何改变,她虽然不愿接受,但心里还是挺感动的。当下柔声安慰道:“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我们都数百岁的人了,该放下就放下吧!”
“放下么…”唐烈微微摇头:“谈何容易?”
瑾瑜仙子眉头轻蹙,继续劝道:“可是执念太过的话,对你的修炼会有影响的。”
“那么你呢?”唐烈突然转回头,望着瑾瑜仙子的眼睛问道:“你将司辅完全放下了吗?”
瑾瑜仙子心中一颤,急忙转身躲开唐烈那灼热的目光:“人都已经不在了,还提他干吗?”
“你不敢面对我的这个问题,就证明你心里还记得他。”唐烈凄苦地一笑,道:“他都已经娶了你姐姐,而且失踪了十多年,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却又为何来要我忘了你?看来做了宗主之后,你的脾气也越发的霸道了。”
世间恐怕没有谁在被别人揭穿了心底的秘密后还能淡定自若的,修炼多年的瑾瑜仙子做不到。她此时已无心再说下去,便道:“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希望不会耽误你的修炼吧。多谢你今日告诉我的消息。”最后这句,显然是送客之意。
这段情会对唐烈的修炼造成影响吗?毫无疑问是会的。心意圆满在修真中的重要性毋庸多言,不达到圆满之境,如何能突破进阶?
唐烈相信,如果瑾瑜仙子能接受他的感情,并与他结成道侣的话,他有九成把握可以迅速进阶元婴后期境界。但他的狂傲,不会允许他因为这个原因而去祈求瑾瑜仙子,这不是他唐烈的行事风格。更何况经过万年血须?那件事后,唐烈也不想再在这份感情中掺杂进任何其他因素了,他希望瑾瑜仙子终有一天能明白,他对她的这份情,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
回到廉贞峰后,唐烈便开始打听秦越的来头了。火宗宗主要想打听一个人,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很快,许多消息便汇总到了唐烈这里,而唐烈的好奇心也被完全勾起来了。于是,他决定前往丹堂,当面见见这个突然冒起的‘水宗之星’。
丹堂堂主马昊本就是火宗弟子,所以他十分清楚唐烈狂傲的性格,知道这是唐烈接掌火宗以来,首次驾临丹堂。所以在一得到消息的时候,心里便忐忑起来,同时不敢怠慢,迅速带着一帮手下到前殿迎接。
“弟子马昊拜见宗主!”
“拜见宗主!”
……
一见到堂主跪拜下去,其他不管是不是火宗的人,也都跟着跪拜了下去,一时间,丹堂前殿里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都站起来吧。”唐烈让大家站起身,然后用目光来回扫了一遍所有的弟子,在其中并没有看到有身穿玄衣的,于是眉头一皱,向丹堂堂主问道:“马堂主,这里谁是秦越?”语音不重,但神色不怒而威。
马昊一听,急忙向躬身站在一边的刘管事问道:“刘管事,你管辖的那个叫秦越的水宗弟子在哪?”
“回堂主,秦越正在炼丹。”
刘管事说“回堂主”不说“回宗主”,这不是对唐烈不敬,而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格和唐烈说话。这只从唐烈问话时不是泛泛而问,而是特意点出马昊的职务就可以看出来,唐烈这么问,意思就是在这里,只有马昊有资格回答他的话。刘管事在丹堂混了那么些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那你还不去把他叫出来?”马昊眼睛一瞪。
“是。”刘管事应声后,便快步向‘戊’道内走去。
在‘戊’道内的一间炼丹室中,秦越正盘坐在坐垫上,手捏丹诀,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炼丹炉。三个地穴中喷出的火焰被他控制得十分均衡,这一炉补气丹只差半个时辰便可以开炉了,此时他的心里十分紧张。
秦越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炉丹药了,唯一能记得的,就是炼丹到现在为止,他只成功过不到半次。之所以说是半次,是因为那次如果成功的话,应该可以得到三十六粒清灵丸,但秦越收火开炉后,却发现只有十一粒。不过就算这样,也让他兴奋了好久,为表庆祝,他当时就吞了一粒。
如今这炉三十六粒药量的补气丸让秦越十分期待,因为他觉得到目前为止,这炉丹炼制的过程是最完美的,基本上没出过什么失误。秦越相信这次应该可以成功,起码也该成功大半,能炼出二十粒以上的补气丸。可就在他为此而兴奋的时候,炼丹室的石门突然被打开,刘管事闯了进来。
各条火道的管事有负责收丹的职责,但他们在进入炼丹室时,都不会发出声音,以免影响到炼丹师的操控。这次刘管事却不同以往,他一进门就大声叫道:“秦越,快跟我来!”
正聚精会神打丹诀的秦越被这声叫喊吓了一大跳,手里一哆嗦,一道丹诀打飞到了墙上。
“完了!”秦越闭上了眼,心中一阵哀嚎。
丹诀没接上的话,整炉丹药就只剩一个结果――报废。秦越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他也不再管丹炉了,而是直接启动符阵封住了火穴,然后站起身来。
“刘管事,到底是什么事?”七日七夜的功夫就这么白费了,换成谁都想发火。秦越虽然强压着内心的不快,但他此刻的脸色实在是有些难看。
“别问这么多了,快跟我来!”说着,刘管事转身出了炼丹室。
看到刘管事有些不耐烦,秦越心头的火顿时‘蹭蹭’地往外冒:“你爷爷的!害我白白毁了一炉丹还这么不耐烦?好!本公子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事!”想到此,秦越也跟着大步走了出去。
一走出甬道,看到前殿黑压压的站了这么多人,秦越心里也有些吃惊,一边走,一边忖暗忖:“好家伙!这是丹堂的人全来齐了吧?这些人的脸色看起来怎么像是给刀架在了脖子上似的?”
看到刘管事带着一个满脸疲倦的少年人出来,一众弟子立即闪出了一条过道给他们。可刘管事来到人群边上后就不肯再走了,只一个劲的使眼色让秦越往前去。秦越满头疑问地越众而出后,才发现大殿中站着一位他从未在丹堂见过的俊秀青年。
此人身穿一袭火红色的锦袍,体态挺拔,双目开合之间,精光闪动。此人只是那么随意地负手而立,一动不动地站着,便让人感到有一股如山岳压顶般的强大气场迎面压来。而秦越对此压力的体会尤甚,因为此刻,他的目光正好与红袍青年相对。
“秦越,见到宗主还不下跪?”
不等秦越多想,一声低沉的呼喝声便传进了他的耳中。秦越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位马脸黑须的半百老者,正躬身立于红袍青年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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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章 狂相初显
之前一见到红袍青年,秦越便不由自主被他的气场所控制,眼中只剩下了此人,以至于竟没有看到他旁边还站着这么一位老者。
七仙门中,越高阶的修士越神秘,低阶弟子等闲是见不到上位者的,其实这也是修真界的一个缩影。秦越从进入丹堂到现在,时日也不算短了,但遗憾的是,他并不认识丹堂堂主是谁。而且他向来反感狗仗人势的家伙,就像现在一样,秦越心里就在想:“宗主都还没出声呢,你叫唤什么?”
各宗宗主的形象,秦越从曹子期那都听说过,虽然真正见过的只有瑾瑜仙子,但七仙门里穿着这身打扮,还被称为宗主的,也只能是火宗的宗主唐烈了。
所以,秦越冷冷瞥了马昊一眼后,向着红袍青年躬身一礼,道:“水宗弟子秦越,见过火宗唐宗主。”这话语中的意思十分明显:各宗有别,我可不是火宗的人。
见秦越竟然无视自己,马昊顿时就给激怒了。他抬手一指秦越,喝到:“大胆秦越,竟然敢对本宗宗主不敬?当我火宗不能治你目无尊长之罪么?”
“你乱说什么?我怎么不敬了?”任何修真门派,目无尊长都是大罪,七仙门也不例外,这样一顶‘大帽子’,秦越自然不肯戴上。
马昊质问道:“我已经提醒你要跪下行礼了,你为何不跪?”
“我的尊敬是放在心里,不是摆在膝盖上的!再说下跪就一定是尊敬吗?如果你跪了下来,心里却不乐意,于是暗地里编排唐宗主的不是,又有谁知道?”
辛辛苦苦炼了七日七夜的丹,眼看成功在望了,结果却功亏一篑,秦越一肚子邪火真没地方发泄呢?正好就对上了马昊。火头上的秦越也不傻,明白马昊一定有些来头,他心里想的是:“反正你这老儿自己不说,我也不会问你是谁,就算得罪了你也是不知者不罪。”
“你…!我心里从未对宗主不敬,你休想陷害于我!”
马昊显然没料到秦越竟敢这么阴阳怪气地诬蔑他,而且还是当着自家宗主和这么多丹堂弟子的面,他那张马脸顿时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的,煞是精彩。
偏偏站在一旁的唐烈也不出声,于是马昊看便以为,这是宗主要考验自己的御下之道,当下便暗自收敛怒气,接着道:“秦越,你虽不是我火宗弟子,但各宗礼法大同小异,就算在你们水宗,目无尊长也不可轻饶!你虽是瑾瑜仙子着人安排进来的,但我作为丹堂堂主,一样可以先捆了你,再送回水宗发落,我就不信水宗的人敢包庇你!”说着,似乎就要准备动手了。
“嘿!这老儿还没完了?”见马昊硬是要说自己不敬上位,秦越心里也毛了,当下眉毛一挑,高声道:“即便是面对本宗瑾瑜仙子时,我也没跪过,怎不见她治我不敬之罪?我秦越上不拜天、下不跪地,天地间唯父母、恩师可使我屈膝!至于其他人,哼哼,还没有这个资格!”说罢,手提至腰间,准备随时对马昊出手。
秦越这番话说完,整个前殿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唐烈外,其他人都被秦越所表现出的狂妄所震惊了!
一开始秦越与马昊针锋相对时,大家还道他是一时气盛,又不识马昊丹堂堂主的身份,才会贸然犯浑,不少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可令所有人傻眼的是,等马昊道明了身份后,秦越非但不惧,反而变本加厉,口气愈发的狂傲起来。
秦越最后那句话,显然是说整个七仙门,包括唐烈在内,没人有资格受他的跪拜。听完这句话,再看到秦越准备动手的架势,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家伙不是冲动的无脑者,而是个自负的狂人!一时间,殿内气氛的压抑程度,尤胜过之前唐烈进入丹堂时所放出的威压。
此时最不好受的要数马昊了,秦越的说话和反抗的意图让他感到了不小的压力。阵杀残月教尸魔使这件事,早已让秦越名声在外,马昊刚好也是知道的。
虽然马昊已是金丹后期境界的修士,但他心里依然有些忌惮秦越的法阵,倒不是怕斗不过秦越,而是担心不能手到擒来。本来在自家宗主面前,被手下的丹士顶撞就够没面子的了,要是动手拿人也要斗上半天的话,他马昊在丹堂还能有威信吗?
就在马昊尴尬犹豫的时候,一直静静旁观的唐宗主终于说话了。
“上不拜天、下不跪地,天地间唯父母、恩师可使我屈膝!说得好!男儿汉自当脊梁如铁、顶天立地!除了雷宗那个火爆脾气的楚沧雄外,你是我唐烈见过的第二狂妄之人。秦越,你很不错,难怪瑾瑜会如此看重你。”说到这,唐烈欣赏地点点头:“你们水宗的律条历来宽松,既然瑾瑜许你不跪,那我也不罚你,日后不论你见到我火宗的任何人,都可不必行跪拜之礼。”
楚沧雄,雷宗之主,其脾气之爆烈,全七仙门无人不知。唐烈竟拿秦越与楚沧雄相比,此言一出,全场再次震惊,紧接着所有的目光便由惊讶便成了羡慕和嫉妒。躲在人群之后的刘管事此时更是暗暗得意,心道:“幸亏我当时没听付颌的,将秦越赶出丹堂,我这也是慧眼识英才啊!”
刘管事正想到付颌,付颌的麻烦就来了。唐烈说完之前那番话后,就转而向马昊问道:“马昊,你那个替人传话的师弟呢?”
“宗主,弟子付颌请罪!”早就已经心惊胆颤的付颌听唐烈问到自己,不等师兄出声叫他,急忙上前跪倒在地。
扫了付颌一眼,唐烈冷声道:“你身为火宗弟子,有事不报,擅作主张,挺威风的嘛!你这么喜欢为他人做事,是不想留在廉贞峰了吗?”
付颌一听唐烈有驱逐自己下山的意思,顿时大惊,急忙哀求道:“弟子知错了…知错了!还请宗主开恩啊!”
在七仙门中,一旦是被本宗驱逐下山,便等于成了不能出云雾山的门外散修。什么灵石、丹药这些东西就不用想了,更不要指望其他宗门会收留你,谁也不会为了一个被遗弃的弟子去得罪一宗之主的。想要改变这一切,除非能自己修到元婴境界,才能重新入门。
在被禁足谷内、又没有任何灵石、丹药的来源,这样的情况下修炼至元婴期?那是做梦,还不如早些娶个老婆,生几个儿子来得实在。
看着付颌伏在地上全身颤抖的样子,再回想方才秦越于威压下毫不畏惧的傲气,唐烈便觉得是种羞耻,同时心里又有些遗憾:“如此对我脾气的人,却为何不在火宗?”
总算是想到当初来丹堂‘指示’付颌的是门内元婴护法,这是马昊对上也不敢怠慢的人物,所以,唐烈最终压下了驱逐付颌下山的念头。
“自去思过崖领罚一年,期间不得领取月例。”说罢,唐烈又对马昊训斥道:“若是丹堂再出此类事情,你这堂主也不用再做了。”
马昊急忙回应:“弟子明白了,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看着唐烈离开后,马昊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今天算是威信扫地了。本想着讨好自家宗主的,没想到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还差点引火烧身。他不想再呆在这尴尬的场面下了,丢下一句“各自都回去做事”后,便‘押’着害得自己灰头土脸的师弟离开了丹堂。
在各种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秦越也回身走进了甬道。回想自己刚才顶撞丹堂堂主的事情,秦越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算重新再来一次,他的态度一样不会变。至于说马昊会不会报复他,他并不太担心,唐烈刚才所说的话,基本上算是给他贴上了一张护身符了。
秦越现在纳闷的,是根本搞不清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不通唐烈为何要见他,更不明白付颌为何受罚。不过,他并没有困惑太久,还没等走到自己那间炼丹室,为他解惑的人就出现了。
“秦越,你过来一下。”
秦越闻声抬头,见到刘管事正站在甬道尽头那间石殿的门口,笑眯眯地向他招手,稍稍楞了一下,秦越走了过去。半个时辰之后,搞清楚了整件事的秦越走出了石殿,同时,他手里还多了一块玉符。
刘管事在向秦越说明了事情缘由后,又对方才毁了秦越一炉丹药表示了歉意,然后就给了秦越这块玉符。这符秦越见刘管事用过,好像有很多块,是开启炼丹室用的,但刘管事告诉他,此符不仅可以开门,也可以封门。
这就是说,以后秦越将拥有属于他自己的一间炼丹室,而且在炼丹时,不用再担心有人会突然闯入了。
笑纳了刘管事的美意,秦越再次进入炼丹室,行功做了些恢复之后,又开始修炼丹术。这次再没有人来打扰他,所以他一直等到将准备的药材用得差不多了,才从炼丹室里出来。
秦越都已经搞不清自己在丹堂呆了多久,直到他回到文曲峰的小屋,曹子期来找他时,他才知道,筑基试炼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始了。曹子期还告诉他,今年的筑基试炼与往年相比,肯定会更加的激烈,甚至将会是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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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章 试炼之前
试练堂早已发布了消息,今年的筑基试炼,由于药材严重不足,各宗分到的筑基丹只有往年的一半,也就是五粒。
对于这个消息,这段日子沉迷于炼丹术的秦越能够理解,刘管事给他的玉简中没有筑基丹的丹方,但玄阳道长留下的炼丹记要中是有记载的。筑基丹是修真界中公认最为宝贵的灵丹之一,只说炼制筑基丹的其中一味主药翎红,就是十年才能成熟的奇花,而且是十分罕见的奇花。
也就是像七仙门这种大门派,才能有实力拿筑基丹来奖励门中弟子,在小门派里,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可即便是强如七仙门这种大派,每隔数十年,也会出现药材不足的情况。而每到这样的年份,筑基试炼时,各宗所能分配的筑基丹就会减少。很不幸的,秦越和曹子期就碰到了这样的年份。
见秦越竟然对此事一无所知,知道秦越这段时间混在丹堂的曹子期强烈地鄙视了他一番。秦越也懒得解释,他此刻想起了上次见瑾瑜仙子时,瑾瑜仙子就曾说过今年的筑基试炼会有些不同,看来就是指这个了。
“炼气中期圆满的弟子这么多,才这几粒筑基丹,真是要打破头了。”秦越摇头叹息。
“哼,打破头太正常了。”曹子期冷笑道:“没有哪一次筑基试炼是不流血的,就算是死人也不出奇,今年丹药减半,到时斗起法来大家只会更狠。”
秦越问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参加本年的筑基试炼?”
曹子期道:“我请李师叔打听了一下,如今我们水宗达到炼气中期圆满境界的弟子已经超过千人,他们都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的。”
“过千人抢五粒丹药?!”秦越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了。
曹子期道:“水宗不算最多的,听说弟子最多的金宗将会有超过一千五百人参加比试呢!”
“太吓人了吧?这样要赢到最后的话,需要打多少场啊?”
曹子期道:“其实也不会太多,按照以往的惯例,所有参加比试的弟子将会分成多个组,分别进行比试,败者直接淘汰。而且在相互比斗之前,所有人还有一项考验要过,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会在这项考验过后被淘汰掉。”
“哦?是什么考验?”秦越好奇地问道。
“就是…嘿嘿嘿嘿!”曹子期突然看着秦越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十分猥琐。
“贼笑什么?快说啊!”秦越不解地催促道。
曹子期伸出手来,‘亲昵地’勾住了秦越的肩膀,笑道:“这考验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很难的,但对于你来讲,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所以,过这一关我可是全靠你了。”
“啧!”秦越不耐烦了:“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问别人去了。”
曹子期忙道:“别急嘛!这项考验呢,就是每一名参加筑基试炼的的弟子,都必须在限定的时间内走出‘炼心大阵’。”
“炼心大阵?这是怎么回事?”
秦越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个东西,于是就要曹子期详细说明一下,经过曹子期的讲解,他才知道,这炼心大阵是一个考验修士心志的空间结界。
炼心大阵中充满了各种危险,只有心志坚定、毅力不凡者,才有可能闯过里面的各种困境。进入炼心大阵后,修士的神识会被压制而不能及远,偏偏阵中有多条通道,就像个奇幻迷宫,想要走出去,对闯关者的记忆力也是一个考验。总是走错路的话,所遇到的危险就会越多,所以,运气同样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素。
“原来还有这么一道考验…”听了曹子期的说明,秦越知道这小子为什么会笑得这么猥琐了。
这个炼心大阵说白了就是一个幻阵,对于秦越来说,要通过这样的考验的确是很有优势的。不仅是他的阵法造诣不凡,他的记忆力也同样强悍,至于说心志和毅力的考验,所有熟悉他的人都不会为此担心的。
秦越自己也很有信心,他唯一担心的,是炼心大阵会压制修士的神识、以及破阵时间的限制。根据他对于阵法一道的了解,大多数此类的迷宫幻阵,阵中都会有迷雾、烟霞之类的东西作干扰,以起到阻挡入阵者目光的效用。如果连神识都放不出去的话,如何去探查前方未知的危险呢?
“子期,炼心大阵中有迷雾吗?还有,限定出阵的时间是多久?”
曹子期道:“据曾经进入过阵内的人说,迷雾是有的,不过从他们的描述来看,好像每个人所看见的迷雾都不同,不知道是为什么。至于出阵的时间,一般都是限定在四个时辰之内。”
“迷雾不同,那是因为每个人所触发的幻象不同…”说到这,秦越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想我带你出阵,但是入阵后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据我对此类幻阵的了解,不论闯阵的有多少人,一旦进入阵中,每个人都将会独自面对所有危险,没有人能帮得上忙的。”
曹子期疑惑地问道:“分开没关系啊,那次我俩被关在思过崖也是分开的,后来你不是找到我了吗?”
“跟你这不懂的说起来就累!”秦越摇头苦笑:“思过崖那次就我们两个人,我只要找到会喘气的就能肯定是你了,但进入炼心大阵的过千人,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你?”
“哎呀!”曹子期猛一拍脑门:“这我倒是没想到…麻烦了,原本还想着说可以跟着你轻松过关呢,这下真是乐极生悲了,唉!”叹完气,他的两条眉毛都快要扭在一起了。
看着曹子期的苦瓜脸,秦越暗自好笑。对于这个如兄弟般的朋友,秦越自然是很想帮他的,所以心里笑完之后,秦越便开始思索起来。
随着对阵法之道了解的日益加深,秦越也愈发的自信。正如曹子期所说,秦越相信自己可以穿越炼心大阵的幻象结界,进入其他入阵者的空间里,但问题是该怎么找到曹子期?
“过千人同时入阵,如何确定子期所处空间结界的准确位置呢?除非他能告诉我他在哪…对了!就是这样,这个方法可以试一试!”
想到了办法,秦越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道:“子期,我有主意了!”
“啊!什么主意?”曹子期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杀了残月教的尸魔使么?”秦越问道。
“当然记得,这件事我怎么会忘记?可是这事和那魔头有什么关系?”
“嘿嘿,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也不等曹子期接话,秦越跟着便问道:“参加筑基试炼的全都是炼气中期圆满的弟子,大家修为相差并不大,法器也基本一样,斗法比的是什么?”
曹子期道:“修为相差不大那也是相差,如果法器都一样,就只有硬拼硬耗,修为高的胜出,任何斗法都是这样。不过有些修士法器好,或是有其它的辅助法器,比如有符?,那就占很大优势了。”
秦越愕然道:“我还以为这样的斗法比试应该是在公平的环境下呢!照你这么说,那些有靠山的弟子岂不是占很大的便宜?比如丁希也这样的人,他法器那么好,谁能打得过?”
“公平?”曹子期摇头苦笑:“你就不用操心这个了,普通修士之间兴许还能说说公平,那些修真豪门世家出来的弟子,会跟你讲公平?不过你说丁希也会出来抢筑基丹,那是不可能的,他需要的话,张口就有了。”
“不是每一宗只有五粒筑基丹吗?他这样就拿走一粒,其他人没意见?”秦越疑问道。
“唉,你还真是单纯,每宗五粒那是说给大家听的,私下里被各宗豪门分掉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
“我…单纯?”对曹子期这个评语,秦越太郁闷了。秦越一直觉得自己很‘沧桑’的,所以才会在和司雪舞相处时,时常以兄长的眼光去‘凝视’她。没想到在曹子期眼里,自己竟然也是个‘单纯’的人。
“你不单纯么?”曹子期斜了秦越一眼:“在修真界混了这么久,你居然还惦记着‘公平’,有公平吗?在哪里?你说我听听。”
“好吧,我单纯行了吧?”秦越投降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其实我之前的意思是,在两个人修为、法器差不多的情况下,如果一方拥有足够快的移动,通过变换身形从不同角度去攻击对手,那么他的胜率就会高得多。”
曹子期想了想,道:“低阶修士发出的真气光束和飞剑的速度都不够快,这听起来是个好办法,问题是施展轻身术时的纵跃速度也快不了多少啊,还要兼顾躲避和保持攻击,太难了。”
秦越微微一笑,道:“你觉得难,是因为你不懂如何让真气在通过腿部经脉时,产生连绵不断的爆发力,而我学过的一门世俗界的武技,却能很好的控制真气达到这个境界。这门武技名叫鹤舞术,我曾在七仙城教训丁希也手下时施展过,你应该还记得。”
经秦越这么一说,曹子期也想起来了。不仅是在七仙城打架那次,他们曾多次出去猎妖,在一些危急的关头,秦越都总能靠连续不断的快速纵跃,在躲过妖兽攻击的同时,布下困兽的法阵。曹子期虽然也曾诧异过秦越施展轻身术时的速度,但却从来没有问过,此时听了秦越所说,才知道是这么个原因。
“你是说,打算教我?”曹子期问道。
“嗯。”秦越点点头:“过去因为我从没想过要参加什么竞争,所以对这些事考虑得比较少,后面决定参加筑基试炼了,才仔细琢磨过这个问题。我曾和火宗的一位炼气后期修士斗过法,她发出的真气光束我就能躲开。所以,我相信你苦练上一个月,只要掌握了运气的法门,以你丰富的斗法经验,一般炼气中期修士应该不是你的对手了。”
“岂止一般修士?如果我能学会鹤舞术,就算法器很强的同阶修士,我亦不惧了。”曹子期兴奋地笑道:“再过几天,我在楚逢那定制的两件中阶法器就炼制好了,一剑一盾,哈哈!”
秦越微笑道:“那就更好了,我可是等着你筑基成功后,好喝你和方莹的喜酒呢!”
也许是想到了方莹,曹子期笑容一敛,对着秦越认真地道:“秦越,我知道以你的本事,根本不需要考虑怎么去躲开攻击来与对手周旋,你只要祭出布阵法器就够了,你跟我说这些,完全是在帮我,多谢了!”
秦越摇摇头,笑道:“其实我的法阵也不是无敌的,每一个法阵都有它的弱点,对于懂的人,破阵并不难的。其他人之所以觉得我了不起,是因为他们都不懂阵法罢了。”
“嘿嘿!我也不懂阵法,我只知道咱们水宗的五粒筑基丹,有一粒肯定是你的。好了,现在你该说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在炼心大阵里找到我了吧?”曹子期着急地问道。
秦越道:“这里不行,我们出去找个地方,我需要布一个幻阵的结界测试一下,如果可行,我再教你…喂,你别急嘛!”
没等秦越讲完,心急的曹子期就已经拉着他向外走去了。
――――――
不知不觉中,佛子已经写了三十万字了,秦越也将迎来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转变。谢谢一直以来陪伴佛子的朋友,尤其感谢给佛子投票的兄弟!
不想承诺什么绝不太监的废话,我要说的是,秦越的故事是一个完整的故事,除了最后的结局,所有的情节都是完整的,我会努力将它精彩地呈献给各位书友,希望你们能继续关注、支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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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章 各方图谋
武曲峰,龙登云居所的客厅内。
龙登云坐在上位,对恭立于堂下的李弘说道:“李弘,如今破解炼心大阵和风火双杀阵的方法、以及斗法的各种符?、法器,所有问题我都替你想到并解决了,你只需将秦越一举击杀便可,记住,到时绝不可犹疑手软!”
李弘道:“可是…我怕对不上秦越,毕竟比试的人太多了。”
“此事你无须担心,我早已有了安排。”龙登云一摆手,道:“只要他能出炼心大阵,接下来的对阵可就由不得他了,我一定会让他在摸到筑基丹前倒下,而终结这位‘水宗新星’的,就是你李弘!我会让你成为水宗新的强者,替我龙登云做事的人,是绝不会被亏待的。”
“请师兄放心,我决不会让您失望的!”李弘的目光中透着贪婪的兴奋。
“嗯,你回去吧。”
李弘出门后不久,一阵脚步声从内堂传出,直往客厅而来,龙登云听到后,立即站起身来迎接。
从内堂出来的是一位年约五旬的白袍老者,他行走时步履沉稳,颌下长髯随风而动,神态间透出一股只有上位者才具有的威严之势。
“师父!”龙登云急步上前,向着白袍老者躬身施礼:“事情弟子已经办好了。”
这老者便是当今七仙门主燕无极的首座弟子、龙登云的师父尹田。作为一名已经进阶元婴初期的修士,不入长老阁、不进护法堂,显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要随时准备接掌金宗宗主之位。
“嗯,你们的说话我都听到了。”尹田道主位上坐下,接着道:“为了这个叫秦越的小子,费的功夫够多了,希望这次能一劳永逸解决掉。”
龙登云道:“请师父放心,这事绝不会出问题的。但是到时要是瑾瑜仙子发怒的话,我们真要救那个李弘吗?还有就是,如果师祖他老人家知道了整件事,会不会不喜?”
尹田道:“为了避免李弘将我们的安排说出去,如果瑾瑜仙子不饶他,我们还是要救他的,等他来了金宗,还不是任你拿捏?至于你师祖那,你无需担心,自从接到木宗弟子的告密,知道丁北辰那老儿想拉拢秦越后,你师祖就不希望再有秦越这个人存在了。”
“原来师祖也指示要杀死秦越吗?那这次我们也算是歪打正着,立了一功呢。”龙登云欢喜着说道。
尹田道:“出于为本门的大局考虑,有很多事情你师祖只会暗示,是不可能明说出来的。尤其是秦越这件事,此人本就是七仙令的恩主,如果处理不好,不仅会直接影响到门派的稳定,还有可能会成为你师祖修行上的壁障。所以,具体该怎么做,就需要我们来替他老人家分忧了。”
龙登云感叹道:“师祖他老人家做事总是处处为门派考虑,做个门主也真是不易啊!幸好还有师父您在,师祖才不会因为操持太多琐事而耽误了修炼,只是师父您就太辛苦了,还平白浪费了许多修炼的时间。”
尹田沉声道:“作为门主首徒,自然要将门内的问题解决好的,虽然因此影响到修炼,为师亦无怨言。倒是你的修炼千万不可懈怠,在为师之后,你将会承担起金宗乃至七仙门的责任,希望你不要让为师失望。而在这之前,任何试图挑战你在门内地位的人,为师都会替你铲除掉的。”说到这,尹田的眼中闪过一股狠厉之色。
……
贪狼峰,木宗宗主修炼的石殿内,丁北辰面沉如水、双眉紧锁,正在来回的踱步思考,丁希也忽然走了进来。
“乖儿,与人比试完了么?”见到儿子进殿来,丁北辰立即换上了一副慈父的微笑。
“爹爹,这门功法果然不凡,虽然我现在未到筑基之时,但刚才一场斗法,我的法力修为已经可以与筑基的炼气后期弟子相抗衡了!”丁希也一脸的兴奋。
一听丁希也这般说,丁北辰顿时抚须笑道:“好!好!不枉为父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助你修炼此功。”
丁希也志得意满地道:“爹爹,这次的筑基试炼我要夺取第一!”
丁北辰闻言大笑:“哈哈!笑话!我丁北辰的儿子想要筑基丹,还需要与人争夺?再说那筑基丹对你的功法筑基根本就没用,你就不要瞎参合了。”
“不!我忍够了!”丁希也大声道:“门里那些混蛋背地里总说我是废材,只会仗着老爹的势力多欺负人,如今我非要他们瞧瞧,我丁希也一样不比龙登云差!”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有志气!”丁北辰赞许地点点头,然后才劝道:“乖儿,其实那些说你坏话的不过是在嫉妒你罢了,他们是在恨自己没有一个厉害的爹。哼!像这类人,为父要是说句想收他们为徒的话,十个里面,立马给你爹跪下的不会少于五双!”
丁希也一斜眼,道:“爹,您这话说得可不一定准,照我看,那秦越恐怕就不会愿意拜你为师。长老阁的计凌长老不就被他拒绝了吗?这事门里都快传遍了。”
丁北辰不屑地道:“那小子自以为是天才,谁都敢得罪,早晚死得难看。你以为计凌会丢得下这个面子吗?”
丁希也马上道:“不行!你答应过我的,他要死在我手上!”
“爹爹答应你的几时食言过?”丁北辰微笑道:“只要你用心修炼,不要胡闹,爹保证将他交给你处置。乖儿,你想想,筑基试炼都是在本宗斗法,你需要在木宗证明自己吗?”
丁希也想了想,点头道:“您说的也是,本宗的那些家伙和我比试老是不尽全力。”
“所以说你参加筑基试炼是没有意义的,以你现在的修炼进度,很快就可以准备筑基了。爹爹一直都在为你寻找合适的魔基,一旦找到,而你又能借此顺利筑基的话,明年的七宗大会,就将是你一鸣惊人的舞台。”说着,丁北辰用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好!我听爹爹的。”丁希也点头应了,却又疑问道:“爹,以前我说想杀秦越,您总是会劝我别急,怎么今日说起您好像又不怎么在意他的生死了?”
听了儿子的疑问,丁北辰皱起了眉头,缓缓地道:“因为爹的计划被迫做了改变,新的计划里,秦越已经只去了作用。”
丁希也愕然道:“为什么要变啊?是谁逼您?”
丁北辰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苦笑道:“这世间除了你之外,爹爹还能为谁改变呢?事情是这样的……”
……
文曲峰,烟雪居二楼,在司凝烟房内。
司雪舞坐在床榻边,直腰低头,双手撑于身子两侧,两只穿着绢鞋的小脚从裙子里伸出来,一上一下俏皮地来回踢着。
司凝烟却是脱了鞋,将两腿收起蜷缩在床里,一双精巧白皙、晶莹如玉的纤足裸露在衣裙外,惹人怜惜。她整个人就这么斜倚在床头,双手抱于胸前,目光直直地望着门外。姐妹二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司雪舞首先打破了沉默,扭过头问道。
司凝烟楞了一下后,笑着反问:“你又在想什么呢?”
“我…没想什么。”说完,司雪舞又把头转回去勾着了。
看着司雪舞闷闷不乐的样子,司凝烟知道她是想秦越了。如若不然,以她以往的性子,自己这样逗她,她肯定要和自己嬉闹一番的。“我刚才又何尝不是在想着他呢?唉!”司凝烟心里暗暗一声叹息。
“姐姐,你说秦越能不能在筑基试炼上夺到筑基丹?”司雪舞突然抬头问道。
司凝烟道:“以他的实力,宗里没有人能赢得了他的。我担心的是,当他努力得到筑基丹后,结果发现仍然是无法筑基,会不会因此消沉下去。”
司雪舞道:“姐姐,双灵体就真的没办法筑基吗?”
司凝烟摇摇头,黯然道:“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先例,木宗丁宗主为了让他儿子筑基,想尽了方法,至今仍是没有见丁希也筑基成功。”
司雪舞噘起嘴道:“老天真不公平,秦越真可怜。”
司凝烟微微一笑:“所以呢,到时就需要我们小舞多去安慰他一下咯!”
司雪舞小脸一红,嗔道:“他才不要我呢,他要的是姐姐你。”
“那如果他要你呢?你去不去?”
“不去!”
“骗人吧?瞧你脸都这么红咯!”
“哪有?不跟你说了,我回房去。”司雪舞说完便红着脸溜出了房间。
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司凝烟慢慢地收敛了笑容,目光也变得迷离了起来,口中喃喃地道:“秦越,你有好久没来烟雪居了呢……”
……
入门短短两年,秦越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而他本人并不知道这些,此时他正在水宗典堂的三宝阁里,查阅各种符?的分类和祭用之术。
对于符?,秦越只在炼制阵法符时有过大概的了解,之所以现在来查看,是因为他担心在筑基试炼上比斗次数太多,真气消耗太快难以弥补。而用符?攻击的话,就能省事很多,因为符?本身就封印有法力在其中的,祭用时消耗真气甚少。
秦越并不打算自己炼制符?,同阵法一样,符道也是一门高深的法术,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学会的。秦越的想法是,先了解自己能使用的符?等阶后,再去坊市间用灵石换购一些,加上他原本就从玄阳道长和升阳王氏的遗物中得到不少,基本上就够用了。
经过详细了解之后,秦越突然想到,如果符?足够多的话,像炼心大阵这类的幻阵,完全可以用中阶或高阶符?强行冲开。不过这种破阵方法太过奢侈,一般修士是承受不起的。秦越却没料到,他这一时间的闪念,却正好猜中了一个人的破阵之术。
一个月后,七仙门三年一度的筑基试炼终于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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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章 炼尸之奇
在文曲峰一处巨大的平台上,井然有序地站立着一千多名修士,在他们面前不远处,是一面高和宽均有十余丈的黑色山壁,山壁之上十分醒目地刻着两个磨盘大小的红字――炼心。
秦越和曹子期就在这一千多人之中,得益于阵法师的身份,秦越所站的位置处于前列,这样,在开启炼心大阵之后,他能早一步进入阵中。这项试炼的限时是两个时辰,能早些入阵总是好事。
密密麻麻的队列中,秦越看不到曹子期在哪,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入阵后和曹子期联系的方法。现在,秦越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立于前方上空中的瑾瑜仙子身上,心里好奇着她将如何打开这个炼心大阵。
之前已经将情况向下方的一众弟子讲解清楚了,此时瑾瑜仙子转身面向石壁,双手掌心向上同时抬起至腰间。随着体内真气地急速运转,在她两个手掌的上方,各自迅速地凝结出一朵黑色冰花,并开始不断扩大,看起来就像是空气被突然冻住了一般。
“这是什么功法?”秦越心中暗自惊奇。
仅仅几息之间,瑾瑜仙子手中的黑色冰花就已经大如面盆,而她此时也已将双臂展开托高,以保持两朵不断展开的冰花不会相互触碰。随着山风的吹拂,立于半空中的她,紫衣飘飘,修长而妙曼的曲线在衣裙下呼之**出。因为双手上举,衣袖滑落,一双如莲藕般的玉臂黑色冰花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的圆润白皙。
“真是无愧于仙子的称呼,好美!”秦越在心里由衷地暗叹道。
元婴期修士出手,可不是哪里都可以看到的,全场千余名修士,此刻全都在聚精会神看着瑾瑜仙子手上那两朵巨大的冰花。只有秦越,在惊奇之余,还不忘赞赏一番仙子的动人风姿。
“去!”只听得瑾瑜仙子口中娇喝一声,同时双手猛地向前一推,伴随着不断响起的如冰面裂开般‘喀喀喀喀’的声音,两朵黑色冰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山壁延展开去!
空气仿佛是被一股极寒的气流给冻住了,瞬间便形成了两根布满棱角的冰柱。站在队列前沿的秦越只觉得身前突然涌来一阵寒意,然后就见到瑾瑜仙子手中的冰花‘长’到了石壁上。其速度之快,不过就是眨几下眼的功夫。
现在,这条黑色的充满棱角的冰柱,将相隔数丈远的瑾瑜仙子与石壁之间连接在了一起,一边是瑾瑜仙子的双手,而另一边,却正好是‘炼’、‘心’这两个大字的中心。
“开!”瑾瑜仙子再次娇喝一声。
‘喀喀喀喀’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不同的是,方才是结冰,而现在则是冰碎。自瑾瑜仙子掌中开始,黑色冰柱迅速的向前碎裂开来,无数的冰花碎末飞扬洒落,当整条冰柱完全碎裂后,山壁上那两个巨大的红字也深深地陷进了山壁之中。
接着,轰隆声起,秦越觉得地面在震动,然后就看到整面山壁开始缓缓下沉。当山壁完全沉入地面后,一个巨大的、滚动着灰色雾气的洞口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瑾瑜仙子转身面对着一众弟子说道:“此时刚交巳时,在两个时辰后,不能脱阵而出者便为失败。现在,你们可进入炼心大阵了。”话音落时,她的目光也正好落到了秦越身上。
秦越看出了瑾瑜仙子眼中的鼓励和期许,他向这位美人儿宗主报以自信地一笑后,用轻身术腾空一跃,身子很快便没入了山洞内的灰雾之中。
意料之中的,在身体进入山洞那一瞬间,秦越就感觉到了空间之力的拉扯。这与之前想象中的一样,显然这是一个被法力所控制的结界空间,而且是一个不得其法,就可能会永远困于其中的空间。
四周全是灰蒙蒙的浓雾,以秦越目前的修为,目力难及身前五尺,千余人与他一同进来,但他根本看不到身旁有人,神识也完全被压制而无法离身。深明阵法的秦越知道,进来后,每个人都会被送入一处孤立的空间结界之中,相互之间无法联系,只有闯过了重重考验才能出阵。
秦越进来后并没有急于前行摸索,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比须弥袋稍大些的袋子,将它小心地绑在了腰带上。这个袋子,便是秦越杀死尸魔使后,得到的那个装毒炼尸的兽囊。
毒炼尸的炼制之法是极其残忍和歹毒的,这是打着魔道烙印的东西。所以,在收服两具毒炼尸后,秦越就一直将这个兽囊藏在怀里,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次为了帮助曹子期过炼心大阵,秦越才想到用上它。
挂好兽囊后,秦越默念着法咒,手掌在兽囊上轻轻一拍,一具毒炼尸便出现在了秦越面前。按照《炼尸秘录》中记载的秘法,秦越将一缕神识附于一道法诀之上,打入毒炼尸的眉心。法诀入体,毒炼尸紧闭着的双目顿时睁了开来,眼中玄光迸射。接着,秦越心念一引,毒炼尸便腾空飞起,向着前方飘去。
“果然是可行的,这可比神识的感应还要清晰呢,哈哈!”秦越自言自语地笑了起来。此时毒炼尸已经飘出了十余丈远,但秦越依然可以控制它,而且毒炼尸眼睛所见到的一切,都能模糊地在秦越脑中显现出来。
当初在迷雾峡谷第一次与尸魔使碰面,尸魔使只留下了一具毒炼尸帮助同门,自己跑去追杀妖兽,后面却能知道自己的同门已经被秦越他们杀死而急忙逃走,便是因为有这门秘法的缘故。
测试可行后,秦越召回了毒炼尸,开始使用《炼尸秘录》上的另一项秘术。他心中默诵咒诀,右手玄光捏印,左手发出金属性的白光,并指点向毒炼尸的眉心处,闭目静立不动。不久,他的眉毛轻轻一扬,脸上笑意微露,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弧。他已经通过毒炼尸之间相互的感应,探到了曹子期现在所处空间的位置。
按《炼尸秘录》所记载,如果炼制毒炼尸的法体是双胞兄弟或姐妹的话,在他们被制成炼尸之后,坚逾精钢身体里不再受任何杂质影响,那种同胞双生带来的心神感应将会越发的强大。而且,因为这种感应是来自于先天,完全发乎自然,不受法力催生,所以,以法力布下的结界或空间是无法将其隔断的。只要两具炼尸间的距离不超过相互能感应到的极限,炼尸的属主就可以通过其中一具炼尸找到另外一具。
而尸魔使所炼制的这两具毒炼尸,显然正是一对双胞修士,这在一个月前,秦越和曹子期就已经测试过了。
探明了曹子期的位置后,如当初被关在思过崖一样,秦越开始寻找穿越结界的空间节点。当然,他不会去寻找控制整个空间法阵的阵眼,一旦破了阵,捡便宜的可就不止他和曹子期了。
在别人看来,眼前这些缓缓涌动的灰雾并无出奇之处,但在秦越眼中,看似混乱的灰雾,其实隐藏着极其微妙的运转规律。阵法之道,不外乎五行变化、风雷交转,其中的玄机,有如天地呼应、日月更替一般,总有它可循之规律,只看阵中人懂与不懂而已。
如今秦越于阵法一道的造诣,已经可算登堂入室、得小成而初窥大道了,早非当初思过崖时可比。仅仅小半个时辰之后,他便已经穿过了十一个空间节点,来到了第十二个空间内,这也是他与曹子期之间相隔的最后一个空间。
根据雾动之象,经过左右来回有规律的移动,秦越终于发现了这个空间的节点所在,随之便将一道闪着灵光的法诀打出,射向了被他找到的空中那一团看起来较为浓厚的灰雾。
嗡!一声闷响过后,在那团浓雾之下突然出现了一面透明的光壁,就和普通法阵凝结出的结界光壁一样,而且,这面光壁还在不停地颤动着。
早在光壁显现前,秦越便已经站到了那团灰雾下,当光壁一出现,秦越立即闪身而入。在他穿过去后没一会儿,这面光壁就消失了,一切看起来又恢复了原样。
秦越刚刚跃过空间的壁障,盘膝而坐的曹子期就看到了,因为秦越这一跃,差点就踩在了曹子期的头上。
“秦越,你怎么现在才到啊?我早就见到这具炼尸眼中发出白光了,还以为你马上就能到了呢,我坐着都快睡着了。”说着,曹子期还故意打了个呵欠。
“我就懒得跟你这不懂的说。”
对于曹子期的阴阳怪气,秦越没兴趣搭理,他意念一动,将曹子期身后的另一具炼尸引回到自己身边。既然找到了人,他现在就要准备着手破阵了,而这两具炼尸还有大用场。
每一个孤立的空间里都有多条通道,而每一条通道上又有数条岔道,所以,想要在限定时间内成功出阵,就要尽量避免走错道。因为不管是那一条道路上都有困人的幻象,秦越虽然相信自己能破解这些幻象,但他不想浪费时间。
秦越的想法是,尽量不要触发心魔幻象,用最快的速度走出炼心大阵,所以,用毫无主观意识和**、不可能触发任何心魔的毒炼尸去探路,无疑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所谓炼心,就是利用人性的**激发出不同的心魔幻象,让人深陷其中而难以自拔,以此来拷炼修真者的心魔。对于修真者来说,这本是一件好事,因为经过了这样的体验,又能最终摆脱**的桎梏脱身而出的话,对于以后修行路上的进阶是很有帮助的,至少走火入魔的危险将会小了很多。
七仙门以这样的方式来考验门中弟子,其实也是一番苦心,哪知却碰上了秦越这个异类。
秦越这样的破阵方式,无疑是浪费掉了一次炼心退魔的大好机会,他也明白宗门如此做的良苦用心,问题是他根本不在乎:“本公子能不能筑基还两说呢!以后的进阶?那就以后再说吧!”
叮嘱了曹子期要跟好自己后,秦越将两道法诀打出,同时心念一引,两具毒炼尸便飞身而起,向前方徐徐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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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能打开作者专区了,昨天郁闷死了,一直到12点都打不开,本来想叫责编帮忙上传的,结果他也说从下午起就打不开起点网站了,没法帮。心里有事也睡不踏实,便看书等着,这会儿试了一下,ok了,也不知道几时ok的,好了,可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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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章 万分危急
越向前去,灰雾越淡,操纵毒炼尸穿过近二十丈的距离之后,灰雾基本已经消失不见,面前出现了两条通道。秦越和曹子期紧跟着走出灰雾,站在了通道前。
两条通道看起来像是山崖之间的夹缝,上方黑乎乎的看不到顶,秦越知道,这便是法阵的入口了。当下不再迟疑,回头对曹子期道:“暂且停下,我让炼尸去查探一番。”说罢,盘膝坐下,闭目凝神,以意念分别控制两具炼尸各往一条通道内飞去。
炼心大阵中每个孤立的空间里通道复杂,但却并不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具毒炼尸就已将所有的岔道飞过了一遍,并返回到了入口处。
一直闭目不语的秦越睁开了眼睛,皱眉稍作沉思后,对曹子期道:“我已经找出出阵最近的通道了,但路上难免会有幻象出现,你要记住,一旦你摆脱了幻境,却发现我仍在幻境之中的话,要马上唤醒我。”
曹子期问道:“我如何才能唤醒你呢?”
秦越道:“不难,只要你摇一下我的身体就好了。”顿了下,又道:“随便摇一下就可以,但别摸我的脸。”
曹子期讶然:“为什么?”
秦越一扬眉:“不为什么,我不喜欢给你摸。”
曹子期一听,顿时翻起了白眼:“呸!真稀罕!谁喜欢摸你吗?”
秦越咧嘴笑道:“不喜欢就最好了,记得跟紧我哈!”说罢,迈步往左边那条通道走去。
就在两人笑闹的时候,在大阵中的一个结界空间里,李弘手按腰间,正在大步前行。
此时李弘刚刚走过一处通道的拐角,突然间,前路便已消失不见,随即,他整个人便进入到了一片花草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全都是修真界中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无一不是对修炼帮助极大的万年灵药。更让人惊异的是,在这片布满灵药的地面上,到处散落着灵石、法宝,它们所发出的灵光,闪耀着整个空间。
李弘显然也被眼前这无比巨大的财富所震撼了,可是,就在他弯腰下去,把手伸向其中一株火红的奇花时,那奇花突然化成了一条燃着火焰的怪蛇,仗着布满利齿的嘴就向李弘咬去!
受这诡异一幕的影响,李弘的身子猛地一震,立即站直了身子,同时手在腰间微晃,然后扬手甩出,一张灵符激射而出。随着灵符上的黄光大放,转瞬间便化为了一柄长逾十丈的开山巨斧,对着这片诡异空间狠狠砍去!
这一斧,看起来似乎没有目标,也找不到目标,它砍向的,不过是一片虚无。可当这巨斧的锋刃划过那片虚无时,整个充满宝藏的空间却化作了一道青烟,消失不见,在李弘面前的,依旧是那条寻常的通道。
如此这般的,李弘毫无顾忌地穿行于每一条通道,每当触发了幻象禁制的时候,他便马上将一道符?射出,借助符?的法力攻击,强行将禁制冲开。
若有对符道了解的人看到这一切,一定会感到吃惊,因为李弘所祭出的符?全都是中阶灵符。虽然中阶灵符并不是十分珍贵,但能够像李弘这样毫不在乎拿来挥霍的,整个七仙门的低阶弟子里,恐怕都数不出十个。
每次用灵符冲开幻象后,李弘脸上的表情只有得意和兴奋,完全没有一点心疼的样子。照他这样的速度,很快就将破阵而出,而秦越若是见到李弘如此破阵,心里一定会郁闷之极。这个办法秦越之前就想到过的,只不过这样的消耗也不是他现在能承受得起的,而且就算他有足够的灵石,能不能买到这么多合适的符?也是问题。
所幸的是,他看不到李弘的‘豪气’破阵,所以不必因此觉得憋闷。而不幸的是,他刚刚触发了一个禁制,人已经陷入了幻境之中。而且,在禁制启动的那一刻,他失去了对自我的意识控制……
“秦越!秦越!快醒醒…”仿佛身处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曹子期呼唤的声音就像是从远方飘来,越来越近…
当秦越终于睁开眼皮时,发现自己倒卧在曹子期的怀里,而曹子期一手搂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正在‘温柔地’拍着他的脸。
“不是叫你不要摸我的脸吗?”恢复清醒后,秦越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一边大声抱怨,一边用衣袖去擦脸,他现在觉得整张脸、连着下面的脖子都是痒的。
曹子期大声道:“摇了半天你都不醒,你以为我想啊!别抱怨了,快看看我们怎么出去吧。”
秦越闻言,忙转头四下望去,这一看,他就傻眼了。他和曹子期现在是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而这座山有近千丈高,而且是一座正在喷火的火山,有无数炽热的岩浆正随着火舌喷发从上空掉落下来,不时砸在他们身旁。这些散落的熔岩将四周的草木点燃了,火势随风而起,巨大的热浪扑面而至。
秦越愕然问道:“我们怎么会在这?”
曹子期道:“我也不知道,之前你一碰到禁制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便发现到了这里,而你则躺在一旁不省人事。”
“看来此阵不是我想象中那样简单。”秦越皱起眉,开始四下观察。
秦越觉得很奇怪,在他醒来时,并没有觉得热,但是现在看到四周的情况后,便觉得热得不行,赶忙放出了护身气罩。
“我们先到山下去!”
眼看火势越来越猛,秦越招呼着曹子期施展轻身术向山下纵跃。一边跑着,一边还要随时注意上空掉下熔岩的位置,要是给这些高高落下的能融化铁石的岩浆砸到,怕是真气护罩都不顶用。
正行间,秦越突然看到远处的山脚下有两个人正向上飞掠而来,随着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分辨出是两名女子。
“是凝烟师姐和小舞!”想处了这么久,秦越对她们的身形太熟悉了,再看清两人分别穿着白裙和蓝裙后,他马上就肯定是这对双胞姐妹了。
“凝烟师姐早已筑基,而小舞中期功法还未修满,她们怎么会在这的?”就在秦越疑惑的时候,司家姐妹显然也发现了秦越。
“秦越!秦越你没事吧?姨娘说炼心大阵给人做了手脚,进来的弟子可能都出不去了,我和姐姐担心死了!”还隔着老远,司雪舞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秦越也运气凝声,叫道:“我没事,你们别再上来了,上面危险,快退回去!”
姐妹二人听了秦越的话后,便停下了身形,但是却并没有退走,那意思显然是要等秦越一起下山。可就在两边即将回合的时候,地面突然响起了一连串巨大的轰隆声,与此同时,山体出现了移动之势,一道巨大的地面裂缝出现在秦越与司家姐妹之间。
秦越的心猛然一紧,暗暗将速度提升至极限,想要在裂缝扩大之前跃过去。就在此时,他身后的曹子期突然大叫:“别冲!快停下!”
秦越闻言一惊,急忙控制真气收住冲势,最终堪堪在距离裂缝不到五丈之处刹住了身形。心急如焚的他,一顿住身子便回头问道:“怎么回事?”
这时曹子期也已来到秦越身边,他向着地面那到裂缝一指,道:“你仔细瞧瞧那地缝,你有把握过得去吗?”
秦越凝神望去,发现地缝两边的土石正在不停地往下滚落,就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拉扯着这些土石。在地缝两边向外的三丈之内,已经基本看不到孤立的岩石了,就连在裂缝边缘的一颗参天古树,也被这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得摇摇**坠,看起来支撑不了多久,也将会被吸入到那深不见底的裂口之中。
看清这一幕后,秦越顿时觉的背上冒出了冷汗,倘若刚才没有曹子期的提醒,他此刻恐怕已经葬身于裂缝之内了。按说以秦越的性格,不该如此疏忽,他的这次大意,完全是因为心系司家姐妹的安危才造成的。
地面的震动暂时停止了,但该如何穿越面前这道宽约五丈的天堑呢?站在地缝前,秦越左右看了看,发现裂口的两边根本看不到尽头,想要绕行显然是行不通的。秦越又回头望了望山上,此时山顶火舌的喷放愈加猛烈,喷出岩浆已经开始汇聚成火红的熔流,正顺着地面向他们迅速蔓延过来。
这所有的危险,裂口对面的司家姐妹都看在眼里,秦越甚至能看到姐妹二人脸上焦急的表情,而司雪舞更是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一刻,秦越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将目光专注于司凝烟焦虑的脸上,反倒是司雪舞那因紧张、担心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更让自己感动和心疼。秦越转过了身,不敢再看她们姐妹两人的眼睛,因为她们眼神中流露的情意,让他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望着越来越近的岩浆洪流,秦越心里有种窒息的感觉,这是自从他记事以来的首次。过去不论碰到什么事,哪怕是在面对远胜于他的尸魔使时,秦越都没有过这种窒息的感受。但这看起来似乎静静流淌的岩浆,却让他因心悸而窒息,秦越第一次体验到了因为无力抗衡而感觉到的恐惧。
“时间已经不多,只能这样了!”
看了看身旁一直沉默着在皱眉思考的曹子期,秦越尝试过神识放出不再受压制后,心中便做了决断。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曹子期道:“子期,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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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章 生死相依
听到秦越说有办法,曹子期的眼睛顿时一亮,急问道:“什么办法?”
“用这个。”秦越指着身旁的毒炼尸道:“以我们现在的修为,越过这区区五丈宽的裂口不是问题,主要是我们在空中无法借力来抵抗裂口中的吸力。等下你以全力施展轻身术向对面纵跃,我会在你开始下坠的时候,以秘术将毒炼尸送到你的脚下,你便可以借力第二次纵跃了。”
曹子期疑问道:“这样可以吗?毒炼尸飞过去时不会被吸下去?”
秦越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碰到尸魔使时,他是怎么收回毒炼尸的吗?”
曹子期道:“记得。当时残月教所有的人都死了,毒炼尸突然喷出了大量毒烟,等到毒烟散尽,毒炼尸也不见了。”
秦越点点头:“对,当时尸魔使用的是一种空间秘术收回了毒炼尸,我等下就是用这个方法将毒炼尸送到你脚下。怎么样?你敢试吗?”
曹子期扭头望了一眼远处逐渐逼近的熔岩洪流,猛一咬牙,点头道:“没办法了,来吧!”
“好!”秦越叮嘱道:“但你要记住,回气借力一定要快,因为毒炼尸出现后很快就会被裂口吸入,你必须要抓住那一瞬间的时间!”说罢,秦越双手捏住法印,意念一动,那具目含玄光的毒炼尸开始往地缝裂口飞去。
对于地缝中的吸力,秦越丝毫不敢小视,他必须全力以赴,所以,他不敢用另一具目含白光、以金属性真气控制的毒炼尸。在秦越体内,虽然玄色的水属性真气被‘墨龙’吞噬了不少,但还是要比白色的金属性真气强大一些的。
大约飞出一丈远后,随着秦越手中的法印变换,毒炼尸收势停在了半空中,接着周身上下开始冒出缕缕绿色的烟雾。
“去!”当绿烟将毒炼尸完全包裹住之后,秦越立即大喝一声。
在秦越施法的时候,曹子期便在小心地向地缝靠近,此时一听到秦越的叫声,便立即腾身而起,尽全力向地缝的对面跃去。可他的身子才飞到裂口上方,前冲的力量便被下面传来的吸力给抵消了,人也无法控制地开始了下坠。
“快!”曹子期大声叫了起来。
秦越一直在紧盯着曹子期的身形,在看到他腾身跃起时,秦越就准备着出手了。此时一见到曹子期开始下坠,秦越便依照秘术将手印一转,同时以意念指向了曹子期的脚下。随着绿色烟雾中灵光微闪,眨眼之间,一具毒炼尸便出现在了曹子期的正下方。
处于失重下的曹子期顺势以脚尖在毒炼尸的头顶用力一点,新力顿生,同时真气迅速转换,再次以轻身术腾身而起。这一次纵跃之后,他刚好脱离了裂口中吸力控制的范围,终于稳稳地落在了对面。
“成了!”看到曹子期安全着地,秦越兴奋的叫了起来,至于损失了一具宝贵的炼尸,他根本不在意。
曹子期落地后,立即朝秦越招手喊道:“秦越,你也快过来!”
听到曹子期的叫喊,秦越心头一热,却是没有答话。因为他知道自己过不去了,没有人为他施法换力,他怎么可能过得去?
其实在想到用这个办法的时候,秦越就已经把自己放弃了,他也不想死,但面对这铺天盖地般涌来的熔岩,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于是,他决定退而求其次,至少要让曹子期过去。
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人做出的反应都是出乎本能,秦越也一样。他没有时间去考虑太多,那一刻他脑子里想的,就是哪怕自己死,也一定要让曹子期脱离这里。因为他答应过,一定要带曹子期闯出炼心大阵,他必须要信守这个承诺!
曹子期将这次的筑基试炼看得很重,不仅是为了与方莹的婚事,更是为了维护曹家、一个曾经辉煌过的修真世家的荣誉,这些秦越都清楚。更何况,曹子期还是他如今最好的朋友,抛开其它的不说,就算只有这么一个理由,秦越也已经觉得够了。
见到秦越不动,曹子期急得咆哮起来:“秦越,你他娘的在搞什么名堂?快过来啊!”
秦越微微一笑,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子期,我喝不上你的喜酒了,替我和方莹说声对不起。”
“秦越,岩浆马上就流下来了,你快过来啊!”司雪舞也在大声哭叫着,在曹子期越过裂口后,司家姐妹就来到了他身边。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凝烟突然大声问道:“秦越,你是不是自己过不来了?”
“姐姐,你说什么?”
“师姐,你说什么?”
一听到司凝烟这么说,司雪舞和曹子期同时惊声问道。
司凝烟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还想不到吗?他能将曹子期送过来,但他却没办法将自己也送过来…这个人,似乎从来就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最后这句话,司凝烟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说完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毅然之色,同时迅速地祭出了云舟。
“你们等着,我去把他接过来!”
“对啊!”曹子期一拍额头:“师姐你可以用云舟接秦越过来的,我怎没想到呢?”
“我也要去!”司雪舞跟着也跃上了云舟。
“人多有什么用?别胡闹,下去!”司凝烟娇声呵斥道。
“我不!”司雪舞红着眼喊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姐姐你这样过去一样是很危险的,要是你掉了下去,我也不活了!”
“御器飞行从高空飞过去应该没事的吧?”曹子期不理解危险从何而来。
“在这个空间里面,法器飞行是受限的,云舟飞起的高度还不如轻身术呢,你没看刚才我们上山都是用跑的吗?”说完,司雪舞转而对司凝烟坚定地道:“姐姐,你要是不让我和你一起,我就自己用轻身术跳!”
秦越此时也看到司凝烟祭出了云舟,他随即就猜到了她们的用意,急忙喊道:“凝烟师姐、小舞,不要过来,裂口会把你们吸进去的!”
司凝烟没有理秦越,她看了看距离秦越已经不足二十丈的岩浆流,再回头深深地望了妹妹一眼后,便操纵云舟向前飞去。从云舟的飞行的速度看,司凝烟已经是尽了全力,奈何受空间的限制,云舟离地还不足一丈高。
秦越明白,司凝烟是想用速度冲破来自地下裂口的吸力,但是在这么低的高度下,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
“唉!这又是何苦……”秦越心里叹了口气。
他太清楚司凝烟的性格了,知道自己是没法阻止的,但他没想到司雪舞竟然也上了云舟。事已至此,秦越只得腾身迎上去,他打算尽量靠近裂口,随时准备接应,要是出现意外的话,他拼了命也要尽力将云舟撞回去。
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或者说,这是必然的结果。借助向前的冲力,云舟越过了裂口一小半的距离,但紧接着就被吸力所引,坠落而下。在云舟即将下落的瞬间,司凝烟拉着妹妹的手,双足一点,两个人同时腾空而起,向着地缝裂口的对岸跃去。
然而,由于距离裂口边缘稍远了些,在吸力的影响下,姐妹二人没能飞起太高就又掉了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带着司雪舞,司凝烟的云舟也许能冲得更远些,如果不是带着司雪舞,司凝烟腾身这一跃也许就过了裂口……有太多的如果和也许了,可事实上,到两人现在已经在向下坠落了为止,司凝烟那只抓着妹妹的手,一刻都不曾松动过。
随着身体的下坠,姐妹二人越来越接近对岸了,只要脚能踩上裂缝边缘,司凝烟相信自己就能马上借力飞出吸力的范围。然而,仅仅差了不到一尺的距离,她最终还是没能踩上裂缝的边缘。
司凝烟绝望了,就在她叹息着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眼角余光却见到一道身影如流星般从天而降,并迅速地抓住了她和司雪舞的手臂。
“秦越!”司雪舞的声音是开心的哭腔…
“秦越!”司凝烟的声音是激动的颤音…
就在司家姐妹即将掉入裂口的一刹那,秦越正好飞跃到了裂口边缘,借着地底发出的吸力,秦越顺势下降,在看准了位置后,用脚勾住了那颗一直在摇摆着的古树,然后伸出双手抓住了姐妹二人。
“起!”
随着秦越一声大喝,三人同时发力,一起翻身而上,接着他们再次纵跃,一同离开了裂口边缘。而那株本就摇摇**坠的参天古树,也终于不堪负荷而被连根拔起,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刚一站稳身形,司雪舞就扑进了秦越的怀里,抽泣着说道:“秦越,这下好了,我总算能和你在一起了…”
面对司雪舞的真情流露,秦越心疼地揽住了她的香肩,轻声道:“可是小舞…我们回不去了…”
司雪舞将脸贴在秦越宽阔的胸膛上,含泪一笑:“和你在一起,我不怕…”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满溢的泪水顺着她那长长的睫毛泫然滑落。
看着司雪舞晶莹的泪珠滑过脸颊后滴在自己的胸口,秦越觉得就像是直接滴落在了自己的心上,只觉胸中一阵抽痛,便想要用手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这时,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突然伸了过来,将他这只正要举起的手握住了。
“凝烟师姐…”
司凝烟拉住秦越的手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秦越的眼睛,她那温柔目光中所荡漾的情意,已经足以将秦越整个人淹没在这无声的世界里……
在三人的身后,是漫山遍野的赤色熔岩流,这些沸腾着的火海,带着毁灭一切的滔天之势,正向着他们滚滚涌来!
但是在这一刻,三个人都已经忘记了恐惧,忘记了一切,在他们的眼中,只剩下彼此;在他们的心里,幸福而平静……
……
“喂!秦越…别摸了,快放手!”
秦越的眼睛随着曹子期的呼喝声睁开来,清醒的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意识都同时苏醒了似的。秦越想起,自己正带着曹子期要穿越炼心大阵,然后就触发了通道上的禁制,接着自己就失去了意识。
“我们这是在哪?秦越问道。”
“还能在哪?当然是在炼心大阵里。”曹子期没好气的答道。
秦越这才发现,自己正盘腿坐在通道上,四周的景象和之前进来时一模一样,这样看来,刚才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莫非都不是真实的?
“我记得之前是触发了禁制,我们刚才是进入幻境了吗?”
听到秦越这么问,曹子期忽然贼笑起来:“禁制确实是被触发了,但进入幻境的却只有你,没我什么事。”
“啊!?”秦越想不通了:“那你就一直这么着看?”
“是啊!要不是你突然伸手来抱住我乱摸的话,嘿嘿…我还打算继续看下去的。”曹子期脸上的表情愈发地诡异。
秦越顿时给气死了:“不是说让你叫醒我吗?我们没时间来浪费啊!”
曹子期不以为意地道:“急什么?不就才过了一小会儿而已嘛!”
“你说…才过了一小会儿?”想到之前的经历,秦越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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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章 不是第一
听了曹子期的解释后,秦越才知道,虽然在幻境中他已经经历了生死抉择,但从他入幻到现在,仅仅才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而已。
“难怪三个人会一起出现,难怪子期不会因为看到小舞而惊奇,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幻觉…”秦越在庆幸之余,同时也有些莫名的失落。
触发炼心大阵中的任何一处禁制,都将进入一个幻境之中,而出现的幻境并不是都一样的,它会随触发者内心的不同而改变,每一个幻境,都反应了入幻者内心的其中一个侧面。就好比李弘曾经历过的充满宝藏的幻境,便是他心性中贪婪的那一面所造成的,所谓相由心生,便是这个道理。
幼年的怪病和修真后特殊的根骨,让自卑的秦越始终与他人保持着距离,轻易不肯敞开心扉,所以他一直朋友就不多。但是,一旦他认定了朋友,就会将真心相示,待之以诚,就像幻境中他将曹子期送出险地一样,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秦越的幻境中会出现曹子期和司家姐妹,是因为这三人都是秦越心里最关心的人。而其后司家姐妹皆心属秦越,则反应了秦越内心最深处所隐藏的对现实中感情的,一个他自己不能确定、也不敢确定的。
司凝烟和司雪舞的性格一刚一柔,可谓春兰秋菊,各具风情,姐妹二人不论内在还是外表,都美丽得令人无法抗拒。按说,一般男子,若能在姐妹二人中抱得一人归,便已是不小的福气了,如何还敢妄图双美同收?
秦越确实是不敢妄想,因为他知道在修真界,自己这副‘神奇’的根骨,甚至连‘一般男子’都算不上,谁要是说他企图左拥右抱,他是绝不会承认的。其实他自己都不清楚,对于司凝烟和司雪舞,他早已是难以取舍了。
也许姐妹同收这样的想法,不过是秦越曾经于某一时刻的一道闪念,在脑中划过之后就忘了。又或是他一直在刻意逃避这个听起来过于‘贪心’的念头,反正不论怎样,这个朦胧的还是藏进了他的心里,当秦越在幻境中直面自己内心的时候,心魔便生成了他中的幻象。
面对这种本心地烤问,处于幻境中任何人都只会做本能的选择,秦越也无法例外,他潜意识里的将决定幻境中事件的结局。所以,最后他既搂住了司雪舞的肩,也牵上了司凝烟的手…他得逞了。
梦,谁都可以做,但聪明人懂得区分现实和梦境,不会让自己沉迷于虚幻之中,秦越无疑就是这样的人。炼心大阵中的幻境,是为了帮助修士发现自己的心魔并克服它,以此来解除修士在修炼中可能遇到的魔障。
这一次的经历,不仅让秦越发现了自己内心感情的秘密,也让他看清了自己对于筑基信心的不足。想到幻境中那一道不可逾越的地缝天堑,秦越心里忍不住叹息:“原来我一直就没有相信过自己能越过筑基的关卡…”
秦越还在发呆,曹子期却伸手拍了一下他,色迷迷地问道:“秦越,你小子刚才拉着我乱摸,嘴里还说着‘凝烟师姐’、‘小舞’什么的,到底是在干什么?”
“能干什么?”秦越斜了曹子期一眼,左右而言他:“我刚才救了你一命呢!”
看秦越的样子,曹子期知道他是不回老实交待的了,于是退而求其次:“我没问你这个,幻象嘛!我知道,那是假的,你就告诉我‘小舞’是谁?”
“只道是假的你还问什么?”司凝烟有个双胞妹妹的事,秦越肯定是不可能说的,见到曹子期还要再问,秦越马上站起身,道:“别闹了,时间都快过了一个时辰了,起来走吧。”
事关试炼成败,曹子期纵然不满秦越的守口如瓶,也只能先闭嘴了。但是他站起身后,却发现秦越仍然看着自己不动,便问道:“看我干嘛?走啊!”
秦越咧嘴一笑,道:“这次你走前面。”
经过刚才的经历,秦越已经猜到,阵中的禁制一旦被触发后,只会对触发者施法,而不会波及其他人。所以,秦越决定让曹子期走前面,免得这小子总惦记着打探自己的秘密而浪费时间。而且,一旦出现什么意外的话,自己也能随时应付。
虽然曹子期对这个安排十分不满意,但他明白,在这里面,他完全不具备任何抗议的权利,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做起了‘先锋官’。
除了到岔路口时指出方向外,秦越要做的就是不断拍醒因触发禁制而入幻的曹子期,不让他做一个完整的‘梦’。既不会因为入幻而耽搁时间,又有了明确的路径,走出这炼心大阵所布下的个人结界就很简单了,仅仅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秦越和曹子期就来到了出口。
“这么简单就算通过了?”看着面前地面上用符咒和灵石布下的一个圆形传送阵,曹子期有些恍惚。
听了曹子期这句话,秦越有踢他一脚的冲动:“很简单么?我现在让你再走一遍,两个时辰之内你也不一定能走出来。此阵由始到终的路并不长,关键是你要能走出所有出现的幻境,否则就可能一直困在里面,只有等到两个时辰之后,宗主关闭法阵时再出去了。”
曹子期笑道:“反正我们是过关了,时间刚过了一个时辰多一点,应该没有谁能快过我们吧?哈哈!”说罢,便走进了传送阵。
随着曹子期踏上传送阵,地面上所有的符文同时闪亮,紧接着便发出了一圈刺眼的白光,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曹子期整个人便消失了。在他离开后,秦越又稍等了一会儿,才走进传送阵,当眼前的白光消失,秦越发现自己回到了山洞前面那个巨大的平台上。
此时平台上站着宗主瑾瑜仙子、以及她身后的数十位水宗高阶修士。司雪舞竟然也站在瑾瑜仙子身后,虽然她穿着司凝烟的白裙,但秦越从她见到自己时,脸上那抿嘴憋笑的表情,便知道她是司雪舞了。
令秦越意外的是,除了他和曹子期外,竟然还有一位参加筑基试炼的弟子也出来了,而且还是个熟人。
“子期,你出来时李弘就在了吗?”秦越口里问着曹子期,但目光仍是有些疑惑的望着李弘。
曹子期道:“是啊!没想到他竟然还快过我们。”
秦越发现,从他出来的那一刻起,远处的李弘就一直在盯着他看,嘴边还挂着一抹冷笑,目光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秦越心里不禁有些奇怪:“数月不见,这小子长本事了不成?竟然敢这么盯着我?”
想了想,秦越便低声怂恿曹子期道:“你和这家伙不是认识吗?去问问他,看他是怎么破阵出来的。”
曹子期苦笑道:“还要你说?我早去问过了,不过碰了一鼻子灰。”
“哦?他怎么说?”
“他说,不是只有懂阵法的人才能破阵的。”
“这话倒是也没说错,实力够强的话,用法术也可以强行破阵。”
“他还说…”说到这,曹子期的口气有些犹豫起来。
“说什么?”
“他还说,你曾在众人面前羞辱他,如果他在斗法中遇到你,一定会报仇。”
“这么狂?”秦越眉毛一挑。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李弘怎么会有过节的?”曹子期的好奇心上来了。
秦越便将发现李弘跟踪自己的事大略说了一遍,然后笑道:“他想报仇?好,我等着。”说罢,便不再看李弘了。
能在一个时辰就完成炼心大阵考验的,绝对是同阶弟子中的佼佼者,秦越本就以阵法闻名七仙门,所以他的出现没有出瑾瑜仙子的意外,倒是最先出阵的李弘和第二个出阵的曹子期引起了她的关注。
瑾瑜仙子的个性本就好强,作为一宗之主,对于本宗的发展兴衰她自然是非常关心的。水宗式微多年,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因为后辈弟子中难见有出众者,司凝烟和秦越的出现,让她看到了水宗未来的希望,而秦越尤其让她喜欢。
在秦越身上,瑾瑜仙子看到了当年那个令她倾心之人的影子,而秦越对于阵法一道的极高天赋,更让她觉得水宗在七仙门重振阵法声威不是幻想。
而瑾瑜仙子想不到的是,惊喜接连而来,在本年的筑基试炼上,竟然又冒出了两个有潜力的弟子。能在极短时间内通过炼心大阵,就表明其人心志坚定,悟性不凡,而这两点,恰恰是修士突破进阶最为关键的因素。发现宗内有这样的弟子,瑾瑜仙子如何能不高兴?
秦越发现美人儿宗主一直在望着他,脸上微微带着笑意,显然是心情很好,秦越微笑着回应了一下后,便赶忙望向了别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司雪舞也在场的缘故,秦越面对着瑾瑜仙子略显火热的目光时,心里竟然有些慌乱。
随着时间的流逝,陆续开始有弟子出阵,平台上的人越来越多,当时间来到未时,瑾瑜仙子宣布炼心大阵的考验结束。只见她飞身而起,重新施法关闭了大阵的入口,随着山壁的重新升起,所有入阵的弟子都被送出了幻阵空间。
之后,有负责监督的执法修士公布了结果:今年的筑基试炼,在限定时间通过炼心大阵的人数为一百七十六人。逾千人入阵,能完成出来的还不到两成,可见这项考验之难。
“若是我不懂阵法,也没有炼尸相助的话,能不能完成也是未知呢!”秦越在心里暗暗唏嘘了一番,他知道,接下来将是更为残酷的斗法比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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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章 子期出手
在试练堂外的比斗场,一百七十六名完成了炼心大阵考验的弟子,将根据抽签的情况分别捉对比试。很快,秦越的对手被抽出来了,是一位名叫郭让的修士。
郭让看起来最少也有三十出头了,刚见到郭让时,秦越都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郭让年纪会有这么大,显然已经在炼气中期徘徊了许多年了。想着此人苦修多年依然无法进阶,秦越不由得生出了一点同情之心,而郭让在动手前所说的话,更让秦越心生不忍。
在看到自己的对手是秦越后,郭让在哀叹上天不公之余,也绝了妄图获胜的心思。他向秦越一抱拳,微笑道:“秦师弟,想来我不会是你的对手,本该罢手认输才是。但为了筑基,我已苦修多年,就这样放弃实在是心有不甘,上天既然安排我遇上了你,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阵法吧。”
说罢,郭让右手在腰间轻拂,一支法剑便握在了手里。然后他将剑尖向下,倒提剑柄,再次抱拳向秦越遥遥施了一礼。这个动作一做出来,立即引起了旁边许多围观的弟子的骚动。
在修真界,这是低阶修士在面对高阶上位者时才会做的动作,若是在同阶修士相对的情况下,这便表示已经承认了对方强于自己。郭让这么做,显然是表示尊重秦越,而且不敢以师兄的身份自居。
作为宗主钦点的阵法师,秦越倒是也受得起这个礼,但毕竟郭让年纪不小了,而且秦越曾在世俗界生活了十多年,对于辈分这个问题看得还是挺重的,所以,秦越决定还之以礼。
刚一动手,秦越便迅速地祭出了风火双杀阵的布阵法器,虽然郭让也试图阻止秦越布阵,但他的飞剑攻击还是就被早有准备的秦越避开了。随着结界形成,郭让便完全丧失了主动,只能被动的开始强行破阵。在连续冲击数次之后,郭让便明白,自己是根本不可能破得了这个法阵的,所以他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而秦越在催动了风火之势后,便一直保持不动,任凭郭让用法剑、法术冲击结界,他只是控制着法阵进行防御。当他看到郭让收剑后,便马上收回法器,撤掉了法阵。
郭让知道秦越是在给自己留面子,他再次感激地施礼谢过,然后便黯然走出了比斗场。看着郭让略显萧瑟的背影,秦越心里也有些发酸,但是他不可能相让,唯一能做的,就是献上自己的祝福:“希望你在三年之后能得偿所愿吧…”
与秦越和郭让一同开始比试的,还有另外九组弟子,由于被秦越的身份吸引,围观他比试的人是最多的。大家本想看看秦阵法师如何大显神威,结果却看到了一场平淡如水、还快得离谱的较量,一时间所有人都大感无趣,继而就转去看其他人的比试了,只剩下个曹子期在一旁捂嘴偷笑。
和这边不同,其他九组此时斗得可算激烈。为了进阶下一轮,比斗的双方法器、法术尽出,看那狠辣的架势,恨不得一下子将对方灭成灰灰才甘心。秦越由于已经胜出,需要等所有人比完后再与胜者抽第二轮签,所以他也和曹子期跑去看别人的斗法了。
几场看下来,秦越算是体会到当初曹子期所说的‘死人都不出奇’是什么样的惨烈了。因为大家的法器基本品阶一样,修为也极其接近,所以只有死拼硬抗。就算是感觉到了不支也不会放弃,总希望对手会比自己先消耗完法力而认输。
修士斗法远比世俗中的武者斗技要凶险得多,因为他们的法器都是以神识操控着在凌空攻击的,不仅速度快,而且威力也更大。随着双方的法力消耗,神识也会渐弱,当一方由于法力不支而无法控制法器时,另一方的法器就极有可能突然阻挡而将人杀伤或杀死。
因为双方实力接近,在一方法力耗尽时,令一方基本上也是处于强弩之末的状态了,所以出现因无法及时收势而杀伤甚是杀死同门的情况并不出奇。要避免这样的情况,除非有人在感觉到自己难以取胜后立即出声认输,但是秦越看了好多场比斗,都没见到有人主动认输的事情发生,倒是见到了不少人血染玄衣,更有一人是被同门抬下场的,生死不知。
在轮到曹子期上场时,秦越叮嘱他要小心保护自己,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可等曹子期上场后,秦越就发现自己的话白说了,他感觉曹子期的眼里除了对手之外,已经再也看不到其它。曹子期那兴奋的眼神表露的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对方!
结果这场较量竟然比秦越的那场还要快,但是现场的反应却完全就不同。作为胜利者的曹子期,赢得了所有围观者的掌声和喝彩声,因为以大家都没见过的方式拿下了对手。
为了赢得筑基试炼,曹子期埋头苦练了一个月的鹤舞术,而这临时抱佛脚所产生的作用,大大出乎了秦越的意料。
随着监督比试的高阶修士那声‘开始’刚一落音,上场后便一直微弓着身子的曹子期立即就动了。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动手时先要祭出飞剑,也没有浪费时间放出护身真气,只见他双脚猛一发力,弓着的身体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因为两人之间有差不多五丈的距离,曹子期没有直接扑向对手,他先是以极快的速度跃向了左边,然后再次跃起又窜到了右边。当他第三次腾身而起时,他和对手的距离已经不足两丈了。
而曹子期的对手显然已经完全被他疾速而飘忽的身法惊呆了,等到想起放出护身真气时,第三次凌空的曹子期已经发出了第一道攻击!
半空中的曹子期左手并指点出,一道真气光束射向了对手,同时右手在腰间一摸,法剑便已握在了手中。当真气光束将对手的护身真气破掉时,曹子期已经站在了对手的面前,而他的剑,也已经轻轻地放在了对手的脖子旁边。
直到现在为止,曹子期的对手还处于惊愕的状态,而他的法器也还没有祭出。但是,当冰冷的剑锋将寒意传到他大脑的时候,他明白了一件事――他已经输了。
听着四周传来的叫好声,再看看曹子期下场时意气风发的样子,秦越顿时嗤之以鼻:“哼,就这速度也值得得意么?离出师还早呢!”
秦越本想着等曹子期过来狠狠地打击一下他,不想却见到曹子期一脸‘荡笑’地走向了另一个方向,秦越顺着方向望去,看到了面含羞涩的方莹。
“打架打赢了不来拜见师父,却跑去女人面前炫耀,真是个混蛋徒弟!本公子的优秀品格一样都没学到嘛,唉!”
心里叹完气,秦越便将目光投向了瑾瑜仙子所在的位置,想看看司雪舞在干吗,结果发现司雪舞已经不在了,此时站在瑾瑜仙子身旁的,已经变成了司凝烟。
秦越望过去时,正好与司凝烟的目光相遇,秦越便微笑着招呼了一下。而司凝烟的脸上虽然依旧冰冷,但秦越还是看出了她眼中的笑意,一时间心里大乐。他这正美着,眼角余光却发现瑾瑜仙子正似有疑惑的在看着他,秦越赶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这两姐妹还真是有趣,换来换去的,瑾瑜仙子应该也知道的吧?怎么也由得她们这么玩闹呢?真不愧是一家人。”
秦越正嘀咕着,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喝彩声,于是转身望去,原来是有一场比试分出了胜负。正好这时曹子期和方莹也从这个方向走了过来,秦越便问道:“那边赢的是谁啊?”
“是李弘。”回答秦越的是方莹。
秦越好奇地问道:“咦?你也认识他?”
“方莹不认识他,但我认识啊!”曹子期接过话头,低声道:“那小子之前这么狂,我觉得一定有原因,所以刚才在比试前,我便叫方莹帮忙盯着他。这小子果然藏有一手,他用的法器很厉害,是一对子母环,据方莹说,可能是件灵宝。”
“不会吧?”秦越疑惑地望向方莹。
方莹点头道:“虽然我不确定,但的确很像,一般法器,就算是高阶法器也很少是两件一体的。而且那对环的威力奇大,李弘一祭出来,母环轻易就将对方的法剑击碎了,子环更是将他的对手打成了重伤。”
“赢了还要伤人?”秦越皱起了眉头。
方莹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法器威力太大,他控制不住的原因。在修为过低的情况下操控过于高阶的法器,有可能会出现掌控不力的情况,这也是我为什么猜测那是灵宝的原因。”
“是子母双环的灵宝吗…这小子敢这么狂,莫非…不可能的!他若是有这么厉害的话,在七仙门就不可能如此默默无闻。”秦越心里猜测着,他十分清楚风火双杀阵的弱点在哪里,但他不相信李弘会是个甘于蛰伏的阵法高手。想到这,秦越笑道:“这小子以为有件灵宝便了不起了,等他碰到我,我会让他后悔的。”
一旁的曹子期听到秦越这么说,立即点头道:“对,到时你要让他明白什么是井底之蛙。”说完,曹子期转过头去,苦着脸双手合什:“菩萨保佑,这两个人都别让我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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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章 我满足你
一百七十六名弟子,就有八十八场比试,虽然是四个场地同时进行,但二十二轮下来,天色也已黑尽。在一位高阶修士宣布明日继续后,所有弟子便各自散去。秦越回到小木屋前,发现司凝烟已经在等着他了。
看到司凝烟,秦越便想到了幻境中那只温润柔软的小手,心里顿时有些紧张,张口就问了一句废话:“凝烟师姐,你…找我?”
“嗯。”司凝烟点点头:“秦越,我问你,你的那个风火双杀阵只能困人和杀人,不能伤人吗?”
两人如今的关系早已不同寻常,在烟雪居时,司凝烟虽不像妹妹那般热情,但也不会摆出冷冰冰的表情。可是在外面,司凝烟依旧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哪怕面对的是秦越,她说话口气也很生硬。
秦越知道她的性子,当下毫不在意的一笑:“此阵借风火之势,只要控制得法,当然也可以做到伤而不杀。”
司凝烟道:“那就好,希望你接下来在比试中不要手软,只要控制好别误伤同门的性命就可以了。”
秦越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司凝烟之所以这么说,应该是见到自己今天在对郭让时留手的缘故。便道:“师姐说的我明白,我只会对尊重我的对手客气。”
司凝烟柳眉微蹙:“你还不了解这场争夺的残酷,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郭让那样光明磊落的,为了得到筑基丹,有些人做出的事你根本无法想象。”
说到这,司凝烟神色间略有些迟疑,继而又像是做了个什么决定似的一咬牙,将自己左手的衣袖拉了起来,露出了一条白皙似雪、滑如凝脂的手臂。在月光下,秦越清晰地看到,在司凝烟左小臂外侧,有一道长约三寸的伤疤。
“这道伤疤就是三年前在筑基试炼上留下的。”在一位男子面前裸露出手臂,尤其还是自己心属的男子,饶是一贯冷傲的司凝烟,脸上也不禁微微泛红。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我当时已经赢了,可见到对手落寞的样子后,一时便心软了,不等他开口认输就收了剑。哪知就在我转身准备下场时,那人却突然以飞剑从身后刺我,若非我反应够快,肯定会重伤在他剑下。可笑的是,那人还是曾经向我表示过爱意的师兄呢!”
秦越眉毛一挑,寒声问道:“伤你那厮儿叫什么?他今年参加筑基试炼了吗?”
看到秦越满脸寒霜的样子,司凝烟心里不觉一甜,说话的声音也温柔了许多:“这事都已过去,我都不怪他了,你又何必生气?修真者追求的就是不断进阶,最终踏上飞升大道,当突破的机会摆在面前时,大多数人都会这么做的,却为何独去怪他?我此番旧事重提,不过是想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要以为这只是同门间的切磋比试,为了一粒筑基丹,很多人都会不惜赌上自己性命的。”
秦越知道,司凝烟不愿说那人名字的话,他问也是白问,无奈,只得按下了替她出气的心思。转而叹声道:“在我进入七仙门之前,本以为这是修真界正道的豪门大派,门中所有人都该是平和相处、亲如一家的,没想到本该是淡泊无**的修炼,彼此间却总喜欢明里暗里的斗个你死我活。便是这筑基试炼,也毫无任何公平公正可言,而为了一粒筑基丹,大家完全忘记了同门之间的情谊。想想在小银山旁,田大哥与他的那一帮视死如归的魔门师兄弟…唉…我对七仙门真是好失望!”
听了秦越这番话,司凝烟的眼神似乎也有些迷茫:“过去我听说的魔道中人都是像残月教这样的残忍坏人,那日在小银山所见到的灵兽宫弟子,他们表现出的热血确实令我震撼。想来魔道之中也不一定全是坏人,就像正道门派里也不一定全是好人一样吧,唉……”
随着司凝烟的叹息,并肩立于树下的两人一时无言。
“秦越…”沉默了一会儿后,司凝烟忽然问道:“如果你得到筑基丹后还是无法筑基,你要怎么办?”
秦越洒然一笑:“单灵体的修士凭筑基丹都不一定能筑基成功,我失败就更不出奇了,反正该做的事我还是会做下去,而如果有好机会的话,我依然会继续尝试筑基的。”
这个问题其实秦越在从炼心大阵出来后便想明白了,与其逃避心中那道天堑,不如直面事实。世上之事,总在人为,只要努力过,便对得起玄阳道长带自己来这修真界走一遭了。就算此生无法筑基,在日后生命弥留之际,亦无须为自己昨日的懈怠而嗟叹懊悔。
听到秦越这么说,司凝烟的笑容顿时如鲜花般在这朦胧的月色下绽放开来,虽然她这一笑始放即收,但那一瞬间的美丽已足以倾倒众生了。至少秦阵法师就看得有些眼晕,等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佳人早已离开,唯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还依稀萦绕于鼻间……
第二日一早,秦越被曹子期‘抓’到试练堂前时,这里已经是围满了人,唯一人少的地方,只有瑾瑜仙子及一帮高阶修士所站的平台了。秦越辨认了一下,现在站在美人儿宗主身后的是司凝烟。
辰时一到,便开始了第二轮抽签。巧的是,这次秦越的对手竟然是他认识的,就是曾经带着丁希也来找秦越麻烦的那名水宗弟子――宇文辛。
站在秦越对面的宇文辛,已经不见了当日跋扈嚣张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尴尬和不甘心的表情。
“这厮儿现在狗仗人势不起来了吧?哈!”看着五丈之外的宇文辛,秦越心里暗笑。一直对老天不满的他,也觉得这次老天算是做了件好事,将这个‘仇家’送到了自己面前。
自小秦越就被人鄙视、厌恶惯了,所以他在这方面的抵抗力鲜有人能与之相比,但是,能承受不代表他不记仇。秦越不会像丁希也那样无聊,为了一句话就跟人没完没了,他觉得那是吃饱了撑的。可要是这样的人主动或是碰巧撞到了他手里,他也不介意‘快意恩仇’一番。
当日宇文辛带着丁希也来找秦越麻烦,秦越不接受丁希也的邀斗,结果宇文辛就在旁边骂了秦越一句“窝囊废”。当时秦越只是冷冷地扫了宇文辛一眼,没大力他,但那一眼已经明确地告诉宇文辛:“厮儿,我记住你了。”不想冥冥中还真是报应不爽,偏偏宇文辛就在筑基试炼上抽到秦越。
第二轮就遇到秦越,宇文辛此时心里是万分的不甘,数遍所有参加筑基试炼的弟子,恐怕没一个会希望遇到秦越的。“为什么我就这么倒霉呢?”宇文辛心里哀叹不已,在监督比试的执法说出“开始!”之后,他便色厉内荏地大声叫道:“秦越,你有种就别用法阵和我斗,我们俩就凭真本事比斗一场!”
能和丁希也那个纨绔搭上话的人,多少还是能捞到些好处的,相比寻常弟子,宇文辛也算是小有实力。他的护身法器与一般弟子相同,也是一剑一盾的搭配,但他的盾却是中阶法器,防御力可要比低阶法器强不少。而且,他近日又在丁希也那讨来了一张中阶符?,就是为这次筑基试炼做准备。
可是遇到了秦越,宇文辛就知道这番功夫算是白费了,丁希也在秦越的法阵中尚且只有求饶的命,他这点玩意儿又哪能上得了台面?所以,他很无耻的说了方才那句话,目的就是想激秦越放弃其最强悍的法阵。他相信,只要秦越不祭出法阵,他的胜面还是很大的。哪知他的话才落音,秦越都还没出声,旁边一些围观的水宗弟子就已经忍不住了。
“你不是吧?竟然好意思要别人放弃最强的本事来和你斗?”
“人家的法阵就不是真本事了么?真是好笑!”
“我说,要怕打不过就认输呗!说这样的话你丢不丢人啊?”
说后面这句话的人刚好就站在曹子期旁边,曹子期一听到,立即大声附和:“就是就是,无耻的见过不少了,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一时间,周围嘘声四起。
作为被嘲弄对象的宇文辛,此时却恍如失聪了一般,‘屹立’于人格批判的风口浪尖而面不改色。见到他如此不凡的定力,连秦越都有些佩服他的脸皮厚度了。
稍作沉吟之后,秦越面无表情地道:“你然你这么强烈要求,那我就满足你!”
说罢,不等宇文辛作出反应,秦越左手自腰间扬起,数道白芒直射上空。同时,他将真气运转足下,以鹤舞术之纵步腾身而起,向着宇文辛直跃而去。人在半空中时,他右手射出一道短而粗的真气玄光,左手再次摸向腰间,把一支法剑握在了手中。
浸淫了四年多的鹤舞术、粗大经脉蕴藏的极强爆发力、以及丰富而娴熟的斗杀经验,让秦越在面对一个毫无底气的同阶对手时,根本无惧这区区五丈的距离。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衔接得如行云流水一般,看得四周的水宗弟子眼花缭乱。而面对着秦越的宇文辛更是看得不知所措,以至于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只来得及完成了两件事。
在听到秦越说不用阵法时,他惊喜地愣了一下,可接着他就看到了秦越那施放法阵的招牌手势。见到几道白芒升空,他立即愤怒地骂道:“秦越!你个无信的卑鄙小人!”这是他做的第一件事。
骂人之余,宇文辛又急忙放出了护身真气,这是他做的第二件事。就在他准备做第三件事,将法剑和护盾祭出的时候,突然感到护身真气被击散了,接着便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寒意自眉心侵入了脑门。
宇文辛下意识的将两个眼珠使劲往中间一挤,发现有两支剑的剑尖正指在他的眉心处。没错!他看到的就是两支剑!等他将眼珠恢复正常,望向站在身前的秦越的时候,双剑的重影才合二为一。
接着,宇文辛又发现有几样东西从上空跌落地面,他仔细一看,竟然是几块已经吸完了灵气的灵石。这一瞬间他明白了,秦越的确是没有施放法阵,他刚才扔上天的并不是布阵法器,而是几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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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章 认不认输
比斗场上,秦越和宇文辛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周围围观的人中,有一些正好是看过昨日曹子期动手的,今天又再次见到秦越以几乎同样的方式制服宇文辛,心里在吃惊之余,也越发的羡慕起来,恨不得自己也能拥有这么快的身法。
修士在筑基之前只能修习物控术、轻身术、隐身术等有限的几种基础法术,若是想在斗法中施展其它法术,就必须依靠符?。而秦越和曹子期能移动得如此快速,显然不是依靠符?,而且秦越所展现出的身法,明显比曹子期还要快。看见了这两场比试的弟子都想不出其中的奥妙,在这些弟子中,就包括李弘。他此刻正皱着眉,望着场中的秦越出神,脑子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秦越表情冷漠的用剑指着宇文辛,一直等到宇文辛老实地垂下了放在须弥袋上的双手,才出声道:“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但两次你都骂了我,上次是骂我‘窝囊废’,刚才又骂我‘卑鄙无耻’。按说,我本该好好教训你的,可我实在不想因为你而耽误其他同门的比试时间,所以,这次就算了,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说罢,秦越收回握剑的左手,将剑身斜帖于胸前,同时真气逆转,身体保持面对着宇文辛向后轻轻一跃,退出两丈之外,然后转身准备离场。
当着这么多同门的面,宇文辛被秦越如戏耍一般的制服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出手一次,这叫宇文辛心里如何甘心?
随着秦越的转身,宇文辛脸上的表情也从惊愕变为了怨毒。他重新放出了护身真气,同时轻轻抛出一张符?,接着把双手合成一个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符?立时迸发出炫目的青光,并迅速化为了一支巨大的光剑。
“秦越,我还没认输呢!你以为你就赢了么?现在看你怎么接我这一剑!”宇文辛说罢,心念一引,这支青色的巨大光剑便对着秦越直射而去!
“这可是中阶的灵剑符啊!”
“秦越这下危险了!”
……
围观的弟子中不乏识货之人,一见到宇文辛祭出的符?便惊呼起来。
秦越虽然转身了,但身后发生的事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宇文辛的一举一动都映在了他斜帖于胸前的法剑剑尖上。一见到宇文辛祭出符?,秦越便放出了护身真气,并在转身的时候,右手在腰间一晃,将护盾从须弥袋中取了出来。同时,神识一引,左手的法剑疾射而出。
在收剑退开时,秦越就猜到了宇文辛有可能会不服而反扑,所以他才会利用剑身的反光监视宇文辛。他相信自己能应付宇文辛的攻击,却没料到宇文辛竟会有中阶灵符。秦越此刻的脸色十分凝重,灵剑符的威力他是领教过的,当初丁希也便是以此符破了他的五行困阵,对于能否接下这一剑,秦越心里也没底,只能全力以赴了。
两丈的距离实在太短,青色光剑先发先至,与秦越的法剑在距离秦越不到十尺的空中相撞。‘啪’地一声之后,秦越的法剑变成了三截,灵光消失,成为凡铁跌落尘埃。而青色光剑的来势虽然受挫,但仍然轻松地穿透了秦越的护身气罩,结结实实地刺在了护盾之上!
砰!啊!
法器撞击声与四周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光剑剑尖与护盾上的灵力强烈碰撞,将地面上的尘土都卷了起来,巨响之后,秦越的低阶护盾化为了碎片。
紧盯着这一切的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便看到秦越的身体向后翻出,在空中打了个筋斗后,稳稳地落在了地面。
法剑、护身气罩、低阶护盾,在经过三次连续的抵御之后,秦越终于为自己赢得了闪避的时间。他要做的,就是在青色光剑与护盾接触的那一霎那,放开手、后退。他以付出两件法器的代价,化解了宇文辛势在必得的一击。
宇文辛看着三丈外安然无恙的秦越,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在他的认知里,没有中阶护盾的炼气期修士,是不可能在中阶符?的攻击下不受伤的,可秦越却做到了。秦越果断的舍弃、掌握时机的精准,以及他那疾速飘忽的身法,都对宇文辛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不过在震惊之后,他又开始兴奋起来。
宇文辛一边将法剑和中阶护盾取出,一边得意地道:“秦越,就算你化解了我的这一击,但你现在剑、盾俱毁,还拿什么和我斗?”
此时周围围观的弟子都被秦越的表现所折服了,听到宇文辛的说话后,立即有人讥笑道:“你是傻了吧?人家的阵法都还没施展呢,没法和你斗?”
宇文辛一听到此话,脸上得意的表情顿时僵住了,而后急忙道:“秦越,你答应过不用阵法的,可不能言而无信!”
此言一出,场边的曹子期马上叫骂起来:“你还能再无耻些么?干脆叫别人伸脖子给你砍死好了!”
宇文辛似乎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忙辩解道:“我只要赢他,又不会杀死他。”
“哦!你只要赢他,你真善良!”曹子期快给他气死了。
“宇文辛!”
秦越这时突然大喝一声,然后身体弓起,像一只出击的豹子,再一次向宇文辛扑去!为了不让宇文辛的法剑有攻击的机会,这次他是以‘之’字型的方式移动,同时手不停自腰间拂出,将一张张符?射向宇文辛。
为了这次筑基试炼,秦越早就在坊市换了不少符?,再加上得自玄阳道长和升阳王氏的,恐怕参加比试的弟子中,没有谁的符?能比他多了。
秦越的须弥袋里也有两张中阶符?,但他现在施放的全是低阶符?。因为施放低阶符?够快,只要咒诀不念错,可以连续施放。火球符、金箭符、飞岩符、木剑符…只见灵符幻化为各式各样的法器,如下雨般向宇文辛射去!一时间,比斗场上空灵气激荡,幻彩纵横!
所有围观的弟子都呆住了!他们何时见过用符?用得这么风骚的人?且不说平日里大家斗法切磋大多是比剑,而且是点到即止,就算是在类似这种为夺取灵丹或法器而时常见血的宗门比试上,也没见过有谁拿灵符当石头扔的,要知道,这一张张扔出去的可都是大把的灵石啊!
而比围观者更傻眼的,就是宇文辛了。他没想到自己扔出去一张符?,竟然会‘惹’回来一群符?,不说这些符?的威力如何,只看这种攻击的气势,他就完全给吓到了。宇文辛现在根本没心思祭出法剑去攻击秦越,他的护身气罩被第一道符?破掉后就没机会再放出,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将真气注入护盾,用护盾挡下这连绵不断的攻击,心中只恨这护盾太小了。而悬于他头顶的法剑,则完全变成了一件摆设。
宇文辛此时是**哭无泪,他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有先见之名,弄了个中阶护盾,若不然,只怕他现在早就给轰趴下了。
的确,只要是护盾的等阶高过攻击的符?,而持盾者的法力也足够支撑的话,用符?攻击的人就无法胜过持盾者。若想要赢,除非符?够多,多到能将持盾者的法力耗尽。
秦越的符?够多吗?他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用这么愚蠢的方法赢的比试。在他施放第九张符?之后,他的人也已经到了宇文辛身前十尺之内。只见一直在疾奔的他突然高高跃起,人在空中时右手并指一点,一道比普通炼气期弟子粗得多的玄色光束激射而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宇文辛握盾那只手的肩膀。
噗!玄光完全穿透了宇文辛的肩窝,在他背后炸出一小蓬鲜红的血花!
啊!!宇文辛吃痛惨呼一声,持盾的手也因无力而垂了下来。
一切都在秦越的算计之中。宇文辛护盾下垂时,他也正好飞到宇文辛的头顶,趁着宇文辛护盾离身,他顺势一脚踹出,正正踹在了宇文辛的脸上。
“噗!”宇文辛的身体和他吐出的血水、断牙,一起横飞了出去。
没有停顿,落地后的秦越伸手以物控术虚虚一抓,将宇文辛那支因为失去控制而掉在地上的法剑抓起,然后再次一跃,来到了躺在地面还有些神志不清的宇文辛面前。他抬脚将宇文辛的脸踩住,今天第二次用剑指住了宇文辛的眉心,朗声道:“我没用阵法吧?你认不认输?”
最终,秦越还是没听到宇文辛的回答,因为在他问出那句话之后,四周已经是一片轰然的喝彩之声,将宇文辛那如无力呻吟般的回答给完全掩盖住了。
……
在秦越下场之候,曹子期小声地问秦越:“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的?”秦越愕然。
“我觉得你是故意留机会给宇文辛向你背后下手,否则你第一次用剑指着他的时候就可以逼他认输的,可你没有,我不信你会犯这种错误。”曹子期盯着秦越。
“我怎么可能这么做?”秦越将目光移开。
“因为宇文辛骂过你,你口中说放过他这次,其实你心里就没打算放过他,但你又不想落个心胸狭窄的口实,所以才故意留机会给他对你背后下手。一旦他惹了众怒,你就好下手了,对不对?”曹子期继续追问。
“我说你心里怎么这么阴暗?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秦越神色肃穆,坚决不认。
“嘿嘿!”曹子期笑了:“行了吧,秦越,别撑了,这附近没人。”
正在这时,方莹的声音远远传来:“曹子期,快来!轮到你啦!”
看着曹子期离开的背影,秦越心虚地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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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章 最后一步
第二轮比试共四十四场,决出胜者后,所有的胜者将有半个时辰的调息回复时间,这之后便要抽签进行第三轮比试。
曹子期也战胜了对手,虽然他的对手已经看到过他昨天的手段,知道了他的‘轻身术’很快,并在一上场就放出了护身气罩、准备好了法剑和护盾。但是,面对曹子期的中阶法器,他依然无能为力。
在曹子期的对手一亮出法器的时候,秦越就知道曹子期赢了,因为对方用的全是宗门派发的低阶法器,这便是秦越认为的不公平之处了。按他的想法,应该大家用同样等阶的法器比试才公平,可他这个想法被曹子期视为幼稚。
曹子期的观点是,一直以来,这类的斗法比试就是各凭本事,自己没本事得到高等阶的法器,还不许别人有么?比如有的弟子在外面云游或是试炼时机缘巧合得到了宝物,以此换来了高等阶的法器甚至法宝,比试时难道也不准别人用?曹子期觉得,这样的道理是说不通的。用他的话说就是,只要是人的能力有高低之分,那就不可能存在绝对意义上的公平。在利益的分配里,本事大的人必然占据更多的份额,这就是如丁希也之流有个好爹或是好师父的纨绔,无需任何比试也能得到筑基丹的道理。
虽然觉得曹子期的说法有些无赖,但秦越却不得不承认,现实的确就是如此。就像他自己以鹤舞术的运气之法来控制真气,将轻身术纵跃的速度提升一样,对于不会鹤舞术的其他人来说,秦越也是占了便宜的,难道就不准用?
不论在世俗界还是修真界,强者和依附强者的人必然会获取更多的利益,而相对的‘弱者’是无力去抗争的,这是道理,也是规则。谁若是不愿意认可这样的道理,想提出异议,则必需先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行。只有实力足够强大的人,他发出的声音别人才能听见,或者说别人才愿意听见。可如此一来,问题又来了,当你真正拥有了能左右规则的实力时,你还愿意改变规则、把自己与‘弱者’放在同样的高度吗?
所以,与其到处去抱怨不公平,还不如仔细想想清楚,别人为什么能比自己强,并随时以此为鉴,不断提升自己,让自己也能成为一位强者。
因为秦越的取胜消耗法力很少,所以他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回复,于是他看了许多场斗法。基本无一例外,胜的都是法器强过对方,或是符?多过对方的人,而胜者之中,又以李弘的表现最为抢眼。
李弘这轮的对手名叫王渊,实力也不弱,除了低阶护盾外,还有一支中阶法剑。可李弘看起来却是丝毫不以为意,他上场后只是慢吞吞地取出了一面护盾,将真气注入后就这么随意的拿着,竟然连护身气罩都没有放出,这摆明就是不把王渊放在眼里。
王渊能拥有一件中阶法器,应该也是个小有背景的弟子人,见到李弘如此狂妄,顿时怒容满面。当监督的执法修士一说开始,他的中阶法剑就闪着灵光射向了李弘,接着,他并没有停手,又连续地祭出了两张冰锥符。这一出手,王渊就已经是全力以赴了。
面对着急速飞来的中阶法剑和两个巨大的冰锥,李弘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他只是稍稍移动了一下手臂,将护盾挡在了自己的身体正面,而护身气罩依旧是没有放出来。
啪!砰砰!
连续的三声巨响,气流的卷动扬起了一大片沙尘,而两只巨大冰锥在爆裂之后,冰雪的碎末四下飞溅,在空中散成了一蓬白茫茫的雪雾。
“哇!”王渊张嘴吐出了一口精血。
这时,围观的弟子才发现,他的法剑已经断成两截掉落了地面,而雪雾中的李弘看起来却是丝毫无损,只不过比之前所站立的位置稍微后退了一步远的距离。
一支中阶法剑和两个低阶符?化成的冰锥,连续三次的攻击,只是让李弘退了一步!
“他拿的竟然是高阶护盾!”有识货的弟子马上高声惊呼起来。
能轻描淡写就挡下这样攻击的,只可能是高阶法器,而李弘昨天已经展示过他的子母环了,如果方莹所说的没错,那么李弘最少拥有一件高阶法器和一件灵宝,秦越的眉头皱了起来。
秦越现在想到的是,如果是自己对上李弘,不动用法阵的话,能赢得了他吗?仔细想过之后,秦越也不得不承认,没有把握。仅靠他目前的法器,没有一件能够破开李弘的高阶护盾,而一旦李弘再放出护身气罩,自己更拿他没办法了。
用之前对付宇文辛的办法来对付李弘是没用的,因为有高阶护盾防御,又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李弘根本不可能会手忙脚乱,那么秦越的偷袭也就不可能有机会。而且秦越也不敢肯定自己的身法能闪过灵宝的攻击,尤其还是子母双环。
“若是真的对上他,恐怕我也只能使用法阵了。”秦越暗自苦笑。
倒不是说秦越不想用阵法去比试,他只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其它的方法来赢得胜利,如果能多一个选择的话,在遇到意外情况时也会多一个应对的办法。这样的思考秦越觉得是很有必要的,这是他积累斗法经验的一个诀窍。
当秦越从深思中回过神来,这场比试因为王渊的认输已经结束了,就和李弘赢下第一轮一样那么快。两场比试里,和他斗法的人都受了伤,不同的是,昨天是李弘主动攻击,而今天他只不过拿出了个护盾而已。
“这种低阶修士间的斗法,法器的好坏基本就决定了一切啊!”秦越叹息着,再次望向比斗场中,发现李弘在离场时似乎有意无意地向这边看了一眼。
接下来的第三轮和第四轮比试,秦越都毫无悬念的战胜了对手,他那种狂扔符?的攻击方式,不是谁都受得了的。同样的,曹子期和李弘也都赢下了各自的对手,三人一同来到了第五轮。
经过四轮的比试之后,炼心大阵中走出来的一百七十六名弟子,此时只剩下了十一人。由于出现了单数,所以这轮抽签将会出现一个轮空签,而抽到轮空签的人,无需比试就可以进入下一轮。
剩下的十一个人,谁都想抽到这支上上签,就算对取胜有着十足信心的秦越也希望自己能有这个好运气。可结果却让他哭笑不得,最后抽到这支轮空签的,竟然是曹子期。望着曹子期那刻意装出来的‘含蓄’笑容,秦越越发觉得这世上没有公平可言了,心情郁闷之下,秦越上场后再次祭出了风火双杀阵。
能杀进第五轮的人,手里都是有高于一般弟子的法器的,秦越的这个对手尤其不弱,他除了有一张中阶符?外,竟然还有一支高阶法剑。若是换一个对手,也许这名弟子就能进入第六轮,可惜,他运气实在不好,遇到了秦越。
在阻止秦越布阵失败后,他便成了‘瓮中之鳖’,只得试图强行破阵。当然,这只是徒劳而已,在逐渐收缩的烈焰炙烤下,他只能选择认输。
这一轮的五场比试是同时开始的,当秦越获胜走下场的时候,看到李弘也正在离开比斗场,而他的对手却是被人抬着离开的,隐约可以见到胸前刺眼的血迹。见到秦越望过来,李弘立即报以轻蔑地一笑。
“每个输在他手上的人都是受伤离开的,这厮儿还真狠啊!”面对李弘的挑衅,秦越以冷眼回应,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感到了一些不安。
当五轮比试都结束之后,这次筑基试练也只剩下了六个人,可筑基丹只有五粒,所以还必须淘汰掉一个人。这个情况显然瑾瑜仙子早已经料到了,所以在第五轮斗法刚一结束的时候,她便宣布了接下来的比试方法:六个人再抽签比试一次,胜者直接得到筑基丹,而三名打输的弟子不许调息恢复,继续比试,输掉两场者被淘汰。
经过重重的考验,终于来到了这最后的一步,只要再胜一次便可以赢得筑基丹了。看着曹子期兴奋的目光,秦越突然想到,要是自己和曹子期遇上该怎么办?接着,秦越就想起了一年之前,两人在小山坡上那次关于筑基试练的聊天。
筑基丹对于一名炼气中期修士的意义无需细表,当时曹子期便说过,如果有一天在筑基试练上与秦越相遇,他不准秦越想让,同时他也不会让秦越。那时秦越想到自己的根骨不可能筑基,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参加筑基试练,也就没当回事。不想时至今日,这个在秦越看来似乎不可能发生的问题,竟然眼看着就要成真了。
“除了我和李弘,子期遇到另外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胜算都能高一线。但要是遇到李弘就麻烦了,按李弘的打法来看,子期输了就很难不受伤,而一旦受伤,他与另外两名败者之间的斗法就将毫无意义了…希望他能碰到我吧。”
秦越觉得现在的情况其实已经很清晰了,最终被淘汰的那个人会是谁,不用等到最后比试完,只要看看接下来的抽签中谁遇到李弘就行了。在秦越看来,他和李弘是肯定赢的,而输在李弘手里就等于受伤,受伤之后无法吃药调息的话,自然没法去打败者之间的比试。所以,碰上李弘的那个人就等于失去了筑基丹。
秦越已经想好了,只要曹子期不碰到李弘,就算李弘不打伤他的对手,为了曹子期能得到筑基丹,秦越也会下狠手,让自己的对手丧失继续斗法的能力。所以,可以说曹子期只要不碰到李弘,就等于拿到了筑基丹。当然,最好的结果是遇到秦越,秦越相信,就算自己‘输给’曹子期进入败者组,一样能拿到筑基丹。
秦越觉得已经想清楚了所有的情况,现在就等监督执法抽签了,所有在场围观的水宗弟子也都紧张的等待着,等着看这五粒筑基丹究竟是。就在这时,人群的外围突然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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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章 子母双环
随着外面的骚动,围观的弟子陆续向左右两边闪开,让出了一条道路,一群身穿白衫的金宗修士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
领头之人是一名年逾五旬、留着五缕长髯、神态威严的白袍老者,在他身后的,是步履潇洒、丰神俊朗的龙登云、以及数十位金宗弟子。
看清来人后,一直在观看比试的瑾瑜仙子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即便又恢复了原先的平静。
白袍老者来到瑾瑜仙子面前,抱拳微笑道:“瑾瑜仙子,有礼了!此番尹某不请自来,还望仙子莫怪。”随后的龙登云及一众金宗弟子也跟着向瑾瑜仙子施礼。
瑾瑜仙子微微颔首示意后,问道:“尹师弟突然来我文曲峰,不知所为何事?”
这老者正是七仙门主燕无极的大弟子、龙登云的师父尹田。七仙门七位宗主中,水宗的瑾瑜仙子和火宗的唐烈相比其他五位宗主要矮一辈,故而瑾瑜仙子称呼尹田为师弟。只不过两人虽是同辈,但身份却是有差异的,尤其是在本宗弟子的注视下,瑾瑜仙子自然需要保持一宗之主的威严。
听到瑾瑜仙子询问,尹田笑道:“因为听我这不成材的徒弟说,仙子的水宗近来出了位杰出的弟子秦越,刚好云儿又与这秦越交好,所以今日便来看看。”
瑾瑜仙子道:“尹师弟过谦了,你这宝贝徒弟若都算是不成材的话,恐怕整个七仙门都找不出能成材的了。”
“哪里哪里!”尹田笑道:“若说出众,仙子水宗的这位秦越才是不世奇才啊!今日各宗将通过比试选出获得筑基丹的弟子,我这劣徒对本宗的结果不关心,偏就记挂着自己的这位好友,执意要来文曲峰看结果,惹得我都要忍不住来看看这位年轻阵法师的风采呢!”
听到尹田如此赞誉秦越,瑾瑜仙子似乎心情也不错,于是微笑道:“既如此,尹师弟请随意吧,正好也要进行最后的抽签了。”
龙登云在与瑾瑜仙子见礼之后,又微笑着向司凝烟示意,可司凝烟只当做没看见,她此刻心里正充满了疑问。
由于就站在瑾瑜仙子身后,所以尹田的话司凝烟都听在了耳内。她想不通龙登云为何为了秦越兴师动众,甚至将自己元婴期的师父都请了来,但她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在瑾瑜仙子的示意下,一名执法走到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瓷罐前,将手伸了进去。此时,全场鸦雀无声,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了这名执法的手上,却没有人注意到他在伸手进去的一瞬间,目光有意无意地与不远处的龙登云对视了一下……
很快,对阵的结果就出来了,当在场的水宗弟子听到秦越将会对阵李弘的时候,顿时都兴奋了起来,现场一片嗡嗡声。显然,这个对阵结果是他们最想看到,至于其他四个人谁打谁,大家似乎都不在意了。
两天的比试下来,异军突起的李弘已经成为了许多人谈论的对象,其受关注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一直备受瞩目的秦越。
这些谈论中,以非议居多,大多数人对于李弘出手即伤人的打法十分不满。大家认为,虽然每一次的筑基试炼都会有人受伤,甚至有时还会死人,但那些都属于意外,在有能力掌控的情况下,没有哪位弟子会故意去打伤同门的。而李弘的出手太过狠辣,明明有能力控制还依旧下狠手,每一个对上他的弟子,或轻或重都要受些伤,吐上一口血的那都是小事了。
虽然筑基试炼的斗法比试,一旦上场便是死伤无怨,但好歹大家都属同宗,说不定日后在共御外敌时还要并肩而战的,所以彼此间多少都会留些余地。只要能赢就可以了,何必还要打伤对方呢?因此,对于李弘这种过于冷酷无情的表现,很多人都看不惯。
至于说这些表现出愤慨的人中,有几人是真心在以公义论事,又有几人是因为嫉妒心在作怪,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在个人感情上,大多数人都希望秦越拿下李弘,当然,同时他们心里也认为,秦越必然会拿下李弘。
三场比试是同时开始的,毫无疑问,秦越和李弘的这场吸引了绝大多数的目光,大家都等着看当今水宗最出色的两位炼气期弟子,将会如何斗法。
不出大家的意料,面对李弘高阶护盾的压力,秦越并没有采用之前那种风骚的狂扔符?打法,而是在第一时间取出了一面护盾,同时祭出了布阵法器。
经过与宇文辛的一战,秦越损失了一面低阶护盾和一支低阶法剑,但作为猎妖三人组的核心,他的须弥袋中不可能没有后备。因为在猎妖时,秦越的任务是困妖而不是攻击,所以他没有准备好的法剑,倒是曾在坊市间花了一笔不菲的灵石,换来了一面中阶护盾,以作不时之需。
其实,秦越一直是想买一面高阶护盾的,可惜在坊市上始终碰不到有卖。而且因为防御性的法器、法宝向来少见,尤其是高等阶的更是难寻,所以就算真的碰到卖家,秦越还不一定买得起。
秦越也曾向楚逢要求定制,但得到的回答是铺子里炼制不了,除非秦越再去找楚逢的三叔楚清平,让楚清平帮忙请器堂的高阶修士炼制。即使楚清平愿意帮忙,秦越还要提供七阶以上的五行材料,因为炼制高阶护盾就必须用七阶以上的材料。而且,由于防御性法器比一般的攻击性法器要大得多,因而需要用到的五行材料也要多得多。
由此可见,一件高等阶的防御性法器是何等的珍贵,这也是李弘拿出高阶护盾后能震撼全场的原因。
想到弄一件高阶护盾如此困难,再加上目前也没有非要配备的必要,秦越就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买了中阶护盾。
出现对上李弘的情况,秦越也是想过的,既然现有的法剑和符?都不能破掉李弘的防御,那就用法阵好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实在闪避不开李弘子母环攻击的话,就硬接一击的打算。因为曾经见识过丁希也的那把灵宝折扇,所以秦越相信自己能够挡下一次攻击,最多再损失一面中阶护盾或是受点伤,但只要挡过这一击,他的法阵就可以将李弘困在其中了。
可事实却出乎了秦越的意料。李弘并没有抢先攻击去阻止秦越布阵的意思,而是在取出了高级护盾之后,又放出了护身气罩,做出了一副防御的架势。直到秦越法阵的结界已成,李弘才祭出了他的子母环。
见到李弘如此应对,秦越心里再次涌起了不安的感觉,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了选择,只能沉下心来继续催动法阵。
李弘的子母环果然不是凡品,双环同为白色,却一大一小,看起来像是纯粹金属性的法宝。双环一出现在空中便发出微微的白光,随着李弘的法诀催动,白光陡然大盛,而环体也在瞬间涨大了数倍,其中母环已经快如面盆般大小了。
将子母环祭出后,李弘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立即强行引动去冲击法阵的结界光壁,也丝毫不理会在他四周肆虐着的风刀烈焰,他的眼睛就死死地盯着秦越结印的双手,目光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秦越也留意到了李弘的异样,心里不禁暗自忖道:“难道他用子母双环不是巧合,而是故意针对我的?他真的能破解此阵?”
想到之前李弘说过的狂言和挑衅自己的眼神,秦越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了,在催动法阵时竟有了些犹豫。不过这犹豫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当下秦越双手一合,法印相交,结界中的烈焰和风刃开始迅速融合在一起。一旦风势与火势完全融合,形成疾速旋转的风焰,李弘就再无取胜的机会了,而风与火的融合从开始到完成,只不过仅仅需要数息的时间而已。秦越心里清楚,这是李弘唯一的机会,如果他真的识得此阵的破解之法,那他现在就该动手了。
李弘动了吗?
他动了!
就在秦越双手握诀相合的那一霎那,一直紧盯着秦越双手的李弘立即大喝一声:“疾!”随着这一声呼喝,半空中发出刺目白光的子母双环突然一分,一左一右地急速飞出,分别射向了风刃与烈焰融合的首、尾两个交接之处!
砰!!
本该是两声巨响,却只发出了一个声音。因为双环是同时撞散了尚未成形的风焰,然后再撞上外面的结界光壁的,撞击时间被李弘控制得分毫不差,所以听起来只有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之后,呼啸的风刃、滔天的烈焰、以及结界的光壁,于瞬间消散于无形,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一个幻境…
拖着白光的子母双环划出一道弧线,又飞回了李弘的头顶。紧接着,空中陆续掉下了二十四块法器残片,布置风火双杀阵的十二件法器,全都断为了两截。
“唔!”
直到这时,四周围观的弟子们才回过神来,齐齐惊呼出声。大家都不敢相信,李弘竟然破掉了秦越的法阵,而且看起来好像破解得并不费力。
几乎所有人都呆住了,而瑾瑜仙子眼中所包含的情绪最为复杂,她实在没想到秦越法阵会被破。在子母环击毁结界的那一瞬间,瑾瑜仙子竟然有了心痛的感觉,在瑾瑜仙子的记忆中,这种心痛,自从司辅娶了她的姐姐关雨荷之后,她就再没有过。此时唯一能让瑾瑜仙子稍有安慰的,就是好在破阵之人也是水宗的弟子。
司凝烟在震惊之余,迅速将目光扫过龙登云的脸。不出她所料,虽然龙登云看起来面无表情,但是他眼中的兴奋早已经将他此刻的心情暴露了。
“怎么可能?李弘就算有灵宝,他的实力也不可能强过金丹期的尸魔使,他怎么可能破得了秦越的法阵?”场外一个直性子的水宗弟子提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真是无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再强的法阵也有它的破绽,只要是懂的人就可以轻易破之。哼,有些人自以为学了点阵法就了不起,其实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可笑之极!”
出声答话的是一名金宗弟子,此人不仅口气张狂,还丝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情。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不少水宗弟子的不满。
“嘴巴能说有屁用?有本事你上去破解一次来看看?”
“就是!有能耐回你们金宗威风去,跑来这显摆什么?”
……
就在大家发泄不满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秦越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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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章 暗藏杀机
通过找到法阵的阵眼破阵和用蛮力破阵不同,前者以巧取胜,不需要耗费太多的法力,而后者则要费力得多。同样的,被人破掉阵眼而毁阵,布阵者所受到的伤害也比被强冲破阵要轻一些。
但是,再轻的伤害也是伤害,十二件布阵法器皆与神识相连,同时间被击碎,秦越的法力损毁不大,但心神受创却是不轻。在吐出一口精血后,他连退数步方才稳住了将要倒地的身子,站不稳倒不是因为被力量冲击,而是神识受创时意识出现了短暂的失控。
擦掉嘴边的血迹后,秦越问道:“李弘,是谁告诉你风火双杀阵的破解方法的?”
李弘此时正得意洋洋地享受着四周惊讶的目光,听到秦越这么问,便讥笑道:“笑话?我就不能自己看出来你法阵的破绽?输就输了,何必诸多借口?”
“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是不会说的。”想罢,秦越改为以传音术向李弘道:“你见过这阵法不过几次,我不信你有这本事,我秦越不是输不起的人,只不过想知道是谁在算计我而已。”
李弘传音道:“看来你的确不傻,还知道是有人算计你,既然这么聪明,你自己惹过谁自己不知道的吗?”
“果然如此!”秦越稍稍一想,继续传音问道:“是不是计长老?”在秦越想来,他得罪过的、还精通阵法的人,只有长老会的计凌了。
李弘没有马上回答秦越这个问题,他的目光迅速地在龙登云所站的位置一掠而过,然后突然大声叹道:“唉!秦越,你不用说了,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是看到的,你要我如何让你?虽然我不怕进败者组,但我实在做不出这种虚假的行为,而且这样对其它弟子也不公平。”
秦越闻言一愣,继而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你让了?”
“唉!”李弘再次叹气道:“你知道你现在一定在怪我当众说出来,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希望你能拿出勇气来再与我战过,不要让其他宗门的弟子看扁我水宗的人。”
看着装模作样的李弘,秦越紧紧握起了双拳,心中的怒火已经烧红了他的眼睛。他必须要揭穿李弘的面具,可是…他该说些什么呢?秦越不清楚李弘为什么要污蔑他,可他明白,这样的解释越多就越是无力。秦越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网中,而最可怕的是,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撒网的人是谁,其目的又何在。这种愤懑的无力感,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由于之前秦越和李弘是以传音术对话,其他人只看到两人嘴皮微动,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此时突然听到李弘说出这番话,在场的人顿时都大吃一惊。紧接着,一位金宗的弟子马上笑了起来:“哈哈!被人破了法阵还恬不知耻的要人让,这样的人就是水宗年轻弟子的典范吗?筑基丹固然是珍贵,但也别为此丢了气节,好好学学我们金宗的龙师兄吧!”
这名金宗弟子说完后,另外的那些金宗弟子也迅速跟着哄笑了起来,只有水宗的人没有出声,因为他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心里的羞耻感促使一部分人低下了头,但更多的人却向秦越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而作为水宗之主的瑾瑜仙子,此刻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虽然从情感上,她更愿意相信秦越说的话,但是她如何去证明呢?再加上又被金宗的人如此嘲笑,她现在心里已经充满了难堪的愤怒。可偏偏的,她还不能把这些起哄的人怎么样,毕竟人家只是就事论事。更何况,一旁还站着与她同为元初修士的尹田呢,这位可是未来的金宗之主。
要说在场的还有坚定不移站在秦越这边的人,那肯定就是司凝烟和曹子期了。
司凝烟心里已经认定了龙登云的突然到来不是偶然,所以她始终留意着龙登云的动静,当她看到李弘和龙登云作眼神交流的时候,就越发怀疑龙登云来此的目的了。此时听到李弘这么说秦越,她心里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可是除了焦急之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在与秦越这边相邻的另一个比斗场上,曹子期凭借两件中阶法器和快速的移动,早已经稳占了上风,所以他一直有分精力关注秦越和李弘的斗法。当秦越法阵被破时,他就大吃了一惊,同时也很担心秦越的伤势。等再听到李弘诬蔑秦越,金宗的人跟着嘲笑起哄时,极度愤怒的曹子期再也忍不住了,他做出了一件令人无法相信的事――认输!
能闯进最后一轮的人都绝非弱者,曹子期的对手也一样不容小视。虽然曹子期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但要想真正打败对手,也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所以曹子期在心急之下选择了认输。
就如同秦越在幻境中毫不犹疑地将曹子期送离危境一样,做这个决定时,曹子期也没有想太多,他只知道绝不能让自己的兄弟独自面对困境,他要让秦越知道,无论别人怎么看,他曹子期绝对相信自己兄弟不是那样的人!
认输之后,曹子期直接冲到了秦越这个比斗场的场边,大声吼道:“李弘,你他娘的少在这胡说八道!就算你赢了,也不用在这污蔑人!”
李弘冷冷一笑:“我为什么要污蔑他?他根本就打不过我,我污蔑他有什么好处?”
没等曹子期答话,秦越便已抢先道:“李弘,你是破了我的法阵,但并不代表就一定赢,你现在就说我打不过你是不是太早了点?”
“好!是男人就该如此!”李弘大声为秦越叫好:“你既然已经恢复了斗志,我也会忘记刚才你求我让你的话。”
秦越面无表情地道:“你不用再做戏了,我从没求过你什么,也根本不会求你什么,因为你不配!”
李弘听完后,脸上的肌肉连续跳动了几下,显然是气得不轻,但在下一刻,他却哈哈一笑,道:“是呢,你可是本门最年轻的阵法师呢!我算什么?但是你现在法器已毁,还受了伤,怎么和我斗啊?”说到这,李弘故意做出为难状,然后接着道:“唉,算了,我若再凭借宝物与你相斗,难免胜之不武,你不是符?多吗?我们就以符?斗法吧。”说着,李弘竟然真的将高阶护盾和子母环都收进了须弥袋中。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有傻眼了,搞不清李弘这是在玩什么名堂,倒是有金宗的人大声为李弘叫好,说李弘光明磊落,不乘人之危。
秦越也想不通李弘这么做的用意,本来他准备借用鹤舞术的高速移动与子母环比一下速度,只要能贴身靠近李弘,秦越相信自己还是有些机会的,毕竟护盾也不是能将全身包住的乌龟壳。关键就看移动的速度是否足够快,虽然秦越完全没有把握,但目前他已经没了其它办法。雷殛阵就不用想了,以他现在的修为,启动此阵实在太慢了些。但是,秦越没料到李弘会收起了法宝,改而选择与他斗符?。
“这厮儿莫非还有中阶符??”秦越是绝不相信李弘会故意让他的,所以他认为李弘敢这么做肯定是因为有中阶符?,于是心里暗道:“你有我就没有了吗?且看看谁的符?更快一些。”
想罢,秦越两手在腰间晃过,各捏住了一张符?在手里,左手的是一张低阶金箭符,右手的则是一张中阶赤龙符。然后口中暗念咒诀,左手挥出,符?在半空中化为一支巨大的金色巨箭,对着李弘直射而去!
没有丝毫停顿的,秦越右手跟着挥出,口中咒诀不停。只见那符?在半空中突然爆裂,变成了一团火焰,迅速地蔓延开,仿佛将空气都点燃了起来,而且散发着刺目的红光。等到那红光内敛时在仔细望去,空中赫然出现了一条长达一丈的火龙,它作昂首厉啸状之后,便受秦越的指引,带着滚滚热浪扑向了李弘!
就在秦越取出符?的时候,李弘的双手也各自摸出了一张符?,而且不等大家看清便一前一后地扔向了秦越,符?在空中幻化之后,却是两个火球。
“李弘竟然用低阶符?攻击!”
“对啊!而且还不是同时攻击。这样秦越就算没有护盾,也来得及在第一个真气护罩被击破时再放出第二个真气护罩的。”
“秦越怎么防御且不说,我就看他不用高阶护盾,怎么来挡下秦越的赤龙符?”
……
四周围观的弟子议论纷纷,他们对李弘选择这样的方式攻击十分不解,低阶符?的攻击固然是要比中阶符?快,但若不是同时到达的话,秦越完全可以接下来。而一旦李弘被赤龙符幻化的火龙撞上,他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就在大家都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却有三个有心人看出了其中的秘密,两个是早知其事的尹田和龙登云,另一个则是一直在警惕着的司凝烟。
李弘祭出符?的动作十分连贯,在第一张符?爆开变为火球的时候,他的第二张符?才出手。几乎所有的人都被第一张符?刹那间的爆裂吸引住了目光,却没有发现,李弘在祭出第二张符?时,手上有一个细微的停顿。
司凝烟就看到了这个停顿,同时也看到当那张符?离手之后,李弘又迅速弹出了一颗红色的珠子。这颗红色珠子如龙眼般大小,却闪着诡异的幽光。它在被李弘弹出后就藏进了符?的下面,随着符?爆开化为火球,这颗红色的珠子更是完全不见了踪迹。
“那珠子怎么这么眼熟?”司凝烟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终于,她想起了那红色珠子的名字,与此同时,她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煞白!
“秦越快闪开!第二个火球里有焚血雷!”司凝烟不顾一切地大声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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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章 冰霜柔情
焚血雷,金丹期以上修为的修士,在以三昧真火炼器失败后得到的附属物。修士在炼器时,不论使用什么火源,一旦失败,使用的材料都会完全消失。但若是用本体的三昧真火来炼器,在失败的同时,就有可能会得到一枚焚血雷。
焚血雷一般如龙眼般大小,呈暗红色,其中融合有一部分五行材料所蕴藏的天然灵力,同时也包含了修士后天修炼的真元。因为被五行灵力阻隔,雷珠核心真元的温度极高,可外表摸起来却十分冰凉。
此雷在遇到碰撞之后就会爆裂开来,虽然威力说不上十分强大,但一枚焚血雷在爆裂时产生的破坏力,已经足以摧毁任何一名炼气期弟子的真气罩了。而且这种看似威力一般的雷珠,一旦与肉身直接碰撞,将会对修真者的肉身法体产生极大的杀伤力。
金丹修士的三昧真火可以炼器,其温度之高不难想象,在如此高温下得到的焚血雷,雷珠内所含真元的热力也可想而知。如果在没有真气护体的情况下让它挨着肉身爆裂,它核心所藏的高温真元将在瞬间被释放出来,并迅速进入肉身之中,不消片刻,被击中者将因为全身血脉干枯而变成一具干尸。此雷珠得名焚血雷,原因就在于此。
见到一枚这样的东西以如此阴毒的方式飞向秦越,司凝烟如何能不紧张?而随着她这一声叫喊,所有围观的人心里也都紧张了起来。
此时,只要是长着脑子的,基本上都已经猜到李弘舍中阶符?不用,却用低阶符?的用心了。李弘需要速度和掩饰,低阶符?的攻击更快,他要在秦越的中阶符?攻击到自己前,先攻击到秦越。而之所以用火球符,则是为了更完?美的隐藏作为杀手锏的焚血雷。
使用如此阴狠的施放手法和这样的法器,李弘的目的显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秦越!
李弘这两个火球,第一个将会抵消掉秦越施放的同样速度与威力的金箭符,第二个则是为了破开秦越的护身真气,而一旦护身气罩被破,秦越就将在焚血雷的爆裂中化为干尸。至于那条高空中扑下的中阶符?幻化的火龙,李弘根本不担心,他相信在火龙扑到自己头顶之前,秦越就将死去,没有了属主的幻化灵物,只不过是烟尘而已。
那么,已经受了伤的秦越,能化解这一危机吗?这是此刻所有围观者心里的疑问。
在看清了李弘的阴毒面目之后,几乎所有的水宗弟子在感情上都站到了秦越一边,他们心里都希望秦越能化解掉这一危机,然后再狠狠教训李弘这个狠毒、虚伪的小人。大家会这么想,是因为不管在哪里,不论现实是多么残酷,人的本性都是向往真、善、美的,都希望能看到惩恶扬善。于是,在这样的心理下,眼前这个危机看起来似乎就不难解决了,大家觉得,只要秦越能再放出一张符?,就可以挡下这枚焚血雷。
愿望都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总是带给人失望。
是的,只要随便再施放一张低阶符?,就能够化解这次危机。可是,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在双方都已经出手了的情况下,虽然得到了司凝烟的提醒,秦越也来不及再施放一张符?了。
而且,因为是第一次听到‘焚血雷’这个名字,所以秦越并不清楚这个东西的威力究竟如何。就算反应再敏捷的人,在突然面对未知的事物时,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犹豫。而就是这一刹那犹豫,让秦越失去了最佳的闪避时间。
当秦越听清楚司凝烟叫喊声中那略带颤抖的尾音时,他只来得及做了两个本能的动作。在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刻,秦越不再掩饰自己双灵体的根骨,他先是将左掌提至胸前,一股白色的真气迅速从掌中涌出,并立即结成了一个真气盾护住了心窝。同时把右臂往胸部一横,心念引动之下,丹田内的‘墨龙’全力而出,急速遁入了右臂之内。此时若不是有前面白色气盾的阻挡,大家便可看到秦越右臂上隐现的墨色龙形。
虽然围观者看不到‘墨龙’,但他们看到了那面白色的真气盾,一时间大家再次惊呆了。更有人忍不住大声惊呼了出来:“白色的金属性真气盾!他竟是双灵体!”
众人之中,内心最为震撼的莫过于瑾瑜仙子了。经过这一连串的事,她脸上早已不见了以往的雍容与平静,而她目光中流露出的复杂情绪,恐怕连她自己都解读不清。而站在她不远处的尹田和龙登云,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而此时的司凝烟正紧握小手,酥胸因为过度紧张的短促呼吸而剧烈起伏着,她早已忘记了龙登云来这的目的,忘记了那些该死的阴谋,现在除了秦越,她的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人。
在第一个火球与金色巨箭相撞,化为灵光之后,第二个火球也炸开了秦越的护身气罩。紧接着,秦越身前再次响起了爆裂的声音。虽然所有人都已知道那是焚血雷的爆裂声,但在第二个火球炸开火花的掩饰下,除了秦越,还是没人能看清焚血雷是怎么爆的。
在火球炸开护罩的一瞬间,秦越看到一枚暗红色的圆珠从火花中冲出,迅速撞在了他左手放出的真气盾上。
砰!的一声之后,巨大的痛感迅速从双手传来,同时,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撞上了他的身体!
仰天吐出了一大口精血后,秦越感到自己飞了起来,然后又重重地摔在了地面,脑子里一片晕眩,眼中蔚蓝的天空也慢慢地黑了下去……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秦越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这呼唤听起来好熟悉,就像是师父的声音……
……
看到秦越被震飞摔落地面,然后就没了动静,司凝烟立即飞身而起,在数千人惊讶的目光中飘向了秦越。
倒在地上的秦越面色煞白、双目紧闭、没有呼吸,下巴和胸前都沾满了血迹,而最可怖的要数他的双手。秦越两只手的衣袖都被焚血雷爆裂时的气浪撕开了,司凝烟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双手自肘部以下变得干枯异常,就像是七八十岁的凡俗老人一般。
看到这一幕,司凝烟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她知道,既然焚血雷爆出的炽热真元没有通过肘关节,那么秦越的性命应该还有希望。于是司凝烟立即蹲下身来,以手掌贴住秦越的前胸,迅速将真气输入他的身体。
经过探查,发现秦越是因为双手的经脉突然枯竭,再加上被气浪所震,造成了任督二脉一些关键穴位被封住,血液无法流通,所以没了呼吸和心跳。司凝烟随即以自身真气帮秦越冲开了这些关键穴位,然后将秦越身体侧转,在他背心处轻拍了一掌。
“咳!”随着一口淤血吐出,秦越的呼吸终于恢复了,但是却依然昏迷不醒。
看到秦越的胸膛有了起伏,司凝烟紧蹙的眉头总算稍稍舒展。她轻轻将秦越的上半身扶起来,抱在了怀中,用衣袖一点点替秦越擦掉嘴边的血迹。
司凝烟做这一切时是那么的专心,没有旁顾他人一眼,可所有人都将她的举动看在了眼内。这些弟子们完全傻眼了,他们实在想不到,一向眼高过顶、冷若冰霜的司凝烟,会如此温柔地对待一个男人。
瑾瑜仙子的思想在连续经历数次‘考验’之后,已经趋于麻木,她木然地看着司凝烟,那目光中却有种奇异的色彩。
生气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龙登云。他没料到秦越竟然挡下了致命一击,没有被焚血雷化为干尸,更没想到司凝烟竟然不顾众人的目光,自毁向来冷傲的形象,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将秦越揽进了怀里。龙登云咬牙看着司凝烟对秦越释放着自己的柔情,心里直恨不得立即冲过去,将秦越抢过来斩成两截。
此刻心情最好的人是谁呢?无疑就是李弘了。
扑向李弘的火龙,因为失去了与属主神识的联系,在最后时刻化为一阵灵光消散。李弘闭上眼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等他再次睁眼时,心中的兴奋与得意,让他无法抑制地抬起手臂,向天空狠狠挥舞了一下拳头。
在李弘的想象中,围观者将会被他这一煽情的动作带动着欢呼起来,可是,他想错了。他这一挥手倒是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但接下来送给他的,不是他曾经想象中那为胜利者响起的喝彩声,而是无数鄙视与厌恶的目光。
再有选择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愿意将掌声送给一个虚伪、阴毒的人,除非他自己也是同类。那么,这样的人还有吗?
就在李弘愕然尴尬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鼓起掌来,口中还说道:“好!有勇有谋!能杀出重围抢到筑基丹的,果然都是佼佼者。”水宗的弟子循声望去,发现说话者乃是金宗的尹田。
面对元婴期的修士,炼气期的弟子敢怒不敢言,甚至在看清鼓掌者是此人后,大家都立即移开了目光。唯一不惧的只有曹子期,他毫不犹豫地将愤怒的目光投了过去,然后他转回头,瞪着赤红的双目大喝道:“李弘!你有胆和我斗一场吗?”
李弘闻言一愣,继而轻蔑地一笑:“我已经夺得筑基丹了,为何还要和你斗?再说了,就凭你这点本事,你觉得真有必要动手吗?”
“我本事如何,光说做不得数,总要斗过才知道,有胆你就…啧!谁拉我?”曹子期一边说着,就要走进场去,不想感觉身后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袖,便回头望去,却看到了方莹充满了担心害怕的目光。
“胡闹什么?这是筑基试炼,不是你们打闹儿戏!”一直沉默的瑾瑜仙子终于说话了,声音一出就传遍了全场。
“这场比试,李弘胜!”宣布完,瑾瑜仙子接着道:“李弘,你为了赢得比试,使用卑劣手段重伤同宗弟子,也难逃责罚!按照本宗戒律……”
“仙子,还请稍等!”
就在瑾瑜仙子要宣布如何处罚李弘时,被一边的尹田突然打断了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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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章 驱逐李弘
当着众多弟子的面被打断说话,瑾瑜仙子心里有些不满,当下秀眉一蹙,问道:“不知尹师弟有何高见?”
“因为想同仙子讨个人情,所以才贸然打断仙子,还望莫要怪罪!”尹田笑着抱拳赔了一礼,又接着道:“仙子,这筑基试炼的斗法比试,就如同‘七宗大会’的夺魁擂台一样,一旦上场,便生死不论。七仙门传承上万年,历届比试皆不乏死伤者,门下弟子为夺灵丹,不顾生死已成常态。李弘之前的手法,或是取了些巧,但我们试炼的初衷不就是希望弟子们能有勇有谋、随机应变吗?只有智勇双全的人,在日后对上如残月教这般凶残魔门的弟子时,才不会处于下风啊!”
尹田一边说着,一边也在观察着瑾瑜仙子的表情,见到她似乎没有发怒的意思,又继续道:“李弘虽是伤了秦越,好在并未闹出人命,所以我在这冒昧地为他讨个人情,还请仙子从轻发落。”
听了尹田这番话,所有的人都糊涂了,想不明白尹田为李弘求情的理由,于是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瑾瑜仙子,等着看她会如何回答。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时,龙登云的嘴唇忽然微微地动了起来,显然是在施展传音术。等他停止了施术后,比斗场上正忐忑不安的李弘眼里,已经隐约露出了喜色。
沉吟了片刻后,瑾瑜仙子问道:“尹师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为李弘求情吗?”
回答这个问题,尹田似乎有些犹豫,他先是尴尬地笑了笑,才道:“不瞒仙子说,尹某今日来文曲峰,除了想看看秦越的阵法造诣之外,便是想和仙子你讨要个人的。”
瑾瑜仙子秀眉一挑,问道:“莫非你想要的…便是李弘?”
“正是。”尹田道:“其实早在数月前,我便已将李弘收为了弟子。本来那时就想和仙子讨人了的,只是这李弘倒也有骨气,说是就要到筑基试炼了,他希望凭自己的本事夺得筑基丹,因此,这事才一直拖了下来。”
难怪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李弘会突然变得不可一世,不仅身怀高阶护盾,而且还有灵宝护身,原来是拜了个这么强势的师父。这下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了,同时那些因斗法被淘汰的弟子中,不少人更是在心里骂了起来:“娘的!明明不用比试就可以拿到筑基丹的,非要仗着宝物护身来插一腿抢食,简直就是混蛋!”
此时瑾瑜仙子的心里非常矛盾,既想惩治李弘,又不得不考虑尹田的面子。就像秦越差点被计凌带到武曲峰一样,门内弟子中,资质出众者被金宗以收徒为借口挖走的事并不罕见,这也是金宗一直强大的其中一个原因。
在看清了李弘的心性后,瑾瑜仙子对他的看法就由之前的欣赏变成了厌恶,再见到秦越此时不死不活的样子,瑾瑜仙子在愤怒之余,已经动了废掉李弘的念头,却没想到尹田居然已经将李弘收为了徒弟。
尹田抢在瑾瑜仙子将惩罚结果说出来前求情,显然是很聪明的,若是等到瑾瑜仙子话已出口再求情,那效果可就不好说了。毕竟这是当着众多水宗弟子的面,作为宗主,说出的话不可能说变就变的,那样威信何在?
而且,尹田说的这一番歪理虽然听起来让人不舒服,但也不能说完全不对,至少‘上了比斗场,生死各安天命’这一点是没错的。
一宗之主虽然势大,但责任也大,正因为统领了一宗,在行事时瑾瑜仙子才需要考虑到更多的东西,而不可能像曹子期这般冲动妄为。今日里废掉一个李弘不算什么,但日后这尹田一旦坐上门主之位,随意地将出谷对抗魔门的任务,多安排几趟给水宗的话,将会令更多的水宗弟子处于危险之中。
“罢了,如此阴毒之人,留在我文曲峰也是个祸害,既然秦越没死,就卖给尹田一个人情吧。”想到此,瑾瑜仙子冷声道:“李弘,你犯了水宗重律,按说本该对你严惩的,但既然你已拜尹师弟为师,我亦不想越俎代庖,就交由你师父处置好了。但是,从现在起,你便不再是我水宗弟子,今日下山之后,永不许再踏足文曲峰半步!”
人都是有感情的,就算是再冷漠的人,在被赶出生活了多年的宗门时,心里都该会有一些失落才对。可是在李弘的身上,似乎完全看不见任何的失落。
听完瑾瑜仙子的话,李弘楞了一下,接着便着急地问道:“宗主您就这样赶我下山吗?那…我该得的筑基丹呢?”
此言一出,无数鄙视和厌恶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李弘,就连尹田和龙登云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既已宣布你赢了比试,岂会反悔?拿上你的筑基丹,速速离开文曲峰!”话还没说完,瑾瑜仙子便闭上了眼睛。她担心自己如果再多望一眼李弘,可能就会忍不住改变放过此人的决定。
尹田向着瑾瑜仙子一拱手,道:“多谢仙子了,尹某告辞!”说罢,领着一众金宗弟子下山而去,而拿到筑基丹后的李弘,也在无数的嘘声中紧跟着离开了。
在听完瑾瑜仙子的处罚决定后,司凝烟就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秦越走出了比斗场,在她身前,所有的水宗弟子都默默地让出了一条通道。看着她一路向秦越的小木屋走去,曹子期也要跟着去,却被方莹再次拉住了。
“你又拉着我干嘛?”曹子期瞪眼了。
“曹子期,你这人一冲动起来就笨死了!这个时候,你觉得你跟着去合适吗?”方莹回瞪。
“哦…我这不是担心秦越嘛!”看着司凝烟渐行渐远的背影,曹子期似乎有些明白了。
“唉……”方莹只能摇头叹息。
瑾瑜仙子也在呆呆看着司凝烟远去的背影,直到身后的执法修士提醒后,她才回过神来。
因为秦越重伤,所以进入败者组的曹子期和另一位弟子也就无需再比试了,他们俩与另外两名胜者,各领到了一粒筑基丹。
筑基试炼结束了,一场风波也宣告结束,试练堂前的水宗弟子陆续散去。大家都没有留意到,就在距离试练堂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后面,站着一个身穿青袍的年轻人。
“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双灵体…这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连天都帮我啊!”年轻人嘴里呢喃着,眼中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
小木屋里,司凝烟斜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秦越。
她刚才已经用真气在秦越体内游走了一遍,发现秦越双手自肘部以下的经脉全部枯萎了,真气到了曲池穴后便无法再有寸进。
探查过之后,司凝烟在难过之余,也感觉到很奇怪。因为她发现秦越的经脉远比一般修士要粗得多,而且,在秦越昏迷不做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她的真气竟然无法进入秦越的丹田。每次一运行到丹田之外时,里面就会有一股黑气冲出,将她的真气挡了回去。这股黑气死死地守护者秦越的丹田,其力量之强横,竟然超过了她这位已经筑基的炼气后期修士。
对于这些奇怪之处,悲伤焦虑中的司凝烟没有心情去多想,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秦越的双手。因为对于一名修真者来说,失去了双手便等于失去了一切。
没有手自然就没法结手印,结不了手印的修士还能做什么呢?当初在遗忘沼泽,身为金丹修士的李为仁,被火元蛛吐出的灵丝绑在了大树上,双手也被缚住动弹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了。
望着眼前这形如枯木的双手,司凝烟甚至想,要是秦越永远不再醒过来或许还要更好一些。她实在不敢想象一旦秦越醒来,看到自己的手变成了这个样子,会是怎样的一个反应。
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就在司凝烟愁眉不展、黯然发呆的时候,一直躺着没有反应的秦越有了动静。他的睫毛突然间微微颤动了两下,接着眼睛就慢慢地睁了开来……
当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意识重归泥丸宫时,秦越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还没有死吗?”他甚至感觉那像是师父呼唤的余音还在耳际回响,可睁眼后看到的却是一脸愁苦的司凝烟。
“本公子终究还是命大啊!”秦越心里暗叹着,一如当初巧得佛光莲子解毒后的那般得意。
“秦越!你醒了么?感觉身体怎么样?”发现秦越睁开了眼睛,回过神来的司凝烟欣喜地问道。
“我没事啊!就是胸口有点疼…咦?我怎么会回到屋子里来了?”这时秦越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因为…你…”司凝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司凝烟吞吐的语气让秦越感到奇怪,同时心头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这时他觉得身子似乎已经有了力气,便打算先坐起来再说,这么面对司凝烟躺着,实在是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可当他习惯性的想要用手去撑住床面支起身体时,却发现自己两只手自小臂以下完全失去了知觉。
“怎么回事?我的手怎么了?!”秦越一边惊呼着,一边凭借腰力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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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章 沦为废人
恐怕世上没有人在‘一觉醒来’后,看到自己的双手变为了枯柴还能冷静面对的。
在司凝烟的解释下,秦越知道了他昏迷后发生的一切,也了解了将自己双手废掉的焚血雷是什么东西。而他的心情,也由最初的惊恐逐渐变成了绝望,到后面,连司凝烟的安慰他都已经听不进去了。
过去虽然秦越知道自己是双灵废材,但至少作为一名炼气中期修士,他与其他的同阶修真者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他还能凭借在阵法上不凡的造诣,成为七仙门后辈弟子中的佼佼者。而如今失去了双手,他就什么都失去了,不要说布阵,就算连个最简单的隐身术也做不了了。
秦越木然坐在床上,两眼呆滞地望着这双仍然连在自己身体上,却再也没有了知觉的双手,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响着:“废了…现在彻底变成个废人了……”
望着失魂落魄、眼神中透着绝望的秦越,司凝烟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刺痛,这种心痛的体会她过去从未曾有过,但此时却感觉得如此清晰。
“秦越,你不要太难过了,其实你只是伤了双手已经算很幸运了,那种情况下,一般很难有人能活下来的。也许,你的手还有希望…”说着,司凝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去握住了秦越的‘手’。
司凝烟这个动作一下子便刺激到了秦越,他的手小臂虽然没知觉,但并不影响上臂的动作。秦越猛然将手抽开,睁大了眼睛吼了一声:“不要碰我!”接着,他呆滞地笑了起来:“呵呵!幸运?我这也算幸运?早知如此,当时我还不如放弃防御,死掉算了。失去了双手的修真者还能干什么?双灵体本来就是废物让人看不起了,如今连手都残掉,这样即使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看着有些失常的秦越,司凝烟知道他是因为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才会这样,便柔声劝道:“你放心,我不会看不起你的,小舞和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一定能找到办法重新打通你手上的经脉,你先别急,想将身体养好再说。”
“不要你陪!不需要!”秦越再次大声吼了起来:“我不需要任何同情!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老天从不让我好过,我早就习惯了。其实你一直以来只不过是在同情我,对不对?我早知道,像我这样无法筑基的人根本是不会有人喜欢的…现在这样也好,我不用再做梦了,你也不必再理我了…哈哈哈…”说到后面,秦越笑了起来,而同时,他的眼泪也在这绝望的笑声中悄然滑落。
秦越的话让司凝烟心中愈发的痛。秦越是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而为了妹妹,她却决定要放弃这份感情,她心中的苦又有谁知道?此时,司凝烟真的好想大声喊出心底压抑的感情:“秦越,我不是同情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是,她不能,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妹妹也深爱着眼前这个男子,她要让妹妹来说出这句话。
司凝烟强忍着内心的委屈,一个劲地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秦越受打击后在说胡话,不要放在心里。然后继续劝慰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但你要相信,总会有办法的,你不要放弃努力,我们都会帮你。”
“不用在安慰我了,我这一辈子早已注定,努力了快二十年,结果却是越努力越倒霉,我累了,我要放弃。你走吧,以后不需要再来理我这个废物,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了。”秦越冷漠地说完,便侧身躺了下去,将自己的背影留给了司凝烟。
无奈之中,司凝烟慢慢地站起身,眼红红的走向了房门,在临出门前,她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说道:“秦越,不管你怎么想,我希望你不要因此放弃自己…人只要还活着,就一定有希望!”说罢,司凝烟扭头走出了小屋,在她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两滴委屈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滑落脸庞。
然而,司凝烟却不知道,就在她平生第一次为一位男子流泪的时候,背对着她的秦越早已是泪流满面。
司凝烟觉得秦越是在情绪失控时说胡话,但秦越却认为自己很清醒,他觉得自己是在面对现实。如果说以前他明知双灵体无法筑基还一直不放弃,算是自己骗自己的话,如今他都不好意思去找欺骗自己的借口了。连手都没有的残体废人,还妄想着美人相依,知道羞耻吗?所以,秦越才故意说那些话去伤害司凝烟,将她气走。
秦越的心随着司凝烟逐渐远去的脚步在一点点的沉沦,当脚步声完全消失、小屋内余香已杳时,秦越才将身子平躺回来。他不作任何的压制,任凭泪水从他那无神的眼中汩汩流出,快二十年了,自小便总是在压抑自己感情的秦越,今天在彻底沦为废人后,终于难得的放肆了一回。
迷迷糊糊中,秦越昏然睡去,又在迷迷糊糊中,他茫然醒来。当脑子完全清醒后,他忽然想到,昨天司凝烟走时并没有关上房门,而自己在她离开后也没下过床。按说,房门应该是开着的才对,可是秦越却发现现在门是关着的。
“莫非是有谁来过了么?”
如果房门是打开的,有人来时,门禁是不会向屋主示警的。而且秦越昨天身心皆疲,还身体有伤,若是有人悄然闯入,他没发觉也是正常。
秦越用力坐起身来,四下看了看,马上就发现在桌上多了一个小玉盒。他下床走过去,下意识地想将玉盒拿起来查看,在抬起手臂后才醒起自己如今已经用不了手了,他心里苦笑道:“看来要慢慢的习惯才行。”当下秦越用神识锁定玉盒,心念微动间,盒盖便打开了。
见到盒盖打开,秦越稍感安慰,心道:“虽然用不了手,结不了法印,倒也不影响施展物控术、轻身术和传音术。相比世俗中的一般残人,倒也不算太无用。”
玉盒一开,灵气顿时外露,同时清香扑鼻。秦越看到里面放着一粒如拇指盖大小的丹丸,对炼丹术已经不再陌生的的他,很快便认出了这是一粒筑基丹。
看清这是筑基丹后,秦越心里猛地一跳,不过他马上就平静了下来。就算是正常的单灵体,无法在打坐时结法印的话,不要说一粒筑基丹,便是一百粒筑基丹吃下也是白搭。
“这是谁拿来的呢?凝烟师姐…小舞…瑾瑜仙子…子期?对!一定是子期!”想到将夺取筑基丹看得如此之重的曹子期,竟然会将辛苦得来的筑基丹送给自己,秦越心头便是一阵暖流流过。
“这小子还真是傻,莫非想不到我现在就算有筑基丹也用不了了么?”秦越摇摇头,心念一动,盒盖便关上了,接着便凌空飘起,消失在了秦越的腰间。
秦越想了想,筑基之事不宜迟,便打算去找曹子期,将筑基丹还给他。来到门边,他施术将门打开后,却发现门前的树下站着一个人。
“…小舞?你怎么会在这?”秦越愕然问道。
司雪舞是侧身对着房门的,门打开时,她像是正在发呆,被突然打开的房门吓了一大跳。呆了一下后,才道:“我…我是来找你的。”
秦越疑惑的望着她,道:“来了干吗不敲门进来?”
“我也是刚到的。”说着,司雪舞走了过来。
这个回答显然是在敷衍,不过秦越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他将肩头微耸,把双手收进了衣袖之内,同时退后两步,将司雪舞让进了小屋。
司雪舞进屋后便问道:“秦越,你的手现在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秦越垂目一笑,淡淡地道:“你是听你姐姐说的吧?还能怎么样呢?废了呗!不用看了。”
“有办法恢复吗?”司凝烟继续问道。
“不知道,也不关心。”
“为什么?”
“唉…”秦越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秦越!你抬起头来看着我!”司凝烟显然有些生气了,声音突然变高了起来。
秦越抬起头来望着司雪舞,这时他才发现,司雪舞那美丽的大眼睛竟然又红又肿,只有哭过很久的眼睛才会变成这样。
“她是为了我而哭吗?”秦越想起了在炼心大阵的幻境中,司雪舞依偎在他怀里的情景,他的心感到有种抽搐的疼痛。
司雪舞大声道:“我不管你现在、将来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许欺负我姐姐!姐姐她一直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为什么要欺负她?”她两手插着小蛮腰、使劲瞪着红肿的眼睛,故意想要作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看着司雪舞突然变得凶巴巴的样子,秦越心里想笑,脸上却是笑不出来。只得道:“我没有欺负你姐姐,我只不过是说实话而已,不想她再为了我这个废人浪费时间。”
司雪舞道:“谁说你是废人了?姐姐她有说过吗?”
秦越道:“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这么想。”
司雪舞气道:“秦越,不许你怀疑姐姐!你知道吗?昨天姐姐回去后就一直在哭,一晚上都在坐着发呆。今天一早她就出了烟雪居,说是要去找姨娘,求姨娘帮忙为你救治。”说到这,司雪舞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道:“长这么大,我从没见姐姐哭得这么伤心过。姐姐的性子强,从来不求人,记得当初龙登云的师父向姨娘提亲,想让龙登云和姐姐结为道侣,姨娘答应了,可姐姐不愿意。当时姐姐宁愿以立血誓相抗也不愿去求姨娘,如今为了你,她决定去求姨娘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怀疑姐姐…”
听了司雪舞的哭诉,秦越的心如遭重击,他茫然的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司雪舞,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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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章 圣光疗伤
司雪舞今天来找秦越,主要是因为担心秦越的伤势,她能想象得到秦越如今的心情,对秦越向姐姐说的那些话,她也同样认为是气话。所以,来到秦越的屋外后,司雪舞又有些犹豫该不该敲门,她害怕秦越也会对她说那些伤人的话。
对着秦越发了一通脾气后,司雪舞如愿以偿的看到了秦越的‘枯手’,虽然是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给吓了一跳。震惊之余,她与司凝烟一样,要秦越不要放弃,然后就匆匆离开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姐姐从姨娘那得到的结果。
司雪舞临走前说了一句话:“秦越,不论你的手最终会不会复原,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一样的。”
简单的一句话,还是由司雪舞这个同样简单的人说出来,似乎很平淡。若在平时,秦越或许生不出太多的感想,但在此刻,却让他在感动之余,不禁开始认真审视起自己来。
秦越想起自己在醒过来后的这一段时间里,脑子里除了怨天尤人、自怨自艾之外,完全没有做过一件积极的、对自己有帮助的事。而司家姐妹却在努力地替他想着办法,曹子期更是将筑基丹都送来了,在这一刻,秦越才真正想明白了曹子期的意思。
“唉!我这样的情况无法使用筑基丹,子期又岂会不知道?他这么做,其实是在鼓励我不要放弃吧…”
能做到经常自省的人,犯错的几率就会很小,他的人生也总能比别人收获得更多。
想着朋友们的关心,秦越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惭愧,他到床上盘膝坐下,开始引导丹田内的真气运转。虽然在发现双手失去知觉后,秦越就曾经用真气试过一次探查,但那时他正处于心神慌乱之中,所以探查得并不仔细。现在他要仔细的检查一下,看看小臂上的经脉是否真的已经完全枯死了。
探查的结果令他失望,不论是左臂还是右臂,当真气进入曲池穴后半如同进入了死胡同,向下的经脉通道已经完全萎缩关闭了。在内视时,秦越根本看不到肘部以下的部分,不得已,他只得先放弃。
睁开眼后,秦越又想到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如果经脉不能尽快打通的话,我的手会不会慢慢腐烂掉呢?”一想到双手将逐渐开始溃烂、腐化,秦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不行,得赶快找到办法!”秦越凝神闭眼,再次进入内视之中,他想到了蛰伏于丹田内的那条‘墨龙’。
随着秦越的意念,‘墨龙’窜出丹田,迅速来到了右臂之内,可任凭秦越如何驱使,‘墨龙’始终无法冲开萎缩的经脉。数次努力无果之后,秦越将‘墨龙’收归了丹田。
对于秦越来说,此时如同走到了人生的另一个绝境,如果双手真的因为无法恢复而毁掉,即便他还能保持平常的心境,也改变不了他沉底沦为废人的事实。秦越不想成为废人,所以他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不久后,他想到了脖子上的须弥指环。
如果一个人曾在悬崖旁发现过救命的绳索,那么,当他再一次处于相同的困境中时,他一定还会去找那条绳索。
沉思中,秦越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当初自己被碧麟兽咬伤后,差点毒发身亡的经历。于是,他想到了佛光莲子。
装着佛光莲子的玉盒随着秦越的意念悬浮于半空中,玉盒的盖子打开后,炫目的金光顿时洒满了整间小屋,莲子开口处散发的清香萦绕鼻间。在物控术的操控下,佛光莲子徐徐飘出玉盒,慢慢落到了秦越干枯的右掌心。
秦越的心情十分紧张,佛光莲子已经是他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后办法,如果还是不能有效果的话,那就只能等司凝烟的消息了。秦越向来不喜欢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他一直认为,如果可以的话,人最好还是靠自己。
佛光莲子刚一碰到掌心,它的金光便将整只手掌包裹了起来。然后,那圣洁的光芒开始随臂而上,直到将整个小臂完全笼罩在内后,才停止了蔓延。
当佛光莲子的金光开始从手掌向上蔓延的时候,秦越就开始兴奋起来。这件佛宝他已经记不清玩赏过多少次了,但是,除了当初解毒的时候外,佛光莲子的金光从不会自动的溢出蔓延。所以,秦越可以肯定,这此佛光莲子将再次展现它的神奇功效。
兴奋中,秦越迅速移动左臂,将左手的手掌也置于金光之内。很快,他的两只手自肘部以下,已经完全沐浴在一片圣洁的光芒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没有想象中如枯木逢春般的奇迹发生,手臂仍然是没有知觉,秦越急于查看双臂的情况,就暂时先移开了佛光莲子。金光褪去后,秦越看到双手的皮肤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干枯,他抬起来用脸去贴着感受了一下,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弹性。
“虽然恢复的过程比较缓慢,但的确还是有效的。”秦越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由衷地叹道:“这佛宝果然是不凡啊!”
确定了佛光莲子这第二个秘密后,秦越便再也等不下去了,他继续开始了以佛宝来恢复的治疗。至于还给曹子期筑基丹的事,只好暂时先放到了一边。
由于身体还有内伤,秦越并不是毫无休止的治疗,每天他都会让自己作必要的休息。这期间,李为仁来看望过他一次,司雪舞也来过一次,并带来了瑾瑜仙子也无法医治此伤的坏消息。看着司雪舞眼睛红红的样子,秦越反倒是来安慰了她一番。
其实秦越很想告诉她自己的手已经在恢复了,可一想到这事和佛宝有关,就有些犹豫。最后他还是决定暂时先瞒着,等想到了合适的借口后再说。
随着伤势的好转,秦越的双手也在逐渐恢复,到第四天,他终于感觉到双手有了知觉。而自从知觉回来后,佛宝金光的治疗效果也越来越明显,当所有的经脉全都打通,秦越便立即将真气输入其中,如此一来,恢复的速度更快了。
经过十天的疗伤,在身体完全康复的同时,秦越的两只手也终于恢复到了正常。在仔细查看后,他甚至觉得现在双手的肌肤比从前还要光滑些。
此时,秦越正站在小屋前的树下,望着已经灵活自如的双手,他回想起当初醒来发现自己两手已废时的绝望,一时间感慨万分。
“若是没有小舞她们的鼓励,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信心,我的手能保住,真是多亏了他们啊!”
秦越清楚,若不是他信心恢复得够快,治疗得及时,说不定他的双手已经开始在腐烂了。到那时,便是知道佛宝能救治,怕是也完了,除非这佛光莲子还能活死人、肉白骨。
恢复后秦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筑基丹还给了曹子期。虽然在看到秦越双手恢复后,曹子期十分高兴,但他坚决不收回筑基丹。他的理由很简单,若不是秦越被李弘暗算,就算是到败者组,拿到筑基丹也是很简单的事。
可秦越不这么看。他向来认为,无论做什么事,只要不伤天害理,可以奸、可以滑,无论阴谋阳谋都行,但如果输了,就得认。何况这还是曹子期的份额,他更不可能占为己有了。一番推托之后,曹子期终于‘屈服’于秦越的武力威慑之下,收回了筑基丹。
从曹子期处出来后,秦越没有立即去烟雪居,而是下山去了火宗所在的廉贞峰。为了感谢司凝烟和司雪舞,他决定去丹堂,动手炼制驻颜丹。
水宗新星夺取筑基丹失败,双手被焚血雷炸成枯柴一事,如今早已传遍了七宗。而秦越在受伤后就闭门不出,更让大家认定了他双手已废的事实,所以,当秦越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时,大家都不自觉的将同情和怜悯的目光投向了他的双手……
于是,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他们无法相信秦越现在的这双手会是被焚血雷轰过的,甚至有人下意识地拿来和自己的双手作了一下比较,接着心里就不平衡了:“这怎么可能是对‘枯爪’,那皮肤简直比我的还好嘛!”
这些吃惊的人中,自然也包含了丹堂‘戊’道的刘管事。从秦越走进石殿,他便在盯着秦越的手看,直到秦越向他点头微笑后,他才反应过来,马上便问了一句:“你的手…好了?”
秦越没有说话,只是将双手伸了出来,然后用力地握了一下拳头。然后他就在刘管事惊讶的目光中,大步走进了哪件属于自己的炼丹室。
秦越双手恢复的消息迅速传了出去,当龙登云得知此事后,立即找到了自己的师父尹田。尹田虽然也很吃惊,但他稍作沉吟后,道:“就算他的双手复原了又怎样?一个双灵废材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不成?只要他影响不了你在门里的地位,问题就不大。再过半年就将是百年一届的‘七宗大会’了,只要你能在炼气期弟子的‘夺魁擂台’上拿到第一,我相信司家那丫头一定会对你回心转意的。”
龙登云点点头,又问道:“师父,那李弘该怎么处理?您不是真要收他为徒吧?”
“哼!”尹田冷哼一声,道:“我当时这么说不过是权宜之计,在那个时候要是不伸手保下他,难保他不会将我们的谋划说出来。这样一来,不仅会激怒关瑾瑜,也会影响到你在门里的名声。你要记住,作为未来的七仙门门主,不仅要有强大的实力,口碑也是很重要的。”
“是!多谢师父教诲!”龙登云唯唯而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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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章 意外之变
不久后,身在贪狼峰的丁希也也得到了秦越复原的消息,他立即跑去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丁北辰:“爹爹,秦越的手已经复原了,该动手了吧?再拖下去我怕又出什么意外。”
丁北辰道:“你先别急,上次秦越差点死在李弘手里,明显是尹田那匹夫的安排,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巧出现在文曲峰。尹田这么做,无非是想借此事提醒别人,他的徒弟龙登云才是七仙门年轻一代弟子中的领袖人物。当然,说不定这背后还藏有燕无极的意愿在其中,毕竟秦越的身份对于燕老儿来说太特殊了。”
稍顿一下后,丁北辰接着道:“此番他们没能杀死秦越,但至少达到了打压秦越的目的,不仅在斗法中击败了秦越,更让秦越的废材根骨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再加上此事才过去不久,我相信他们不会这么快再次动手的。”
听完父亲的话后,丁希也恨声道:“哼!龙登云那厮整天挂着张笑脸,自以为杰出不凡,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跪在我面前。”
丁北辰阴阴一笑,道:“乖儿,不用心急,半年后就是‘七宗大会’了,等爹坐上门主之位,你想怎么样都行。现在关键是你要专心修炼,以便尽快达到筑基的条件,到时爹自会将秦越抓来助你做最后的突破。”
丁希也道:“快了,最多不超过一个月,我就能准备筑基了。只是爹,此番我们与魔门合作,万一传了出去会不会惹来大麻烦?而且魔道的人靠得住吗?万一他们失手怎么办?”
丁北辰沉声道:“事已至此,已再无回头的可能,等我执掌了七仙门,除了本门太上护法,其他人又能奈我何?更何况除了门主之外,其他人根本接触不到太上护法。到时木已成舟,就算那些魔修想以此来要挟我,可他们说的话有人会相信么?至于说到失手,我倒是不担心,如果一对一的话,我根本不惧燕老儿。”
见父亲如此自信,丁希也便不再多说,自去加紧修炼去了。
丁北辰等儿子离开后,面上的神色突然变得狠厉起来:“哼!和魔门合作又如何?只要手中掌握着权力,我看有谁敢多嘴?”自语间,枭雄的霸气展现无遗。
……
司凝烟也得到了秦越复原的消息,那一刻,她恨不得立即飞到秦越身边去亲眼看一看,但最终她选择回烟雪居,将这件事告诉了司雪舞。很快,司雪舞穿着姐姐的衣裙溜出了烟雪居。
在前往秦越所住的小木屋的路上,司雪舞遇到了曹子期。曹子期并不知道面前的是另一个人,他以为司凝烟还不知道秦越复原的事,便拦住‘司凝烟’,报上了这个喜讯。并告诉‘司凝烟’,秦越已经去丹堂炼丹了,可能要一两个月后才能出来。
听到秦越不在,欢喜与失望交织着的司雪舞只得返回了烟雪居,毕竟丹堂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
此时在文曲峰的峰巅,一袭紫色纱裙的瑾瑜仙子面对着茫茫云海,迎风而立。
作为水宗之主,秦越复原后出现没多久,瑾瑜仙子就得到了消息。便是因为在她的授意下,冷傲得令人难以亲近的司凝烟才能这么快知道此事。
美人儿宗主呆呆地望着远方,筑基试炼上,司凝烟不顾男女之嫌,怀抱着秦越替他擦拭血迹的一幕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以她对自己这个外甥女兼徒弟的了解,司凝烟能如此做,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她已经对秦越芳心暗许了。
“想不到他们之间已经建立了这样的感情…唉!也难怪凝烟会喜欢秦越,在秦越身上,有太多司辅的影子了,就连我不都也经常为此恍惚么?可是,就算秦越的双手恢复了,他双灵体的根骨也是无法改变的,终究是无法在修真路上继续前进啊……”
对于秦越的阵法造诣能达到目前这个境界,如今瑾瑜仙子总算是明白了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一个双灵体修士,自然是可以不用在乎道法的进阶,而将大多数时间用于其它法术的修炼上,只看愿不愿意用心而已。
当然,也不是说愿意用心就能有回报的,还得看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和悟性,若是没有,努力也是白搭。而且,就算是有这样的天赋和悟性,当法术的造诣达到一定高度后,受本身修为的影响,也很难再有所成就了。所以,在修真界,多数人在得知自己是双灵体后,便选择了甘于平庸。与其一番辛苦后落个空,还不如在这有限的百年寿元之内,舒舒心心地过日子呢。
瑾瑜仙子想起了当初秦越说的“若是不能做自己所喜欢的事,那么就算修为再高也是无趣得很”这句话,心里不禁莞尔:“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己修为高不了,倒是会说些漂亮话来粉饰自己。不知道他在和凝烟相处时,是不是也这么会说话…”
秦越完全不知道他已经再次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他现在正在炼丹室里,专心控制着地穴中的火脉之炎。
按驻颜丹方上的记载,秦越只用了一朵‘想容花’,再加上紫玉毒蝎和其它的辅药,配成了三十六粒丹药的药量。虽然药量不大,但炼制这驻颜丹却是需要比炼制其它丹药花更多的时间。
秦越一想起自从自己修习炼丹术以来,还从没真正炼制成功过一次,心里就有些紧张。好在他还有一朵‘想容花’,就算这次失败,他也还有一次机会,最多去将曹子期的那只紫玉毒蝎‘打劫’过来便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秦越在炼丹室内始终保持着高度的精神集中。炼丹室外,刘管事发现秦越已经很久没出来了,心里十分的疑惑,不过还是忍住了没去打扰秦越。直到第三十六天的早上,炼丹室的石门终于打开了。
秦越大步走了出来,他双眼通红,满脸憔悴,却难掩心中的激动的狂喜!
今日时辰一到,秦越便立即封住了地火,之后,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地将炼丹炉盖子掀开一线,一股异香马上扑鼻而来!
成功了!秦越心里顿时激动起来。可当他把盖子完全打开后,却发现药室内只有五粒火红色的灵丹。
“怎么又是这样…”看着新鲜出炉的五粒驻颜丹,秦越哭笑不得,只得心中叹道:“罢了,反正我也只需要两粒,这还多出来了呢!”
很快,秦越便收拾好了心情,出门来和傻傻看着他的刘管事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丹堂。
秦越没有直接去烟雪居,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他打算好好休息一晚后,第二天再去找司家姐妹。只是秦越不知道,他才一出丹堂,行踪便已经被人盯上了。
当晚子时过后,从入静中醒来的秦越完全没有睡意,他脑子里总在想着司凝烟和司雪舞在看到驻颜丹后会是怎样一个表情。
“没有女子会不爱惜自己容颜的,尤其是像凝烟师姐和小舞这般美丽的女子,她们看到这驻颜丹,应该会很高兴吧。”此时的秦越,完全就是个等着将礼物送给心爱女子的急情郎模样。
兴奋中,秦越离开了小屋,在月光下信步前行,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山坡。望着四周熟悉的景物,秦越忽然想起,他来到七仙门已经过了两年多了。
“时间过得还真快啊!如今师父的仇已经报了,在阵法修炼上,我已经破解过高级防御法阵,距离师父所说的高级阵法师,应该也相差不远了吧。接下来,再努力将《奇门阵法》研习一番后,我也该暂时离开七仙门前往东海,让师父的遗骨入土为安了。”
秦越站在小山坡的坡顶,感受着习习凉风,任凭心里的思绪自由飘摇着…突然,在他的面前的一丈之处,一道黑影凭空出现!
“是谁?!”秦越心头巨震,惊呼出声。
“大晚上的不在屋里呆着,却跑来这吹风赏月,你这娃儿倒是好兴致。”黑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低沉。
令秦越骇然的是,此人的声音竟然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能这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面前,其修为绝不是我能抗衡的。”想明白这一点,秦越一边放出护身真气,一边转身打算走人,不料才一转身,就发现黑影已经再次堵在了他前面。等到秦越打算再换个方向逃时,却感到一股力量突然将他罩住了,令他再也无法移动半分。
“拼了!”既然逃不了,自然要先下手为强。可是秦越马上就发现,不仅是他的脚,就连他的双手现在也动不了了。
秦越惊呆了!此人竟然仅凭意念发出的气机就可以他困住,进入修真界这么久,秦越第一次碰到如此恐怖的对手,他的心底泛起了寒意。
“不用挣扎了,就凭你怎么可能在我手里溜走?”黑影一边说着话,一边向秦越走了过来。
这时,强迫自己要冷静的秦越才发现,此人身材瘦高,身穿一件黑色长袍,脸上还蒙着一块厚厚的青布。
“这个人的形象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我是曾在哪儿见过么?”秦越迅速启动自己超常的记忆力,努力地回想着。
当黑袍人走到他面前时,秦越终于想起来了!
“是你!你就是…”
可惜,还没等秦越说出后面的话,他便在黑袍人挥手轻拂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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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章 阴谋背后
当秦越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躺于一间石室的地上,全身都无法动弹,连真气也运转不了。而那黑袍人则在他对面的石椅上大马金刀地坐着,目光灼灼地望着这边。
看到秦越睁开了眼睛,黑袍人说话了:“秦越,听你刚才没说完那句话的意思,莫非曾经是见过我么?”
秦越不知道这黑袍人将自己掳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意,承认见过或是没见过极有可能换来两种不同的结果,所以他没有马上回答,反而问道:“你抓我来想干什么?”
黑袍人望着秦越点点头:“你年纪不大,行事却谨慎小心,果然十分老练,不过你之前已经叫了出来,现在避而不答又有什么用?至于我抓你来的目的,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想到自己现在已是阶下囚,秦越只得道:“两年多前,我曾在空鸣谷坊市外见过你一次。”
“哦?”黑袍人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那次的事你都看到了么?”
事已至此,秦越只能硬着头皮道:“我看到你杀了一名残月教的弟子,还拿走了一件东西。”
“想不到这件事竟然会让你碰到了,也怪我当时取物心切,没发现竟然还有人藏在附近。”黑袍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的声音又变成了冷漠:“不过对于一个即将要死的人,看到再多也没什么关系。”
“你要杀我?!”虽然已经猜到有可能是这个结局,但当黑袍人真正说出口时,秦越还是给惊呆了:“为什么?就因为我看到你杀残月教的人?”
黑袍人道:“看到我杀残月教的人有什么关系?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如果你认识我的话,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我?我知道了,你是金宗的人!”秦越想起了打算杀死自己、如今已经改投金宗的李弘,如果是七仙门的人,杀死魔门中的弟子自然是正常的事。
这次没等黑袍人说话,秦越就听到石室外传来了另一个声音:“金宗?龙登云的确是想你死,不过可惜你猜错了,这里并不是金宗的武曲峰。”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秦越感觉到丹田内那条‘墨龙’也开始蠢蠢**动,他马上就知道来者是谁了。果然,话音才落,一个身穿青袍的年轻人便走了进来――正是几次三番来找过他麻烦的丁希也。
丁希也进来后,便兴奋地盯着秦越看,那眼神仿佛是野兽在看着等待入口食物一般。他来到秦越面前,阴笑道:“秦越,你在我面前不是很狂吗?现在再狂一个我看看啊!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哼!”秦越冷哼一声:“你还真够无耻的,是你凭自己的本事抓到我的么?当初是谁给我吓得尿都快出来了?废物就是废物,一辈子就知道靠着别人,有种现在解开我的禁制,我一样能将你收拾得你服服帖帖。”
秦越话未落音,丁希也便一脚踢了过去,口中大骂道:“不知死活,敢说我是废物?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不一样是个双灵体的废材?”
丁希也被秦越这番话气得不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看到秦越被自己踢得翻了几个滚,口中恨声道:“先让你嘴上逞能,等一下便将你化为人干,助我筑成魔基!”
说罢,丁希也便不再理会秦越,转而向那黑袍人道:“爹,这次您出谷去与残月教主见面,将动手的时间定下来了吗?”
“嗯,动手时间就定在半年之后,‘七宗大会’举办的前一天。到时为了安排大会事宜,燕老儿不可能带太多人一同前往,这样成功机会就大得多。”黑袍人一面说话,一面将脸上蒙着的青巾摘了下来,正是木宗宗主丁北辰。
丁希也道:“爹,我觉得残月教的人太贪心了,居然想占有七仙门的三条灵矿脉。等杀了燕无极,您登上门主之位后,真要完全答应他们的条件吗?”
丁北辰冷声道:“魔极老儿的算盘打得不错,但我又岂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哼!两年前他利用我爱子心切,故意使人向我放出有魔功可助双灵体筑基的消息,引我前去杀人抢夺。等知道我开始暗中劫掠水宗弟子来助你练功后,便以此来要挟我与他合作,如此算计于我,我早晚要将这笔账讨回来。只是现今大事未成,我才忍住与之虚与委蛇罢了,等我做了门主,还会由得他们来指使么?”
“可若是不依着他们,到时他们将所有的事都抖出来的话,于我们岂非很不利?”丁希也有些疑虑。
丁北辰面现讥笑之色:“魔极老儿自以为得计,其实他将此事想得太过简单了。没有真凭实据,你说正道中人是相信已身为七仙门主的我,还是相信他这个魔头?再者,一旦我做了七仙门主,谁还能对我不利?谁又敢对我不利?为一个已经死了的燕无极来得罪我,有人会做这种傻事吗?”
“原来爹爹您早就已经想过了。”听了父亲这番话,丁希也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秦越被丁希也踢了一脚,只觉肋骨隐隐作痛,在听到同样为双灵体的丁希也说要拿他筑魔基时,心里便有些吃惊,暗忖:“难道这厮儿在修习魔门功法?这功法竟然还能让双灵体筑基?”
惊疑之中,丁希也对那黑袍人的称呼再次令秦越呆住,此时他才知道,今晚他是落在了一位元后修士手里。而丁家父子接下来的对话让他又一次震惊了,原来木宗和残月教竟然在暗中勾结,企图对付门主燕无极,进而控制整个七仙门。
不等秦越多想,丁北辰便对丁希也道:“大事谋划已定,你速将此人带去秘密洞府,开始不管筑基吧。按照功法上说,以此法筑基约需半年时间,若是能成功,你便可在‘七宗大会’前出关,这样爹也少了后顾之忧。”
“是。”丁希也应过之后,便转身来到秦越面前,弯腰提起秦越大步走出了石室。
石室之外是一间大殿,出了殿门后,秦越发现此处已是接近山巅了。丁希也提着秦越继续向上走,不多久便来到一面不起眼的山壁前。丁希也摸出一面玉牌对着山壁指去,一道青光直射而出,瞬间便没于山壁之内。一阵沉重的咔咔声之后,山壁自中间打开了一道五尺宽的门,显露出里面透着亮光的山洞来。
丁希也顺手就将秦越往洞里扔了进去,然后他也闪身而入,用那玉牌回身一指,青光再闪,石壁又缓缓地关上了。
秦越被丁希也这么一扔,身子飞进洞内后便摔在了地面上,向前的力量又带着他翻了几个滚后才停了下来。由于无法以真气护身,秦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给摔散了,心里不禁暗骂:“你爷爷的丁希也,若是本公子不死,定要将你摔上个十次八次才算完!”
一边想着,秦越也开始打量起四周。这山洞方圆超过十丈,看起来十分宽敞,从布局上看,显然是一处修真之所。洞里面布置的东西不多,但看起来很有气派,就连石榻上打坐用的坐垫都包裹着锦缎。四周的山壁和洞顶上更是镶嵌着不少日辉石,这是一种光芒比月辉石更盛的玉石,众多的日辉石将整个山洞照得十分明亮。
在远处的一角,秦越看到了令他吃惊的一幕。有八名门中弟子正一动不动的斜靠在石壁上,从他们身穿的服饰来看,竟然全都是水宗的弟子。
而尤其令秦越心惊的是,这八个人的身形看起来就像是被剔除了血肉的骨架,虽然身体还穿着衣服,但衣衫下那一排排的肋骨形状已经完全显现了出来。他们暴露在衣衫外的头部,此时也只剩下了皮包骨头,而从那深陷下去的眼睛中,仍可以看出他们在临死前是多么的痛苦和害怕。
“看来这段日子里水宗失踪的弟子都在这了…”联想到之前丁北辰说的话,秦越恍然大悟的自语道。
“嘿嘿,你猜对了。”丁希也阴测测地笑着走过来。
“为了练功,你竟然不惜杀死同门的师兄弟?!”秦越怒视着丁希也。
面对秦越愤怒的目光,丁希也毫不在意地道:“拿他们来做外炉鼎修炼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娶妻纳妾来双修的人,还不是一样这么做?”
“可双修不会害死人,而且对方也是自愿的!”秦越怒斥道。
丁希也突然不说话了,他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秦越,良久才道:“你莫非是想和我讲道理,讲到我服,然后再放了你不成?”
秦越闻言一愣,顿时想起自己也即将步上那八人的后尘了,此时再跟丁希也说那些话,的确是在干一件傻事。于是,他干脆闭上了嘴。
看到秦越不说话,丁希也又觉得没意思了。自从秦越进入七仙门,丁希也就接二连三的在他手上吃亏,搞得颜面丢尽。如今他已经将秦越抓了来,秦越的生死都已掌控在了他手里,他自然想要好好的羞辱和折磨秦越一番。
“秦越,你知道你将怎么死吗?”丁希也突然问道。
秦越冷冷地望着丁希也,一言不发。他现在脑子里正在想着脱身之法,对于丁希也此时的心态,他能猜到个大概。心忖:“你这厮儿无非就是想折磨我过过瘾而已,本公子懒得搭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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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章 命悬一线
秦越来到世上这短短二十年里,已经数次命悬一线,有了这些经历,才让他在身处险境时能保持冷静的心态。
从之前清醒过来那一刻起,秦越就在想办法脱困,可是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无法动弹。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现在是面对的是丁希也,倘若换成丁北辰,秦越恐怕连想办法的勇气都没了。
丁希也见秦越不答话,便恶恨恨地道:“我不会马上杀死你,我要你睁着眼睛看我如何吸干你全身的真气和精血,将你活生生的吸成人干!”
“在我之前,你已经害死了八名水宗弟子,也没见你筑基成功,吸取了我的真气和精血就能保证你筑基了?”秦越突然问道。
“哈哈!”丁希也笑道:“吸取他们的精元,只是为了充盈我的肉身和丹田,达到筑基的条件。修炼此功,需吸纳九名炼气中期修士的精元方有筑基的可能,而你则是最关键的一个。”
“我关键?为什么?”秦越愕然问道。
得意之时无人分享是件很郁闷的事,见到成功引起了秦越的兴趣,丁希也自然不介意炫耀一番。当下便道:“因为这魔功本是上古魔兽功诀,人若是想要修炼,则至少必须是双灵之体方可,而在筑基时,亦必须以一位双灵体修士的精元相助,方有可能成功。”
看着丁希也有问必答、夸夸其谈的样子,秦越能想象得到他此时的心态。修炼了魔兽之功,在达到大成之前根本就不敢在他人面前展示,更何况他爹的身份还如此尊贵,若是让外人得知七仙门木宗宗主的儿子竟然修炼魔兽功法,他爹丁北辰还如何有面目立足于中州修真界?别的且不说,一直将丁北辰视为最大威胁的燕无极肯定要发难,到时,只怕丁北辰能保住全身而退都难。
秦越能想得到这些,但他不关心这个,作为和丁希也一样的双灵体修士,他还是对这个上古魔功更感兴趣。他故意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道:“休想骗我!你不过区区一个炼气中期修士,一个人吸取九个人的修真精元,肉身怎么可能容纳得下?”
“哈哈!井底之蛙!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修炼此功后的威力!”
说着,丁希也抬起右臂,手掌向上微收成爪状,一团纯黑之气瞬间出现在他掌中。而就在此时,秦越感到丹田内的‘墨龙’再次躁动了起来,似乎有冲出丹田之意,秦越赶忙以意念控制住。同时心里暗自疑惑:“奇怪,这‘墨龙’为什么会对丁希也所修炼的魔功这么敏感呢?”不等他多想,丁希也已将那团黑气向前猛推了出去。
嗤!急速射出的黑色气团竟然犹如实质般将空气撕扯出声。而以秦越如今的目力,竟然差点跟不上气团冲出的速度,当那团黑气在石壁上炸开来时,他眼中犹自留有一道黑色的轨迹。
随着一声砰然炸响,山洞内石屑纷飞,秦越定睛望去,只见石壁上已经给轰出了一个碗口般大小的洞,洞深竟达两尺。
“好家伙!就这一下,恐怕没有一个炼气中期修士仅凭护身气罩就能接得下来吧…”秦越心惊不已。他看得很清楚,在黑气将要碰上石壁的那一刻,气团已经变成了一个锥形气旋,便是在这气旋锥尖的冲刺下,威力才如此不凡。
不论是从声势还是速度上看,这团黑气都远胜同阶修士所发出的真气光束,尤其是最后的爆发力,比经脉被拓宽后的秦越所发出的真气光束还要强得多。想到这,秦越不禁暗暗咋舌:“这厮儿的经脉莫非比我还要粗壮?”
这时,秦越想起了他和丁希也那次在水宗试练堂的斗法。那次丁希也便曾以这种手法将他击伤,只不过当时丁希也是以拳打出的气旋,而且是木灵气凝结成的青色气旋。如此看来,丁希也当时便已在修炼魔功了,只不过是隐藏了魔气而已。
丁希也风骚了一把后,见到秦越不出声,以为是给自己吓到了,便得意地道:“现在你见识到威力了么?等我吸完你的精元筑基成功后,便将拥有远胜于同阶修士的法力真元和神识,‘七宗大会’前,我爹再杀掉燕无极坐上门主之位,整个七仙门就是我丁家的天下了!哈哈哈哈!”说到兴奋之处,丁希也忍不住狂笑起来。
“其实我觉得你现在高兴地太早了点。”见到丁希也得意忘形的样子,秦越就想打击他一下:“先不说你筑基能不能成功,只说你不论做什么都靠着你老爹,就注定一辈子是个失败者。另外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每一次你和我斗都没得到什么好结果,恐怕这次也不会例外。”
“放屁!”丁希也闻言大骂道:“我是失败者?现在是谁躺在我脚下?”
秦越轻蔑地盯着丁希也,冷笑道:“不承认也没用,你就是个靠着老爹混日子的可怜虫,整个七仙门谁不知道?”
丁希也天生废材根骨,枉有个元婴期的父亲,却无法利用上其掌控下的资源修天炼道,让他心里一直很不甘心。他恨苍天不公,恨所有的一切,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性格也越发的偏执和阴暗,再加上父亲丁北辰的放任纵容,更是助长了他的骄横跋扈。
丁希也到处惹是生非、仗势欺人,是他心理扭曲的结果。因为他不愿意面对自己天生废材的事实,也不允许别人因此小看他,他打算将七仙门内最优秀的女子收为妾室,也是因为这样的心理在作祟。这些所作所为,其实就是为了掩饰他内心深处的自卑。可现在秦越偏偏就要拿这事来说,叫他如何不怒?
“啊!”丁希也气得大叫着暴跳起来,抬腿又是一脚将秦越踢得翻了七八个滚,同时大吼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等一下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爷爷的!我就是要气死你,不把你气昏头我哪来的机会?”心里这么想着,秦越忍着痛道:“不知羞耻的可怜虫,不是靠着你爹,你能抓得到我?你不是认为你现在很厉害了吗?来啊!有种解开我的禁制,我们斗一场看看!”
“放开你又怎样?你还能逃得了?”说着,丁希也便向秦越走去。
看着双眼通红的丁希也走来,秦越心里暗喜:“废物就是废物,三两下就被激得要干蠢事了,等我脱了身出去,看你两父子怎么死。”只可惜,他并没有能兴奋多久,丁希也随后的一句话便让他如同掉进了冰窖里。
“你身上的禁制…我解不了…”
怒火烧心的丁希也还真是被气昏了头,打算解开秦越与之斗上一场的,他有绝对的自信打败秦越。但是,走到秦越身边后他才想起,这个禁制是他爹下的,他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解。
秦越此时已经被丁希也那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了,暗叹“天亡我也”之余,却又不甘心,于是道:“连个禁制都解不开,你还不承认自己是窝囊废?”
“我…”丁希也一下子被秦越噎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在下一刻,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戏谑的笑意:“秦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好聪明?”
“不好,这厮儿恐怕早看出我的用意了。”望着丁希也的表情,秦越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所以他没有接话。
果不其然,丁希也问完后并不等秦越回答,便又径自说道:“不错!我是个双灵废材,但不代表我蠢!你能想到的,我就想不到吗?本少宗主再陪你玩呢!哈哈哈哈!”
丁希也大声笑着,脸上的肉却僵硬得不见多少笑意,双眼还透着血红的光芒,这形象看起来简直可以说是狰狞。秦越看着都有些心惊,心道:“这厮儿不是要走火入魔了吧?最好是,我也省得再想办法了。”可事实证明,秦越是在做梦。
丁希也笑完之后,心情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他不再废话,直接拎起秦越,走到了那八具干尸的旁边。此时秦越才注意到,这里的地面是一块丈许见方的石板,石板上篆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符文。这些符文纵横交错,却又隐然有序,从上方看去,似乎构成了一幅形如太极的图案。
“怎么会是这种文字?”秦越看清地上的符文后,差点惊呼出声。因为这些文字看起来,竟然与《偷天魔功附卷之神通篇》中的那种奇怪文字十分相似。
丁希也没有看到秦越脸上的吃惊表情,他将秦越平放于石板**后,来到秦越的头顶处盘膝坐下。接着,他双手交叠,各自捏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同时口中念念有词。这时,他的双手开始逐渐变为黑色,并有缕缕黑气萦绕于指间。
少顷,丁希也突然睁开双目,眼中血光迸射而出,竟达目前一寸之远!随后,他左手并指点向了秦越的腹部丹田。只见一道黑气从指尖射出,在碰到秦越身体后便迅速散开,随着指尖的黑气源源不断射出,秦越的身体也慢慢被包裹了起来。
当黑气蔓延到秦越的脖子处时,丁希也一直捏诀的右手将一道闪着乌光的法诀打向了石板,随着法诀一隐而没,石板上所有的符文在瞬间闪亮出血红色的光芒!
“秦越,你变成干尸后我会把你挂起来,等我娶了司凝烟,我会带她来这里,就在你的面前与她洞房,哈哈哈哈!”
丁希也一边狂笑,一边将右掌压在了秦越头顶的百汇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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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章 魔王附体
秦越此时人是清醒的,丁希也最后那句话让他很愤怒,可是,他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由于秦越仰面躺着不能动弹,所以他看不到地面符文在闪着红光,但是他体内的‘墨龙’却在符文闪光的那一刻窜出了丹田,直冲泥丸宫而去!
这时,黑气已经完全将秦越的身体包裹了起来,丁希也收回左手,以拇指指甲在中指指尖用力一划,接着顺势在空中画出一个圆。指尖溢出的精血随即喷洒而出,陆续落在符文布下的阵图上。随着精血的洒下,那些符文所发出的光芒更加鲜红,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丝丝血腥之气。
做完这一切后,丁希也便将左手结印,收在了丹田之处。他口中咒诀默诵不断,在身子外面迅速结成了一层乌黑的光罩,就像修士放出的护身气罩一样。随着他右掌贴住了秦越的百汇穴,这层乌黑的光罩便开始出现了往复收缩的动作,一涨一缩之间,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颗正在搏动着的巨大心脏。
秦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神智却是非常清醒的,就在他察觉到头顶被丁希也用手掌压住后不久,一股巨大的吸力便从百汇穴透进了身体。一时间,秦越觉得体内所有的真气和精血都被引动了,一齐向着头顶涌去,而心脏则似乎停止了跳动。
此时的丁希也全身变得鼓胀无比,身上的肌肉将衣衫完全绷了起来,脖子上凸显出一条条粗大的青筋,就连脸上的肉都变得胀大了,看起来十分狰狞。他双目血红可怖,鼻孔中两股黑气,随着体外黑气罩的胀缩而不断伸缩着。
“完了!今日我真要死在这里了么…”没有力量抗拒,也看不到一丝形势会变化的迹象,秦越有些绝望了。
可就在这时,泥丸宫内的‘墨龙’突然吐出了一缕纯黑之气!这缕黑气看起来比一根针粗不了多少,但是,它却将正在发生的一切完全颠覆了过来。
这缕黑气迅速来到了秦越的百汇穴,然后从百汇穴穿出进入了丁希也的手掌,再沿着手臂一直窜进了丁希也的丹田之内,然后,它便开始了快速地旋转。本来一直沉稳端坐的丁希也,在黑气进入丹田的一霎那身体剧震了一下,接着脸上便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发现,就在这短短的数息之间,他竟然完全失去了对体内真气的控制。
与此同时,吐出黑气后的‘墨龙’却回到了秦越的丹田,并将身体首内尾外地蜷成了一团,然后它的龙首开始缓缓上扬,龙口大张着作吐纳之状,整个身躯亦跟随着收缩膨胀起来。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墨龙’的吐纳不止,秦越的身体竟然也开始向外膨胀,其膨胀之快,远胜于之前丁希也身体鼓胀的速度,几乎在一瞬间就将衣衫给撑满了。
突然发生的这一切,显然完全出乎丁希也的意料,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由不可思议变成了惊恐,然而,这才仅仅是异变的开始而已。丁希也随即便发现,他以右掌吸取秦越精元的势头尚未开始便已经受阻,此时在秦越体内,有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在往回拉扯,而拉扯的对象,就是他体内的精元!
“他竟然在反吸我?!”骇然之中,发现不妙的丁希也便要立即收手,可惜一切已经太迟了。
地面石板上的无数古怪符文在这时发出了刺目的白光,所有符文在保持阵图不变的情况下,全部化为光字脱出了石板,平整地向上升起。而秦越的身体就像是被这些字符托着一样,也随之一同悬浮了起来。
丁希也急想抽手离开,却发现自己除了眨眼之外,已经不能再做任何的动作了,他对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体内的真气正在开始外泄,而外泄的通道,正是他的右手。
丁希也此时已经将神识、意念全用上了,拼命挣扎着,只求身体能恢复活动的自由。然而,除了弄出一头大汗之外,并没有换来任何反应。他仍然盘坐于石板上,但原先篆刻于石板上的阵图已经完全悬浮于空中,正好与他的鼻尖平齐,他的右手现在仍然紧贴着秦越的百汇穴,只不过由于秦越身体的悬空,他的右臂已经由下垂变成了平伸。
相比于惊恐万状的丁希也,此刻的秦越也并不好受,他现在全身上下无处不疼、那种要命的疼!
和丁希也一样,秦越也是无法动弹,但他知道自己体内发生了什么,疼痛并没有让他失去意识。随着‘墨龙’开始吐纳,他立即感到肉身急剧膨胀,体内的经脉在瞬间扩张到了极致,若是还能出声,他一定会痛得大叫的,可惜他叫不出。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真气的倒流了。秦越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为什么,他只知道一定与丹田内这条‘墨龙’有关,疼痛让他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只能被动地感受着自己身体开始接收从百汇穴传入的真气。
修士行功打坐、吃灵丹、握灵石,这些正常的修炼方法在吸取灵气时都是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秦越从没想象过肉身还能这样来吸收真气。如果将正常修炼比作山间小溪的话,现在真气入体的方式则像是山洪爆发一般,汹涌澎湃。
一股股的纯黑真气灌顶而入,如惊涛骇浪般冲击着秦越的经脉,疼得秦越直想骂娘,无奈之下,他只得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墨龙’身上。‘墨龙’依旧是在不疾不徐地进行着吐纳,而它的身躯也在缓缓地变大,原本如拇指般大小的‘龙身’,此刻已经大了一圈有余。
“你爷爷的!它再这样子变大下去,以后若要离开丹田,岂不是要将我的经脉撑破?”为了让自己不要被疼晕过去,秦越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他现在已经基本能确定这样的情况是对自己有利的了,丁希也显然是在被自己体内这条‘墨龙’在反吸着真气,如此下去,丁希也肯定要死翘翘。至于自己将会怎样,秦越弄不清,也懒得去想,反正只要丁希也死就行了。
无论如何,秦越都不希望丁家父子的阴谋得逞,倒不是说他心系门派安危,他可没这么高尚。秦越心里担心的是司凝烟,因为丁希也在刚才作法前说的最后那句话深深地刺激到了他。他清楚,如果让丁家父子掌控了七仙门,丁希也这个变态绝对做得出所说之事。
秦越虽然看不到丁希也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得到他现在一定正怕得要死,任谁在发现自己体内真气疯狂外泄后,都不可能不害怕的。一想到这一点,秦越便觉得疼痛减轻了许多,基本算是达到了‘痛,并快乐着’的虚无境界。
丁希也此刻则已经快进入昏迷境界了。随着真气的不断外泄,之前罩在他体外的黑色气罩早已消失,他眼睛中的精光也开始慢慢地黯淡下来。丁希也已经逐渐绝望,他曾经将八名修士吸成了‘人干’,自然清楚当真气被吸完后,接下来就是吸精血。他当现在是苦于无法出声,否则早就开口向秦越求饶了。心理脆弱的他此刻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以为这是秦越在搞鬼,却不知道秦越也和他一样,是个‘可怜的旁观者’。
如今的丁希也,连他的本体在内已经融合了九位炼气中期修士的精元,一下子涌入秦越的体内,秦越的经脉肯定是无法承受的。虽然他的经脉也被‘墨龙’改造过,但一样不可能完全容纳这么多的精元。
很快,秦越就感到全身的经脉都被灌满了,但那汹涌而来的真气却依然不见停止。他如今连疼痛都快感觉不到了,只觉得自己就要到达爆体边缘,同时,一种熟悉的感觉从丹田进入了他的脑海。
“怎么会这样?这种‘爆’的感觉不就和当初从炼气初期突破到炼气中期时一样吗?”
秦越疑惑地想着,但他此刻不仅仅是感觉到丹田要‘爆开’,就连他的肉身似乎也要‘爆开’了!
终于,秦越‘听’到了一声‘巨响’在泥丸宫‘炸开’,而他随之失去了知觉。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秦越脑子里还在想着一个问题:“丁希也这厮儿是如何装下这么多真气的?”
丁希也再也无法回答秦越的问题了,因为在秦越昏迷后不久,他就已经死了!
不过在临死前,丁希也看到了他这辈子最后一个、也是最诡异的一个画面:随着悬空的阵图光芒一暗,在秦越肉身的正上方,一个巨大的魔兽虚影凭空显现。此魔赤目白须、青口獠牙、巨鳞尖角、腿粗如松,庞大的红黑色躯干上生有六只巨臂,分执六件不同的魔器。
魔形才现,整个洞内便已经魔气缭绕,它以睥睨一切的目光陆续扫过眼前两人,当看到秦越后,它的面上突现惊骇之色,接着便化为一阵黑烟,钻入了秦越的印堂穴。
而丁希也的生命也随着此魔的消失而终结了,在他因惊骇而圆睁的眼睛里,永久地留下了一缕黑色的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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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章 废材筑基
洞中的两人一死一晕,但阵图中的异变却没有停止。就在魔影入体之后,秦越的肉身在瞬间胀大了近一倍之多,衣衫尽被撑碎,全身的肌肉都鼓了出来,虬筋盘结蠕动、骨骼‘啪啪’作响。
若是此时秦越还清醒着,他一定会为自己肉身的变化而震惊,因为他体内的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已经分别延展出了各自的经络分支。从秦越裸露在外的皮膜上看去,那不断延伸着的经络,就像是无数条藤蔓在他身体里快速生长着一般。
在丹田内的那条‘墨龙’,则随着魔影入体而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它睁开了‘眼睛’!
秦越从玄风洞出来那次,‘墨龙’因吸纳了大量的玄风首次幻化出龙形,但‘龙首’上的‘龙眼’却从未开启过。现在,它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双闪着火红色精光的龙眼!
而就在‘墨龙’睁眼的那一霎那,秦越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他体内已经接近于淤塞的真气竟然在这一刻突破了经脉的壁障,开始迅速向肌肉中渗透。很快,除了最外层的皮膜外,秦越的肉身就已经完全浸淫在黑色的真气里了…也许,应该说是黑色的魔气才对。
‘变大’了的秦越和已死的丁希也之间,在这时终于达到了一个暂时的吸纳与供给的平衡。随着体内真气的枯竭,丁希也全身的经脉也逐一爆裂,精血开始被吸入到秦越的体内。丁希也在对那八名水宗弟子做如此残忍之事的时候,怕是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没多久,当丁希也体内最后一滴精血被吸干,秦越悬浮的身体也随着那古怪的符阵重新降落回石板上,他的百汇穴终于脱离了丁希也早已变得僵直的右掌。
符阵回落到石板上后并没有停止变化,所有的字符仍然在闪着光,只不过光芒由白色又恢复到了开始施法时的血红色。当秦越体内的经络延展停止之后,这些闪光的字符便一个个化为黑烟,从印堂穴钻进了秦越体内。每吸入一个字符,秦越那如同巨人的身体便会缩小一分,等到将数千个字符完全吸纳完,他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到了原先正常的模样。
丹田内的‘墨龙’早就停止了吐纳的动作,此时它蜷缩的身体正舒缓地张开着,仿佛是累了一般,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秦越同样也是不见任何反应,只有胸膛在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当所有的异变都结束后,作为‘嫁衣’的秦越活下来了,而始作俑者丁希也,却悲催地变成了干尸。
秦越睡得很是‘安详’,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体内的魔气仍然在缓缓地流动,扩张着无数条新生的经脉、淬炼着皮膜下的每一块肌肉……秦越这一睡,整整睡了十日十夜,直到丹田内的‘墨龙’开始了游动,他才从昏睡中醒来。
意识恢复后,秦越发现四肢已经恢复了知觉,他立即弹身跃起,想要跃到洞壁前背靠住后再寻找丁希也,哪知这一跃,却出现了意外。
在弹跃之前,通过目测距离,秦越已经控制好了力量,可是才一跃起,他就知道不好了,因为跃起的高度和速度都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心念才转,还来不及做任何的动作,他便狠狠地撞上了山洞的石壁。
嘭!一声闷响过后,无数碎石随着秦越的身体一起哗啦啦地滑落,石壁上差点给撞出个人形来。疼得呲牙咧嘴的秦越来不及多想,落地后迅速转身放出护身真气,警惕地扫视着洞内。
“那厮儿人呢?…咦?怎么多了一具干尸?难道是…”
昏迷前的一幕幕飞快地在秦越脑海中闪过,他想起了丁希也本来想吸取他的精元,结果却反被体内‘墨龙’反吸的情景。心道:“是了!这具坐着的干尸一定是丁希也!从衣衫上看也没有错。”
丁希也既然已死,秦越的心情便暂时放松了下来,然后他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碎布条,而裸露在外的肌肤与过去相比,看起来似乎略黑了一些。
“丁希也变成了干尸,那他体内的精元岂不是全被我吸收了?”一想到这个问题,秦越立即盘膝坐下,双目垂帘,进入到内视之中…
良久,秦越的眼睛重新睁开,目光中充满了惊喜和不可思议。
通过内视,他看到体内的经脉比从前多出了无数条,而且原先玄、白两色的真气已经全部变成了纯黑色,这些纯黑的真气不仅流动于经脉,更充满了他全身的肌肉。而让秦越在惊疑中仍然感到兴奋的是,当他放松身心、抛却一切杂念,任凭一缕意念来到本源中元神修炼之处时,发现这方天地竟然比过去大了数倍还不止。很显然,此时他的修为已经超越了炼气中期的境界。
“我这是…筑基成功了?”稍微呆滞了片刻后,秦越终于肯定了这不是幻境,他狂喜地一跃而起,举手指着洞顶狂吼道:“老天!你他娘的不是要玩我吗?老子双灵体如今也进阶啦!!”
没有语言能形容秦越此时的心情,他实在太兴奋了,以至于眼中都溢出了激动的泪水。
来到世上十九年,从世俗界的‘灾星’到修真界的废材,他头上一直阴云密布,从没见过阳光。今天,他终于可以走出自卑的心理阴影了!
十九岁的少年,本就应该如朝阳般生气蓬勃,没有人在这个年纪愿意默默无闻,没有人在这个年纪愿意压抑自己的梦想和感情。在这样的年纪,想要就该去努力,而不是无奈地放弃。在这样的年纪,喜欢就该大声说出来,而不是被动的等待!
秦越已经被迫压抑得太久了,在这一刻,他觉得有满腔的积郁需要发泄。于是,他气随意走,右手握拳猛地一挥――嗖!!一股如手臂般粗细的黑气狂飙而出,狠狠地冲向了石壁!
轰!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石洞似乎都颤动了一下。
也真巧,秦越这一击,恰好轰在了当初丁希也演示魔攻威力时砸出的那个石洞旁边,两个石洞相隔不过半尺,但大小和深浅却是不可同日而语。丁希也砸出的石洞如碗口般大小,深逾二尺。而秦越这一击,却将石壁轰出了一个直径达一尺的大洞,深度超过了五尺。看到随手一击的力度竟然威猛如斯,秦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数次深呼吸之后,秦越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开始想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他并不清楚筑基进阶后肉身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但他相信,绝不可能会出现长出全新经脉的情况。他体内这些新生出的经脉,肯定是和丁希也修炼的魔攻有关。想到这,秦越的目光下意识地便望向了‘丁干尸’,接着,又很自然的滑落到‘丁干尸’腰间的须弥袋上。
“还是先看看丁少宗主的须弥袋里有些什么秘密吧。”秦越目光一凝,扬手虚抓,那须弥袋便自动飞到了他手里。
属主已死,秦越的神识很轻易地探进了袋中,扫过一遍之后,发现里面的东西还真是不少。灵石、丹药就不必说了,堂堂木宗少宗主,这种东西哪里会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炼魔功的原因,袋内的灵石居然全是二品的,有差不多两千块之多。丹药则有满满五瓶,两瓶固元丹、三瓶培元丹,每瓶都是八十一粒。
按说秦越在同阶修士里也算是富有的了,可仅就灵石和丹药这两样和丁希也比的话,他也只有掩面而走的份。
须弥袋中的法器只有两件,一面圆形护盾和一把折扇。秦越拿出折扇打开,发现最外侧的扇骨上刻有‘玉骨扇’三字,所有的扇骨和扇面都是用天然灵物制成,无需注入真气就已经是灵气缭绕了,果然是件灵宝。
接着,秦越又取出了那面圆形护盾,一看之下,立时兴奋不已。防御性的法器在修真界是比较少见的,而称得上法宝的就更为罕见了,可秦越现在拿在手里的,显然又是一件灵宝。整面护盾浑然一体,呈淡青色,无需加持法力便能感觉到灵气外露。其材质非金非玉,却极像是木属性的材料,因为护盾的里外两面布满了如同树木年轮一样的圆圈。
与用多种材料炼制出的护盾不同,这面盾牌没有给手持握的地方,经过秦越以精血祭炼之后,它便能自动地悬浮于秦越身前,并能随着秦越的意念移动。而经过祭炼认主,护盾的最外圈上显现出了四个古篆字:阴极木牌。
秦越欣喜地将两件灵宝收进了自己的须弥袋,又将所有灵石和丹药收进了挂在衣衫内的须弥指环中,然后开始继续剩下的‘工作’。
他将袋内的三枚玉简取出一一查看。第一枚记录的是炼气初期到中期的功法,这东西只要拜入七仙门,每人都会有一枚,秦越把它放到一边。第二枚玉简秦越就比较感兴趣了,里面记录的是七仙门‘北斗七杀剑阵’的整套运转法诀。按照曹子期的说法,整个七仙门里,有资格掌握这套法诀的人还不超过十个呢。高兴归高兴,但秦越明白现在可不是细看的时候,所以先放到一边。
他拿起第三枚玉简,将神识快速浸入其中,紧接着,他的脸色连续数变,由最开始的惊奇,逐渐变成了最后的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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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端午节,祝大家节日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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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章 偷天魔功
一年多前,丁希也曾被秦越当众教训,羞怒之余,打算要父亲丁北辰将秦越抓来杀死。当时丁北辰以秦越身份特殊、尚有利用价值为由相拒,为了安抚儿子,便将一枚玉简给了丁希也。那枚玉简,正是现在秦越手中这枚,其中记录的是一段七仙门的历史,同时也是七仙门的一个秘密。
数万年之前,在七仙门创建之初,曾遭遇强大外魔的攻击,危急之时,有数位高阶同道在得到消息后前来相助。于是,在成功退敌之后,七仙门为表谢意,便向这些前来相助的修士每人赠送了一面‘七仙令’。
当时的七仙门主分别在每一面令牌中滴血立誓,倘若日后这些修士或他们的后人遇到麻烦,皆可凭此令换取七仙门的一次倾力相助。此血誓将代代相传,每一位接掌七仙门的门主都必须遵守,否则必受血誓心魔之伤。
这之后的数万年间,陆续有人持令牌前来求助,七仙门都一一还情,从不推诿,而‘七仙令’也得以逐一收回。到当今这一代门主燕无极为止,当年所发出的共十一面令牌,已经收回了十面,只剩第三号令牌还流失在外。
在玉简的最新记录中,记载了秦越所交回的这面第九号令牌,当年是送给了一名出家的散修――升阳真人。由此,秦越估计,这升阳真人应该就是升阳一脉的创始人。
知道了‘七仙令’的秘密后,秦越实在是很气愤。倘若当初他在送还令牌之时,七仙门就将此秘密坦言相告,那么就算他不是令牌的恩主,无法请动七仙门帮忙报仇,至少也可以要求七仙门帮忙追查出确切的杀师凶手。秦越猜测,七仙门之所以要瞒着他,八成是担心他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
按说七仙门这么做也不能说错,毕竟秦越并不是这面令牌的真正主人,七仙门破例收他入门已算是不错了。但站在秦越的立场来看的话,又会觉得七仙门这么做实在是有些不厚道。反正秦越现在就很不爽,心里暗骂道:“本公子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们送了回来,你们居然连真相都不说,还像防贼一样的防着我,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又想到因升阳王氏的遗言,自己如今也算是升阳一脉的传人了,他心头更是不忿:“哼!这份人情债迟早要你们还回来。”
将这三枚玉简收起后,丁希也的须弥袋里就只剩下了两件东西,一件是他开启山洞用的玉牌,这个没什么好看的。而另一件则是秦越早就发现了,但却一直忍住没去动的一本书册,他想先将其它的东西整理好后,最后再来专心查看。
心念微动间,那本淡褐色的书册出现在秦越手上,入手后的感觉,和拿着《偷天魔功附卷之神通篇》时一模一样。封皮正中写着四个古怪的大字,秦越不认识,但旁边另有四个古篆译文:偷天魔功。
秦越的心情有些激动,迅速将书册翻至背面,果然看到有曾经撕扯过的缺口。于是,他马上取出《神通篇》那七篇残页,将它们叠好后与书册一合――完整地拼接上了。
“缺口完全吻合,果然是同一套功法,看来这册《偷天魔功》当初就是残月教动手抢的。”
由玄阳道长临死前所说,再加上曾经在小银山见过的的残月四魔使,秦越基本可以肯定,当年在南匀县附近的穿风峡,杀人夺宝之人应该就是使用一口血刀的血魔使,而抢的便是这本《偷天魔功》。
秦越打开书册封皮看了一下首页,上面的古篆译文证实了丁希也的说法。这本功诀记录的,乃是上古魔兽所修功法中的一种,若是人想修炼,则必须具备两个属性以上的灵根,也就是说,正常的修士是无法修炼此功的。
看到这,秦越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些画面,他开始尝试着将这些画面有序地串连起来:残月教的人当年抢得此功诀,结果却发现没办法修炼,肯定很懊恼。于是,在两年前他们得知丁希也的情况后,便以此为饵,故意放出消息引丁北辰前去杀人夺书。接着,经过确认丁希也已经开始修炼魔功后,再使人向丁北辰挑明此事,要挟丁北辰与之合作,意图诛杀当今七仙门的门主燕无极。到时丁北辰登上门主之位,而残月教则得到垂涎已久的灵矿脉,双方各得其所。
“嗯,一定就是这样!”秦越觉得自己所料应该不差,至于其中还有些不能确定的疑惑,恐怕只能在这本《偷天魔功》内找答案了。想罢,他打开书册,开始细细查看起来。
《偷天魔功》分为上篇、下篇和附篇。上篇魔体诀分十层,下篇偷天诀分七层,附篇为‘神通篇’,记载各种魔门秘术神通。除了各层的功法口诀外,在卷首另有一小段译者特别撰写的说明,说明的前两句便提到,这本功诀所用的记录文字,是早已失传了的上古魔门暗兽文,接下来则是对功法做了一番简单阐述。
上篇的魔体诀,所修炼的就是肉身和神识。上古的肉身比妖兽还要强悍,而且神识非常强大,其中的六臂古魔能同时御使六件法宝。所以凡人修炼古魔演化之功,必炼肉身、神识。魔体诀修炼至三层之后,肌肤如甲,力愈千钧;六层之后,法宝难伤,无坚不摧;修至十层,则魔体永固,有撕天裂地之能。
下篇的偷天诀是七层炼气法诀,其中以首层魔基诀最为关键。须将九名达到练气中期境界的同属性或益属性修士,以‘偷天接引秘法’吸取其精元,并转化为魔气,再借助魔气将体内的副灵根炼化,最终筑成魔基。
只有在筑基成功后,才可以修炼后面的六层功法,后六层法诀依次为:魔丹诀、魔婴诀、魔元诀、魔幻诀、魔仙诀和魔神诀。其中,丹、婴、元三诀为人界功诀,魔丹三阶、魔婴三阶、魔元一阶。幻、仙、神三诀为上界功诀,需破界飞升后,方可参修。
与人类的功法在修炼时真气缓缓流转、徐徐而纳不同,偷天诀讲求动中守静。以此法诀修炼时,魔气将如同一的潮涌,不断冲击筋脉。而在这个过程中,修炼者必须守住心神,不为所动,直至魔气之潮功行周天之后,自返丹田。偷天诀越到高层,行功时魔气潮势越猛烈,如肉身不够坚韧强悍,必然爆体而亡。
由于修炼者全身的经脉穴位都在不断经受锤炼,经过展筋邃穴后的法体在吸取外界灵气时会更快,随着修为的提升,魔气在运转之时会更加汹涌。一旦施展神通法术斗法,攻击将更为猛烈,法力也更加持久。
附篇为‘神通篇’,记载着许多上古魔门秘术神通的修炼方法,只有修炼了偷天魔功,具备足够刚猛的魔气之后,才能令这些神通法术尽显其威。
“师父说这神通篇中所记录的神通不像是人所创,倒是没有说错,不过他只知道附卷中这些神通修炼起来不凶残,却想不到要筑成魔基的话,所用的方法又是极为残忍的。”想到这,秦越再次望向那一排干尸,心里唏嘘不已。
现在,秦越总算明白残月教为什么舍得用这样一本稀世魔功来做诱饵了。因为如果没有附卷的神通篇,就算能将魔体诀和偷天诀修炼至圆满,也只不过如同空有一身蛮力却不懂得如何运用的傻大汉罢了,更何况想要修炼此功,还得是特殊的根骨才行。
“照这么说,我现在体内的都是魔气,那我现在算是什么?魔修还是魔兽?”想到自己说不定会变成一头魔兽,秦越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心念微动间,他将体内的魔气运至手掌,一团黑气迅速将他的双手、连同书卷一起包裹了起来。
“果然是不同了…”秦越仔细瞧去,发现这团黑气看起来,与过去他所能发出的玄光确实不一样。玄色乍一看似乎也是黑色,其实却是黑中带红,而现在他手里的黑气看起来却是精纯无比。
这一刻,秦越有些失神。他确定自己已经是‘魔气缠身’,那么作为一名魔修,他还能在七仙门呆下去吗?别人会怎么看他?正、魔势不两立,其水火不容的程度无需再说,只从灵兽宫田化一帮师兄弟无端被七仙门人害死便可见一斑。那么原本为水宗弟子,如今却成为魔修的秦越,七仙门能容得下他吗?
“这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吧?我又不是自愿的…”秦越心里有些吃不准。其实他倒不是贪恋七仙门弟子的名分,对于这个万年传承的名门正派,秦越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他心里担心的,是司家姐妹、曹子期等几个人会怎么看待他。
“我这好不容易才甩掉了‘废材’的帽子,却又顶上‘魔修’的头衔,这得失之间,是好还是坏呢?”
对于以后的事,秦越无法确定,不过事已至此,只需面对便是。留恋于逝去的从前,幻想不可逆转的曾经,那是优柔怯懦的人才做的事,秦越可不是这样的性格。他现在所想的,是该不该马上离开这个山洞。
“丁希也此次为筑基而闭关,需要半年的时间,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丁北辰绝不可能来干扰他儿子,也就是说,我在这里修炼应该是很安全的。而且丁北辰与残月教商定动手的时间,也是在半年之后‘七宗大会’举办的前一天,所以我没必要这么早出去。”
刚刚得以筑基,又拿到了上古魔功秘本,秦越觉得应该先修炼一段时间再出去。他不能确定当魔修的身份暴露后,七仙门会拿他怎么办,那么先修习一些魔门秘术的话,说不定在关键时候还能自保。而且,在秦越的心底还蠢动着一个――报仇!
自从秦越由曹子期那得知,在筑基试炼上**杀他的李弘改投了金宗之后,秦越便怀疑这一切都是龙登云安排的,而之前丁希也的口气似乎也验证了这一点。所以,秦越很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秘密,如果确实如他所想,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李弘和龙登云。而最好复仇方式,自然是在‘七宗大会’上将这两个厮儿拿下。
就在秦越主意已定,准备开始参修魔功的时候,他手里那一直包裹在魔气中的书册,却在这时发出了血红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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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章 脱胎换骨
见到手中突现异象,秦越给吓了一跳,正要查看时,那道血红色的闪光却消失了。他忙将魔气收回体内,仔细去看那魔功书册,发现原先已经分离开了的正卷和附卷,此时竟然重新合成了一册,再也看不到曾经撕开过的痕迹了。
秦越惊奇不已,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又发现了新的变化。最后那张原本无字的底页,是他曾经用来包扎过伤口的,在染血后显露出了降龙诀,秦越曾以此法诀收服了体内的‘墨龙’。但现在,这张底页上再次显现出了一段古篆文字。
“还真有第二段文字啊!原来要浸入魔气中才能看到…”秦越喃喃自语着。当初他为了想看看这底页上还有没有其它的文字,曾经将它涂满了蛇血,结果一无所获,只道是已经没了秘密,不想这其中还另藏着玄机。
兴奋中,秦越开始细读这段文字,而他的脸上也逐渐露出了笑意,到后面,他那嘴巴咧得牙都全露出来了。
对于体内这条‘墨龙’,秦越一直搞不清它是怎么来的,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今这些问题都在这段文字中得到了解答。
秦越体内这股龙形黑气,其实是魔兽的精魂,是上古龙族中最强之‘九阶墨龙’的一缕分魂。这缕龙魂,被人以无上法力封印于功法书卷的底页之中,而出手封印之人,亦是这本《偷天魔功》的译者,号称神机子,听名号应该是位出家的道士。
照神机子所说,‘九阶墨龙’为水魔龙,所以龙魂“将闻血腥而破印,遇水灵而择主”,秦越这才恍然大悟。他的双灵体中,便是以水灵体为主,金灵体为副,而当时他又恰好用底页来包扎伤口,因而才得以成就了这一段‘缘分’。
神机子说,此龙魂只是四缕分魂中的一缕,另有三缕分魂被他封印在其它地方。若是能将这四缕分魂集齐,再找到九阶墨龙的本体,将之与龙体内的主魂融合,便可成为九阶墨龙之主。
“龙主?!这可是上古龙族中最强的九阶墨龙啊!”秦越嘴巴大张,呆呆地抬起头,眼中全是星星……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经常做的梦,想起了梦里与麻衣老者激斗的那条墨黑色**,心中不禁暗忖:“我为何总做这个梦?难道就是因为那条**…我的天!这么大的龙,我怎么驾驭得了啊?只怕它随便舔舔舌头,我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
妖兽秦越是见过不少了,体型巨大的铁臂黑猩在他看来也并不觉得害怕,但是,像‘龙’这种传闻在人界早已经绝迹了的上古魔兽,所带给人的震撼无疑是巨大的。不过还好,秦越很快收起了他‘妄想’的心思,开始继续往下看最后的一段文字。
最后这段文字却是一套法诀,名为‘魔龙煞’。看完之后,秦越再度兴奋起来,因为这段法诀告诉了秦越该如何运用体内的龙魂修炼煞气。他一直为无法运用‘墨龙’攻击而苦恼,如今,这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于是,在贪狼峰峰顶的这个密洞之中,在九具干尸的‘默默陪伴’之下,秦越开始了魔功的修炼。
……
数百里外的残月教分坛内,如今仅剩的残月三魔正躬身而立,魔极老祖高坐主位,沉声吩咐道:“老夫与丁北辰商议已定,此番回总坛去要将议定之策告知四位护法,你们三人这半年之内不用再去骚扰七仙门的灵矿了,只需守好分坛便是。”
“是!”三魔恭声而应。其中话最多的血魔使在答应后,又说道:“教主,弟子总觉得那丁老儿并非诚信之人,倘若本教助他登上七仙门主之位后,他言而无信怎么办?”
“丁北辰若是敢反悔,老夫自有方法治他。哼!”魔极老祖冷哼一声:“他为了让儿子筑基,不惜杀害本门弟子的性命。此事若公告天下,丁氏父子在七仙门、在中州修真界还能有立足之地?再者,此人爱子之心切,世间罕见,到时只需告诉他,《偷天魔功》最关键的附卷还在老夫手上,这可是危急他儿子修炼和性命的事,他还敢不遵约定?”
血魔使恍然大悟,感叹道:“教主果然是算无遗策,您这一番话,令弟子心中茅塞顿开。以教主无敌的智慧和谋略,我们残月教一定能超越天魔教,成为中州魔门第一教!”
虽然明知血魔使在奉承自己,魔极老祖心里还是很受用,但面上却不见一丝得色,口中冷冷地道:“光拍马屁有什么用?你等该多将精力放在寻找魔功的附卷和升阳王氏的尸骨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毫无头绪,真是一帮废物!”说罢,不再理会三人,径自离开了分坛。
……
六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秦越的任何消息,烟雪居中笼罩着一片愁云。自从秦越的手复原后,司家姐妹就没再看到过他,只是从曹子期口中得知秦越是去了丹堂炼丹。
当初秦越对曹子期说过,此番炼丹大概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可是两个月后也没见他出来。因为实在是放不下心,司凝烟请示过瑾瑜仙子后,前往丹堂询问,结果却得知秦越只在丹堂呆了三十六天就离开了。
这个消息无疑带给了司家姐妹很大的恐慌,因为她们知道,在这之前,已经有近十名水宗弟子莫名失踪了。原本姐妹二人各怀心事,都希望能撮合对方与秦越结合,但随着秦越的失踪,她们才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情陷太深。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姐妹二人的心也在一天天的向下沉。这半年来,司雪舞已经记不清流过多少次眼泪,这位简单、善良的少女,如今已不见了往日的活泼,只知道终日坐在床头发呆。
每天一早,司雪舞都会满怀希望地目送姐姐离开烟雪居,可是到了晚上,姐姐带回来总是失望。但是,司雪舞从不曾放弃过心里的希望,总觉得秦越有一天会重新出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她就是相信,相信一定能再次听到秦越吹奏的箫音。
面对司雪舞这种执着的信念,司凝烟只能黯然叹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妹妹,甚至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找不到语言,因为她的心,也在经受着同样的痛苦折磨。
与司雪舞相比,司凝烟无疑是坚强的。虽然她认为秦越基本上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但为了给妹妹一点希望,她仍然一次次地去秦越居住的小屋,一次次去面对失望的打击。
同小时候一样,司凝烟依然不会在妹妹面前哭泣,只有到了深夜独处之时,她才会潸然泪下。曾经童年的眼泪,是因为失去了慈爱的父亲,而今天少女的泪水,则是为了祭奠将她芳心带走的爱人。
安静的夜里,司凝烟和司雪舞在各自的房中都没有睡着,在这一刻,这对双胞姐妹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如果时间能倒流,我还会对他掩藏心里的感情吗…”
没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连司凝烟和司雪舞自己也无法确定,因为时间不可能会倒流。不过还好,司雪舞的信念没有错,秦越并没有死,这姐妹俩还有机会来面对这个问题。
贪狼峰的密洞之内,垂目盘膝而坐的秦越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瞳中血色毫光一闪而没。由于衣衫已碎,他此刻精赤着上身,可以看到身外正罩着一层纯黑的魔气。
此刻他脸上喜色外露,倏地一跃而起,双手结印向自己胸前一按…整个人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了淡淡的黑气…下一刻,在三丈外的空地上突然一阵法力波动,秦越的身形凭空出现!
“成功了!”秦越兴奋地大吼!他练成了附卷中所录的神通之一――魔灵闪!
激动之余,秦越扭步侧身,左手结印后提至胸前。只见他身上肌肉骤然一紧,皮膜下的魔气如潮涌般灌入右臂,早已紧握成拳的右手顺势向前猛然击出!
呼!!伴随着气流冲破阻碍时的破空之声,一股粗逾手臂的龙形黑煞狂飙而出!
这,便是秦越最先炼成的魔龙煞!
墨龙之魂终于突破了肉身禁锢,带着精纯的魔气直冲而出!龙首昂扬,以无匹的气势撞向了山洞的石门!
轰!!巨响中石屑飞溅,石门在瞬间被炸开了一个大洞,山顶的狂风顿时呼啸而入!
着上身的秦越迎风而立,黑发在风中飞舞,目赤如血!宛如魔神降世!眉宇之间,狂态彰显无遗!
这一刻,秦越心里只想着一句话:“我回来了!”
若是现在有熟悉秦越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于他的变化。不过在下一刻,当击出的龙魂自动回到他体内后,秦越便收敛了狂放的姿态。唯一还能看出与过去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现在右臂上那道一尺来长的黑色龙形印记了。自从练成魔龙煞,这道印记便出现在他的右臂上,仿佛是天生一体。
和半年前他被带到这来时一样,现在也正好是子夜时分,站在洞外,望着山脚下那如同蛰伏巨兽一般的七仙城,秦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祭出飞剑,将山洞上方的岩石切下堆成一堆,算是暂时封住了洞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找瑾瑜仙子了。只见他轻轻一跃,人就站到了飞剑之上,接着便御剑往文曲峰急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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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章 突破心防
当年玄阳道长第一次带着秦越御器飞行时,秦越便梦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这般飞天遁地,然而,其后却因为无法筑基的现实,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梦想。如今他终于冲破了根骨的桎梏,得以翱翔天际,一时间不免有些意气风发。
“不知道凝烟师姐和小舞看到我筑基了会是什么表情呢?”
秦越已经半年没见到姐妹二人了,此番修为大进,首先便想到要去一趟烟雪居。修炼有了成就,自然希望能在心上人面前展示一番,秦公子也不能免俗,何况他还有他的理由。过去每次去见瑾瑜仙子,都是司凝烟代为通传的嘛,所以这次也应该如此。
到烟雪居外打出传音符后,秦越便站在法阵外静候。他觉得有点紧张,脑子里琢磨着等下见面该说些什么好,突然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出了竹林。
“秦越!你终于回来了!”
还没等秦越看清来的是司凝烟还是司雪舞,白影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这下可好,他似乎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只是很自然地抬起双手,将伊人紧紧抱了个满怀。
“你就这么消失了,我好担心你…好想你……”
秦越听出来了,这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声音是司凝烟的!一股突然而来的幸福感在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这么久了,这是司凝烟第一次在秦越面前释放自己的感情,这位平日里看起来冷冰冰的美丽少女,在受尽了相思的煎熬后,终于在这激动的时刻打开了她锁闭许久的心扉。
在这一刻,卸下了面具和心防的司凝烟只是个柔弱的女子,她紧紧靠在秦越宽阔的胸膛上,听着他心房那强劲有力的搏动声,任凭自己的泪水肆意流淌,尽情地宣泄着对心上人的思念之情。
司凝烟的情绪感染了秦越,他下意识地将双臂收得更紧了一些,低头在司凝烟耳边柔声道:“凝烟,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感受着秦越说话时在耳畔呼出的热气,再加上秦越收紧臂弯的力量,司凝烟觉得整个脖子都麻了,只轻轻“嘤咛”了一声,便全身都软了下去…
月光下的竹林旁,两人就这么紧紧地拥抱着,谁都不说话,任由心中的爱意在夜风中交织、缠绵……
良久,司凝烟才轻声问道:“你这半年跑到哪儿去了?”嘴里说着话,她的人却依旧腻在秦越怀里一动不动。
“我?我一直在谷内啊!”这会儿秦越实在不想开口解释,这种怀抱软玉温香的感觉真是太美了,他还没抱够呢!哪里舍得放开?
司凝烟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追问道:“那你快告诉我是藏在哪了?害得我这些日子里好担心,还以为你和之前失踪的弟子一样,再也回不来了呢!”
“这世上在乎我的可没几个人,能让你这么挂念,我便是死了也值。”秦越赶忙又将话题扯了回来,好不容易能听到‘冰霜美女’对他倾吐情意,自然是要想办法令她多说一些。可是秦越没想到,他这么说却是弄巧反绌了。
听了秦越这句话后,司凝烟的身子微微一颤,接着便放开了抱在秦越后背的双手。对她这样的变化,秦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尽管是十二万分的不情愿,也只得跟着松开了双臂。
司凝烟擦掉眼角的泪珠,幽幽地道:“这世上最在乎你的可不是我…”
“嗯?”秦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是谁?”
司凝烟神情复杂地望着秦越,反问道:“你真不知道吗?”
“你是说…小舞?”秦越的脑海中迅速跳出了一个淡蓝色的倩影。
司凝烟点点头,然后转过身侧对着秦越,道:“你消失这半年,小舞不知道哭过多少次,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就算是当年我父亲一去不回的时候,她也没这么伤心过。”
想到司雪舞那张本该微笑着的俏脸,却因为自己而时常泪流满面,秦越的心就是一阵抽痛。同时他也能感受得出,司凝烟在告诉他这些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酸涩的味道。
望着面前这个刚从自己怀里离开的少女,秦越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突然想起了炼心大阵中那个由心而生的幻境:“我该怎么办?该告诉她们,你们姐妹二人我都喜欢吗?”
经过那一次幻境的考验,秦越看清了自己内心的秘密,在他心里,已经喜欢上了这对双胞姐妹,在之前他感觉不到,只不过是他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如今我已经筑基成功,甩掉了‘废材’的帽子,我还担心什么?既然喜欢,就该告诉她们。师父说修行之道,最重要的便是按照真我的本心去行事,想来也是这个道理吧。”秦越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了,便开始考虑该如何措辞,至于他这么晚来找司凝烟的本意却是给忘了。
不过还好,他忘了有人提醒他,司凝烟见他半天不语,便问道:“你这么晚还来烟雪居,是因为怕我们担心,特地来告诉我们你回来了吗?”
正在走神的秦越耳中听到司凝烟这么问,便下意识地答道:“不是,我想要见宗主。”说完,秦越才猛地回过神来,心里懊悔不已,直恨不得给自己这笨嘴两巴掌。
司凝烟看起来倒是没太在意,她已经被秦越说的原因勾起了好奇心:“你现在要见我师父?为什么?”
“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关系到七仙门的安危存亡。”之前的话已出口,没得收回了,秦越便想着要将这原因说得狠点,反正丁北辰本来就是想颠覆七仙门。
“啊!”司凝烟的表情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这么大的事,你干嘛不早说啊?”说完便放出了云舟。
被佳人埋怨一通,秦越觉得很是委屈,心道:“你一出来就扑进我怀里哭,我有机会早说么?”其实,就算再重来一次,秦越还是不会早说的,因为在他看来,司凝烟的眼泪远比七仙门的生死存亡更牵动他的心。
见到司凝烟祭出云舟,秦越也没制止,老实地飞身而上,与过去一样,站在了司凝烟的身后。
因为秦越说得很严重,所以司凝烟以全力驱动云舟前进,她身上的清香随着被风吹起的衣裙,飘进了身后秦越的鼻子里,令秦越陶醉不已。这就是他宁可不在佳人面前显摆自己已经筑基成功,也要坐云舟的原因。
很快,在第一次见到瑾瑜仙子的石殿内,秦越再次见到了这位美人儿宗主。瑾瑜仙子对秦越的突然回归也有些吃惊,或者说是惊喜,但是当秦越将自己所知的事说出来后,她的脸色立即变得凝重起来。
“你真能肯定丁宗主勾结残月教,**杀害燕门主?这话可不能乱说的。”此事非同小可,直接影响到七仙门中两位最有权力的人,瑾瑜仙子自然要十分谨慎。
“这是我亲耳听到丁北辰自己说的,而且他和残月教商定动手的日子,就是在本门‘七宗大会’举办的前一天。至于他们打算怎么动手,我就不知道了。”
秦越清楚,仅凭自己这么说很难让人相信,但是他却不得不说。谁做七仙门的门主秦越并不关心,问题是如果不将这个阴谋揭露出来,他迟早会死在丁北辰手里。
瑾瑜仙子稍作沉吟后,问道:“你说丁北辰抓我们水宗的弟子给他儿子练功,已经杀了八个人,人数虽然是不错,但为何是水宗而不是其它宗门的弟子?”
秦越道:“我听丁希也说,练那门功法需要吸取具有同属性、或是益属性修士的精元方可筑基,而他的主灵体是木属性,所以便选择了水宗弟子。”
瑾瑜仙子听罢,恨声道:“这丁老儿,不舍得伤他本宗弟子的性命,却来害我水宗的人,当真可恶!你既然也给他抓了去,却又为何得以逃脱?”从‘丁宗主’到‘丁北辰’再到‘丁老儿’,瑾瑜仙子对木宗宗主不断改变的称呼说明她已经相信了秦越。
秦越道:“我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再也见不到仙子了,不想那丁希也活该倒霉,他在行功的关键时刻竟然走火入魔,自己先死掉了,我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听秦越这么说,瑾瑜仙子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问道:“你说你在快死时想着再也见不到我了?”
“嗯。”秦越表情诚恳地点头。
“那时…你没想着其他人?”瑾瑜仙子继续追问。
没想到瑾瑜仙子会这么问,秦越微微一愣,有些心虚地道:“那会儿实在太紧张,想没想其他人我记不清了,反正仙子我是肯定想了的。”秦越是想到哪就说到哪,也没注意到最后那句‘仙子我是肯定想了’听起来隐有轻薄之意。
瑾瑜仙子显然没想到秦越会这么回答她,听完后有些羞怒却又不好发作,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红晕。她轻咳一声掩饰掉心中的慌乱,道:“我相信你,但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看过丁希也的尸身后,才能向门主禀报。”
“好!我这就带仙子去。”说罢,秦越就要转身,却发现瑾瑜仙子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停住脚步,向这美人儿宗主投以询问的目光。
瑾瑜仙子此时正饶有兴趣地望着秦越,见到秦越看过来,便问道:“你不觉得我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你所说的话有些奇怪吗?”
秦越道:“这个我倒是没想过,因为我知道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瑾瑜仙子微微一笑:“你不觉得奇怪,可我却觉得你今天有些奇怪,与过去相比,你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了些变化。”
“我?有变化?”秦越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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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章 邪气外露
从进入石殿开始,秦越便一直有些紧张,总担心被瑾瑜仙子发现了体内的魔气。毕竟对于自己成为魔修后是否能被宗门接纳,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此时突然听到瑾瑜仙子说他有了变化,秦越的心马上就提了起来,只道是已经被看穿了魔修的身份。
秦越却不知道这偷天魔功远比一般魔门功法玄妙得多,瑾瑜仙子虽然身为元婴期修士,一身修为早已超凡入圣,但她若不直接接触到秦越、或是见到秦越施法,也是没办法发现他体内流转着魔气的。瑾瑜仙子目前能看出来的,就是秦越已经进阶到炼气后期境界了。
瑾瑜仙子原本就极为看好秦越,有心将他和司凝烟一起栽培,希望水宗日后能因他们而得以变强。可惜,秦越受先天根骨的影响而无法进阶,这让瑾瑜仙子在失望之余,不得不放弃了之前的想法。不料如今再次见面,秦越竟然已经筑基成功,她自然是十分惊喜。
看到秦越脸上茫然不解的表情,瑾瑜仙子用略带戏谑的口吻说道:“过去你在我面前说话时,向来都是不敢抬头的,可今天你却一直在望着我。还有,你过去是叫我‘宗主’,今天却称呼我‘仙子’,这些变化都让我感到好奇,难道是因为你已经筑基成功的原因?”
瑾瑜仙子想得没有错,秦越如今的改变,是他恢复了自信的表现,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进阶到了炼气后期。但是,还有一个原因却是她猜不到的,如今在秦越的血液里,已经渗入了魔性,这是秦越自己都暂时没法感觉到的秘密。
“仙子…您看出我筑基了?”秦越故作愕然状,心中却暗自庆幸:“看出筑基倒没什么,只要没看出我修炼的是魔功就好。”
瑾瑜仙子道:“想来你能筑基,定是有些巧合机遇在其中,不过现在无暇问你这些。我之所以相信你说的话,是因为残月教近日已经发出请帖,邀请燕门主前往横岭会面,所为的便是一些灵矿的归属问题。着眼于大局考虑,为了尽量避免大规模的杀伐,燕门主已决定前往一会,而时间便是明日。”
“明日?那后日可是要举办‘七宗大会’么?”秦越问道。
瑾瑜仙子点头道:“嗯,后日正是本门百年一次‘七宗大会’的举办日。”说罢,她忽然面色一整,肃然问道:“秦越,既然你已经筑基,便已经达到了参加大会上‘夺魁擂台’的资格,我打算要你和凝烟一同报名参加,你有把握打进前三吗?”
秦越一愣,问道:“这‘夺魁擂台’是什么意思?”
瑾瑜仙子道:“‘七宗大会’上的‘夺魁擂台’是为本门选出最优秀的后辈弟子而设立的,只有炼气后期弟子能参加。这项比试每个宗门只能选派两名弟子报名,最后夺得前三名的弟子,不仅能得到中阶功法和高阶法器的奖赏,还将获得三个月后随门派高阶修士一同进入仙浮山的资格。”
“仙浮山?”秦越惊呼出声:“可是号称中州修真界‘两禁一福’中的那个‘一福’?”
瑾瑜仙子微笑着点点头:“看来你在典堂中看过的玉简倒是不少,连这个也知道了。不错,我说的便是这个百年才开启一次的‘福地’,本门的‘七宗大会’之所以是百年一届,便是因为要与这‘福地’开启之日同期。”
瑾瑜仙子猜得没错,秦越的确是在典堂内的玉简中看到的这些资料,他现在仍然能记得上面的内容。其中‘两禁一福’说的便是海、轮回谷这两大‘禁地’,以及‘福地’仙浮山。
仙浮山位于广齐府境内的返空谷,进山结界每百年才开启一次,每次开启只有七日时间。此山曾经是无数上古修士的修真福地,山上有无数人界难寻的天材地宝,也隐藏着很多上古修士的修真洞府,里面有各种灵石、法宝、功法、丹药等许多令修士们疯狂的奇珍异宝。不过,与这些诱人的宝藏相比,最令修真者们向往的,还是传说中仙浮山上隐藏着的破界飞升的秘密。
当然,有宝藏的地方也同样意味着有危险。在仙浮山上,就遍布着各种阵法和禁制,更有许多凶猛的妖兽散布其间,可谓危险重重。
有危险才又回报,秦越向来就不怕危险,那中级功法、高阶法器什么的,对他的吸引力并不大,倒是这进入仙浮山的资格,让他有些蠢蠢欲动。除此之外,秦越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件事:“就不知道此次‘夺魁擂台’龙登云和李弘会不会参加?”
“秦越,你没有信心吗?”见到秦越半天不出声,瑾瑜仙子又追问了一句。
秦越微微一笑,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仙子,我曾听说‘夺魁擂台’上的比试是不论生死的,不知此话是否属实?”
瑾瑜仙子一愣,道:“的确如此,这个与筑基试炼上的比斗是一样的,万一在比试中出现误伤或误杀,双方都无怨无尤。”
“误伤或误杀…很好!”秦越眼中一道寒光闪过,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时,瑾瑜仙子也猜到了秦越的想法,她眉头微蹙,道:“我知道你想报仇,但我不希望你明目张胆的杀人,要知道,我们七仙门可是名门正派,同门弟子间不许为了私仇而相互杀戮。”
“名门正派?”秦越眉毛一挑,戏谑道:“仙子放心,只要没人想害我,我不会堕了门派的‘正气’的,不过要是别人对我下狠手,嘿嘿…那就不要怪我‘自保’。”
望着面带讥笑的秦越,瑾瑜仙子总觉得他今天身上突然多了一份邪气,还从没有那个低阶弟子会在她面前如此放松地说话过。秦越现在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放肆了,可瑾瑜仙子却不觉得生气,反倒是隐隐有些欣赏之意:“这家伙今天似乎总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完全没了以往的顾忌,虽然略显放肆,但也让人觉得亲近。这么多年了,还没谁能在我面前如此随意呢!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胆子。”
瑾瑜仙子摇了摇头,将莫名的思绪暂且丢开,向秦越问清贪狼峰顶那个丁希也用来修炼的密洞具体位置后,便带着他走出了石殿。
殿外,司凝烟还一直在等候着,见到两人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秦越,我自去贪狼峰查看就可以了,之后便会去武曲峰面见门主。你与凝烟先回去吧,好好修养一下,我希望能看到你们在‘七宗大会’上为水宗赢取荣耀。”说罢,瑾瑜仙子左手轻扬,中指上套着的指环灵光微闪,一支飞剑凭空出现在她身前。
“我记得你的布阵法器已经毁了,时间仓促,想来你也来不及再做准备了,我手里倒是也有几样法宝,可惜以你的修为还用不了。这支剑是高阶法器,是我当年在‘夺魁擂台’上赢得的奖励,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吧。”
瑾瑜仙子说着,抬手打出一道法诀,消除了飞剑上属主的灵印,飞剑顿时开始下坠。秦越见状,赶忙伸手接住,口中道:“多谢仙子赏赐!”
瑾瑜仙子刚刚飞身离开,秦越便感到一道神识扫过他的身体,心头立时‘咯噔’一下,然后才有些心虚地慢慢转身。
此刻司凝烟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进阶了?”
秦越忙道:“凝烟,我可不是故意瞒你的,主要是…还没来得及说…”
“怎么会?你不是双灵体吗?怎么可能…天啊!你竟然筑基了!”司凝烟激动得身子都有些发抖了,说话也有些混乱,但她的表情里没有生气的成分,全都是惊喜和开心。
看着司凝烟为自己的进阶如此兴奋,秦越心里很感动,同时也有些小小的得意,他上前一步,拉起了司凝烟的一只手,微笑道:“我们先下山去吧,路上我慢慢告诉你。”
两人没有御器飞行,在秦越很‘认真’的提议下,他们是慢慢走下山去的。一路上,两人的手都不曾分开,司凝烟曾做过抽手的‘努力’,但秦越只当是没感觉到,‘信念’十分坚定,绝不肯放松一丝一毫,最终令‘敌人’的摆脱计划落了空。
旖旎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虽然秦越已经尽量控制下山的速度了,但当他将事情解释清楚后,两人也来到了该分手的岔路口。
而这时,司凝烟抬头望了望天色,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将手从秦越那抽离了出来:“秦越,你去典堂后那个有一眼山泉的树林里看看吧。”说罢,她便转身迅速离开了。
对司凝烟这突然而来的变化,秦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他醒过神想问个清楚时,那道雪白的窈窕身影早已消失在小径的深处了。
感受着掌中佳人素手遗留的余温,秦越喃喃地道:“要我去那里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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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章 倾心一吻
树林中如往昔一般的宁静,月色下,司雪舞那纤细的淡蓝色身影斜倚着山泉旁的大石,正对着水中月儿的倒影痴然而立。
司雪舞入神之深,竟然没有发现有人走进了林中,而秦越在很远便已经认出了她,于是一边快步走过去,一边大声问道:“小舞,你怎么在这?”
沉思中的司雪舞被这熟悉的声音惊醒,心里顿时激动起来,急忙转头望去――啊!真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我是在做梦吗?
“秦越…”刚喊出两个字,司雪舞便用双手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是怕叫得太大声,会将自己从梦中惊醒一般。
这突然降临的幸福令司雪舞无所适从,她完全呆住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曾经祈求了无数个夜晚的愿望,竟然真的实现了!
司雪舞的眼睛在迅速地湿润,她就这么捂着嘴,傻傻地看着秦越一步步走近…当秦越来到面前,伸出双臂将她揽入怀中时,所有激动和幸福的情绪,都在顷刻间化为了委屈的泪水,溢出了眼眶…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秦越,我好想你…天天都想…”
怀抱着司雪舞因抽泣而微微颤抖的娇躯,秦越的眼角也潮湿了,他找不到语言来安慰这个柔弱的少女,只知道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早知道你今晚会去烟雪居的话,我就不溜出来了。”过了好久,心情已经平静下来的司雪舞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去过烟雪居了?”秦越愕然。
“唉…”司雪舞轻叹一声,却是没有马上回答。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幽幽地道:“姐姐方才也在你怀里哭过吧?你身上还留着姐姐的味道,连衣襟都还没干呢。”
“啊?!”秦越身体一僵,头大了。
司雪舞轻轻扭动了一下埋在秦越怀中的头,细声道:“秦越,我觉得自己很坏,明知道你该和姐姐在一起的,可我就是止不住喜欢你。这半年来,我天天都在想你,怕你和我爹爹一样,一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每次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要哭,结果每天的眼睛都很疼…”
“小舞!”
“秦越,我是不是很没用?除了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不是的!小舞!你怎么会没用?”秦越急忙打断了司雪舞的话,他怕自己再听下去,眼泪会忍不住流出来。
“秦越,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和姐姐在一起,可我也喜欢你,舍不得离开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着,司雪舞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秦越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道:“你放心,不论我和你姐姐以后会怎样,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真的么?”听到秦越这么说,司雪舞欣喜地仰起头问道。
这时秦越才发现,与过去相比,司雪舞变得清瘦了许多,原本丰润的双颊,如今都已经凹陷了下去,显然是受尽了相思之苦。秦越看得心中一阵抽痛,望着她那泪光盈盈、却充满希冀的大眼睛,柔声道:“我说出就一定会做到,相信我。”
“嗯!我信!”司雪舞用力地点点头。
还有什么能比心上人的承诺更让人感动呢?看着秦越坚定而深情的目光,司雪舞羞涩地笑了,两朵红霞飞上了她白皙的脸颊。
月光下,秦越痴望着怀中的玉人,他觉得司雪舞在这一刻绽放的笑容好美、好诱人,一时间竟让他有了口干舌燥的感觉,目光也随即被那两片丰润欲滴的红唇所吸引,再也移不开…恍惚间,秦越的头越埋越低…
“他是要亲我吗?我…该怎么办?”
望着秦越的脸越来越近,司雪舞心如鹿撞,酥胸急剧起伏!羞涩、紧张、期待…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身体也变得僵直起来。慌乱中,她唯一还记得的,就是闭上自己的眼睛…
“嘤…!”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司雪舞便已迷失在秦越双唇所带来的滚烫热力中,她的身体也在那一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如泥……
当两人的嘴唇分开时,司雪舞的眼睛还是闭着的,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秦越忍不住又迅速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
“啊!”
陶醉于初吻中的司雪舞,被这一下偷袭吓得睁开了眼睛,随即便发现秦越正紧紧地盯着自己,那目光中跳动的火焰让她感到了一丝害怕。“秦越…”她轻呼一声之后,便将头迅速躲进了秦越的胸膛。
迷乱中的秦越被她这一声呼唤惊醒了过来,赶忙收住心中张扬欲出的旖念,闭上眼深深地呼吸了一次。
“小舞,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这事我还没跟你姐姐说过。”
“什么事?”
“我如今已经是一名魔修了。”
“啊!”司雪舞惊讶的抬起头:“那你要杀很多人吗?”
秦越闻言一愣,继而失笑道:“我只是修炼魔门功法而已,不是非要杀人。”
“哦,那也没什么啊!”司凝烟扑闪着大眼睛:“只要不做坏人就好。”
“自古正魔势不两立,你和一个魔修在一起,不觉得害怕?”秦越有些愕然。
司雪舞歪着头想了想,道:“你说的我不懂,也没见过其他魔修是什么样子,但我只知道你对我好、对姐姐也好,那我为什么还要怕你呢?”她的逻辑很简单。
秦越听完,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谢谢你,小舞。”
司雪舞被秦越的这个亲昵动作弄得脸又红了,她将头再次藏进秦越的胸口,低声道:“我想你一定担心姐姐怎么看你吧?没关系,姐姐一定不会介意,至于姨娘那里,我会在她面前帮你说好话的。”
秦越淡然一笑:“只要你们不介意就好,别人会怎么看我,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秦越这么说,是本身的性格使然,也是他对七仙门这个正派豪门不认可的表现,但是他还是阅历不够,将这事想得太简单了。正如他自己说,自古正魔势不两立,七仙门这个堂堂中州修真界的正道豪门,怎么可能会允许一名魔修混于其间?一旦秦越魔修的身份暴露,必然会引起一场风波。
把司雪舞送回烟雪居后,秦越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想到一日后即将开始的‘七宗大会’,他心里便一阵兴奋。
他在密洞中苦修半年,除了练成了魔龙煞气、以及魔灵闪这门遁术外,魔体诀也已经进入到了第二层。秦越觉得自己的肉身与过去相比,强韧度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但是到底有怎样的承受力,他也不敢肯定。
无法准确判断是正常的,这是因为秦越目前的修为还太低的缘故,随着修为的进阶和斗法经验的增多,他将会逐渐发现,原来自己的肉身已经强悍到了令人惊骇的程度。
魔基筑成之后,已经可以修炼魔基诀的后期功法了。与人类传统的进阶步骤相仿,修炼偷天魔功各个阶段的境界也分为初期、中期和后期三层,但是,要想达到偷天魔功中各境界的圆满阶段,所需要炼化的魔气远比人类功法要多得多。
这就如同水塘与湖泊的区别,所容纳的水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只看秦越目前修炼时都是用二品灵石,就可以知道差异有多大了。若非远强于他人的肉身经脉,他如何能容纳下如此多的精元?除了他自己本体之外,另外还有九名被魔化后的炼气期修士精元,这样的魔基,同阶弟子何人能敌?
而最让秦越感到自负的,是他如今强大的神识。一般人类修士,要进阶道金丹中期之后,其神识才足以同时驱使两件法器,但秦越现在就已经能做到这一点了。要知道,若单以境界来对比,他目前仅仅只是名炼气后期修士呢。
强大的神识、以及雄厚的法力修为,让他在操纵各种法器时游刃有余。就算是以他现在的修为来操控雷殛阵,也已经无需再担心法阵启动慢的问题了,他那如潮水般涌出法力,足以让整个法阵在瞬间蓄满攻击的灵力。
在这样的条件下,再加上灵宝级的护盾阴极木牌,即便是不用玉骨扇,秦越也自信不会输于任何同阶修士。所以他迫切地希望‘七宗大会’快些到来,一旦能在李弘那里证实的确是龙登云在暗中下毒手的话,他一定会让龙登云后悔所做的一切,对于想弄死自己的人,秦越的心胸从来都不会宽广的。
收回思绪,秦越取出一粒固元丹吞下,又拿出两块二品灵石左右手分握,开始了行功修炼。
如此奢侈的修炼方式,一般只有在元婴期修士行功时才看得到,倒不是说金丹中、后期修士不能这样,他们也想这样的,可惜他们实在没有足够的财力来这么做。一块二品灵石可是相当于一百块三品灵石啊,丁希也不过一介炼气中期修士,只是因为有个宗主老爹,须弥袋里的二品灵石就堆得像垃圾一样,也难怪这么多的人想攀龙附凤了。
不论是世俗界还是修真界,‘权’和‘利’始终是联系在一起的,它们是发展进步的动力,也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玄阳道长曾告诉秦越,修真者当淡泊一切,清心寡欲,方能得证大道,可秦越就一直想不通。所有的修真者苦修为何?不就是为了破界飞升吗?若要说,这世间恐怕没有什么能大过这个了吧?这可是想升仙啊!
所以,秦越一直按自己的方式修行,从不盲目的相信说教,只要是自己认为对的,便去做,至于别人怎么想,他从不在意。秦越极度鄙视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之人,反倒是像丁希也这样横行无忌的,他还能有些许欣赏,至少人家敢作敢当。
一夜无话,当秦越再次睁开眼时,太阳早已升上了天空。
从床上下来后,秦越心中想到:“应该去看看子期了,不知道他筑基成功没有?”
――――――大文学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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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章 阴谋败露
看到秦越,曹子期欢喜异常,抓着秦越的肩膀使劲摇了半天才放手。这对半年没见面的朋友,一同来到了那个他们熟悉的小山坡。
在草地上一坐下来,曹子期便问道:“秦越,这半年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看起来好像又健壮了不少。”
“嗯,我已经筑基了。”
“啊!?”
秦越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曹子期震惊不已。等他用神识扫过秦越后,才真正的相信了这个事实。
“你…是怎么做到的?”
问这句话时,曹子期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可是等到秦越讲完这段时间的经历后,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
曹子期神情的变化秦越都看在了眼里,不用再去探查,秦越便猜到他肯定是筑基失败了,可惜,秦越帮不了他。
筑基本就是修真路上第一道难关,也只有筑基成功之后,才算是真正走进了修真的领域。进入炼气后期,便可以根据本身的灵体属性来选择要修炼什么功法,功法中所记载的法术也都可以修习。此时再与人比斗,所能采用的攻击方式也会多了不少变化,而不仅仅是单调的硬拼消耗了。
但是,最终能突破筑基这个瓶颈的,百人中也就仅仅二、三人而已,绝大多数修士终其一生,也无法进入炼气后期的境界。所以,在七仙门的筑基试炼上,各宗弟子才会为了那粒筑基丹而不惜死拼。
秦越的筑基过程,曹子期是不可能复制的,所以他才会失望。看着他一脸失落的表情,秦越安慰道:“你还不满二十岁呢,不用心急,我虽然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我认为不论做什么事,抱太多的执念并不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需做时尽了力,最终的成败不用太在意了。”
曹子期摇头叹气:“唉,你说的我也明白的…但我身上所背负的太多了,整个家族复兴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每次想到这些,都会让我感到喘不过气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虽然离七仙城这么近,可我却极少回家去,就是因为害怕面对家人的目光。”
秦越能理解曹子期的心情,但毕竟他们成长的环境和过程不一样,所以秦越不可能有完整的体会,他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去劝解。
“你想通过努力去达到家族期盼的目标,我理解,但你很难做到令所有人都对你满意的,而且,人不能总是为着别人去活。如果你这辈子都无法筑基,那么则意味着你的寿元不会超过百年,在修真界,这可是很短的时间了,你愿意在这数十年的时间里,都背着这个沉重的包袱吗?”
看到曹子期若有所思,秦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很多事,你越是想就越做不成,还不如放开了心中的执念,说不定反而容易成功。境界的突破,除了本身的修为要圆满,运气和机缘也是不可忽视的,我便是个很好的例子。”
曹子期闻言一笑:“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和你比我却是不敢,你根本就是个‘异类’。”
秦越虽然明白曹子期所说的‘异类’并没有贬低他的意思,只是在感叹其运气太好,但他心里还是难免有些触动。
“子期,我现在身为魔修,你说宗门还能容我么?”
曹子期皱起了眉头:“你还是尽量掩藏起来吧,我觉得这事是很难得到宗门认可的。”生在七仙城的修真世家,曹子期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自然会更清楚一些。
听了他的话,秦越也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就放开了:“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有意义了,既然上天非要给我一个魔修的身份,我也只能接受。至于宗门的看法,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半年前李弘**置我于死地,此仇我是绝不会不报的。”
“你打算要杀他?”曹子期惊问。
“我会给他一个机会的,就看他怎么做了。”说罢,秦越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
“秦越,你别冲动,私下杀害本门弟子可是死罪,此事须从长计议。”曹子期连忙提醒秦越。
“宗门戒律我岂会不知?当初他李弘在什么场合动的手,我只需也同样这么做便是,何用担心触犯门规?”秦越丝毫不以为意。
听到秦越这么说,秦越稍稍一想便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要在‘七宗大会’上动手?”
秦越面色一沉:“当初李弘不仅有杀我之心,更有踩在我头上出位之意,而龙登云说不定便是此事幕后的策划者。倘若给我查清楚确是如此,谁我都不会放过!”
听到秦越还打算要对付龙登云,曹子期又紧张了:“你打算怎么查?他们不可能会老实告诉你的。”
秦越随手扯了根野草咬在嘴里,平静地道:“我相信了解这些不会太费劲,一个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会对自己曾经做过的恶事产生悔意的。”
看到秦越在谈论夺人生死时,竟然是一副淡淡的冷漠表情,曹子期心里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当初秦越在众人面前教训丁希也时,也曾是这样的一副冷酷面孔,但那是为了做给丁希也看,是想要摧毁丁希也的心理。而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人在场,秦越无需去掩饰什么,那么这显然是他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曹子期觉得秦越有些变了,两人这么好的朋友,曹子期可以说非常熟悉秦越,所以他相信自己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修炼魔功的缘故?”曹子期有些怀疑,但他知道这话不能问出来,否则有可能会伤到秦越的。
“七宗大会的‘夺魁擂台’不是那么简单的,能参加这项比试的,都是各宗炼气后期弟子中的佼佼者,有不少人都有灵宝护身,你千万不可大意。”
曹子期的话让秦越感受到了朋友关切与担心,他的心里浮起一阵暖意,同时也激起了他的豪气:“你放心,这次我不仅要报仇,还要拿到‘夺魁擂台’的第一!”
和秦越认识这么久了,曹子期知道他从不说没把握的话,受到秦越情绪的感染,曹子期也兴奋起来:“据说近三届的‘七宗大会’,全都是金宗的人占据前两位,我们水宗弟子已经很就没杀入过前三了,这次希望你能替我们水宗扬威!”
就在秦越和曹子期意气风发的时候,在武曲峰顶的一座大殿内,当今七仙门七大宗主齐聚一堂。以往在这大殿内聚首时,七人都是各按身份落座,今天却是所有人都站着,整个石殿内气氛压抑,隐有风雨**来之势。
“司空长风,你说老夫与残月教勾结,意**夺取门主之位,可有证据?”
说话者是一身青袍的木宗宗主丁北辰,此刻他立于大殿正中,脸上布满阴沉之色。在他正对面,站着的是门主燕无极,其余五人各自占据不同的方位,隐隐将丁北辰围在了当中。
身穿灰色长衫的风宗宗主司空长风闻言冷哼一声,道:“没有证据我跟这么说吗?我劝你还是自己认了的好,说不定门主念你数百年修行不易,给你个从轻发落。”
丁北辰环顾了一下四周,冷笑道:“看来你们都认为我勾结魔教了,哼,‘七宗大会’明日便要举办,门主之位也将重起争夺,在这个时候你们唱这一出戏是何意思?”
听到这话,负手而立的燕无极双目一瞪,冷喝道:“丁北辰,你的意思是我怕你抢了门主之位,所以才联合其他人来陷害你?”随着这番说话,一股强大的气势从燕无极身上冒出,直压丁北辰。
“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丁北辰胸膛一挺,释放出元婴后期修士惊人的气势,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
一时间大殿内气流暗涌,法力急剧波动!除了燕无极和丁北辰纹丝不动外,其余五人全都被迫后退了数步,而修为最低的瑾瑜仙子,更是飞身退出了一丈之外。
“放肆!”司空长风大喝一声:“丁北辰,你竟敢冒犯门主,可知门中戒律?”
丁北辰眼角一扫司空长风,沉声道:“就凭你也想拿门规戒律来压我?你有这个资格么?今日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我里通魔教,我第一个便先拿下你!”
被人当面蔑视,司空长风此时的脸色已是难看之极:“既然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那我就看看接下来你还有何话可说!”说罢,他反手向大殿内一处关闭的石门打出了一道传音符。随着传音符没入石门,司空长风盯着丁北辰的眼神除了怨恨之外,又多了一丝得意之色。
这一切丁北辰都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了些疑惑。他自问与残月教之间的往来是十分机密的,就只有他本人和儿子丁希也知道,但为什么司空长风会是一副尽在掌握的神情呢?很快丁北辰就有了答案。
石门在一阵‘咔咔’声中打开,一个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是你?!”
当丁北辰看到从石门内走出的人,竟是他历来最欣赏的大徒弟童笑天时,饶是他的心志一贯沉稳,也不免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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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章 剑拔弩张
童笑天出了石门后,便径直向这边走了过来,对于自己师父的惊呼声,他仿佛不曾听见一般,脸上表情看不出丝毫的反应。待走至近处后,才躬身施礼,口中说道:“木宗弟子童笑天见过门主!见过各位宗主!”而对于自己的恩师,却是没有特意提及。
“童笑天,现在将你所知道的,当着门主和各位宗主的面说出来吧。”司空长风大声吩咐。
童笑天闻言,瑟缩地将目光投向丁北辰,但是,才与丁北辰冷厉的眼神一接触,他便又迅速垂下了头,似是十分害怕。
燕无极看在眼里,立即沉声说道:“你知道什么尽管说便是,在这自有本门主为你做主。”
得到了燕无极的允诺,童笑天稍稍站直了身子,说道:“两年之前,弟子的师父丁北辰要弟子去拉拢水宗的新进弟子秦越,说这秦越是送还七仙令的人,身份特殊,到时在‘七宗大会’上争夺门主之位时用得上。”
司空长风问道:“你师父打算怎么用这个人啊?”
童笑天答道:“师父说,只要将那秦越收买了,到了‘传位大典’的斗法比试时,就可让他向燕门主提出要求,允许师父不用与其他的宗主争斗消耗,可以直接挑战燕门主。”
司空长风目光斜视丁北辰,冷冷地道:“本门创建数万年以来,任何一次‘传位大典’的斗法中,**争夺门主之位的人,都只有在战胜了其他宗主后,才有资格挑战门主。你丁北辰妄图利用七仙令的恩主来改变门规,胆子还真不小,可就算你能绕过其他人而直接与门主斗法,你觉得你就一定能胜得了吗?简直狂妄!”
被自己的徒弟揭穿阴谋,再被司空长风讥讽,丁北辰恼羞成怒:“这门规本就不公平,先斗过了数场再挑战门主,谁还有那么多的法力支撑?你说老夫狂妄,哈!那又怎地?若是公平的一对一,老夫怕得谁来?”
此言一出,众位宗主皆面现不满之色,其中尤以燕无极脸色最为难看。司空长风见到燕无极似要发怒,立即道:“此规则执行自今已经数万年,你说不公平就不公平?你以为你是谁?何况,就算是规矩更改,如今也和你丁北辰再无任何关系了。”
丁北辰闻言,轻蔑地一笑:“与老夫有没有关系,你觉得你有资格下评断吗?”
“那我有没有资格评断呢?”燕无极突然接过了话头:“丁北辰,若你仅仅是妄图利用七仙令恩主来要挟本门主,本门主倒也打算不为己甚,从轻发落。但是,你做的另一件事情,却是让我无法饶你。”
听到此话,丁北辰心中猛然一惊:“莫非那件事也暴露了?”心里忐忑着,但口中却说道:“是么?那我倒想听听你们还有什么能诬蔑我的。”
“是否诬蔑,待会便知,童笑天,你接着说。”司空长风再次吩咐道。
童笑天依旧是不敢望向丁北辰,低声道:“事情是这样的,一年多之前,弟子发现身为双灵体的师弟丁希也突然开始经常闭关,于是便产生了好奇,想搞清楚其中的原因,结果查到丁希也似乎正在修炼一门神秘的功法,而这门功法又和残月教有关。巧的是,丁希也每次闭关前,师父都会外出一次,而同时间水宗就会有一名低阶弟子失踪,这样的情况,直到半年前才停止…”说罢,童笑天轻轻向后退了一小步,似乎是担心丁北辰会突然发作。
丁北辰没有发作,他现在脑子里正在快速地想着应对之策,童笑天竟然会查丁希也修炼的事,这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他心中暗忖:“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好在这叛徒所说的都只是怀疑,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我与水宗弟子的失踪有关。”想到这,丁北辰道:“童笑天,你这么说的意思是我杀了那些失踪的水宗弟子,而且还与残月教有来往?”
面对丁北辰的质问,童笑天不敢出声,司空长风看见,便将话接了过来:“难道不是吗?你如何解释这一切?”
“解释?哼,这都是你们的凭空臆想,我需要解释什么?”丁北辰嗤之以鼻。
“丁北辰!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这次说话的却是瑾瑜仙子:“你身为一宗之主,为了让儿子筑基,竟不惜杀害多名水宗弟子助其修炼魔功。你又为了能登上门主之位,和魔道残月教勾结一气,意图在门主前往横岭商谈灵矿归属时将他害死。这些事,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你最后抓去的秦越会没有死吧?他已经将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了,我看你今天要如何给门派一个交待!”
听完瑾瑜仙子的话,丁北辰愕然呆住,他知道,谋划的一切都已经暴露了,否则瑾瑜仙子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丁北辰,你所犯的戒律全部都是死罪,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事情既然已经挑明,就该是燕无极行使他门主权力的时候了。
“有何话说?哈哈哈!”丁北辰大笑道:“你们金宗霸占门主之位千余年,其它六宗早已积郁不满,你问问这些宗主们,有谁不想拉你下来取而代之?可惜他们不敢说,因为他们没有这个实力,而我有!至于说残月教,哼,待我做了门主,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将他们的势力赶出三湘府,而不是像你这般无能地委曲求全!堂堂万载正道豪门,在魔道面前畏首畏尾,燕无极,你对得起你坐的那个位子吗?”
“啧啧啧!真是慷慨激昂啊!”司空长风摇着头叹道:“想不到丁宗主竟然还有如此的抱负,当真是值得正道中人景仰呢!”
“哼!你不过是个只知道虚溜拍马的小人而已,有何资格来说我?你做燕无极的马前卒也这么多年了,不累的么?”
对丁北辰的讥讽,司空长风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嘲弄道:“我有没有资格说你且不提,但是有件事我弄不明白,丁宗主既然这么恨魔道中人,却又为何让自己的儿子去修炼魔门功法呢?难道是想等他练成魔功后,你再亲手杀死他?”
此言一出,丁北辰就愣住了,不是因为司空长风的嘲弄,而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秦越既然没死,那丁希也呢?
一想到儿子的安危,他立即紧张起来,马上转向瑾瑜仙子问道:“你说秦越没死,那丁希也呢?他现在在哪?”
瑾瑜仙子此刻面若寒霜,冷冷地道:“你现在想到自己的儿子了?早知如此,又何必让他去修炼魔…”
“少废话!老夫问你什么你回答便是!”丁北辰踏前一步,粗暴地打断了瑾瑜仙子。此刻他脖子上青筋凸起、面色发青,眼睛已经因为过分激动而变得一片血红。
望着丁北辰那张狰狞的面孔,瑾瑜仙子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跟着后退了一步。等她定下心来正要说话时,旁边已经有人出声了:“丁宗主,你别激动,莫再把事情做过火了。”话音未落,一道红影已经迅速闪来挡在了瑾瑜仙子面前。
“唐烈!你给我闪开!”丁北辰目光一凝,无匹的气势激涌而出!
道法修为,随境界越高而愈深,越是到高阶,修为上的差异就越大。元婴中期与元婴后期听起来虽然只是相差一个等阶,可实际上在修为上的差距绝不可以道里计。
唐烈挡在瑾瑜仙子面前时便已经放出了护身真气,此时被丁北辰的威压一逼――噔噔噔噔!顿时连退了四步!
“丁北辰,你想干什么?”
随着一声粗狂的声音响起,一道蓝影急闪而至,却是雷宗宗主楚沧雄。与此同时,风宗宗主司空长风和土宗宗主许还山也开始在移动脚步,看这架势,丁北辰要是再轻举妄动的话,大家便要一起动手了。有些奇怪的是,门主燕无极却是不见有什么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这时,站得最远的童笑天突然抬眼望着丁北辰,目光中满是沉痛之色:“师父,您收手吧!”
“闭嘴!”丁北辰怒声喝止:“老夫没你这样的徒弟!”
“师父,不管您认不认,这份教导之恩却是抹不去的,您永远都是我的师父!”
“是么?你这种报恩的方式还真是令老夫感动。”
“师父,弟子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因为弟子实在是受不过良心的谴责,如今师弟已经因此而死,您还要在继续错下去吗?”
“什么!”丁北辰身子猛然一震:“你说希也他死了?”
童笑天面色痛苦地点点头,却是不再出声。而似乎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就在童笑天说出丁希也死讯的时候,燕无极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
“是谁干的?”丁北辰双拳紧握,身躯颤抖着,青色真气布满全身,眼睛红得简直要滴出血来。儿子是他这世上最重要的人,若不是为了这个儿子,他也不会被逼到今天这步田地。儿子的噩耗彻底地让他失去了冷静,他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便是要为儿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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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章 太上护法
大家都看出来此时丁北辰的情绪已经快失控了,所以一时间没人回答他,最后,还是瑾瑜仙子说道:“是的,你儿子已经死了!不过他不是死在谁的手上,而是死在了你的手里!”
“你胡说!老夫怎么会杀自己的儿子?”丁北辰怒目而视。
瑾瑜仙子寒声道:“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他就是因为在筑基的最后关头走火入魔才死的!你是不想杀他,可若不是因为你让他修炼魔门功法,就算他终生无法筑基,也至少还有数十年的寿元可活。你自己想想,他是不是你害死的?”
“…是我害死了他?不可能…不可能!你骗老夫!一定是你们杀了他!”丁北辰的神情几近疯狂:“老夫今日便杀光你们替他报仇!”
说罢,丁北辰双手大袖连拂,两股青??的真气翻卷着向唐烈、楚沧雄和瑾瑜仙子直冲而去!接着他右手屈指一弹,一块绿色的三角令牌出现在半空。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左手结印,右手并指摇摇虚点,一道闪着青光的法诀直射令牌。
嗡!一声闷响之后,绿色三角令牌在瞬间增大了十余倍,宛如一面发光的巨盾高挂半空。而这时,丁北辰衣袖拂出的两股青色真气也撞上了玄、赤、蓝三色的真气盾。
嘭!
轰然巨响中,唐烈、楚沧雄和瑾瑜仙子被撞得向后直飞出去,直到身体碰到了大殿的石壁后才止住去势。唐烈和楚沧雄额头见汗,看起来还好些,瑾瑜仙子面色却是先红而后白,显然是受了内伤。
两名元婴中期修士,加上一名元婴初期修士,合力在一起也没能挡住丁北辰的一击!
而就在丁北辰动手的时候,大殿内其余的四个人却各有动作。
司空长风和许还山各自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严阵以待。站得最远的童笑天在成功挑起了丁北辰的怒火后,便再次后退,此刻已经退到了他进入大殿的那个石门边,在他眼中,阴谋得逞后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而身为门主、今天一直少言寡语的燕无极,却在此刻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只见他将双手提至丹田,同时捏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手印,然后张嘴向着石殿大门外说着话。令人费解的是,只看到他变换口型,却不见吐出半点声音,而他的双手则发出了白玉一般的光芒,乍一看真是诡秘之极。
丁北辰此时早已癫狂,竟然无视了这大殿中唯一能对他构成威胁的燕无极,一心想着要将唐烈等人杀死。那面巨大的绿色三角令牌在他的全力催动下,已经逐渐接近于透明,正在闪着刺目的绿光。而在令牌的表面,此时却有一层乳白色的烟气在缓缓流动,犹如清晨湖面漂浮的水雾一般。
“混沌之气!这是丁老儿的‘生机令’,大家快散开!”
随着楚沧雄的一声惊呼,五位宗主各自御空飞起,同时间将自己的本命法宝祭出,准备权力防御。
“哈哈哈哈!还想跑么?让尔等见识一下生机令的‘寂灭煞气’!”
说罢,丁北辰双掌交叠,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而那生机令随即便喷射出了一道三角形的绿色光霞,目标指向的,正是风宗宗主司空长风!虽然丁北辰此刻神智已是有些不清,但心里最恨谁看来他还是知道的。
一件旷世难寻的混沌古宝,在一位元后修士手中发出的全力一击,整个中州修真界近百万修士,能接下来而且还安然无恙的,最多不会超过十个人!司空长风很清楚,他自己绝对不在这十人之中,一旦被这绿色光霞喷到,他的结局恐怕只有一个――死!
司空长风的遁法之诡,可称七仙门中第一,但是,由于之前他没料到丁北辰会首先攻击他,所以他现在已经来不及施展遁术了。除了将本命法宝护在身前外,他又将全身剩余的法力凝结成真气盾,护住胸前的要害部位,剩下的…就只能交给老天了。
在其他的人的惊呼声中,绿色的‘寂灭煞气’激射而至!眼看一名元中修士就要陨落,这时侯,在司空长风的头顶,突然一阵法力波动,一张闪着白芒的巨大丝网凭空出现,将司空长风完全罩在了其中。
滋滋……轻响不断!攻击被挡下了!
源源而至的绿色煞气喷在白色丝网之上,立即便化为了阵阵白烟,竟然一丝一毫都无法穿网而过!
“这是什么宝物?竟然能挡住‘寂灭煞气’的攻击!”
一时间,几位宗主都呆住了,在下一刻,他们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燕无极。因为大家都清楚,在大殿内的所有人中,只有燕无极的修为与丁北辰不相上下。但是,他们很快便发现自己想错了,燕无极已经离开了之前所站的上位,正面向着石殿大门,神情肃穆地垂手而立,根本就没有出手。
“到底是谁在出手?”这是几位宗主心同的疑问,就连被罩在丝网中的司空长风都已经回过神来,开始在思考这个问题。
答案很快揭晓。
石殿大门突然间闪烁起一片白色的光霞,接着便形成一道四尺余宽的白色光幕,看起来就像是瀑布垂落的水帘一般。
“混沌生机令,寂灭碧霞光…快五百年了,丁氏传族之宝又放神光,只可惜宝物虽依旧,属主非故人…”
充满沧桑的话语声似从远古传来,依依稀稀、渺渺茫茫,听在耳中却又如此的清晰。所有人只觉得第一个字响起时,说话之人尚在天际,而等到最后一个字落音,一个虚影却已经穿过光幕,闪进了大殿。
是的,只是一个虚影,一个浑身闪着白光的虚影!
这虚影看起来并不十分真切,仿佛是一位年逾古稀的长髯老者,他一闪进殿门,便抬手向着半空中大放煞气的生机令虚虚抓去,一个巨大的手掌幻象霎时出现在生机令上方。
随着虚影老者五指收拢,那生机令竟然就这样被那巨手给抓住了,而抓住了令牌的巨手也在瞬间消失。下一刻,当虚影老者重新打开手掌时,生机令便已经恢复到初始的大小,出现在他的掌中。接着虚影老者再次轻轻扬手,那张护住了司空长风的丝网便已消失不见。
如此轻描淡写便化解了元后修士的攻击,这是什么样的修为?大殿中八个人,有七个都傻眼了!其中丁北辰更是因本命法宝被收而吐出了一大口精血,不过在吐血之后,他的头脑也重新恢复了清明。
唯有燕无极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他迅速上前两步,向着虚影老者跪拜下去,至额头及地后,方才恭敬地道:“七仙门现任门主燕无极,参见太上护法!”
太上护法!
出窍期修士!!
人界最高等阶的修真者!!!
所有人在震惊之后,立即全都向着虚影老者俯首跪了下来,口中恭称拜见。站在石殿侧门的童笑天跪下的速度是最快的,倒不是他反应最快,而是一听到燕无极说出‘太上护法’四个字时,他的脚就软了。此时他跪在地上,身子还在不停地发抖着。
虚影老者目光盯在木宗宗主身上,沉声道:“丁北辰,你为了让儿子筑基,不惜残害同门,此罪一;你为了争夺门主之位,与残月魔教勾结,意**谋害现任门主,此罪二。这两条罪状,你认是不认?”
丁北辰跪着的身子微微一颤,额头不敢抬起,口中涩声道:“弟子认,弟子知错了,请太上护法治罪。”
“嗯,你既肯认,老夫也不算白来这一趟了。”虚影老者微微点了点头,道:“你方才触动心魔,意**行凶,再加上身犯宗门重罪,燕门主本可将你当场诛杀,但他宅心仁厚,怜你数百年修为不易,实在不忍下手,这才将老夫请来。”
说到这,虚影老者稍稍一顿,看着掌中的生机令叹道:“唉!你丁氏一族也算是七仙城的修真大家,当年老夫与你先祖亦颇有交情,既然燕门主不忍取你性命,老夫便破例动用一次太上护法的免死权力吧。”
“谢太上护法不杀之恩!”丁北辰恭声而应。
“从今日起,你随老夫一同隐修,不再是木宗宗主,亦无需再参与门派的任何事务。倘若你日后能消除心魔,进阶出窍境界,一切皆休,可为本门太上护法。”
“弟子听随太上护法发落!”
处理了丁北辰的事,虚影老者转而对燕无极道:“无极,残月魔教之事,如非得以,轻易不要开启战端,凡事应以大局为重,以杀止杀,绝非上策,你仔细想想吧,老夫去了。”
“弟子恭送太上护法!”
“恭送太上护法!”
……
在一片恭送声中,虚影老者带着丁北辰穿过了光幕,随即光幕消失,两人也跟着消失不见。
光幕消失了好一阵,大殿中的人才陆续站起身来,大家神情各有不同。除了燕无极之外,其他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界中近乎神的存在,虽然来的仅仅是出窍的元神,但其高深莫测的神通,已经足以震撼当场了。
暗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燕无极肃容道:“此事虽已了,但本门宗主与外魔勾结之事切记不可外传,若是让圣羽门得知此事,仙浮山前又要惹来一些口舌是非。明日便是百年一度的‘七仙大会’了,各位宗主回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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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章 七宗大会
()破军峰,隐仙谷七峰之一,据说是由最初创建七仙门的七位上古修士,以八方之土合力塑成的。这破军峰除了是雷宗之所在,亦是器堂重地,同时,百年一度的‘七宗大会’也是在这里举办。
在破军峰上,有一处极为宽广的方形会场,会场四围自下而上,是一圈圈阶梯状的连体石凳,在正北方,有近百个橙黄色的蒲团诡异的悬浮于空中,而会场的正中间,则是一方巨大、且同样诡异的平台。
说它诡异,是因为这方平台并非是在地面上建成,而是整个漂浮在空中的。平台离地约有一丈高,在它与地面之间,翻滚着蒙蒙的白色云烟,就像是这些云烟将平台托起来的似的,看起来有如仙境一般。
此时,秦越就坐在会场上的其中一个石凳上,在他四周,是三千名清一色玄衣的水宗弟子。从他的位置看去,整个会场基本上已经坐满了人,因为各宗弟子所穿的衣衫颜色不同,界线分明,所以很容易区分。
在正北方那些悬浮蒲团上盘膝而坐的,都是七仙门的高阶修士。门主燕无极一身白袍,端坐首排正中,在他左右各有三个位置,依次坐着门内各宗的宗主。在他们身后,则是长老阁、护法堂中的元婴修士、以及门派中有职位的高阶弟子。
奇怪的是,首排除门主外,本该还有六位宗主才对,而实际上却只坐了五个人,有一个蒲团是空置的。
秦越看在眼里,心中明清如镜,知道丁北辰肯定是给收拾了,想到自己无形中消除了门派一大危机,心里也是颇有些得意。他倒不指望得到什么奖赏,只希望等自己魔修的身份暴露后,门派能因为他的这份功劳而接受他。
对于木宗宗主的缺席,在秦越身旁坐着的司凝烟自然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她扭头望着秦越棱角分明的侧脸,一时心中感慨不已。
自从秦越进入七仙门后,先是以炼气中期的修为阵杀残月教尸魔使,成为七仙门最年轻的阵法师,如今又再创奇迹,凭借双灵体成功筑基,更将门派从一次危机中挽救出来。这些事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不可谓不神奇,司凝烟此刻心里想的是,这人还会做出什么令人惊奇的事来呢?。
由于要一同参加‘夺魁擂台’,所以秦越和司凝烟两人是坐在一块儿的,无数的目光扫过,都会都在他们身上稍作停留。
佳人如玉,水宗‘冰霜美人’的号召力就不用说了,无论谁看到司凝烟,目光都会被她那绝美的容颜所吸引。按说身材高大,但却相貌普通的秦越坐在她身边,让人看起来会觉得有些不太相衬,可偏偏此时,秦越所吸引的目光远远超过了司凝烟。
秦越,作为最耀眼的‘水宗新星’,在大家都看好的情况下,于筑基试炼上被突然冒起的李弘破掉了看起来不可一世的法阵,差点命丧黄泉,还被当场爆出了双灵体的废材根骨。所有人惊愕于事情的突变,同时也替他感到惋惜,更为司凝烟对他的不离不弃觉得茫然不解。
半年过去,就在大家已经逐渐忘记这颗耀眼流星的时候,秦越又重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这次,他带来了更大的震撼――双灵废材筑基了!
没有人知道秦越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此刻他们望向秦越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羡慕,羡慕他进阶到炼气后期,同时,也羡慕他的旁边有一个她。
在这无数羡慕的目光中,有一群人心里还充满了激动和兴奋,他们隐隐觉得,也许就在今天,将会有水宗的人杀进‘夺魁擂台’的前三名,让没落了数百年的水宗重振声威。这群激动的人,就是在场所有水宗的少年弟子,他们期待着,期待秦越和司凝烟战胜所有的对手,上演另一个奇迹。
曹子期就坐在秦越的身后,他的眼睛也正注视着秦越的后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次一看到这个背影,曹子期就觉得心里很踏实,让他在面对各种妖兽和困难时不再担心害怕。作为秦越在七仙门最好的朋友,曹子期也弄不清秦越和司凝烟是怎么好上的,但他相信司凝烟的选择没有错,只有秦越才配得上这高傲的‘冰霜美人’。
本次金宗派出参加‘夺魁擂台’的,正是尹田的两名弟子――龙登云和李弘。此时两人也坐在金宗的方阵中。
“师兄,那秦越…怎么可能会筑基的?”自打知道秦越进阶炼气后期,并要参加‘夺魁擂台’后,李弘心里就直打鼓,这是做贼心虚的正常表现。
“筑基了又怎样?难道你还怕他?你忘了当初是怎么收拾他的了吗?”对于秦越的突然复出,龙登云心中也很惊异,不过他自视为七仙门年轻一代弟子的领袖,自然不可能在此时示弱。
龙登云的话并没有令李弘安心,因为李弘发现,秦越自从坐下来后,就老是盯着这边看,不仅如此,就连水宗的弟子也总是用目光瞪过来,瞪得李弘心里直发毛。
“师兄,你看这秦越是不是修习了高阶功法,或者是得到了什么好的法宝?我看水宗的那些人似乎对他很有信心的样子。”
本来对这个‘半路’师弟,龙登云就根本看不起,此刻李弘未战先怯,疑神疑鬼,立时搞得龙登云十分不耐。他皱眉道:“再强的法术也需要修为来支撑,仅仅不过半年时间,他秦越就算筑基了,还能修炼到炼气后期圆满不成?至于说法宝,你身上的宝物是吃素的么?”
看到龙登云面现不满,李弘连忙陪笑道:“师兄教训的是,是我太过紧张了。”
龙登云道:“你筑基后所修的就是高阶功法,又有灵宝护身,再说秦越最强的那个法阵不是已经给你破了么?有什么好紧张的?这次师父为了能让你上场,可是压了所有师叔们的弟子,等上了场千万不能大意,金宗已经连续拿了六次前两名了,这一次也一定不能失手,你莫要让师父失望。”
这言下之意,他龙登云是没有问题的,你李弘则要小心点。李弘听了这话,自然是不敢多嘴,唯有点头称是而已。
巳时一到,七仙门百年‘七宗大会’正式开始。步骤同以往一样,先由门主就这百年来门派的发展做了一番概述,无非是些替自己歌功颂德之词。之后,长老会出来了一位长老讲道,巧的是,这次出来的竟然是计凌。
计凌身穿一身白衫,外表就像是个普通的老者,但是他的眉毛却有些特别。须发全白的他,居然会有两条很黑的眉毛,而且眉尾高高翘起,看起来如两把利刃直插眉心,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约半个时辰的讲道,秦越一句没听进去,他研究了一会儿计凌的眉毛后,又去研究浮起平台的云烟去了。直到计凌讲道完成,开始展示阵法的玄奥时,秦越才重新被吸引。
法器升空,法阵立即启动,结界内一时间风火连天。水宗的人都傻眼了,这不是秦越惯用的‘风火双杀阵’吗?
计凌所演示的,的确是风火双杀阵,只不过此阵在他手中爆发出的气势,不知道要比秦越强出了多少倍去。不仅整个平台十丈方圆之地被笼罩进结界之中,那狂飙怒号的风刃烈焰,更是直冲云霄!远远看去,就像屹立于天地间的一根风火巨柱。
秦越眯着眼看着场中,心里却在暗自嘀咕:“元中修士的法力果然惊人呢,就不知道这计凌长老此举是什么意思?”
在思考问题时,秦越有咬东西的习惯,最常做的,便是随手扯一根野草放进嘴里。现在他心里想着事,手便下意识的向旁边摸去,结果却摸到了一处柔滑。秦越觉得有些奇怪,便低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是司凝烟的手。
秦越心里一惊,赶忙装作伸个懒腰,将手收了回来。接着悄悄斜眼望去,发现司凝烟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脸上早已是一片红晕。再扭头看看四周,此刻大家都被计凌的法阵所吸引,根本没人看他们俩。
“哎呀!都没人注意到,凝烟想来也不会说的,我干嘛这么胆小把手收回来啊!”
就在秦越用眼角瞄着司凝烟的小手,考虑着该不该再伸手过去时,司凝烟却将手收回去放到了腿上。看到这一幕,秦越后悔得想用灵石敲破自己的头。
阵法演示完之后,就是‘七宗大会’上最紧张刺激的‘夺魁擂台’比试了。‘夺魁擂台’分为炼气期和金丹期两个部分,每部分杀进前三名的弟子,不仅有功法、法宝、丹药的奖励,还将获得跟随元婴修士进入百年才开启一次的仙浮山的资格。
而在‘夺魁擂台’比试完后,将是万众瞩目的‘传位大典’,除门主外的六宗宗主将在三万余弟子面前比试道法,最后胜出的可以挑战现任门主,一旦得胜,将成为接下来这一百年的七仙门主。
不过,这次的‘传位大典’不会有斗法的过程了,没有了丁北辰,已经无人可以与燕无极抗衡,比试已经失去了意义。燕无极肯定将连任门主,唯一要做的,就是将传位仪式按门规完成罢了。
这些秦越能想到,也能理解。这世间本就是以实力为尊,没本事还想着‘皇帝轮流做’的,那是脑子有问题。秦越不关心这个,此刻他眼里只有两个人――龙登云和李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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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章 金宗首徒
秦越的性格沉稳,对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比较淡泊,这与他成长的经历、以及玄阳道长的教导方式有很大的关系。但再怎么样,他也不过才是个年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许多东西依旧是没办法看破的,尤其是在动了男女之情之后。
作为水宗冉冉升起的新星,在众多同门敬畏的目光中,秦越亦不免有些得意。然而,本来自以为十拿九稳的筑基试炼,却惨败于一个自己一直鄙视的小人手中,甚至还差点丢了小命,这让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被别人击倒,秦越亦然,何况,这事还发生在数千同门的面前。所以,当秦越重新站起来时,他心里最想做的,就是在司凝烟面前、在所有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
“秦越,你是不是有些紧张?”看到秦越因为用力紧握而变得有些发白的手指,司凝烟关心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有些兴奋罢了。”自从修炼了偷天魔功后,秦越总觉得自己好像比过去容易兴奋了。
女子的心思总是比较细腻,对于秦越此刻的想法,司凝烟差不多也能猜到个大概。相对于单纯的司雪舞,司凝烟要老练世故得多,她很清楚这是个以实力来说话的世界,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你便可以快意恩仇。
所以,司凝烟支持、同时也期望秦越将龙登云和李弘击倒,至于秦越是否能战胜这二人,她倒是不怎么担心。一直以来,秦越身上发生的事给她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令她对秦越产生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觉得只要是秦越要去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就像现在,望着秦越眼中那自信得有些狂傲的目光,司凝烟心里就非常平静,她唯一担心的,是怕秦越做得太过火而引来金宗高阶修士的愤怒。
“秦越,其实…能胜过他们就好了,金宗的人向来护短,如果你做得太过,怕会招来麻烦。”司凝烟关切地提醒秦越。
“你放心,我自有分数。”秦越转过头,给了司凝烟一个安心的微笑。
望着秦越的笑容,司凝烟感觉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急忙把目光移开。待到心情稍平,想到还在烟雪居中等待着好消息的妹妹,司凝烟不禁有些黯然。
在燕无极的宣布下,炼气期的‘夺魁擂台’开始了。秦越发现,主持抽签的,竟然是龙登云的师父尹田。
司凝烟也看到了,当下对秦越道:“这下抽签的过程肯定会对金宗有利。”
秦越闻言一笑:“呵呵,你倒是看得透。不过无所谓,只要我不输,迟早他们总得面对我的。”
第一轮的抽签结果波澜不惊,秦越没有对上想找的人,但是抽到的这个对手居然也是认识的。此人名叫于胜,就是当初在小银山围杀灵兽宫弟子时,对秦越强烈不满、指手画脚的那名火宗弟子。
秦越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心里不禁叹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呢。”
除了于胜,还有两个人也是秦越认识的,火宗的水慕妍和雷宗的楚龙。司凝烟的对手是一名土宗的弟子,而龙登云和李弘的对手,竟然全都是木宗的弟子。
五行之中,金克木,修炼金属性功法的人,在与修炼木属性功法者斗法的时候,总会是要占一些优势的。
“看来李弘改投金宗后,修的也是金属性功法。”秦越知道这在修真界也是正常的,不少修士因各种原因,不修本体属性功法,而转修益属性功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看到对阵结果后,司凝烟鼻翼微翕,撅起小嘴鄙夷地说道:“哼!你看,我就知道抽签有问题。”女子一旦动了心,在心上人面前总是会不自觉地露出小女儿态来。
秦越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觉得司凝烟在这个时候,远比她冷冰冰的样子可爱多了。
不出秦越的意料,首先进行的,是龙登云与一名木宗弟子的比试。作为七仙门年轻弟子的领袖人物,龙登云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自然是要打第一场的。而且,为了达到最佳的吸引目光的效果,当尹田刚刚说完对手的名字,他就抢先对手一步,飞上了斗法的平台。
一看到龙登云上场,除了木宗的人外,绝大多数少年弟子都鼓起了掌,在这些人的眼里,龙师兄就是他们崇拜的对象,是他们努力追赶的目标。
这如潮水般的掌声,似乎早在龙登云的意料之中,他脸上依旧是挂着一贯的谦和微笑,双手抱拳向四周遥遥一揖,算是答谢大家。
等那木宗弟子也上了平台后,两人相互见礼,接着便同时将一束真气打向平台正中的一块八角石板。八角石板上顿时亮起了一串符文,随后,一个巨大的光罩出现在空中,将整个平台都笼罩在了里面。
来这之前,司凝烟就已经告诉过秦越这些步骤了,秦越知道,这个结界光罩需要两个以上的修士,用本体真气打入阵眼才能够激发出来。结界一旦出现,只有两个办法可以消除,一个是双方再次同时以同样的方式攻击阵眼,另外一个,就是其中有一方已经死亡。
以上两种解除结界方法,属于符合规则的正确方式,作为阵法师,秦越很清楚这种由法阵控制的结界,其实是跟控制者的实力有关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形式的结界光壁都只是一个气泡而已。
结界内,两人相对而立,各自祭出了自己的法器法宝。那木宗弟子的动作要比龙登云快,他连护身真气都没有放出,只控制着飞剑射向了龙登云。
而龙登云似乎根本没有要和对方抢先手的意思,他祭出的是大家都熟知的灵宝――云丝罗帕。秦越曾不止一次的见他使用过此宝,知道这张看起来薄薄的丝帕,其防御力是十分强悍的。而那名木宗弟子祭出的飞剑,从发出的灵光上看,不过是一件高阶法器,根本不可能突破云丝罗帕的防御。
“莫非他还有什么后手?”秦越心里猜测着。
果然,那木宗弟子在射出飞剑后,单手微扬,一张青色的中阶‘灵剑符’出现在空中。随着他诵念咒诀,那符?在灵光闪烁中化为了一支巨大的光剑,激射而去。奇怪的是,目标对准的并不是龙登云,而是他头顶的上空。
就在所有人正感到纳闷的时候,那名木宗弟子再次出手了。他双手结出奇怪的手印,口中低声数语后,突然大喝一声:“缚!”右手并指对着龙登云足下摇摇点去。
噗!
石屑纷飞中,一根手腕般粗细的绿色藤蔓,突然从龙登云的脚下穿刺而出,迅速破掉了龙登云的护身气罩,将他的两条腿缠了起来。而就在这时,灵剑符幻化而成的巨大光剑正好来到龙登云头顶,在属主心念引导下,剑尖立转向下,对着龙登云的头顶狠狠刺去!
哇!!不少弟子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惊呼出声。
此时,龙登云的云丝罗帕正在抵御飞剑,护身气罩刚刚被破,而他的双足又被困住不能动弹,他还能怎么应对头顶刺下的这支巨大光剑呢?
作为七仙门主钦点的徒孙,秦越相信,龙登云的须弥袋中绝不可能没有其它防御性的法器,问题是,他现在就算取出来也来不及了。毕竟普通的法器法宝在祭出后,还需要一个灵力灌注的过程,而不像以肉身?养的本命法宝,祭出体外即可施展神通。
“如果是我,我该怎么做呢?”与那些只知道大呼小叫的人不同,秦越习惯于思考,可惜,他也想不出办法来。秦越只知道,如果换成他自己,那名木宗弟子绝对不会有这么从容的出手机会。不管是打架还是斗法,秦越向来的风格都是要先发制人,他讨厌被动挨打。
就在大家都在替龙登云捏一把汗的时候,龙登云就像一具僵尸一般,突然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你爷爷的!这厮儿竟然想到了这招!”一看到龙登云向后倒,秦越马上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正如秦越所料的,龙登云身子在向后倒的过程中,云丝罗帕也不再与飞剑纠缠,而是随着龙登云的身体一起‘倒了’下去,就像是一张盖在龙登云身上的锦被,只不过它和龙登云身体之间,还保持着近三尺的空间。
突然间失去了攻击目标,飞剑从龙登云身上划空而过,而那支本来刺向龙登云头顶的巨大光剑,却正正的刺在了云丝罗帕上。
在同阶修士的控制下,中阶符?攻击灵宝,结果没有丝毫悬念。云丝罗帕如水波般一阵涌动,然后便恢复如初,而那支巨大的光剑则化为点点青光,消失于空气之中。
龙登云的身体刚一沾地,便复又弹起,与此同时,他右掌竖起,向着足下轻轻一划,一道白光闪过,缚足的藤蔓已被切成了数段。至此,所有的攻击都被化解了。
“好!”
“高手啊!”
……
见到龙登云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这一轮攻击,金宗弟子立即大声叫好,紧接着,无数年轻弟子也跟着喝起彩来。
这一刻,连秦越也不得不承认,龙登云能得到燕无极的青睐,绝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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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行完,佛子已突破四十万字了,一直在默默地写作,此时突然觉得有了些倦意喜欢本书的朋友们,能给佛子一个评语,同时也给我一些动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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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章 隐藏实力
斗法比试虽然不是生死之战,但在法器、道术的交错往来之间,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受伤、甚至丧命。龙登云能从容不迫的应对,显示他对胜利拥有强大的自信,这份气度,令现场无数年轻弟子为之心折。
作为旁观者的秦越,虽然很赞赏龙登云的沉着和机敏,但同时,对于龙登云这种明显带有卖弄之意的应对手段,秦越心里也很是鄙视。
“故意在那慢悠悠的等着对方来攻,不就是自负有件灵宝护身么?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装模作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当然,这话秦越也就是在心里嘀咕一下,说出来未免让人觉得他有眼热拈酸之嫌。
因为有了先入为主的立场,所以秦越怎么看龙登云都不会顺眼,倒是对于龙登云的对手,他心里颇为欣赏。
那名木宗弟子的这一轮攻击,虽然最终没有奏功,但从抢占先机到策略谋划、再到时间上的算计,可以说都已经接近于完美了。由此可见,能被选来参加这‘夺魁擂台’的,的确都是各宗的精英弟子,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
就在秦越脑中思索的时候,此刻的比斗平台上却已经是换了一番局面,方才还攻势凌厉的木宗弟子,如今已是被龙登云扔出的符?压得透不过气来,被迫转入了被动防御之中。
似乎是为了躲避对方的木属性法术,以真气护身的龙登云不再立于地面,而是御空而起,悬浮在了半空之中。他双手不停连挥,一张张低阶‘金箭符’随着他的咒诀化为了金色的羽箭,轮番射向了地面上的木宗弟子。一时间,结界中金光闪耀,场面煞是壮观。
“哇!龙师兄看起来真是威风啊!”
“不愧是龙师兄,随随便便的攻击都那么有气势…”
“扔符?能扔得如此华丽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真是过瘾!”
现场的惊叹和赞美声此起彼伏,其中自然是以金宗弟子的喝彩声最大。不少女弟子看到龙登云在半空中白衣飘飘的潇洒样子,都不由得芳心颤动,虽然羞于大叫出声,但一个个脸色都粉红菲菲,眼睛里水汪汪的。
与那些反应热烈的区域相比,木宗和水宗所在的区域却是没多大动静。木宗那边没反应是肯定的,虽然木宗弟子中不乏龙登云的支持者,但此刻总不能为对手呐喊助威吧?至于水宗这边,则是属于早已见识过,缺乏新鲜感的原因了。
早在半年前的筑基试炼上,水宗弟子便已经见识过秦越使用这种手段收拾了宇文辛,而今再看到龙登云也这么做,自然没有多少感觉。曹子期更是忍不住道:“不知道那些人鬼叫什么?身为金宗首徒,须弥袋里有个几十张低阶符?,很正常吧?真是少见多怪!”
秦越也没兴趣看龙登云花哨的‘表演’,他所关心的,是龙登云还有什么法宝,或是施展些什么法术。因为很显然,这样的攻击短时间内是无法为龙登云赢得胜利的,对方手里的中阶护盾可不是摆设。
那名木宗弟子倒也颇为了得,在防御之余,仍然不断御使飞剑去攻击龙登云。只可惜,飞剑虽然能破掉龙登云的护身真气,却无法突破云丝罗帕的防御,见到他技仅于此,秦越就知道这场比斗没悬念了。
不知是不是觉得因为已经炫耀够了,龙登云在扔出了十余张‘金箭符’后,双手突然一齐收回,左上右下,分别在眉心和丹田处捏出一个法印。只见他嘴里喃喃数语后,微垂的眼帘猛然睁开,左、右手法印不变,同时向前狠狠一推!霎时间,两个金光灿灿的法诀出现在空中,然后一闪而没,消失了!
就在大家正感到疑惑的时候,木宗弟子的头顶前方突然一阵法力波动,一柄长逾两丈的巨大金刀骤然出现在半空!
空中,龙登云两手高举如握柄状,用力地向下劈去,口中吐气开声:“破!”
金芒一闪!
嗤!砰!
急速划落的刀锋撕开了空气,同时也劈开了中阶护盾上加持的灵力防御!
失去了灵力的护盾和人一起,被这气势无匹的一刀劈得直飞出去,撞上了结界的光壁,然后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木宗弟子挣扎着站起身,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才一张嘴――“噗!”一口精血便喷了出来。
“我认输…”
随着木宗弟子说出这三个字,四周顿时又响起了一片鼓掌和喝彩声。
“龙登云留了力。”司凝烟柳眉微蹙,看着比斗平台若有所思。
“为什么这么说?”秦越疑问道。
司凝烟道:“我虽然从没见过龙登云施展法术,但他筑基已有数年,而且修炼的绝对应该是高阶功法。”
经司凝烟这么一说,秦越马上就醒悟过来了。
龙登云既然在数年前就已经进阶炼气后期,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会缺少修炼资源的。也就是说,在同阶修士中,他的修为绝对是顶尖的,再加上他修炼的又是高阶功法,法术威力应该很大才对。可刚才他看似全力的一击,竟然没有击毁一面中阶护盾,这其中的原因就很值得推敲了。
望着风骚够了,正要转身立场的龙登云,秦越道:“嗯,他不止是有意保留了修为,说不定还有其它后手呢。你看他腰间,还挂着一个兽囊。”
“秦越,如果你对上龙登云,记得千万要小心。”司凝烟很关切地叮嘱。
“放心吧。”秦越展颜一笑:“要小心的是他。”
第一场比试结束后,接下来的第二场是雷宗的楚龙与一位风宗的弟子。由于经常去楚逢那,再加上救过楚龙父亲楚清平的命,所以秦越与这个性子大大咧咧的楚龙关系不错,自然是希望楚龙能赢。
雷宗宗主的家族子弟,用的法器自然不会差,楚龙除了有一面高阶护盾外,更有一件斧状的灵宝。比斗的过程挺惊险的,好在最后楚龙没让秦越失望,凭借法宝的优势,楚龙战胜了对手。看过这场斗法后,秦越发现,风宗的人似乎在遁法上很有一套。
第三场斗法的两名弟子上场后,场内再次响起了一阵喧哗声,因为这次上场的人里,有位艳丽**的美女――水慕妍。
望着水慕妍贴身红裙下妙曼的身躯,想到当初与她的‘肌肤之亲’,一时间秦越不禁有些失神。不过,他的魂魄很快就被拉了回来。
“你觉得水慕妍能赢么?”司凝烟也没看秦越,似乎是很随意地问道。
一听到这个问题,秦越立即高度紧张起来。他心里清楚,司凝烟可以问得很随意,但他绝不能回答得很随意,倘若答得令佳人不满,日后再想牵牵小手什么的,怕是就难咯。
不过好在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在司凝烟问完后,秦越用最快的反应道:“说不清楚,我也没见过她的真正实力,我倒是更对她的对手更感兴趣些,因为接下来你的对手也是一名土宗弟子。”
这话秦越是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的,轻描淡写地绕过了司凝烟问题的核心,还把他对司凝烟的关心很婉转地表露了出来。秦越相信,以司凝烟的聪慧,一定能听得出来。
司凝烟当然听得出秦越的关心之意,再加上秦越反应得够快,完全不像是经过思考斟酌后的回答,所以令她心里十分欢喜,于是柔声道:“你也不用担心太多,在本门的同阶弟子中,我自信不输于任何人。当年正式拜师后,师父也给了我一件灵宝护身的。”
“哦,这样我就放心些了。”打蛇随棍上,见到司凝烟受用,秦越自然是接着献殷勤:“不过还是不能大意,毕竟对手的功法属性是克制你的。”
司凝烟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虽然司凝烟竭力保持正常的表情,但她脸上那隐隐的欢喜秦越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心中得意之余,秦越忽然想起了当年玄阳道长对他说过的话:下围棋不仅可以煅练智慧、陶冶性情,还能提高人的反应速度。在下棋的过程中,要集中精神,心要静、气要定,久而久之,可以养成临危不乱的镇定功夫。
想到这,秦越心中不禁暗叹:“师父,您老人家要弟子练习棋艺,真是英明神武啊!”
就在秦越‘缅怀先贤’的功夫,比斗平台上的两人已经各自祭出了法宝,秦越一看,心中顿时冒起了一个疑问。
当初水慕妍来找秦越,说要试一试秦越的法阵,那时她用的是从龙登云处借来的云丝罗帕,也就是说,她自己应该是没有灵宝级别的法宝的。可现在她祭出来的,居然也是一件灵宝。
看到秦越皱起了眉,司凝烟道:“水慕妍用的法宝名唤‘金丝剑’,攻击时能幻化为三十六条金丝,威力不凡。”
“你怎么这么清楚?”秦越吃了一惊。
“当年,龙登云曾打算将这件灵宝送我的,我没要,不想如今却到了水慕妍手里,真是有意思。”说这话时,司凝烟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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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章 该上场了
平台上,水慕妍与一名土宗弟子先后上了场。那名土宗弟子上场后中规中矩,先是取出了一面中阶护盾,接着又祭出了飞剑。他的飞剑也算不错,是件低阶法宝,能称为法宝,威力自然比法器要强大,只可惜,水慕妍的法宝比他的还要好。
‘金丝剑’是件灵宝,与龙登云的‘云丝罗帕’完全注重于防御不同,此剑完全就是件攻击型法宝,而且水慕妍出手毫不留情,一上来连护身真气都不曾放出便御剑杀向了对方。
不知道是被美色所迷,还是因为对金丝剑不了解而估计不足,见到水慕妍丝毫不作防御,土宗弟子竟然以自己的低阶法宝去硬抗金丝剑。看样子是想将金丝剑缠住,然后再出后手偷袭水慕妍。
结果,在两剑即将碰上的时候,司凝烟手印突变,金丝剑在瞬间化为了八条拇指般粗细的金丝,绕过迎击的飞剑,对着土宗弟子急刺而去。
那名土宗弟子显然没料到会出这般变化,他还在那结印施展法术呢,见到金丝刺来,倒也临危不乱。只见他法印再变,周身迅速闪现出一层黄芒,然后他双脚跳起,用力向地面一踩,整个人便消失不见了…
“这是土遁术!”知道秦越入门时间较短,司凝烟怕他不识此术,便向秦越做了一番解释。
“五行功法都有各自的遁术,不过在这方平台上,只有土宗和风宗才能施展。风宗弟子的空间遁术优势最大,只要是在空气中都能施展,而土宗弟子则可借下方的平台来施展遁术。说起来你还没有主修的功法吧?全靠法阵对抗真气消耗很大的,也真是难为你了。等‘七宗大会’结束后,我去…嗯,让小舞帮你去师父那讨一套高阶功法来。”
司凝烟最后一句话的犹豫让秦越心里有些小小的惭愧,觉得自己妄图姐妹同收真是太‘贪心’了些,不过下一刻他便想到:“主修功法吗?嘿嘿,我说出来怕吓到你。”但想是这么想,这话是绝不忙说出来的,佳人的关心他还没享受够呢!当下他婉转地道:“其实…我也会些法术的,就不知道用起来灵不灵光。”
司凝烟闻言,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不过还好,她早已习惯了秦越带来的这种惊喜,稍愣了一下后,便叮嘱道:“不熟悉的法术尽量谨慎使用。”
秦越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你之前不是说那金丝剑可化为三十六条金丝吗?怎么只看到八条?”
司凝烟道:“要想完全发挥出此宝的威力,需要达到金丹期的修为,水慕妍的修为最多只能将金丝剑化为十六条金丝,可见她也隐藏了实力。”
秦越和司凝烟在这里低语,斗法的两人却是已经分出了胜负。
土宗弟子虽然借遁术躲过一劫,但在他遁入土中后,水慕妍便放出了护身真气并飞上了空中,她将神识向平台下一扫,很快就发现了土宗弟子的位置。于是,当土宗弟子重新现身时,便发现一支金灿灿的宝剑早已在等着他了。
破护身气罩!再破中阶护盾!
在护盾被击毁的瞬间,土宗弟子放手急退,口中大喝:“我认输!”
反应够快的人,总是比较幸运的。土宗弟子刚刚喊出“我认输”三字,破盾后追来的金丝剑便停在了他左肩窝前,若是他出声慢上个半拍,只怕此时已经给刺伤了。
美人如此快地获胜,四周自然又是一片喝彩之声,而水慕妍在下场时,还特意向着水宗这边看了一眼。
秦越见到司凝烟望过来,立即将头低下,开始仔细‘端详’起自己的手指。
“你不用紧张,她不是在看你,是在向我示威呢。”司凝烟语声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秦越只当没听见,绝对不接这话,继续‘端详’着手指。
“别再看了,该你上场了。”
“嗯?你说我吗?哦,真是到我了。”
说罢,秦越迅速站起身来,如逃一般疾速向平台掠去,这一刻,秦越似乎觉得自己的遁速又提高了一些。在他身后,是司凝烟似笑非笑的目光。
看到秦越上场,一直比较冷清的水宗区域终于热闹起来了,掌声一片。
对于金宗,有李弘的‘背叛’在前,水宗弟子心里是非常抵制的。火宗的水慕妍是很美,但在水宗弟子眼里,只有本宗的司凝烟才是最美的。所以,前几场三千水宗弟子找不到兴奋的感觉,现在随着秦越的上场,他们终于可以喊出声了。
令这些水宗弟子意外的是,不仅仅是他们再为秦越鼓劲,许多的雷宗弟子也将掌声送给了秦越,带头的,便是楚逢和楚龙两个堂兄弟。
火宗水慕妍刚胜了一场,此时气势正盛,于胜的上场自然也是一片助威声。奇怪的是,给于胜鼓掌的除了火宗弟子,竟然还有一部分金宗和风宗的弟子。
对于四周的喧闹,秦越负手而立,恍如未闻,只是平静地望着对手。于胜不是他的目标,他现在在想的是,该如何最快的拿下此人。
作为火宗最优秀的弟子之一,于胜平日里便自视甚高,秦越此刻的平静,在他看来却变成了一种轻视,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秦越的确有轻视他的资格。
想到在小银山,秦越挥手间将尸魔使尸身化为飞灰的一幕,于胜就觉得自己获胜的希望很渺茫。认输吗?他不甘心,门派的奖励还是其次,进入仙浮山的机会一百年才一次啊!而且就算能活到下一个百年,到时就一定能轮到自己吗?
于是,在心情纠结了一阵后,于胜突然问道:“秦越,除了法阵,你还会其它的法术吗?”
于胜这句话,与当初宇文辛所说的“有种你就别用阵法和我斗”,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不同的是,于胜说得隐晦些,却同样不失激将的效果。
当然,于胜说出这句话后换来的结果,也和当初宇文辛得到的一样,现场三万余人,可没几个是傻子。这其中反应最激烈的,自然是水宗弟子。
“于胜,除了说话,你还会动手吗?”
“喂,你还有什么要求干脆一起说出来吧!”
“我说,火宗换个爷们出来行不?”
……
最有意思的是正北面悬空的蒲团上,唐烈脸色讪讪,传音向身旁的瑾瑜仙子道:“这个秦越胆色不凡,可他真有这么厉害吗?”
瑾瑜仙子微微一笑:“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秦越能理解于胜此刻心里所想,老实说,当初小银山两人的过节他都差不多忘了,但他总不能放弃不是?想了想,秦越道:“其实你可以认输。”
说这话时,秦越心里想的是:“你都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了,认个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总好过给我揍下场不是?”
秦越觉得自己是一番好意,是在劝人向善,可这话听在于胜耳中就是**裸地羞辱了。偏偏的,这时突然有人大声说道:“别怕他,他的布阵法器已经给我们宗的人击毁啦!”
于胜闻言眼睛一亮,忙转头看去,发现说话者是一名金宗的弟子,在此人出声后,旁边亦有很多人随声附和。
“还有这事?这小子若是不用法阵,我又何须惧他?”于胜心里嘀咕开了。随即他便发现,秦越并没有出声否认,而那些水宗弟子也一下子没了声息。
秦越不反驳,是因为他懒得说,只有懦弱的人才总是喜欢动嘴皮子。水宗弟子的集体失声,则是被‘一语惊醒了梦中人’,有些心虚了。他们突然想到,秦越之所以强,就是他的法阵厉害,若真是没了法阵,秦越还行吗?
筑基试炼上,秦越风火双杀阵被李弘破掉,连布阵法器都给毁了,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那么现在,秦越还有更强大的布阵法器吗?
见到于胜脸上阴晴不定,秦越心里暗叹:“看来指望这厮儿自己认输是不可能了。”心里不爽,便不耐地道:“你想完了没?到底还打不打?”
于胜冷冷一笑:“你这么急,是怕了么?居然想骗我认输,哼!与魔道弟子混在一起的人,心术果然是不正。”于胜说这话,显然是针对当初在小银山,秦越说与灵兽宫的田化是朋友这件事。
秦越本来心情一直很平静的,可听到于胜重提旧事,脑子里立即就想起了当初田化及其同门被逼惨死的一幕,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戾气。
秦越目中寒光一闪,抬手便将一道黑色光束射向了平台正中的八角石板,口中冷冷地道:“要打就打,不打就滚!”
于胜闻言大怒,也不再说话,迅速射出一道赤色真气光束,与秦越一起启动了结界。
再怎么说,于胜心里还是担心秦越施放法阵,所以一上来便**抢占先机,他的法宝一祭出来便迅速射向了秦越。
与大多数人用剑不同,于胜所用的法宝居然是一柄赤色长刀,还是件仅次于灵宝的高阶法宝。在法力的加持下,长刀闪着炫目的红光,向着秦越急速飞来。
被人抢攻,正常的应对之法应该是马上放出护身真气,然后以法器或法宝防御,待化解了对方的攻势后,再伺机反攻。可秦越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很随意的祭出了一支飞剑,然后伸手握住剑柄,剑尖指地,就这么大步向着飞来的长刀迎了上去。
“他这是在干什么?”
“以法器对法宝,他竟然还敢迎上去?”
“连护身气罩都不放,他疯了吗?”
……
见到秦越的举动后,现场顿时响起了无数的惊呼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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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章 初现峥嵘
看到秦越拎着剑一副要砍人的模样,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因为任谁都可以从剑锋发出的光芒看出来,秦越手里的剑只不过是一件高阶法器而已。就算他是直接握在手中,也不可能接得下高阶法宝的攻击,除非对手的修为境界低于他。
大家都被秦越的举动搞懵了,水宗的大多数弟子更是紧张得张大了嘴巴,曹子期的眼睛已经瞪得滚圆,司凝烟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平静,但她紧握的双手却在轻轻地颤抖着…
秦越是疯了吗?当然不是。他只觉得此刻心里很狂躁,需要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而传统的斗法方式,似乎不足以让他感觉到痛快。秦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反正方才他一想到田化惨死的一幕,心里便有了这种狂躁的感觉。
对于自己筑成魔基后的修为,秦越并不是太有底,但还不至于被一件高阶法宝吓到。他右手握剑,左手已经凝聚了一团魔气,随都可以化为气盾来护身,再加上强悍的肉身,秦越不信那柄长刀能奈他何。
除了秦越自己,没人知道他的底细,于胜自然也是以同阶修士来看待秦越的。此刻见他不仅不用法阵,还如此托大嚣张,心里不觉冷笑:“张狂小儿,你若是自己不爱惜性命,死了可别怪我。”想罢,神识催动,赤色长刀气势更甚。
嗤!长刀破空刺到!
秦越左手护胸,右手毫不犹豫地举剑一格――当!!金铁交鸣!
“唔!”四周一片惊呼之声。
聚满法力的剑身与刀身相碰,空气中灵力四射流窜,随着赤红的灵光猛然一暗,长刀已被击得飞上了半空。
观众再次目瞪口呆,秦越竟然挡下了这一刀!
剧烈的冲击令秦越感到一阵气血翻涌,他停下前进的步伐,凝目看向手中的剑,发现果然如他所料的丝毫无损。很显然,虽然是同样的境界,但秦越此时的修为已经强过于胜很多了。
看清这一点的,除了秦越,还有正北看台上的一众高阶修士,对于秦越的修为,此时他们心里都产生了疑问。就连瑾瑜仙子在兴奋之余,也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她本以为秦越依旧会以法阵来取胜,不想秦越却给了她更大的惊喜。
无损地将长刀格开,秦越信心大增,抬头看了一眼于胜后,他突然腾空飞了起来。
半空中,秦越左手握拳向下一击,一股黑色的气流狂飙而出,对着于胜直冲而去!
在法宝被秦越击飞之后,于胜就呆住了,他无法相信眼中看到的一切。本以为凭借法宝上的优势,能很快拿下秦越,不想秦越却用一件法器扛住了他法宝的攻击。不过还好,秦越格开长刀后便停下来检视飞剑,给了他重新准备的时间,此时见到秦越凌空出击,于胜迅速取出了一面中阶护盾。
将灵力注入护盾挡在身前,于胜再次御刀杀向秦越。在于胜看来,秦越击出的这股黑气与一般的真气光束相比,也就是粗了些,绝不可能击破他护盾加真气护罩的防御。
可惜,他错了。
黑气来到眼前的一霎那,于胜才看清,这股黑气的核心,竟然是个急速旋转的旋涡!
噗!护身气罩被轻易的击破,跟着就是一声闷响――砰!
护盾没有碎,但却随于胜的人一起,被这股大力震得向后腾了起来。于胜强压住体内翻涌的气血,好不容易才堪堪在结界光壁前稳住了身子。
秦越飘然落地,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右手剑依旧是斜指地面,又开始向于胜走去…
他仍然只用一件法器,仍然是不开真气护罩。
四周的观众都在憋着气,眼中全是紧张、兴奋!
这种大异常规、近乎野蛮的攻击方式,让他们在感觉震撼之余,连血也不自觉的沸腾了起来。此刻若秦越面对的是魔门弟子,大家恐怕早已大声叫喊“杀死他”了。
于胜现在的感觉则是窒息,他被秦越身上散发的气势压得透不过气,但又不愿就此认输,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吃了轻敌的亏,而且,他还有后手没用。于是,他左手持盾,将灵力重新注入其中,然后御刀再次杀向了秦越。
这样单一法宝的攻击已经证明是无用的了,他干嘛还要这样做?观众不解,不过,于胜很快就给了大家答案。
他的赤色长刀只不过是要干扰秦越的行进,在长刀飞向秦越的同时,于胜右手结出个法印,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他全身都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接着,他右手持印猛然向头顶上空一指,口中大喝:“疾!”
一道法诀闪过,于胜的头顶上突然出现一片丈许见方的火墙,其内火舌滚滚,烈焰翻腾。随着于胜的手印一引,火墙上的烈焰顿时化为无数点火雨,朝着秦越铺洒而去!
“这是中阶炎雨术!”曹子期不愧是修真世家子弟,马上就喊了出来。他是太紧张了,心里下意识的便想喊给秦越听,其实,就算秦越听到又能怎么样呢?
坐在前面的司凝烟此刻同样很紧张,她心里正在暗自责怪秦越:“明明已经占了先机,为何还要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呢?”
如司凝烟一般想法的还有不少人,这些人都不明白秦越为什么要给于胜攻击的机会,他们不知道,秦越这么做,其实是故意的。
虽然秦越斗法的经验不少,但筑基后的情况与筑基前有太大的不同。修真界中,一般只要开始修炼道法,便可称为修士,实际上,只有筑基成功进入炼气后期后,才算是真正的修真者。因为这个境界的修士所能施展和操控的法术、法宝,远比入门前要多得多,法力修为更是增强了数倍。
秦越给于胜出手的机会,是为了通过对比,准确判断出自己目前的实力,同时也可以测试一下自己所学会的法术。在秦越看来,像于胜这等实力的人,拿来做测试最合适不过了。于胜要是知道秦越原来是这么想的话,不晓得心里会作何感想。
可惜于胜不知道,他此刻正处在兴奋之中,看着无数火雨扑向秦越,他心里暗自冷笑:“连护身气罩都不开,就凭一支剑,我看你如何挡住这次攻击。”
会场内的观众全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想法都和于胜一样,就是等着看秦越如何来挡住这铺天盖地的火雨。躲是肯定没法躲开的,因为整个平台上,此刻只有于胜所站的位置是在火雨笼罩的范围之外。所以,只有挡住才行,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秦越依旧还在不紧不慢地走着,似乎并不紧张,大家感到很疑惑,可接下来,秦越再次让他们张大了嘴。
就在火雨即将落下的时候,秦越突然将剑收进须弥袋,双手结印向自己胸前一按,一道黑芒闪过,他整个人便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了一些淡淡的黑气,迎接那漫天而来的火雨…
“啊!”对着突然而来的变化,几乎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这些惊呼声还没有完全落下,在距离秦越消失地点的三丈外,也正好是于胜身旁的三尺之处,突然间一阵法力波动,接着,秦越的身形便凭空显现了出来!
就在包括于胜在内的所有人愣神的功夫,秦越的右腿已经对着于胜的腰眼扫了过去!
啪!
于胜的身子横飞了起来,撞在身后的结界光壁上后,又狠狠地摔到了地面。
头脑发蒙的于胜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便看到光芒划过眼皮,一支剑已经指住了他的眉心。
全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接着便爆发出了巨大的喝彩声。
水宗弟子的吼声无疑是最响的,其中又以曹子期叫得最欢,司凝烟酥胸起伏,脸色绯红,久久才将紧握的双手放开。
北看台上,瑾瑜仙子也难掩心中的喜悦,脸上神采飞扬,眼中的秋波不停在秦越身上流转。
而在龙登云、李弘、尹田三人的脸上,则分别充满了嫉妒、恐惧和不可思议。
于胜自然是输了,当结界光壁消失后,秦越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转身面向金宗所在的区域。他用神识锁定了李弘,传音道:“你可别碰上我,否则…哼!”说罢,秦越才飞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听了秦越的话,李弘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赶忙对龙登云传音道:“师兄,秦越要杀我!”
“嗯?他这么跟你说的?”龙登云传音问道。
“虽然没明说,但就是这个意思。”
“你有灵宝护身,担心什么?且不说他是否一定能胜过你,就算他能赢你,还敢明目张胆杀人?再说了,你也不一定会对上他。”
安慰了李弘两句后,龙登云便通过传音将此事告知了尹田。
尹田道:“有为师在抽签,秦越岂能如愿,不用多虑。”
“师父,弟子倒是有个想法。”龙登云继续传音道:“照秦越目前的实力来看,似乎极有可能杀到最后,继而与弟子争夺第一,弟子就想,要是他真的在斗法中徇私杀人的话…”说到这,龙登云就停住了。
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尹田马上就明白了龙登云的意思。他皱眉沉吟了一下:“嗯,此事不可不防,就算秦越今次胜不了你,也难保以后不与你争锋。这小子总是会做出些令人吃惊的事,留着是个祸害,既然他如此张狂,那…就成全他好了。”
听了尹田的话,龙登云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意,心道:“李弘,别怪我狠心,主要是你知道得太多了。而且,我也实在不习惯多出个师弟,与其一起分享资源,不如我自己独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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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父亲节,祝大家的爹?都快乐、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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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章 凝烟首战
/名^书)楼(,mingshulou)在秦越和于胜的比试之后,跟着就是李弘上场了,与龙登云一样,李弘的对手也是一名木宗弟子。/名书楼mingshulou名书楼/
两人用的都是法宝,但是李弘用的子母双环是件灵宝,而木宗弟子的飞剑只是件低阶法宝。虽然这名木宗弟子修为要比李弘高一些,但还是无法弥补在法宝上的劣势,在加上功法克制,很快就败下了阵来。
秦越看着李弘的子母双环,向司凝烟道:“这李弘的法宝真是太占优势了,一宝双飞,对手防不胜防啊!”
“看起来是占了不少便宜,其实也有它的缺陷,它可以同时攻击两个方向,但其攻击力也被分散了。”司凝烟又解释道:“这类法宝较为少见,因为分体法宝在炼制时,必须是使用同一块材料,绝不能掺杂入另外的东西。否则就会变成两件独?立的法宝了,低阶修士可没有这么强大的神识来同时驾驭。”
秦越道:“这么说起来,岂不是分得越多,威力越小?”
司凝烟道:“是这样的,不过倘若这法宝是属主的本命法宝,那么操控者便能在攻击时控制主次。也就是说,可以将绝大部分法力集中到其中一个分体上作为主攻,其它的分体作为幌子去迷惑对手。”
“那也不错,实而虚之、虚而实之,对手更是防不胜防了。这东西好!”秦越有点眼热。
“再好的法宝,也得看操控者的修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弄那些虚虚实实有什么用?其实仅仅说法宝的话,防御性的法宝才是最珍贵的,否则龙登云也不会用云丝罗帕了,不过以龙登云的身份,应该不止一件法宝的。”司凝烟这番话,是为秦越解惑,同时也是在提醒秦越要小心龙登云。
接下来的一场比试是雷宗弟子对阵风宗弟子,想到之前楚龙的对手就是风宗的,秦越心道:“看来本次‘夺魁擂台’,雷宗和风宗成冤家了。*名书楼*mingshulou*名书楼*”
风宗的这名弟子名叫司空泽,秦越一听,便猜测可能是风宗宗主司空长风的家族子弟,等到司空泽上场祭出法宝后,秦越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司空泽用的是高阶护盾和一件金色环状灵宝,仅从法宝的等阶上看,与身份同为宗主家族子弟的楚龙是一样的。而司空泽的对手就要差一些了,用的是一支高阶飞剑法宝,而且奇怪的是,没见这名雷宗弟子使用护盾。
见到这个情况,秦越感觉很疑惑,直到两人动上了手,他才看出其中的关窍。
这名雷宗弟子有一门法术很奇妙,可以在身前布下一面雷电织成的光网,司空泽祭出的中阶符?竟然都无法击破这光网的防护。有了这样堪比高阶护盾的法术,自然是没必要再特别去弄一面好的护盾了。遗憾的是,高阶法宝毕竟还是和灵宝还是差了一个等阶,雷宗弟子的飞剑招架不住司空泽的金环。
最终,司空泽用了和秦越相似的方法,以风属性遁术突破了雷电光网的防护,制住了雷宗弟子。有意思的是,在下场前,司空泽还示威似地望了秦越一眼,隐有挑衅之意。
司凝烟看到后,对秦越道:“看来这司空泽对你挺不服气的呢!”
“是么?”秦越回答得有气无力。
“你看不出来吗?他明明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仅用法宝施压就可以赢得比试,却偏偏还要施展一下遁法,显然是有和你一较高下的意思。”司凝烟分析道。
“那他尽管不服气好了,我管不着。”秦越眼里哪会有司空泽这种人。
听到秦越这么回答,司凝烟不由得一阵气苦,她是有意在提醒秦越小心这些潜在的对手,但看起来秦越似乎完全不在意。/名书楼mingshulou名书楼/
按说秦越这样的姿态实在是有些过于狂妄了,一贯冷傲的‘冰霜美人’应该很看不惯才对,可偏偏司凝烟不但不反感,反而还觉得很喜欢,她也说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喜欢上一个人后,都会变成我这样呢?”想到这,司凝烟出了神。
“凝烟,到你上场比试了。”看到司凝烟发呆,秦越敢忙唤醒她。
“啊!”司凝烟回过神来,面上不禁有些发热,也不再多说,起身径直飞向了平台。
这是第一轮的最后一场斗法了,司凝烟的上场,自然又引起了一阵喧闹,动静比水慕妍上场还要大。
与水慕妍以笑容回报大家的支持不同,面对众多的热情的同门,司凝烟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奇怪的是,她越是这样,那些支持她的人还越有劲。场中的她孤绝而立,一身雪白的纱裙轻轻飘动着,看起来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仙子。
对手是土宗弟子,司凝烟没有给对方施展遁术偷袭的机会,当结界光壁一打开,她就飞身到了空中。
与所有出过场的人相比,这名土宗弟子的实力看起来似乎是最低的,飞剑虽然是高阶法宝,可他的护盾居然是低阶法器。直到两人动上了手,秦越才发现,此人的法术实在是…有点多。
“这是石甲术!”“这是落岩术!”“这是飞石术!”……
似乎是要炫耀自己修真家族的深厚底蕴和见多识广,每当土宗弟子施展一个新法术,秦越身后的曹子期便解说一次,听得秦越郁闷不已。
“你今天一直不怎么出声,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看来是我误会了。”
曹子期一翻白眼:“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和凝烟师姐卿卿我我嘛!你小子不知道感谢我,还说风凉话,真没良心!”
“哈!”秦越打了个哈哈,急忙转移话题:“你觉得谁能赢?”
“废话!当然是凝烟师姐!先不说凝烟师姐的护身灵宝‘玄阴镜’能守能攻,就是她的法术也绝不比起那家伙逊色…”说着,曹子期突然一指场中:“你看!来了!‘冰莲阵’、三品!”
平台上,此时土宗弟子刚召唤出一块巨岩砸向司凝烟。司凝烟素手捏诀,向着那块巨岩轻轻一扬,三朵直径约一尺的黑色冰莲在巨岩上依次盛开,一阵‘咔咔’声之后,整块巨岩都被冻住了。
当司凝烟的手再次扬起――轰!巨岩被炸成了无数闪烁的灵光…
“这冰莲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秦越心里想着,向曹子期问道:“你说‘冰莲阵’又说三品,是什么意思?”
“‘冰莲阵’是高阶法术,最高可达到九品。”说到这,曹子期问道:“你还记得筑基试炼时,宗主是怎么开启‘炼心大阵’那面山壁的吗?”
“哦!想起来了!我说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经曹子期一提,秦越才想起这样的法术,瑾瑜仙子就曾经施展过,便问道:“这么说,宗主和凝烟修炼的是同一种功法?”
“‘凝烟’?连‘师姐’俩字都省了啊?啧啧啧!秦越,你小子真厉害咧!”
“别扯废话!快答我!”
曹子期嘿嘿一笑,道:“她们所修的功法是一样的,只不过听说宗主已经修炼到七品了。七品‘冰莲阵’,据说能轰开一座小山呢!啧啧!不得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实力…”
听了曹子期的感慨,秦越微微一笑,心道:“总有一天,我也会拥有那样的实力的。”
如曹子期所说,司凝烟的灵宝‘玄阴镜’果然是件不俗之物,此镜不仅能防能攻,而且镜面射出白光的速度奇快。秦越估计了一下,他要是用鹤舞术去闪避的话,肯定避不开。
在玄阴镜的白光面前,那名土宗弟子的低阶护盾完全是摆设,只能全靠法术来对抗,不是往自己身上加石甲,就是往地里钻,显得相当吃力。
这种狂丢法术的方式是相当耗费真气和精神的,很快,土宗弟子一个疏忽,被司凝烟的‘冰莲阵’困住,冻成了一个冰人。
看到这一幕,秦越不禁笑道:“这法术好,能赢还不伤人。”
曹子期道:“水属性功法里,不管低阶、中阶还是高阶,有很多法术都能将对手冻住的。不过凝烟师姐这个比较厉害,她现在只需一个意念,那名土宗弟子就会被炸成齑粉。”
听了曹子期的话,秦越心中一动,暗忖:“筑了魔基之后,我也还是水灵体,修习水属性法术应该也可以的吧?”想到这,他决定等‘七宗大会’结束后去弄本功法来看看。
七场斗法比完,还剩七名弟子:秦越、司凝烟、龙登云、李弘、楚龙、水慕妍和司空泽。
接下来是第二轮抽签,依旧是由尹田来主持,与第一轮先全部抽出再打不同,本轮抽签将采用抽一次、打一次的方式进行。而且,由于人数有单,抽到最后剩下的就是幸运者,将直接进入第三轮。
很快,第一场的对阵结果出来了:司凝烟对阵水慕妍。
结果一宣布,全场一片欢呼!
这样的比试,过程精彩与否已经不重要,七仙门两大美女正面对决,光这一点就已经令人兴奋不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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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又开始了,屋外大雨滂沱,天空中雷声滚滚,是谁在渡劫么?^名*书(楼(,mingshul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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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章 双美之争
/名^书对于所谓的两大美女对决,秦越没什么感觉,他现在正在担心司凝烟,刚刚才比完一场,体内真气都没来得及行功恢复又要再上,秦越担心她吃亏。*名书楼名书楼*
秦越目光里的关切让司凝烟心里十分温暖,本想说句话要秦越放心,却发现无数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司凝烟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了,她再次站起身,飞向了比斗平台。不过在站起身的同时,她还是给了秦越一个放心的眼神。
见到司凝烟飘落平台,先一步上场的水慕妍笑道:“凝烟师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相遇,莫非是天意么?”
司凝烟脸色平静,道:“师姐想多了,这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唉!”水慕妍突然一叹:“若不是为了那百年才开启一次的仙浮山,我实在是不忍和师妹你相争呢!”
“水师姐有心了。其实水师姐无需在意,即便是凝烟输了,也不会有丝毫埋怨之意的。”
‘咯咯!’水慕妍一阵轻笑:“师妹说话还是那么淡泊,既然师妹如此清高,不如就将这机会让与我吧?嗯…就当还我一个人情。”
“还你人情?”司凝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我不是让给你了么?”水慕妍语气玩味,说着话,目光还向秦越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司凝烟柳眉轻蹙,马上又舒展开:“我从不需要别人让我什么,水师姐想做什么我都无意阻拦。”
“这么说,师妹你是不打算让我了呀?”水慕妍一副无奈的表情。
司凝烟正视着水慕妍,一字一句地道:“不是凝烟不想让,只因有些事实在是让不得的。”
“唉!我真是不愿和师妹你动手呢。”水慕妍口中说着话,金丝剑却已经祭出来了。
司凝烟素手轻挥,寸许大小的玄阴镜一闪而出,随着她口中法诀咏诵,镜面白雾蒸腾,瞬间化为一面直径达三尺的巨大宝镜,悬浮于空中。/名书楼名书楼/
玄阴镜变大之后,司凝烟连续将三道法诀打入其中,只见镜面上不断地冒出腾腾白雾,就像是一锅沸腾的水。很快,整个结界上空都漂浮了一层淡淡的白雾。
司凝烟作法不停,水慕妍自然也不会傻看着,在放出护身真气后,她神识一引,金丝剑带着炫目的金光对着司凝烟急刺而去。
见到飞剑射来,司凝烟没有用玄阴镜迎上去阻挡,而是控制玄阴镜挡在了身前的真气护罩之外。随着她打入一道法诀,玄阴镜开始缓缓地旋转,一道如同实质的白光射向了金丝剑。
金丝剑与白光刚一接触,就仿佛是遇到了强大的阻力,飞射速度一下子便慢了下来。水慕妍见状,秀眉微蹙,手中法印一变,那金丝剑通体金芒大放,瞬间化为十六条金丝,从不同的方位向着司凝烟射去。
看到这一幕,秦越心头一紧,暗道:“这水慕妍果然是隐藏了实力。”
面对这十六条疾刺而来的金丝,司凝烟不慌不忙地取出了一支飞剑握在手中,身子也御空飞了起来。随着她口中念念有词,玄阴镜放出的白光由一条直射变为了一蓬散射,虽然照射的距离变近了,但笼罩的面积却大了许多。
那些金丝飞至司凝烟面前,一撞进白光里,速度就慢了下来,司凝烟则利用这个时间迅速飞身避开。偶有一两条金丝能绕过白光刺入,等破了真气护罩后,也被司凝烟一一用剑磕开了。
一时间,结界内只看到司凝烟白色身影在飞来飞去,而在她身前,十余条闪着灵光的金丝如同一条条灵活的金蛇,在不断向她吐着‘蛇信’。
如此追逐片刻之后,司凝烟面上依旧是平静如水,但水慕妍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不耐之色。她以左手结印,口唇微动间,身子突然发出一片红芒。^名书楼名书楼^接着,她结印的左手向天上一指,口中大喝:“疾!”一道法诀闪过之后,水慕妍的头顶显现出一片巨大的火墙。
水慕妍施展了‘炎雨术’!
火墙内烈焰翻腾,随着水慕妍用手印一引,所有的烈焰顿时化为无数火球,如同一张巨大的火网,朝着司凝烟兜头罩去!
身前金丝的纠缠尚未摆脱,漫天的火雨又扑过来了,司凝烟该怎么办?她与秦越同为水宗弟子,秦越那诡异的遁术她是否也会呢?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问这个问题。
秦越此刻也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也看不出司凝烟能有什么好办法,在他身后的曹子期更是已经瞪圆了双眼。所有人中,唯一不紧张的,只有瑾瑜仙子一个人。
火雨形成之时,只见司凝烟那只空着的左手突然结印指向天空,一道黑色法诀急闪而没!紧接着,天空中那层都快被大家遗忘了的白雾发生了变化。
气凝为水!近半的白雾在一瞬间都变成了水!
当烈火遇到冷雨,结果可想而之,所有的火雨在顷刻间便化为了缕缕黑烟…整个结界内如同被一场大雨淋过,全都湿漉漉的,只有一白一红、两个被包裹在真气罩中的美人得以幸免。
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一上场,司凝烟便已经对水慕妍做出了针对性的布置。五行之中,水克火,司凝烟充分地利用了功法上的优势,打了水慕妍一个措手不及。
“好!”
“凝烟师姐真厉害啊!”
……
四周无数的喝彩声响起,在北看台上,唐烈本想和瑾瑜仙子说几句话的,一侧头,发现瑾瑜仙子脸上正露出欣然的微笑,犹如百花盛开,美艳得不可方物。惊艳中,竟看得呆了,连话也忘记了说。
利用智慧和功法上的优势占得先机后,司凝烟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趁着水慕妍愣神的功夫,她飘身摆脱金丝的纠缠,扬手抛出了一张中阶‘冰锥符’。随着她默诵咒诀,符?在空中爆开,化为了一个巨大透明的冰锥,对着水慕妍飞刺而去!
回过神来的水慕妍,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剩下的白雾,伸手在腰间轻晃,取出了一面高阶护盾。看来,她暂时还没想到好的攻击办法,打算要先守住司凝烟的这次攻击。当然,水慕妍也没有忘记攻击,在准备好防御之后,她又再次御着金丝剑向司凝烟杀去。
这次,司凝烟没有再闪避,她运转真气全力施为,玄阴镜突然间白光大盛,十六条金丝全部被罩进了白光里,连镜后一身白裙的司凝烟仿佛都融入了其中。
就在这时,司凝烟口诵咒诀,素手轻扬,迅速指向了水慕妍!
除了司凝烟正面对着的人,因为被玄阴镜突然闪耀的白光闪了眼睛之外,其它方位的人都看到了司凝烟扬手施法的动作。而水慕妍身处司凝烟正对面,又还要分神留意那巨大冰锥的来势,自然没办法注意到这个细节。
当玄阴镜那炫目的白光收敛,巨型冰锥也穿透了水慕妍的护身真气,重重地砸在了护盾之上!
轰!巨响中,无数冰渣四下飞溅,随即便化为灵光消散在空中…有高阶护盾保护,中阶灵符的攻击自然是徒劳。
一身红裙的水慕妍站在护盾之后纹丝未动,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神情,然而,她的脸色很快就变得难看起来。因为她发现,左、右、后三个方向,在距离她小蛮腰不足三寸的地方,各有一朵一模一样的黑色冰莲,正优美地盛开着。
水慕妍脸色发白,抬头望向半空中的司凝烟。
真气罩内,司凝烟脸色平静,她高举着左手,而左手的拇指,就轻轻地压在无名指上。
水慕妍知道,只要司凝烟将无名指弹开,围着自己的这三朵冰莲就会立即爆炸开来,三品‘冰莲阵’中,自己的肉身只怕会被炸成齑粉。想到这,水慕妍极度失落地闭上了眼睛,口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水宗司凝烟胜!”
随着尹田的宣布,四周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水宗弟子都兴奋不已,因为他们知道,司凝烟赢下这一场后,就基本上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仙浮山了。第二轮比试完,将会剩下四人,四人再分两组互斗,胜者进仙浮山。两名负者则还要再斗一场,争夺最后一个进入仙浮山的名额。
司凝烟回到位置上后,秦越便问道:“你身上有二品灵石和固元丹吗?”
司凝烟闻言一愣:“没有,我才是炼气后期境界,怎么会用那些?”
秦越不再多说,马上取出一块二品灵石和一粒固元丹递给司凝烟,以命令式的口吻说道:“马上服下丹药,再用灵石恢复。”
司凝烟又愣了一下,便想问秦越为什么要这么浪费,可看到秦越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后,司凝烟最终还是选择了听他的话。
看到司凝烟吞下丹药,握着灵石开始恢复真气了,秦越才将目光移开,心里想着下一场不知道会轮到谁,眼睛随意向后一扫,发现曹子期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嗯?”秦越表示疑问?
曹子期却没有说话,而是传音道:“秦越,你居然命令凝烟师姐,她竟然还这么听你的话,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秦越闻言哭笑不得,传音道:“这有什么?我这是在关心她。”
“哼!没什么?你自己看看四周吧。”
“四周怎么了?”
说着,秦越四下看了看,顿时就傻眼了。他发现,周围都是嫉妒、羡慕、甚至是崇拜的目光。
“他们这是…怎么了?我不就是说话时声音稍微大了点嘛!”这些目光实在是……让秦越压力很大。
曹子期摇摇头:“唉!你是不会明白凝烟师姐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的,懒得跟你说了。”
秦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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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章 剑指金宗
/名^书)楼(w,ingshuouo)随着司凝烟和水慕妍的比试结束,第二场对阵的结果很快被抽出来了,由雷宗的楚龙对阵风宗的司空泽。*名书楼*mingshulou*名书楼*
一看到这个对阵结果,曹子期便笑了起来:“这次的‘夺魁擂台’,雷宗和风宗还真是卯上了,竟然要互斗三次。更有意思的是,这两个冤家居然凑成了一对,哈哈!”
秦越愕然问道:“冤家?什么意思?”
曹子期笑道:“楚家和司空家都是七仙城的修真大族,却又向来不怎么对眼,楚龙和司空泽私下里已经斗过好几次了,而楚龙仅仅胜过一次。我看啊,他这次十有**还是要输。”
与曹子期的幸灾乐祸不同,秦越此刻心里有些兴奋,因为这个结果一抽出来,就只剩下他、龙登云和李弘三人了。第三场,秦越若不能轮空的话,就肯定要面对这两人中的一个,那么,他有可能轮空吗?
秦越看了一眼负责抽签的尹田,心里暗忖:“这姓尹的老儿绝不会让他的两个徒弟窝里斗的,肯定要做手脚,可他为什么要将我留到最后呢?难道是觉得我好欺负?”不过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假设。
从第一轮的表现来看,进入第二轮的七人中,秦越绝对不属于弱者,要是尹田想保证金宗的两个人都能进入前三,就该避免碰到秦越才对。
“除非尹老儿是故意的,如果筑基试炼上李弘杀我是他们所安排的话,他们就一定还会再这么做。”秦越想通这一点,不禁暗笑道:“我正愁碰不上你们呢,这下子正合我意,看你们还有什么阴招来害我。”
比斗平台上,楚龙和司空泽皆飞身在空中,风雷滚滚的打得难解难分,两人的修为和法宝都差不多,彼此间又十分的熟悉,决定胜负就要看细节了。^名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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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章 一次轮回
大声为秦越说话的人是司凝烟,她知道,这个时候秦越需要她,所以她站了出来。
见到一名低阶弟子竟敢质疑自己,司空长风冷声道:“区区一名炼气期弟子,这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司空宗主可以选择不听,但我一定要说。”司凝烟不卑不亢。
“说?你想说什么?”司空长风有点怒了。
司凝烟道:“弟子认为,一个人是好是坏,必须要看他的言行举止,要知道他曾做过什么。秦越入门两年了,从没做过一件违背道义的事,相反,他还屡次与魔门为敌。
据弟子所知,他曾在迷雾峡谷与水宗两位同门一起,从残月教手中救出了金宗的古执法和龙登云。那一次,可以说残月教四名魔修主要就是死在秦越手里。另外,在小银山,水、金、火三宗弟子被残月四魔使堵住,眼看就将遭到一场屠杀,又是秦越奋不顾身站出来。他一个人引开了尸魔使并将其杀死,吓退了其余三魔,三宗弟子这才得以无一伤亡的脱困。
半年前,他被木宗前宗主丁北辰抓走,侥幸死里逃生后,将丁北辰与残月教勾结,**加害门主的消息上报,为本门解除这场危机立下了大功。这样的一个人,仅仅因为被逼修炼了魔功就该死吗?他到底触犯了哪一条门规?”
听完司凝烟这番话,绝大多数人都陷入了沉默,就连司空长风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了。但是燕无极心里却是十分着恼,他没想到司凝烟居然会知道丁北辰的事,而且还在这里当众说了出来,这件事燕无极本是想着要遮丑的。
看到这个情况,尹田心里大急,忙出声道:“杀几个魔修能说明什么?说不定这也是残月教的阴谋,而这秦越原本是谷外修士,或许他就是残月教的人,却谎称散修混入我七仙门,其目的可想而知。”
见到尹田如此胡搅蛮缠,司凝烟气极反笑:“敢问师叔,您这样的推测有什么证据?”
尹田一愣,继而反问道:“那你又如何能保证他不是残月教的人?”
司凝烟猛然站起身:“我用我的性命保证!”
“我也用我的命保证!”
“我也担保!”
“还有我!”
“我!”
曹子期、李为仁、楚清平、楚龙四人陆续站了起来。见到这几个人当中,居然还有雷宗的弟子,尹田再次楞住了。
“清平、龙儿,你们跟着胡闹什么?”见到自己的族人也拿命来为秦越担保,楚沧雄有些意外。
楚清平躬身答道:“启禀宗主,我这条命就是秦越救回来的,他若真是魔教奸细,我只当还给他便是。”
楚龙也粗声粗气地道:“回祖爷爷,秦越救了我爹,那便等于是救了我,我信他。”
楚沧雄一愣,继而点点头:“嗯,知恩图报是应该的,否则还是人么?我楚家的人这点担待还是要有的。”言下之意,你龙登云就不是个东西,秦越也算是救过你,你却反而总想害死他。
尹田自然能听出这番话的弦外之音,但是他不敢出声接嘴,楚沧雄的火爆脾气可是无人不知。
一时间,会场再次陷入寂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向了燕无极。燕无极知道,现在该是他作决断的时候了。
“正、魔间互不相容,此事无须多讲,本门创建之初便曾差一点毁在魔门之手,七仙门作为中州修真界正道大派,决不能让魔修混于其间。秦越,你虽是被逼入魔,但身为魔修已是事实,本该将你当场击杀,但念你曾有功于本门,我便暂且饶你不死,但需将你锁入武曲峰禁地,终身禁锢!”
身为一门之主,燕无极处理事情需要多方考虑,其他宗主的想法他也要多听,这样才能让大家都信服。但是一旦他做了决定,那就是出言如山,绝不会再有更改了,一门之主的威信岂容置疑?所以,当他说完之后,尹田打了一个眼色,立即便有一名金丹执法越众而出,准备要拿下秦越。
自从承认了自己是魔修之后,秦越便再没有说过话,他就这么站在平台上冷冷地看着,看帮人怎么决定他的命运。尹田、司空长风、燕无极这些高高在上的元婴修士,此时在秦越眼里就像一个个带着正义面具的戏子,简直荒谬得可笑。
幸好,这里还有让他感动的人,当司凝烟他们一个个站起来的时候,秦越才觉得自己不那么孤单。
如今他算是看清楚了,什么狗屁正道魔道,拳头够硬才是王道!没实力的话,就算占了天大的理也是死路一条!就像在小银山被逼死的田化,斗不过别人,做再多的解释也是白搭。
想通了这一点,正好燕无极也对他做出了判决,见到那名金丹执法站起身,秦越举起手示意他等等,然后朗声说道:“我入七仙门两年,自忖从未做过任何一件有辱门派的事。入魔之变,非我所愿,只道门派会看在我化解此次危机的功劳上网开一面,不想你们还是不放过我。也罢,既然这里容不得我,那我走便是,从今日起,我秦越退出七仙门,从此与七仙门再无任何关系!”
听到秦越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尹田忍不住出声讥讽道:“你走?你还想走去哪里?”
秦越没理尹田,他将声音放缓,一字一句地道:“如今我已经不再是七仙门的人了,现在,我请问燕门主一个问题,贵门‘七仙令’第九号令牌是何人送还的?”
一听这话,燕无极便呆住了!他实在没想到秦越竟会在此刻问出这个问题。“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脑筋急转间,一时都忘了回答秦越。
听到秦越问出这个问题后,瑾瑜仙子的眼中立时闪过一道亮光,见燕无极迟疑不答,便忍不住道:“九号‘七仙令’是秦越送还七仙门的!”
“请问燕门主,瑾瑜宗主说的是否属实?”秦越一定要燕无极亲口承认。
“…属实,第九号令的确是你交还的。”此事不仅关乎门派荣誉,更关系到燕无极自己的修行,他不能、更不敢不认。
“好!既然燕门主承认了,那我现在是否可以用‘七仙令’恩主的身份,向七仙门提出一个要求呢?”
说这句话时,秦越心里有些紧张,毕竟他也不敢确定这令牌血誓是不是真的能拿捏住燕无极。倘若这老东西根本不在乎,那就完蛋了,他这下半辈子可就得在山洞禁地里画圈圈了。
燕无极此时可以说是阵脚大乱,他没料到秦越竟然会知道‘七仙令’的来历,这在七仙门里可是只有各宗宗主才了解的秘密。于是他马上传音给瑾瑜仙子:“你不是说他是无意中偶然得到的令牌吗?那他是如何得知其中秘密的?”
瑾瑜仙子自然明白燕无极这么问的意思,当即传音回道:“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是我说的。”
瑾瑜仙子敢这么说,燕无极不相信也不行,能成为一宗之主的人,绝不会随意将门派的机密泄露出去的。只是任他想破头都想不到,丁北辰会将记录这个秘密的玉简给了宝贝儿子丁希也,最后又落到了秦越手里。
稍作沉吟,燕无极向秦越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个秘密的?”
听到燕无极这么问,秦越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一半了,但他觉得很不爽,心道:“你爷爷的,当初你们不肯老实跟我说,如今却又来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老子偏不讲!”想罢,秦越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见秦越不肯正面回答,燕无极心头暗喜:“看来这小子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下便道:“这个问题自然重要,你当初交还令牌时,说是偶然得到的,显然你并不是此令真正恩主的后人,那么本门也就无需对你还恩。”
“我那时还没想好提什么要求,就随口这么讲了,不行?”扯这些,秦越怕过谁来。
“行,你想怎么讲都行,但如果你不是此令真正恩主的后人,那就休要再挟恩图报。”看到秦越耍无赖,燕无极心头大定。
“哦,这样啊,那要如何证明我就是恩主后人呢?”秦越笑了,笑得很玩味。
燕无极道:“很简单,当年本门先祖赠令之时,对每位恩人都有详尽的记录,你只需将当初九号令赠与的恩人是谁说出来,便可证明你是真的恩主后人。”
看着燕无极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秦越心里暗想:“别说一个,全部十一个我都可以告诉你!只不过这事却是不能宣扬的,倘若让残月教得知我是升阳一脉之后,只怕小命难保。”想到此,秦越便将说话改为了传音,把升阳真人的名号报给了燕无极。
听完传音,燕无极再次傻眼了,半天都没了动静。此刻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秦越和燕无极,却看到一个在冷笑,而另一个则表情僵硬。
少顷,燕无极长长地叹了口气,开口道:“说罢,你有什么要求?”听到他那无奈的口气,大家便知道秦越所言非虚了。
而此刻,秦越的心也总算是完全放了下来,心情一松,脑子里便冒出了一个想法:“燕门主,我要是叫你现在立即自尽于此,你会照做么?”
“你!”燕无极身子一震,差点没给秦越气得掉下蒲团去。
“急了么?”见到燕无极气得一脸通红,秦越讥笑道:“我只不过想你也体会一下命运被别人掌控的感觉罢了,放心,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可不会做。”
见到这一幕,三万多七仙门弟子面面相觑。整个中州修真界,敢这么戏弄燕无极这的,恐怕也只有秦越了。
“快说吧,你到底有什么要求?”燕无极心头大恨,若不是有所顾忌,他早将秦越拍死了。
调侃过了,秦越将笑容一收,淡淡地道:“很简单,我要安全离开七仙门。”
说完之后,秦越突然觉得很可笑,‘七仙令’是七仙门的先祖拿来报恩的,可现在他却要拿此令来换回自由,而要夺取他自由的,就是七仙门。
两年前,秦越凭借‘七仙令’进入隐仙谷,而今天,又是此令才让他得以安全离开,这一切,就像是经历了一段生命的轮回。经过锤炼之后,他完成了涅槃重生,由一个碌碌平庸的双灵废材,变成了一位绝无仅有的控龙魔修。
这正是:正魔殊途如水火,出入易境有得失。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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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第二卷结束了,比原本的预算多出了四章,还算不错。不写不知道,码字真是累啊!再加上书成绩不好,不晓得还能坚持到几时不过还是要谢谢一直追看此书的朋友,是你们给了我继续创作的动力。这其中,我尤其要感谢两个人,一位是小呈,衷心谢谢你给佛子的帮助;而另一位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每天不断的投票,让我非常感动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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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章 临别依依
十余丈高的山壁上,‘隐仙谷’三个巨字历经万年仍然清晰醒目,在山壁下方,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相对而立。
两年之前,司凝烟便是在这里与秦越相识,并将他领进了七仙门。而两年之后的今天,她却要在此与秦越分开了。
对于寿元动辄数百、上千年的修真者来说,两年时间不过是短短的一瞬,但却足以让这两颗年轻的心紧靠在了一起。
“秦越,你中的毒真的没事吗?”司凝烟仍然是不放心。
秦越微笑道:“这世上恐怕没什么毒能毒得死我,你别担心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修魔!”秦越目光坚毅:“不入正道我一样修真。”
“做个游方散修么?”
“不然还能怎样?”秦越苦笑:“这里又容不下我。”
“那你打算去哪里?”
“我会先去一趟东海,将我师父的遗骨送回离合岛安葬,之后我也不知道,到时再说吧,也许找个没人的地方结丹。”
“秦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答应。”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反正我答应。”
司凝烟把头一低,笑了。看到她笑,秦越也笑了。
等司凝烟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有了淡淡的红晕:“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加入任何魔教?”
虽然一下子不明白司凝烟是什么意思,但秦越还是点头答应了,然后鼓起勇气问道:“凝烟,你不介意和我这个魔修在一起吗?”
听到秦越如此直白,司凝烟顿时心如鹿撞,迎着秦越期盼的目光看了许久,她还是垂下了头:“是否魔修并不重要,但我希望你以后能和小舞在一起…”
“其实…我是希望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秦越决定无耻到底,此时再不说,以后就没什么机会了。
秦越的话让司凝烟心头一颤:“他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在秦越时常去烟雪居陪她们姐妹二人下棋、谈笑的那段日子里,司凝烟就曾不止一次的想过三人能不能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只是她个性孤傲,再加上少女的矜持,所以她虽然这么想,但却没有说出来,何况她也不知道司雪舞和秦越是怎么想的。
此刻听到秦越提了出来,司凝烟心里欢喜,又想着该要矜持一下,可话到嘴边后却完全不对意思:“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就是这么想的,结不结成道侣我无所谓,只要三个人能在一起就行。”
“其实…就算你和小舞在一起都是件很难的事,门规是绝不会允许的…”
“那些门规戒条,只不过是上位者拿来约束弱者们的工具罢了,只要实力够强,你说的话就是门规、就是戒条!”秦越眉毛一挑,傲然道:“我在意的是你和小舞的看法,只要你们愿意,我就绝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会再来这里,当着所有七仙门人的面带走你们,到时我看谁敢拦我?”
司凝烟痴痴地望着秦越的眼睛,这样的眼神,她也曾在阻止秦越去取玄风石乳时看到过,里面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无比强大的自信!司凝烟相信,秦越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就算我…也不知道小舞会怎么想…”说着,司凝烟已经羞涩地把头低了下去。
“那你是愿意了吗?”秦越激动地握住了司凝烟的双手,愚蠢地追问。
司凝烟任由秦越抓着自己的手,轻声道:“等到你能胜过七仙门的所有人时,只怕我和小舞都成了老太婆了…”
如果秦越再听不明白其中意思的话,他可以在旁边的山壁上撞死了。
“哈哈!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看看这是什么?”秦越取出半年前就已经准备好的一个小瓷瓶,轻轻在司凝烟眼前晃了一晃。
“里面装的是什么?”司凝烟疑惑地问道。
“是驻颜丹!”
“驻颜丹?!怎么可能?”司凝烟睁大了眼睛,小嘴吃惊地张开着。
秦越笑道:“是真的,你打开看看。”说罢,将惊愕中司凝烟的一只手拿起,把小瓷瓶放到了她的掌心。
司凝烟把瓷瓶拿到眼前,小心翼翼地拔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立即扑鼻而来。她用另一只手护住瓶口,轻轻一倒,两粒火红色的丹丸便溜了出来。
“怎么样?是驻颜丹吧?是我花了很长时间,好辛苦才炼成的。”秦越得意地炫耀,同时不忘强调一下自己的努力,此时不邀功,更待何时?
司凝烟兴奋地盯着掌心的灵丹,随口便答道:“是不是驻颜丹我也不认识…”
“你…就非要说实话吗…”秦越感觉很受伤。
见到秦越悻悻地样子,司凝烟掩嘴一笑,娇嗔道:“这种丹药早就绝迹了,我以前是没有见过嘛!”这还是司凝烟第一次这么自然的在秦越面前显露小女儿态,一时间秦越看得眼都直了。
再孤傲冰冷的女子,一旦心有所属,在爱人面前也会温柔似水。女子天**美,像司凝烟这样美貌的女子对自己的容貌更是十分在意,此时拿到这传说中能令人青春永驻的灵丹,自然是心花怒放,更何况这还是心上人为自己炼制的呢?
将灵丹小心收好后,司凝烟问道:“就两粒么?你呢?”
秦越苦着脸:“没了,就这两粒,不知道等我成了个老头,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哼!看你这样子就是在骗我!”司凝烟白了秦越一眼。
“不会吧?这你也知道?”秦越愕然。
看到秦越张大嘴巴的样子,司凝烟又好气又好笑,正想陪他玩闹一下,忽然想到两人此刻是在分别,一时间无数的伤感又涌上了心头…
“秦越,你真的不和小舞道别吗?”
司凝烟的情绪也影响了秦越,但他不想弄得这么伤感,便笑道:“我可不敢跟她说,到时她不放我这个‘棋童’走就麻烦了,还是你帮我跟她说吧。”
司凝烟低下头,像是在和秦越说,又像是在自语:“真不知道她会哭成什么样子…”
两人都不再说话,过了好久,秦越再次拉起了司凝烟的手,轻声道:“凝烟,我要走了…”
司凝烟身体微微一震,慢慢地抬起头,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已经满是晶莹的泪花…
感情就在这一刻爆发了!
秦越用力将司凝烟拥入怀中,对着她娇艳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嗯…”
一声嘤咛之后,司凝烟便闭上了眼睛,任由那双滚烫的唇在自己口中索取着……这一刻,她觉得天旋地转,浑身瘫软如泥,脑海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击得一片空白,只剩魂儿不断向着天上飘去,越飘越高…
许久之后,山壁前只剩下了司凝烟一个人呆呆地站着,秦越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唯有他离开时的那句话犹在耳畔萦绕…
“凝烟,你们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
秦越没有御器飞行,而是用轻身术一路往山下狂奔,直到跑到了山脚下,他才觉得心里的积郁之气消散了一些。之后,他才认准方向往东而去。
他不怕毒,是因为有佛光莲子的圣光可以驱毒,而不是他本身对毒免疫,所以,在蓝晶毒蚣的毒性发作之前,他必须要找个隐秘安全的地方先把毒解了。
此番离开七仙门,那就是孤家寡人了,什么事都得自己小心,再加上残月教的魔修时常会在云梦山周围出没,秦越自然是十分谨慎。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给他找到了安全的地方――一个隐藏在山涧里的岩洞。
拨开洞外密密麻麻垂下的枯藤,秦越走进去看了看,发现是个浅洞,里面也没什么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地上也还干燥。
“这地方不错。”秦越很满意,于是来到洞外做了一番布置。等到他重新走进山洞,将一块三品灵石打入洞门的顶端,从外面再看去,整个洞口已经变成了一面石壁。布置这类简单的五行幻阵,秦越现在已经是非常娴熟了。
佛光莲子果然是解毒圣物,被蓝晶毒蚣咬了之后,连秦越自己都感觉不到中毒,佛光莲子却能找到并将毒性驱除了。完成之后,秦越没有急着出来,而是继续打坐行功,他要将之前消耗的法力补充一下。
经过一个日夜的打坐,秦越觉得身体已经恢复,正要起身离开,突然听到洞外传来一阵‘嘶嘶’声。他立即警觉起来,马上祭出了极阴木牌,又将飞剑取出握在手里。
秦越小心翼翼地来到洞口往外看去,发现洞外不远处竟然盘踞着一条长约八尺的碧麟兽,它的身子差不多有人的大腿粗了,头上尖角还闪着赤红的光。
“五阶碧麟兽!”秦越心里一阵兴奋。
虽然六阶妖兽他都杀过不少了,但那是和李为仁、曹子期他们一起,修为大涨之后,这还是他首次面对妖兽。五阶妖兽的修为与人类炼气后期修士相当,可以说和秦越正是棋逢对手,但秦越知道自己绝不是普通修士可比的,他现在就想拿这条碧麟兽试手。
拿定主意,秦越就要走出洞去,却发现那碧麟兽突然昂起头,跟着全身鳞甲都立了起来,似乎正和什么东西在对峙。由于视线受阻,秦越便走到洞门另一边去看,这一看,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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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章 幻灵血兔
秦越发现正在和碧麟兽对峙的,竟然是一只白兔!
这只白兔与一般兔子相比,体型要大一些,身上的毛雪白异常。奇怪的是,在它背上生有一溜赤红色的绒毛,从头部一直到臀部,乍一看去,就仿佛燃烧在白雪中的火焰一般,十分的艳丽。
“又看到这种白兔了!”秦越马上想起了当年在灵风观时,从清平、清华手中得到的那只兔子。
“看来我没猜错,这兔子果真是妖兽,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在七仙门这正道豪门呆了两年,秦越的见识早已今非昔比,尤其对于妖兽,他已经是见过很多种了,但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兔子。
那白兔此时正瞪着赤红的眼睛,警惕地盯着碧麟兽,在它体外,有一层火红色的真气护罩,看来是火属性妖兽。
碧麟兽看起来似乎很愤怒,它不停地发出‘嘶嘶’声,口里黑色的涎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披着鳞甲的肉身蠕动着在向白兔慢慢逼近。
白兔不断在向后退,但身后不远就是山涧的绝壁,很快它就没了退路。发现情况不妙,白兔突然向右看了一眼,跟着身子向右动了下,似乎是想从右边逃走,但它的意图马上就被碧麟兽看穿了。
碧麟兽突然飞身而起,直着身子向着白兔扑去,在半空中它大嘴一张,喷出一大口黑色的涎水,如同一张网,罩向了白兔的右侧!
白兔就在这个时候腾身跃了起来,只不过却是朝着左侧逃去!
“好聪明的兔子!”看到这,秦越心里忍不住赞叹起来。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碧麟兽飞在半空中的身子突然一个巨大的转向摆动,那条布满三角鳞甲的尾巴如同一根长鞭,狠狠地扫向了已经跃在半空的白兔!
啪!
兽尾的尖端击散了护身气罩后,打在了白兔的臀部。白兔被这股力量一撞,横飞了出去,却正好摔在秦越藏身的山洞前。
一击得手,碧麟兽眼中绿光大盛,它落地后再次飞起,对着已经受伤无法动弹的白兔扑了过去!
“找死!”
秦越大喝一声,手中剑疾飞而出,射向了碧麟兽的头部!
妖兽种类千奇百怪,各有特点,碧麟兽则属于妖兽中较为聪明的一类。眼看明明是一面石壁的地方突然飞出一支剑,它再次展示了空中转向的本领。只见它前扑的身体突然猛地一扭,竟然斜着飞了开去,等秦越的飞剑刺到时,碧麟兽的头部已经甩到了另一边。
咔咔咔…!
剑锋掠过,破开气罩后又切断了十余片鳞甲,在碧麟兽身上划出了一道半尺多长的血槽。
“嘶嘶!”碧麟兽吃痛狂叫,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
秦越将布阵用的灵石收回,山洞重新露出了真容,他走出山洞后抬手一招,飞剑又飞回了他的手中。
“嘶嘶嘶!!”一看到秦越,那碧麟兽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它开始剧烈地扭动着身子,眼中的惊恐也变成了怨毒。
秦越心中纳闷:“这畜生这么激动干嘛?咦…它身上怎么有条旧伤疤?”
没等他多想,碧麟兽头顶那红色的尖角忽然冒出了阵阵血雾,接着它猛一低头,一道红光从尖角上射出,对着秦越的胸口打来!
秦越神识一引,阴极木牌迅速挡在了身前。
嗡!闷响过后,阴极木牌灵光依旧,而那红光则散成了一片血雾,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
“这畜生一上来就拼命啊!”经常与妖兽斗法的秦越知道,这是五阶碧麟兽化本体精血的发出攻击,十分厉害。他也知道,不到生死攸关,或是有刻骨的仇恨,妖兽一般是不会急于使用这种大伤元气的极端法术的。
“难道它真是两年前遇到的那条碧麟兽?不会这么巧吧?”
看到碧麟兽身上那条一尺来长的旧伤疤后,秦越便想起了两年前巧得佛光莲子时,那条偷袭他不成负伤而逃的碧麟兽。这份记忆对于秦越来说实在太深刻,当时若不是佛光莲子能驱毒,只怕秦越早就已经追随玄阳道长‘升仙’了。
虽然这碧麟兽已经修炼至五阶,绝非那时的幼兽可比,但秦越也已不是当年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初哥了,以他目前的实力,像这样的五阶妖兽,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这倒霉催的,既然又遇到了我,今日便了结了这段恩怨吧。”想罢,秦越的飞剑再次出手。
在血光攻击失败后,碧麟兽似乎就已心生惧意,见到飞剑再度飞来,它张口向飞剑吐出一团腥臭的涎水,接着就回头急窜而逃。
秦越哪能容它再跑,错步之后便是一拳挥出,魔龙之魂带着煞气狂冲而去!
嘭!
碧麟兽的一截肉身竟被煞气硬生生地砸进了地里,看样子怕是连骨头都已经断了。这时,飞剑在荡开涎水之后也已经飞到,迅速在碧麟兽脖颈处一划,那笆斗大的兽首便滚到了一边,一蓬蛇血从断口处碰了出来,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的浓了。
秦越操控着飞剑来回切割了数次,将碧麟兽身上的皮给剥了下来,接着又将藏于兽首尖角中的妖丹挑出,统统收进了须弥袋中。
做完了这一切,秦越正要去看看歪躺在地上的白兔,耳中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声音像是出自少女口中,十分的柔美动听。
秦越闻言大惊,立即停下脚步四下看去,却不见有人,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白兔身上:“是…你在和我说话?”
“是的,公子。”白兔点了点头,却不见有张嘴的动作。
“你用传音术?”秦越更是惊奇了。
白兔又点了点头:“我已经开了灵智了。”
“哈!有意思!”秦越大感有趣,便要走近前去,迈出一步后想了想,还是在原地蹲了下来:“你这妖兽怎么这么神奇?连五阶碧麟兽都打不过,却是如何得开灵智的?”
不怪秦越惊奇,一般妖兽修行的层次共有十二阶,只有达到九阶、也就是相当于人类元婴初期修为的境界后,才可以渡化形劫。渡劫成功,方能开启灵智、化身人形、口吐人言。
“公子,你难道看不出我不是妖兽么?”白兔的眼中露出了诧异之色。
“嗯?那你是什么东…嗯,是什么灵物?”秦越愣了,他还真看不出来。
“我是幻灵血兔,属于上古魔兽的一种,公子身上有这么强大的古魔之气,怎么会看不出我的来历呢?”
“你能看出我身上的魔气?”秦越更加惊奇了,连元后修士燕无极都是靠猜出来的,这只小兔子竟然能看出来?
幻灵血兔道:“我不用看,公子一靠近我就感觉到了,这是魔兽的天性。”言语中颇有些得意。
“原来是这样…”秦越恍然:“你这样的上古魔兽有很多吗?我在两年前也曾见过一只和你一样的。”
“公子,其实你说的两年前那只幻灵血兔…就是我…”幻灵血兔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啊?原来当年在灵风观那只就是你呀?!”秦越惊愕地站了起来:“怎么会这么巧?”
“也许这便是我与公子的缘分吧…”
幻灵血兔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像是在回答秦越,又仿佛是在开解自己,随后便见它眼中闪过一抹毅然之色。只见它挣扎着爬起身,前爪微曲,对着秦越匍匐下身子:“公子两次救我于危难,活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今生愿追随公子左右,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你愿意做我的妖宠…啊不!魔宠?”秦越惊喜地问道。
“我愿意。”
“哈!”秦越乐坏了。
当年初见幻灵血兔时,秦越便觉得很惊奇,幻想着它是只蛮荒异种,如今不但证实的确是只上古魔兽,还能将它收在身边,这可真是美梦成真了。
秦越兴奋地搓着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见到幻灵血兔还匍匐在地上,便道:“你快躺下吧,我看看你的伤。”
幻灵血兔抬眼望向秦越,疑惑地问道:“公子不先给我下禁制吗?”
除非得到的是未孵化的兽卵,一般修士抓到妖兽后,如果有心收在身边,都会以禁神术在妖兽体内下一道禁制,以防妖宠反噬。这禁神术并不复杂,秦越也会施展,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这么做。
秦越收到这幻灵血兔与一般情况下收服妖宠不同,他并不是用武力使其屈服,而是幻灵血兔为报恩自愿顺服他的,秦越相信,它不会、也不敢对自己有敌意。
说它不敢,是因为不管修炼的是人、是妖还是魔,最终追求的都是道行圆满后能飞升上界,任何影响自身修行的事情都要尽量避免,而伤害救命恩人是其中绝对的大忌。一旦做出这样的事,在突破境界时,心境将很难再达到圆满。
除了这些原因之外,秦越还有些主观上的理由,那就是他本身也已经是位‘魔兽修士’了,对于这罕见又可爱的魔兽,他在心里多少会有些亲近感。再加上在七仙门‘七宗大会’上的遭遇又严重地刺激了他,所以现在在感情上,秦越更愿意亲近魔道。
望着幻灵血兔疑惑的目光,秦越笑道:“你是魔兽,我其实也差不多,禁制我就不下了,若是哪天你想离开,我也不拦你,只需与我说一声便是。”
“公子…”幻灵血兔眼中流露出感动的神色。
秦越摆摆手:“你躺下吧,我帮你看看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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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章 上古魔宠
幻灵血兔被震伤了一些经脉,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只需休养数日便可以恢复。
“你有名字吗?”见它伤势无碍,秦越便想到了称呼的问题。
幻灵血兔道:“我尚未化形,所以还没给自己取名字呢。”
“没有名字称呼起来可不太方便。”秦越皱眉。
“既然公子如今已经是我的主人了,就请公子帮我取一个名字吧。”
“这样啊…也好,让我想想…”秦越开始沉吟起来。
幻灵血兔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秦越,眼神里满是期待之色。
看着幻灵血兔浑身洁白如雪的绒毛,秦越忽然想起了司雪舞,心里不禁暗忖:“要是小舞见到的话,一定会非常喜欢吧…”
“我就叫你‘雪儿’好不好?”
“多谢公子赐名!雪儿…嘻嘻!我好喜欢!”
“呵呵,喜欢就好,我们现在去寻一个坊市,换一个兽囊来给你休息。”说罢,秦越轻轻将雪儿抱进怀里,一路向东而去。
一连三天也没找到修真坊市,秦越就这么抱着雪儿翻山越岭,雪儿则乖巧地伏在他怀中。这一路上,经过雪儿的诉说,秦越才知道原来它与那条碧麟兽还有一段恩怨。
在两年前,雪儿曾在一个山谷里发现了一颗即将要成熟的‘慧果’,此果于人类无用,却被妖魔视为奇宝,食之不仅能开启灵智,而且可将化形期提前一个境界。
发现这样的好东西,雪儿自然是欣喜不已,然而在慧果附近,还有一条受了伤的碧麟幼兽在守护,显然是在等待慧果成熟。那碧麟兽见到雪儿,立即上前驱赶,而就在这时,慧果成熟了。
在那一瞬间,雪儿仗着天赋的速度甩开碧麟兽,抢先一步吞下了慧果,却也被那碧麟兽的尾巴击伤了腿部,幸好碧麟兽一击之后旧伤迸裂,追之不及,雪儿才得以逃脱。
坚持逃到归灵山灵风观附近,雪儿便再也跑不动了,然后被清华、清平二人发现,当成寻常兔子抓了起来。秦越救了雪儿后便下山驱鬼去了,它休养两日待身体有所恢复,就悄悄离开了灵风观。不想两年过去,竟会再次碰上了当年那条碧麟兽,而秦越则又一次救了它。
听了雪儿的讲述,秦越都觉得这真是缘分,只不过缘分也有好有坏,相较而言,那条碧麟兽就真是很倒霉了。
第四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坊市,从坊市出来后,秦越的腰间便多了一个兽囊。而须弥指环他依旧是不敢拿出来,那东西太惹眼了。
离开坊市没多久,秦越便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他先将神识向后放至最远,然后稍稍放慢了速度。这样,只要来人修为不高过秦越,就不会感应到他的神识。
很快,跟踪者就进入了三十丈之内,这是目前秦越神识最远的距离,他这强大的神识已经堪比金丹中期修士了。对方有三个人,全是炼气后期的修为,秦越心头稍定,这样的实力,秦越并不害怕。
“若是来找麻烦的,那就越早解决越好。”这样想着,秦越将速度再次放慢。
那三名修士迅速追上来后,便保持三丈的距离,呈三角状围住了秦越,然后各自亮出了法器。
“还真是来找我麻烦的。”一看他们的装束,秦越马上就认出是残月教的弟子,于是一边祭出飞剑一边冷声问道:“你们拦住我的去路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哈!这小子不是个傻子吧?”左侧那人大笑起来。
右侧的人摇头道:“这小子敢一个人跑这么远,还道他应该有些来头,不想却是这么蠢。”
这两人说的话秦越还没弄明白,正面对着他的残月教弟子说话了:“七仙门的小子听好了,你现在将身上的须弥袋扔过来,然后老实回答几个问题,只要我们觉得满意了,说不定就会放你离开。”
“他们怎么知道我是七仙门的人?”秦越心里一愣,下意识地便低头去看自己身上,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还穿着七仙门水宗的衣服。
离开隐仙谷后,秦越就再没把自己当做是七仙门的人,但是却没想到去买件衣服将水宗的行头换掉,别人一看到他,自然会把他当做七仙门的弟子。
“难怪他们说我傻…”这下连秦越自己都鄙视自己了。
“喂!傻小子,跟你说话呢,听到没?”见秦越半天不吭声,左侧那名残月教弟子不耐烦了。
秦越正要答话,雪儿的声音突然传进了耳中:“公子,我突然冲出去的话,能暂时缠住一个人,你跟在我后面就能从这个方向逃走了。”
雪儿显然以为秦越半天不说话是因为害怕了,同时它也不认为在修为境界相同的情况下,秦越能以一敌三。但秦越听到雪儿这么说后,却给激起了心里的狂性,他向雪儿传音道:“笑话!就凭他们三个能逼我逃?”说罢,秦越将阴极木牌祭了出来。
灵宝一现,上面闪烁的灵光立即吸引了三名残月教弟子的目光。
左边那人惊呼道:“这傻小子竟然会有灵宝?!”
右侧的人则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还是头肥羊,今天真是吉星高照啊!”
看着这两个厮儿大呼小叫,秦越面无表情地道:“我已经不再是七仙门的人,你们找上我算是个误会,如果你们现在让开,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成为魔修离开七仙门后,秦越的性情有了很大变化,虽然这三人是残月教的弟子,但秦越早已诛灭了杀师仇人,他不认为自己和所有残月教的人都有仇,所以只要对方识趣,他并不想杀人。
可惜,宝物动人心,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门,低阶弟子能拥有灵宝的千中无一。面对这样的**,在自以为吃定了秦越的情况下,三名残月教弟子又怎么会舍得放弃到了嘴边的肥肉呢?
左边那人显然最为兴奋,听到秦越口出狂言,立即笑道:“哈!这小子真是傻的,居然还敢大言不惭?你以为有件灵宝就了不起了吗?看老子们怎么收拾你!”说罢,抬手对着秦越一指,他头顶的飞剑立即急掠而来!
这时面对秦越的那人大声提醒:“这小子恐怕不简单,大家小心点!”
秦越冷冷一笑:“现在才知道小心么?”说完,他两手结印往胸前一按,身子顿时便消失了,等飞剑过来时,原地只留下了几缕阵淡淡的黑气。
下一刻,招呼同伴小心的残月教弟子身前三尺处一阵法力波动,秦越的身影突然显现!然后顺势扬起右手――唰!一道剑光闪过!
没有停留,秦越收剑急退,同时左手在胸前轻轻一拍,一直藏于怀内的兽囊灵光闪动,两具毒炼尸便出现在了半空,随着秦越的意念指引,各自扑向了一名残月教弟子!
这时候,中剑那名残月教弟子的身体才倒了下去,他的头随着身体的倾斜滚落地面,脖子断开处血如泉涌。
“是尸魔使的毒炼尸!”右侧那名残月教弟子惊恐地大叫起来:“原来是你杀了本教的尸魔使!”
看到秦越突然发难,眨眼间就杀掉了一人,左侧那名残月教弟子也惊呆了,见到毒炼尸扑来,吓得转身就逃。秦越岂能容他逃走,手中飞剑立即射出,同时沉肩挥拳,魔龙煞对着右边那人狂飙而去!
煞气要快过飞剑,右边残月教弟子的飞剑正在和毒炼尸纠缠,见到煞气冲来,他只得以真气盾硬抗,却哪里挡得住?整个人被轰得飞了出去,人在半空中喷出了一大口精血。失去了掌控的飞剑被浑身坚逾精钢的毒炼尸一掌拍开,接着便再次向着那人飞扑过去!
左边的残月教弟子剑护身后,反身逃跑,却又哪里能跑得过秦越的飞剑?无奈之下,他只得控剑抵御。这么一停顿,一直紧紧跟随着的毒炼尸便扑到了他身上。毒炼尸撕开了他的真气罩后,两只乌黑的枯爪猛地一插,十根长长的指甲就像是十支利剑,深深地捅进了他的胸膛!
“啊!”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左边这人刚断了气,另一边又是一声凄厉地惨呼响起,最后一名残月教弟子也死在了毒炼尸的枯爪下。
“居然逃跑?早知你们如此不济,我又何须祭出灵宝?”秦越一边鄙视,一边把三人的飞剑和须弥袋都收了,再扔出三张火球符,将三具尸体化为了灰烬。做完这一切后,秦越迅速地离开原地,继续往东而去。
“公子,对不起…”
正在山间疾驰的秦越突然听到了雪儿的传音,不禁一愣,问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雪儿不知道公子能对付他们,所以才叫公子逃走…”雪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
秦越这才醒起刚才被雪儿的话激起了傲气,一时间回答的口气过于霸道了些,可能让它误会自己是生气了,便笑道:“是我当时说话太生硬了,雪儿你不用在意,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原来公子没有生气呀!嘻嘻!雪儿还以为惹恼了公子呢!”
“你愿意拼死来换我逃生,我还要生你的气的话,岂不成了个混蛋?不过以后你不可再有那样的想法了,生命就只有一次,当万分珍惜才是。”
“公子是雪儿的主人,在公子遇到危险的时候,雪儿自然要保护公子的嘛!”
秦越闻言一笑:“看来雪儿还藏有很厉害的法术咯?”
雪儿得意地道:“那当然,我们魔兽都有天赋神通的,只不过公子的本事实在是厉害了,以雪儿现在这点道行还帮不上什么忙…”说到后来,本来的得意又变成了失落。
对这个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的小家伙,秦越十分喜爱,见它不开心,便笑问道:“那你和我说说,你都有哪些天赋神通?”
“好啊!”一听到秦越问起这个,雪儿的心情马上又好了:“我告诉公子,不过…”
“不过什么?”
雪儿突然将声音放得很低:“这是雪儿的秘密,公子知道了可不能和别人说哦!”
秦越一愣,继而忍不住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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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章 卖符少年
传音还要压低声音,雪儿神神秘秘的口气让秦越觉得挺好笑,但了解了它的天赋神通之后,秦越却是很羡慕。
幻灵血兔的移动很快,而且灵觉极其敏锐,对周围细微的声音和灵力波动都能很快地察觉,这个能力会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而不断增强。幻灵血兔突破五阶之后,将自动领悟天赋的息隐神通,这个神通可将周身灵气最大限度地收敛起来,使其处于隐身的状态。
在息隐之时,除非靠得很近或是修为高过它很多,否则很难发现它的存在。而且息隐神通还有个最大的优势,就是息隐状态不影响幻灵血兔的移动,是一个极其强悍的逃生法术。
能演变出这样的天赋神通,和幻灵血兔这种魔兽攻击力低有很大关系,除了四肢趾尖上可以自由伸缩的利爪外,它本身再没有其它能攻击的神通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幻灵血兔才会拥有超强的逃生能力,打不过总得能跑不是?否则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下如何繁衍生存?
与妖兽一样,幻灵血兔在人界的修行也有十二阶境界,但是,它的化形劫期是在第七阶。而雪儿因为吃下了慧果,可将化形提前一个境界,所以它只需修炼到第六阶便可以渡化形劫了。
最令秦越羡慕的是,雪儿目前虽然才是四阶魔兽,但它已经活了接近八百年。幻灵血兔每突破一阶,可以增加五百年的寿元,也就是说,就算雪儿不再修炼,它也还能再活一千二百年。
为了不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秦越找到一处小镇,重新置办了两套衣衫,将七仙门的衣服给换了。
虽然雪儿也见过不少普通人,但这还是它第一次进入到世俗界中的人类市镇,一时间兴奋不已。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各式各样的买卖,看得它眼花缭乱,后面干脆跑出兽囊来趴在秦越肩膀上问东问西。
这一人一兔在大街上行走,立时引来了不少关注的目光,甚至有个不长眼的公子哥儿见到雪儿形貌奇特,硬是纠缠着秦越要买下来赏玩,结果惹怒了雪儿,一爪给他破了相。
秦越大笑着快步离开,那公子哥儿自然不依,带着一帮家丁护院在后面狂追,却发现怎么都追不上秦越看似缓慢的步伐,待到醒悟过来是遇上了奇人时,早已不见了秦越的身影。
还在七仙门时,秦越就曾对东海的地理位置做过了解,知道与东海紧靠着中州大陆的东源府,所以他现在的目标就是东源府。从三湘府到东源府,中间还要经过不少地方,而其中一个就是‘福地’仙浮山所在的广齐府。
此番前往东海,秦越才知道这中州大陆竟然是如此的大。为了尽量避免意外的麻烦,他采取的是白天行功修炼、夜晚御器飞行的方法,如此走了近三个月,方才进入到广齐府地界。不过只要再穿过广齐府,就是东源府的地界了。
自从进入广齐府后,秦越便发现往来的修士一下子多了起来,这一日清晨,赶了一夜路的秦越降下遁光准备找一处地方行功,却发现此处正好有一个修真坊市,想想自己好久也没逛坊市了,便走了进去。
修真坊市不比世俗界的市镇,秦越可不敢让雪儿从兽囊里出来透气,若是给识货的人发现他一个炼气期修士居然带有魔宠,麻烦可就大了。反正雪儿不用出兽囊也能看到周围的一切,秦越便没让它出来透气。
进了坊市后,秦越看到这间坊市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街上所有的店门都大开着,更有不少地摊摆在街边,心里不禁有些奇怪:“现在可是大清早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再仔细一瞧,他又发现了一些异常的地方。
一般坊市里会有一些过路的修士,由于他们从不同地方来,在衣着、语言上与本地的修士会有差异,但这样的修士只是偶尔出现,不会很多。可秦越发现,眼前这个坊市中到处是服饰迥异的人,还不仅仅是行人,就连路边摆摊的卖家,大多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地方来的。
“公子,这里怎么会这么热闹呢?这些人穿的衣服好多都不同呢,是不是这附近有什么大的集会啊?”连雪儿都看出来了。
“集会?”秦越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这里是广齐府,莫非这些人是冲着仙浮山来的?”
瑾瑜仙子曾告诉过秦越,仙浮山结界开启的日子是在七仙门‘七宗大会’结束后三个月,秦越算了算日子,知道应该是没错了。
雪儿虽然已经活了八百年了,但它却并不知道仙浮山的事,秦越就一边逛街,一边跟它解释中州修真界‘两禁一福’三处神秘之地的大概情况,正说着,忽听前方高声喧闹了起来。
“公子,快去看看是什么事?”雪儿马上催促道。
秦越心里苦笑:“这个小家伙还真喜欢凑热闹。”想到在坊市中是不许斗法的,秦越倒也不怕,就循声走了过去。
这里的喧闹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在围观,秦越人还没走进去,便听到有争吵声穿了出来。
“不用再说了,不少就是不少!”
“你这摆明是欺负我们不是本地修士,坐地起价嘛,我以前又不是没跟别人买过?哪有可能一张中阶灵符要卖八百块三品灵石的?”
“别人卖多少与我何干?我的符?就是这个价,爱买不买!”
……
秦越心道:“原来是在讨价还价,只是这卖家的口张得实在太大了些。一般一张中阶符?的价格,最多也就在三百块三品灵石左右,这人居然要卖五百灵石,真是够黑的!莫非他的符?有何不同之处?”走进去后,秦越便站在一旁看着。
卖符的是位年轻修士,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身穿一件白色长衫,衣衫左胸上绣着一个符?的图案。此人生得面如冠玉、眉清目秀,若是只瞧容貌,定会以为他是一介儒雅书生,可这小子眼前这副德性,实在是和世俗中的小混混没多大区别。
他现在就这么随意地歪坐在地上,身子斜靠着后面的一根木柱,面前摆着几张符?,衣衫上沾了许多灰渍泥印,一头黑发也有些散乱。他口中懒洋洋地应付着谈价的人,眼睛却盯着手里那块上下抛甩灵石,一副完全不想搭理人的模样。
秦越心里暗笑:“做生意做成这样,也能卖出东西么?”
可是他还没笑完,就见到之前讨价还价的那名修士,竟然真的掏出五百块三品灵石买下了一张中阶符?。望着那人骂骂咧咧离开的背影,秦越傻眼了。
那白衣少年洋洋得意地收好灵石,口中又无耻地吆喝起来:“各种符?便宜甩卖,中阶的五百灵石、低阶的一百灵石,要就快出手,晚了又要涨价啦!”
“买这么贵居然也有人买,真是奇怪了。”围观的人中有人忍不住疑问出声。
“有什么奇怪的?这段时间坊市里的符?根本供不应求,为了进仙浮山,大家把老本都掏出来了。”
话音一落,立即又有人接着道:“这小子这几天都在这摆摊,每天都是高价卖符?,之前很多人也对他卖高价嗤之以鼻,可眼看着仙浮山开启之期临近,不少之前准备不足的修士也只有忍痛挨宰了。”
听了这些人的话,秦越这才知道,原来这白衣少年是早有预谋的。众人正议论着,就听到一个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进来。
“小子,你还有多少中阶符?,我全要了!”话音未落,人群已被推开,两个人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
“说一声我让你不行么?推什么推啊?”有个人被推开后,心里不爽叫了起来,接着就有认识的人急忙低声劝住了他:“别喊了,没看见么?这两个是七仙门的,你惹不起。”发牢骚的那人一听,立马就闭上了嘴。
秦越刚才听到声音就觉得耳熟,扭头一看,果然是熟人。领头的是金宗的龙登云,在他身后的是风宗的司空泽,刚才说话的便是这司空泽。
龙登云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此,秦越并不奇怪,要是龙登云因为他这个魔修而被门规制裁,那才是怪事呢。
秦越不想被他们看到,转身就要离开,不想却一不小心踩到了身后人的脚面上。那人吃痛,“哎呦”一声叫了出来,秦越赶忙道歉,这一折腾,顿时把不少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
“咦?这不是堕入魔道后,被本门驱逐出门的秦越吗?怎么要走?没脸见人么?”认出秦越后,司空泽便故作夸张的嘲笑起来。
这样的讥讽对秦越根本没有作用,他不理司空泽,径自向外走去。
“真的要走啊?你来这不是想进入仙浮山吗?我们早晚还得见面的,对了,凝烟师妹可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你不想见见她?”司空泽仍然不依不饶。
一听到司凝烟也在,秦越立即停下脚步,将身子转了回去。
“哈哈!”司空泽见到秦越转身,大声讥笑道:“听到凝烟师妹的名字就走不动了?可惜啊!她现在整天和龙师兄腻在一起,不知道多亲热呢!”
“你敢污蔑凝烟?”看着司空泽那张恶心的脸,秦越觉得体内的戾气又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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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章 冤家路窄
对于司空泽所说的话,秦越根本就不相信,但他无法忍受司凝烟被别人污蔑。
也许是因为曾经亲自体会过秦越的狠劲而心有余悸,看到他要发狠,龙登云忙对司空泽道:“司空师弟,不必理会这人,办正事要紧。”说罢,转头对那白衣少年道:“你还有多少中阶符箓,只管拿出来,我们全买了。”
豪门弟子说话果然很气派,但是那白衣少年的回答却更是令人吃惊:“你们想买?行!中阶的还剩三张,每张一千块三品灵石。”
“什么?”龙登云皱眉道:“你方才不是说五百灵石吗?”
白衣少年一翻白眼:“你就听到我说价钱了,没听到我说会涨价?”
“可是我一听到你喊价就走过来了,就几步路的时间而已。”
“就这几步路我就涨价了,怎么着?不行?”
见着少年耍无赖,龙登云顿时大怒:“你竟敢戏弄七仙门的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白衣少年‘嗖’地一下站起身:“七仙门又怎么样?买卖你情我愿,莫非你们还打算强买强卖不成?小爷我今天还就不卖了,你能怎地?”说着,便将地上的符箓全都收了。
“小爷?你是谁的小爷?”司空泽之前在戏弄秦越,被龙登云叫住后心里本就不爽,此时听到白衣少年口中不干不净地占便宜,立即回头喝问。
“真是可笑!只准你们叫人‘小子’,就不许别人做你们的‘爷’么?在窝里就这副嘴脸,如今出了窝还这德性,早晚给人收拾了。”这次接话的却是秦越。
司空泽大怒:“姓秦的,别以为自己很厉害,我和龙师兄在一起根本不怕你!”
“哈!这也说得出口?大家都是炼气后期修士,有本事自己上啊!扯上别人干嘛?难道这就是名门大派的作风?”听了司空泽的话后,白衣少年在一旁讥讽起来。
不等司空泽开口,秦越冷声道:“司空泽,以后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让我听到你污蔑凝烟,我保证让你后悔。”
见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秦越不想再在此纠缠下去,说完后就要离开,却被司空泽再次点燃了怒火。
“只不过是一条被赶出门的狗而已,居然还妄想着和凝烟师妹在一起,真是不自量力!想让我后悔,难道你还敢在坊市中斗法不…”
司空泽话未说完,就见到秦越的身影突然一晃便来到了自己面前——啪!随着一声清脆嘹亮的巴掌声想起,司空泽整个人就摔在地上滚了出去。这次不用他推,这个方向围观的人立马散开,留给他一条足够宽的道去翻滚。
“秦越,你竟敢在坊市里施法伤人?!”龙登云大喊了起来,看样子是想让坊市中坐镇的高阶修士听到。
其实哪用他喊,这里起了纠纷后,就有管理坊市的人留意上了,此时听到有人动了手,马上就有修士赶了过来。
“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坊市里施法闹事?”
来的是为年逾半百的灰衣老者,秦越用神识一扫,发现是位金丹初期修士。
“就是他!”龙登云向着秦越一指,接着便跑去扶躺在地上的司空泽。
司空泽到现在还没醒过神来自己是怎么被打的,他的整个左脸都已经肿了起来,上面五道手指印清晰可见。
灰衣老狠狠地瞪了秦越一眼,接着便走向龙登云和司空泽,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神色:“这位道友的伤势怎么样?”
龙登云冷冷地道:“伤势无碍,但此魔修胆敢触犯修真界戒律,在坊市内施法伤人,道友作为此间坊市的执法者,不会看着不管吧?”
灰衣老者道:“两位七仙门道友请放心,老夫是凌霄谷的洪德,此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说罢,洪德脸色一变,转身对秦越冷声道:“你敢在凌霄谷的坊市里施法伤人,胆子不小,按照修真界惯例,你自断一臂,老夫便放你离开!”
凌霄谷的名头在中州修真界并不小,门人超过五万,比七仙门的弟子还要多,只不过元婴期的修士少一些而已。秦越听说过这个大派,并且对这个门派的历史也了解一些。
据说最初是一群对炼器、制符和炼丹感兴趣的散修经常聚在一起交换心得,之后便有人提出与其每次聚会时总是来回奔波,不如大家一同创建一个门派,这提议立即得到了大家的支持,于是凌霄谷便诞生了。
历经数千年传承,凌霄谷吸引了很多散修加入,又凭着不断精进的制符、炼器、炼丹之术,广开修真坊市,聚集起大量的灵石和天材地宝,而且在修真界积累了极深的人脉,与各门各派多多少少都有些交情,已隐隐成了除圣羽门和七仙门外,中州正道的第三大势力。
秦越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大派的弟子,见到七仙门人居然也是一副讨好的嘴脸。此时见洪德要他自断一臂,便反问道:“你见我施法了?坊市中不许斗法,我又岂会不知?我方才只不过打了他一巴掌而已,根本没有动用法力,何来犯禁一说?”
“这…”
秦越说的道理确实没错,坊市间不允许斗法,这是修真界的公则,但却并没有说不许打架。要知道,修真界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修士,也有许多无法修真的普通人,在这种做买卖的集市里,偶尔出现口角继而动手的事并不出奇,这样的情况并不在公则的约束范围内。秦越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将洪德问得哑口无言。
那白衣少年见到洪德无话可说,便笑了起来:“哈哈,就是!他又没有用法术伤人,又怎么能说他犯禁呢?”继而又对司空泽笑道:“谁也没拦着你,有本事你也打回他一巴掌啊!”这白衣少年算是看出来了,秦越不仅是名修士,而且还是个会武术的修士。
看到情况不对,龙登云眼珠一转,沉声道:“秦越,你说你没施法就是没施法吗?我明明就见你动用法术了。”
秦越冷笑道:“我有没有施法,这里有这么多人都看着的,由得了你来妄下结论?”
“是么?那就问问大家好了。”
说罢,龙登云沉下脸来,先用目光冷冷地四下环顾了一圈,然后才缓缓地道:“刚才这个叫秦越的魔修施法偷袭,打伤了我身旁这位七仙门风宗宗主的族孙司空泽,相信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这姓秦的居然不认,我需要大家帮忙做个见证。有谁敢说此人没有施法伤人的,请站出来!”
龙登云话一落音,那白衣少年便向前走了一大步:“我可证明他没用法术!”
“很好!”扫了白衣少年一眼,龙登云的脸色越发地阴冷,接着问道:“还有谁要站出来?”
在龙登云几乎是裸地威胁下,现场一片死寂,过了好久,却是再没有人愿意为了个秦越这个陌生人而站出来得罪七仙门了。见到再无人站出,龙登云嘴角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意:“秦越,还要我再多说么?”
洪德此时也接着道:“小子,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秦越没想到龙登云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诬陷自己,七仙门弟子本就够威风的了,他还要特意点明司空泽的身份,明显就是告诉旁人,多嘴小心遭报复。而对于旁边这些围观者的反应,秦越在失望和寒心之余,倒也想开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毫无背景的低阶魔修,断手断脚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此,秦越放出了护身真气,断臂是不可能的,失去一只手后和变成废人有什么区别?秦越绝不会再让自己沦为废物了。不过他也没打算要和对方拼命,只是想着该怎么逃离这里,虽然机会不大,但总是要试一试的。
洪德见到秦越的举动,冷冷一笑:“胆子不小,还敢反抗?”说着,手在腰间拂过,一只飞剑立即出现在他头顶。
看到洪德祭出飞剑,龙登云阴阴一笑,拉着司空泽向后退去,这意思是要打算作壁上观了。作为比较了解秦越实力的人,他甚至都没有提醒一下洪德要小心秦越的法阵,可见其用心之毒。龙登云其实就希望洪德死在秦越手里,到那时,秦越可就不是断臂就能脱身的了。
四周围观的人生怕殃及池鱼,也都迅速散开,让出了一大块空地。唯有那名白衣少年没有后退,他紧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眼前这个洪德只不过是金丹初期修为,秦越并不害怕,但他知道坊市内绝不止一名坐镇修士,若是等到再有其他的高阶修士到来,那局面可就不妙了。秦越现在最大的优势是洪德并不清楚他的真正实力,那么在洪德大意之下,他也许就会有逃走的机会。
两人对峙着,现场的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就在大家以为会在此地看到坊市中难得一见的斗法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进来。
“住手!我能证明他没有施法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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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 红衣少女
人群外突然传来的说话声让所有人都一愣,随着站在秦越左面的人群向两边分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材窈窕、年纪约有十六七岁的红裙少女。只见她一头青丝如云似瀑,鹅蛋般的脸庞上黛眉凤目、樱口瑶鼻,精致得如同画师用工笔精心勾勒出来的一样,娇艳异常。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十分的清澈灵动。
在少女身后,紧跟着一个绿衣老妇人。从这老妇人满头的白发和脸上沧桑的沟壑来看,年纪怕是不低于七十岁了,但她的面色却是十分红润,看起来容光焕发,十分精神。而令人不解的是,她明明腰板挺直,行步稳健,不知为何却要拄着根凤头拐杖。
见到有人为秦越出头,洪德眉头一皱,便想着先看看来人的实力,等他用神识在那老妇人身上扫过,脸上立时露出了惊骇之色。他赶忙将飞剑收起,上前两步对着老妇人弯腰一揖:“凌霄阁弟子洪德参见元婴前辈!”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接着,所有围观的人都急忙向老妇人弯腰行礼,就连自负如龙登云、司空泽者都不敢例外,秦越和那白衣少年也都躬身施礼。
红衣少女却不管这些,她下巴一扬,对洪德道:“这里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了,明明是那个七仙门的弟子口中不干不净,这个叫秦越的才打了他一巴掌。然后你来了,那个七仙门的弟子又拿门派来压人,结果除了这个卖符的,其他没人敢出来替这叫秦越的作证。所以这个秦越既没有施法,也没有错。”
她自顾自地说着,手指一会儿指指这个、一会儿指指那个,若非在场的都是目睹了事情经过的人,怕是会给她绕得头都晕。
一口气说完后,红衣少女发现大家都望着她,却没有人肯接她的话,脸上便露出了疑惑之色。她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回过身去向那老妇人悄声问道:“姥姥,莫非我说的不对么?”
老妇人走进来后便一直笑眯眯地望着红衣少女,围观者向她施礼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仿佛眼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此时见到红衣少女娇憨可爱的模样,不禁笑道:“对不对很重要吗?什么时候我们嫣儿也学会要讲道理了啊?”
“哎呀…姥姥…”红衣少女抓住老妇人的一只手,噘起了肉嘟嘟的小嘴撒娇道:“我什么时候不讲道理了嘛!”
“哈哈!”老妇人大笑起来:“只要我们嫣儿说的,就算不对也是对的,谁还敢说个‘不’字?”
看起来像是祖孙俩的一老一少在这旁若无人地嘻嘻哈哈,完全不理别人的感受,尤其这老妇人说话的口气更是狂妄,这让出身豪门大派的龙登云有些不满。他上前一步,抱拳道:“晚辈七仙门金宗弟子龙登云,敢问前辈是哪派的仙长?”
“哼!”听到龙登云询问,老妇人眼皮都不抬地冷哼一声:“动不动就搬师门出来压人,七仙门很了不起么?你问这句无非是想看看惹不惹得起老身,老身可以告诉你,你们七仙门惹不起!”
龙登云一听,脸上顿现惊讶之色,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原来是圣羽门的前辈,晚辈失礼了!”
“你也太蠢了吧?”不等老妇人开口,红衣少女便抢先道:“连我们出身魔门都看不出来?难道除了圣羽门就没人敢惹你们七仙门了么?”
“你们…是天魔教的…”这下龙登云总算反应过来了,敢用这种口气说话的魔修,除了来自中州魔门至尊的天魔教之外,绝不会再有其他。
“正是!”红衣少女双手一叉腰,歪着头道:“你刚才说话张口魔修、闭口魔修的,魔修怎么了?好欺负么?”说着,她一指秦越:“别说他还占着理,就算他真的施法伤了你们七仙门的人,本小姐今天也保定他了!”
说罢,转而对洪德一扬下巴:“喂!你说,我能不能保他?”
作为凌霄谷派驻坊市的弟子,洪德的眼色远比龙登云、司空泽这些终日窝在山门中养尊处优的弟子要强得多,他早就猜到这一老一少多半是天魔教的人,因此心里一直在惴惴不安。此时见到红衣少女点名问他,忙赔笑道:“既然有天魔教的道友担保,在下自然是相信他没有施法犯禁,看来这只是个误会,在下就先告退了。”
洪德说完转身就走,一边是七仙门,一边是天魔教,他可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在和龙登云擦身而过时,他还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那意思便是:你看到了,这事我可管不了。
事已至此,再呆下去也是自讨没趣,龙登云和司空泽也铁青着脸离开了。围观者见没了热闹可看,也都各自散去,唯有些从来没见过元婴修士、或是垂涎这红衣少女美色的人,散开不远后,犹在驻足观望。
作为当事人的秦越,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说上话。他向着这一老一少抱拳施礼:“秦越谢过姑娘、前辈!”
听到秦越这么说,红衣少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有趣,‘姑娘前辈’,有这么称呼人的么?”这少女人本就生得极美,此番一笑,更是显得艳丽无比。
“我的意思是…总之多谢两位援手之德。”秦越也懒得解释了,说完,他又对那白衣少年道:“也要多谢这位道友仗义执言,在下秦越,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白衣少年无所谓地一笑:“我叫林小福,其实你也不必谢我,是那俩小子对我无礼在先,自以为出身名门大派就了不起,我最看不惯这样的人。”
秦越还待客气两句,却见到那红衣少女指着他叫了起来:“喂!你这人好没道理!”
“啊?我怎么了…”秦越顿时一头雾水。
红衣少女一叉腰,气鼓鼓地道:“我也是帮了你的人,为何你只问他的姓名,却不来问我的?”
秦越一听,顿时哭笑不得。他不是不想问,只不过对方是名女子,再加上她身旁那老妇人给秦越的压力太大了点,所以才没敢多问,这下倒是被这小丫头抓住了辫子。
无奈,秦越只得道:“是在下疏忽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不知道姑娘能否将芳名见告?”
哪知红衣少女一昂头:“哼!你以为我非得告诉你么?看你问得不情不愿的,本小姐偏不说了。”说罢,拉着那老妇人的手,娇声道:“姥姥,我们走!”
看着这一老一少就这么走了,秦越苦笑着摇摇头,转而对林小福拱手道:“林道友,秦越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请稍等!”林小福出声唤住秦越。
“林道友还有什么事么?”秦越疑问道。
林小福笑道:“我想问下秦道友是不是打算进仙浮山?”
秦越略一迟疑:“林道友问这个是…”
“呵呵,秦道友不必多心,是这样,如果秦道友打算进仙浮山的话,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林小福左右看了看,突然改说话为传音:“我想请秦道友以魔修的身份带我进仙浮山。”
秦越一愣,传音问道:“此话怎讲?”
见秦越不明白,林小福也呆了一下:“秦道友莫非不清楚进入仙浮山的规矩?”
“我还真不知道。”秦越尴尬地笑了笑。他是曾在水宗的典堂看到过关于‘两禁一福’的记录,但那只是简单的说明,其中并没有具体提到进仙浮山还有什么规矩。
“哦。”林小福点点头:“没关系,要不找个人少点的地方,我先仔细跟你说说?完了你再看我的提议行不行。”
其实秦越原本并没有进仙浮山的打算,他甚至都已经忘了这回事,这次算是误打误撞。想了一下后,秦越觉得先听听情况也无妨,如果可以,进仙浮山碰一下运气也不错。于是便答应了林小福,两人找了处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林小福仔细将其中的规矩告诉了秦越。
原来,仙浮山结界一旦开启,会在结界外形成两个传送阵,而这两个传送阵在安装了灵石之后,只有元婴期修士才有足够强大的法力能启动。低阶修士要想进去,必须有八名元婴期修士在阵外一同施法才行,所以,自从仙浮山结界被公告天下起,正、魔两道便达成了一个默契。
每次结界开启之时,两个传送阵将分别由正、魔两道实力最强的门派来控制。除了这两个门派的弟子外,其他修士若想进去,除非自身达到元婴境界的修为,否则就得缴纳一定数量的灵石。所缴灵石的数量视入阵者的修为而定,不过必须是筑基之后的修士。
炼气后期修士要想进去,需缴纳二品灵石十块、金丹初期则是二十块,正、魔都一样,反正境界越高,缴纳得越多。
听到这,秦越忍不住道:“十块二品灵石,那就是相当于一千块三品灵石啊!一般的炼气后期修士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灵石?”
林小福恨恨地道:“对啊,其实他们的目的根本就是不想外人进去,可又怕犯众怒,便想出了这么个刁钻的法子,弄得看起来像是多公平似的。呸!简直就是自欺欺人,无耻之极!”
“那岂不是除了有实力的门派外,小门派和散修都没法进去么?”
“那也不一定,仙浮山百年才开启一次,在这期间,也有不少运气好曾得到过一些珍贵天材地宝的修士,在将宝物换成灵石后也足够了。不过相对于那些进不去的修士来说,这只是极少数人。”
秦越点点头,又问道:“可听你说了这些,我还是不明白能够帮你什么忙。”
林小福郁闷地道:“本来缴纳灵石我也认了,可偏偏当今正道之首是圣羽门,而我恰好曾惹到过圣羽门的一个人。更倒霉的是,我昨日看到了此人,他也随圣羽门的高阶修士到了这里,看样子也是要进仙浮山的。”
听到这,秦越大概猜到林小福的打算:“你担心圣羽门不放你进去,所以想以魔修的身份进仙浮山?”
林小福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只要有灵石不就可以了吗?干嘛还要我带呢?”秦越纳闷了。
“唉!”林小福叹了口气:“我也不想麻烦别人,问题是不管正道还是魔门,想通过他们的传送阵,都得先测试功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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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章 天魔教主
听完林小福的解释,秦越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到时说我们是同门师兄弟,我测试过就不会再测试你了,对吧?”
林小福嘿然一笑:“正是如此,秦道友果然一点就透。”
秦越摇头笑道:“你保证这法子一定行得通吗?”
林小福道:“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望着林小福期待的目光,秦越决定帮他一下,毕竟他曾对自己有援手之德,而且秦越也很喜欢他没有正魔偏见和遇强不软的脾性。
“好吧,我就试一下,能不能成我可不敢保证。”
林小福高兴得一拍手:“谢谢秦道友了,就算不行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再去正道那边试试。”
秦越笑道:“那我们之间的称呼也不必如此客气了,我们年纪差不多,就直呼彼此的名字好了。”
林小福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次日便是仙浮山结界开启的日子,秦越和林小福商定后,两人便一起出了坊市,直往返空谷而去。
等两人赶到地方,差不多是第二天清晨了,在返空谷外,已经聚集了许多各门各派的修士。
飞在空中时,秦越便观察过返空谷,发现这是个三面环山的死谷,而且整个山谷并不大。秦越大略估计了一下,方圆决不会超过三十丈,他实在想不通这么点地方能出现多大的结界。
之前在路上秦越已经听林小福说过,为了维持秩序,正魔两道形成了一个默契,仙浮山结界开启的十日内,在返空谷附近是不允许施法打斗的,再大的仇怨,也得等结界关闭后才能动手。所以虽然现在整个谷口看起来有些拥挤,但各派之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尤其是正、魔两道分居左右,中间那道空出来的间隔十分明显。
原本秦越一下子是分不清哪边是正、哪边是魔的,但林小福知道,他对修真界各门各派似乎比较了解,所以秦越就跟着他。两人在魔道这一侧降下遁光后,秦越便朝正道所在的阵营看去,很快就发现了七仙门的一众修士。
作为正道实力排在第二的门派,七仙门声势不小,除了没见到长老阁和护法堂的元婴修士,燕无极带着其余五位宗主都到了。在他们身后,还有二十一名金丹修士和三名炼气期修士,一共三十个人,司凝烟也在其中。
三个月没见了,此时看到心上人的身影,秦越心里很是激动。而司凝烟一直在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秦越心忖:“莫非她是在找我吗?”于是便传音过去:“凝烟,我来了。”
正在魔道修士人群中搜索的司凝烟听到传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顺着方向望去,马上就发现了秦越。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她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你想我来么?刚才是不是一直在找我?”秦越笑问。
虽然两人隔得远,但听到秦越问得这般直接,司凝烟仍然俏脸一红,却是不肯正面回答:“你有足够的灵石进去吗?如果不够,我跟师父讨要来给你。”
听了这话,秦越心里暖洋洋的,但又想逗她一下,便问道:“那倘若瑾瑜宗主问你要这么多灵石作何用,你打算怎么回答啊?”
司凝烟哪会不知他在逗趣,心里有些羞涩,又有些着恼:“我自有说法,不用你管。”
“呵呵!”秦越笑道:“灵石我倒是不缺,丁希也的须弥袋里二品灵石都堆成山了,我就是想知道进去后我们能不能见面,你们所有人都一直在一起吗?”
司凝烟道:“听师父说,一起传进去的人才会在一起,而传送阵一次最多只能传送五人,所以我们水宗的会在一起传送。”
秦越这才知道七仙门为什么来三十个人,原来是分为六组,每组五人,各由一名宗主带队。
“在谷外大家都守规矩,但到了里面正、魔两边碰到,会不会斗起来呢?”秦越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如果发生利益冲突、或者本来就是仇家,那肯定是不会放过对方的。就像我们七仙门,门主说了,一旦在里面碰到残月教弟子,只要实力足够拿下就绝不能放过。所以你千万要小心,里面可是很危险的。”解释完,司凝烟仍不忘叮嘱一下秦越。
“放心吧!多少次要死都没死成,我的命很硬的。”秦越从来对自己都很有信心。
秦越和司凝烟用传音术说着话,林小福则是在仔细查看魔道这边的情况,作为混入魔门的‘奸细’,他可不敢有丝毫大意。
“辰时就快到了,怎么还不见圣羽门和天魔教的人呢?”找了半天,林小福也没看到这两个最强大门派的弟子,口中不禁嘀咕起来。哪知话音才落,身后便有人回答了他。
“我们不就是天魔教的人么?”
林小福回头一看,立即笑嘻嘻地打起了招呼:“是你们啊!呵呵,可真是巧了。”
秦越也停止了和司凝烟的传音,回头看去,原来是昨日在坊市里替他解围的那一老一少,忙上前施礼:“秦越见过姑娘、前辈!”
红衣少女“扑哧”一笑:“怎么又是‘姑娘前辈’啊?”
秦越嘿然不语,他不想分开来打招呼,这么说不过是图个省事而已,反正傻子也看得出那老妇人是红衣少女的跟班。
见秦越不吭声,红衣少女转而问林小福:“你找圣羽门和我们天魔教的人要干嘛?”
林小福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老妇人,稍作沉吟才答道:“圣羽门我不关心,我是想问问天魔教的人,我能不能和秦越在一起进入仙浮山。”
“这么说…你不是魔修?”红衣少女倒也不笨。
“我不是。”林小福笑笑:“我修为低,只是想和朋友一同进去,相互有个照应而已。”
“那你怎么不去问圣羽门?不是都说魔道是坏人吗?”红衣少女歪着头问道。
“那是别人的看法。”林小福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在我看来,所谓正、魔并无多大区别,那些道貌岸然自诩为正道的人士、尤其是名门大派的修士其实更讨厌。如非得以,我真是不想去和他们多?嗦。”
听了林小福的话,红衣少女笑了:“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那当然!不然我又怎么会和秦越成为朋友?”说着,林小福还伸手拍了拍秦越的肩膀。
红衣少女歪着头想了想,突然问秦越:“你们俩真是朋友?”
秦越微笑道:“昨日之前还不是,但现在已经是了。”
“就因为他在坊市帮你说话?”
“是。”
“那昨天我也帮你了,你把我当朋友吗?”
“帮过我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可要是我并不觉得你是朋友呢?”
“我觉得是就行了,至于姑娘怎么想,那是姑娘的事。”
“嘻嘻!你这人真有意思。”
问完了秦越,红衣少女转对林小福道:“好吧,我相信你。”说罢,也不等林小福回话,便自顾自地向魔道阵营最前面走去。
见她走了,老妇人连忙跟上,由始至终这老妇人都没说过一句话,只是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红衣少女。
目送二人离开后,秦越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小福,问道:“你跟她说自己不是魔道修士,又不解释清楚和圣羽门的过节,你有把握这女子能帮你?”
“哈哈!给你看出来了。”林小福笑了起来:“她会不会帮我,我不敢肯定,但我相信她会帮你,那不就等于是帮了我么?嘿嘿!”
“嗯?你的意思是…因为我?”秦越糊涂了。
林小福微笑不语,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玄乎的样子。
秦越强压住要给他一拳的**,接着问道:“就算她愿意帮你,可你又怎么能肯定她有这本事?”
望着红衣少女的背影,林小福道:“我觉得她有,就算没有,相信她也不会出卖我的。”
他话未落音,远处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团巨大的赤红色云团。
“来了!”
“是天魔教主的火云煞!”
……
红云一出现,立即就在魔道阵营中引起了一连串地骚动,有那识货之人更是大声道出了红云的名头。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红云便飞到了返空谷上空。
只见在这片方圆不小于二十丈的红云之上,有最少三百名男女修士各自御器凌空而立,全部清一色的深绿色装束,看起来真是气势滔天。
在这三百人的最前面,一位身长九尺、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此人面如冠玉,丰神俊朗,身穿一件深绿色修身锦袍,领口、袖口皆以银线滚边,腰间一条银丝玉带,整个人看起来傲气不凡。
秦越看得愣了一下神,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容貌长得如此俊秀的男子,而看着这名男子的面容,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很快,秦越就找到了原因。
红云停下,几乎所有魔道阵营中的修士都一齐向这名男子躬身施礼,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红色的娇小身影却突然向着那名男子飞去,在她身后,紧跟着飞起一位手握凤拐的白发老妇人。
“爹!您怎么现在才来啊!”
听到红衣少女这声呼唤,秦越楞了一下,随即便扭头去看身旁的林小福,发现这小子脸上又是一副欠揍的得意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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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章 风云际会
林小福见秦越扭头看他,便低声笑道:“看来我真是猜对了,这小姑娘果然不简单,居然是天魔教主夏侯枭的女儿。”
那天魔教主夏侯枭原本是一副冷峻傲然的神态,见到红衣少女后,脸上立即便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嫣儿,你真是胡闹!怎么自己就先偷偷溜出来了?”说的是责备的话,但眉宇间的那份溺爱却是无法掩饰的。
红衣少女扯着父亲的衣袖撒娇道:“在家里闷死了,我就早来了两天嘛!”
夏侯枭还没说话,他身后就有人抢先道:“师妹,你这样偷跑出来,师父和我都担心死了,万一出什么意外的话可怎么好?”
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生得眉清目秀、,仪表不凡,唯一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就是长了一个鹰钩鼻,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份阴厉之气。
“我不要你管!”红衣少女噘着嘴回头瞪了那男子一眼:“整天就知道告我的状,有伍姥姥陪着我,能有什么意外?”
年轻男子被红衣少女一番抢白,却是没有生气,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似乎已经被她不经意间流露的妩媚给迷住了。
红衣少女可不管他发呆,又可怜巴巴地扯着父亲衣袖摇了摇:“爹爹,您别生女儿的气好不好嘛?”
夏侯枭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这丫头,爹几时真的生过你的气了?不过下次可不许再这样私自跑出来了。”
“女儿知道了,爹爹真好!嘻嘻!”红衣少女嬉笑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在这父女两人说话的时候,另一个方向的空中陆续出现了多道遁光,而且越来越多,秦越大概目测了一下,竟有数百人之众。
“圣羽门的人来了!”见到这一幕,正道阵营中立即有人高声叫了起来。
夏侯枭早将目光投了过去,脸上再度露出了傲然之色。
“百年未见,夏侯道友别来无恙否?”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那个方向远远传来,然而话音未落,已有一人一禽飞到了近前。
“好快的遁速!”秦越心里惊叹道。
来的是位身穿杏黄长衫的瘦高老者,这老者头上银丝、颌下雪髯,就连眉毛都是白色的。此刻他手抚长须,面带微笑地望着夏侯枭,眼中神光内敛,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而在老者脚下,踩着一只巨大的仙鹤,此鹤双足长直纤细,身上羽白似雪,只有翅膀外沿生着两排黑色的翅翼。优雅颀长的脖子支撑着高贵的头颅,头顶的朱红肉冠下,一双赤红如火的眼睛向外发出火焰一样的光芒。
在老者来到后不久,那数百道遁光也都一一于老者身后的空中立定。秦越看了一下,发现这些人不论男女,全都穿着杏黄色的衣衫。
林小福这时悄悄传音对秦越道:“这老头便是圣羽门的门主左归鹤。为了这仙浮山福地,中州修真界势力最强大的两个人都到了,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夏侯枭却不理左归鹤的招呼,他目光在那仙鹤身上一扫,略显诧异地道:“左门主,不过百年时间,你这只火霄鹤竟然又突破了一个境界,到了九阶了,真是让我惊讶。”
左归鹤面有得色,笑道:“这畜生不过运气好些罢了,等从仙浮山出来,再让它渡化形劫。”说着,目光望向夏侯枭脚下不断翻卷着的红云,脸上笑容微微一滞:“夏侯道友,你这火云煞气可是越发的精纯了。”
夏侯枭傲然一笑:“左门主过奖。”说着,他忽伸双臂,两只大袖迎风而展,一阵‘咝咝’声中,那团巨大的红云便给夏侯枭的衣袖转瞬之间吸了个干净。
对于夏侯枭的傲慢,圣羽门的弟子们脸上都有不忿之色,可左归鹤却丝毫不以为意,他淡淡一笑,将火霄鹤收入了兽囊。
那些正道中的各派门主见到两人停止了交谈,这才敢上前去和左归鹤打招呼,左归鹤也都一一与之寒暄,看起来丝毫没有中州第一门门主的架子。而秦越此时的注意力,却集中到了圣羽门的一个年轻弟子身上。
此人看起来有十七八岁,生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举手投足的气度上比龙登云还要潇洒,却又还多了一分少年的英气。
秦越注意此人不是因为他长得俊俏,而是他正在和司凝烟说话,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从那少年的表情神态来看,颇有讨好献媚之嫌。是的,秦越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秦越,那位七仙门的女子就是你昨日说的…凝烟?”林小福凑过来问道。
秦越点点头,没说话。
林小福道:“那你可得小心了,知道现在和她说话的那名圣羽门弟子是谁吗?”
秦越扭头望向林小福,问道:“是谁?难道是左归鹤的儿子?”
“那倒不是,据说左归鹤至今仍是童身呢。”林小福摇摇头:“不过,那少年虽不是左归鹤的儿子,但他在左归鹤眼里,怕是要比亲儿子的分量还要重。”
“此话怎讲?”
“你听说过‘天灵体’吗?”
“听说过,就是五种灵根齐聚一身嘛!”
“没错。”林小福笑了:“你现在明白了没?”
“…你是说…那小子就是…天灵体修士?!”秦越大吃一惊,忙将目光又转回到那少年身上。
当年在灵风观入门时,玄阳道长便给他讲解过‘天灵体’,传说中州修真界非要经三千年演化才可能孕育一人。可是据中州修真史记载,上一次中州修真界出现天灵体修士至今,已经有六千多年了。也就是说,那少年的天赋是经过了六千年沧桑岁月才孕育出来的。
“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秦越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林小福笑道:“你想看出什么来?莫非以为他头上得刻着‘天灵体’三个字?告诉你,这小子才不过十八岁而已,就已经结丹成功了,‘中州骄子’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秦越眉毛跳了一下,却不是因为给林小福说的话吓到,而是他发现那少年仍然在和司凝烟说话,可司凝烟脸上的不耐烦已经是非常明显了。
“那厮儿叫什么名字?”秦越紧紧盯着那少年,眼中寒意大盛。
“他叫谢麟,他的祖父是圣羽门长老谢修升。”见秦越表情不豫,林小福拍拍他的肩,道:“别担心,我看那个…嗯,凝烟是吧?她似乎对谢麟很讨厌。对了,凝烟是姓凝?你们是…?”
“她姓司,名凝烟,是我曾经的师姐。”
“哦,曾经的师姐…”林小福点点头,脸上的表情非常玩味。
秦越懒得理他,正想着要不要给司凝烟传音问一下时,在返空谷正上空突然亮起了一点白光。
“辰时已到!仙浮山结界要开启了!”随着左归鹤的一声宣布,在场所有正、魔两道的修士都安静下来。
只见那点白光迅速增大,很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紧接着,光球的上下两端同时射出了一道光柱。上方的光柱升上天空后开始向四周极速散开,逐渐形成了一个方圆千丈的荷叶状白光托盘,在托盘之上,慢慢地显现出一座连体山峦的影像。
这片山峦由三座山峰组成,每个山峰都巍峨高耸,山上到处笼罩着云烟雾海,看起来虚无缥缈,仿佛仙家幻境。
光球下端射出的光柱到达地面后迅速散开,很快就铺满了整个山谷,在靠近谷口的地方,两个直径约有三丈的圆形传送阵显现了出来。
当一切不再有变化,圣羽门和天魔教各有八名元婴修士飞向了谷口。他们各自占据了一个传送阵,并迅速在布满符文的阵图上镶入大量灵石,然后各据方位,同时扬手将一道法诀打入了传送阵的阵眼。
嗡!随着一声闷响,两个传送阵的外围顿时升起了一圈透明的光壁,光壁之内,灵气缭绕不定。
一直负手而立的夏侯枭,此时遥遥向着左归鹤一抱拳:“左门主,先走一步了!”说罢,他拉住红衣少女的手,身形微晃,众人只见到一红一绿影两道人影闪过,他父女二人便已经站到了传送阵内。
入阵站定,夏侯枭双手对着法阵的两个方位一拍,掌心红芒激射而出,传送阵的光壁立即旋转起来,转瞬之间,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了。
在这之后,那老妇人也飞向了传送阵,但是她没有直接入阵,而是向围住法阵那八名修士中的一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对着秦越和林小福指了指,这才进入阵中传送离开。
虽然《奇门阵法》中有数种传送阵的详细讲解,但这还是秦越首次见到传送阵的运转,正看得津津有味时,林小福用手臂碰了一下他,笑道:“秦越,看到那老妇人的举动没?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秦越当然看到了,但是他还是想不明白红衣少女为什么要帮他们。
此时圣羽门的人也开始陆续入阵离开,那‘中州骄子’谢麟总算是不再纠缠司凝烟了。秦越见到司凝烟又向这边望过来,便传音问道:“那小白脸你认识?他??嗦嗦地和你说什么呢?”
司凝烟闻言一愣,继而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只是听说过此人是‘天灵之体’而已,哪里会认识他?他脸皮厚,非要和我说话,我本不想理,但他言语间偏又客气有礼,当着这么多的前辈,我总不能拿剑刺他吧?”
“这小厮儿,下次他要再敢纠缠于你,我来刺他。”秦越一脸愤然。
听到秦越的语气酸溜溜的,司凝烟心里却是很甜:“好了,别恼了!听师父说,门主已经和圣羽门谈好,我们进入结界后会上左侧的天恩峰,与上中间无尽峰的圣羽门错开。你进去后可来天恩峰寻我,就不知道能不能碰到,听说里面非常大呢。”
“我知道了。”有了明确的目标,秦越的精神顿时振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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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章 仙山福地
天魔教和圣羽门的弟子们都已经陆续传送离开,接下来就该是其他门派的人交灵石传送了。
秦越发现,那传送阵每运转一次,当中的灵气便会消耗一部分,五次之后就需要更换一次灵石,消耗非常的大。
“传送阵要消耗灵力是正常的,但这两个阵的消耗也太大了点吧。”秦越看得有些咋舌,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两大派要收取高额灵石了。
按说天魔教的人传送完,接下来的传送顺序应该凭各派的实力来排定先后,可令一众魔门弟子惊异的是,在最后一批天魔教弟子离开后,八名负责操纵传送阵的天魔教元婴修士一齐住了手。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其中一名元婴修士突然飞身而起,来到了站在魔道阵营最后的秦越和林小福面前,拱手道:“秦道友、林道友,奉伍长老之命,请二位入阵先行。”说罢,又返身飞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所有魔门修士的震惊,大家心里顿时都冒出了同一个疑问:“这两个少年人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一时间,无数神识如同下雨般落到了两人身上。
林小福用手肘碰了碰有些愕然的秦越,笑道:“还不走?”
于是,两人飞身而起,越过数千名魔门高阶修士的头顶,落到了传送阵外。
秦越和林小福拿出灵石准备缴纳,不料那名天魔教修士一摆手:“二位是伍长老的客人,不用了,请入阵吧。”
面对这样的礼遇,尤其对方还是魔道豪门,秦越一下子有些犹疑,林小福却是坦然受之。他笑着向对方道了一声谢后,便将秦越扯进了传送阵。
阵外八名元婴修士同时扬手,八道闪着灵光的法诀打到了阵眼之上。光壁旋转中,秦越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突然像是被无数只手朝不同方向一起拉扯,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这样的感觉也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很快紧绷的感觉就消失了,待到眼前光明重现,秦越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座连体大山的脚下。
他抬头仰望这座巍峨的大山,发现目力所及还不到百丈,再往上去,山体已经完全笼罩在云雾中了。而依照山势来看,恐怕这百丈的距离,最多只占了整座山高的百分之一。
秦越再向左右两边看去,发现根本看不到山脚的尽头,心下不禁骇然:“你爷爷的!这座山起码高过万丈,平日里它都是藏在哪里的?”他尚在感叹之中,身后却有人大笑了起来。
“哈哈!都说仙浮山结界灵气充盈,在山中修炼一日,当得平日苦修十日之功,看来所言非虚啊!”
秦越回过头,便见到林小福正展开双臂,仰头闭着眼作深呼吸状,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回到了水中的鱼儿一般兴奋。
此时秦越才注意到,这里面的灵气果然是十分充盈,就连呼吸都能清晰地感觉到灵气于鼻间萦绕。如能一直在灵气如此浓厚的空间里行功打坐,修炼的速度可真是难以想象了。
看了好一会儿,秦越也没见到再有其他人出现在附近,看来每次传送的地点都是不同的,而由于结界实在太大,传送后碰到其他人的几率几近于无。
“虽然不一定能找到凝烟,但总是要试一下的。”想到此,秦越对还在东张西望的林小福问道:“小福,我要上天恩峰了,你呢?”
林小福笑问:“去找你的凝烟师姐么?”问完,也不等秦越回答,又道:“想得到宝物也是要看福缘的,而危险总是与收获并存,在这仙浮山中,我们这些炼气后期修士是最低阶的修真者,你要小心了,会伤人的可不一定只是妖兽。”
见林小福年纪还没自己大,说话却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秦越心里觉得好笑,不过人家一片好意,倒是也不好说什么,便道:“多谢提醒,我知道了。”
“那你去吧,我没人可找,去哪里都一样。”林小福笑着挥挥手。
秦越拱了拱手,转身便向着左侧的天恩峰掠去。
没走出多远,秦越心急,就想着御器飞行能快些,结果却发现根本无法飞起,正郁闷间,耳中飘入一道传音:“忘了告诉你,受法力禁制,仙浮山结界内无法飞行,只能使用轻身术,这是唯一一个对我们低阶修士有利的地方,危险时可以跑,千万别逞英雄。”
“这小子倒是知道得多。”受教于一个同龄人,秦越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别扭,所以他也没回答林小福,只是举手示意了一下便继续前行了。
林小福一直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秦越离开,等秦越的身影消失后他才开始行动,走的却是和秦越同一个方向……
一路斜着纵跃,花了近半个时辰,秦越才算是进入了天恩峰的范围。越往上走,灵气越是充盈,若不是结界从开启到关闭只有短短的十日时间,秦越真想找个地方安心修炼了。
在山下看山上,仅仅感觉是一片葱郁,上得山来秦越才发现,山上基本上全都是巨大的树木,树林一片连着一片,很难找到有裸露在外的空地。走在其中,若不是故意往高处纵跃,别人很难用目光发现自己,在这里,神识的作用就更大了。
秦越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登,神识全力放出,周围三十丈范围之内,只要有灵力的波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公子,我可以出来看看吗?”一直憋着没说话的雪儿,此时再也忍不住了。自从秦越告诉了它仙浮山的事,它就一直很好奇,此时终于进了来,它又怎么甘心窝在兽囊里不动?
秦越也明白它的心思,便将它放了出来,摸摸它的头叮嘱道:“如果碰到有人,你要记得马上回去。”
“知道了,公子。”雪儿答应了一声便溜到了秦越肩上,开始贪婪地吸取山上浓郁的灵气。
如此走了没多久,雪儿突然传音道:“公子,在右前方有好浓郁的灵气飘过来,快去看看。”
“这都能感觉得到?”秦越看了雪儿一眼,半信半疑地向右前方靠近。
走了大约七八丈远,绕过一方巨石,秦越便看到在一棵参天巨树裸露于外的树根上,长了五个黑色的凸起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接一个的黑色猫耳朵。在这些‘猫耳朵’外围,包裹着一团青色的灵光。
“是乌翘啊!”
乌翘是炼制培元丹的一味主药,修习过炼丹术的秦越一看就马上认了出来。秦越没有立即上前去采摘,虽然神识没有察觉到有灵力在这附近波动,但他还是不敢大意。经过仔细地观察,果然在乌翘上方不到五尺的树干上,发现了一只约有巴掌大、通体乌黑的长毛蜘蛛。
秦越轻吁了一口气,如今这种普通的毒虫已经威胁不到他了。他抬手屈指一弹,一道黑光激射而出――啪!蜘蛛整个被炸成了肉汁。
“雪儿,你的神识怎么会有如此敏锐的感知?”秦越一边采摘乌翘,一边问道。
“嘻嘻!这个本事雪儿早就跟公子说过的嘛!是公子自己不记得了。”雪儿的的口气颇有些得意。
秦越又问道:“那你现在的神识能感应多远?”
“差不多二十丈吧!不过越远感应起来就越模糊。”
“二十丈?!”秦越傻眼了。四阶魔兽的修为最多也就相当于人类炼气中期的圆满境界,而秦越在那时,神识能感知的范围最多也就五丈的距离。
如今他集十个人的修为精元于一身,筑成魔基,再加上修炼的是古魔功法,神识的感知也才不过三十丈。而且在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外,人类的神识不可能像雪儿一样感应得如此清晰,除非是碰到了万年灵物。
其实秦越吃惊是因为他虽然修习魔兽之功,但骨子里仍然是一个人,以他目前的见识,还无法想象和体会魔兽的世界。如果秦越换个角度来看,雪儿虽然修为不高,但它已经是活了八百年的灵物了,而他自己才不过区区二十岁而已,这么一想,他就不会觉得惊奇了。
不过秦越现在考虑的不是这个问题,他此刻脑子里想的是,有了雪儿的这个天赋,此次仙浮山之行怕是要满载而归了。
“雪儿,我走慢些,你仔细感应四周,发现有什么异常就告诉我。”
“知道了,嘻嘻!”看到自己能帮上秦越的忙,雪儿很是开心。
有了雪儿的帮忙,秦越就将注意力完全放到了神识的最远端,希望能尽快找到司凝烟。但这天恩峰实在是太大了,他走了近两个时辰,依然是没碰到过一个人,倒是在雪儿的帮助下,采到了不少炼丹的药材。
如此高效率的获取,让秦越在羡慕雪儿之余,心里也不禁感叹:“里面灵气如此浓郁,自然不缺天材地宝,而且百年才开启一次,更是让这些奇草灵药有了充足的生长时间,仙浮山果然是人界的‘福地’啊!”
秦越却不知道,他能有此丰厚的回报完全是得益于雪儿的帮助,其他人此时也正在不同的地方努力搜寻着,但比起秦越来,收获却是要差很多了。
“咦?左前方有人!”走了这么久,终于发现有人的踪迹了,秦越精神顿时一振。就在这时,雪儿的传音也飘进了他的耳内。
“公子,在左前方十丈远的地方好像又有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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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章 弱肉强食
听到雪儿的传音,秦越稍稍楞了一下,他让雪儿回到兽囊里,然后才朝左前方扑去。
秦越的神识已经探查到来者是位金丹初期修士,这样的情况在他能够对付的范围之内,所以他要抢在对方赶到前,先看看雪儿发现的是什么灵物。
几个纵跃之后,在一片岩壁的石缝外,秦越看到了一株包裹在灵光中的深绿色植物。这株植物只长了三片三角形的叶子,在三片叶子的交汇处,却生有一颗雪白的圆珠。
“是三叶星!”秦越马上兴奋起来,他知道这可是炼制固元丹的一位主药。
秦越站定身子,迅速用神识扫过岩壁旁的几棵大树,然后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当他第二次跃起,身在半空无处着力的时候,一棵大树的枝叶中突然窜出一道灰影,如离铉的箭一般朝着秦越俯冲而来!
“公子小心!是双头雕!”对于这种善于收敛起息进行偷袭的妖禽,藏于兽囊中的雪儿发现得稍晚了些。
不过秦越并不在意,其实在他扑出前,神识就已经发现这只双头雕了,不过才是一只四阶妖禽而已,连他的护身气罩都破不了,所以他没有放在眼里。
秦越无视双头雕的攻击,身形丝毫不缓地扑向三叶星。‘噗’地一声闷响,双头雕在撞上秦越的护身气罩后,直接被弹回了半空中。
眼看就要摘到灵草了,秦越却忽然心生警兆,他顾不得采摘三叶星,双足在岩壁上用力一蹬,整个人顿时倒飞了回来。
嗖!!秦越的身子刚刚飞开,一道黄色的光芒就从岩壁前划了过去。
落回地面后,秦越立即祭出了一支飞剑拿在手中,这支剑是他杀掉那三名残月教弟子后得到的其中一件中阶法器。身怀灵宝的秦越用它,目的有二,一是不想随意露宝,另外就是要暂时迷惑一下对手。
黄芒一击落空,又迅速飞了回去,五丈外,一名身穿黄衫的中年修士从树丛后慢慢走了出来。等到黄芒停在那人的头顶,秦越才看清,原来是一口金黄色的飞刀。
“小子,你反应挺快的嘛!既然能躲过我这一刀,我也不为难你,滚吧!”黄衫修士说完,人也向着岩壁走去,看样子他根本没将秦越放在眼里。
秦越没说话,也不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黄衫修士,等他走到岩壁下时,秦越轻拍胸口,一具毒炼尸顿时出现在半空。
黄衫修士见状一愣,继而眼中射出寒芒:“炼尸?小子,你想找死?”
“不想。”秦越摇摇头:“我想跟你说,这株三叶星是我先发现的,你会让给我吗?”
“嘿嘿,让给你?你觉得可能吗?”
“看样子不太可能。”秦越又摇了摇头。
黄衫修士嘴角一翘,玩味地问道:“所以你就想和我动手?”
这次秦越不摇头了,而是点了点头,同时手在腰间拂过,须弥袋灵光一闪,玉骨扇已经握在了手中。确定了对方只有一个人后,秦越决定要下狠手了。
“灵宝!”黄衫修士楞了一下,继而大声讥笑道:“哈哈!你以为有件灵宝就可以杀金丹修士了么?现在你一手飞剑、一手灵宝,是准备用哪一件来杀我呢?”他显然是在嘲笑秦越明明神识不够,还拿着两件法宝吓唬人。
在黄衫修士看来,以他金丹初期的修为,若是秦越用飞剑或是炼尸攻击,根本连他的护身真气都破不了,用折扇的话,他的飞刀亦足以与之抗衡。而到时他只要再随便施展一个法术,秦越就是死路一条了,所以他觉得秦越现在的举动和找死没什么两样。
“一件?”秦越笑了:“多用两件不行么?”说罢,他双手齐挥,同时意念一引,飞剑在前、玉骨扇居中、炼尸随后,同时杀向了黄衫修士!
“怎么可能?!”黄衫修士惊呆了,他这个金初修士的神识尚不足以分御二器,秦越不过区区一介炼气后期修士,居然就做到了这一点!
能修炼至金丹境界的人亦绝非庸手,一愣之后,黄衫修士神识驱动,头顶的黄色飞刀直奔玉骨扇射去!
他很清楚,虽然秦越的攻势看起来很猛,但真正能威胁到自己的还是那件灵宝,飞剑和炼尸都不足以突破他的护身真气。不过秦越的表现已经令他有所警惕,为防万一,他又摸出了一个高阶护盾。
做完防御,黄衫修士心中默诵咒诀,手捏法印对着秦越头顶一指,一块巨大的岩石突然出现在高空中,对着秦越的头顶狠狠砸去!
“雪儿,等下听到我叫,你就出来杀了他。”说完,秦越双手结印按向胸口,一阵黑烟飘起,他的人瞬间便失去了踪迹。
“空间遁术!”黄衫修士再次惊呼出声!
见到秦越如此诡异的表现,黄衫修士的脑子在这一瞬间竟然有了逃走的想法。然而,当他看了一眼岩壁上的灵草后,最终却做出了一个令他后悔终生的决定。
他不退、不闪,反而是持盾护身,向着秦越原先的方向冲了过去!
黄衫修士非常清楚,空间遁术不能持久,他认为秦越之所以施展此术,肯定是为了要躲避落下的巨岩。遗憾的是,他想错了!虽然他觉得自己对秦越已经足够重视,但他还是被炼气后期境界的表象所迷惑而低估了秦越的实力。
由于他前冲,飞剑很快就刺到了他的气罩上――噗!气罩竟然破开了!
黄衫修士大惊,还好飞剑去势已尽,撞在护盾上就被弹上了半空,而玉骨扇之前已经被飞刀截住,所以紧接着撞上护盾的,是炼尸!
啪!一声轻微的撞击声响起。
“咦?”黄衫修士惊疑出声,出乎他的意料,炼尸的冲击力并不如想象中的大。但当炼尸的口中突然喷出绿烟的时候,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娘的!有毒!”黄衫修士屏气急退,他此刻终于决定要跑了,可惜,这个决定实在是太晚了点,不少毒气已经侵入了他的体内。
就在距离黄衫修士不到两丈的地方,秦越的身影突然出现!没有丝毫停顿,挥臂就是一拳击出,龙魂卷着煞气对着黄衫修士狂飙而去!
看着对着自己直冲而来的龙形黑煞,黄衫修士惊骇莫名,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将灵气注入护盾,期望能挡住这一击。
嘭!巨响中,他依然紧握着护盾,但身子却被煞气轰得腾了起来。
黄衫修士只觉得体内的气血急剧翻涌,而之前入体的毒气趁机开始在经脉内流窜,当他落地之后,马上就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秦越没有给黄衫修士一点喘息的时间,魔龙煞一出手,他人也跟着跃起追击。看到黄衫修士落地后脚步踉跄,便猜到是毒性发作了,半空中的秦越立即向兽囊内传音道:“去吧!”
只见一道白影自秦越的腰间急闪而出,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黄衫修士的头顶――咔!随着雪儿的利爪挥过,黄衫修士的头盖骨已经被完全掀了开来。
“啊!”一声凄厉的惨呼响彻云霄!
一击得手,雪儿半空中身子一扭,‘嗖’地一下,又飞回到了秦越的肩膀上。秦越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雪儿原本就是红色的眼睛此刻更是闪烁着赤红的寒光。
秦越迅速将法宝收回,又将黄衫修士的法宝和须弥袋也收了,然后飞身去岩壁上将三叶星采摘入袋。做完这一切,他正打算将黄衫修士的尸体处理一下时,神识忽然感应到有三名修士正在往这边赶来。
“三个都是金丹修士,惹不起。”想罢,秦越也不管尸体了,立即纵身离开,同时也将雪儿收进了兽囊。
为了甩开那三人,秦越是横向纵跃,他认为如果对方只是碰巧路过,应该是接着向上寻宝,而不会来纠缠他。但奇怪的是,秦越跑了一段后,仍然没甩脱这三个‘尾巴’,而且其中一人还越追越近了。
秦越再次用神识探查之后,心里顿时一紧:“竟然有个金丹中期的!”他再厉害,不用法阵的话,目前能杀个金初修士已是差不多极限了,碰到金丹中期修士,他觉得还是不要逞能为妙。
又跑了一阵,身后三人仍然是不依不饶地尾随者秦越,而那名金中修士距离他已经不到二十丈,纵跃之间秦越偶尔回头,都可以看到对方的身影了。秦越的脑子急速地转动着:“你爷爷的!追得这么紧,莫非与那黄衫修士是一个门派的?”就在他苦思对策的时候,身后远远传来了呼喝之声。
“前面的小子马上给我站住,本使有事情问你!”
“站个屁!”秦越暗暗骂道:“爷爷我可没这么蠢!”骂完之后,他跑得更快了。
那人见他不肯停,也全速追来,同时还不住地威胁秦越:“本使叫你你不听,你以为可以逃得掉么?此地可没有天魔教的人护着你。”
听到这话,秦越便知道对方已经认出了他,没办法,在天魔教伍姥姥的‘关照’下,他和林小福进入结界的时候,实在是太过招摇了些。
“唉,这下想不出名都难了。”秦越心里很郁闷,却又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正思索间,突然感觉到身后那名金中修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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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章 一触即发
人不可能就这么没了,突然间失去踪影,唯一的可能就是施展了某种神通法术,而懂得魔灵闪的秦越第一个反应就是空间遁术。
果然,两个呼吸之后,那名金中修士再次出现在秦越身后,现在他与秦越的距离已经到了十五丈之内。而他现身后没多久,就又一次失去了踪迹。
见对方不惜耗费法力连续施展遁术,秦越火了:“你爷爷的!就只有你会这招么?”想到这,秦越双手结印按向了自己的胸口,他也消失了。
金中修士现身之后,发现目标不见了,脚下顿时一滞,等到秦越现身,他才知道原来秦越也会施展空间遁术。
“果然有点门道,看你能坚持多久!”想罢,他再次施展遁术向秦越追去。
那金中修士的遁法每一次跨越的距离都比秦越远,而秦越则胜在两次施展神通之间的间隙更短一些,虽然秦越仍然是处于劣势,但在短时间内还是能坚持一下的。一个远、一个快,两人便在这天恩峰上玩起了猫捉老鼠,而拖在后面的另两名金初修士却是被甩得越来越远了。
秦越吸纳了十名修士的修炼精元筑成魔基,与其他人相比,他在起步上已经占据了巨大的优势,只不过由于现在他的境界太低,这样的优势还无法充分发挥出来,随着不断地突破到高阶境界,到时其他同阶修士与他的差距将会越来越明显。
即便是受境界所限,秦越目前的修为仍足以媲美金丹初期修士,所以暂时他并不太担心法力的消耗,可这么逃下去也不是办法,真气终究是会耗尽的。何况身后的‘尾巴’还在一点点的迫近之中,一旦让对方靠近到合适的距离,一个法术扔过来,他将不得不被迫停下。
“实在甩不掉就只有用法阵跟他硬拼了,只是要尽量将最后那两名金初修士甩得远些才好。”除了最终的鱼死网破,秦越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至于说雷殛阵能不能抗衡金中修士,他心里也没底。
就在这时,前方远处隐隐传来了破空之声,似是有人在林间纵跃,秦越急忙将神识放过去探查,发现前方有五个人正在向上攀登。
“三个金丹期、一个炼气后期,还有一个根本查看不到,可能是元婴修士,会不会是七仙门的人呢?”
想到这,秦越决定赌一把,其实不赌也不行了,他的神识感应到那五人已经转换了方向,正朝着他过来了。
“来者是哪一派的修士?”
秦越还未见到对方,就听到一声娇呼远远传了过来。这声音秦越简直太熟悉了,此时此刻听在耳中,只觉犹如仙音一般!
“散修秦越!”不管那么多了,先喊一嗓子再说。
果然如他所料,来的正是七仙门的人,为首的是水宗宗主瑾瑜仙子,她身后紧跟着四名水宗弟子,最后面的便是秦越想找的司凝烟。
“是谁在追你?”距离秦越还有差不多二十丈之遥,瑾瑜仙子已经感应到秦越身后有人在追踪了,元婴修士的实力可见一斑。
听到瑾瑜仙子问他,秦越却不肯再出声了,这会儿他只管将人往前带,反正他也确实不知道追他的人是哪路神仙。
“秦越拜见瑾瑜宗主!”
来到瑾瑜仙子面前,秦越连忙施礼,不过却说得很小声,他刚才自报家门时故意没叫出瑾瑜仙子的名号,就是不想把‘尾巴’吓跑了。
追秦越的人也不是傻的,他早在听到有人问话时便放缓了速度,此时远远见到前面来了五人,马上就停下了脚步,等他用神识探查过之后,立即转身就跑了。可是瑾瑜仙子早已运足目力,此时已经看清楚了来人的身份,又岂能再容他逃脱?
“残月教的魔修,遇到本宗你还想逃吗?”瑾瑜仙子说罢,身形一晃,向着那人急追而去。
见到这样的情况,秦越不好再和司凝烟说什么,也跟着转身去追,一边追一边心想:“原来是残月教的人,此人自称‘本使’,又有金丹中期的修为,看来应该是残月四魔使中的影魔使。”
影魔使以遁术急逃,瑾瑜仙子纵跃追赶,两人很快就甩开了后面的五人。水宗的人是想追追不上,而秦越则只想和司凝烟在一起,瑾瑜仙子身为元婴修士,她的安危秦越自然不用担心,何况他也没那实力。
“凝烟,七仙门其他的人呢?”秦越一边跑一边传音问道。
“我们水宗是最后一批进来的,正要去找其他宗的人会合,没想到却先碰到了你,真是幸运。”能这么快遇到秦越,司凝烟心里很高兴。
“这就是缘分嘛!”秦越有些得意,心道:“我逃命都能遇到你,可不是缘分么?”
司凝烟娇嗔地白了秦越一眼:“你怎么会遇到残月教的人?也是缘分吗?”
秦越苦笑:“如果跟他们也算缘分的话,那肯定是孽缘。”
“油嘴!”司凝烟瞪了秦越一眼,接着道:“等下了解了残月教的事,我跟师父说一下,让你和我们一起探险好了。”
“和你们一起?其他宗就不说了,金宗的人只怕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吧?”
“我们的计划是先会合,然后各宗主再带人散开搜索,你和我们水宗在一起就是了。大不了等一下你先躲一躲他们,等他们都走了我再来叫你。”
听了司凝烟的话,秦越突然觉得心里很难受。对于七仙门这个正道豪门,他并不是没有感情,但他的感情是针对里面的朋友,而不是对‘七仙门’这个名号。
离开隐仙谷那一刻起,秦越就把曾经的怨恨都丢开了,但他知道,诸如龙登云之辈是不可能也这么想的,在广齐府坊市里的相遇便证明了这一点。
仙浮山里有各种妖兽,更有比妖兽更狠、更狡猾阴险的人,如果能与瑾瑜仙子她们一道,自然会安全得多,但秦越却不愿接受这样的庇护。且不说这样可能会给瑾瑜仙子、给水宗带来某些不必要的麻烦,就算瑾瑜仙子不在乎,秦越的自尊心也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
见秦越皱眉不语,司凝烟有些奇怪,忙问道:“你怎么了?”
犹豫了一下,秦越才道:“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就很开心、很知足了,但我…还是想自己闯一下。”
司凝烟闻言楞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点头:“那你也留在天恩峰吧,万一我要碰到什么意外,离你也能近一些。”她还是不想秦越独自涉险,但是把话说得婉转了一些,因为她知道秦越虽然看起来挺随和,但骨子里其实是个很狂傲的人。
司凝烟的体贴让秦越心里感觉暖洋洋的,秦越知道她已经明白并理解了他的想法,便笑道:“我也不想再跑去其它地方了,反正天恩峰这么大,七仙门总不能都占完了。”
听到秦越这么说,司凝烟扭头望向他,两人相视,会心地一笑。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突然从前方传来――砰!秦越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炸开了一朵黑色的冰花。
“不好!是师父发的信号,肯定是碰到危险了!”司凝烟惊呼起来。
秦越闻言,二话不说,立即连续施展魔灵闪,很快便将司凝烟等四人甩在了身后。他这一连串的空间遁术施展开来,看得三名水宗的金丹修士都傻了眼。
此时秦越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快赶到现场去,至于说自己这点修为能不能帮上瑾瑜仙子,他根本不去考虑。美人儿宗主可是因为他才碰到危险的,就算前面是条死路,秦越也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很快秦越就看到了瑾瑜仙子,发现美人儿宗主安然无恙,秦越略略松了一口气,可是等他目光扫了一圈后,这口气又提了起来。
残月教那边,已经聚集了近二十名修士,当先的是一位身穿紫袍的老者,此人面色惨白,还长了个大大的鹰钩鼻,看起来十分阴厉。在他身后紧挨着的,是三名身穿黑袍老人,两男一女,个个一身邪气。再往后,就是一帮金丹魔修了,残月四魔使剩下的三个皆在其中。
而在瑾瑜仙子这边也有十一个人,她身旁站着的两个,一个身穿一身灰衫,另一个则是一身极其醒目的红袍,正是风宗宗主司空长风和火宗宗主唐烈。在他们身后,站着五名风宗弟子和五名火宗弟子。
双方原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秦越一出现,倒是暂时缓解了紧张的气氛,将两边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残月教认识秦越的没几个,但尸魔使死在谁手上,余下的三魔可是记得的,所以一看到是秦越,三人的眼神都有些复杂。尤其是追了秦越半天的影魔使,之前他并没看清秦越的脸,此时发现原来正是当初灭杀尸魔使的少年,心里更感惊异。
七仙门这边,唐烈虽然惊奇秦越的突然出现,但眼中却隐含笑意,而司空长风的脸上却是十分阴沉。
秦越看在眼里,心中有数,也不上前去自讨没趣了,就站在远处看着。他相信,就算残月教的人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杀掉七仙门的三位宗主,而且秦越知道,燕无极等人一定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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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章 春光再泄
司凝烟和水宗的三名弟子也赶到了,见到这样的局面,立即站到瑾瑜仙子身后,并迅速将各自的法器祭了出来。
秦越一介炼气期修士,自然不在残月教众人的眼里,扫了秦越一眼后,他们又重新将目光转回到了七仙门弟子身上。
“三位宗主,老夫并不打算在此和你们动手,仙浮山只有短短十日的时间,大家莫要浪费了。”说话的是站在残月教众最前面的那位紫袍老者。
唐烈闻言讥笑道:“魔极老祖,你是怕死么?”
听到唐烈的话,秦越心里一惊:“原来这老头就是残月教主。”
魔极老祖眼皮一跳,扫了唐烈头顶上悬浮的红色葫芦一眼:“唐烈,你不要逼老夫,老夫知道燕老儿正赶来这里,不过本教的元后护法也快到了,你们打算用多少条性命来换取胜利呢?”
唐烈剑眉一轩:“只要能杀了你,死多少人不在本宗主的考虑范围之内。”
此言一出,司空长风和七仙门不少低阶弟子都皱起了眉,只有火宗的人面色不变,看来他们早已经习惯本宗宗主的说话口气了。
“想杀我?哈哈!”魔极老祖大笑道:“即便是老夫不敌,想走的话你也拦不住,而且在老夫走之前,只怕你们七仙门这次带出来的精英弟子,再难有一个活口。”
“是么?”唐烈冷冷一笑:“那就试试看!”说罢,他抬手将一道法诀打入了头顶的红色葫芦。
那葫芦受法诀一激,立即涨大了数倍,底部已经差不多有磨盘大了。葫芦通体变得赤红如火,在它的表面,有一丝丝灰色的雾气萦绕流转。
“混沌之气!”魔极老祖眼中厉色闪过:“早听说‘赤焰葫芦’是件混沌古宝,看来果然不假。”
魔极老祖说着话,却不见他有任何应对的动作,而他身后的一名黑衫老者突然举步一跨,人就已经越过了一丈远的距离,站到了残月教众人的最前面。
此人满头蓬乱的黄发,一双眼睛只见白不见黑,竟然是个瞎子。只见他口一张,喷出来一只黑色的小葫芦,这葫芦迎风一晃,立即涨大了十倍不止,看起来竟比唐烈的赤焰葫芦还要大些。
“嘿嘿!”盲眼老者阴阴一笑:“就让本护法的‘聚阴宝葫’来会一会你,看看混沌古宝是不是真的那么了不起。”说着,他抬手打出一道法诀,那黑葫芦的葫芦嘴顿时冒出了一缕黑烟。
唐烈早用神识探查过,知道魔极老祖身后的三人都是元婴中期的修为,实力不在他之下,而从这名盲眼老者的护身真气来看,显然修炼的是水属性功法,对他有一定的克制。此时见到盲眼老者跳出来,便冷哼道:“不就是想在功法上占便宜么?本宗主何惧之有?”
说完,唐烈神识一引,赤焰葫芦突然升上半空,葫芦嘴转而朝下对着盲眼老者――‘唰’地一声,喷出了一束火红色的光霞!
盲眼老者不敢怠慢,再次将一道法诀打出,那黑葫芦嘴顿时射出一股透明的黏液,无声无息地迎着红色霞光而去!
两人一动手,七仙门和残月教的其他人立即全部后退数丈,给他们让出了足够的空间。只有秦越没有退,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半空中那两个颜色不同的葫芦。
除了常见的飞剑,这种比较特殊的法宝同时出现两个的情况,秦越还是首次看到,尤其是唐烈的那件混沌古宝,望着葫芦外丝丝缕缕的混沌之气,秦越眼馋死了。唯一令秦越不解的是,这两人都是元婴期修士,但是他们用法宝攻击时的动静,却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惊天动地。
“莫非他们还留了手?”秦越心里正嘀咕着,耳中却听到了瑾瑜仙子的传音:“你不要命了吗?快退!”
虽然不清楚瑾瑜仙子所指为何,秦越仍然立即腾身飞退,同时迅速将真气凝于身前。可是还没等他退远,红色光霞和透明黏液就在空中撞上了!
轰!!两种看起来软绵绵的东西,相撞之后竟然发出了一声轰天巨响!
在撞击的那一瞬间,空气中犹如突然炸开了一团风暴,无数道灵气乱流在扭曲的空气中散开,如千百支光箭四射开来!
身在半空的秦越被灵气乱流连续打中,他的护身真气很快就被打散了,接下来便是直接打在他的肉身上。
“秦越!!”随着一声惊呼,司凝烟飞身扑了过来。
失去了护身真气的保护,秦越只觉得像是有一把把刀在身上割过,疼痛不已,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臂护着头。等他退到足够远站定后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割裂了不少口子,裸露出的肌肤上一道道红印清晰可见。
“你爷爷的!这是我才买没多久的新衫啊!”见到衣衫破成这样,秦越懊恼不已,丝毫不知道自己才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
“秦越,你没事吧?”司凝烟很快就来到他面前,急切地问道。
见到司凝烟赶过来,秦越急忙侧过身低头去看了一下,确认某个重要部位依旧遮挡得很好后,才回头答道:“没事,就是衣衫有些破了…”
看到秦越安然无恙,司凝烟这才觉得自己方才情急之下有些失态了,于是轻声道:“那我先回去了…”说着,又低着头跑回了瑾瑜仙子身后。
秦越抬眼望了一下,发现不少人都在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便以为他们是在嘲笑自己,心里顿时有些讪讪然:“我又没见过元婴修士斗法,怎知道威力这么大?”其实他这么想还真是误会别人了,那些看着他的人并不是在笑他没见识,而是惊异于他肉身的强悍。
别看唐烈和盲眼老者出手时似乎轻飘飘地不起眼,其实两人刚才那一击,都差不多用上了八分力。秦越距离两股法力相撞的中心只有七、八丈远的距离,虽然他也同时在飞退,但元中修士法力的撞击岂是儿戏?
就算换成个金丹初期修士,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活着都已经是奇迹了,可秦越不但活着,而且看起似乎还很生猛的样子,这让大家如何不吃惊?看着这个仅仅才是炼气后期境界的小子,不少人心里都冒出了一个词:怪物!
唐烈与盲眼老者的首回合交锋,明显是唐烈占了上风。两股法力撞击之后,赤焰葫芦的红色光霞将聚阴宝葫发出的透明黏液撞退了近一丈的距离,整个过程中唐烈纹丝未动,而那盲眼老者的身体却在碰撞的瞬间晃了一下。
聚阴宝葫是先天古宝,等阶上比不过唐烈的赤焰葫芦,盲眼老者是想用自己的水属性真气来克制住对方。但是这一次试探性的较量,证明唐烈虽然真气属性受克制,但他的修为却要胜过盲眼老者。
由于双都未尽全力,盲眼老者似乎不服,他口中念念有词,黑葫芦嘴冒出的黑烟更浓了。唐烈见状,手中迅速结起法印,口唇微动间,红葫芦光芒大放,跟着竟然开始旋转了起来。
就在双方要再度动手的时候,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都住手!”
秦越一听,就知道是燕无极来了,正想着自己要不要走,眼光一转,却发现司空长风身后有个人在狠狠地盯着他。
“原来是司空泽,这厮儿莫非想找我麻烦?”
昨日秦越在坊市中当众‘赏了’司空泽一巴掌,以司空泽的心胸,自然不可能会忘记这奇耻大辱。
“等下龙登云那厮儿也该到了,这两人一个恶毒、一个冲动,身后又都有靠山…”秦越想想觉得不妙,便打算走为上策:“本公子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先找个地方换衣服先。”
他先传音向瑾瑜仙子道别,接着又传音对司凝烟道:“燕老头要来了,我留在这恐令瑾瑜宗主难做,就先走了,若有事,我以箫声唤你。”
“嗯,你要小心。”司凝烟眼中全是不舍。
秦越看得心中泛酸,勉强笑了一下,然后迅速转身离开。
他刚走不久,燕无极就带着雷宗宗主楚沧雄、土宗宗主许还山等一批七仙门弟子赶到了,龙登云也在其中。这时候,司空长风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司空泽便去拉着龙登云,和两名风宗的金丹修士一同悄悄地离开了。
此时,七仙门的实力已经完全压住了残月教,不少残月教弟子脸上都出现了紧张的神色,就连一直表现沉稳的魔极老祖也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一声厉啸在残月教身后的远处响了起来。
“是大护法到了!”
这声厉啸让所有残月教的人精神大振,有个别沉不住气的弟子更是欢呼出声,魔极老祖的眉头在听到这啸声后也舒展了开来。
……
秦越一边走一边换着衣服,身后的局势他已经不怎么关心了,因为从魔极老祖说话时不**争斗的口气,再想到燕无极做事的沉稳,秦越估计这两帮人很难在这结界里打得起来,抓紧利用这百年一遇机会去寻宝才是聪明的选择。
“公子,你身上的伤疼吗?”走了一段路后,雪儿便溜出来趴在了秦越肩上。
“不算太疼,就像…”说到这,秦越忽然愣住,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心地问道:“我换衣服你…你全看见了?”
“嘻嘻!”雪儿笑了:“谁叫你忘了封印兽囊的?我嘛,就看到了一点点。”
“是哪一点点?”秦越急了。
“就是那一点点嘛!嘻嘻!”
“……”
秦越无语了,可是又不能怪雪儿,上次他换衣服时就记得将兽囊封印了,偏偏这次却忘了身边还有个‘小女魔兽’。
“唉!我这童身已经让一个女人和一个魔女看过了,可我还没见过女人的呢,亏死了!”
见到他闷闷不乐,雪儿问道:“公子生气了么?”
“没…”
看他回答得有气无力,雪儿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轻声道:“公子别气了嘛!大不了…大不了等雪儿化形了,也给公子看。”
“真的?”秦越眼睛一亮。
“嗯,雪儿的性命都是公子的,这身子…又算得了什么…”说到后面,雪儿的声音已经羞涩得细如蚊纳,说完之后就‘哧溜’一下溜回了兽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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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章 遭遇伏击
秦越边走边琢磨,却是怎么都想象不出雪儿化形之后的模样,又想到雪儿如今才是四阶,要等到六阶才能化形,不知道还得等多少年呢,这会儿想也是白想。
就在秦越排开杂念,打算要雪儿出来帮忙寻宝的时候,前方的地形出现了一小片比较开阔的地方。而在这片开阔地上,赫然立着一方巨大的白色罗帕。
“这不是龙登云的云丝罗帕吗?怎么我的神识会发现不了?”
秦越心里正在疑惑,那罗帕表面突然灵光闪动,缩回了原本一尺见方的大小,将藏在它后面的四个人露了出来,正是龙登云、司空泽和两名风宗的金丹修士。
“姓秦的,我看今天还有谁能护着你!”司空泽冷笑一声,祭出了他的金色环状灵宝。
看到秦越露出惊疑的表情,龙登云讥讽道:“奇怪么?想不到我的云丝罗帕还能遮灵掩气吧?”说着,将云丝罗帕收起,祭出了古宝金蛇印。
两名风宗的金丹修士不言语,也没有祭出自己的法宝,在他们的脸上,都挂着一丝轻蔑的表情,似乎是认为用如此阵仗来对付一名炼气后期修士,实在太过浪费了。
听了龙登云的话,秦越才明白为何没能提前发现这几人,不过他并不太紧张,虽然这四人中还有一名金丹中期修士,但是要跑的话,秦越相信还是能跑掉的,除非那名金中修士也有影魔使那般诡异的遁术。
见到秦越不用法宝,司空泽便猜到他想跑,当下冷笑道:“你以为只有你会用空间遁术么?别忘了这里有三个人是风宗的。”
司空泽话一落音,他身后那名金中修士突然抬起双手,左手结印与胸前,右手向头顶打出一道法诀――呼!一阵风声过后,人消失了,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在秦越的侧后方显现出来。
“还想跑么?”司空泽得意地笑道:“能死在这仙浮山上,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看到那名金中修士的遁法,秦越心里有了底:“距离还不错,就是施法太慢了点吧,就这也想追上我?”他目光一扫,认准了一个方向,正要施展魔灵闪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
秦越和龙登云等人一惊,立时扭头去看,发现十丈之外的空中,诡异地漂浮着一张灵符!
那灵符被一团白光所包裹着,随着灵符表面灵力的快速闪动,白光正在疾速涨大,短短数息之后,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直径达五丈的巨大光球。而这时,灵符的灵力释放也已经达到了极限!
嘭!一声巨大的炸响之后,灵符消失,而那巨大的光球则化为无数片白光洒落地面,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白光一落到地面,立即幻化为一头头顶着尖角的巨型妖兽,一齐向着秦越他们这里直冲过来!
光球炸开的白光只怕有数百上千之数,这一幻化成形,顿时形成了一大片兽潮。无数兽蹄践踏着地面,那声音密如雨点、响若惊雷,那些挡在前面的树木和土石,在兽潮掠过的瞬间便化为了齑粉。
“这是高阶的‘千兽幻符’!快逃!”
那金中修士多修炼了几十年,果然不是白给的,他大喊一声后,便当先向着侧方急纵而去。
龙登云、司空泽等三人也顾不上秦越了,各自收了法宝后就展开轻身术四散逃开,高阶灵符的冲击力,可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
秦越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高阶灵符的威力,但他并不慌乱,他相信以魔灵闪的速度,绝对能逃出兽潮的冲击,他现在想的是,能不能再多做些什么。
“既然你们阴魂不散,就别怪我下辣手了。”秦越的目光在龙登云和司空泽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龙登云身上。
司空泽和龙登云两人是逃在一起的,司空泽在转身后就再没注意秦越了,但心机深沉的龙登云却不敢大意。于是他发现,当兽潮冲过来时,秦越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跑,而是一直盯着他和司空泽,这让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当见到秦越施展空间遁术消失后,龙登云便立即将云丝罗帕取出握在了手中。
由于龙登云的修为要高过司空泽,所以在司空泽不敢停下来施展遁术的情况下,龙登云的速度要比司空泽稍稍快些。但龙登云并不敢超越司空泽,对秦越的实力,他算是体会最深的人了,所以他觉得还是两个人在一起安全些。而在保持与司空泽并排纵跃的同时,龙登云也随时留意着身后。
秦越连续施展魔灵闪,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来到了龙登云和司空泽的身后八尺之处。在他现身的瞬间,嗖!嗖!两道破空之声连续响起,早已打开了的玉骨扇和金色飞刀一前一后,对着龙登云射了出去!
在离开七仙门和残月教对峙的地方后,秦越就将刚刚得到的这柄金色飞刀仔细看过了,发现是一件用奇怪材料炼制的灵宝,虽然秦越不认识这种材料,但他能肯定绝不属于任何一种金属。因为整柄飞刀柔韧度极高,稍一用力就会变形,拿在手里感觉很滑腻,就像是掺了水的黄泥一样,当放开手后,它又马上恢复了原样。
秦越在赏玩的时候,曾注入灵力在一株树干上划了一下,结果刀锋一接触到树干便轻易地切了进去,差不多一人抱的大树被砍成了两截,切口处平平整整,就像是在切豆腐一般。此时两件灵宝齐出,秦越对龙登云已经有了必杀之心。
这次攻击,他已经精确的计算过,灵宝射出的那一刻,也正是龙登云和司空泽跃起在半空的时候,根本没有着力点去改变方向,除了硬抗,龙登云别无他法。
“小心身后!”那名风宗的金中修士看到了秦越的出手,他一边大声提醒,一边向着这边急纵而来。
当危险来临时,越早有准备的人所受到的伤害就越小,这个道理适用于任何人,当然也包括龙登云。
秦越才一现身,龙登云就将手中的云丝罗帕放开了,云丝罗帕迎风涨大,紧紧护住了他的身体。只是,他没想到秦越的神识竟然能同时驾驭两件法宝,等到看清楚情况时,心里顿时大惊,他可不认为仅仅靠一张云丝罗帕,就能化解两件灵宝的攻击。
若换成一般的炼气后期修士,龙登云也就死扛了,大不了受些伤,反正只要挨过这次攻击,两位金丹修士也该赶到了。但他知道秦越绝不是一般人,这家伙是个‘怪物’!
八尺的距离,根本不容多想,电光火石之间,龙登云做了一个让秦越都感到心寒的举动。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身旁司空泽的肩膀,然后用力将其往自己身后一扯――以此借力,龙登云的身子在半空中改变方向,朝着金中修士来的方向掠去,而司空泽却成了替死鬼。
和龙登云早有准备不同,司空泽根本就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秦越居然胆边生毛,还敢冲过来杀人,因此,他根本就没有丝毫防御的准备。而被龙登云这么一扯,他的脖子正好迎上了飞旋而来的玉骨扇――半点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司空泽的头就被切了下来,紧接着‘噗’地一声响,身体又被金色飞刀射了个对穿。
本想杀掉龙登云的,不料却是这样的结果,秦越心里微微有些遗憾,但手脚却没有丝毫的停顿。收法宝、取司空泽的须弥袋、施展魔灵闪一气呵成,等两名金丹修士赶到,他已经遁出老远了。
望着身后紧追不舍却赶不上来的‘金丹期尾巴’,秦越心里豪气顿生,回首大笑道:“哈哈!想伏击老子?等老子结成魔丹再找你们算账!”
就在秦越脑袋发热,忘了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一个局面的时候,一道传音飘进了他的耳朵:“别笑了,这边的动静很快会将元婴修士引来的,你快跟我来!”
“是林小福!”这声音秦越一听就知道是谁了,目光顺着传音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林小福在远处跟他招手。当下再不犹豫,立即施展魔灵闪向那边遁去。
见秦越用空间遁术跟来,林小福转身就跑,他知道秦越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的。
和林小福并排后,秦越赶忙问道:“这是往哪跑?”他不急不行,后面的‘尾巴’虽然暂时看不到了,但秦越的神识仍然感应到他们在追来。以林小福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的,而他自己也已经感觉到法力有些跟不上了。
从杀黄衫修士起一直到现在,秦越都在不停地消耗着法力,尤其是他疯狂地施展空间遁术,令法力耗费得太多了,即便是他修为远胜同阶,也实在经不起这样无休止的消耗。秦越现在迫切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用丹药和灵石来恢复一下,否则根本无法在这处处充满危险的地方行动。
正在全力狂奔的林小福听到秦越问他,顿时一翻白眼:“我也是第一次来,怎么知道该往哪跑?反正就这么跑呗!”
秦越气结:“那你刚才又叫我?”
“你以为我想叫你啊?”林小福一瞪眼:“不就杀了个人么,瞧你笑得那得意样儿,生怕其他人听不到似的。我能救你一次,可没本事再救你第二次了。”
秦越楞了一下:“原来那张‘千兽幻符’是你放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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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章 掩灵大阵
知道林小福为了救他用掉了一张高阶灵符,秦越心里很是感动。因为他清楚一张高阶灵符在坊市中的价格,最少在两千块三品灵石以上,而像‘千兽幻符’这种大范围攻击的符?,价格还要翻上数倍。
虽然自从进了七仙门,秦越就没缺过灵石,如今他身上更是有数千块二品灵石,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这笔灵石价值的判断。而且价格贵都还不是太大的问题,有些东西就算有灵石也不一定买得到,符?与法宝、妖丹这些东西一样,都是越高阶越少见的。
秦越绝不是孤寒小气之辈,但那必须是对朋友,为了救一个才认识了两天的人,就用掉一张高阶灵符,林小福这种行为让秦越感到吃惊。不过在吃惊之余,他也感觉有些小小的遗憾。
“小福,你这张灵符太可惜了。”
林小福以为秦越说不值得,便笑道:“你跟夏侯枭女儿说我们是朋友,莫非是戏言?”
“当然不是。”秦越摇头:“我是说你施放灵符时近一些的话,说不定我们俩就不用跑了。”
林小福一听,马上就明白了秦越的意思:“你说的我也想过,只要我施放灵符的位置再靠近一半的距离,只怕连那金中修士都难以逃脱,可我哪知道你的遁术有这么厉害?当时就想着能制造混乱,将你们冲散就好了。”
秦越一想也是,便笑道:“不管怎么说,真是要谢谢你。”
“别谢了,快想想怎么甩脱身后的‘尾巴’吧。”
两人说这几句话的时间,秦越的神识感应到风宗那名金中修士又迫近了不少,金初修士也在紧紧尾随,倒是龙登云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转回去报信去了。
秦越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实在不行的话,他打算用法阵缠住对方,让林小福有时间离开,反正他是绝不可能丢下林小福不管的。正想着的时候,前方出现的一片树林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片树林与其它树林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落在精通阵法的秦越眼里,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在这片树林中,有许多半埋在土里的巨大岩石,乍一看去,这些石头与山上的其它石头一样,位置错落凌乱,似乎并无不妥之处,但秦越却发现,这些岩石的位置极为巧妙,隐隐暗合五行变化之理。
尤为关键的是,这些大岩石看起来杂乱无章,却又刚好将入林的路都挡死了。如果有人行至此处,要想再往前去的话,就必须绕道才能过去。
“小福,等等!”来到树林前,秦越站住了。
一路狂奔到这,看到前方有这么多大石头挡路,林小福只恨自己没生了翅膀飞到天上去。正想着该往哪边跑,突然被秦越叫住,忙问道:“怎么了?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秦越指了指树林:“这里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林小福一脸茫然。
“看来你不懂阵法…你相信我吗?”
林小福一翻白眼:“别废话了,快说!”
秦越闻言一笑:“你跟我来!”说罢,纵身向树林里跃去。
“喂!你要我跟你去哪?翻那些巨石太费时…咦?”话还没说完,林小福就发现秦越左一下、右一下,第三次跃起落下时,身影就已经消失在林中了,更离奇的是,连神识都感应不到。
“秦越,你人呢?”
“在这呢,快进来!按我刚才的线路,别走错!”秦越的传音飘进了林小福的耳内。
“还真在啊!邪门了!”林小福惊奇不已,心忖:“反正这么跑早晚也是被追上,管他的,试一试吧!”想罢,跟着秦越的行进的线路向林中跃去。
当林小福第三次跃起后,却发现他正直直地向着一块巨石扑去,虽然有真气护身,但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干脆就把眼睛都闭上了。结果,想象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他稳稳地落到了地面。
重新睁开眼,林小福发现秦越就站在面前不远处笑嘻嘻地看着他,而在秦越身后,还是一片树林。
“笑什么?还接着跑吗?”林小福问道。
“要跑的话,我也不会进来了,你回头看看。”
林小福转过身,发现那名金中修士的身影越来越近,没多久就来到了树林前。那人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一下,脸上全是疑惑之色,显然是想不通秦越他们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此时的林小福心里十分紧张,从他这里看去,那名金中修士距离他和秦越最多只有五、六丈远,倘若被发现的话,绝对是跑不掉的。而这么近的距离里一旦动起手来,以那人金丹中期的实力,他只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林小福紧紧握着拳头,掌心都已经汗湿了,他已经收了护身真气,将气息尽量收敛,生怕给那人的神识察觉到丝毫的灵力。其实他做这些根本没用,正常情况下,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别说金中修士了,就算同阶的炼气后期修士用神识也能发现他,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紧张时本能的反应。
可就在林小福提心吊胆的时候――噼啪!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
林小福心里一沉,急忙回头看去,发现秦越手里正拿着两根断裂的干树枝。
“你干什么!干嘛故意弄出声音?”林小福传音质问秦越。
“呵呵,你别急嘛,接着看。”秦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断枝,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林小福在疑惑中转回头,顿时大惊!
那名金中修士正在向着树林扑来,看来他已经确定秦越和林小福是躲在林里了。
急切中,林小福取出一张符?,正要甩手扔出,却被秦越抓住了,耳中传来秦越的传音:“不用怕,他发现不了我们的。”
林小福还没来得及说话,异变突生!
那名金中修士刚刚扑进树林,来到距两人一丈之外时,忽然消失不见了!
“他…人呢?”
秦越没有回答林小福,而是用手指了指远处,林小福抬眼看去,那名金初修士也追到了。
噼啪!秦越再次折断了树枝。
稍稍犹豫了一下,金初修士也向着树林扑了过来。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林小福没那么紧张了,他死死盯着那名修士,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果不其然,当那人扑到一丈之外时,再次消失不见,遗憾的是,林小福还是没看出来其中的奥妙。
“这到底是…”
没等林小福问完,秦越就打断了他:“先别问,你跟着我走,记住,千万别走错!”说完,转身向树林深处走去,林小福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
秦越边看边行,走得很慢、很小心,带着林小福绕过了几个弯后,他停下了脚步。现在在他们面前,是一块高耸的石壁,上面布满了青苔和藤蔓,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将前路给完全堵死了。
仔细看了一会儿后,秦越转过身来对林小福笑问道:“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这是一个法阵了,但却不知道是个什么阵,对吗?”
林小福点点头:“阵法之道我知之甚少,只是为了修习制符之术才略有涉猎,你也不用问我,只管说来听听。”
“此阵名唤‘掩灵大阵’,属于中级防御法阵中较为厉害的一种。不识此阵的人若是闯进来,除非有金丹后期以上的修为硬轰硬破,又或者是有人愿意解阵,否则就再难出去了。”
“不可以向阵外求救吗?”
“呵呵!”秦越笑道:“阵名‘掩灵’,即一入此阵,任何声音和灵气都会被掩藏起来,只有按正确的方法入阵,并且站在某个特定的位置上,发出的声音才传得出去。”
林小福恍然道:“就像是之前我们所站的位置,对吧?”
“正是。”秦越接着道:“我向来对攻击法阵更为青睐,防御法阵仔细研究过的只是少数,巧的是这‘掩灵大阵’却是少数的其中之一。这次能在危急中碰到,真是幸运。”
“照你所说,那两名七仙门的修士岂不是出不去了?”
“怎么会?”秦越摇头道:“你忘记这仙浮山结界十日之后就消失了么?若是不出意外,到时他们自然会被清出结界的。不过…”
“不过什么?”
秦越眼中寒光一闪:“我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金中修士我对付不了,就拿金初修士祭刀!不过…”
“又不过什么?”林小福翻白眼了。
“嘿嘿!”秦越神秘、又有些兴奋地笑道:“在杀人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说着,他指了指那面高耸的石壁:“知道后面是什么吗?”
林小福一愣:“是什么?”
秦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是我怀疑此地是一处上古修士的修真洞府。”
“上古修士的修真洞府?”林小福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你不会搞错吧?”
“我们看看不就知道了么?”说完,秦越右手捏了个奇怪的法印,对着石壁上一处微微凸起的地方遥遥一点,一个闪着灵光的法诀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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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章 护洞石兽
因为无法确定石壁后的情况,打出法诀后,秦越拉着林小福迅速后退到一丈之外,并将阴极木牌祭出来挡在了两人身前。
法诀遇石而没,而就在它消失的瞬间,石壁表面突然发出了微光!
被法诀打中的那个凸起的地方开始变得越来越亮,然后就陷入了石壁之内,与此同时,一阵轰隆声响起,原本看起来浑然一体的石壁,竟然从中裂开了一道石缝。
轰隆声中,变成两半的石壁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门洞,一股远古沧桑的气息从洞内散发出来。
“好浓郁的灵气啊!”
林小福可不甘心给阴极木牌挡着,在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叫后,他就从秦越身后伸出脖了子。此时洞内精纯的灵气一冲出来,他马上就感觉到了。
当一切回到静止,秦越才让阴极木牌飘到头顶,望着眼前幽深的门洞,他心里十分地激动:“看来应该不会错了,十有**就是个修真洞府。”
“你看上面!”林小福突然抬手指向门洞顶端。
秦越抬眼望去,发现洞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显现出了几个大字,但是大部分都被藤蔓遮住了,看不真切。他举臂一挥,一股魔气随手挥出,藤蔓分分掉落。
“北洪秘府!”林小福兴奋得叫了起来:“这下我们发了!”
秦越闻言失笑:“我怎么听你的口气,像是世俗界里做生意的铜臭商贾一样啊!”
“有铜臭味吗?”林小福故意抬手闻了闻,才道:“没有嘛!”说着就要往门洞里走去。
“别急。”秦越一把拉住他:“小心洞中有什么古怪。”
“是哦!”林小福用力拍了一下额头,道:“听师父说,但凡高阶修士的洞府,必定有护洞妖兽之类的东西,我们须得小心些。”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到洞门边,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神识向洞内探去,也没有感应到任何妖兽之类的灵物。
“莫非经过了这许多年,那些守门的东西都死了?”林小福有些不解。
“说不定这洞府原先的主人并非高阶修士。”秦越猜测。
“也许吧…”林小福一咬牙:“总是要闯的,我们进去!”
“进去是肯定的,你有什么高阶法宝护身吗?”秦越问道。
林小福瞄了秦越的阴极木牌一眼,嘿然一笑:“没你的好,我就有个高阶护盾。”
秦越笑道:“那我先进吧,你退后些帮我看着点。”说罢,秦越左臂结印横胸,全身上下顿时冒出了浓浓的黑雾。
这些黑雾一出秦越体外,就迅速汇于他身前,凝成了一个圆形的气盾。为求安全,这个气盾凝聚了秦越体内近九成的魔气,剩下的一层魔气用来应对可能突发的变化。
站在秦越身后的林小福看到这一幕,心里惊讶无比,短短两天时间里,秦越带给他的震撼是越来越大。
从在坊市中掌掴七仙门弟子,到无视金丹修士的威胁而下手杀人,从之前诡异的遁术,到现在强横浑厚的魔气,无一不显示出秦越过人的胆气和实力。再加上秦越居然还精通中州早已没落的阵法之道,让林小福对这个被七仙门‘赶出来’的家伙越发地好奇了。
秦越可不清楚林小福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准备好之后,就开始向前走去。进入洞门了,石洞内依然无声无息,秦越每迈出一步都十分小心,同时也仔细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条长约十丈的甬道,由于没有镶嵌任何发光的玉石,所以除了从石门外透入的光能照到甬道的前端外,后面七八丈远的距离都处在黑暗中。以秦越目前的修为,在黑暗中视物和白天没多大区别,他能看清甬道内的石壁上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而脚下的地面则是厚厚的一层泥灰,可想而知这里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来过了。
洞里一片死寂,除了秦越走动时发出的沙沙声外,听不到任何其它的声音。为了防止有毒瘴气,秦越已经将呼吸转为了内息,精神高度集中着。大概走到甬道的一半时,秦越发现在尽头处放有两尊坐立着的石兽像,左右各有一尊,既像狮、又像虎,看起来差不多有一人多高。
“奇怪了,镇门石兽一般不都是放在大门外的吗?这里怎么会在门内?”
就在秦越脑子里冒出这个疑问时,那两尊原本端坐不动的石兽像,突然间动了!
随着一阵轻轻地咔咔声响起,它们的头同时扭向秦越,接着兽口打开,眼睛猛地亮起了绿光!
“你爷爷的!这是什么东西?!”秦越惊恐地发现,他的神识到此刻才感应到了石兽的灵力波动。
虽然不知道那石兽是什么怪物,但斗杀经验丰富的秦越反应绝对不慢,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他立即选择了后退!
他这一动,石兽也动了!
两只石兽竟然像血肉筑体的活物一般,一齐向着秦越扑了过来!每一次跑动都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咔咔声,就像是机关在转动一样。
秦越转身疾奔,发现林小福还在洞门外探头探脑的看,马上大声提醒他:“小福!快闪开!”
就在这时,秦越听到了雪儿的传音:“公子,它射出绿光了!快躲!”
秦越此时是背对石兽的,听到雪儿的话后,赶忙扭头去看,却发现两束如手臂粗的绿光已经陆续射到了身后,要躲已经来不及了!
在那一瞬间,秦越猛地将身体扭向一边――砰!一束绿光击中了阴极木牌,将它的护持灵光完全打散!
表面的护持灵光被击散后,阴极木牌又撞上了魔气护盾――嘭!一股秦越从未感受过的大力急涌而来,将他重重地撞飞了出去!
因为他扭动身体,阴极木牌和气盾都换动了角度,受力点改变了之后,他的人虽然被撞飞,但却躲过了另一道绿光的攻击。于是――砰!第三声轰响传来,甬道的石壁被第二道绿光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一时间甬道内碎石飞溅,灰尘四起。
林小福听到秦越的叫声后,正打算闪身躲避,却发现秦越被一束光轰得飞了出来。急切间,他腾身跃起,就在秦越的身体刚刚飞出洞门时,一把将秦越抱住,落地之后,两人已经到了洞门的另一侧。
落地后半晌没见到有什么东西跑出来,林小福稍稍喘了口气,赶忙问秦越:“怎么样?你没事吧?”
秦越此时只觉得全身气血翻涌,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听到林小福问,他皱着眉点了点头,然后挣扎着坐起身,将阴极木牌收回后,开始行功调息。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总算是感觉恢复了正常。
看到秦越睁开了眼睛,一直蹲守在一旁的林小福急忙问道:“里面是什么怪物?”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秦越苦笑着将石兽的形状描述了一番,然后道:“开始我还以为是两尊普通的镇门石兽,不想却突然活了过来,它们发出的绿光攻击力好强,仅从冲击力上看,最少有金丹初期修士的实力。”
林小福皱眉想了想,问道:“那石兽不动之前,你感应不到它们身上的灵力吗?”
秦越摇摇头:“一点都感应不到,神识扫过,感觉完全就是两具死物。它们眼睛冒出绿光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挺吓……”
“它们眼里还会放光?”林小福突然打断了秦越。
看着林小福似乎有些兴奋的样子,秦越疑惑道:“是啊,很亮的光,怎么?你知道是什么了吗?”
林小福站起身,皱着眉来回走了几步,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找食的小鸡。走了几趟后,他停下脚步问秦越:“那石兽跑动时有没有声音?”
“有轻微的咔咔声,就像是机关消息的声音。”
“你说那石兽的绿光是从身上那个位置射出来的?”林小福追问。
“这个…你等等。”秦越看到绿光时,都已经快打到他身上了,他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射出来的,不过他可以问雪儿。
“是从石兽的嘴里射出来的。”问过雪儿后,秦越很肯定地告诉林小福。
“这就没错了!”林小福一拍手:“那怪物应该就是妖灵兽!”
“妖灵兽什么?”秦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林小福道:“妖灵兽是一种借妖兽内丹为灵,以五行材料为体的机关兽。它的身体构造原理和世俗界中那些机关消息差不多,但是经过特殊的符文祭炼之后,它能借助妖兽内丹中的精魂成为忠主的活物,十分厉害。”
“照你这么说,它们不过是没有智慧的‘呆子’,能厉害到哪里去?”秦越有些不以为然。
林小福笑道:“正因为它们是‘呆子’,所以才厉害,面对着不知死为何物、只知道攻击不知到防御的高手,你怕不怕?”
“这倒是一个优势…”秦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而问道:“那该怎么对付这两只妖灵兽呢?”
如果只有一只,秦越还能想办法拼一拼,但是两只就太难了。看林小福似乎对这妖灵兽很熟悉的样子,秦越觉得他应该有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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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章 洞府开启
话问出口时,秦越是抱着很大希望的,哪知林小福却道:“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对付妖灵兽,只能击毁它,要不然就得靠近,将它身上镶嵌的妖兽内丹取出来。可是如果接不下它的攻击,这些也就不用想了。”
秦越想了想,问道:“我觉得好像是要靠近到一定距离后它才会‘活’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林小福道:“因为它也是要靠感应的,只不过不是用神识。在这洞府内,肯定设有法阵来限制和激活它的活动,当有外人进入到法阵设定的范围,它就会发动攻击。”
“法阵?”秦越眼睛一亮:“这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没用的。”林小福知道秦越的意思:“控制妖灵兽的法阵肯定是在洞府里面,你连甬道都通不过,怎么去破解?”
“哦…那要不用符箓轰它试试?只要离远点就行。”
“估计也没用。”林小福摇摇头:“照你所说,这两只妖灵兽起码有金丹初期修士的实力,那么炼制它的五行材料一定不是凡品。要想击毁它们,低阶符箓的威力太低了,而中阶符箓在甬道内根本施展不开,更别说高阶符箓了,所以你这个办法行不通。”
“总得试试,你等我。”说着,秦越转身又溜进了甬道。
知道了妖灵兽的情况,又有了之前的经验,秦越心里有了底,他很快就接近了激活妖灵兽的位置。看看距离差不多了,他将两张‘火球符’扔了出去,然后迅速后退。
符箓出手后马上化为两个巨大的火球,一左一右,分袭两只妖灵兽!
火球急速靠近,两只妖灵兽没有丝毫的反应,终于,火球在妖灵兽身上炸开!
啪!啪!两声炸响过后,火球化成了点点红光,而妖灵兽却丝毫未损,不过在被火球炸到之后,它们又动了。
这次因为秦越是倒退着向洞外纵跃,所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两只妖灵兽眼睛猛地一亮,然后扭过头就朝他扑了过来。在跑动时,它们的兽口都是大张着的,不过由于秦越退得早,它们追了没多远就又退回去了,并没有喷出绿光攻击。
看到秦越懊恼的走出甬道,林小福笑道:“说了你不信,浪费了吧?”
这样的挫折对于秦越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他无视了林小福欠揍的笑脸,开始思考起来。
面对着这么一个上古修士的洞府,任谁都无法抗拒其中的吸引力,秦越自然也不例外,要他就这么放弃,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就是两个只会执行简单指令的‘金丹修士’吗?我还真不信没办法解决它们。”想到这,秦越问道:“小福,你说的妖丹是镶嵌在妖灵兽身上哪个位置?”
“据说都是镶嵌在头顶,不过我也从没见过,不敢肯定。”
“你没见过?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秦越愕然。
“这些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他说妖灵兽是很稀有的法器,一般只在北极之地偶有流传,在中州基本上是找不到的。”
“这么罕见的东西,你师父又怎会…”说到这,秦越突然醒起自己好像问得太多了点。
对于秦越的追问,林小福倒是不太在意,他答道:“我师父原本是北极修士,所以略为知道一些,不过据他说,北极会炼制这种法器的门派只有一个,而且早已经覆灭了。我刚才还一直奇怪,这里怎么会出现妖灵兽的呢。”
“这个问题先不管他,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对付它们的法子,如果妖丹真是镶嵌在妖灵兽头顶的话,应该可以试一试。”
“哦?”林小福精神一振:“是什么法子?”
秦越道:“我先想办法吸引它们的攻击,然后再出手,但我只有击毁一只妖灵兽的把握。”
“你有把握击毁它?”林小福吓了一跳:“炼制它们身体的材料可不是凡品。”
“相当于金丹初期境界的,最多就是七阶材料,我估计六阶的可能性最大,我有把握。”秦越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另一只怎么办?它们可是一起发动的。”
“所以我才想确定妖丹是否真是装在妖灵兽的头顶,如果没错的话,我有办法把妖丹取出来。”
听到这,林小福也懒得问这个‘神奇’的家伙打算怎么取了,以他这两天的了解,知道秦越肯定有很大的把握才会这么说,于是就问道:“需要我怎么做?”
秦越道:“我只需要你帮我确定妖丹的位置,不过既然你也无法肯定,那就算了。”
“你的意思是…就你一个人进去?行不行啊?”
看着林小福诧异的表情,秦越微微一笑:“行不行总要试过才知道,反正就算失败,我也可以溜得掉的。”说罢,秦越第三次走进了甬道。
来到触发妖灵兽的位置前,秦越先后祭出了阴极木牌和金色飞刀,然后又放出了一具毒炼尸。现在他距离妖灵兽还有五丈左右的距离,如果施展魔灵闪的话,能越过三丈,剩下的两丈就要交给雪儿了。
“雪儿,刚才我和小福的对话你都听到了,等下我会对付左边的妖灵兽,右边那只交给你。”
“好的!公子,我该怎么做呢?”雪儿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兴奋。
“在我遁过去现身的时候,你就可以出击了,将妖灵兽头部镶嵌的妖丹取出。不过你要记住,如果在头部没发现妖丹,或者取不出来,你要即刻回到我这里。”
“雪儿知道了。”
“记住!不行就退,绝不要逞能!”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秦越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
“嘻嘻!”雪儿笑了一声没说话,它明白这是秦越关心它的安危。
秦越深吸了一口气,意念一引,毒炼尸开始朝洞内飞去。与火球不同,毒炼尸身上的灵力很快就惊动了妖灵兽,看到两只妖灵兽眼睛已经亮起,秦越立即全力催动神识——嗖!金色飞刀在黑暗中带出一道金光,疾速射向了左边的妖灵兽!
与此同时,秦越双手结印按向胸口,身体迅速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三丈之外!
在他身影显现的瞬间,一道白影从他腰间急掠而出,如同魅影一般无声无息地飘向了右边那只妖灵兽!
因为雪儿的出击不用秦越分心,所以他现身后马上就挥出一拳,墨龙之魂卷动着煞气,对着左边的妖灵兽狂飙而去!
啪!啪!连续两声炸响,妖灵兽喷出的两道绿光,先后准确无误地打在了毒炼尸身上,坚逾精钢的毒炼尸竟然在顷刻间被击得粉碎!
没等两兽转移目标,秦越的攻击到了!
噗!金色飞刀在贯穿左侧妖灵兽胸膛的同时,冲击的力量将它带得翻了个滚!紧接着又是‘嘭’的一声,紧跟着冲到的魔龙煞气将它轰了个四分五裂!
而在右边,剩下那只妖灵兽正对着秦越摆出了一个张嘴**扑的姿势,但是它却再也扑不动了。它那原本闪着光的眼睛已经黑了下去,在它的头顶,蹲着一只脊背长有一溜红毛的雪兔,雪兔的两只爪子里,捧着一颗闪着碧绿灵光的妖丹。
“成功了!”秦越心里一松,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一直在洞门处看着这一切的林小福张大着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直到秦越开始收回法宝后,他才醒过神跑了过去。
“秦越,你的神识太强大了吧,还没结丹竟然就能御使两件法宝?还有刚那炼尸、黑龙…”林小福又指了指蹲在妖灵兽头顶的雪儿:“还有这小兔子,你怎么这么多神通和宝物啊?”
看到林小福满眼发青光,秦越心里偷笑:“我好东西多着呢!要是给你看到了佛光莲子,你的眼珠子怕是要掉下来了。”不过想是这么想,他嘴上却是谦虚了一下:“运气而已,都是机缘巧合下得到的,至于说神识,则是与我修炼的功法有关。”
“真厉害!”林小福服气地对着秦越翘起了大拇指:“这样都给你解决了,真想不到。”
秦越听了却摇了摇头:“虽然解决了这两只妖灵兽,可我的这具炼尸也没了,希望这洞府里的东西不会让我失望。”
看到秦越心疼炼尸,林小福表情变得怪怪地:“你先别心疼,说不定没了炼尸,却换来一件更好的东西呢!”
听林小福的话似乎有所指,秦越便问道:“你的意思是?”
林小福笑道:“我现在也说不准,在这猜测更无意义,我们还是进去看一下吧。”
“好。”秦越点点头:“我们进去看看,过了这一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说是这么说,两人依然不敢大意,林小福紧握着高阶护盾,而秦越将雪儿收回了兽囊后,再次用阴极木牌护在了身前。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当他们走到石门前,突然想起了一阵巨大的咔咔声。两人吓得赶紧后退,结果却发现是虚惊一场,那咔咔声原来是石门自动开启时发出的声音。
门缝一开,就有亮光透了出来,同时透出来的,还有比洞外更加浓郁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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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章 开始分赃
石门完全开启,甬道内再次归于寂静,秦越和林小福在门外站了好一阵,确定门内没有任何异动之后,两人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用麻条石砌成的方形石厅,顶上镶满了各种发光的玉石,但厅内的摆设却极为简单,除了右侧一个圆石桌和四个石凳外,再无它物。望着这几乎空荡荡的石厅,两人面面相觑。
还是秦越先说话:“别灰心,谁家里有好东西也不会放在最外面的,我们进去看看。”说着,指了指石厅左侧的小门。
穿过小门是两间连着的石室,第一间里摆放着一个炼丹炉和一个蒲团,其它就没什么了,看起来应该是间炼丹房。
秦越和林小福来到最后一间石室门前时,心里都十分紧张,这里要是再没收获,之前花的力气可就白费了。可是两人刚一走进去,马上就给吓得退了出来,因为他们发现里面竟然坐着一个人!
进了洞府之后,秦越和林小福已经用神识仔细探查过,确定里面并没有人,此时突然见到冒出个人来,一时间真是吓得不轻。不过还好,下一刻他们就反应过来了,那应该是个死人。互相对笑了一下,秦越和林小福再次走了进去。
最后这间石室是间练功房,除了一张石榻和一张石桌外,并无多余摆设。一个被淡淡白光笼罩着的老者就盘膝坐在石榻上,他双目紧闭却一脸安详,显然是正常的寿元耗尽后羽化了。按说此人应该已经死了无数年,但看起来却依然栩栩如生,除了皮肤有些干皱之外,五官相貌并无多大变化。
林小福看了一会儿,道:“这老者应该就是洞府原本的主人了,据说,从仙浮山首次在中州修真界出现,距今已经不下十万年了,看他肉身至今仍然保留完好,恐怕奥秘就在那层罩住他的白光上。”
秦越道:“那层白光应该是个灵气罩,在石榻上肯定布有聚灵法阵。”
“灵气能看得到?”林小福有些不信。
秦越解释道:“灵气原本是看不到的,但此地灵气十分充裕,再经过法阵的汇聚,达到了一定程度后,就能见到了。”
“好像有点道理。”林小福点点头:“难怪灵石是白色的。”
“先不说这些了,还是让我们看看这位修真界的前辈有些什么好东西吧。”说着,秦越伸手对着老者腰间虚虚一抓,须弥袋就被吸到了他手上。
神识浸入后,秦越扫了一遍里面的灵石数量,有四百多块二品灵石、近千块三品灵石。他暂时没有动灵石,而是将袋内其它的东西都取了出来,放在了室内的石桌上。有一支绿色的洞箫、一块白色圆牌、七八枚玉简、两个小瓷瓶、一些药材和一小堆五行材料。
林小福的目光不停在这些东西上扫来扫去,表情十分兴奋,看得出来他很想拿起来仔细看看,但最终还是没有伸手。
秦越正要拿起那支洞箫查看,却发现林小福只看不动手,便问道:“你怎么了?怕烫手么?”
林小福讪然一笑:“这一路进来全都是靠你的本事,我都没出力,自然是要等你先选嘛!”
秦越闻言一愣,心头暗忖:“这小子看起来没点正经模样,做起事来却是不失礼节、不乱章法,更难得还不畏强欺弱,是个值得深交的人。”想罢,他也不多说,自去查看那些东西。
因为本身就喜爱音律,所以第一眼看到这支洞箫,秦越就喜欢上了。此箫通体晶莹翠绿,一拿到手中立即感觉到一片冰凉,从箫身上透出的丝丝木灵力,比他手中的几件灵宝都要精纯一些,应该是一件古宝级的木属性法宝。秦越稍微转动了一下,发现箫的尾端刻有三个小字:翠寒箫。
放下洞箫,秦越拿起了那块白色圆牌。入手后感觉温润如玉,但秦越肯定绝不是玉做成的,因为当指甲划过时,有金属的响声发出。虽然不清楚材质,可玉牌上的灵力显示,这同样是一件古宝,只是它的灵力不纯,无法断定确切的属性。以秦越的经验估计,应该是和阴极木牌一样的防御性法宝。
看完两件古宝,秦越总算明白了那么多人想要进来仙浮山的原因,只要寻到这么一处洞府,别说缴纳几千灵石了,就算再多缴十倍也值啊!
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发呆的林小福,秦越又拿起了那些玉简查看。七八枚玉简中,只有三枚是有字的,一枚记录的是功法口诀,火属性高阶功法,很不错的东西,不过秦越没兴趣,因为他练不了。
另一枚玉简看起来是一份手札,记录的是这座洞府主人、也就是石榻上那位老者的一些情况,只是并不详细,只有寥寥数语。看过之后,秦越只知道那老者名叫洪昆,曾是北极之地一个门派的长老,因为来中州寻人不遇,干脆就长住了下来。在他寿元耗尽羽化的时侯,修为还未突破金丹后期。
“难怪这里要叫‘北洪秘府’。”心里嘀咕了一句后,秦越将神识浸入第三枚玉简,这一看,顿时就放不下了。
玉简中记录的是一种秘术,名曰:妖灵兽术。其中详细说明了妖灵兽的各种炼制、祭灵和控制方法,以及各级妖灵兽的等级区分。妖灵兽的等级是按照攻击实力来区分的,对比参照的就是各级修士的等阶,分为炼气级;金丹一、二、三级;元婴一、二、三级,共七级。
越高级的妖灵兽,炼制的材料和配比的灵石就越好,祭灵所用的妖丹也越高阶。而尤其让秦越感兴趣的是,只要将妖灵兽放在与炼制材料属性相同的须弥空间中,它就可以自己补充使用后损耗的灵力。
看到这一条,秦越马上想起了他的水属性须弥指环,如果他有水属性材料炼制的妖灵兽,就可以用这枚须弥指环来存放了。当然,属性不相同也可以存放,只不过使用后损耗的灵气就需要属主来补满了。
大略看完前面的说明,秦越就抽出了神识,他此时心里很激动。妖灵兽对于他这种形单影只、时常需要面对危险的散修来说,助力真是太大了。唯一让秦越有些遗憾的是,他目前尚未结丹,体内还没有三昧真火用以炼器,所以只能等到修为进阶后在考虑炼制了。
看完玉简,秦越又粗略看了一下那些药材,并没见到十分珍惜的品种,倒是那一堆五行材料中,居然有几件是七阶材料。
所有的都查看完,秦越转身对林小福道:“小福,我都看完了,你也看看吧。”
林小福闻言一愣:“你不先拿?”
秦越摇摇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就不说坊市中的援手之德了,你之前为救我,高阶灵符毫不犹豫就扔了出来,结果反将自己卷进了危险之中,这些我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的。既然我们一起进来了,得到的东西就该平分,谁出力谁没出力这些废话就不用讲了,当然,如果你口中的‘朋友’二字只是戏言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哈哈!好!算我没看错人。”林小福抚掌大笑:“不过有句实话我要说,其实之前用那张‘千兽幻符’的时候,我真是心疼得不得了。”
“哈哈哈哈!”秦越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在林小福查看宝物的时候,秦越走到了洪昆的肉身前,想了一阵后,他伸出右手搭在洪昆肩上,将一丝魔气输入洪昆的肉身。
“果然如此!”秦越眼睛猛然一亮,然后低声说道:“洪昆前辈,得罪了!”说罢,丹田引动,一股魔气从掌中涌入洪昆的肉身,直冲其下丹田!
噗!一声轻响过后,一根红色的长针从洪昆的下丹田处穿了出来,秦越眼疾手快,左手迅速一探,将这根红色长针夹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
声音惊动了林小福,他转身看到秦越指间的红针后,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但它肯定是这洪昆洞主的本命法宝。”秦越将红针放在眼前仔细看了下,接着道:“这件法宝的材料我从没见过,不过从上面缠绕的火灵力来看,应该是件火属性的先天古宝。”
“哇!又发了!”林小福欢呼起来,他现在两眼放光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暴发户。
秦越想了想,将这根红针递给了林小福:“这个给你吧,我是水灵体,天生克制,就算日后结丹成功,用起来威力还是无法全部发挥。”秦越看到过林小福的护身真气,知道他是土灵体。
面对秦越的举动,林小福愣住了,过了好一阵,他才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要。”
“为什么?”
“越高阶的法宝越罕见,这件先天古宝的价值远高于那两件古宝,就算你自己不用,日后拿到坊市中去,一样可以换其它的宝物。你与我平分所得,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拿走最好的宝物呢?我不能要!”
秦越哭笑不得:“我说你年纪不大,怎么就这么罗嗦呢?给你你就拿着,干满总要分得那么清楚?大不了再碰到这样的情况,我拿大头还不行?”
林小福苦笑道:“秦越,我们能发现这样一个洞府已经是万幸了,就算是能活数百上千岁的高阶修士,进来这仙浮山几次也不一定能发现一个,你还以为山上到处都是洞啊?”
“唉!”秦越叹了口气:“你真麻烦!这样吧,这件宝物你拿着,余下的让我先选,选完了你拿剩下的。”
说完,秦越也不等林小福说话,直接将法宝硬塞到了他手中,然后走向了石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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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章 收妖灵兽
既然秦越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林小福也就不客气了,他收下红针后转过身来,发现秦越已经拿起了那支翠寒箫,便笑道:“如果你懂得音律,这件音波法宝可是件好东西。”
“哦?”秦越扭回头:“此话怎讲?”
林小福道:“音波法宝是用声音攻击的,但单音节的声音不如一首完整的曲子攻击力强,如果你会吹箫,那么与这件法宝可算是相得益彰了。”
“原来是这样,我试一试。”
秦越先用精血重新祭炼认主,然后双手执箫,法力灌注其中,箫身立即闪烁起绿色的毫光。他将吹孔放到唇边,神识锁定七尺外的石榻一角,开始了吹奏。
刚吹响一个音节,就见一缕魔气迅速从箫孔中飞出,眨眼之间便射到了石榻的棱角上――啪!碎石飞溅,棱角被炸掉了巴掌大的一块。
林小福距离石榻较近,顿时给吓了一大跳:“这地方太小了,你别乱来啊!”
秦越歉意地笑笑:“你站到我这边来,我对着门外的石壁试试。”
林小福赶忙走过来:“我说你悠着点,别把洞给弄塌了。”
“不会的。”锁定门外的石壁后,秦越再次吹奏起来。
这次秦越换了一种方式,他用神识控制着灌注了魔气的音波凝而不爆,随着音律响起,丝丝缕缕的魔气连续不断地射到石壁上,并在上面萦绕波动。一曲《静夜月思》才吹奏了一小段,秦越就停止了吹奏,而就在箫音停下的瞬间,石壁上那些魔气突然爆炸开来。
啪啪啪啪…!一连串的爆响之后,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洞。
“好了好了!别试了,再搞门都要堵上了。”林小福生怕秦越玩上瘾,赶忙出声阻止。
“哈哈!果然如你所说,还真是个好东西,我以前真不知道有这样的法宝呢!”
秦越确实很高兴,这只翠寒箫他原本就势在必得,因为《妖灵兽术》中记载,此箫在炼制时已经融入了特殊的阵符,可以用箫声控制与之对应的妖灵兽,但是秦越并不知道原来这翠寒箫发出的音波还有这么大的威力。
以前他也听说过有些法宝是用声音来攻击,但这类法宝较为少见,一般就是什么钟什么铃之类的,这次得到翠寒箫,算是长了些见识。
高兴之余,秦越指了指桌上那块白色圆牌,对林小福道:“那件防御用的古宝你拿了吧,在这里面危险重重,万一碰到个厉害的,你那高阶护盾怕是不顶用。”
“那不行!”林小福马上反对:“最好的法宝就是这支针和那件防御古宝了,我怎么能全拿?”林小福十分清楚防御性的法宝有多珍贵,何况还是件古宝?
秦越笑道:“其实我斗法的时候不喜欢用防御法宝,在我看来,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而且我也有了一件防御灵宝,你用这件正合适。”
见林小福还要再说,秦越一摆手:“就这样,另外,这《妖灵兽术》你要记录一份吗?”
林小福愣住了,半晌才道:“秦越,你还真是个奇人,像《妖灵兽术》这类秘术,别人看到后只怕早就收进须弥袋,你竟然还要和我分享?你想过没有?这门秘术已经足以令你在中州开宗立派了。何况修真界中向来有秘术不二传的规矩,除了师徒,即便是同门师兄弟,彼此间不同的法术也不会拿来交流的。”
听了林小福的话,秦越冷笑道:“我可从没想过要开宗立派,至于说修真界的规矩,哼!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狗屁规矩了。那些条条框框无非是上位者拿来约束弱小的手段,又或者是无耻之徒用以掩盖丑恶的遮羞布而已。”
“哈哈!说得好,我也有同感。”林小福觉得找到了知己:“你对我如此慷慨,我真的很高兴,不过我还是不要,因为除了制符之道,我对其它的修真秘术真是没什么兴趣。”
秦越也不勉强:“那算了,另一枚玉简记录的是火属性高阶功法,你要吗?”
林小福笑道:“你不要的话我就要。”
“好。”秦越点点头:“还有余下的药材、五行材料和灵石就一人一半吧。”
从进入仙浮山到现在,秦越的法力消耗挺大的,分完了东西,他就想找个地方先行功恢复一下,林小福却拉住了他。
“秦越,你不先将那个东西收了吗?”
“嗯?”秦越一愣:“什么东西?”
“你不是连这都想不到吧?”林小福哭笑不得:“你忘了甬道内还有一头妖灵兽吗?”
“是哦!”秦越使劲拍了一下脑门:“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林小福笑道:“我之前就说了,你虽然损失了一具炼尸,可能会换来一件更好的法器的。”
“哈哈!走走走!我都等不及了。”话音未落,秦越的身子就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被雪儿取走了妖丹的妖灵兽仍旧静静地站立在甬道内,漆黑的身体保持着作势**扑的样子。根据《妖灵兽术》中的记录,秦越知道这两头看护洞府的妖灵兽的确如之前林小福所说,是有一个法阵在控制着它们。
秦越先在前厅的一面石壁上找到了这个法阵的阵图,将其毁掉,然后来到剩下的这头妖灵兽身前。按照《妖灵兽术》记录的方法,他划破左手中指,在右手掌心上以精血写下一串符文,接着把右掌按在了兽首上。
刚一接触到兽首,一片血光即刻从掌心涌了出来,等到将整头妖灵兽包裹在其中后,血光猛地一闪便被吸入了妖灵兽体内。秦越取出之前雪儿拔下的那枚六阶妖丹,将它重新镶嵌到兽首后脑的凹槽中。
做好了这一切,秦越抬起手,正要将最后一道法诀打入妖灵兽身体,原本看得津津有味的林小福突然拉住他。
“你等等,我躲远点先。”说罢,抬脚就往甬道外跑,可没跑几步,他又转身回来了:“外面太远了看不清,我还是躲到小门里去好了。嗯…你最好也小心点。”说完,丝毫不在意秦越鄙视的目光,迅速溜进了小门,只露出一个眼睛盯着这边。
随着秦越扬手打入一道法诀,妖灵兽的眼睛顿时亮起了绿光,与此同时,秦越的神识也感应到了妖灵兽后脑那枚妖丹的精魂。随着秦越的意念引动,妖灵兽开始在他身边走动起来,身上不停地传出轻微的咔咔声。
“去!”秦越并指对着甬道远处遥遥一点,妖灵兽立即纵身扑了过去,半空中兽口一张,一道手臂般粗细的绿光急喷而出!轰!石壁上又给炸出了一个大洞。
“成了!”秦越心里激动不已,这可是攻击力能与金丹初期修士相媲美的法器啊!而且在斗法时无需神识引导,只用意念便可控制,还不会消耗属主的法力,绝对是一个强大的助力。要说还有什么遗憾的,就是炼制这头妖灵兽是用多种五行材料结合而成,如果完全是水属性材料就更完美了。
看到林小福还躲在小门后探头探脑的看,秦越心念一动,立即将妖灵兽引了回来,对着小门冲了过去!
“喂喂!秦越,你干嘛?别乱来啊!”
“哈哈哈哈!”看到林小福吓得躲进了后面的石室,秦越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
经过一个晚上的恢复,秦越又回到了最佳状态,其实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已经可以收功了的,因为这里面的灵气实在是太充盈了。他这一晚上行功下来,感觉比平时同时吃丹药、吸灵石的修炼进展还要大得多。
伸了个懒腰,发现不见林小福的踪影,秦越忍不住嘀咕起来:“这小子莫非生我气了?怎么一晚上都不出来?”
自从昨天被秦越用妖灵兽吓回石室后,林小福就没再出来过,秦越笑完了也懒得理他,在前厅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开始行功了,不想一晚上都没看到林小福再出来。用神识感应了一下,发现他还在内室里,不过却一动不动,似乎也在行功。
秦越站起身,让蹲在他肩膀上的雪儿回到兽囊,然后向内室走去。到了门口一看,秦越顿时傻眼了。
林小福正闭目端坐在石榻的聚灵阵上,全身被一层灵气汇聚的白光所包围,而此间洞府原主人洪昆的法体,已经被移到了石榻的另一边。由于离开了灵气的包裹,此时洪昆的面容不再像昨日看到时那样栩栩如生,脸上的肉已经完全塌陷,原本还算魁梧的身躯也萎缩了不少,变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这小子还真是聪明。”秦越苦笑着摇了摇头,正想出声叫醒林小福,林小福已经自己睁开眼睛跳下了石榻。
“哈哈!在这聚灵阵里修炼真是太爽了,我这一晚上的进展,只怕比在外面修炼半个月还要大。”说到这,林小福遗憾地叹了口气:“唉,可惜时间太短,要是能一直在这里修炼就好了。”
“那你是打算在这修炼十日,直到结界关闭呢?还是和我出去继续冒险?”
“当然是出去了。”林小福毫不犹豫地道:“说不定我们运气好,又找到这样一处洞府呢?”
“哈!你昨天不是说我们能碰到一个已经是万幸了么?”秦越忍不住调侃道。
“我有说过吗?”林小福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就算说过,那也是昨天的事了,这不是都已经是新的一天了嘛!所以我们要有新的目标,走吧!”说完,无视秦越鄙视的目光,大踏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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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章 绝不手软
走出洞府的路上,林小福告诉秦越他已经将得到的两件法宝祭炼认主了,那支红针在认主之后显露出了三个小字,名为火灵针。而那块白色圆牌却看不到有任何字迹出现,林小福便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小福盾。
听到这个名字,秦越觉得好笑,同时又想起了当初他离开灵风观时,在玄阳道长遗留的须弥袋里发现的那把透明的短匕,当时他也曾给那把短匕起了个‘魂匕’的名字。
自从秦越筑成魔基,魂匕就一直没有拿出来看过,还有之前得到的几样法宝也没来得及仔细查看,随着修为的进境和阅历的增加,秦越知道有些法宝是需要足够的法力才能让其显露真容的。只是眼前需要抓紧时间寻奇探宝,秦越决定等到出了仙浮山,要重新仔细检查一下。
还没出甬道,秦越和林小福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的轰鸣声,林小福立即把他的‘小福盾’祭了出来。那白色圆牌受法诀催动,立即化为一面圆形的白色大盾,挡在了两人面前。
秦越感应了一下,发现盾上面汇聚的灵力比他的阴极木牌要强一些,但是并不多,这显然不符合一件古宝的实力。不过稍稍一想秦越就明白了,好的法宝,需要足够深厚的修为才能激发它全部的实力,以林小福炼气后期的修为,用古宝的确太过勉强了一些,有一件灵宝就已经足够了。
看到林小福很紧张,秦越笑道:“不用担心,应该不会有人进来的,这些动静十有是七仙门风宗那两名金丹修士弄出来的,我们去看看。”
出了甬道进入树林,秦越带着林小福左拐右拐,轰鸣声听起来越来越近,终于在绕了几个圈之后,发现了制造这些声音的人,从相貌上看,正是昨日那名金中修士。
此时的他被困于两块巨岩之间,头发散乱、一脸的焦躁不安,正不停操控着两支飞剑去攻击身边的岩石,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奇怪的是,在他疯狂的攻击下,除了空气中出现不断激荡的法力外,那些看起来很普通、早该化为齑粉的大石头却是丝毫未损。
“这是怎么回事?”对阵法之道所知甚少的林小福觉得很惊奇。
“我带你换个位置看看,你就明白了。”秦越说完,又领着林小福绕了两个圈,来到了一块岩石后面。
秦越指了指面前的岩石:“你对直到岩石前面去就会发现不同了,不过你得小心点,如果看到有危险,立即左行三步、再后退四步绕回来,千万别搞错了!”
“你的意思是…那家伙可能会发现我?”林小福倒也不笨。
“呵呵!”秦越笑了:“应该说肯定会发现你,毕竟他的修为高过你太多,怎么样?还敢看吗?”
“有什么不敢的?”林小福受激了,立即向岩石前走去。其实他心里清楚,危险应该不大,秦越不会让他去送死的。
看到林小福走到了岩石前面,秦越扬手打出一道法诀,法诀遇石而没,怪事发生了!
林小福发现,原本高耸在眼前的大石头,突然间就消失了踪迹,而他刚才还是站在树林中的,此刻却变成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山谷里。在山谷的另一端,那名金中修士正在疯狂地攻击着面前的石壁,轰隆声中,石屑和泥土四射飞溅,在他身前堆成了好大一堆。
“这家伙疯了吗?”林小福心里惊疑不已,不过在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山谷后,他就明白了。整个山谷看起来呈一个圆形,四周全是悬崖绝壁,高不见顶,明显是一个死谷。那名金中修士看样子是想用飞剑看出一条通道来,所以才在那疯狂地‘开荒’。
用这样的方法来破阵是可以的,问题是需要有足够深厚的修为才行,‘掩灵大阵’为中级防御法阵,倘若是一名金丹后期修士,只需用法宝全力一击,就可以破掉幻象,走出法阵了。可惜那修士才修炼到金丹中期,修为差一阶,碰到这样的情况,就是天与地的差别。在他看来,已经开辟出了一段道路,其实只不过都是他的幻觉而已。
很快,金中修士就感应到了林小福的存在,他已经在这里面困了七八个时辰了,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他,此时突然发现有人出现,顿时不顾一切地向林小福扑去!
“妈呀!这家伙真是疯啦!”看到对方那双血红的眼睛,林小福唯一的念头就是快跑!
他先是猛一挥手,用真气将地面的泥沙卷了起来,然后照着秦越的话,迅速向左横移了三步、再向后退了四步――白光一闪,林小福发现自己又回到岩石前面,而对面的秦越正双手抱胸,笑眯眯地看着他。
定了定神,林小福立即跑到秦越身边,然后转过身来紧张地盯着岩石,好像那石头里随时会蹦出一个妖怪来一样。
“别看了,没我的法诀解幻,他是出不来的。他要是够聪明的话,发现没能力破阵,就该老老实实地打坐行功,起码也没浪费了这里面浓郁的灵气,等结界关闭后自然会被清出去的。”说完,秦越又问林小福:“你刚才跑就跑了,还弄起那么多泥沙干嘛?”
“嘿嘿!”林小福笑得有些尴尬:“我是怕那家伙看到我的步法后学我…喂!你笑什么?我又不知道要你的法诀解幻才能出来。”
秦越忍着笑转身就走:“你跟好我哈,别走错了。”
“还要你说?我有这么笨么?”林小福嘴里嘟嘟囔囔的,脚下可不敢有半点含糊,见识过阵法的神奇后,他心里对秦越更是佩服了。
跟着绕了几个圈后,林小福忍不住了:“秦越,我们现在是出阵吗?”
“等一下,还有件事没做呢?”
“什么事?”
“杀人。”
“…你想过没有?这么做等于是与七仙门正面为敌,何况杀了那名金初修士也没什么用吧?”
“我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与谁为敌我都不在乎。今天不杀他,说不定哪天他又来杀我了,对这些人讲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哼!”秦越冷哼一声:“既然要来惹我,就要准备好付出代价!”
“你说的倒也不错,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像我们这种没什么势力的修士,活得总是心惊胆战的,唉!”像是被勾起了什么心事,林小福叹息一声后,就不再说话了。
很快两人就找到那名金初修士,与之前的金中修士一样,他也被困在了一处死谷中,不过他没有妄图破阵,而是在打坐修炼,看起来这人的脑子还不太死板。
用法诀穿过幻境,秦越进入了死谷,他没让林小福跟进来,因为他知道,对手越是轻视他,他得手时就越轻松。就算没有妖灵兽,秦越如今的实力也足以应付一般的金丹修士了,而本身炼气后期的境界则成了他最好的伪装。
一直以来,栽在他手里的修士大都因为小看了他的实力,结果才落得可悲的下场。深谙其中滋味的秦越觉得,如果他不将此种优势发挥到极致,那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秦越一进入死谷,金初修士就感应到了,他立即站起身全神戒备,等发现只有秦越一个人时,他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秦越,念在你曾是我七仙门中的弟子,只要你引我出阵,我便放过你,甚至你杀死宗主族孙司空泽的事我也可以不向宗门禀报。”金初修士嘴里说着话,同时也不忘祭出飞剑和护盾。
秦越根本不理他,只是毫无表情地向前走着,看到他祭出法宝后,也将阴极木牌祭了出来,而在他的右手掌中,紧扣着那柄金色飞刀。
“秦越,我知道你阵法厉害,但你以为就一定能杀得了我吗?就算你杀得了我,也将成为整个七仙门的敌人,到时天涯海角都会追杀你!”看到秦越丝毫不为所动,仍旧是一脸的漠然走过来,金初修士开始慌了。
“公子,你怎么不和他说话?”兽囊中的雪儿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面对想杀我的人,我只会用法宝和他说话。”
“哦。”雪儿乖巧地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当看到秦越进入到十丈之内后,金初修士知道再不动手的话,等到秦越开始布阵他就没机会了。于是,他将法诀打上头顶,一阵风过后,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踪迹。
以他目前的修为,遁术最远能达到四丈,当他再次现身时,与秦越的距离将不到六丈远。在这个范围的攻击,已经足以造成突袭的效果,他相信绝对能让秦越无法从容布阵。他的算计不能说不对,但可惜的是,秦越根本就没打算用法阵来对付他。
见到金初修士施展空间遁术,秦越冷冷一笑,轻轻在腰间一拍,一个有巴掌大小、黑乎乎的兽像飞了出来。兽像出现后在半空中滴溜溜地翻了个筋斗,眨眼间便化为了一只巨大的怪兽,正是秦越得到的那头妖灵兽!
金初修士刚一现身就发现自己错了,秦越并没有布阵,而是好整以暇地在等着他。见到他出现后,立即对着他扬了一下手,甩出了一柄金色飞刀!
“分御二器?!”金初修士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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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章 生死危机
金初修士一眼就看出金色飞刀是件灵宝,而秦越用以防身的阴极木牌,此时依然还悬浮在外,那可不是普通的用手拿的护盾,而是一件同样需要用神识控制的法宝!
如果仅仅是分御二器,他和秦越都是一攻一防,要靠彼此的修为底蕴来决定胜负的话,他并不用害怕,可问题是他又看到了另外一个东西――一头两眼冒着绿光的怪兽!更要命的是,此刻这头怪兽已经张开了大口向他猛扑过来,嘴里獠牙闪出的寒光清晰可见!
神识感应不到怪兽的修为,在无法确定其实力的情况下,金初修士迅速扔出了一张低阶的‘金箭符’,他的须弥袋里不是没有中阶符?,只不过实在是没时间进行法祭了。在扔出了符?后,他又催动神识,头顶的飞剑迎着金色飞刀急刺而去!
噗!飞剑在半空中撞上了金色飞刀,却没有发出金铁交鸣的声响,不过总算是挡下了攻击,而在另一边,低阶符?却没能让妖灵兽的扑击停下来。
在将符?幻化的金色羽箭撞成灵光碎片后,妖灵兽的口中也喷出了一道绿光!
嘭!巨大的闷响声中,金初修士的护盾被轰成了碎片!他的人也被这股冲击力带得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吐出了一大口精血!还没等他落地后重新爬起站稳,金色飞刀已经撞开了失去了神识控制的飞剑,射到了他胸前!
“啊!”一声惨呼之后,金初修士倒在了地上,在他的胸口处,出现了一个对穿透的血洞。
收走须弥袋,用火球符将尸体化成灰,秦越走出了幻境。看到林小福望着他一脸艳羡的样子,秦越笑道:“走吧,我们要出去了。”
“秦越,你现在真的太强了,我看即便是面对两名金丹初期修士,如果对方不清楚你的实力,只怕也是一个死。”林小福跟在秦越身后感慨。
“这可不一定。”秦越不认可这个说法:“世间之大,能人辈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遇到的对手都是庸手,总之尽量小心吧,努力提升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出了‘掩灵大阵’,秦越决定离开天恩峰,转向中间的无尽峰搜寻。昨晚他就已经想过了,杀死司空泽后,他与七仙门之间的微妙关系已经转变,七仙门的高阶修士再遇到他肯定要下杀手,为了自身完全,还是换个地方探宝的好。
至于说他和司家姐妹的事,变化倒不大,反正就算他没杀死司空泽,七仙门的帮掌权者也不会允许门下弟子和一位魔修在一起的。离开隐仙谷那天秦越就想明白了,他要想和司家姐妹在一起,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变强,强到能让所有想阻挠他的人害怕为止。只有够强够狠,拥有绝对的力量,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这就是万物生存的铁则。
秦越和林小福一路斜着向无尽峰搜索,在雪儿的帮助下,收获颇丰。见到雪儿对灵气的感应如此敏锐,林小福十分惊奇,也羡慕不已,而当他第一次听到雪儿向他传音的时侯,更是差点给吓得跳了起来。
得知雪儿是魔兽,并且已经开了灵智后,林小福只能感叹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宠了,同时也羡慕秦越能收服这样一只上古魔兽。要知道,在魔兽几近绝迹的今天,即便是地位尊崇无比的圣羽门主,他的座驾火霄鹤,也不过是一只十分罕见的火灵妖禽而已,与同阶的魔兽相比,妖兽和妖禽的实力可是差远了。
两个人就这么摸索前进,其间也曾碰到过其他上山的修士,在彼此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并没发生什么危险的情况。和传说中仙浮山上妖兽众多的情况相符,一路上秦越和林小福遇到了不少妖兽,不过除了一只六阶角牛兽外,大多都是五阶以下的,被两人毫不客气的‘收割’了。
这样走了九天,他们才算是进入到了无尽峰的范围,可见这仙浮山有多大,再加上在‘北洪秘府’耽搁的一晚,算算已经用了十天。这也就是说,百年才开启一次的仙浮山结界,即将要关闭了。
对于秦越和林小福来说,这次探宝之旅的收获是巨大的,他们俩所得到的各种宝物和珍惜药材,已经足以让大多数同批入山者眼红发狂了。不过只要结界还没关闭,两人就不会停下脚步,他们仍然在向上搜索着。
“公子,右前方有灵力在汇聚,非常的浓郁!”雪儿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秦越一听,立即对不远处的林小福道:“过来,右边有发现。”说完,当先向右侧摸了过去。
林小福闻言立即跟上,与秦越呈犄角之势向前摸索,这十天下来,两个人在这方面已经形成了极好的默契。
走了差不多十丈之后,一个山洞出现在两人面前,这时秦越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发现这个地方有些奇怪,那山洞看起来似乎不像是天然形成的,而且虽然洞口外长满了荆棘野草,但依然可以看出曾经有人在此地布过法阵的痕迹。
“小心点,洞口有法阵的痕迹,不过已经被毁了,说不定曾经有人在此修炼过。而且此地灵气汇集,极可能有妖兽寄居。”
听了秦越的叮嘱,林小福不但不见害怕,反而兴奋起来:“要真是修士洞府就好了。”
两人小心地向山洞靠近,随着越来越接近洞口,他们已经能感觉到附近的灵气正被不断被吸入山洞。像这样的情形,不是洞里有高阶妖兽在修炼,就是长了某种及其珍贵的天材地宝,而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里面既有珍稀灵药,也有厉害的妖兽。
秦越和林小福心里都清楚洞中的风险,进还是不进?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他们都找到了答案。
收获总是和危险并存的,想要丰厚的回报,就得敢于冒高度的危险。面对这类问题的时候,秦越从来都没有后退过,之所以看林小福,是想知道他的选择是什么而已,如果林小福不愿进,那么他也就自己去了。
看到林小福那火热的目光后,秦越就知道这小子是不会在门口做看客的,于是两人各自祭出法宝,开始向山洞内摸去。
刚一进洞,两人便大吃一惊,他们发现,在洞里神识竟然是被压制住的。秦越如今的神识已经比金初修士还要强大了,但现在他能探查的距离还达不到三丈,至于林小福,那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这点困难还挡不住两人的脚步,稍稍适应了一下,他们又开始继续往里走。三丈、五丈、十丈……依然没有什么发现,倒是能感觉到洞中的灵气越来越浓,而且空气中隐隐有一股腥臭的气息。
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在洞内回响,没有一丝其它的声音,再加上外面的光透不进来,四周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虽然黑暗对修真者的视线影响不大,但却平添了一份诡异的气息。
林小福紧张得汗都下来了,秦越却觉得越来越兴奋,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看起来就像是两颗发光的宝石,而在瞳孔深处,流动着一丝嗜血的寒芒。
腥臭的味道越来越重了,地面也逐渐潮湿起来,秦越有种感觉,应该快要到洞底了。果然,当他们转过一道弯后,已经看到了不远处山洞的尽头,那里是一个十分宏伟的圆形石厅。
没有看到奇花异草万年?,也没发现有什么妖兽灵禽,难倒就是一个空洞?面对这样的情况,秦越和林小福都傻眼了。而就在这时,一声妖兽的咆哮突然远远传来,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向洞外冲去!
空空如也的山洞里不会有妖兽咆哮,那声咆哮是从洞外传进来的,在不知道妖兽等阶的情况下,他们可不想被堵在洞里。只可惜虽然他们的反应已经极快,但距离洞口实在是太远了点,还没等他们跑出去,就看到一头形体巨大的土黄色怪兽冲了进来。
“是七阶角牛兽!快退!”
看到是攻击力堪比金丹中期修士的妖兽,秦越不敢大意,急忙招呼林小福快跑,他自己却故意落后了一段距离,这样万一角牛兽在奔跑中发起攻击,就不会选择林小福了。这就是在面临危险时,秦越对待朋友的态度。
因为耽搁了这么一下,秦越在转身的时候,看到角牛兽后面不远处有三名修士跟着追了进来。虽然距离有点远,但从三人的衣着上看,似乎是残月教的人。
“好像是剩下的残月三魔,真他娘的冤家路窄,跑到这还碰到他们,这下子真是要命了。”现在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秦越一边跑一边急速地思量着对策,但急切间却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无奈中,只得先把情况告诉了前面的林小福。
林小福听了没说话,仍旧是埋头疾奔,眼看就要到洞底了,他才传音给秦越:“角牛兽显然是被那三人给逼进来的,这里是死路,只有让角牛兽将他们作为困兽之斗的目标,我们才有机会。”
“可是我们距离角牛兽更近啊!它再蠢也知道要先攻击近的敌人吧?”
“我有办法,你跟着我。”
说话间,两人已经跑到了石厅之内,林小福左右看了看,然后朝着一个角落跑了过去,秦越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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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章 困兽之斗
两人跑到角落的一根石钟乳后面,林小福迅速拿出两张土黄色的符?,以法诀激发后分别贴在了他和秦越的身上,传音道:“千万别乱动,将呼吸转为内息,这‘秘隐符’能让我们完全隐身一炷香的的时间,现在只盼他们杀完了妖兽赶快走,否则时间一到就完蛋了。”
秦越发现,现在他已经看不到身边的林小福了,就连神识都感应不到:“哈!你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干嘛不早说?”
林小福道:“这是我用来保命的宝贝,总不能整天挂在嘴边吧?况且也没碰到用得上的情况嘛!”
“上次被七仙门的人追,不就可以用么?”
“当时我是想着说不定能跑得掉,就有点犹豫,结果证明,我的选择还是正确的嘛!”
“……”
见秦越不出声,林小福以为他生气了,便解释道:“其实这‘秘隐符’我就只有两张,所以不是到了真正危急的时候,我不想轻易浪费…”
秦越根本就没生气,听到他解释,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了须弥指环中的一件东西:“等出了结界,我有一样东西给你。”
林小福正要问是什么,就看到那头七阶角牛兽已经转过弯冲进了石厅。它那黝黑硕大的身躯,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上面布满了一根根宛如利剑的鬃刺。口中两根獠牙呈八字向上外翻着,从头部到尾部,十多个三角形的尖角在闪烁着黄光。
角牛兽冲进石厅后没有发现秦越和林小福,于是迅速转过身去,瞪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入口,口中不断发出低沉地咆哮声。
看到这‘秘隐符’果然有效,秦越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正想着等下该如何脱困时,却感觉到丹田内的龙魂突然躁动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秦越心里一惊,这种情况过去只有在遇到修炼了偷天魔功的丁希也时出现过,可这里分明没有其他人,是什么惊扰了龙魂呢?
就在秦越疑惑的时候,雪儿的传音飘进了他耳中:“公子,这洞内的灵气好奇怪,全都在往我们这边汇聚,然后缠绕在面前那根石钟乳上。”
此时由于秦越和林小福都竭力在收敛气息,所以已经无法感觉到灵气的波动了,但兽囊里的雪儿却不受影响。它敏锐的神识能清晰感应到洞内的灵气正在往这边汇聚,并源源不断地被石钟乳吸收着。
“你是说石钟乳在吸纳灵气?”秦越传音问道。
“是啊!而且吸纳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呢。”
秦越感应不到灵气,但他却能感觉到体内的龙魂越发地躁动不安,不禁心忖:“难道就是因为这根石钟乳?”惊疑中,他开始仔细查看起来。
而就在这时,三名修士也已经来到了石厅外,果然是残月教剩下的三魔使。他们刚一进来,角牛兽便发起了攻击,它背上闪着黄光的三角形尖角陆续与身体分离,跟着就一个接一个地射向了三名魔修!
三人之中,虫魔使和血魔使因为才是金丹初期境界,所以不敢硬接,见到尖角射来,赶忙后退到弯道外。而金丹中期境界的影魔使却没退,只见他两手结印与眉心,迅速分开向下各划出一个半圆,于腹下丹田处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整圆。
就在两个手印连上的瞬间,一蓬淡淡地血雾冒出,影魔使整个人顿时消失不见!过了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的身影就在另一个方向显现了出来。
见到这么诡异的遁术,林小福忍不住传音道:“这家伙的遁速好快啊!”
秦越当然知道快,他十天前就差点给影魔使追上,若不是刚好碰到了美人儿宗主她们,说不定秦越早已经死了。不过此刻秦越关心的已经不是影魔使的遁速,而是那根石钟乳和这个奇怪的石厅。之前进来时匆匆忙忙,无暇他顾,现在仔细查看了一阵后,他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间石厅周围的石壁被修整得很整齐,一看就知道是人工开凿出来的,而在石厅的地面上,在秦越他们所站的位置四周,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篆刻出来的符文。虽然有不少符文被发出腥臭味的妖兽枯骨所挡住,但秦越依然能确定这是一个法阵的阵图,而且是一个传送阵的阵图。
“这里怎么会有传送阵呢?传送的地方会是哪里?”秦越心里嘀咕开了。
任何传送阵都是需要灵力才能启动的,所以每种传送阵都设置有镶嵌灵石的凹槽,按照《奇门阵法》中的记载,他脚下这种传送阵的启动灵石,必须要集中镶嵌在同一个地方,也就是此阵的阵眼。而经过秦越观察,脚下这个传送阵的阵眼,应该就是石钟乳所在的位置。
“如果雪儿所说不错的话,那根石钟乳内肯定已经汇集了大量的灵力,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要将启动法诀打入石钟乳,这个传送阵就会启动了。”想明白这层后,秦越心里虽然兴奋,但却并没有完全释疑,他还是弄不明白龙魂为什么会躁动,也搞不清石钟乳为什么能吸纳灵气。
在秦越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石厅内已经打得飞沙走石的了。角牛兽背上的尖角已经射光,现在它硕大的头颅已经变成了土黄色,口中不断在喷出一股股的黄色霞光,这是它化本体精血发出的攻击,显然是在拼命了。
而影魔使并不硬接它的攻击,每一次黄光射来,他就用空间遁术闪避,随着精血大量的消耗,角牛兽已经开始露出了疲态。
林小福看到这个情况,着急地对秦越传音道:“这家伙摆明是想把角牛兽给耗死,这下完蛋,‘秘隐符’的时效坚持不到那个时候的。唉,没开灵智的妖兽就是蠢啊!”
秦越安慰道:“别担心,我们现在正踩在一个传送阵上,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马上启动法阵,就不知道会传送到哪里去。”
林小福一听,立即看了看身前的地面,果然发现了不少符文:“太好了!时间一到你就启动吧,管他传到哪,只要别死在这就……”
“嗷!”
林小福的话被角牛兽突然发出的一声大吼打断了,在这密闭的石厅内,这吼声可谓震耳**聋。
原来,在看到角牛兽攻击的声势减弱后,一直躲在弯道口的血魔使和虫魔使,也各自祭出法宝冲了进来,显然是想找机会下杀手。也许是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角牛兽一看到他们靠过来,立即冲过去几步对着其中的血魔使喷出了一道黄光!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变化,血魔使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扛了。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是法力已经损耗巨大,七阶妖兽的攻击力也绝不是金丹初期修士所能轻易承受的。
血魔使的血刀法宝刚一碰上黄光,就给打飞到了一边,在血魔使身旁的虫魔使见到不好,急忙用他的盾形法宝帮忙相抗,又再次给撞开。最后,黄光射穿了血魔使的真气盾,打在了他手中的高阶护盾上――嘭!护盾四分五裂,血魔使整个人被轰出石厅,摔在了弯道处。
所幸这一击本就不是全力施为,而且在经过了重重消耗后,气势已衰,因此血魔使并没有受太重的伤。
这一系列的变化,一直在用遁术与角牛兽小心周旋的影魔使都看在眼里,他自然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攻击机会。角牛兽刚一向血魔使和虫魔使出现的方向跑动,影魔使马上施展遁术,只不过这次不是闪避,而是攻击!
当他再次出现时,人已经来到了角牛兽身侧,并且手中多了两条二尺左右、暗红色的细长尖刺!此时角牛兽正好在喷射黄光,根本无暇自保,只见影魔使双手同时一挥,两道红芒如魅影般闪过!
一击得手,立即后退!影魔使的动作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在角牛兽发出惨叫的同时,他的人已经退到了三丈之外!
看到影魔使如同鬼魅的一般的迅捷攻击,秦越的瞳孔猛然一缩,心里暗自庆幸:“幸亏那天没给这厮儿追上,否则只怕本公子已经归位了。”
秦越崇尚进攻,他认为进攻才是最强的防御,一直以来,他追求的攻击就是快、准、狠,这其中又以‘快’最为重要。不动则已,一动索命!能让攻击达到这个境界,自然无需再浪费精力来防御。
但是在看了影魔使的攻击后,秦越觉得,就算他有抗衡金中修士的实力,对上此魔恐怕也未必就能稳胜。
惨叫一声后,角牛兽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它的前胸已经被割开了两条巨大的口子,大量的兽血喷涌而出,一时间整个石厅都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娘的!终于是把这畜生弄死了,我差点…咦?”被轰出石厅的血魔使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刚说了一句话就猛然愣住了,目光直溜溜地向秦越和林小福这边望了过来。与此同时,影魔使和虫魔使也将头扭向了这边。
“不好!显形啦!快!!”
不等林小福喊完,秦越早已将一道法诀打向了身前三尺处的石钟乳!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炸响,石钟乳化为了无数碎片,地面上所有的符文在这一瞬间全都亮了起来!
“咦?地上怎么会插有一支剑?”
秦越突然发现,石钟乳炸开之后,里面竟然露出了一支通体黑色的长剑!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体内的龙魂再次剧烈躁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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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章 第二分魂
一看到地上符文的闪光,三魔中受伤的血魔使最先醒悟,立即大叫道:“那小子要跑!快杀了他!”可惜他和虫魔使距离传送阵都太远了,跑过来肯定来不及,唯有距离稍近些的影魔使有机会。但在不知道传送阵会传到哪里的情况下,影魔使也不愿施展遁术靠近,只是一扬手,将一道血色法诀射了过来!
法诀在半空中爆开一蓬血光,化为一个巨大的血色骷髅,砸向秦越和林小福!然而就在此时,突然间像是发生了地震,整个石厅都开始抖动起来!
“娘的!仙浮山要关闭了!”
血魔使这声大喊传到秦越耳中的时候,秦越的手已经握住了插在传送阵阵眼处那支黑剑的剑柄,接着他就看到眼前亮起了刺目的白光,那种全身被撕扯的感觉又出现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一排肉眼可见的气浪从洞外澎湃而入,眨眼之间就横扫了整个石厅!
气浪过后,所有的人都消失了,石厅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唯有传送阵发出的白光久久不熄……
与坐传送阵进入仙浮山时一样,意识在短暂丧失之后又恢复了正常,秦越睁开眼,发现他此刻已经置身于一间石殿之内,在他旁边,站着和他一样茫然四顾的林小福。
脑子刚一清醒,秦越立即低头看去,见到手中依然握着那支黑剑后,他才算放下心来。可是还没等他多喘一口气,体内的墨龙之魂又开始躁动了,而且秦越能感觉到它非常的兴奋。
惊疑中,秦越抬起剑来查看,发现在这支黑色长剑的剑身上,还插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秦越将剑身移至眼前细看,最后他确定这是一块玉符。
秦越在看这块玉符,林小福也凑过头来在看:“秦越,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黑玉?”
秦越摇摇头:“我也从没见过。”这玉符的确是很特殊,乍一看像是用普通黑玉炼制而成的,但仔细一瞧,便会发现其中隐隐有一股纯黑之气在流动。
“取下来看看,说不定是上古的先天宝物呢!”林小福有点心痒了。
秦越伸出左手去握住玉符,想将它从剑身上取下,哪知刚刚一发力,就听得‘啪’的一声响,玉符断成了两截,从玉符的断口处,一道纯黑之气冲了出来!
黑气一来到空中,立即化为一条墨龙,不停地在秦越头顶盘旋游动!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秦越体内的龙魂窜出丹田,直接游向他的左臂,并且毫无停顿的冲出了体外!
两条墨龙在秦越头顶上张牙舞爪,时而交颈缠绕、时而追逐嬉戏,看起来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这一定就是‘九阶墨龙’的另一缕分魂!”感受着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精纯魔气,秦越激动不已!
稍后,他压制住极度激动的心情,将黑剑收入须弥袋后立即盘膝坐下,开始按照神机子留下的融合龙魂之术施法起来。
他眼帘微垂,双手结印于丹田,口中默诵咒诀,身上开始冒出丝丝魔气,没多久,他的整个身子便逐渐被魔气所笼罩。等到魔气将他完全包裹时,秦越掐破双手中指,对着两条龙魂屈指一弹,两道血箭激射而出!
在秦越开始施法后,两条龙魂就不在欢腾了,而是在秦越头顶缓缓盘旋,此时见到血箭射来,立即张开龙口,将这股精血吸入了体内。
秦越的双手在胸前划出两道圆弧,法印突然一变,两只手的中指一齐点向了自己的眉心,然后左右一扯,竟然在鼻梁上方拉开了一条近两寸长的口子!
一直在不远处紧张注视着的林小福见到这诡异的一幕,脸上顿时露出了惊骇之色!秦越竟然打开了上丹田藏神之府,这太超乎他的想象了,从没听说有人类修士这样做过。
秦越将眉心拉开后,两眼猛然一睁,一道清晰的血光在他眼中闪过!随着他口中大喝一声:“疾!”――两条龙魂立即各自化为一股黑气,先后钻进了秦越的眉心。
龙魂入体,秦越松开中指,裂口迅速合成一线,紧接着就消失不见了,眉心处依旧是完整无损。他闭上眼睛,开始默运魔龙煞心诀。
受心诀引导,两条龙魂从上丹田沿经脉进入下丹田,接着便绞缠在了一起,没多久就完全融合为一个整体,再也分不开了。
收了功,秦越内视着丹田内已经变得更为粗壮和精纯的墨龙之魂,心里真是乐开了花。他现在可以肯定,若是再与金丹初期修士斗法,只要对方不是用灵宝级别以上的法宝护身,他仅凭魔龙煞气就能将其轰杀了。
“秦越,你这是又收了一条黑龙?”见到秦越站起身,林小福马上跑过来询问,他的好奇心已经憋了很久了。
“不是的。”秦越笑着摇摇头:“只是重新融合了。”
“哇!那岂不是更厉害了?”林小福可是亲眼见识过魔龙煞威力的,‘北洪秘府’甬道里那头妖灵兽被轰成碎块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
“威力比之前稍稍强了一些。”
秦公子很谦虚,不过林小福也没多问,恭喜了他一句后,就将问题转到了那支黑色长剑上:“刚那支黑剑呢?快拿出来瞧瞧。”
秦越笑了笑,将黑剑取了出来。之前只忙着看玉符去了,没有留意到它,现在仔细一看,顿时发现这支宝剑绝非凡品。
此剑从剑尖到剑柄一体铸成,通体黝黑,但却绝非暗哑的黑色。在剑身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有荧光流动不息,犹如一泓墨色的池水。
奇怪的是,与通常的宝剑相比,这支剑非常薄,而且剑柄看起来更是不到一半的厚度,根本不像是一支完整宝剑的剑柄。翻过另一面,秦越在靠近剑柄处发现了七个极小的古篆字:纵天三剑之诛鬼。
“哦…原来这只是三剑之一啊!难怪这么薄呢。”林小福显然也看到了那七个字。
秦越尝试着将魔气输入剑身,结果立即发生了变化!
诛鬼剑一阵震颤之后,发出了清鸣之声,原本隐隐流动的荧光突然亮了起来。更诡异的是,剑身上开始冒出了淡淡的乳白色烟气,随着这烟气的出现,一股远古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混沌之气!”林小福失声惊呼:“天啊!这是件混沌古宝!”
“你…确定?”秦越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这世间除了混沌之气,还有什么能让人有这种厚重古朴的感觉?何况这乳白色的烟气又来至于法宝。”林小福激动地抓住了秦越的双肩:“这次你真是大发啦!”
原本秦越是非常激动的,但当林小福抓住他的肩膀后,秦越的心情便由激动转为了感动。因为在这一刻,他从林小福眼中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嫉妒,只看到了真心实意的欢喜,替朋友而欢喜。
混沌古宝的具体价值秦越说不清,但他知道,经过了数十上百万年的岁月变迁之后,当今修真界还存在的混沌古宝已经是十分稀少了,大多都被修真界的顶阶修士所掌控。面对这样一件稀世宝物,仅仅十多岁的林小福居然丝毫没有贪**,秦越在感动之余,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再回想起之前两人相处中的种种细节,秦越突然发现,林小福好像从来就没在意过能得到什么。想到这,秦越忍不住问道:“小福,你对这件法宝没什么想法?”
林小福一愣:“有什么想法?”
“我发现你真是有些不同,一般修士如果看到这么一件法宝,只怕都要疯狂了,而你虽然也激动,但却并没有什么要得到的。”
林小福失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动手抢才算正常?”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越摇摇头:“就是觉得你缺乏对这些极品法宝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进来这仙浮山结界呢?”
林小福沉吟了一下,才微笑道:“说实话,其实我也一直觉得你挺奇怪的。你明明只是个炼气后期修士,却拥有斩杀金初修士的实力,身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法宝法器层出不穷。你身为一介魔修,却与中州正道排名第二的大派纠缠不清,不光是杀七仙门的人,还想拐七仙门的女弟子。你身上让我好奇的东西真很多,但我只是放在心里,从来没有问过你,就是觉得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秘密,如果对方不愿意说,问了也是徒惹烦恼而已。”
听了这番话后,秦越暗叹一声惭愧。朋友之谊贵于心,君子之交淡如水,既然林小福一直以君子之道待他,他的确不该去猜疑朋友的动机。换个角度,如果林小福追问他还有什么奇珍异宝,他又是否该将佛光莲子的秘密说出来呢?所谓己所不**,勿施于人,便是如此了。
“哈哈!”秦越笑道:“是我多心了,既然你不方便说,那就当我没问过吧。”
林小福笑着摇摇头:“其实我早已视你为好友,我的事也不是不能说,只是现在……呵呵,我们还是先出去看看吧,都不知道这是传送到了哪里。”
秦越和林小福一同走出了石殿的大门,发现外面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露台,等他们仔细看了看四周后,顿时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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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五色真气
站在露台上,可以看到此处是在一处山坳之中,四周大树上的繁枝茂叶和无数虬藤将露台遮挡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露台上布满了碧绿的青苔,若是从远处望过来,很难看出这里有一件石殿。
一座隐藏于深山中的石殿本就令人奇怪了,但让秦越和林小福震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他们发现此地竟然还是在仙浮山中!放眼望去,依旧是无边无际的山峦和云雾缭绕的天空,空气中充满了丰沛浓郁的灵气。
“仙浮山不是应该已经关闭了吗?”石厅内血魔使最后喊的那句话,秦越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林小福茫然地摇摇头:“我也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从时间上来看,十日之期的确是已经到了,而且当时的地震,也与仙浮山结界在关闭时会出现的异象相符,这真是…太奇怪了…”
“如果结界真是已经关闭,那我们就惨了。”说着,秦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这么说?”林小福跟着秦越坐下,不解地问道:“能一直在这里面修炼不是一件好事吗?”
“好事?”秦越苦笑起来:“你难道忘记这结界多少年才开启一次了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刺在了林小福的屁股上,他才一坐下就跳了起来:“哎呀!糟糕!”脸上已满是焦急之色。
“是很糟,如果不能成功结丹,我们俩的寿元恐怕是撑不到下一个百年的。”秦越也是眉头紧锁。
世俗中的武技修炼,只要功夫到了就可以提高层次,而修真境界的提升可不是这么简单的。结丹是修真路上的二道难关,在这灵气充沛的仙山福地里修炼,要达到炼气后期圆满并不难,难的是突破心境后达到圆明真灵之性而结成金丹。所以秦越觉得,一直看起来似乎无**无求的林小福突然表露出的失态,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他想错了。
听了秦越的话,林小福摇了摇头:“我根本不担心结丹的问题,我担心的是…唉,总之这下真是麻烦了。”
见林小福对于结丹之难毫不在意,秦越愕然了:“你对于进阶金丹期这么有把握?”
“结丹算什么?”林小福脸上突然充满了傲气:“除非有人杀了我,否则就算进阶元婴期对于我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修真路上,我在人界的障碍只有两个,一个是元神出窍、另一个就是破界飞升!”
相识这些天来,林小福一直给秦越的感觉就是年纪不大,修为也不高,却懂得不少,人懒懒散散的,好像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样子。此刻突然听到他说出这番话,秦越顿时吃了一惊,不过从林小福的神态上看,又不像是在信口开河。
林小福说完后见到秦越一脸惊讶,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说大话?”
“不是。”秦越摇摇头:“我只是想不出你如此自信的理由。”
“那我就让你看看吧。”说罢,林小福身体微微一颤,放出了护身气罩。
“怎么会这样?”一看到林小福的护身真气,秦越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你之前分明是土灵体的黄色真气,怎么会…?!”
秦越被眼前所见惊呆了!因为他看到保护着林小福身体的,竟然是一个由白、青、玄、赤、黄五种颜色真气组成的真气护罩!接下来秦越就想到了那个修真界的传说:“难道你竟是身具五种灵体的人?”
林小福微微一笑:“不错,我就是五行灵根俱全的‘天灵体’!”
“…难怪你敢这么说。”秦越此时突然想起了他正式学道那天,师父玄阳道长在灵风观后的洞府内告诉他,据中州修真史记载,上一次中州修真界出现天灵体修士,已经是六千多年前的事了,所以玄阳道长认为,三千年出一位天灵体修士是误传。
想到这,秦越心道:“看来是师父搞错了啊!不过看林小福将他根骨的情况隐藏得这么好,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应该也不多吧。”
像是猜到了秦越所想,林小福道:“我根骨的情况,这世上只有我师父和我自己知道,一直对你隐瞒,还望你不要见怪。”
“我怎么会见怪呢?”秦越摆摆手:“这是你的秘密,说与不说是你的自由,只不过此事真的是太过让人震撼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愿意有人知道。”
秦越想了想:“确实是,除非你能立即选择一个名门大派加入,否则此事如果在修真界传开来,你怕是再难有清净的日子。”
林小福笑道:“问题就是我不想加入其他门派。”
“为什么呢?”秦越有些不解:“像你这样的根骨,如果进入名门大派的话,各种修真资源肯定是随你使用,这对你的修炼会有很大帮助的。你看圣羽门的谢麟,十八岁就结丹了,那可不都是灵石丹药堆出来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要我为了那些好处就改换师门,绝无可能!”林小福斩钉截铁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不管日后我有何种成就,在我心里,师父都只有一个!”
“说得好!哈哈!我真是没看错人!”秦越一下子有找到知音的感觉:“我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有奶便是娘的白眼狼了!”
“哈哈哈哈!”林小福也大笑起来:“我也知道你这个人是值得一交的,在那坊市之中我就看出你是个不畏豪强、十分傲气的家伙!”
秦越昂首道:“男儿不傲,何以称雄?只是我没料到你会丝毫不在意我魔修的身份。”
“魔修又怎么了?在我眼里没有正道与魔道之分,只有朋友和敌人之别。以真心待我者,交!**对我不利者,杀!管他是正还是魔!”
秦越大乐:“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了,到底是谁有本事让你拜他为师的呢?看你左胸上那个图案,应该是一个门派吧?”
林小福想了想,笑道:“我看反正我们暂时也出不去了,先坐下来聊聊好了。”
“正合我意!”说罢,秦越当先坐下,于是,这两小子就在这所有修士都向往的仙山福地中聊了起来。
林小福原本是世俗中一个乞儿,与他师父碰到完全是缘分,在发现林小福逆天的根骨后,便将他收为了徒弟。林小福的师父名叫吕传之,金丹中期修为,是位于广齐府一个只有几十名弟子的小门派‘天符门’的门主。
与玄阳道长教导秦越这个‘废材’的方式不同,对于林小福这个天灵体徒弟的修炼,吕传之是督促得相当紧的,就算自己修炼的灵石、丹药不足,也尽量满足林小福修炼的需要。不过林小福也不负师望,再没有筑基丹的情况下,去年在他十六岁时就筑基成功,成为了一名炼气后期修士。
听到这,秦越问道:“你师父既然敢称自创的门派为‘天符门’,那他的制符之术应该很厉害吧?”
“是很厉害。”林小福点头道:“只不过称为‘天符门’还是有些过了。我曾问过他,我们这门派上下还不到百人,怎么就敢尊称为‘天’?他一甩头说,佛自有佛法,鬼亦有鬼道,门派小怎么了?吾既诚心向道,如何不敢问天?”
秦越赞道:“说的好!”
林小福却是摇摇头:“那是你没见到他说这话时的样子,鼻孔朝天的,脖子都快拧断了。他还老是叮嘱我,若是出门在外,切不可妄自菲薄,堕了他天符门的威名。”
“哈!你师父倒是个有趣之人。”
“我可不觉得有趣,师父管我太严了,这次来仙浮山,我都是偷偷溜出来的。”
“你师父干嘛不让你来?”
“他说里面太危险了,担心我出事。”
“这倒也是,无论是哪个师父有你这样的宝贝徒弟,只怕都会这么想吧。”说着,秦越又想起了师父玄阳道长。当时他不过是一名筑不了基的‘废材’,但玄阳道长依旧是对他疼爱有加,这份师徒之间的亲情,秦越一生都不会忘记。
林小福却有些不满:“我知道师父疼我,可也总不能整天关我在山门里吧,何况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自己。”
“那你是为了谁?”秦越好奇地问道。
林小福没有马上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有些伤感地道:“我一定要进来这仙浮山,是为了我的师父。师父他已经修炼了二百二十多年,金中修士四甲子的寿元差不多就要耗尽了,可他的心愿至今还没完成,我希望能帮他完成这个心愿。”
见他说到这就不说了,秦越知道一定是不方便说,于是道:“我不知道你要为你师父做什么,但是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你不要客气。”
林小福闻言笑道:“原本我以为已经没机会了,但现在既然我们已经被困在了这里,我还真是需要你帮我的忙呢。”
“说罢,什么忙?”
“我看你对于阵法一道好像很精通?”
“还算行吧。”秦公子依旧十分谦虚。
“行就好办了!”林小福有些兴奋:“其实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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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章 悬赏追杀
林小福告诉秦越,为了进入这仙浮山,他几乎卖光了这些年来积攒的所有的符箓,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能在这仙山福地中,找到上古修士遗留下来的制符之术。
秦越对制符之术不太了解,只是曾经在七仙门水宗的典堂里,阅览过有关这方面的玉简,知道符箓分为低阶、中阶、高阶和顶阶四种。越高阶的符箓,炼制的材料也越好,同时对制符者修为的要求也越高。
经过林小福的解释之后,秦越才明白原来除了这四种之外,还有一种威力更为强大的符箓——精魂符。用林小福的话说,这种灵符集天地之精、附神祇之魂,一经施放,有神鬼莫测之威。
林小福就是希望能在这传说中的上古遗迹中,找寻到炼制精魂符的秘术,只有这样才能完成他师父的愿望。
这事听起来,无非是林小福的师父吕传之沉迷于制符之道,一直在追求制符的最高境界,而作为徒弟的林小福感师父之恩,希望在师父寿元耗尽之前,为其达成这一愿望,并没有什么太过出奇的地方。但是,在林小福诉说的过程中,秦越从他的神情中看得出来,这件事只怕不是那么简单。不过这是林小福的**,他不说,秦越自然不会多问。
至于说林小福所谓的请他帮忙,只不过是希望借助他精通阵法的本事,在日后寻到古修士的修真洞府时,破掉洞府的护阵而已。同时,如果在破阵入洞之后发现了精魂符的炼制秘法,林小福希望秦越能让给他。
按说这事不用林小福说秦越也会这么做的,毕竟秦越也想要探险寻宝,不破阵他自己也进不去。但林小福以请求的方式提出来,就让秦越有了得到尊重的感觉,心里更是觉得能交此一友,实乃大幸。
虽然得到秦越答应帮忙,但林小福还是无法真正开心起来,他现在只希望自己师父能够继续突破进阶,坚持到百年之后仙浮山结界再次开启的那一天。
听完了林小福的故事,秦越也将自己的一些生平告诉了林小福,当然,有些事暂时也是不方便说的。听了秦越的种种遭遇,再想想自己,林小福顿时唏嘘不已。
他们两人天生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天纵之才’,一个却是‘天赐废材’,林小福寄身于天符门这种小门派里,至今平平淡淡,不曾露过半点锋芒。但这连上天都眷顾的‘天灵之体’,绝不可能一生平庸,与史上曾经出现过那些天灵体修士一样,有朝一日,他必将成为指点风云的传奇人物。
而秦越则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诚然,他在修炼之途上能有如今的成就,其中不乏运气的成分,但是世间的偶然绝不是无缘无故的,看似偶然的事件,总有它必然的一面。
只说秦越筑基这件事,当初他若不是因为不甘心平庸而去参加筑基试炼,双灵体的根骨就不会在众人前暴露,自然也就不会被丁北辰抓去给丁希也练功,并在机缘巧合下成功筑基。所以说,任何偶然都是由必然所牵动,不努力就永远不会有收获,天佑自强者!
……
就在秦越和林小福说话的时候,在返空谷外,七仙门主燕无极向在场的正道修士宣布了一道悬赏追杀令,追杀的对象就是秦越。燕无极许诺,不管是谁,只要杀了秦越,即可凭秦越的人头前往隐仙谷领取三万块三品灵石的悬赏。
此令一出,立即引起来不少正道修士的兴趣,他们都很好奇秦越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令到七仙门许下如此重的悬赏。但燕无极除了将秦越的样貌、功法特征、以及所用法宝作了说明外,具体恩怨却不作解释,只说秦越杀了七仙门的弟子。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修真界中亦是如此。七仙门虽自诩正道巨擘,但燕无极很清楚,出钱买命远比和别人说什么道义要有效得多。当然,如果真有人杀了秦越,这笔灵石最终还得算到风宗的头上,谁叫秦越杀的是司空长风的族孙呢?
对于这道追杀令,瑾瑜仙子自然是不认同的,可她只是一宗之主,无法左右燕无极的决定。何况秦越的确是杀了司空泽,虽然她也清楚这绝对是司空泽自找的,可惜胳膊终归是拧不过大腿去,所以她只能沉默。
要说最忧心的,肯定还是司凝烟,但她一样是无能为力,只能祈求秦越不要让有心的人,希望秦越那死不了的运气一直延续下去。
秦越可不知道心上人正在为他担心,他现在已经和林小福回到了石殿,准备从侧门进去一探究竟。
走进石殿的侧门,并没有想象中的石室出现,而是一条很长的、斜着向地底下蜿蜒的阶梯甬道。在甬道顶上,每隔数尺就镶嵌有一枚月辉石,将整个甬道照得十分明亮。
小心翼翼地走了近一盏茶的时间后,两人终于出了甬道,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空旷宏伟的巨大圆形石厅。秦越大概估计了一下,这石厅方圆不少于五十丈,上方的弧形穹顶距地面高约三十丈,顶壁上镶嵌着无数的日辉石和月辉石。
“这里真奇怪,你看穹顶上那些凹槽和石洞,还有那些符文,是什么意思呢?”林小福指着上方问秦越。
秦越也看到了,石厅拱形穹顶的最外沿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凹槽,穹顶最中心则是一个小的圆形凹槽,两个圆形凹槽间又有数十条笔直的石槽连接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型车轮。穹顶中心那个圆形石槽说它小直径也在三丈开外,里面均匀地分布着五个黑乎乎的石洞,在无数发光玉石的照耀下,以秦越现在的目力仍然看不到石洞中有什么。
在这些石槽的间隙内,可清楚看到有很多浮雕的奇怪文字,再加上那些月辉石和日辉石的点缀,使整个穹顶看起来像是一副巨大的、布满了符文和宝石的石刻图案。
“这石厅真是太大了,上面的那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咒语符文,我从没见过。”秦越看了半天,发现那些文字他一个都看不懂。
林小福的目光则是呆呆地看着那五个石洞,口中喃喃地道:“我觉得那几个窟窿很诡异,感觉深不可测,而且像是有什么吸力一样,看久了就连目光好像都要给吸进去了似的。”
“那就别看了。”秦越微微一笑,指了指石厅另一边的一道拱门:“我们去那里看看。”
穿过宽广的石厅到了另一边,拱门后又是一条阶梯甬道,不过这次却是向上的。这条甬道比之前那条可就长得多了,两人一直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走完,出去后还是一间石殿,出到石殿外面后,两人又给吓了一大跳。
石殿外竟然是一片五彩之色,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和身后的石殿竟然是被一层五彩光罩给罩住的。秦越祭出金色飞刀刺向光罩,结果直接给弹了回来,没有一点作用。
“麻烦了!”秦越皱眉道:“之前那间石殿外是悬崖绝壁,这里如果也给光罩封锁住得花,我们俩可就出不去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林小福也皱起了眉头:“我们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其它的…咦?那是什么?”说着,抬手指向光罩之外。
顺着林小福指的方向看去,秦越看到远处的树林间,有一团火红的东西正在向这边逼近。没一会儿,地面就开始有了震动的感觉。
“别是什么高阶怪物吧?”想到这,秦越赶忙一扯林小福:“快退回去!”
躲进石殿后,两人一左一右藏在门边,都小心地探出半个头去向外观望。随着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那团火红也越来越近,终于,他们看清了,真是一头妖兽!
秦越不知道林小福有没有见过这怪物,但他是绝对没见过的。比七阶角牛兽还要庞大的身躯,那四条粗腿只怕要两个秦越加在一起才能合抱过来,兽首顶上生有两长一短三支白色尖角,除了两只巨大的环眼和不断喷着烟火的鼻孔外,全身都笼罩着一层赤红的火焰。
“这是赤焰兽!”林小福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紧张:“三支尖角说明它已经是八阶妖兽了,看它这这副架势,难道是冲我们来的?”
“八阶妖兽?!”秦越一听也吓到了,这可是能与人类金丹后期修士一较高下的怪物啊!
两个小子都很紧张,但他们谁都没动,仍然是躲在门后观望。秦越觉得火焰兽应该无法穿过五彩光罩,否则经过这无数年的时间,光罩内这间石殿只怕早就被山中的妖兽冲撞成一堆石屑瓦砾了。见到林小福不说话也不跑,秦越便知道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火焰兽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冲到了近前,而且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就用它小山一样的身躯撞向了光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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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章 佛门法器
嗡!!
巨大的闷响声中,五色光罩纹丝未动,而那火焰兽却硬生生被震退了一丈多远,四只兽蹄在地面上划出的深槽清晰可见。
“哈!这家伙果然是进不来!”林小福拍手大笑。
然而那火焰兽还是不甘心,它死死盯着石门后的秦越和林小福,鼻孔中喷出的烟火越来越明亮,而它身上披着的那一层火焰反而开始由明转暗。
从它逐渐膨胀的胸腔,可以看出这火焰兽正在准备蓄势一击,不过经过刚才那一下后,秦越估计它再攻也是白费力气。
火焰兽蓄势一满,立即张开大口――呼!喷出了一股赤红的烈焰!这股烈焰竟然是呈旋转状卷射而来,同时还带动着四周的空气都翻起了气浪,光是攻击的气势,就是秦越生平所见妖兽中最为强劲的。
嗡!!
又是一声闷响,五彩光壁再次将火焰兽的攻击阻隔在外,在烈焰的轰击下,光壁的色彩就像活了一般,不断地流转着,十分炫目。不过,细心的秦越却发现了其中的一些变化。
“小福,你看到没有?在火焰兽攻击的地方,光壁少了一种色彩。”
“我也发现了。”林小福点点头:“虽然光罩不破,但缺少了赤色。”
秦越仔细一想,觉得抓住了某种关键:“白、青、玄、赤、黄,这个光罩看起来与五行相关,火焰兽为火属性妖兽,它的攻击能消除掉光罩的赤色部分,那如果光罩同时被五种属性的真气攻击呢?”
林小福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破开光罩需要五种属性的真气同时攻击?”
“我也不敢确定,这只是我的猜想。”
“那就等这家伙走了我来试一下。”
虽然未开灵智的妖兽比较笨,但终究是还没蠢到家,见到喷了半天火依然无用,火焰兽终于是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一直到再也看不到火焰兽的影子了,秦越和林小福才重新走出石殿。林小福走到光罩前三尺处站定,抬起右手曲成爪状向前一探,五根手指各射出了一种颜色的真气。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之前八阶火焰兽在外面打得惊天动地的,也没见这五彩光罩有什么动静,可林小福这五道手指粗细真气才一接触到光罩,光罩就立即震颤起来,接着便像是被火点燃的纸一般,逐渐化开了一个大洞。
见到这个情况,秦越立即纵身一跃,穿了出去。跟着林小福一收真气,也迅速穿出了光壁,在他出去后,那个大洞就马上合拢了,整个光罩重新变得完整如初。
秦越摇头叹息:“真是运气,若非有你在,就算是身在这仙浮山中,也只能于石殿内枯坐百年了。”
这十天来,林小福都是跟着沾秦越的光,此时终于有了他发挥的地方,心情顿时大好:“百年时间,总有需要行功修炼的时候,此处倒是个安全的修炼之所。”
“正是。”秦越点头道:“先将此地的位置记下,免得日后寻不到了。”
两人四处观察,将附近的一些特殊之处一一记下。经过这番细看,他们发现此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也不知道是身在三座山峰的那一座上,不过从出现的八阶妖兽来看,距离山脚应该是很高的,其余的情况就只有等以后再慢慢摸索了。
十天的探宝之旅,秦越收获极丰,怀着这股子兴奋的心情,他是打算接着再继续搜索的,至于修炼,暂时先停一下也无妨。林小福原本也是这个意思,但当他从秦越手中接过一件东西后,就不忍不住要回石殿先研究一下了。
之前秦越因为见到林小福喜欢制符之术,便打算从仙浮山出去之后,把在升阳王氏手上得到的那张已经耗尽了灵力的天隐符给他,如今既然已经出不去,就先给了。
林小福看到这张天隐符时的表情可以用狂喜来形容,他告诉秦越,这天隐符出自佛门,属于顶阶灵符,炼制之法是佛门的不传之秘。如今得到的虽然是耗尽灵力的废符,但相信应该可以从中参透出很多秘密。
秦越不懂这些,但他理解林小福对于制符之道的狂热,在林小福身上,秦越看到了自己修炼阵法时痴迷的影子。想到自己也需要整理一下须弥袋中的物品,秦越便也一同回到了石殿。
进入仙浮山后,秦越已经杀了三个人,和他抢三叶星的黄衫金初修士、司空泽和风宗的金初修士。黄衫修士除了那把金色飞刀外,其余就没什么好东西了,风宗的那名金初修士更是连一件灵宝都没有,倒是司空泽用的那个金环是件不错的法宝。
祭炼认主之后,金环上露出了三个小字――夺日环。这是一件金属性的灵宝,在法力灌注之后金光熠熠,与玉骨扇和金色飞刀相比,夺日环的攻击更为刚猛一些,很对秦越的胃口。
收拾完这些,秦越又想起了魂匕,便把它拿了出来。与过去所做的尝试一样,将魔气注入后,魂匕并无丝毫反应。“唉,可惜了!如果是件法宝该多好。”看着这把薄如蝉翼的短刃,秦越心里难免有些遗憾。
“公子,你这把短匕好漂亮啊!”雪儿突然传音道。
“嗯,可惜不是法宝。”
“不是法宝也漂亮…”
“你喜欢?”秦越听出来了,雪儿很喜欢这把短匕。
“难道公子你不喜欢么?”雪儿问得小心翼翼地。
“问我干嘛?你喜欢就直说嘛!还不好意思啊?呵呵!”秦越笑了。
“嘻嘻!真是很漂亮嘛!”
“那这把‘魂匕’我就送给你吧。”
“真的?!”惊喜的话音未落,雪儿已经溜到了秦越的肩膀上。
“自然是真的,但是你得努力修炼,尽早进阶到六阶化形,否则你也用不上。”说着,秦越将魂匕递到了雪儿面前。
雪儿用两只前爪捧着魂匕左看右看,眼中满是兴奋欢喜之色:“嘻嘻,公子放心,雪儿会努力的!”
见它玩得开心,秦越也不管了,又再取出了一串佛珠。这串用白玉菩提子做成的佛门佩珠,是秦越当初在须弥指环内得到的,当时他曾尝试注入过法力,不过佛珠只发出了微微的白光,之后就没有其它变化了。
如今秦越修为垮了一个境界,便想着再试一下,哪知这次在法力注入之后,佩珠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法力刚一进入其中,佩珠就发出了白光,不过这次的白光就要亮得多了,但却并不刺眼。更令秦越惊奇的是,每颗佛珠内都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图案,仔细一看,全都是佛像。这些佛像或坐或卧,形态各异,看起来栩栩如生。
有了这个发现,秦越立即用精血将佛珠祭炼认主,完成之后,他马上就有了一个全新的感受。
现在不用刻意的注入法力,经过祭炼的佩珠在秦越手中发着淡淡的白色毫光,秦越的神识自然与它相通,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平静祥和的感觉。
自从筑成魔基后,秦越总觉得身体里充斥着一股戾气,这股戾气让他在杀人的那一瞬间感到无比的痛快。对于这样的情况,秦越心里时常会觉得不安,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完全为心魔所控,失去了本源的自我。
有了这样的忧虑,再加上戾气的侵扰,常令秦越在修炼中产生心浮气躁的感觉,这样的情况在他还未成为魔修前是不曾有过的,秦越相信,这便是那些正道中人口中所说的‘魔障’。
对于这个问题,秦越一直想不到什么办法来解决,只能抱着边修炼边找办法的态度,而当此刻他的心神与佩珠相连后,立即惊喜地发现,体内的那股戾气竟然被压制住了!
“看来这佛珠是一件能让属主清心静气的佛门法器,这下子可真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了。”秦越很高兴,立即把佩珠戴到了手腕上。
见到这串佩珠有如此神奇的功效,秦越又想起了佛光莲子,心头暗忖:“说不定这传说中的佛门秘宝也有这样的作用。”不过此时就不方便拿出来了。
又将得到的那些药材、五行材料和灵石整理了一下后,秦越最后拿出了那支‘诛鬼剑’。
望着漆黑如墨的剑身上那不断流动的暗光,秦越的心再一次激动起来:“混沌古宝啊!”若不是入手的感触那么真实,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握住剑柄,秦越开始全力将法力注入,一阵震颤之后,荧光渐亮,诛鬼剑发出了清鸣之声,乳白色的混沌之气缭绕于剑身之上。随着法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两侧的剑锋处逐渐亮起了一圈白芒,这时秦越发现,诛鬼剑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渊,开始不停地吞噬着他的法力。
这样的感觉把秦越吓了一大跳,赶忙终止了法力的注入,诛鬼剑的光芒遂逐渐黯淡下来。
“你爷爷的!简直是无底洞嘛!”秦越暗自叹道:“就凭我这点修为,都不知道能不能发挥这支剑十层威力中的一层,真不愧是混沌古宝。”
收起诛鬼剑,秦越站起身来,发现远处角落里的林小福正盘腿而坐,手里正拿着那张废了的天隐符冥思苦想。在他面前,摊开了一地的五行材料,像是在摆地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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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章 闭关结丹
“喂!你发什么呆呢?弄完没有?”秦越都走到林小福身边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啊?”林小福身子猛然一震,就像是元神归体了似的,接着就抱怨道:“我正在推想炼制天隐符的的过程呢,给你这么一吓,差不多全忘光了。”
“哈哈!”秦越大笑:“那就迟些再想过,我们先出去吧。”
“好。”林小福将地上的那堆五行材料一收,站起身来:“反正我现在就算会也炼制不了,炼制顶阶灵符,得有三昧真火才行,而且需要八阶以上的五行材料,还是先去探宝吧,希望能找到精魂符的炼制之术。”
出了五彩光罩,选定了一个方向后,两人又在这莽莽仙山中踏上了寻宝之路……
没有了时间的限制,秦越和林小福在仙浮山中的搜索更加的仔细,他们都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对于林小福来说,最希望的就是发现隐藏的上古修士修真洞府,找到精魂符的炼制之法,而秦越也想找到古修士的洞府,不过他却是有另一个想法。
对于他和林小福被困在仙浮山这件事,秦越相信是一个巧合,是因为在仙浮山关闭的那一霎那,他和林小福刚好被传送阵送入了传送的空间通道,而当他们从空间通道内出来时,仙浮山结界已经完成了关闭,回到了中州修真界以外的另一个空间,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既然传送阵能让人从不同的空间穿越,那么仙浮山内是否存在通往中州修真界的传送阵呢?这就是秦越的想法。虽然这个仙山福地中灵气充沛,修炼起来事半功倍、甚至是数倍,但他还是希望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能在这样的地方修炼,是无数修真者所梦寐以求的,但秦越不这么想,他讨厌那种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修炼方式。更何况他还有事未完成,玄阳道长的遗骨还在他的须弥指环中,他要尽快让师父入土为安。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不知不觉中,秦越和林小福已经在这仙浮山中困了三年。在这三年中,两人除了知道他们是身在无尽峰之外,再没有更多有关仙浮山的信息,这座三峰相连的仙山实在是太大了。何况他们不敢太向上走,因为越往上,高阶妖兽就越多。
他们白天寻宝,夜晚修炼,除了须弥袋中越堆越多的灵药、五行材料和妖丹外,两人的修为也在飞快地暴涨。一年之前,林小福达到了炼气后期圆满境界,随后在一个新找到的修真洞府内第一次闭关就结成了金丹。
秦越一直忘不了林小福结丹快成功时,洞府上空灵气汇聚、继而凝结成云的异象,当林小福破关而出的那一瞬间,看着他周身上下一层五色灵光,秦越羡慕死了。
林小福成为金丹修士后,他们开始逐步扩大搜索的区域,过去碰到七阶妖兽两人一般都是跑,现在则是杀。林小福虽然只是金丹初期境界,但他的实力明显比一般金初修士要强,再加上秦越这个能越级杀人的‘怪物’,两人联手干掉一头七阶妖兽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之后没多久,两人遇到了一个问题,须弥袋快装满了。
进来仙浮山后秦越杀了三个人,得到了三个须弥袋,后面给了林小福一个,但现在他们两人的须弥袋都快满了。一直以来,由于林小福不会炼丹,所以两人在分配药材时都是秦越拿得多,当林小福两个须弥袋快装满的时候,秦越的三个袋子也差不多了。
想到说不定还得在这里面呆上近百年,又刚好新找到的洞府里丹室中连着地火,秦越干脆就在炼起了丹。有了充足的药材资源做后盾,秦越炼丹时根本不考虑节约的问题,失败了也不心疼。不过他发现,在这里面炼丹,或许是因为灵气浓郁,成功率竟然要高不少,随着丹药一炉炉地炼出来,秦越的炼丹术也日臻纯熟。
在秦越炼丹的时候,林小福就炼符,有了三昧真火,他烧起五行材料来也是不皱眉头的。唯一让林小福觉得不满意的,就是至今为止,仍然没找到精魂符的炼制之法。
灵石不缺、丹药不缺、灵气又无比充沛,虽然两人用在修炼上的时间并不多,但修为都是突飞猛进。到了第四年,秦越终于达到了炼气后期圆满境界,而此时,雪儿也突破到了五阶。
比起妖兽,魔兽进阶所需的修炼时间更长,否则雪儿也不至于在人界中活了八百年才达到四阶,但是在仙浮山中、又跟着秦越在一起,那就不一样了。
与人靠功法修炼不同,妖兽、魔兽天生就能吸收自然界中的灵气化为己用,这种天赋在吸纳灵气时的速度,比起人类用功法修炼来还要快得多。可惜它们虽然拥有强大的天赋,却缺少足够的智慧。
魔兽和妖兽不会开采灵石,更不会采药炼丹,就算碰到了天材地宝,它们也只是直接一口吞下,根本就是暴殄天物。所以,魔兽和妖兽进阶所需的法力修为,只能靠长时间的自然积累来完成,这就是为什么它们的寿元远超人类的主要原因。
仙浮山结界内灵气是外界的数倍,身为魔兽的雪儿,吸纳灵气天赋在这里面得到了巨大的发挥。而且它在机缘巧合之下开了灵智,已经知道了利用灵石来修炼,再加上不断供给的丹药,它就是想修炼慢些也难。
突破到五阶后,雪儿开心地告诉秦越,如果继续这么修炼的话,它或许能在十年之内成为六阶魔兽,到时就能化形使用魂匕了。见雪儿总是时时惦记着魂匕,秦越心里暗笑,同时也期待着看到雪儿化形后的模样。
达到了炼气后期圆满,那就要结丹了。秦越第一次闭关用了一个月,结果失败了,他不甘心,在调整了休养了半个月后,他第二次闭关结丹。这次还不到一个月他就放弃了,因为在准备结丹的过程中,秦越感到之前被佛珠压制住的戾气有反噬的迹象,令他无法突破心魔的阻碍,还差点弄得走火入魔。
两次失败后,虽然秦越不断在安慰自己,但心情却无法恢复到闭关之前的状态,他实在是太想进阶了。
按《偷天魔功》所说,一旦他结成魔丹,实力将会得到巨大的提升,他目前魔体诀已经完成了第三层的修炼,只要进阶魔丹期,就可以修炼第四层了。除此之外,一旦结成魔丹,秦越还可以进一步修炼附卷《神通篇》上的一些秘术,以上种种,都是秦越迫不及待想进阶的原因。更何况,是否进阶还关系着他能不能活着等到仙浮山再次开启呢。
“以前就听说魔道功法虽然修炼快,但突破进阶却比修炼正道功法要难得多,看来并不是乱说的。”想到林小福那一蹴而就的突破,秦越心里真是非常郁闷。
会拿自己和林小福比,可见秦越此时已经因为太过于执着而变得有些盲目了。他和林小福的情况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林小福是什么根骨?天灵体!只有到了元婴后期突破出窍期的时候,天灵体修士才会遇到一般修真者要面对的壁障。
而秦越呢?他是每个阶段都会遇到壁障的魔修,而且这些壁障将是比所有正常人类修士都要困难的壁障!谁让他是个‘异类魔修’呢?想要拥有逆天的力量,就得准备接受逆天的考验,这就是天道的法则。
踏入修真界以来,这是秦越第一次在正常情况下面对境界突破,他没有丝毫的经验,林小福和雪儿也帮不了他,所以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来解决。对于这一点,秦越还是清楚的,所以,他不断地调整着自己,并按照玄阳道长当年所教他的,时常到洞府外的树林中静坐,在自然中静心冥思。
休养了半年之后,秦越再次进入闭关的石室,有了前两次失败的经验,他相信这次希望会比较大,抛开了一切杂念后,他进入了入静状态……
为了让自己不被心魔所侵,秦越除了每天吃下一粒清灵丸外,甚至将佛光莲子拿出来含在嘴里。这么做果然收到了奇效,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已经来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
为了不影响雪儿的修炼,每次秦越闭关前都将它留在石室外面,并留给它足够的灵石和丹药。而雪儿在秦越闭关后,就会一直守在洞府外,寸步不离,这次也是一样。
秦越为进阶而心烦雪儿是知道的,可它除了默默地关注秦越外,其他的也帮不上忙,只有在秦越闭关后,不停地祈求秦越能成功。也许是雪儿的诚心感动了上天,这一次秦越的闭关终于发生了变化!
第二十九日上午,正在仰头发呆的雪儿突然感应到了异象,它发现附近的灵气开始向着洞府上空汇集。开始还是缓缓地流动,随着时间的推移,灵气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半个时辰之后,洞府上空凝聚的灵气已经结成了一大片白色的云雾,而四周还在源源不断有灵气被吸引过来,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天啊!怎么会汇聚了这么多灵气?”在一边埋头研究符?的林小福被这样的情况吓到了。
雪儿想林小福传音道:“你在结丹时也曾引发这样的异象,但当时汇集的灵气最多只有现在的一半。”以雪儿对灵气敏锐的感官,它说的肯定不会错。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林小福呆住了。
“公子不是怪物!”雪儿扭头对着林小福瞪起了眼睛。
“我这可不是骂他。”林小福苦笑着解释:“要是可能,我都想变成这种‘怪物’呢!”
“哼!”雪儿扭头不理林小福了。
……
就在雪儿和林小福说话的时候,洞府内的秦越却到了最危险的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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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章 魔丹大成
盘坐于石室内的秦越全身都被一层精纯的魔气所包裹,像一个黑色的巨茧。魔茧中的他双目垂帘,两手结印于丹田,面上平静得没有丝毫表情,但从他满头的汗珠和早已湿透的衣衫上看,显然并不如脸上的表情那般轻松。
结丹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秦越的神识感应到洞府上空汇聚了无数灵气,这些灵气都被他丹田内悬浮的那一团纯黑丹液所吸引过来的。这团丹液是他自体内魔气中提炼采集所得的精华,此刻正在逐渐向内收缩,如果不出意外,当他将洞府上空那些灵气完全吸纳后,丹液最终将会凝结成为一颗魔丹。
秦越现在必须等,等洞府上空的灵气完成汇聚,只有那些灵气不再流动,变得稳定以后,才能进行最后的吸纳和融合,可是,这个过程却非常难熬。二十九天来,秦越时时刻刻都在抵抗着心魔的反噬,若非得佛光莲子相助,只怕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偷天诀这门功法讲求动中守静,要想结丹成功,从开始行功一直到功成结束,整个过程都必须在面对魔气的冲击和心魔的干扰下保持住灵台清明,心神的任何一次失守都将导致结丹失败,甚至有可能走火入魔。
秦越的心性之坚韧绝对要强过常人,但他此刻也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从灵气开始汇聚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但是依然还不见没有完成的迹象,秦越记得林小福在结丹时,灵气汇聚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变得稳定了的。
经过了这么多天之后,眼看成功即将在望了,但人往往在这个时候,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秦越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他感觉自己的心神已经逐渐接近崩溃,但是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继续等……
而在洞府外的林小福则已经完全傻眼了,这虽然也是他第一次看别人结丹,但他实在不敢相信现在看到这一幕。洞府上方的灵气因为太过密集,已经开始凝结成云雾状,而且四周仍然陆续有灵气汇集过来,这团‘灵气云’正在不断地扩大中。
“林小福,你说公子能成功吗?”
“啊?能吧…”
雪儿的传音让林小福回过了神,对于雪儿总是直呼他名字一事,林小福一直耿耿于怀。他本来想让雪儿叫他‘林大哥’的,但雪儿只问了一句“我都活了差不多八百年了,你多大?”就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
看到望着洞府上空的雪儿眼中满是关切之色,林小福忍不住安慰它:“你的公子不是常人,所以他结丹才会这么艰难,不过相信他一定能够成功…糟糕!怎么会这样?”话未说完,林小福的脸色突然大变!
林小福发现,原本不断汇聚的灵气忽然间发生了停顿,接着竟然开始四下散开,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极有可能是秦越出了问题。他判断得没错,洞府内的秦越此刻的确是出了状况,他的人已经昏过去了。
煎熬了近一个月的秦越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就在他感应到灵气正在逐渐稳定的时候,心神却突然失守,泥丸宫被魔气一冲便失去了清明之境,人也倒在了地上……
失败其实是秦越必然的结果,借人之精元,固己之魔丹,此魔兽之功修的本来就是偷天之法,不经过数千上万年的修行,想要将他人的神识和精元完全炼化为己用,谈何容易?所以,寿元不足的人类想修此魔王之功,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所幸的是,修炼此功的人是秦越,他不仅心志坚毅,而且还刚好有一件宝物――佛光莲子。更巧的是,秦越在开始结丹之前,将这枚孕育了五百年的莲子含在了嘴里,所以,原本不可能成功的事出现了转机。
在秦越倒下的那一霎那,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他的肉身不再受他所控,就在此时,一直被他压在舌头下的佛光莲子发出了金光!
金光一起,立即流入了秦越的四肢百骸,他体内原本狂潮涌动的魔气马上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佛光莲子从秦越舌下钻出,迅速地来到了他的丹田之内,并与丹田中那团丹液融合在了一起。
丹液包裹住佛光莲子之后,不再像之前那样波动,而是缓缓地旋转了起来。随着它的旋转,秦越的身体从地上飞起,坐着悬浮在了空中。之前包裹住他身体的魔气开始发生变化,并最终化为了一副六臂魔王的虚形,此时的秦越,看起来就像是藏在一个巨大魔王的体内。
魔王虚形一成,立即仰头张开巨口做吸纳状,洞府上空汇聚的‘灵气云’顿时停止了消散,并开始迅速进入洞府,同时四周的灵气也开始重新向洞府上方汇集。
‘魔王’如饥似渴地吞噬着浓稠的灵气,那些被魔王虚形吞噬的灵气马上就被凝炼为魔气,进入到了秦越的体内。被丹液包裹的佛光莲子仍然在不疾不徐的旋转着,任由秦越体内魔气纵横,依然无法遮掩它圣洁的金色毫光。
这一切变化秦越并不知情,他现在还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但洞府外的雪儿和林小福就难熬了。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不敢进入洞府查看,只能从灵气正大量涌入洞府的情况来推断事情也许并不如刚才开始想象中那么糟。
林小福不知道雪儿是怎么想的,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就是这么多的灵气秦越的肉身将怎么容纳。
等到洞府外汇聚的灵气完全被吸纳,已经是三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林小福靠坐在不远处的树下,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惊愕变成了木然。只有雪儿还是那么紧张,依旧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洞府门前。
这一夜,林小福和雪儿都守在洞府外,一直不见秦越出现,直到第二天早晨,洞府的门终于打开了。
秦越刚一走出石门,迎接他的就是两道神识,接着只见到白光一闪,雪儿已经溜到了他的肩膀上,开心地传音道:“恭喜公子结丹成功啦!”
“哈哈!恭喜恭喜!你终于成功了!”林小福也跑过来使劲拍了一下秦越的肩膀。
秦越也是一脸喜色,他先摸了摸雪儿的头,才对林小福道:“真是侥幸,老实说,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成功的。”
“你不知道?”林小福一愣:“莫非昨天真是出了意外?”
“嗯。”秦越点点头:“昨天在最后我已经晕了过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想到今晨醒来却发现已经结丹成功了。”
其实秦越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至少他明白肯定是因为佛光莲子的原因,他能感觉得到佛光莲子就在丹田内那颗魔丹里,只是不清楚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听到秦越竟然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进阶成功,林小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呆了半晌后,才摇了摇头:“我是天灵体已经够特别的了,但有时我觉得你比我还要特别。”
“哈哈!”秦越大笑:“我哪能跟你比啊?你小子一次闭关就成功了,我可是折腾了三次呢!”
“可我就算结丹三次也比不上你一次,你知道昨天这洞府上凝集了多大一片‘真气云’么?把阳光都给遮住啦!”
“呵呵,这可能跟我的功法有关吧。”
秦越在今晨清醒过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测试自己的修为,结果发现结成魔丹后他的修为有了很大幅度的提高。金初修士中他最熟悉的就是李为仁了,秦越相信,如果硬拼法力,现在就算两个李为仁也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其它的了。
仔细想了一下,秦越相信这是在筑基时就已经决定了的,毕竟他是集十人之功筑成的魔基,只看他修炼至炼气后期圆满境界所吸纳的灵气,已经是一般同阶修士的数倍就知道了。
秦越想的没有错,但他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就是他得佛光莲子之助结成魔丹后,已经跨过了此生修真之途的最大难关。佛光莲子成为内丹所带来的好处,将令他受用无尽。
进阶魔丹期,秦越暂时不再探宝了,他要开始修习新的功法和神通,首先就是魔丹诀心法和魔体诀第四层功法。这两个都是基础功法,要靠每日行功来修炼,无需多说,不过魔体诀第四层是比较关键的一层。
秦越现今的肉身强度,用林小福的话说“已经不是人了”,而进入第四层后,就将达到功法上说的‘肌肤如甲,力愈千钧’的阶段。
出了基础功法就是修炼新的神通。进入魔丹期,可以修炼融形术第二层匿影诀了,修炼此诀须达到魔丹以上境界,施术时能避开金丹中期修士的神识。同时秦越发现,魔龙煞和魔灵闪的威力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尤其是魔龙煞气,在融合了诛鬼剑第二缕分魂后就已经有了增强,此时进阶魔丹期,威力可谓大增。
魔灵闪是秦越最喜欢的一项神通,这个完全不受限制的空间遁术,无论是对敌还是逃生,都是绝佳的手段。此番进阶后,魔灵闪跨越的距离,已经从三丈达到了五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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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章 太极石刻
进入魔丹期后,可修习的新神通除了匿影诀外,还有一个幻容术,这是一个与世俗界中的易容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法术。
修真者的修为达到元婴期以上境界后,可以用法力强行遮盖住面容,使别人看起来模糊一片,但是某些魔门秘术却能用法术将容貌在一定时间内完全改变,幻容术就是其中的一种。而且这种幻术最大的好处在于,只要施术者的法力不枯竭,变换的容貌就能一直保持下去。
学了新的神通之后,秦越又做了一个决定,将诛鬼剑以本命法宝的祭炼方式重新祭炼,然后收归丹田?养。
做这个决定时林小福曾经提醒过他,诛鬼一剑只是纵天三剑的其中之一,倘若日后秦越集齐另外两剑,就需要同时?养三件法宝了,这对于他修炼的速度可能会有很大的影响。
因为法器、法宝这些东西只是修士修炼过程中的利用工具,想要破界飞升,还是要看本身的修为。所以一般修士在进入金丹期后,虽然都会开始?养本命法宝,但通常只会选择一件,毕竟本命法宝是会吸纳修士本体法力的。其实这些道理秦越都知道,但他还是选择了诛鬼剑。
结成魔丹后,秦越的神识已经可以同时操控三件法宝了,就算能能幸运地在短时间内集齐纵天三剑,他也不用担心有心无力。另外,秦越法力浑厚,他相信?养多件法宝对自己的修炼影响不会太大。最后一点,也是最本质的一点,这世上的修真者中,又有几人能抗拒混沌古宝的**呢?
秦越和林小福都因结丹而实力大增,于是两人将寻宝的范围再次扩大,之前他们大多都是横向搜索,现在他们开始尝试着向上探寻。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接近无尽峰的半山腰,仙浮山每次开启不过短短十日时间,能够有胆量和实力来到这里的一般只有元婴修士,越往上走,所遇到的妖兽等阶越高,当然,寻获古修士洞府的机会也越大,因为那些地方极少有人到过。
他们改变搜寻方向后碰到的第一只妖兽,就是那只八阶火焰兽,以他们目前的本事,想要逃走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两人都不想逃,而是想试试看斗上一斗。
首次尝试,秦越首先冲了上去吸引住了火焰兽,但他也只能靠魔灵闪躲避火焰兽的攻击,无法获得下手的机会。而林小福的攻击不论是火灵针还是其它法术,都无法破开火焰兽的真气防御,所以,最后林小福放弃了攻击。秦越拖着火焰兽离开了很远后,才连续施展遁术甩开跑了回来。
本来林小福打算放弃了,但秦越不甘心,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换个方式再试试。重新靠近火焰兽后,林小福远远的就对着它施放了中阶符?,将它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中阶符?对于八阶妖兽来说并不具备杀伤力,但某些属性相克的符?能延缓妖兽的前进和攻击,对付这火焰兽,林小福用的就是中阶冰锥符。
每一次符?化成冰锥射去,火焰兽不是侧身闪避,就是喷出火焰柱将其击毁,不敢让冰锥近身,这就是吃了智慧不够的亏。其实就算它被冰锥打中也并不碍事,但它的本能却驱使它要远离这种克制自身属性的东西,倘若是化了形、开了灵智的九阶妖兽,这样的手段就绝对行不通。
由于被冰锥所牵制,火焰兽无法迅速靠近林小福,林小福便有了足够的时间后退,而秦越这时候突然施展遁术靠近火焰兽,口一张――诛鬼剑飞出来迎风化回原形,对着火焰兽的颈项疾射而去!
没有剑尖刺破护体真气时的‘噗嗤’声,也没有剑锋割皮斩骨时的‘喀嚓’声,只看到乌黑的光芒闪过,火焰兽那巨大的头颅就滚落了下来。掉了脑袋的火焰兽还收不住势子,又再往前冲了三丈远才轰隆一声摔倒在地,随着身上的火焰披甲逐渐熄灭,它的四肢也逐渐停止了动弹。
“我的天!你这才仅仅发挥了诛鬼剑几层的威力啊?混沌古宝也太厉害了吧?”这一幕让远处的林小福瞠目结舌。
秦越抬手握住飞回来的诛鬼剑,笑得身子一抽一抽的,见到他这副得意样儿,林小福在惊叹之余,真想过去给他一脚。
在仙浮山这几年,两人杀了许多妖兽,妖丹归秦越,因为他要拿来炼丹药,而五行材料基本上都给了林小福。现在林小福炼制的中阶符?已经可以用扎来计算了,见识到混沌古宝的威力后,两人便确定了斩杀八阶妖兽的方法,林小福的这些符?算是找到了用处。
……
山中无甲子,一晃又是七年过去,算起来,秦越和林小福已经在这仙山福地中修炼了十一年多。
天灵体修士果然是天之骄子,在这个灵气比外界浓郁数倍的地方,林小福在两年前就已经达到了金丹初期圆满境界,并在之后的闭关中再次进阶成功,成为了一名金丹中期修士。而秦越经过七年的苦修,眼看距离魔丹初期圆满境界也已经不远了。
两人进境能有这样的神速,不仅是因为这里面灵气充沛,也得益于两人每日吃丹药、化灵石,从不曾间断过的奢侈修炼方式。尤其是秦越,他每日两粒固元丹、两块二品灵石的消耗速度,连林小福都看得直摇头。
不过这七年下来,两人须弥袋里的灵石和丹药却依旧是不少,因为他们已经陆续找到了好几处古修士的洞府,虽然没得到什么好的宝物,但丹药和灵石却是收获颇丰。而最近他们发现的一处上古修士洞府,更是令人振奋,确切地说,应该是令林小福振奋。
在这座洞府里,他们第一次发现了一品灵石,而且是毫无争议的两块。就在秦越仔细欣赏手中那仿佛小水袋般的一品灵石的时候,林小福惊喜的尖叫声差点将他的耳朵震破,搜寻了十一年,林小福终于找到了精魂符的炼制之术。
手中紧紧握着那枚记录着炼制之术的玉简,林小福再没兴趣做其他事了,他打算回到最初的那间石殿里,在五彩光罩的庇护下,安心下来仔细地研究一番。秦越也想尽快地突破到魔丹中期,于是两人重返石殿。
最早两人曾打算每天白天在外寻宝,晚上就回石殿修炼,后面觉得太麻烦,在找到不少新的洞府后,就改为每晚到最近的洞府修炼,算算已经有好几年没回来了。回到石殿内,林小福马上找个角落研究他的精魂符去了,秦越却突然间有了到甬道下的山腹内再次仔细搜索一番的念头。
顺着甬道下到山腹内那个巨大的石厅,秦越抬头一看,顿时就呆住了!
石厅穹顶上无数浮雕的字符正在发着淡淡地白光,而穹顶中心内圆槽和穹顶边缘外圆槽之间连接的那些石槽中,有十一条的槽内充满了白色的光,看起来就像是注满了水一样。
“为什么是十一条呢?”秦越心中一动,开始去数那些石槽的数目,结果和他猜想的一样,刚好是一百条。
“这就是说,每过一年就会有一条石槽亮起来,等到所有的石槽全部亮起,也就到了仙浮山结界开启的日子。”想到这,秦越心里愈发地好奇,到底是谁建造的这座石厅?这石厅里还有没有其它的秘密呢?
秦越开始沿着石厅圆形的石壁向前摸索,很快就有了发现。在一段石壁上,他找到了两个如磨盘般大小的圆形深洞,两个洞之间,还有一道弯曲的石槽。秦越往后退了近三丈远后,终于看出来石壁上是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而那两个深洞正是太极图上的阴眼和阳眼。
由于这个巨大的太极图案离石厅的两个甬道口都很远,以至于上次他和林小福都没有发现,看一会儿后,秦越没看出有什么异常,于是继续向前摸索。然而围着石厅绕了整整一圈,再没找到什么不同的地方了,秦越只得再次回到了太极图前。
沉思良久,秦越抬起右臂用魔气打出了一道乌光,射向其中一个石洞。随着乌光进入,石洞突然亮了起来,随即又恢复了原样。
“果然是有玄机。”秦越精神一振,再次打出一道乌光。这次他没有让法力停下来,而是源源不断的输出魔气,让手掌和石洞通过魔气光束连在了一起。
石洞变得越来越亮,同时,太极图中那条弯曲石槽的上半截也开始发出了白光。见到这样的情况,秦越抬起左臂,再次将一道乌光射向另一个石洞,同时开始全力放出魔气。
但是,当他将法力分开后,之前那个石洞的光芒立即黯淡了下来,弯曲石槽则是直接恢复了原样,无奈之下,秦越只得收回了法力。
“看来是我的修为不够,叫小福一起来试试。”想罢,秦越立即返回去找林小福。
回到石殿内,秦越发现林小福正在炼符,而且是用和以往不同的方式。他所坐的地面上,多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符号,在他面前,悬浮着几块兽皮和兽角,一看就知道是八阶材料。
林小福一边用右手掌中射出的三昧真火熔炼这些材料,一边以左手在施放咒诀,对于秦越的出现完全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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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章 神魔海边
秦越见到这样的情况,知道只有等林小福炼完灵符再说了,于是将雪儿放出来修炼,他自己也另外找了个地方开始打坐行功。
这一等,可就等得久了,秦越还是第一次看到林小福用这么长的时间来炼一张符?,等到林小福终于完成站起身时,已经过了整整七日七夜。
“哈哈!终于成了!”林小福手里捧着一张包裹着灵光的符?,激动地大笑,他的面容虽然看起来憔悴,但眼中却发着兴奋的光。
“是什么符??”秦越赶紧凑过来问道。
“锁灵护神封尸符!”
“威力很大?”
“非也!”林小福摇摇头:“这符?能在修士刚死之时,将其元神和灵力完全封印起来,一旦找到还魂之术让其重生,他的修为和境界一点都不会损失。”
听完后秦越有些失望:“你辛苦炼制了这么久,就弄了个这样的符?啊?还不如炼一张‘千兽幻符’呢!”
“‘千兽幻符’算什么?这可是精魂符啊!”林小福一副你不懂的表情:“要是哪天你不小心死了,这符就有用了。”
“你才死了呢!”秦越瞪了他一眼:“先不说这个了,我在下面发现了一个太极石刻,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但我一个人法力不够,你跟我一起去试试。”
两人来到山腹石厅的太极图前,秦越把之前他所做的尝试跟林小福细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林小福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就地坐下行功,花了近三个时辰将这几天炼符所耗费的法力恢复了一下,然后才起身和秦越一起施法。
随着两道由法力凝成的光束打入象征着阴阳双眼的石洞,太极图上那道界分阴阳的弯曲石槽完全亮了起来,紧接着就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隆之声,整座石厅都开始震动起来。
秦越和林小福吓得赶紧收了法力,迅速向后急退,可是身形才动,就看到整个太极石刻从中间缓缓地打开了,就像是开启了两扇滑动的石门。
轰隆声停止后,石门也静止不动了,两人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石门后是一间方形的石室。石室不大,但却很高,里面没有什么摆设,而在整个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却刻写着无数的符文。这些符文排列成一圈一圈的形状,如水波纹一样,每隔一圈还镶嵌着一些灵石。
秦越低头凝神细看了一会儿,确定这是个传送阵,而且还是那种远距离的传送阵。按照《奇门阵法》中所说,这类远距离传送阵的阵眼和阵图是分开的,阵眼大多是一件护身法器,能起到保护传送者肉身的作用。
秦越的心情开始激动起来,心下暗忖:“这里会不会就是离开仙浮山的传送阵呢?阵眼应该也在附近吧?”他抬起头来打算找一下传送法器,却看到林小福已经走到了一旁,伸手去拿挂在石壁上的一件八角形黑色牌子。
“别动那个东西!”秦越急忙大声喝止,可惜已经晚了,林小福已经将牌子拿在了手中。
就在林小福取下八角牌子的同时,一圈白光从地面升起,形成了一圈结界,地面上的符文全都亮了起来,传送阵被启动了。
见到事已至此,秦越来不及多说,急忙跑过去拉住了林小福的手。很快,他和林小福就被八角牌子发出的黑光所包裹,紧接着就消失在传送阵中。
地面的符文重归黯淡,结界光壁消失,八角牌子又回到了原本悬挂它的地方,轰隆声再次响起,太极石刻缓缓地闭合了。
已经有过两次传送经验的秦越,感到这次传送的时间明显长了一些,可惜眼睛无法打开,看不到四周的情况,不过身体却没有任何被撕扯的感觉,他知道这就是传送法器的作用了。
当眼前重新恢复光明时,秦越看到林小福就在他身边,两人的手居然还拉在一起,但奇怪的是,他们的身体竟然都是悬浮在空中的。在两人脚下,是一片灰蒙蒙的烟雾,透过这些烟雾,可以看到下方是一片广阔的水域。
“我们这是出了仙浮山吗?这又是哪里?”林小福脸上的表情有些发懵。
“这是哪里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一个湖吧,不过应该是已经离开仙浮山了。”秦越四下看了看后,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是陆地,我们过去瞧瞧。”
两人各自祭出法宝,御空向着远处显现的山峦飞去,还没到达水岸,远远就看到山上有几名修士正在和一头妖兽斗法。
飞到这些人上空后,秦越和林小福停下来观望,发现这几人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应该是属于同一个门派,最高修为的两人才是炼气后期境界。与他们对峙的,是一头长着肉翼的黑色巨蛇,似乎是才从水中出来,身上还是**的。秦越用神识一扫,发现这怪物已经是六阶妖兽了,这可是相当于人类金丹初期修为的妖兽。
从不远处地上躺在的一具尸体上看,双方已经斗了有一阵了,可惜修为上的差距不是多几个人就能弥补的,除非有厉害的法宝或是神通,否则这几人绝不是妖兽的对手。秦越没兴趣替他们解围,只是远远地问道:“下面的道友,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秦越和林小福过来时并没有遮掩形迹,所以下面的人也早就看到他们了,还用神识探查过,此时听到秦越询问,其中一名中年汉子忙答道:“此处不是一两句话就说得清的,能不能请两位前辈帮忙杀了这头海魔蛇,我再向两位前辈细说?”
还提条件?秦越脸色一沉,就要发作,旁边的林小福却笑道:“算了,举手之劳而已。”说着,右手轻拂,一道赤色光华闪过,对着海魔蛇的头部激射而去!
海魔蛇马上感应到了危险,立即转头对着赤光射来的方向喷出了一道黑色水箭。可惜这股妖气化成的水箭根本挡不住火灵针的攻击,扑哧一声轻响,血肉迸射中,赤色光华已经穿过了海魔蛇的头颅。
在火灵针刺入的位置,只看到有一个细孔,而在它穿出来的地方,却是一个巨大的血洞。海魔蛇惨呼一声后,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可能是还没死透,粗黑的肉身仍在不断地扭动着。
“多谢前辈相助!”之前回答秦越的那名中年汉子赶忙上前施礼致谢,看来他就是这几人的头领。
“现在可以说了吧?”秦越口气有点冷。
中年汉子自然听出秦越有些不爽,但他可不敢计较,忙道:“此处乃是中州‘两禁一福’中的其中一处禁地――海。”
“这里是海?!”秦越和林小福愣了,两人下意识地都回头看了看身后被灰雾掩盖着的水域。
“正是。”中年汉子恭声答道:“只有海中,才会孕育这种不需化形就能飞上天的海魔蛇。”
“这么说,这里是在晋丘府境内了…”林小福喃喃自语。
中州‘两禁一福’中的海禁地,正是位于晋丘府境内,传说乃是远古时期大战时的一处古战场。整个内陆海上空长年笼罩着灰色的雾气,而水里则到处是流动的魔气,并有无数妖兽出没其间。没有人清楚深海之中的情况,自古以来,试图进入一探究竟的修士绝大多数都没能再出来,能活着出来的都是不敢冒进而只在外围近海搜索的修士,即便是如此也是九死一生。
秦越此时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那中年汉子:“西台山离这里远不远?”
“西台山距离这里很远,有差不多千里之遥,前辈莫非是想去莲华…”中年汉子有些好奇,不过在看到秦越瞪过来的目光后,便赶忙闭嘴了。
秦越问这个只是突然想起了佛光莲子的出处,这件曾引得修真界腥风血雨的佛门秘宝,正是出自晋丘府的莲华寺。
“没想到就这么出来了,真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林小福有些感慨。
秦越苦笑:“我之前叫你已经来不及了,不然我们至少可以选择什么时候离开。”
林小福闻言笑道:“这也许是表示我们和那里缘分已尽,不然也不会让我这个不懂阵法的人先发现那块牌子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上天待我不薄,给了我再次与师父见面的机会,晋丘府和广齐府之间只隔了个上京城,我很快就能回到门派了。”
秦越拍了拍林小福的肩膀:“才过了十一年,你师父就算没有进阶,也应该还健在的,你快回去吧。”因为有外人在,之前的话两人都是在传音,只有这句潜意识说出来的。
“秦越,不如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林小福也不传音了。
“我就不去了。”秦越摇头道:“你知道我还要去东海的。”
“那好!”林小福也不是矫情的人:“反正我门派所在的地方也告诉过你了,日后你路过我那里,一定要来找我。”
秦越微笑道:“一定会的!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何日再见,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说着,从须弥袋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火红色的丹丸递给了林小福。
“这是…”林小福愕然接过。
秦越笑着传音道:“这是驻颜丹,你将它吃了,免得日后你变得又老又残的我认不出来。”
秦越的话让林小福心中一暖,他当然知道这驻颜丹的珍贵,不过他没再说话,而是当着秦越的面吞下了驻颜丹,然后用力地一抱拳:“珍重!”说罢,转身疾飞而去。
“珍重…”望着林小福远去的背影,秦越喃喃地回应,所有的心意,都包含在这两个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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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章 一念之差
目送林小福离开后,秦越发现地上的那几人正用敬畏的眼光看着他,不敢走,也不敢去取那海魔蛇的妖丹,便淡淡地道:“东西我不要,你们拿吧,只需告诉我前往东源府的方向即可。”
那中年汉子稍作沉吟,抱拳道:“晚辈及一众师弟自从修真以来,都未曾离开过晋丘府地界,所以并不清楚往东源府准确的方向。不如请前辈随我返回门派,我可请家师将详细的路线告知。”
秦越想想,去一趟也无妨,他和这些人从未见过,总不可能会要害他,何况他还帮过这几人呢。于是,等这几人将妖丹和蛇皮取了,又葬了那具尸体后,便一同前往其所在的门派。
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了一处风景幽雅的山谷,秦越在谷口等候,中年汉子进去禀报,少顷,一群人在一位灰衣老者的带领下走出了山谷。秦越迅速用神识扫过,发现灰衣老者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另有两人是金初修士,余下十几人皆为炼气期弟子。
在秦越探查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探查他,秦越将注意力放在灰衣老者身上,发现此人看起来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带着兴奋的光芒。
一帮人来到近前站定,之前那中年汉子向秦越道:“这便是我的师父,也是我们华灵谷的谷主。”然后就不做声了。
见到中年汉子的态度前恭后倨,秦越心里顿时警觉起来,对着灰衣老者唯一颔首:“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无礼!见到高阶前辈为何不施礼?”秦越话刚问完,灰衣老者身旁的一个长着两条吊丧眉的家伙就大声呵斥起来。
秦越眉毛一挑:“没看到我点头了吗?”
“点头就算施礼?好大的架子!”
你爷爷的!就你们这种态度,还想要老子行大礼?秦越火了,正要发作,那灰衣老者一扬手制止了吊丧眉,然后冷冷地问秦越:“你叫秦越是吧?是不是曾经是七仙门的弟子?”
听这口气,莫非是跟七仙门有仇?秦越越发警惕起来:“那是过去的事,我现在早已不再是七仙门的人了。”秦越这么说并不是害怕,而是不想对方有所误会,他可不想再背上七仙门的印记。
听到秦越承认了,灰衣老者和他身后的人眼中都露出了兴奋的眼神,这种眼神甚至让秦越嗅到了贪婪的气味。没等秦越多想,灰衣老者一挥手,他身后的十多名弟子立即团团将秦越围了起来。
秦越一边放出护身气罩,一边问道:“没记错的话,我和你们应该从没见过吧?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灰衣老者双手微扬,祭出了两只支飞剑:“只因为七仙门悬赏三万灵石要你的人头。”
还有这种事?秦越楞了一下,继而大笑起来:“好个燕无极,居然想拿灵石买我的命?”
“老夫也不想杀你,如果你能拿出三万灵石,我便放你走。”
秦越笑容一收,眼中血光闪现:“你确定要赚这三万灵石?”
“你当老夫跟你这娃娃说笑不成?”灰衣老者听出了秦越话中威胁的意味,立即向两旁打了个眼色,那些围着秦越的修士迅速将各自的法宝祭了出来。
看了看灰衣老者头顶上那两支飞剑,秦越叹了口气:“身为金中修士,还是一门之主,竟然连一件灵宝都没有,既然如此艰难,这门派也不用再开了。”说着话,秦越已经将阴极木牌、金色飞刀和夺日环都祭了出来,接着又放出了妖灵兽和毒炼尸。
看到秦越像是变戏法一样的弄出这么多法宝、法器,华灵谷的一帮人顿时傻眼了,灰衣老者眼中更是射出了**裸的贪婪:“没想到你身上还有这么多好东西,现在就算是七仙门不买你的命,老夫也不会放过你了。”说着,又拿出了一面高阶护盾。
灰衣老者此刻眼中只看到了灵光闪耀的宝物,却没想想秦越不过一阶金初修士,怎么可能以神识同时御使三件法宝的?都说色令智昏,其实在财富面前,又有几人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秦越不再废话,神识、意念齐动,金色飞刀、夺日环分袭两名金初修士,妖灵兽、毒炼尸和雪儿则扑向了华灵谷的炼气期弟子,唯独不去攻击灰衣老者。这是秦越首次面对金中修士,他要看一看,以他目前的修为能不能扛住金中修士的攻击,而灰衣老者用的只是两支高阶飞剑法宝,用来测试再合适不过了。
金丹中期修士的攻击果然不凡,灰衣老者的飞剑来得又快又急,叮!叮!两声脆响中,两只飞剑已经先后射到了阴极木牌上。
第一支剑已经将阴极木牌撞向了秦越的护身气盾,第二支剑再刺到阴极木牌上时,所发出的强大冲击力把秦越撞得向后连退数步,不过最终魔气盾仍旧是凝而不散,抗过了这一轮攻击。
而与此同时,四周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金色飞刀毫无悬念地将迎击的飞剑撞成了两截,接着便洞穿了一名金初修士的胸膛。而飞向吊丧眉的夺日环攻击更为猛烈,因为秦越尤其恨这种狗仗人势之徒,在一片炫目的金光中,吊丧眉的头被‘噼啪’一声,砸了个稀烂。
毒炼尸狂喷毒雾,吸入了毒雾的华灵谷弟子,全都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哀嚎,全身逐渐变绿。而被妖灵兽盯上的,胸前全都给绿光射穿了大洞,死时连叫都叫不出。只有最初那名带秦越到这的中年汉子死得最特别,雪儿恨他欺骗秦越,所以一扑出来就对准了此人,此时他的头盖骨已经被雪儿的利爪完全掀了开来。
华灵谷围住秦越的有近二十名修士,虽然大部分都来不及出手,但仍有几名炼气期弟子的飞剑向他射了过来。由于秦越将绝大部分的魔气凝成盾护在身前,所以他的背部防御气罩很薄,这几支飞剑都刺穿了他的气罩。
然而令众人傻眼的是,飞剑一碰到秦越就给轻易地弹开了,剑尖根本刺不进秦越的身体!
“他是什么怪物?!”有人大声惊呼出声,不过没等他们想明白做出第二反应,杀戮就已经降临。片刻之后,场内除了横七竖八的一地死尸外,华灵谷还能站着的,就只剩下了脸色死灰的灰衣老者。
秦越将所有的法宝全都收了,只留下雪儿去收集那些死尸上的须弥袋,然后一张嘴,喷出了一支寸许长的纯黑色小剑――诛鬼剑。
诛鬼剑迎风一展,立即化回原形浮于秦越身前,剑尖遥指灰衣老者,在法力的加持下,剑身上正萦绕着一缕缕乳白色的混沌之气。
“混沌古宝!!”此刻灰衣老者的眼中不再是贪婪之色,而是充满了惊骇!
“东源府往哪个方向走?”秦越的声音里听不到一丝的感情。
“往那个方向,直走,出了晋丘府就是东源府了。”灰衣老者急忙抬手指了指,接着又拱手道:“秦道友,之前是在下一念之差,妄动了贪念,如今我华灵谷也已为此付出了代价,还请道友饶我一命。”
“一念之差?哼!你的门人都已被你的贪**给害死了,你还好意思独活?”秦越冷笑:“你以后不会再有‘一念之差’了。”说罢,神识一引,诛鬼剑拖曳出一道幽光,如闪电般射向了灰衣老者!
迎击而来的两支飞剑一碰上诛鬼剑,就像是豆腐碰到了刀锋一样,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便各自断成了两截,紧接着诛鬼剑的幽光就闪过了灰衣老者的脖子。
没有惨叫声也不见血光,当诛鬼剑回到秦越手里的时候,灰衣老者的身体才向后倒下,脑袋随即滚落一边,断颈处此时方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收了灰衣老者的须弥袋,雪儿也捧着十多个袋子回来了,秦越用驱物术将所有的尸体堆在一起,一张火球符扔出去便尽皆化为了灰烬。认准方向后,秦越足踏夺日环,向着东源府飞掠而去。
……
一个多月后,秦越已经站在了东源府建海县的码头上,在不远处,一艘大船正在装载货物,等到货物装完,秦越就将登上这艘开往长尾岛的大船。
由于是第一次面对大海,那一望无际的海面让秦越不免心生敬畏,想到自己既不清楚离合岛的具体位置,也不会看海图,他干脆就决定坐船了。秦越做这个决定也有好奇心的因素在里面,毕竟坐船出海这件事对于他这个一直生长在内陆的人来说,还是挺有**力的。
在等船装货的时间里,秦越一直在看买来的海图,他现在必须要学会如何在海上辨别方向,以免日后碰到意外时不知该往何方。因为是第一次看海图,很多地方秦越都不是很明白,只有慢慢学了,反正到时也可以问船上的水手。不过有一点秦越是清楚的,就是从建海县去长尾岛,一定会经过离合岛,那里才是秦越的目的地。
快到傍晚的时候,货物终于装完了,秦越率先登船。他没有进舱,而是直接到了甲板之上,他要观赏一下海上日落的风景。等客人们都上船后,大船解缆升帆,开始了它漫长的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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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章 琴箫合奏
东海极为广阔,仅从建海县到长尾岛就需要航行两个多月,到近一些的离合岛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而这只不过是东海一隅而已。
过了开头几日的新鲜感之后,秦越在船上过起了深居简出的日子,除了偶尔出来透透气,向水手们讨教一下海图上的疑难之处外,他基本上都在船舱中静修。因为打点过银子,每日里的饮食都有人专门为他送来,秦越早已辟谷,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掩人耳目,大多饭菜都进了从没吃过人类食物的雪儿腹中。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这一日夜晚,前来送饭的水手提醒秦越,还有三天就要到达离合岛了。
想到师父的遗骨即将能入土为安,秦越的心情突然间有些激动起来,既无法入静,干脆就走出船舱,来到了前甲板上。
此时正当明月初升,皎洁的月光洒在微微泛起波澜的海面上,反射出粼粼白光。想起师父,秦越的心情也如这海面一样难以平静,他取出翠寒箫,面向着深邃的大海,开始吹奏起那曲《静夜月思》。
低沉而幽怨的箫音随风飘荡,诉说着吹奏者内心深处的思念,几名夜值的水手都被这箫音吸引过来,黝黑而沧桑的脸上布满了思乡之情。
突然间,一缕悠扬的琴音从船尾甲板上传了过来,这琴音的音色松透圆润,曲调优美动听,旋律中思念的情怀袒露无疑,不知不觉间,竟隐隐与箫音成了合奏之声。
当一曲终了,秦越将翠寒箫从唇边缓缓放下,凝望着夜空默然不语,心情仍未从乐曲的意境中走出来。直到两道神识从他身上扫过,他才骤然惊觉,回身一看,竟是认识的人。
“夏侯姑娘…你们怎么会在这?”
从船尾过来的两人,正是当日在秦越广齐府坊市中遇到的红衣少女和绿衣老妇人。之后在返空谷,秦越才知道这容貌美到极致的少女是天魔教主夏侯枭的女儿。
红衣少女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秦越,眼中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原来是你呀!当年从仙浮山出来怎么没看到你?你跑到哪里去了?”说着话,人已经跑到秦越面前。
秦越不想说他和林小福被困仙浮山的事,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转问道:“夏侯姑娘找我有事?”
红衣少女一嘟嘴:“我想看看你们有什么收获嘛!对了,那个卖符的小子呢?你们没在一起?”
看着她俏皮的样子,秦越忍不住打趣道:“原来你是要找他啊,可惜他已经回山门去了。”
“可惜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对了你怎么会在这艘船上?莫非也是要去参加‘屠蛟大会’的?”
“什么屠蛟大会?”秦越一愣。
“就是去长尾岛杀蛟龙啊!你不知道?”
“不知道。”秦越摇头:“我不是去长尾岛,我要去离合岛。”
“去离合岛干嘛?”红衣少女追问。
对于她这不通人情世故的追问,秦越觉得有些无奈,只得道:“我有点私事。”
“哦…”红衣少女看起来有些失望:“那你现在知道屠蛟大会了,想去参加吗?”
“这屠蛟大会是……?”秦越想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红衣少女将详细的情况告诉了秦越。
原来在最近三年中,每年一到月圆极阴之夜,长尾岛附近海域总会出现一条黄蛟翻浪戏水,这个消息被在长尾岛散居的修士发现后传了出来,立即引起了不少修真者的觊觎。由于不清楚黄蛟的修为境界,为了安全,得到消息的修士便约定于今年月圆之夜齐聚长尾岛,到时合力斩杀,所得之物大家凭实力分配。
秦越一算日子,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八月十五,等这艘船到达长尾岛,时间差不多正好。但他还有问题想不明白:“这么多人去杀蛟…有意思吗?”
红衣少女娇笑道:“你的意思是人多没东西分是吧?那是你不知道蛟龙的珍贵,蛟龙身上每一样东西可都是宝物。它的鳞甲和皮都是炼制防御法宝很好的材料,而内丹不仅是炼制丹药的极佳药引,还可以将其直接炼化来提高自身的修为,饮蛟血则能提升修为和增强神识,就连蛟肉都有强固肉身法体的功效呢。”
听了红衣少女的说明,秦越这才知道蛟龙身上竟有这么多的好东西,不过他还是决定要先去离合岛。玄阳道长遗骨的安葬已经耽搁得太久了,他的打算是如果安葬完师父的遗骨后还有时间,再赶去长尾岛看看。
说完这件事,秦越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红衣少女:“刚才弹琴的是你吗?”
当秦越说不去参加屠蛟大会后,红衣少女脸上的表情原本有些失落,但听到秦越问起弹琴的事,她又笑了起来:“是啊!我弹得好吗?”
“很好。”秦越点头:“说实话,我真没想到那样的曲子会是你弹出来的。”
实话总是不讨喜的,一听到秦越这么说,红衣少女马上一瞪眼:“你小瞧人,我就不能弹出那样的曲子么?要不要我在这再弹一次?”
“不用、不用!我不是这个意思。”秦越急了,连忙摇手:“我的意思是你的性格看起来这么活泼,但你的弹奏却给我一种忧郁的感觉。”
“是么…”红衣少女突然侧过身面朝大海,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道:“我每次只有在想起我娘时才会弹琴,今夜你的箫声让我想起了我娘…”
“你娘她…”
“在我十岁的时候,娘就死了…”说到这,红衣少女的眼中已经闪起了泪光。
秦越心里一紧,也将身子转向了大海。两人就这么默默地望着海面,虽然谁也不说话,但彼此间却有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伍姥姥手拄拐杖一动不动,目光盯着船舷边上的两人,眼中的神色十分复杂。
良久之后,红衣少女突然低声道:“上次你问我的名字…我叫夏侯嫣…”
“啊?哦,我叫秦越。”
夏侯嫣“扑哧”一笑:“你说过了。”
“是么?”秦越有些不好意思。
“秦越…”
“嗯?”
“你觉得…活泼些好还是忧郁些好?”问这话时,夏侯嫣的脸有些红。
秦越没发觉夏侯嫣的异样,很自然地笑答:“当然是活泼些好,时常忧郁老得很快的。”
“你放心,我不会老的…”
秦越一愣,心道:“我放心?放什么心?”可是没等他多想,夏侯嫣已经转身走了,临要进舱了才向秦越传音道:“明日我再来找你。”
于是,在秦越剩下的三日航程里,每日都多了一项‘任务’,就是陪着夏侯嫣说话。
通过聊天,秦越才知道她和伍姥姥是最后上船的,她们坐船倒不是不认得方向,而是夏侯嫣出的主意。这次和上次一样,夏侯嫣又是背着她父亲偷跑出来的,因为担心她父亲派人来‘抓’她回去,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三日时间一晃即过,大船靠在离合岛码头卸货时,秦越在夏侯嫣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下了船。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两人已经变得很熟了,夏侯嫣曾问过秦越的日后的打算,秦越告诉她,在离合岛办完事后,可能会在东海游历一番。
和建海县码头一样,离合岛的码头也十分热闹,而且在距离码头不远处有许多间商号,其中一间比较大的商号引起了秦越的注意。在这间商号大门的上方,挂着一面巨大的黑色旗子,上面绣着一个斗大的‘元’字。
对于玄阳道长俗家的情况,秦越完全没有概念,但从那块显示玄阳道长俗家身份的红色玉牌上,秦越可以猜到,元家必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家族。
“这间挂着‘元’字的商号会不会和师父的家族有关呢?”想了想,秦越决定去打听一下。
商号虽大,但里面只有三个人,除了长柜台后坐着看账本的掌柜,就是两个伙计了。见到有客人进来,其中一个年轻点的伙计立即上前笑着招呼:“欢迎莅临本号!这位公子,不知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我想向贵号打听一件事。”
“请讲。”
“请问下这离合岛上姓元的家族有多少?”
“这您算是问对人了。”年轻伙计得意地一笑:“离合岛方圆数千里,元姓能称得上家族的,只有我们老板这一家。”
秦越闻言暗暗一喜,忙追问:“既是如此,不知你可识得‘元放’其人?”
“元放…”年轻伙计皱起了眉头:“好像没有听说过有这……”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有人问道:“这位公子,你认识元放?”说话的是之前一直埋头看账本的掌柜。
看到掌柜脸上惊疑的表情,秦越知道有门了:“我是受元放所托,有要事前来拜见元家家主。”
听了这话,掌柜上下打量了一遍秦越,脸上依旧充满了怀疑:“不知公子可有信物证明?”
“有。”说着,秦越将那块刻着‘元’字的红色玉牌拿了出来。
掌柜的迅速走出柜台,从秦越手中拿起玉牌仔细验看,脸上逐渐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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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章 元府护阵
商号老掌柜将秦越请至中堂稍坐,命伙计奉上香茗,他自己则拿着元放的玉牌去了后院。少顷,一位二十余岁、身穿一身淡青长袍的年轻人同掌柜一道走了出来。
此人一走进中堂,马上就放出了神识探查秦越,居然是位修真者。但此时秦越的融形术已经修炼至匿影阶段,而他在进入世俗界时都会将法力完全收敛,除非是金丹后期修士,否则根本看不出他是位修真者。
青衫青年的修为仅仅才达到炼气中期境界,自然无法看出秦越的底细,而他的底细则已经被自己放出的神识给泄露了。
挥手令老掌柜退下后,青衫青年坐下问秦越:“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既然对面的是‘普通人’,自然用世俗界的礼节,不过他话虽然说得还算客气,但神态间却充斥着修真者在面对凡人时的傲慢。
“我叫秦越。”
“你与我二伯是什么关系?”
“你二伯?”
“我二伯便是元放。”
得知此人是师父的侄儿,秦越也不再计较对方的傲慢:“我是你二伯收的徒弟。”
“徒弟?”青衫青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秦越,显然是不相信元放会收个凡人做弟子:“那他本人怎么不来?”
听到青衫青年在说起玄阳道长时的口气不尊重,秦越顿时皱起了眉,心里已经不想在和他?嗦了:“这个问题等我见到元家家主时自然会说明。”
“大胆!”青衫青年拍案而起:“你既然是我二伯的徒弟,即是我元家的仆从,提到我爷爷时怎可如此放肆?”
“我是你元家的仆从?”秦越乐了:“你做我的仆从我都不要,别废话了,带我去见家主。”他已经很不耐烦了。
“混账!”青衫青年大怒:“真是什么人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今天我就替元放那老家伙教训一下你!”说着就要上前动手,哪知刚刚抬脚,就感觉眼前一花,接着便被一巴掌扇得滚在了地上。
秦越收回右手,冷声道:“念在你是我师父的侄儿,这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你的嘴巴再不干不净,我就将你的舌头割下来!”说罢,不再收敛法力,用神识锁定了青衫青年。
“金…金丹修士!”青衫青年顾不得脸上的乌青,急忙爬起身惊恐地道:“晚辈有眼无珠,还请前辈莫怪!”
“我不是你的前辈,别乱叫!”秦越厌恶地一摆手:“快带我去见元家家主。”
“是!您请稍等。”
一番安排之后,老掌柜的带着秦越从后院离开,坐上了回元家的豪华马车,而青衫青年则以商号需要他留守为由没有跟随一起走。但是在马车离开不久,青衫青年便施展轻身术绕过了马车,迅速往元家赶去。
马车一路出了码头,秦越便发现有人以轻身术在赶路,甚至还看到有御器飞行的,而路上的普通人却并没有表现出很惊奇的样子。秦越感到奇怪,便去问老掌柜,才知道原来离合岛上的修真者和普通人是居住在一起的。
秦越愿意问,老掌柜自然愿意说,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老掌柜便将自己以及元家的情况都对秦越做了一番说明。
老掌柜名叫郑林,祖上四代都在为元家做事,算是元家的忠仆了,所以对元家的事差不多都清楚。元家家主是玄阳道长的父亲元天正,是位金丹后期修士,另有长子元吉和四子元盛,两个都是金中修士,三子则因为不是天赋灵体,所以早已过世了。之前在商号里的青衫青年叫元千海,是四子元盛的二儿子。
在这东海离合岛上,除了一些散修外,共有聂、元、安三大修真家族,以聂家势力最大。尤其是聂家和安家联姻之后,已经将元家死死地压制住了,这些年来,不管是灵矿还是世俗中的生意,元家都被聂家强占了不少。
听到这,秦越忍不住问道:“聂家有元婴修士?”
“那倒没有,但聂家的家主和长子都是金丹后期修士,再加上其它的金丹修士也比我们元家要多,所以才会这样。这些年来面对聂家的压迫,家主他老人家不知道发了多少愁,唉!”郑林的脸上满是愁容。
听到师父的家族境况不好,秦越心里也很不舒服,但他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就算想帮忙,他目前的实力也不足以改变局面。再加上郑林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细节他根本说不清,只有等见到元天正之后再看看了。
马车白天赶路晚上打尖,一路经过了好几个集镇,第三天午后终于到了目的地――元家城。
秦越发现,这个元家城的方圆至少有十里之阔,一面靠山,三面筑城,每个城门皆有修士把守,远比中州的大多数县城要大。城里街道上人来人往,路两边商铺林立,看起来十分繁闹。郑林告诉秦越,这城里的人六成都姓元,生意大都是元家的买卖,但是也有一些是聂家和安家的商铺。
听到这个情况,秦越明白,三大修真世家的较量到目前为止,应该还是在暗中进行的,并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
穿过城中的主街道,马车来到一个刻着‘离合元府’四个大字的牌坊前停下,秦越跟着郑林下了车。
牌坊下站着两名年轻的炼气初期修士,在他们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广场,放眼望去,广场上除了立着数百根柱子外,没有其他的东西。而在牌坊的正对面,有一座规模宏伟的府第靠山而建。
“对面就是我们元家的府邸,秦公子请稍等。”说完,郑林走到牌坊下,向其中一个年轻修士低声说了几句。
那名年轻修士听完后用神识扫了秦越一遍,脸上马上露出了傲慢的神情,接着就对着郑林摇了摇头。郑林又再和那人说了几句,但那人还是摇头。
秦越眉头微皱着走过去,问郑林:“怎么了?”
“他们不相信您的身份…”郑林脸色很为难:“请公子再将二爷的那块玉牌拿出来给他们查验一下吧。”
秦越道:“那块玉牌我不是给了你吗?”
“哎呀!”郑林一拍额头:“我交给千海少爷了,他没还给您?”
“他没有给我,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郑林还没回答,那名年轻修士突然斜着眼插话了:“你若真是二爷的徒弟,就应该有本事自己走进去。”
一听这话,秦越的脑子里忽然记起了玄阳道长临终前特别叮嘱他的事:“看来师父要我将阵法之道修炼到大成后再来离合岛,用意就在这里了。”
秦越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广场上的那数百根石柱,心头暗忖:“这些石柱…看起来似乎是《奇门阵法》中记录的大师级防御法阵――十二生肖封门大阵…待我到空中看看。”想到这,秦越不再收敛法力,御空而起。
不出秦越所料,他人到了空中之后,地面上能看到的广场、石柱、府第,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烟雾。
“果然是十二生肖封门大阵。”秦越在喃喃自语中望了一下天色:“看来需要再等上一阵了…”
按《奇门阵法》中所说,十二生肖封门大阵攻守兼备,为大师级防御法阵,光是布阵法器就需要一百零八件,最为玄妙的是,此阵的防御阵形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每隔一个时辰,法阵的阵眼都会转换到另一个地方,并由此带动整个阵法的防御阵形,从子时的‘鼠形’到亥时的‘猪形’,一共有十二种阵形。
降落回地面后,秦越问那年轻修士:“闯过此阵后还有没有其它什么规矩?”
“没…没有了。”年轻修士之前的藐视是以为秦越不是修真者,此时秦越放出的气势早将他吓傻了。
秦越没空和这些势利小人计较,等未时一到,他立即闯进了牌坊后的大阵之中。未时的法阵为‘羊形’,这是一个攻弱守强的阵形,如果不识破解之法迷失在阵中,等申时一到转化为攻击强大的‘猴形’后,就再难逃出生天了。
秦越自然不会被困住,他只需要按照正确的路线走到正确的地点,然后用法诀破解掉一实十一虚共十二个阵眼,就能走出阵外了。唯一考验秦越的,是必须要在一个时辰内完成破解,否则时间一到阵形改变,他就再没机会了。
这是秦越首次面对大师级法阵,刚开始心里还是很紧张的,每一步他都走得非常小心。随着阵眼一个个被破掉,他的自信心越来越强,破解的速度也随之变快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他已经来到了最后一个阵眼所在的石柱面前。
连续对着这根刻满了符文的石柱打出三道法诀,一个羊首形状的白色法器从石柱中凸显出来。秦越伸出两指,将法力运到指尖在羊首的双眼处轻轻一点,四周顿时出现一阵法力的剧烈波动,原本灰蒙蒙的天一下子亮了起来。
秦越这才发现,他已经站在了那座宏伟府第的大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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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章 入门冲突
秦越刚刚闯过护阵来到元府前,那两扇之前紧闭的朱大门就打开了,一行人从门内鱼贯而出。【虾米文学]
当先的是一位身着青衫的白髯老者,紧跟着是一位白面无须的青衫文士,这两人的相貌皆与玄阳道长颇为相像。在他们身后,是两男一女三名年轻人、以及数名身穿灰衫的修士。秦越发现,出来的这些人脸上几乎都带着惊讶、甚至是惊恐的神色,只有那名青衫文士表情镇定。
双方互相用神识探查过之后,白髯老者的表情略为放松,出声问道:“道友何人?为何闯我元府大阵?”
“我叫秦越,闯阵是为了求见元家家主。”秦越的态度不卑不亢,老者和文士都只是金中修士,显然不会是元天正。
“噢?秦道友有什么事吗?”
“你是?”
“我名叫元吉,是元家家主的长子。”
听到是玄阳道长的兄长,秦越立即弯腰施礼:“晚辈秦越,见过师伯!”
秦越的这句话让元府众人都愣了,元吉疑问道:“你师父是谁?为何称我为师伯?”
“晚辈的师父俗家名上‘元’下‘放’。”
“什么?”元吉突然激动起来:“你是二弟的徒弟?”
“是。”秦越点头。
“你说是就是么?”元吉身后一位长得颇为俊秀的年轻修士突然插口:“可有什么证明?”
元吉回头扫了年轻修士一眼,不过并没有出声喝止,从他的表情上看,显然也是想秦越出示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秦越有些不耐:“师父的玉牌已经被元千海拿走了,我能安然闯过‘十二生肖封门大阵’还不足以说明吗?”
“哈!”年轻修士干笑一声:“世间能人无数,仅凭通过这个护门大阵就说是我二伯的徒弟,这未免也太滑稽了吧?”
娘的!存心找茬么?秦越眉毛一挑,就**发作,元吉却已经及时地向后一摆手:“千江,你先不要说话。”说罢,转而对秦越道:“既然你说是我二弟的徒弟,最好还是能拿出一件信物来,否则就只有等我安排人去千海那拿玉牌了。”
这元家的门还真难进啊!秦越无奈,只得道:“不知道《奇门阵法》能不能证明呢?”
“能!拿出来看看!”
这句话又是那个叫千江的年轻修士说的,秦越发现,他在说这句话时,眼中的贪婪之色一闪而过。【虾米文学]“他们这么刁难我,难道是就为了这《奇门阵法》?”想到此,秦越道:“但这《奇门阵法》我必须交给元家家主。”
“哼!我看你就是个骗子!”失望之下,那个叫千江的年轻人又开始口无遮拦了。
“江儿,你不要插嘴。”一直没说话的青衫文士突然扭头轻声训斥:“你大伯和为父都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训完,他回过头对秦越道:“我是元家的四子元盛,因家主有事外出,与大哥一起负责管理家族事情,你若真是我二哥的徒弟,只需将《奇门阵法》交出即可,何况这《奇门阵法》本就是我元家的东西。”
“不行!”秦越马上拒绝,元盛的最后那句话让他很不爽:“师父临终前曾言明,一定要将此物交给元家家主的。”
“你说什么?二弟他死了?”元吉再次激动起来。
“是。”秦越难过地点点头:“师父他在十多年前就已经仙去了。”虽然在和元吉说话,但秦越一直没放松对其他人的观察。他发现在说出师父已死后,元盛和元千江的脸上均有喜色。
“二弟他是寿终正寝吗?”元吉看起来很悲伤。
“不是,是被人害死的。”秦越能看出元吉是真心在为玄阳道长的死嫩难过。
“凶手是谁?”元吉瞪起了眼睛,目光中精光闪过。
“是中州残月教的魔修,我已经将此人诛杀替师父报仇了。”
元吉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就在这时,元千江都插嘴了:“大伯,您别听这小子胡说,说不定他就是凶手,杀了二伯后又想混进我们元家。”
秦越暴怒了!他脸色一寒,抬手指着元千江:“你和你弟弟不愧是一母同胞,嘴巴都很贱!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别再惹我。”
“放肆!”元盛闻言大怒:“就算你真是我二哥的徒弟,在我面前你也是晚辈,竟敢如此目无尊长?就凭你这样子,我绝不会答应你进入元家!”
秦越淡淡地道:“我想你搞错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根本没进元家的意思。另外,在你想做别人长辈的时候,麻烦先将自己的儿子管教好。”
青衫文士的脸色一片铁青:“好小子,你当我不敢教训你么?”
“教训我?”秦越脸露讥诮:“想做人长辈,就别在后辈面前口出狂言。”
“是么?”元盛说罢,猛地踏前一步,将护身真气放了出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当我不存在吗?”元吉发火了:“四弟,收了你的真气!”
元盛眼中厉色闪动,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退了回去。秦越则一直负着手,冷冷地看着元盛,就算刚才元盛踏出,他也没有做任何反应,脸上更是平静如水。这些年的斗杀经验不是白给的,秦越相信元吉绝不会允许元盛动手,何况就算元吉不阻止,秦越也不会把元盛放在眼里。
见到秦越如此冷静,元吉的眼中露出了一抹赞赏之色:“秦越,既然你说二弟的意思是必须将《奇门阵法》交给家主,我也不为难你,但你最好用其他的东西证明一下。我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也许你还不知道,近年来元家与岛上另一个修真世家聂家关系日趋紧张,所以我们必须严加防范。”
元吉的话秦越认同,他想了想,将当初玄阳道长给他的那支黑色连鞘法剑和那管洞箫拿出来,以驱物术送到了元吉面前。至于那把赤玉拂尘,秦越就不拿了,那是玄阳道长到了中州出家后才用的法器,他俗家的人不会认得。
将法剑和洞箫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元吉又一次激动起来:“果然是二弟的物品,这管箫还是当年他扯着我同他一起去买的,那时他才十五岁…”想到物仍在,人却已是生死相隔,元吉的眼中不禁老泪纵横。
看到元吉的身体因为激动而轻颤,他身后一直没说话的一男一女两名青年修士忙上前扶住,其中那名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少女劝慰道:“爹,您别难过了,二叔的人虽是不在了,但所幸他还留有传人,我们只需好好对他的弟子,也算是告慰了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就是啊!”青年男子跟着道:“既然已经确认了身份,大家还是进府去说话吧。”
元吉差掉眼泪点点头:“大家回府去吧,越儿,你跟我来。”
这是自玄阳道长死后,第一次有人这么叫秦越,秦越听在耳中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觉得很温暖。在他看来,元盛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元吉却是位值得他尊重的长者。
无视元盛父子敌视的目光,秦越跟着元吉进了元府,穿过布置着亭台水榭的花园池塘,来到了元吉所住的东院。由于进府后元盛父子就离开了,那些灰衣修士也都各自散去,所以跟着过来的只有秦越和元吉的儿子和女儿。
“越儿,你今年多大了?”在前厅分宾主坐下后,元吉和声问起了秦越的年纪。
“回师伯,弟子今年三十出头了。”
秦越话音才落,那年轻男子就惊呼起来:“不是吧,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我还说该叫你师弟呢?唉!”言语中颇有些遗憾的意味。
秦越心头暗笑,正要答话时,那名绿衫少女已经抢先笑道:“傻弟弟,你莫非不知道有些功法修炼了能让人永远年轻么?”
“可他不是二叔的徒弟吗?我们元家从没有过能驻颜的功法啊!”青年男子不太相信。
“你忘了,爹说过二叔他离开家时才刚刚开始修炼道法,所以他老人家在筑基之后所修炼的功法肯定不是家传功法,是不是?”说到后面,绿衫少女的目光已经落到了秦越脸上,显然是希望得到秦越的确认。
秦越想了想,决定先不说驻颜丹的事:“师父他修炼的功法并不特别,是传统的正道功法,但我不同,我是魔修。”
“你是魔修?”元吉有些吃惊,但也仅仅是吃惊而已,在他的眼中,秦越并没有看到有排斥或是厌恶的神色。
“是,弟子修炼的是魔道功法。”
“哦,难怪三十出头便已结丹成功了。”元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那二弟从小就不喜被管束,总是做出与家主意愿相悖的事情,没想到离开家到了中州,又收了你这么一个魔修弟子。”
秦越笑问:“是不是让师伯有些失望?”
“怎么会?元吉摇头道:“我对正、魔这些功法的区分不甚在意,关键是看修炼的人,人品差的,便是修炼正道的功法也不会是好人,只不过…”说到这,他有些犹豫地皱起了眉头。
见到父亲皱眉,绿衫少女马上问道:“爹,您是不是担心爷爷会生气?”
“如果没人挑拨的话,家主那里相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怕你四叔…唉!”元吉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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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章 元府旧事
秦越见元吉为了他能否得到元家家主认可的事情一脸愁容,便笑着安慰道:“师伯不用为此事烦恼,一切随缘好了。【虾米文学]”说着,将话题一转,望着年轻男子和绿衣少女问道:“还没请问这两位是?”
元吉这才想起还没给秦越介绍自己的一双儿女,遂指着绿衣少女道:“这是我的大女儿元千凤。”又指向年轻男子:“这是她弟弟元千龙,以后便是你的师妹和师弟了。”
听到父亲说完,元千凤和元千龙马上站起来,向着秦越施礼,口称“师兄”。秦越也起身还礼,同是心里不禁感叹,都是元家的人,与元吉的这双儿女相比,元盛那边教出来的怎么就这么欠收拾呢?
接下来就是宾主叙话了,秦越将玄阳道长最后两年的一些情况和自己的一些经历告诉了元吉,元吉在感叹之余,也回忆了当年与二弟在一起的日子。听过之后,秦越这才了解了师父未出家前的一些情况,以及后面离开离合岛的原因。
元放的资质本来很好,元家家主也就是他的父亲元天正对他寄望很高,奈何他年幼时却不愿修炼,大多数时间都沉迷于琴棋书画之中,所以经常被父亲责骂不思进取,只会在邪门歪道上浪费时间。
因不受父亲待见,元放便极少关心家族的事,只于音律书画间自得其乐,直到三十三岁那年,在母亲临终前的要求下,他才正式踏上修真之途。为此,元天正极为高兴,特意将祖传下来的《奇门阵法》玉简传给了他,这可是标志家族传承的宝物。
而后不久,元天正从家族的安危考虑,**与日渐势大的聂家联姻,两家商定,由元放迎娶聂家的女儿聂箐为妻。而元放对父亲以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十分不满,何况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意中人,所以坚决不应。
父子二人为了此事闹得不可开交,最终元放离家出走,并立下血誓此生再不上岛,联姻之事只好作罢。
聂家得知元放逃婚后觉得收到了羞辱,一怒之下,将女儿嫁到了三大世家中势力最小的安家,元、聂两家从此结下了仇怨。其后这一百多年里,在聂、安两家逐渐打压蚕食下,昔日三大家族中实力排在第二位的元家,声威已是日薄西山。【虾米文学]
听到这,秦越很好奇玄阳道长当年的意中人是谁,便问元吉,元吉拿起那支秦越刚才取出作为信物的黑色连鞘法剑,叹声道:“当年你师父的意中人是安家的小女儿安月茹,这支剑就是安月茹送给你师父的。”
难怪剑身上一面刻着‘月’字,而另一面刻着‘放’字呢,秦越恍然大悟,接着他又想到了灵风观后面的‘思月潭’。秦越记得师兄无为道长说那个名字是师父起的,看来也是为了寄托对安月茹的思念,想到此,秦越不胜唏嘘:“虽然离开了离合岛一百多年,但师父对这位安月茹的情意却一直不曾改变过。”
元吉道:“你师父少年时性格极其倔强,认定了的事绝不回头,他与安月茹都喜欢琴棋书画,算是一对才子佳人。我那时也希望他们两人能在一起,只可惜…唉,身在修真世家,有很多事真的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
沉默了一会儿,秦越问道:“师伯,以您和我师父的年纪来看,那元盛似乎要小你们很多,这是…?”
“他是家主后面纳妾所生,与我们相比,年纪自然相差甚远。”解释完后,元吉又道:“越儿,再怎么说,元盛也是你的师叔,辈分不可乱了,日后你切不可直呼其名。而且,惹恼了他,对于你进入元家将会生出诸多麻烦,等一下你还是跟我他那一趟,就之前的事给他道个歉吧。”
“不用了,师伯。”秦越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您这是为我好,但真的没必要。我这人自在散漫惯了,极其讨厌受到约束,进入元家后会很不适应的,无谓大家带来麻烦。”
秦越的头摇得很轻,但眼神却是很决绝,元吉自然看得出来:“那你此番来离合岛要见家主的目的是什么呢?”
“是为了完成师父的两个遗愿,一是师父他希望落叶归根,在仙逝后能将遗骨埋在元家墓地,另外一个就是将《奇门阵法》秘录送回元家来。”秦越答道。
“原来你师父的遗骨尚未安葬么?在哪里?”元吉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
秦越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盛装玄阳道长骨灰的陶罐取出,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元吉。一旁坐着的元千凤和元千龙一见,赶忙跟着站起身来。
元吉接过陶罐,用他那颤抖的手在外面轻轻地抚摸着,口中喃喃地道:“二弟,当年一别,为兄日夜挂念至今,没想到百年之后再重逢,却只能看到你的骨灰……”说到此,两行热泪已经流过苍老的面庞,洒落地面。
看到父亲悲伤流泪,双眼红红的元千凤轻轻走过去,搀扶住父亲的身子,秦越和元千龙也是一脸的哀伤。元吉悲泣良久,才将陶罐小心放在桌上,示意大家都坐下来。
“越儿,你师父安葬之事我等下就安排下去,一定会按照家族的礼仪为他风光大葬,至于《奇门阵法》秘录,只有等家主回来再说了。”
“家主几时才能回来呢?”
“按时间算,加上回程的时间…嗯,起码还要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家主才能从长尾岛返回。”
“长尾岛?”秦越心头一动:“莫非家主是去参加屠蛟大会了?”
“正是,你也知道此事?”
“我在坐船来这时听说过,好像去的人不少。”
“是不少。”元吉点点头:“附近岛屿的散修,只要达到金丹期修为的,大部分都去了,聂家和安家也有人去。所以,这次家主虽然是带着两位金丹中期的族叔一同前去,但我还是很担心他的安危。”
这次还有元婴修士去呢,金丹修士在那也只不过是‘喝汤’罢了,若是不自量力,只怕还有性命之危。当然,这些秦越不会说出来,他可不想元吉整天提心吊胆的。
一番叙话之后,元吉即刻命人安排玄阳道长的葬礼,不过还是不能马上下葬,必须等到元天正回来。不管过去再怎么样,如今已是生死相隔,总该要让这对父子再‘见上一面’。
秦越暂时就在元府住下了,他的修炼之处被安排在客房,对于他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元家的人基本上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有元千龙和元千凤两姐弟时常来看他,三人逐渐的熟络起来。
元千龙还只是炼气中期的修为,而元千凤则已经筑基成功,进入炼气后期了,不过两人虽然在元府身份尊贵,但所用的都还只是低阶法宝。秦越对于这两姐弟的印象极佳,因此分别送了一件高阶法宝给他们,这些东西,秦越的须弥袋里多得是。
一晃八天过去了,对于这几天的平静,秦越颇有些诧异,他原本还以为元盛父子会来找麻烦的呢,不想连面都没露一次。
这天子时过后,秦越还在静坐行功,突然被元府后院的一阵嘈杂声惊醒,接着神识便感应到有人在迅速靠近,很快就来到了门口。
啪啪!“秦公子!”门外的人拍门叫他。
秦越打开房门,看到是一位身穿灰衣的中年人者,知道他是元府的家仆,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有人夜闯元府,意**不轨,结果被发现后逃了出去,现在四爷已经追出去了。我是前来通知您一声,您晚上要小心。”说罢,家仆转身离开,口中却在喃喃自语:“四爷就带了两个人追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危险……”
秦越想了想,能破解护阵闯入元府的,应该不是一般的修士,所以决定跟上去看看。毕竟这时元家的事,没有必要把他与元盛的私人恩怨扯进来。
值守护阵的修士见到是秦越,立即放开阵门给他出去。到了广场之外,秦越问清楚元盛追出的方向,立即踏上夺日环急追而去。
今晚没有月亮,所以目光无法及远,全靠神识感应。出了元家城后没多久,秦越就感应到了前方有三名修士在空中飞行,在双方距离拉近到二十丈左右时,前方的三人突然降下遁光,进入到地面的密林之中。
等秦越赶到落下地面,发现前方正是元盛和另外两名元府的金初修士,用神识往远处探查,却再也没发现有其他人了。
“莫非给追丢了?”
秦越犹在猜测,前方的元盛他们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齐齐后退,很快就来到了秦越面前。秦越一愣,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元盛,元盛没有说话,只是用戏谑的眼神看着秦越,秦越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辛辛苦苦作这出戏,就是为了引我出来吗?”秦越一边说着,一边将阴极木牌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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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暑了,头晕脑胀还腹泻,凌晨不写了,白天再更。
向习惯早上看书的兄弟说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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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章 刀下留人
面对秦越的问题,元盛负手一笑:“府内的骚乱的确是我所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引你出来吗?”
“不就是为了《奇门阵法》么?”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你这个人。【]”
“为我?”这个答案让秦越有些意外。
“嗯。”元盛点点头:“元家乃至整个离合岛目前的情况,我想我大哥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大概说了一些。”
“那我就无需再废话了,元家如今的局面越来越艰难,如果再按照过去的方式经营下去,迟早会被聂家和安家吞掉。因此,必须要换一个新的方式来处理三大家族间的矛盾…”
听到这,秦越忍不住插嘴道:“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话被打断,元盛脸上闪过一道不豫之色,不过下一刻就恢复如初了:“我说这些自然跟你有关,你不远万里从中州到此,无非就是希望借助我们元家的资源修真炼道,若是元家垮了,你不是白忙了吗?至于说你最终能否进得了元家,还得看家主的意思,而此事如果我愿意帮你,将肯定能成。”这话的意思反过来听,就是如果他不愿意帮秦越,秦越就肯定进不了元家。
秦越自然明白元盛的话中之意,于是问道:“你总不会无缘无故帮我吧?”
“果然是聪明人。”元盛先赞了一声秦越,才道:“你只要立下血誓以后听命于我,我自然会帮你。”
“听命于你?”秦越笑了。
对于秦越的笑,元盛视而不见:“如果你认为我比不上我大哥,那就错了。虽然我不是家主的长子,但元家大部分的人都是支持我的,你跟着我,绝对比跟着我大哥强。”
你爷爷的!难道老子非得跟着谁不可么?秦越心里已经骂开了,不过他还想再问清楚一点,就忍了下来:“听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改变元家目前被动不利的局面,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做呢?”
元盛傲然一笑:“办法当然是有的,只要你立血誓听命于我,交出《奇门阵法》之后,自然就会知道。”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奇门阵法》秘录,秦越心头冷笑,问道:“你应该很早就知道我到了离合岛吧?”
“嗯?”元盛被秦越这个突然的问题弄得一愣。【]
秦越不管他,接着道:“在我初到元府那天破解了护阵后,从元府里出来的人里面只有你表情镇定,一定是早得到了你儿子的通知,对不对?说不定牌坊下那两名护阵弟子,也是得了你的授意才阻拦我的,为的就是要我破阵,以此来检验一下《奇门阵法》秘录是否真的在我手上。”
“嘿嘿。”元盛干笑两声:“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心思倒是缜密。不错,我这么做也是不想元家被别有用心的人混入。”
“那你儿子元千海被我打了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秦越戏谑道。
秦越嘲弄的神情让元盛心里很火,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海儿他年纪尚幼,吃些教训也是好的,只要你跟了我,这些事情无需再提。”
“唉,可惜…”秦越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元盛愕然。
“可惜你说了这么多都是白说,我对你想做的事以及你本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想清楚拒绝我的后果了么?”元盛眼中厉色闪现。
“我懒得想。”秦越面无表情:“你当日逼我破阵,再加上今日又引我出府,已经是两次算计我了。我不喜欢被人玩,更讨厌受别人的威胁,念在你是元家的人,我不与你计较,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
说罢,秦越转身**走,不想元盛一个眼色,那两名金初修士便飞身挡住了秦越的去路。
“想走也行,但要先留下《奇门阵法》秘录。”说着话,元盛猛然张口,喷出了一条土黄色的细绳。那细绳迎风涨大,瞬间化为了一条长逾一丈的绳索。
秦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法宝,从绳索释放出的灵力来看,竟然是一件古宝!随着元盛祭出法宝,那两名金初修士也各自祭出了飞剑。
一名金中修士和两名金初修士要杀另一名金初修士,这看起来是毫无悬念的战斗,元盛和他的手下都是这么想的。但是,秦越很快就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对方既然已经图穷匕见,秦越自然不会坐等防守,他的手在腰间拂过,须弥袋灵光连闪两次,妖灵兽和夺日环凭空出现。就在元盛等三人看着妖灵兽发呆的时候,秦越右手握拳一挥――魔龙煞气狂飙而出,目标正是元盛!
“不用留手,杀了这小子!”元盛大喝一声,神识引动,黄色绳索灵光大放,转瞬间粗如手臂,如一条黄色的巨蛇,迎向了直冲而来的魔龙煞!
与此同时,两名金初修士的飞剑也射向了秦越,秦越神识一引,夺日环迎击左边,右边则交给了妖灵兽。
秦越以一人之力对抗三人,他将法力主要用在了正面的煞气上,夺日环的攻击力大打折扣,所以对方的飞剑虽然只是高阶法宝,却也和夺日环战了个半斤八两。而妖灵兽的攻击力本就相当于金初修士,而且又是远程的喷射攻击,所以完全压制住了与之相对的金初修士。这两边的情况秦越不用太费神,只有元盛才是需要他注意的。
出了仙浮山结界后,这是秦越第一次使用魔龙煞气对敌,原本他以为元盛的绳索就算是古宝,也挡不住已经汇聚了两缕龙魂的魔龙煞,不想那绳索不仅挡下了煞气,而且在与龙魂的纠缠中还隐隐占了上风。
“元中修士在拥有与之境界相配的法宝之后,实力果然不可小视。”秦越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控制着法器法宝与三人对攻。他并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实在打不过要跑的话,他相信对方三人是围不住自己的。正经是此刻以一敌三,正好全力施为,看看如今自己的实力达到了一个什么境界。
秦越心里想得轻松,对方三人却早已为他如此神勇的表现所震惊。虽然元盛他们不知道妖灵兽是什么,但是秦越以金丹初期的修为,竟然可以同时驾驭夺日环和阴极木牌两件法宝,这已经是超出了他们所认知的范围了。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合三人之力,不仅无法马上拿下秦越,而且除了元盛这一边外,另外两边还明显是处在下风,这样的实力,一个金初修士怎么可能做得到?所以,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元盛和他的手下心里都有了一个共识:这小子一定是用什么法术隐藏了修为。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自然不敢再大意,各自伸手到了腰间。两名金初修士各自摸出了一张中阶符?,而元盛则取出了一支飞剑,秦越一看便知道是一件灵宝。
“看来这厮儿身上的好东西还真不少,还是别再玩了。”想到这,秦越突然将阴极木牌一收,接着双手结印按向胸前,几缕黑烟冒起,他的人消失了。
就在对方三人愣神的功夫,秦越的身影突然在元盛身前凭空出现,而这时,他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柄金色的小刀。只见他手一抬――唰!刀锋轻易地划开了元盛的护身真气,搭在了元盛的脖子上。
从秦越收盾,到此刻刀锋对着元盛的脖子,这一连串的变化仅仅用了几息的时间,元盛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场面就已经完全被秦越所控制了。在不清楚秦越底细的情况下,想要逃过他的偷袭,除非修为达到金丹后期境界。
“都住手!”冰冷的刀锋刚一及体,元盛就大喊出声,同时将自己的法宝都收进了须弥袋,能修炼到金丹中期境界的修士,反应还是不会太慢的。
见对方收了手,秦越也将妖灵兽和夺日环收了回来,然后对元盛道:“对于想要我死的人,我通常都会‘还之以礼’,不过我今天不会杀你,原因你自己去想,想不想得明白是你的事,但你给我记好了,这是最后的一次。”
秦越说罢,也不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元盛,收刀飘身而退,飞上了空中后略一停留,便向着与元府相反的方向飞掠而去。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雪儿也看出方向不对了。
“我们要离开这里,前往长尾岛。”
“你怕那元盛再来找你麻烦吗?刚才你干嘛不杀了他?”
“不是怕,而是不想再多生事端。其实我也想杀了元盛,但元家目前的情况已经很不利,再损失三名金丹修士的话,恐怕聂家和安家就会直接杀上门来了。唉!再怎么说,这也是我师父的俗家,我总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哦,公子你想得真多,那我们去长尾岛做什么呢?”
“去找元家家主,只要再将《奇门阵法》秘录交给他,师父的遗愿就可以完成。反正已经不方便在元府逗留,那就干脆直接去长尾岛好了,现在赶过去,应该能在八月十五之前到达的。”
“还可以去参加屠蛟大会呢!嘻嘻!”雪儿笑着溜出了兽囊,又坐到了秦越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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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章 月圆之夜
八月十五日夜晚酉时,天刚擦黑,在长尾岛东岸附近的一片半环形海礁上,疏疏落落地站着一百余人,他们都是得到消息后前来参加屠蛟大会的修士。()
这一百多个人中,绝大多数都是金丹期修士,他们分散着站在海礁两边,让出了中间的一大片空地。在这片空地上,只站有两男两女四个人,他们两两并立,相距不远。
两名男人中,一个是白发黑髯的老者,元婴中期修为,在他所穿白色长衫的左胸上,用金丝绣了一个小巧的‘圣’字。在这老者身前,还站着一名剑眉星目的青年修士,他身上白衫的左胸上,同样绣有一个‘圣’字,只不过用的却是银线,这名青年赫然就是号称‘中州骄子’的天灵体修士――谢麟。
距离他们不远处,一样站着两人,却是两个女人,一老一少,身上衣衫一绿一红,正是当日与秦越同船的夏侯嫣和伍姥姥。
“姥姥,你说那黄蛟会准时出现吗?”夏侯嫣嘴里问着,眼睛却在望着身后。
看着夏侯嫣心不在焉的样子,伍姥姥笑道:“就算出现也不会是在你身后的,我看你关心的是那个人会不会及时赶来吧?”
见伍姥姥打趣自己,夏侯嫣娇美的脸上顿时飞起了两朵红霞,不依地扯着伍姥姥的衣袖娇嗔道:“哎呀,姥姥…你说什么呢…”
“呵呵,小丫头还不好意思呢!别想了,万事万物皆随缘,若是你们有缘,自然还会遇到的。”
听了伍姥姥的话,夏侯嫣嘟着小嘴不再出声了,两眼望着无边的大海出了神。
夏侯嫣在这边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不远处谢麟的眼睛,谢麟的关注不是因为担心伍姥姥这个强劲的对手,而是完全被夏侯嫣的一颦一笑给迷住了。
相比于十一年前在返空谷,谢麟的修为又再升了一阶,此时已经是金丹中期修士了。身为天灵之体,又幸运地降生在圣羽门这个中州修真豪门,他自小便处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之中,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
谢麟极其爱惜自己的肉身容貌,但他修炼的功法却无法永葆秦春,所以在门派的默许下,他从十六岁便开始了双修,通过采阴补阳之法来延缓衰老。
以他的条件,在圣羽门内,有无数的年轻女修都希望能被他看中,哪怕是作为修炼的炉鼎也心甘情愿。因为只要能得到他的修炼资源,就算是被他采补,修炼的进展也比独自苦修要快得多。
谢麟的眼光极高,十多年来,他虽御女无数,但却从未娶妻,所有与他共度春风的女修,都只能得到个侍妾的身份。在谢麟眼里,女修只不过是用来提升修为和驻颜的工具而已,和灵石、丹药差不多,既然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又何必娶为正妻呢?他的这个想法,直到十一年前碰到司凝烟后才完全改变。
司凝烟的美是他从未见过的,这种美不仅仅是容貌的美丽,还来自于司凝烟冷傲的气质。那是谢麟第一次碰到在得知他身份后还能保持冷漠的女修,司凝烟的傲气激起了谢麟强烈地征服**,遗憾的是,仙浮山匆匆见过一面后,就再没有看到过司凝烟。
从返空谷回去后,谢麟对司凝烟是朝思暮想,弄得修炼都没了精神。如果司凝烟只是一般小门派的弟子,他早就找上门去了,但七仙门可不是随便就能欺负的。想来想去,谢麟决定请自己的祖父出面说媒,希望能迎娶司凝烟为妻。
谢麟的祖父谢修升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元婴后期境界,而且还是圣羽门的长老,在谢麟想来,由谢修升亲自出面说媒,再加上他‘中州骄子’的身份,此时定然能成。不料谢修升赶到万里之外的七仙门将此事一说,得到的结果却是婉拒。
人就是这样,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谢麟自然不会甘心失败,他开始花灵石请人打探司凝烟的一切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数年下来,竟然让他打听到了不少司凝烟的情况,其中就有司凝烟和秦越的故事。
在确定了秦越已被逐出七仙门、司凝烟一直是独身之后,谢麟就开始了四处云游的修行生活,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找到并杀死秦越。因为他知道,以司凝烟的性格,恐怕只有秦越死了,他才会有机会取代其在司凝烟心中的位置。
谢麟的这种行为在多数人看来是不可理喻、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但谢麟不在乎,他只知道,从小到大,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就算是司凝烟也不能例外。谢修升对于自己这个孙儿极其溺爱,看到劝说无效,便派了门中的一位名叫贺谨生的元婴中期护法陪伴和保护谢麟。
云游四方,自然要比闭门修炼所得到的消息要多得多,于是,在谢麟来到东源府境内时,碰巧得知了屠蛟大会的消息,这样的机会自然不可放过,所以,谢麟和贺谨生就来到了长尾岛。
原本得知此消息的仅仅是东海上的散修,还有就是东源府境内的一些修士,这些人加起来有数百名之多,全都是金丹期修士,当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就是金丹后期境界。大家觉得着这样的情况是最好的,到时杀了黄蛟后分配起来才不会相差太大,可是当谢麟和贺谨生突然出现后,许多人顿时对此次的屠蛟大会失去了兴趣。
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八月十二号,夏侯嫣和伍姥姥随船登岛,岛上再次出现了元婴期修士,而且同样也是豪门大派的元中修士。
有伍姥姥和贺谨生这两位元中修士在,还能有其他金丹修士什么事呢?于是,大多数人都离开了,还留下不肯走的,都是对长尾岛出现黄蛟一事所知较多、又抱着侥幸心理的人。
这部分人知道,前三年黄蛟每次虽然都是在月圆之夜准时出现于海面,但出现的位置却不是固定不变的。所以,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先遇到黄蛟,只要能在杀蛟时先动手将其重创,那么就能在后面的分配中得到尽量多的好处。联合猎妖或寻宝时,成功后按出力的大小分配所得,这是修真界的铁则,谁想独吞,除非将现场的人全都灭口。
在众人对杀蛟各怀心计的时候,谢麟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当年的仙浮山外,他忙于在司凝烟面前献殷勤,并没有留意到魔道阵营这边的夏侯嫣,如今一见到夏侯嫣,立即惊为天人。
夏侯嫣的容貌娇美异常,玲珑凸浮的身材在红色纱裙的掩映下充满了神秘的韵味,她的气质不同于司凝烟的冷傲,而是一种精致到了骨子里的艳丽,让人一看到就会产生要将她占有的**。
谢麟生平阅女无数,可谓久经欢场,但当他看到夏侯嫣这个明明生有一副美艳的外表,却在举手投足间完全一副处子纯真的女人的时候,心里一样无法抑制那种火烧般的**。
虽然贺谨生已经提醒他这是天魔教主夏侯枭的女儿,但自命风流倜傥的谢麟依然不肯放过这个结识美女的机会,在他看来,就算不能娶为妻子,彼此能结个露水情缘也不错。但是,他固然有勇气上前交谈,可对方一样有自信对他无视,对于这个所谓的‘中州骄子’,夏侯嫣根本就没兴趣结识。
夏侯嫣走到哪,伍姥姥就会跟到哪,只要是她不想看到的,伍姥姥就会替她铲除干净。所以,当夏侯嫣对谢麟表露出厌恶之后,伍姥姥就对谢麟发出了警告。面对伍姥姥的威胁,虽然心里很不爽,但谢麟还是不得不选择了退让。
当初被司凝烟拒绝,如今又遭夏侯嫣排斥,谢麟感觉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他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拒绝如此优秀的他。一直以来的心里优越感,让谢麟这类人在遇到挫折的时候,只会怪别人而从不会在自己身上找毛病。若不是夏侯嫣身旁还有个伍姥姥,他只怕早就用强了,谢麟现在真的很后悔没带个元婴后期的长老出来。
当**产生之后,看到吃不到的感觉是很难受的,可是难受也得忍着,谢麟现在就是这样,他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黄蛟身上,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夏侯嫣。
眼看酉时将过,天上的巨大的圆月越升越高,很快就要到黄蛟出现的时间了,在半环形礁上众人身后远处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遁光,从遁速来看,应该是位金丹期修士。
“姥姥,你看!又有人来了!”夏侯嫣伸出玉手指着遁光,眼中亮起了希望的异彩。
伍姥姥凝神片刻后,缓缓地道:“好像还真是他呢。”
“真的吗?”夏侯嫣的目光越发地亮了。
不多久,遁光就来到了半环形礁的上空。只见此人足踩夺日环,神色冷峻,迎着风于夜空中负手而立,正是一路从离合岛赶过来的秦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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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章 九阶蛟龙
“秦越,我在这!”确认来的是秦越之后,夏侯嫣立即摇着手叫了起来。()]]随着她这一叫,不远处谢麟的眼中顿时露出了怨毒的光芒。
谢麟此刻心里是又激动又嫉恨,激动是因为他找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碰到了秦越,却没想到秦越竟然同天魔教主的女儿也认识,而且看起来两人的交情似乎还不浅,这让谢麟如何不嫉恨?
“他娘的!不知道这小子是交了什么桃花运,竟然正道、魔道的美人都喜欢他?不行!此人一定要除掉!”
就在谢麟暗自盘算该怎么下手的时候,秦越已经降到海礁之上,来到了夏侯嫣和伍姥姥的身边。
“夏侯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秦越笑着向夏侯嫣问候了一声,又转而对伍姥姥一抱拳:“见过前辈。”
伍姥姥对秦越唯一颔首,便将目光转向了远方,这是秦越第一次看到伍姥姥对他有所表示,大多数情况下,老太婆的目光都是放在夏侯嫣身上的。
“秦越,你怎么今天才到?差点就赶不上了呢!”夏侯嫣的表情似嗔似喜。
“我原本没想着来的,只是因为要办的事出了点变故,这才改变了计划。”秦越实话实说。
听了他的话,夏侯嫣的美目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而侧身对着他们俩的伍姥姥更是气得翻起了白眼,心头暗骂:“真是个呆头鹅,就不知道拣好听的说么?”
收拾起失落的心情,夏侯嫣笑道:“不过总算是还来得及,那黄蛟还没出现呢。”
“是么?看来我的运气不错。”秦越微微一笑,其实他的心思并不在杀蛟上:“对了,夏侯姑娘你到这里应该有几天了吧,所有参加屠蛟大会的人都在这了吗?”
夏侯嫣点点头:“之前还有几百人的,但这两天陆续有人离开,留下没走的应该都在这了。”
“已经有人走了?”秦越吃了一惊。
“是啊,也许是看到有元婴期修士来了,觉得就算杀蛟成功,分得的好处也不多吧,反正这两天人走了不少。”
“哎呀,这下麻烦了,也不知道他们走了没有…”秦越皱起了眉。
“秦越,你是不是在找人?”
“是的。]]”秦越点头道:“我在找离合岛元家的家主元天正,听说他也来这参加屠蛟大会了,就不知道回去了没有。”
“那问一下就是了嘛!干嘛要皱眉头呢?”说罢,夏侯嫣转身对着那些金丹修士大声问道:“喂!你们中有没有谁叫元天正的?”
在这片半环形海礁上,夏侯嫣炼气后期的修为算是最低的,但她用这种口气对着一大帮金丹修士说话,却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谁叫人家身后站着个元中修士呢?倒是秦越给夏侯嫣的这一喊吓了一跳,心里苦笑:“这丫头想到什么就做,真是一点心机都没有,她这么一喊,就算元天正还在这里,只怕也不敢轻易承认了。”
果然,夏侯嫣连问了两声都没人出声,她只得对秦越道:“看来你要找的人已经走了…”
然而她话尚未落音,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元兄,那位姑娘在找你呢,你怎么不出声啊?”
说话之人是位身穿黄袍的枯瘦老者,此时他正以一种戏谑的眼光望着两丈之外的另一名青袍修士。与这黄袍老者相比,青袍修士的年纪看起来似乎更老一些,须发皆白,脸上布满了沧桑的痕迹。
秦越仔细一看,发觉青袍修士的面目果然与玄阳道长有几分相像,心里顿时激动起来:“这位看来就是师父的父亲了。”
青袍老者的确就是元家的家主元天正,在圣羽门的贺谨生和伍姥姥先后登岛后,他就让两名族弟先回离合岛了,而他自己则有些不甘心的留了下来,希望能碰上好运气。
刚才听到夏侯嫣叫他的名字,一时间在不清楚好事还是坏事的情况下,元天正没敢应声,不想却被聂家的家主点了出来,此刻只得硬着头皮出去了。
“老夫便是元天正,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你还敢问何事?老身问你,刚才我家小姐叫你半天,你为何不出声?可是活得不耐烦了么?”伍姥姥阴着脸,将手中的凤头拐杖重重在地上一顿,神识已经锁定了元天正,只要元天正的回答稍稍令她不满意,便要将其毙于拐下。
元中修士的威压让元天正脊背生寒,他赶忙躬身回道:“前辈息怒!我与前辈和姑娘之前从未见过,所以不敢肯定您们是找我的,还以为是其他同名同姓之人,所以……”
“哼!”元天正的回答显然不能令伍姥姥满意,她鼻中重重一哼,正要发作,夏侯嫣赶忙拉住了她的衣袖:“姥姥,您先等等。”说罢,转头问秦越:“这人与你是有恩还是有仇?”
这句话一问,元天正的心马上就提到了嗓子眼。这其中的味道太明显了,如果是有恩自不必说,倘若是有仇,只怕人家就要放手报仇了。可元天正自忖绝对没见过秦越,要说有仇,除非是元家的其他人惹下的祸端,一时间,他心里真是七上八下,连汗都下来了。
秦越自然也听得出夏侯嫣的意思,他想了下,才传音道:“夏侯姑娘,这位元天正是我师父的父亲。”
“啊!原来是这样啊!”夏侯嫣吐了吐舌头,赶忙对伍姥姥娇声道:“姥姥,您别生气了嘛!”
“好了好了,既然嫣儿你都不生气,那我也不气了。”伍姥姥微笑着点了一下夏侯嫣的鼻头,每次只要夏侯嫣一跟她撒娇,她就没脾气了。
元天正虽然不知道秦越说了什么,但可以肯定不会是坏话,否则那姓夏侯的小姑娘也不会帮他说话了。他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秦越便大步走了过来,对着他躬身一揖后,传音道:“晚辈秦越拜见家主!”
虽然不知道秦越为何如此小心,但元天正还是跟着传音询问:“你师父是?”
“晚辈师父名字上元、下放。”
“什么?你是放儿的徒弟?!”元天正大吃一惊,紧接着激动了起来:“就你一个人?你师父呢?”
秦越面色一哀:“师父他…”
“快看!黄蛟在那边!!”
秦越话未说完,就被一阵惊呼声打断,原来此时已是月正中天,大家苦候多时的黄蛟终于出现了。
在距离海礁大约五十丈远的地方,一条巨大的黄色蛟龙浮出了水面,正张牙舞爪地盘旋舞动,仰头对着天空中的明月吐珠嬉戏。一众修士见状,立即御器朝黄蛟飞去,就连正在激动之中的元天正也没有例外。
“秦越,快来!”夏侯嫣御器腾空之后,没有随伍姥姥一起过去,而是在等着秦越。
在仙浮山中呆了十一年,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妖兽,更得到了稀世罕有的混沌古宝,所以虽然这是秦越第一次见到蛟龙,但他并没有觉得有多兴奋。更何况是这么多人去争抢,其中还有元婴期修士,他真是没多大兴趣。
飞到空中,秦越对夏侯嫣笑道:“不用太急着过去了,还不知道那黄蛟是几阶妖兽呢,要是等阶太高可是危险得紧。反正有伍姥姥在,只要能杀了黄蛟,好东西都是你的。”
听到秦越关心自己的安危,夏侯嫣没来由地心里一喜,便点头应了,柔声道:“那我们慢点过去吧,离远点看就是。”
此刻要是伍姥姥在这里,见到秦越随便一句话就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夏侯嫣变得老实了,一定会惊讶得合不拢嘴。
秦越和夏侯嫣刚刚向着黄蛟的方向飞了十丈,就听到有一声惨叫传了过来,紧接着又是数声惨叫响起,同时有人大喊:“大家快退!这是九阶蛟龙!”
在众多妖兽中,蛟龙本就是其中的强者,九阶妖兽就已经是相当于人类元婴初期修士的实力了,而九阶蛟龙的实力还要更强。如果是已经渡过了化形劫开了灵智的蛟龙,更是实力强横,就算是元中修士碰到也不愿轻易招惹。
不幸的是,这条正是开了灵智的黄蛟。在听到有人惊呼要逃之后,一道沙哑的声音破空而起:“不知死活的人类,竟敢来打扰本尊的清修,现在还想逃么?”
话音才落,黄蛟将巨口一张,喷出了一颗巨大的黄色圆珠。圆珠才现,立即发出了一片黄光,将方圆十丈的空间都罩了起来。反应快的修士跑掉了,而之前发狠扑得凶的则被罩在了里面,有近二十人之多。
在第一声惨叫响起的时候,秦越就拉住了夏侯嫣,等到黄蛟的声音响起,他已经用魔灵闪带着夏侯嫣跑到了三十丈外,比之前海礁的位置还要远了二十丈。
“在这等着!”说罢,秦越再次朝黄蛟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
“秦越,你别丢下我啊!”一见到秦越要走,夏侯嫣立即追了上来,拉住秦越的手后,急道:“那边这么危险,你怎么还要过去?”
秦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后,将手抽了出来,目光坚定地道:“我师父的父亲还没脱险,我一定要过去!夏侯姑娘,你别怕,伍姥姥很快就会回来的。”
夏侯嫣咬着唇,两眼红红地望着秦越远去的背影,心里空空的…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为一个人那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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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章 神秘女子
秦越刚掠出十余丈,就看到一群修士足踏法宝迎面而来,元天正也在其中,所有人面上都是一片惊惶之色。元天正见到秦越还要过去,连忙喊道:“不可再过去!已经有十余名金丹修士被那黄蛟杀害了,我们是得那两位元婴前辈破开结界才逃出来的。”
老实说,秦越不相信有两名元中修士还治不了那条九阶黄蛟,但目前首要的事情是要完成师父的遗愿,所以,他没有再飞过去冒险,而是跟着元天正退了回来。
见到秦越退回,夏侯嫣赶紧迎了上去:“秦越,别过去了,就陪我在这里等姥姥回来吧。”言语中的依赖之情显露无疑。
元天正也听出了夏侯嫣语气中依赖的意味,望着眼前这一双璧人,他的脑子急速转动起来。
听到夏侯嫣这么说,秦越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将目光投向了远方斗法之处。这一看,才发现远处的拼斗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之前黄蛟用蛟丹结成的光罩已经不见了,现场除了黄蛟之外,只剩下了三个人,他们都不再动手,而是相互在对峙着。令秦越纳闷的是,与伍姥姥对峙的,竟然不是黄蛟,而是那名圣羽门的元婴修士。不过等他看清另一个方向上黄蛟的情况后,马上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那条黄蛟此时已经化成了人形,是一个浓眉阔口的中年黄衫汉子,而现在他的一只手,正捏在谢麟的脖子上,只要他稍稍发力,就可将谢麟捏死。
秦越估计,一定是伍姥姥要继续斩杀黄蛟,但圣羽门的那位元婴修士眼见谢麟被擒,心里投鼠忌器,所以才要阻止伍姥姥下手。
“奇怪了,为什么那黄蛟谁都杀,却不杀谢麟呢?”秦越忍不住轻声嘀咕。
仙浮山一别,谢麟一直在寻找秦越,**至其于死地,而秦越也没有忘记这个敢‘在他面前’公然纠缠司凝烟的厮儿。之前他飞临海礁上空,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中州骄子’,此时见到谢麟被制住,真恨不得上前去帮那黄蛟加一把劲。
“那黄蛟灵智已开,一定是看出用谢麟能要挟住圣羽门那位元婴修士,所以才没下杀手…呀!他们不会联合起来对付姥姥吧?”夏侯嫣冰雪聪明,很快也看出了其中的关窍,不禁替伍姥姥的安危担心起来。
“我觉得事情可能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秦越摇摇头:“那黄蛟能想到用谢麟这个金丹修士去要挟元婴期修士,还有把握使之不惜与另外的元婴修士对抗,除非…他早就知道谢麟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夏侯嫣有些不解。
“我觉得…咦?这是什么声音?”
秦越正要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远处突然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铃铛摇动时发出的声响,但是却又密又急,仿佛是有千万只铃铛在同时摇动一般。初闻之时,那声音似乎还在很遥远的地方,但几个呼吸之后,就已经靠近了这片海域。
“在那里。”元天正率先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处,抬手指向夜空中的一个方向。金丹后期的修为,还真不是现在的秦越所能比拟的。
顺着元天正手指的方向,秦越看到一点白光正由远而近,与此同时,铃声也越来越响。奇怪的是,随着这铃声渐响,听在耳中不仅不刺耳,反而让人感觉到十分的舒爽惬意,身子从内到外变得软绵绵地,就像是躺在那锦被铺就的软榻之上,感受着软玉温香的旖旎**。
就在秦越感觉有些迷乱的时候,丹田内的魔丹内突然发出了数道金光,这些金光很快汇成一缕,顺着经脉进入到泥丸宫内,秦越马上就清醒了过来。
“好险!”恢复清明的秦越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一个火热柔软的身子就靠到了他的身上。
“秦越,抱着我…”夏侯嫣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地望着秦越,丰润的红唇半开半合,充满了香艳的**。
虽然早已心有所属,但面对如此香艳的情景,秦越的心还是禁不住‘怦怦’直跳。他定了定神,抓住夏侯嫣的手臂使劲摇了摇:“夏侯姑娘,快醒醒!”然而随他怎么叫,夏侯嫣都没有醒来,而且她的身体还越来越软、越来越烫。
“别叫了,她修为太低,已经被魔音迷惑了,赶快扶她到那海礁上去。”说话的是元天正,他此时也是眉头紧锁,脸色发白,额头上已经开始见汗了。说完话后,元天正当先降落到海礁之上,脚才落地,立即盘膝坐下,开始运功抵御魔音。
秦越赶忙跟着来到海礁上,由于夏侯嫣早已瘫软如泥,秦越根本就是抱着她落下的。盘膝坐下后,为了防止夏侯嫣小手乱摸,秦越只得抓住她的手,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即便是如此,夏侯嫣依然不停地扭动着,还噘着小嘴向秦越索吻。
秦越感觉自己快崩溃了,过去他和女子之间最亲密的事,就是在离开隐仙谷与司凝烟分离前的那一吻。那时两人即将分别,彼此的心间都是愁情萦绕,那一吻可真是发乎情,止乎礼,基本不存在**的成分,可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望着怀中夏侯嫣吐气如兰的娇颜,感受着她如蛇般扭动的火热身躯,秦越现在最想做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决不能做的,而另一件就是跳进海里。
这一切说起来很长,其实从秦越看到白光到现在,只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就在这点时间里,那白光已经来到了黄蛟与伍姥姥他们之前斗法的地方。白光是一个白色的光罩,而光罩之内,有一名身穿粉色薄纱的女子。
此时天空上月明如镜,这名女子突然踏月色而来,让人有月中仙子降临凡间一样的感觉。然而,秦越的心里却完全没有这种圣洁的想法,因为这名女子身上的衣裙实在是太少、太薄了,除了那几点关键的地方之外,她身上的大部分肌肤在月光下都隐约可见。
不得不承认,这女子身材修长妙曼,体态玲珑凸浮,的确是极其诱人,而肌肤更是白皙如雪,在粉色的薄纱下闪动着诱人的光辉。唯一遗憾的是,此女脸上蒙着一面白纱,除了眉眼之外,看不清她的容貌到底如何,秦越估计,这面白纱应该是她身上最厚的一块布了。
怀中本来就抱着一团‘火’,秦越的眼光根本不敢在那名女子暴露的身体上过多停留,他留意的,是那女子的两只皓腕和一对赤足上戴着的四串金色铃铛。显然之前的铃声就是这些铃铛发出来的,现在女子压住了遁光,铃声才停了下来。
“黄鳞,这是有人在欺负你么?”扫了一现场的情况后,粉纱女子开口说话了,声音又柔又腻,让人听在耳中却痒在心头。
“回主人,我在此吸收月光的阴气修炼,这些人却跑来想要杀我。”说话的便是那化了形的黄蛟。
秦越吓了一跳,心下暗忖:“原来这黄蛟还有个名字叫黄鳞,是这粉纱女子的妖宠,这么说来,这女子的修为岂不是在元婴中期以上?看伍姥姥和那名圣羽门的老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难道竟是位元后修士?”
“你们是谁?竟敢来打我妖宠的主意,胆子不小嘛!”虽然很生气,但粉纱女子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腻。
伍姥姥还没有说话,圣羽门那位老者已经抢先施礼道:“晚辈圣羽门长老贺谨生,见过前辈!”
“圣羽门?居然跑到东海来了,你们在中州作威作福还不够么?”
“前辈息怒,晚辈之前并不知道这黄蛟是您的妖宠,若是知道,晚辈是绝不敢来此的。”
“哼!”粉纱女子哼了一声后,转问黄鳞:“黄鳞,你可有受伤?”
“回主人,没有。”
“那好,我们走吧。”说罢,粉纱女子转身离开,那如催情药一般的铃音再度响了起来。她一动,黄鳞立即飞身跟上,手中却依然扣着谢麟不放。
贺谨生一看大急,连忙高声叫道:“前辈,请将我门下弟子放了吧。”
谢麟给黄鳞捏着脖子,根本出不了声,但从其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现在已经是怕得要死了。
粉纱女子并没有因为贺谨生的请求停下,只是远远地丢过来一句话:“我不会杀他的。”片刻之后,两道遁光已经消失了在夜空之中。
‘中州骄子’被挟持,贺谨生急得汗都下来了,但又不敢去追,虽然对方说了不杀谢麟,但谢麟一日不脱险,他又怎能放得下心来。在原处呆立了一阵,贺谨生最终选择了回头,现在必须马上赶回门派禀明此事。
伍姥姥此时也已经回到了海礁之上,并迅速将夏侯嫣从秦越的怀中接了过去,总算是解除了秦越的尴尬。而秦越则觉得有些紧张,生怕伍姥姥会责怪自己,不过看起来这老太婆并没有在意此事。
伍姥姥接过夏侯嫣之后,将手掌放在了她的印堂上,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夏侯嫣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但人却是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伍姥姥不想她尴尬的故意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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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章 孤岛苦修
解决了夏侯嫣的问题,伍姥姥对秦越道:“老身先走了。【]”说罢,也不理秦越和元天正的反应,抱起夏侯嫣踩着凤头拐杖腾空而去。
伍姥姥走后,元天正道:“秦越,这里不太安全,我们先回长尾岛去吧。”
“好。”秦越应了,两人架起遁光,向长尾岛风向飞去。
趁着这段时间,秦越便将将记录《奇门阵法》的玉简,交给了元天正,当然,在来东海之前,他已经重新做了另一个备份,然后又把师父仙逝的事情说了。
元放逝去的消息对元天正打击不小,虽然当年为了联姻的事弄得父子二人反目,但一百多年的时间过去,父子间的亲情早已抹平了彼此间的芥蒂。在元家日渐艰难的时候,元天正时常都在希望元放能早日归来,不料此番却得知儿子已死,顿时令他陷入了哀伤之中。
到了长尾岛,元天正暂时压下了心头的悲伤,问秦越:“之前那一老一少两名女修是什么来头?我还从未在东海见过她们呢。”
秦越道:“她们都是中州天魔教的修士,老妇人人称伍姥姥,是教中长老,那少女复姓‘夏侯’,单名一个‘嫣’字,乃是教主之女。”
“啊!原来是天魔教的人!”元天正恍然大悟:“难怪敢不把圣羽门的修士放在眼里…秦越,你和她们相熟?我看她们好像很在意你的样子。”
“只算是认识吧。”秦越一笑:“我一个低阶散修,她们又怎么会在意我?”
“不是的。”元天正摇摇头:“以老夫看人的经验,她们对你是很在意的,尤其是那个夏侯嫣,应该是对你有了情意。”
秦越一愣:“不会吧?之前她…那样是因为收了魔音所惑,我和她见面才几次而已。”由于心早有所属,再加上和夏侯嫣相处的时间也并不长,所以秦越并没有往男女之情上去想。所谓**者迷,就是如此了。
“男女之间的感情,并不一定非要日日相处才会产生的,老夫相信绝没有看错。”元天正接着道:“她可是天魔教主之女,倘若你能与她在一起,对你的修行将会有莫大的好处。”
“可她们是魔教的人。【]”秦越记得当初在元府,元吉说到要他进入元家时,曾对他魔修的身份感到头疼,以此来看,元天正应该是一个比较在意正魔道统的人。
元天正略带尴尬地一笑:“呵呵,与魔道联姻亦无妨,只需谨守正道的规矩就是,你娶了她,她自然要听你的。”
秦越望了元天正一眼,心中暗叹:“为了家族的生存,甚至要强迫自己背叛固守的原则,身为一家之主也真是不容易啊!”
秦越很清楚元天正这么说所存的心思,无非就是希望他与夏侯嫣好上,然后元家便可以背靠天魔教这棵大树,在离合岛重整声威。此事如果操作得当,甚至可以将聂家和安家的地盘完全吞并,毕竟与离合岛上的修真势力相比,天魔教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元天正的这个想法,与当初要元放迎娶聂家女儿的意图差不多,所以秦越觉得很不爽,不过碍于元天正是自己师父的爹,也就不好发作了。半晌他才淡淡地道:“其实我也是一名魔修,但我不屑与利用别人来成全自己。此番来东海,主要是为了达成师父的遗愿,如今事情已经完成,我也要走了。”
“你不同我一起回离合岛?”元天正有些惊奇。与其他元家的人一样,自从得知了秦越的身份后,他就认为秦越是来投奔元家的,毕竟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背靠一股势力总比独自苦修要强得多。
秦越摇了摇头:“我这人懒散惯了,受不了约束,还是散修的身份适合我。”
元天正看得出来,秦越说话的语气虽轻,但神态却是很决绝,心里不免有些遗憾:“你既是放儿的徒弟,那就是我元家的子弟了,让你一个人孤身在外,我很不放心。唉!”说到这,元天正突然叹了口气:“你既然已经到过元家城,应该也知道元家目前的情况不是很好,如果你能留下,将会给元家带来不小的助力。”
老实说,不论是真心也好、利用也罢,身为一名金丹后期修士,还是一个修真大族的家主,元天正在秦越这个不论修为、年龄还是辈分都低于自己的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真算是很难得的了。
秦越的心思原本就细腻,大概也能猜到元天正此时复杂的心情,但他实在不想再牵扯太多的麻烦。在他心里,师父是师父,元家是元家,这是两个不能混为一谈的概念,何况元府还有个行事乖张的元盛,和这种人朝夕相处在一起,修为能进阶才是怪事。
沉吟了一会儿,秦越道:“家族式的修行方式实在是不适合我,不过此番心愿完成,我暂时也没有回中州的想法,打算在东海游历一番,得空之时,我也会到离合岛去看看的。”
话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益了,叮嘱秦越多加小心之后,元天正御器飞离了长尾岛。
秦越也离开了荒野无人区,来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开始游荡。此地与离合岛相比,距离中州更远,风土人情的差异也更大一些,一样也是修真者和普通人混居在一起。在坊市间,一些店铺在卖普通杂货的同时,也摆卖一些修真者用得到的东西,秦越觉得看起来甚是有趣。
这长尾岛上同样也盘踞着几股修真势力,各自划地而居,霸占着大大小小的灵矿资源。秦越跟一些散修打听了一下,知道这一片东海上的岛屿,基本上都有修士占据,至于远海的岛屿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在东海深处,有无数的海妖统治着海底,其中势力最大的便是东尊宫。
有了这些信息,秦越又买了更详细的海图之后,便开始在这些岛屿间飞跃修行,既提升了修为,又领略了各地的风土人情,对这样无拘无束的修炼生活,秦越是乐在其中。一直到碰上了一件意外的事,才让他改变了想法。
在有一次从一个海岛上准备离开时,秦越被两名金丹初期的散修截住了,理由很简单,要秦越拿出三万灵石买命。这两人显然是认出了秦越,并且知道七仙门悬赏要他性命的事,当然,这次拦截最终的结果,是秦越的须弥袋中又多了几件法器和一些丹药。
经过这件事之后,秦越才发现自己对七仙门的影响力估计不足,经过仔细考虑,他决定离开这片海域,向东海深处去,打算找一个无人的海岛安定下来,将修为提升上去再说。秦越结成魔丹后又在仙浮山中修炼了七年,此时已经接近魔丹初期圆满的境界了。
越往东去,岛屿越少,经常要飞行好多天才碰到一个,还好秦越法力深厚,基本不用担心法力不继的问题。一路上他时常发现有海妖出没,不过这些海妖都只在水里,只要不靠近它们,它们根本不管秦越。由于好奇,秦越也曾尝试斩杀了一只五阶海妖,发现并不比杀陆地上的妖兽困难。
如此飞行了近两个月,秦越已经飞出了海图所记录的海域,才找到了一个令他满意的海岛。
这个岛面积不大,方圆不过十里,岛上全是沙土岩石,连一棵草都没有,看起来很荒凉、很不起眼,最重要的是,岛上灵气稀薄得几乎感觉不到。但秦越偏偏就看上这里了,他认为,在海岛上隐居修炼,安全是最重要的。
这样的的一个岛,根本引不起修士的兴趣,没人来打扰自然就是最安全的。至于说此地天然的灵气几近于无,对于秦越这个需要吸纳相当于普通人类修士数倍的灵气量,才能达到圆满境界的异类魔修来说,问题并不大。他的修炼,主要还是靠灵石和丹药来支持的,就连雪儿现在都已经习惯于一边吸纳灵石、一边炼化丹药的修炼方式了。
在岛上找好位置,用飞剑在山腹内开辟出一个简单的洞府,然后布下幻阵结界,秦越开始了最传统的隐修生活。这样的修炼很枯燥,灵石和丹药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因为不止是秦越一个人在消耗,还有雪儿。
上古遗留下来的魔兽血脉的确是不同凡响,在灵石和丹药的支持下,雪儿的修行进度虽然比不上在仙浮山结界,但速度也是很快的,眼见就将要来到突破六阶的关口了。
时间一晃,不知不觉已经是三年过去,这一日清晨,秦越走出了修炼的洞府,来到了靠近海边的悬崖上。
望着脚下拍击不停的海浪,嗅着夹杂着咸味的海风,秦越的心也和这暗流涌动的大海一样起伏着。须弥袋里的灵石已经逐渐见底,当初在仙浮山中炼制的丹药也已经吃完,不过,他终于达到了魔丹初期圆满境界,可以准备进阶突破了。
巧的是,雪儿也在半个月前修炼到了五阶顶峰,此刻正在洞府内完成进阶,只要再过几天,就可以看到六阶的雪儿了。
“不知道到时雪儿渡化形劫能不能成功,真是很期待啊!”秦越突然咧嘴笑了起来,他想起当初在仙浮山时雪儿曾说过,等到化形之后要给他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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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章 魔丹二阶
冲击进阶的关卡,最忌讳的就是心浮不定,所以秦越才决定走出洞府来透透气,在海浪声中,他的思绪已游离到了天外。
“我原本性命难及弱冠,不想几番际遇坎坷,在三十出头的年纪就来到了魔丹中期境界的门前,完成了当年师父一百多岁才达到的修行成就,真像是一场梦啊!”
他叹息俯视,激荡暗涌的海潮在脚下澎湃怒吼,却难以撼动他分毫;他傲然仰视,璀璨的星光在历经了黎明前的黑暗后已经逐渐黯淡,令他感觉缥缈不实。屹立在高高的悬崖之上,秦越发现与眼前这无边无际的大海相比,自己实在是渺小得可怜,一时间竟产生了一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虚无感觉。
“人便是修炼到了出窍境界,所能获得的力量与这神奇博大的自然界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也许只有成了神仙,才能与自然之力抗衡吧…可是飞升上界之后,真能位列神座仙班么?”
秦越望着天空喃喃自语,不觉间想起了梦中那御剑斗龙的老人,心忖:“梦里的这位老者不知道是不是神机子,那条墨龙最终应该被他制住了吧,不然又怎么会传下这些封印的龙魂?却不知道这位神机子是否已经飞升上界了呢……神机子…纵天剑…呀!我怎么忘了呢?”
秦越突然想起了当年从玄阳道长遗留的须弥袋中得到的一件东西,他马上将它从挂在胸前的须弥指环中取了出来。
这是半张兽皮,半张画着地图的兽皮,上面仅仅寥寥几笔,却清晰地勾勒出了半副简单的山峦图形。“**求神机宝,纵天传灵引…”望着地图上这两句话,秦越陷入了沉思。
从图上这两句话所写的位置来看,这两句话并不完整,似乎是第一句和第三句,另外的两句显然是在另外半张地图上。这两句话中提到的‘神机’和‘纵天’,秦越觉得应该就是指神机子和纵天剑。
虽然玄阳道长来不及交待清楚此图的来历就逝去了,但秦越相信,这半幅图十有**是来自于他出生那晚被残月教血魔使追杀的那名红袍修士身上。因为偷天魔功的《神通篇》就是在那人身上得到的,而这偷天魔功的译本就是出自神机子之手,这幅地图既为神机子的藏宝图,那么两件东西就应该是在一起的。
于是,一个问题就出来了,那名红袍修士是谁?为什么他身上会有神机子的传承?他和神机子是什么关系?想到这,秦越又从须弥指环中取出了一串奇特的血红色挂饰。
这串挂饰也是得自玄阳道长遗留下的须弥袋,但秦越在和玄阳道长相处的时间里,从没见他拿出来过。挂饰以兽骨串成,上面还画着一些奇怪的字符,看起来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秦越在中州也算是走过不少地方了,却从没看到有人挂着类似的饰品,想起当年玄阳道长说起那名红袍修士所穿的衣服十分奇特,秦越便猜测说不定这串挂饰也是那人身上的。
寻思良久,终究是因为缺少信息而不得结果,秦越只得暂时放弃,将东西重新收了起来。
“还是调整好状态,等雪儿出关就准备突破吧。”秦越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坐下,取出了翠寒箫,下一刻,幽美的箫音开始在岛上响了起来……
两日后,雪儿终于进阶到六阶境界出了关。与过去相比,雪儿背上的那一溜赤色绒毛越发地鲜艳了,眼中的神光也愈加明亮。
一看到秦越,雪儿便迫不及待溜到了他肩上,兴奋地传音道:“公子,我可以渡化形劫了。”
望着它眼中的欣喜,秦越也很开心,便逗它:“那你还记得答应过什么吗?”
“什么呀?”
“你答应过化形后给我看的哦。”
“啊?…我不记得了。”说完,雪儿‘哧溜’一下便溜进了兽囊里面。
见它害羞,秦越还不放过它:“雪儿,说话可要算话哦,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言而有信。”
“可我不是人,我是魔兽,嘻嘻!”
“但你化形之后就能变成人了呀!”
“嗯…那就等我化形之后再开始言而有信吧!”
“雪儿…”秦越郁闷。
“嘻嘻!”
由于雪儿进阶成功,秦越带着好心情开始了闭关,而雪儿在秦越闭关之后,也开始准备渡化形劫了。
……
两个月之后,紧闭的洞门再度开启,成功进阶魔丹中期的秦越意气风发地走了出来。
这一次突破竟然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原本秦越还想着也许会折腾几次的,他也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不想却一次就成功了。
经过这次突破进阶,秦越进一步体会到了佛光莲子的神奇,就是当体内戾气涌动、心魔侵扰的时候,魔丹内的佛光莲子就会释放出金光。只要金光一出,圣洁祥和的感觉马上布满全身,原本因心魔冲击而不断摇动的心境,便会立即恢复到灵台空明的状态。
成功进阶后,秦越欣喜不已,他的高兴不仅仅是因为提升了境界,更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佛光莲子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神奇,那么他的修真之路将会平坦许多。
两百多年前这件佛宝出世时,便传闻其中藏有飞升的奥秘,但秦越得到后却一直看不出这个奥秘在哪,一度认为它不过是一件能解百毒的法宝罢了,而现在,他终于是有些相信传闻不虚了。
秦越如今不过才三十多岁,却已经是金丹中期修士,修真界中在他这个年纪能达到如此成就的,虽不能说是凤毛麟角,至少也是非常少见的了。尤其是他并不是什么修真大派的优秀弟子,就算是在他寄身七仙门的日子里,所得到门派的支持也是很少的。秦越能有今天,除了些运气之外,全是靠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过秦越还是有些小小的遗憾,就是雪儿趁他闭关的时候,竟然渡过了化形劫。
秦越开关出来,便发现雪儿虚弱地趴在他闭关的石室门口,还以为它受伤了,赶忙将它抱起,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是渡劫之后的正常虚弱。不管是魔兽还是妖兽,渡完化形劫成功脱胎换骨之后,都会有一段时间是极其虚弱的,所以一般渡劫都需要找一处安全的地方。
没有看到雪儿渡劫的过程,更别说看到它化形后的模样了,秦越为此很郁闷。见到他这样,雪儿告诉他,只需休养半月它就能恢复正常,到时自然就能化形给他看了,当前最重要的,就是要置办几套女子的衣衫。
反正此番进阶之后,秦越也打算要离开海岛,他要想办法去弄些灵石才行,不然他和雪儿的修炼都将会受到影响。至于说怎么弄灵石,秦越还是打算用老办法,猎杀妖兽后用材料去换。
东海之中的妖兽之多,绝非中州的一山一谷可比,这么大的一个资源,不利用太浪费了。秦越相信以他如今的实力,尤其是拥有了诛鬼剑,就算碰到八阶妖兽也无需害怕。当然,在离开海岛之前,有一个新的神通法术要先学会。
秦越迫不及待要学的,就是融形术的第三层法诀――无踪诀。炼成此诀,可在移动时保持隐身状态,最高能避开元婴初期修士的神识。
这个神通是秦越在第一眼看到后就想学了的,只不过那时他才刚刚达到炼气中期境界,而且知道自己是筑不了基的,所以只能流流口水。如今总算达到了修炼所需的修为,自然不会放过,这可是在碰到危险时的保命神通,对这类法术,秦越向来是十分喜欢的。
离开海岛的当日,秦越忽然觉得有些留恋,想到自己也许还要再回到此地隐修,便为这个无名小岛起了个名字。当他离开之后,海岛一处隐秘悬崖的石壁上留下了三个大字――南秦岛。
秦越一路向着长尾岛的方向飞行,路上只要碰到海妖,就降下遁光斩杀,有时甚至潜入海中追杀,须弥袋中的妖丹和五行材料日渐增多。不过这样也耽误了一些行进的速度,虽然此番修为大涨,但当他回到长尾岛时,距离离开南秦岛,时间已过了两个多月。
接下来自然是卖材料换灵石了。为了不惹麻烦,秦越这次学了个乖,他在进入坊市前就用幻容术改变了容貌,并且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他的妖兽材料也是分开在几个海岛上处理掉的。
等到将这些材料卖完,秦越的须弥袋中又多了近千块二品灵石,虽然相对于他的消耗来说,这点灵石太少了点,但也差不多够用半年的了。反正只要还在这里,随时都可以猎妖来换取灵石的,广袤无边的东海就是一个巨大的妖兽世界。
灵石的问题解决了,丹药呢?秦越觉得他应该弄一个炼丹炉了。不过在这之前,他想先去一趟离合岛,看看元家这几年的情况,另外他也该到师父的墓前去祭拜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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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章 离合之毒
给雪儿置办衣衫的过程比较有趣,因为不清楚它的身形尺寸,秦越只得先找到了一户有女人的人家,随便花钱买了一套女子穿的干净衣服让雪儿先穿上。
虽然秦越一直觉得雪儿说话时有些幼稚,但不管怎么说它也活了八百年,所以秦越始终没有把它当成是小孩子。可实际上雪儿化形后的模样,看起来也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不过这样的少女恐怕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美丽精巧的五官、白皙幼嫩的肌肤,这些都还不算出奇,雪儿那眼中那火红的瞳孔和一头雪白的长发才让人感觉到惊艳。秦越发现,在雪儿的发际中间,还长着一缕红色的头发,显然是它背上那一溜赤色绒毛所化。
因为买的衣服是成年妇人的,而刚好那妇人身形又较为高大,所以衣服穿在雪儿身上根本不合适,显得有些滑稽,秦越一看到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雪儿第一次以人的形态站在秦越面前,心里既紧张、又害羞,走出来怯怯地叫了一声“公子”后便低下了头,连眼睛都不敢看秦越。等听到秦越的笑声,雪儿的脸颊顿时就由红变白,眼中也闪起了泪花。
看到雪儿两手手指在身前用力地绞在一起,瘪着小嘴、眼泪泫然**滴的样子,秦越赶忙陪笑道:“雪儿别生气,我不是笑话你,主要是我也不知道你化形后的样子,这套衣衫实在是太大了点,我们现在就去找裁缝,给你量身定做两套衣裙吧。”
“好哇!”一听到秦越这么说,雪儿马上又兴奋了起来。
“刚才还要哭呢,这会儿又笑了,小丫头的真是好哄。”秦越心里偷笑,口中却问道:“雪儿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裙呢?”
“让我想想…”雪儿歪着头,将右手食指支在脸上,眨巴着眼睛,眼睑上长长地睫毛一闪一闪的,可爱极了。
“绿色的吧,公子你觉得呢?”
秦越笑道:“绿色很好啊,关键是要你喜欢。”
“嘻嘻!”雪儿开心地笑了。
在这一瞬间,秦越忽然想到,也许以后该换一种心态,不能再用看待宠物的眼光来看雪儿了,因为‘她’现在不仅拥有了智慧,更已经拥有了人形。
……
两日之后,秦越与穿着一身翠绿衣裙的雪儿往离合岛飞去。
这是雪儿第一次自己飞行,本来秦越是要她继续呆在兽囊里的,这样就不用消耗她的法力,但雪儿不愿意。在雪儿心里,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化为人形和公子一起在天上飞,如今终于化形成功,怎么能放弃梦想成真的机会呢?
秦越可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见她坚持,就由得她了。飞行之前,秦越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将魂匕送给了雪儿,又另外给了她一个须弥袋和一支高阶飞剑,作储物和御器飞行之用。
教会雪儿祭炼法宝的法诀之后,看到她踩着飞剑开心地飞来飞去,秦越才忽然醒起,雪儿看起来虽然只是个小姑娘,但实际上六阶的她已经拥有了与金初修士抗衡的实力,如果碰到有合适的,该给她准备一两件法宝了。
半月之后,秦越和雪儿再次来到了离合岛元家城外。进城前,秦越让雪儿回到兽囊,他自己则收敛了法力,只显露出金丹初期的修为。
进到城中后,秦越发现,虽然街道上依旧是人来人往,但城里的气氛明显有些紧张,这只从守城修士脸上凝重的表情上就能感觉得到。
“莫不是元府出了什么变故?”秦越皱着眉来到了广场前的牌坊下。
守护牌坊的还是那两名元府弟子,但是与上次相比,这次他们的态度明显有了不同,见到秦越过来,两人就赶忙弯腰施礼,口称‘前辈’。通报之后,防卫的护阵打开了一条通道,秦越走了进去。元府的大门已经打开,走出来的人却令秦越有些意外,竟然是元盛。
也许是还对当初杀人不成反被羞辱的事情耿耿于怀,元盛的表情十分僵硬:“秦道友,你来元府有何贵干?”
“我此番是来拜祭师父的。”
元盛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没有刁难秦越:“那你跟我来吧。”说罢转身向内走去。
秦越本就不想跟他?嗦,见他这般态度也不生气,正好省了口水。
带着秦越进了前厅,元盛也不叫秦越坐,直接道:“家族墓园只有家主才能开启,你在此处稍侯片刻,我去禀明家主。”
元盛离开后,秦越就在厅内坐了下来,少顷,自有丫鬟奉上香茗。
在灵风观的那段时间里,由于玄阳道长喜爱饮茶,所以秦越也跟着学会了品茶,他现在的须弥袋里还有当年玄阳道长自制的花茶。只不过这些年来,他已经难得有机会坐下来品茶了,此时见到香茶端上,不禁舌下生津,立即伸手端起了茶杯。
杯盖才一揭开,淡淡地茶香便已扑鼻而来,端至唇边轻轻吹开浮沫,秦越微微地抿了一口,心里顿时大赞:“好茶!”
一杯香茶下肚,秦越仍觉意犹未尽,不过饮茶不是吃饭,知其味足矣。放下茶杯,秦越长吁了一口浊气,听着屋外花园里的清脆鸟鸣,闻着屋内鼎炉中的清雅熏香,感觉真是惬意之极。
“这样的日子才像世外修真嘛,终日在山洞里猫着苦修,真是有点吃亏了。”
秦越的感慨之言尚未落音,门外远处已有人接上了话:“你也知道这样的日子舒服么?可惜太晚了!”话说完,一行人已经走进了屋子,领头的,正是之前离开的元盛。
在元盛身后,是他的两个儿子元千江和元千海,以及三名金丹修士。这三名金丹修士中,其中两人是三年前曾与元盛一起想要杀秦越的金初修士,而另一个金中修士秦越却是没有见过,不过从衣着上看,不像是元家的人。
见到他们这副阵势,秦越便清楚今日难以善了了,于是立即起身打算放出了护身魔气,哪知一催动法力,身体便马上变得酸软无比,魔气运转也无法连贯。秦越忍住不适,再次强行催动法力,那酸软的感觉愈加强烈起来,他再也无法坚持,双脚一软――‘噗通’一声,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哈哈哈哈!”元盛大笑:“怎么?中了毒还想和我们动手?给我乖乖地坐着吧!”
“你们给我下的什么毒?”秦越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离合散。”元盛得意地一笑:“其实这离合散也不算是毒,因为它不会要你的命,但能让你在六个时辰之内无法行动和动用法力。”说到这,元盛转而向那名金中修士道:“士林兄,怎么样?我就说这家伙不会知道我们离合岛的特产嘛!”
那金中修士面无表情地道:“之前听你说还以为此人有多厉害,哪知只随便落个毒就收拾了,看来不过是一个无知小儿。”
秦越的神态越发紧张:“你们把毒下在茶水中?”
“茶水中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则在熏香里。”元盛到主位上坐下来,慢悠悠的道:“这离合散是以离合岛上特有的一种药草的叶和花制成,分开来对人并无害处,但同时进入人体就有毒了。”
“记录《奇门阵法》的玉简我早已经交还元家,你为何还要害我?”
“谁让你离开了又要回来呢?你自己要找死,我只能成全你了。”
“是元家家主让你这么做的?”
“哈哈!”元盛大笑:“现在我就是元家的家主!”
“你难道连自己的父亲和兄长都害死了么?”秦越的脸色变冷了。
“哼!那两个老顽固!他们只是先你一步中了毒而已,我并没有打算杀他们。”顿了一下,元盛阴阴一笑:“而且,我也不会杀你的。”
“你想下禁制来控制我?”
“活人总比死人要有用一点,我目前正值用人之际,便给你一条生路,日后你若能让我满意,我自会解除你身上的禁制的。”说着,元盛口中开始念念有词,接着便扬手打出了一道法诀,对着秦越的印堂飞来。
就在这时,秦越的嘴角微微一翘,抬手弹出了一道乌光――嗡!下禁制的法诀被击毁了。
元盛一见,顿时大惊:“你没有中毒?!”
“很遗憾忘了告诉你,老子是不怕毒的!”秦越猛地站起身,双手连挥,妖灵兽、毒炼尸、夺日环、阴极木牌,就连雪儿也化形飞了出来。最后,在元盛等人惊讶地目光中,他张口一喷,祭出了诛鬼剑。
秦越这次是真的火了。
上次出于替元家考虑,秦越才背弃原则放过了要杀他的元盛,没想到这厮儿竟死不悔改,居然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害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实刚才秦越一动法力,魔丹内的佛光莲子就感应到了体内入侵的毒性,马上发出金光开始化解毒性。在秦越坐回椅子上后没多久,他就已经恢复了正常,脸上害怕的表情全都是装的,为的就是套元盛的话,现在他该知道的都已知道,就该动手了。
一般出于安全考虑,秦越是不会轻易祭出诛鬼剑的,现在既然祭了出来,那就只有一个目的――杀光!
“是混沌古宝!!”元盛惊呼出声!
随着元盛这一声叫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诛鬼剑,眼中充满了**裸的贪婪。他们甚至都没有发现,秦越的修为在祭出法宝后突然提升了一个境界。
“元盛,三年前我放过你时就警告过你,那是最后一次,看来你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既然这样,我只有证明给你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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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章 必须反抗
txt下载xshuotxtxiaoshuox面对秦越的狠话,已经被混沌古宝震昏了头的元盛根本没放在心上。就算他的两个儿子忽略不计,也还有俩金初、俩金中,共四名金丹修士,他才不信在有了准备的情况下,秦越只凭一个人就能杀了他们。
不过元盛也不傻,三年前,他和他的跟班可是见识过秦越那诡异的遁法的,所以他一边祭出法宝,一边高声提醒:“士林兄,散开些围住他,这小子的遁法很快,你要小心!”完了又让他的两个儿子退到最后去,显然是不想他们冒险。
元盛的算盘打得好,可秦越又岂能让他如意?已经有能力独斗八阶妖兽的他,根本不在乎眼前这几人玩什么花样。他意念与神识齐动,夺日环飞向了那名叫‘士林’的金中修士,妖灵兽和雪儿的飞剑分别攻击两名金初修士,同时他右臂一挥,魔丹二阶修为的魔龙煞气狂卷而出,对着元盛轰了过去!
元盛的两个儿子呢?秦越当然没有忘了他们。用攻击将元盛等几名金丹期修士分别缠上之后,秦越的毒炼尸也飞了出去,目标就是元千江和元千海。
见到秦越不用遁术突袭,反而张狂地分散力量以一敌众,那叫‘士林’的金中修士顿时被激怒了:“狂妄的小子,一件灵宝就想和我对抗?我要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说罢,他头上悬着的飞剑就迎上了夺日环。与此同时,他微一扬手,一件形状如同蝴蝶的古怪法宝向秦越飞了过来!
古怪的东西必有玄机,秦越不敢大意,马上将阴极木牌移到了身前,而诛鬼剑还是悬于头顶没有动,他在等元盛。
这边元盛早已祭出了他的那条索状古宝,见秦越发出的煞气扑来,急忙引动法宝与之相抗,同时又取出了一面高阶护盾护在身前,接着一张口,吐出了一颗白色的圆珠。
白色圆珠迎风一晃,在空中大了数倍,随着元盛打入法诀,珠子猛然一亮,对着秦越射出了一道白光!
“又是一件古宝,这厮儿好东西也不少嘛!”见到元盛动用了本命法宝,秦越的诛鬼剑终于动了,在神识的驱动下,拖曳着一道乌芒,迎着白光射了过去!
这些动作说起来长,其实双方手随眼动、心跟意走,所有的攻防只在一两个呼吸间就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修为、法宝的撞击和较量了。
嗡!妖灵兽喷出的绿光撞上了飞剑!
当!雪儿的飞剑与对方的飞剑在空中交击!
叮叮叮…!夺日环旋转着和飞剑激烈地碰撞!
笃笃笃…!蝴蝶状法宝在飞行中突然化为数十片薄薄的蝶翼,如骤雨般打在了阴极木牌上!
轰!魔龙煞撞开了索状法宝的纠缠,撞上了元盛的护盾!
嗤!诛鬼剑破开白光后去势不停,将已经被魔龙煞轰得吐血的元盛斩为了两段!
嘭!最后这一道声响最为巨大,整个前厅承受不住激烈的法力碰撞,在双方一个回合的交锋之后,轰然倒塌!
在飞溅的烟尘瓦砾之中,一道人影急掠而出,向着元府大门的方向飞去,不想还没掠出一丈远,就被另一个凭空出现的黑色雾影挡住了,只得退回,却是那位叫‘士林’的修士。
“你以为你还跑得了么?”秦越冰冷的声音从几缕黑雾之中传了出来。
“你不要逼我和你死拼!”
“死拼?哼!就凭你也配?”秦越口中说着话,攻击却没有停,神识控制着诛鬼剑绕场一周,四声惨呼连续响起。
“秦…秦道友,你不要杀我,我和你没有仇…”见到秦越冷血如斯,这厮儿也慌了。
“你是聂家的人?”
“不是,我是安家的人!”
“安家?”秦越皱起了眉,他之前还以为元盛是打算向聂家臣服的,看来里面还有隐情。不过秦越没时间再问了,这边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已经有不少修士正在赶过来。
“换个场合,或许我不会杀你,但你既然已经看到了我的法宝,就必须要死!”秦越说罢,神识引动,诛鬼剑向着安士林电射而去!
求饶无果,安士林自然不甘心引颈就戮,飞剑、护盾、真气盾全力防御,怎奈修为悬殊、法宝悬殊,结果也就没了悬念。
斩下安士林的头颅后,秦越接收了他的须弥袋,雪儿也将元盛等人的法宝和须弥袋全都收了过来,交给了秦越。这时,元府的其他修士也赶到了。
“咦?你不是放儿的徒弟吗?”说话的是一位看起来年逾古稀的老者,金丹中期修为,此人秦越曾在长尾岛见过,他同元天正一起参加了屠蛟大会,按元吉的话说,是他的族叔。
“正是晚辈!”秦越拱手施礼。
“这是怎么回事?”老者目光一扫现场,顿时大惊:“盛儿他们怎么死了?是你杀的?”说着话,已经将法宝祭了出来。他这一动,其余的人也都纷纷祭出了法宝。
听老者这么问,秦越便知道元盛暗算他爹的事还没穿帮,显然正如元盛自己所说,他才刚刚动手。但是此时解释的话,只怕一时间说不清,所以秦越道:“元盛是我杀的,因为他要杀我,而且要谋害元家家主。”
“老夫如何相信你?”
“不相信我不会去查问么?这里这么大动静,连你们都赶过来了,你们的家主却不见踪影,难道这还不说明问题?”唉!秦越心里暗暗叹息,脑子反应如此之慢,元家靠这些人撑着,想不没落也难。“快去找吧,此事问我无用,只需找到你们的家主便知。”
老者满脸惊疑,显然还是不怎么相信秦越,但又敢动手,于是想了想,回头吩咐其中两名弟子:“你们速去山腹秘府内将家主请来!”
那两名弟子走后,秦越也不动,手中把玩着几条须弥袋,脑子里急速的想着事情。雪儿却对眼前这些人不放心,她握着飞剑挡在秦越身前,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努力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元府众人看着雪儿,心里都有点发毛,他们可不敢轻视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小丫头’。虽然元府弟子不知道雪儿到底是何方妖孽,但既然已经化了形,起码也该是九阶妖兽了,那可是相当于人类元婴期的修为啊!至于说为什么神识只感应到六阶修为,大家心里都有共识――人家肯定是收敛了法力。
因此,不少人在看秦越时都是带着羡慕、甚至是崇拜的心情,能收九阶妖兽为宠,还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妖孽,夫复何求?
秦越可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转的念头,他此时已经做了一个决定,要想办法帮元家解决掉眼前的危机。至于说该怎么做,他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
……
元府的山腹密室里,元天正、元吉、元千龙、元千凤都盘膝坐在蒲团上,秦越已经用金光帮他们解了毒,并将元盛等几人的须弥袋还给了元天正。
秦越坐在密室的另一边,在他旁边还坐着元家的两名元家的老者,都是元吉的族叔,同为金丹中期修为,这基本上已经是目前元家最后的实力了,除此之外的三百多名弟子,全都是炼气期修为。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主动反击?”元天正愕然问秦越。
“正是。”秦越点头:“与其等聂家和安家慢慢将你们蚕食掉,不如趁早反击。”
“可是元家的实力…唉!”说到这,元天正哀叹了一口气:“原本我是对元盛抱有很大希望的,不想此子狼子野心,竟然想独自霸占元家…如今他这一死,还捎带上了两名金丹修士,对元家的打击真是太大了……”
元天正说这些无非是想挤兑秦越帮忙,最好再拉上天魔教,那样元家便可独占离合岛了。这事秦越心里清楚,但却不点破,道:“只靠元家与聂家抗衡自然是不可取,但我们可以联合安家,不管安士林来与元盛勾结是否出自安家家主的授意,这都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怎么说?”元天正追问。
秦越道:“如果安士林此行是得到安家家主首肯的,那么显然安家已经不满聂家的所为,打算要反抗了,既然如此,我相信相比元盛,安家更希望能与作为元家家主的你亲自合作。而如果安士林此行只是他私下与元盛勾结,我们也可以加以利用,并最终逼迫安家就范。按照你刚才的介绍,安家和聂家合作基本上也是被逼的,现在也并不好过,我就不相信了,他安家真的甘心一直躲在聂家的阴影下不出头?”
听秦越说到这,元家的一位族叔摇头道:“此事行不通,先不说安家敢不敢背叛聂家,就算真的两家联合起来,只怕也不是聂家的对手。”
“不试过你怎么知道?什么都怕,一味退让到最后只有死路一条!”秦越毫不客气的反驳。
“我这也是为家族三百多弟子在考虑,这样的行动一旦失败,只怕元家就将在离合岛永远消失了。”
“哼!躲在乌龟壳里苟延残喘就能保证元家的延续?就算日后聂家不赶尽杀绝,难道你当所有的元家弟子都和你一样,甘心匍匐在聂家的脚下仰仗他人鼻息么?”
“你!”族叔大怒,本**发作,但一对上秦越冰冷的目光,心里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只得忍气道:“你不是元家的人,自然夸夸其谈,到时失败了大不了一走了之,而我们却要承受失败的结果。这么多元家子弟的生死存亡,你想过吗?”
“我失败了一走了之?”秦越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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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章 谋而后动
txt下载xshuotxtxiaoshuox秦越不喜欢做好事,因为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每次只要他决定做一件事,就绝不会半途而废。【
之前秦越已经从元天正口中得知了聂家和安家各级修士的人数。聂家的修士共有八百余人,其中高阶修士十四人,家主聂谋和其弟聂童为金丹后期修士,其余十二人中五人为金中修为,七人为金初修为。
安家共有修士二百余人,家主安北是金丹后期修为,除此之外就只有两名金中修士和一名金初修士了,如今又死了个安士林,实力比一直不肯臣服于聂家的元家还不如。这样的状况足以证明,傍上聂家树这棵大树后,安家的发展并不如意。世事就是如此,既然你没有反抗的意识,别人自然不会介意多压榨你一些,想靠主坐大?除非你的主子是傻子。
正如那族叔所说,如果仅凭目前元家和安家的这点实力,就算联合在一起也不足以同聂家对抗,但加上秦越就不同了,至少秦越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如今好不容易铁了心要帮忙,居然还被质疑,如何不火大?
“你说我不是元家的人,我承认,老实说,若不是我师父的尸骨埋在这里,你们元家的事我才懒得理,你当我闲得没事做么?”说到这,秦越站起身:“你们既然甘愿坐以待毙,我无话可说,告辞!”
见到秦越转身**走,一直不敢出声的元千凤急了,她赶忙站起来道:“秦师兄请留步!”
秦越犹疑了一下后,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转身。
“秦师兄,你口中虽然不承认是元家子弟,但我知道,在你心里一定是把自己当做元家的一份子的,你一样也不希望元家没落,对吗?”不等秦越回答,元千凤接着道:“和你相处的那些日子,我能感觉得到你对二叔的感情有多深,我相信你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所以,希望你能留下来帮助我们,帮助元家。”
“就是嘛!秦师兄你别走!”元千龙也站了起来。
唉!秦越心里暗叹,他当然不希望元家出事,但问题现在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何必呢?
“越儿莫急,元家的人不是软骨头,族叔他这么说也是出于谨慎考虑。”元天正知道,这会儿他要再不说话,秦越真是要翻脸走人了。
“公子都说了愿意帮你们,你们怎么就不相信他呢?我跟了公子这么久,就没见他做事情失败过。【之前见到秦越被质疑时雪儿就很不高兴了,这下终究是忍不住出了声。
“雪儿姑娘别生气,我们不是在商量嘛!”安抚了一下小丫头,元天正又望向秦越:“越儿,我知道这件事你心里一定是有了谋划的,不如先坐下,将你的想法说出来听听。”
秦越此时气也差不多平了,转回身正要说话,忽闻石室外传来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禀报家主,今天聂家的人突然袭击了我们在回风谷的灵矿!”
“什么?!”元天正霍然起身:“灵矿内的人呢?”
“二十名驻守弟子被杀了十八人,只有两人负重伤逃了出来。”说到这,报信的弟子一脸的悲愤。
“快带我去!”元天正一挥手,率先走出了石室。
秘府大厅中已经围了数十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怒火。在他们中间的地上,有两名元家的年轻弟子浑身是血,一个坐着、一个躺着,显然受伤不轻。
秦越用神识扫了一下,发现两人都是炼气后期修为,看来是驻守灵矿修为最高的人了。
见到家主带人过来,两名受伤的弟子就要起身施礼,元天正大袖一拂,用真气压住了他们:“不必拘礼了,元一鸣,快说是怎么回事!”
元一鸣是受伤最重躺着的那位,是负责回风谷灵矿的师兄,他用嘶哑的声音艰难地道:“昨夜我们正在整理这月开采的灵石,准备今日送回元家城,不想突然遭到聂家的偷袭,他们带队的是五名金丹修士,灵矿的护阵就是被这五人合力强行破掉的。在护阵还未破前,我见势不好,马上带着大家避开正面突围,不料却中了聂家的埋伏…咳咳咳!”因为说的太急,元一鸣一口气没接上来,开始不断的咳嗽,每一次都咳出一口精血。
旁边坐着的师弟见到后,悲愤地接着道:“当时师弟们看到生还的希望渺茫,就全都冲到了最前面,师弟们这么做,是因为我和师兄身上都带着开采的灵石,他们要挡住攻击好让我们能逃出来…全靠师弟们的死拼,我和师兄才能将灵石带回,但他们却都…家主,十八位师弟没有一个逃跑,全都力战而死,没有给元家丢脸……”说到这,这名年轻人已经是泣不成声。
“家主,和聂家拼了!”元千龙瞪着赤红的眼睛大吼。
“对!和他们拼了!”
“拼了!”……
元千龙的的吼声点爆了所有元家子弟的怒火!
啪!
双眼血红的元天正一拳击出,将旁边的石壁砸出了个深坑:“聂谋!老夫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命人将受伤的两人抬下救治,元天正又派出了两名弟子前往元家剩下的两处灵矿,要他们迅速撤回元家城,然后领着秦越等人重新回到了密室。
以前聂家对元家的打压,都只是在暗地里,就算要霸占元家的灵矿也会用其它东西来交换,虽然这样的交换元家肯定是吃亏的,但起码面子上不会这么难看,而且聂家也不会杀人。这次聂家突然以雷霆手段杀人夺矿,将双方的矛盾激化到台面上来,显然是打算要大动干戈了。
家里才死了个儿子,外面又遭受打击,元天正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他知道,无论如何这次都必须要反击了,因为元家已经退无可退。
“越儿,将你的想法说出来吧!”
“聂家突然动手抢矿,到底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还是真的打算全面动手,这个问题一下子还很难说,我的想法就是联合安家彻底铲除聂家,至于具体该怎么做…还是先见到安家的家主再说吧。”秦越皱眉说道。
……
两日后,元家的一名弟子秘密进入了安家,带去了元天正想要约见安北的意愿。此时安家的家主安北正在为次子安士林的突然失踪而焦急不已,而元府弟子话语中隐隐透露出此次会面与安士林有关,这让安北没有了选择。
于是,五日之后,元天正和安北在离合岛外一处偏僻的海礁上会面了。此次会面双方都只带了一个人,跟着安北来的,是他的长子安士诚,金丹中期修士,而元天正带去的,自然是秦越。
一见到秦越,安北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惊疑的神色。三年多前的屠蛟大会,安北也是去了的,此时见到当年和魔道元婴修士站在一起的秦越,心里不觉紧张起来。
安北脸上神色的变化让元天正心头暗喜,他狐假虎威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而秦越自然也清楚安家家主为何会紧张,不过秦越只当没看见,安北愿意将他和伍姥姥联系起来想,对于此行的目的来说只会是好事。
“安道友,长尾岛一别,也有三年多没见了,一向可好?”元天正首先抱拳打招呼,既然是元家约对方出来的,气势上自然不可落了下乘。
“好不好都差不不多,不知道元道友此番约我出来是有何事要谈?”儿子失踪至今没有消息,一身白衫、体形干瘦的安北却是没什么好心情,直接进入了主题。
见到安北不愿?嗦,元天正也就不再废话了:“安道友,这些年你们安家与聂家相处是否愉快?”
安北眉头一皱:“此事不劳元道友操心。”
“不是因为你儿子安士林,你以为我愿意操心么?”元天正的脸沉了下来。
“士林?他怎么了?”听到元天正以这种口气提及儿子,安北的心提了起来。
“安道友,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元道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麻烦你说清楚了。”
“难道不是你让你儿子来游说我家四子元盛的么?”
“游说?”安北一愣:“游说什么?”
元天正仔细盯着安北看了半晌,感觉他不像是在做戏,才缓缓地道:“你家安士林跑来游说元盛,说要联合两家的势力打击聂家…”
“不可能!”元天正还没说完就被安北愤然打断:“我们安、聂两家是姻亲,士林绝不可能这么做!”
“姻亲?哼!”元天正冷笑着看了安北身后的安士诚一眼:“你觉得你们是姻亲,聂谋也会这么想么?你家士诚娶了聂家女儿这么多年,聂谋给了你们安家多少照顾?百年之间,聂家凭借丰富的资源连续有多人进阶金丹境界,你们元家呢?”
“不用再说了!”安北一挥手:“元天正,如果你今天叫我到这来就是为了离间安家和聂家的关系,我想可以结束了。”
见到安北转身**走,秦越悠然道:“嘿嘿!又是个愿作缩头乌龟的,可惜树**静而风不止,不是你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小子,你说什么?”安士诚上前一步,对秦越怒目而视。
秦越毫不在意安士诚的态度:“我说你们安家的长辈都比不上一个安士林,他至少还知道羞耻、知道反抗,只可惜英年早逝啊!”
“你什么意思?士林他怎么了?”本**离开的安北一听此言,顿时大惊。
“安士林死了。”秦越面带遗憾:“他和元盛密谋联合的事不幸暴露,两人都被聂家的高阶修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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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章 接我一剑
txt下载xshuotxtxiaoshuox将安士林的死推到聂家身上,并让安北相信,这是秦越计划里的重要一步,在来之前,就已经和元天正商定过了。【]【不过安北作为一个修真家族的家主,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你说聂家的人杀了士林,有何证据?”
这个时候就该元天正说话了:“证据?我儿子元盛和两个孙子都给杀了,你还要我给你什么证据?”说完,元天正一扬手,手指上的须弥指环连续闪动,四具死尸出现在了地面上,赫然正是安士林、元盛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元千江和元千海。
“士林!!”
安士诚一见到弟弟身首分离的尸体,立即大叫着扑了过去。而安北却没有动,不过从他怒睁的双眼、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来看,显然心情正处在极度的愤怒之中。
趁此时机,元天正愤然道:“元、聂两家向来不和,聂谋使人杀我儿孙倒也罢了,但你安家与他可是联姻之亲,他却连你儿子都不放过,可见你安北在他心里是什么地位。”
元天正此时所表现出来的愤然并非完全的假装,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的尸体躺在面前,他心里又怎会不难受?倒是真正的杀人凶手秦某人站在旁边一脸漠然。
安北现在的心里是很愤怒,但事已至此,光愤怒是没有用的,作为家族的掌舵人,他必须要保持冷静,只图一时的热血,极有可能会给整个安家带来灭顶之灾。
尸体就在眼前,这是做不得假的,安北相信,元天正不可能白白牺牲三个儿孙的性命来换取他的信任,这样的代价元天正付不起。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有没有可能是元天正发现自己的儿孙被聂家人杀了之后,为了挑拨离间才杀害了安士林,再将这笔账算到聂家身上。
按说这种可能性是比较小的,但也不可不防,毕竟现在什么都只是元家在说,而安北自己并不清楚儿子到底有没有和元盛暗中勾结。
强压下心头的悲愤,安北缓缓地道:“元天正,你可以将你的目的说出来了。”
“其实不用我说你也该猜得到。”元天正重重地吐了口气:“聂谋既然要赶绝我元家,那么元家只能反击,而我约你今日来,便是希望你能站在我这一边,到时灭了聂家,离合岛就是我们两家的了。【]【
安北心中暗暗一叹:“果然如此!”他的确是已经猜到元天正此番相约的目的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元天正凭什么就敢和聂家对抗呢?
见到安北皱眉沉思,一直背负着双手的秦越便将头扭到了一边,而就在这时,一道遁光突然在离海礁不到十丈远的海面上冒了出来,然后疾速地向着岛内飞去!
“糟糕!被发现了!”
秦越说罢,一扬手祭出了夺日环,跟着腾身飞起,足踏法宝向着那道遁光追去。等到安家俩父子反应过来,两道遁光都已经去得远了。
“爹,那人身穿一套黄色衣衫,应该是聂家的人,这下可麻烦了。”安士诚站起身来焦急地道。
不用他提醒,安北也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事真是太突然、太出他意料了。
除非是在未知的危险区域中探索,否则修士一般不会将神识全力放出,并一直保持的,因为这么做太浪费法力。而此地四面是海,如果有修士飞来,自然无法逃过几人的眼睛,所以安北并不怎么担心,然而他却没想到会有人从海底潜过来。
安北心里清楚,就算刚才所说的话没给那人听到,可是以聂谋多疑的性格,他私下和元天正会面这件事也是无法说清的了。
“这事怎么就这么巧呢?”安北心中忽然起了怀疑,正待开口说话,元天正却已抢先大骂:“聂谋真是欺人太甚!先是杀我儿孙、跟着又强占我元家的灵矿,如今连我出入元家城都被监视,真当我元某好欺负么?”
“嗯?”安北一愣:“聂家强占了你的灵矿?”
“前几日,我们元家的回风谷灵矿已经被聂谋派人夺去了,守矿的二十名弟子差不多全被杀光,这件事你们不知道?”
“哼!他们聂家的事,几时跟我们讲过?倒是我们安家有什么动静都逃不过聂家的眼线。”如果聂家已经打算对元家动手,那么派人随时监视元天正的行踪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解开了心中所惑后,安北在言语中首次表露出了对聂家的不满。
对于安北情绪上的这个变化,元天正自然能品出其中的意味,于是道:“本来离合岛元、安、聂三家共存,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自从聂家坐大之后,就开始不把我们两家放在眼里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多年来暗地里的打压排挤我可以不计较,但如今聂谋竟公然杀我族人,我就算涵养再好也忍无可忍了!安兄,若是这离合岛没了我元家,聂谋接下来要对付的…不用我再多说了吧?”从“安道友”到“安兄”,元天正不着形迹地消除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哼!你姓元的涵养很好么?是你无力反抗吧?对于元天正的自我标榜,安北心里清楚得很,但同时他也承认元天正后面所说的没错。一旦聂谋铲除了元家,下一步肯定就要来收拾他,在整个家族的利益面前,所谓的姻亲能有多少分量?更别说聂家嫁过来的女儿都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安北揣测,元天正打算和聂谋正面对抗,被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应该是因为有了底气。那叫秦越的小子居然能认识元婴期修士,想来一定是出身不凡,只看他刚才发现被偷窥后的快速反应,就可知道此子的斗杀经验极其丰富。但以前怎么没见过元家有这么一号人物呢?他到底和元家是什么关系?正想着,就看到去追人的秦越已经驾着遁光回来了,不过看样子是没有追上。
“越儿,怎么样?”元天正上前一步首先发问。
秦越摇了摇头:“那厮儿很像是聂家的人,最少有金丹中期的修为,而且遁速很快,我起步晚了点,没追上。”
元天正皱眉道:“算了,反正除了聂家不会再有旁人了,现在事情已经暴露,我们必须尽快动手。”说到这,他望向安北:“安兄,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们之间是敌是友,现在就等你一句话!”
安北看了看长子安士诚,又望了一眼地上安士林的尸体,才叹声道:“唉!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有得选择么?只是…元兄,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照目前的情况,就算我们两家联手,也不是聂家的对手啊!”
元天正闻言一笑,也不说话,将目光转向了秦越。
秦越心神领会,昂首答道:“聂家十四名金丹修士,修为达到金丹后期的,只有家主聂谋和他的弟弟聂童,只要这两人被你们缠住,剩下的都不足为虑。”
“好大的口气!”安士诚忍不住说道:“就算我父亲和元世叔接下了聂谋和聂童,聂家还有五位金中修士和七位金初修士,你一个人可以将他们全杀光?”
“我一个人?”秦越又好气又好笑:“难道你、还有其他安家和元家的人都是去看戏的?”
“我们当然不会看着,问题是就算我们两家的金丹期修士加起来,也才只有聂家的一半。”安士诚此刻看着秦越的眼神只有一个意思:你小子会算数么?
秦越无视了安士诚的讥讽,淡淡地道:“你错了,安家和元家现在的金丹期修士加起来,已经连聂家的一半都不到了。不过这并不重要,到时你只需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
“你这是狂妄!”安士诚大吼:“两家数百名弟子的性命岂能如此儿戏?”被人无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特别是被一个年纪不大、修为境界也没有高过自己小子无视,那感觉就更不爽了,安士诚真的很火。
安士诚发飙,安北则站在一旁默然不语,他也想知道元家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所以就由得儿子去逼问。
安北不说话,元天正就更不会出声了。虽然这几天从秦越信心十足的语气中,元天正早已认定他到时一定会请人来帮忙,但直到来这里之前为止,秦越也没有明白肯定地做过这方面的承诺。因此,元天正也想看看秦越会用什么方式来说服安士诚。
用嘴巴说服吗?当然不是。同一件事情能让秦越耐着心解释两次的人,这世上可没几个,而安士诚显然不在其中,何况有些事现在是不能说的。但是为了给安家信心,又不得不有所交代,所以,秦越决定换一个方式。
“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安排?”秦越问。
“废话!你不说清楚我可不陪你送死!”见秦越口气平淡,安士诚自然要继续保持强势。
“好!”
秦越从须弥袋中取出了一支普通的法剑,这是修真者用的最低阶的法器,然后对安士诚道:“不论你用什么法宝防御,只要你能接我一剑不退半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说完,秦越面带冷笑地看着安士诚,心道:“你不是说狂妄吗?老子就狂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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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章 海上之盟
一名金丹中期修士,居然被一个同阶修士用最低级的法器挑战,而且还扬言只要接下一剑不倒地就算过关,这简直就是裸地羞辱!
“哈!”安士诚呆了一下后,怒极反笑:“好!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几分能耐!”说罢手在腰间轻晃,拿出了一面高阶护盾。
修真世家出身,还能修炼到金丹中期的修士,没几个脑子是不好用的,虽然安士诚是第一次见到秦越,但他相信秦越绝非是一般的普通修士。之前秦越追击聂家人时,放出的魔气就已经暴露了其魔修的身份,一个能让元家家主如此看重的魔修,又岂能简单得了?
不过,安士诚所认为的不简单是从背景、来历上去考虑的,他绝不相信同为金丹中期境界的秦越,在实力上能强到哪里去。跨境界的越级高手这世间不是没有,但那样的人全都是因为拥有强大的法宝,单单凭法力的话,同在一个境界的修士之间不可能差太多,只用一件最低阶的法器就想击倒同阶的金丹修士,这根本不可能。
按说安士诚这样的逻辑是没有问题的,但他犯了一个错误,他把秦越当成了和他一样的正常人。当然这也不能怪他,很多死在秦越手里的修士都犯过这样的错误。
身为安家的长子,所用的法宝不可能是大路货,但安士诚并没有使用丹田内?养的古宝。他觉得,用一面高阶护盾就已经是很看得起秦越了,对方就拿一支最低阶的法剑,自己却要用古宝来对抗,安家的长子丢不起这个人。
此时安北和元天正已经各自退开了一丈多远,两人各怀心思,目光却都是落在了秦越身上。安北要瞧瞧这个年轻得可怕的魔修到底会使用什么手段,而元天正更是希望能从通过秦越的攻击,解开其一人独杀元盛等六名修士的秘密。
秦越拿剑的手就这么随意的垂着,看到安士诚将高阶护盾取出后又放出了真气盾,便问道:“好了没有?”
“好了,你来吧!”安士诚的真气盾在外、法器盾贴身,做好了准备。
秦越闻言,体内魔气运转,手一扬,加持了魔气的飞剑如电射般向安士诚飞刺而去!
安北和元天正一见到飞剑的速度顿时大惊!这绝对是金后修士的修为才能达到的驾驭速度!
飞剑的剑尖刚一触及安士诚的真气盾,整支剑突然一个旋转,一道乌黑的光芒从剑柄处直冲剑尖!
正在全力凝气的安士诚只觉一股大力在气盾上震荡开来,他立刻就失去了对气盾的控制――嗡!地一声之后,真气盾被击散了。
安士诚还没来得及吃惊,飞剑的剑尖已经刺到了高阶护盾上――噗!加持了法力的高阶护盾,竟然被这只最低阶的飞剑刺穿了!
一见到这个情况,安士诚本能的就想撤手后退,却发现飞剑在刺入护盾一寸之后顿了一下。
是这小子后力不济了么?安士诚暗自揣测。
不怪他会这么想,正常情况下,这支飞剑能连破两盾,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此时后继乏力理所当然,就连站在不远处的两名家主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这样的念头在三人脑海中才一闪现,飞剑又动了。
剑身再次旋转,同时间乌黑的光芒又一次从剑柄冲向剑尖――啪啪啪啪!高阶护盾寸寸碎裂!
在安家父子和元天正震惊的目光中,飞剑突然上挑,稳稳地架在了安士诚的脖子上,现在只要秦越的神识再稍稍一动,安士诚的脑袋就要落地。
安士诚面色惨白,额头和脊背上冷汗直冒,已经给吓得说不出话来。而安北和元天正也都紧张地盯着飞剑,生怕秦越一个不小心就将安士诚给杀了。
“不要随便就说别人狂妄,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也不行。”说罢,秦越一抬手,将飞剑召了回来。
见到飞剑退走,惊骇中的安士诚才下意识地用手去摸了摸脖子,那处被剑锋寒气掠过的肌肤上,还冒着一粒粒的鸡皮疙瘩。
“秦道友真是好本事!”安北一边喝彩一边走上前来,眼中全是赞赏之色:“有秦道友的相助,此事必定可成。”
“越儿,想不到你的实力已经接近金丹后期修士了。”元天正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采。
兽囊中的雪儿一听此言,小嘴即刻噘了起来,心道:“接近金丹后期?哼!我家公子真正的本事你们还没见到呢!”
秦越将飞剑收回须弥袋后,沉声道:“想破聂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两位家主都要做好死人的准备。”
要想彻底铲除聂家,肯定会有大规模的斗法混战,这中间不可能不死人。想到这,元天正和安北互望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他们都看到了沉重。
既然已决定联手,两位家主自然要立下血誓。元天正和安北各自弹出一滴精血,然后用法诀使两滴精血在空中融合,再将这融入了彼此灵力的血滴重新分成两份,各自收归体内。
秦越和元天正先一步离开,见到他们走后,安北的神色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安士诚见到,便问:“爹,你在担心我们联手也拿不下聂家吗?”
“不是。”安北缓缓地摇了摇头:“相信聂家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了,为父担心的是另外的事。”
“什么事?”
“一旦聂家被铲除,元家肯定坐大,到时我们安家又该如何自处?”
“可是爹您刚才不是已经和元天正互立血誓,事成之后,安、元两家平分离合岛的资源吗?难道他元天正敢违誓不成?”安士诚不解。
“违誓元天正肯定不敢,除非他不想进阶了,为父担心的是那个叫秦越的小子。此人明明才是金中修为,却具有抗衡金后修士的实力,而且还这么年轻。最让人担心的是,他身后极有可能靠着更强大的势力,日后一旦此人坐上元家家主之位,只怕我们安家…唉!”
见父亲愁容满面,安士诚急忙安慰:“那小子是魔修,年轻很可能是受功法影响,我才不信他十多二十年就能修炼到金丹中期境界。而且,我觉得他和元天正之间的关系不像您想的那样,这小子狂傲之极,区区一个元家只怕他都不会放在眼里。再说到下一代家主还早着呢,只要有足够的资源,我们安家到时不见得就比元家差。”
安北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希望这个秦越只是离合岛的过客吧。”
……
离开海礁回到岛上没多久,秦越和元天正就在一处山坳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一名身穿黄衫的修士从隐秘之处飞掠而出,与他们会合。
“师伯,您等得久了吧?”一见来人,秦越便笑了起来。
这名修士赫然便是元吉,只不过此时他身上穿的不是平日里一贯的青袍,而是离合岛上只有聂家弟子才穿的黄衫。
“等得倒是不久,不过穿着这聂家的衣衫身上很不自在。”
秦越又笑:“戏已做完,安家父子都被您骗过了,您可以换掉了嘛!”
“我主要是怕临时又有什么变化才没有换。”说着,元吉除下黄衫,换回了自己的青色长袍。
元天正用神识将四周探查了一遍后,问道“越儿,下一步该怎么做?”
秦越收了笑容,道:“您们先回元家城,做好准备等我消息。”
“我们已经全部收缩,连灵矿都完全放弃了,要是聂家突然来进攻元家城怎么办?”这是元天正最为担心的事。
“进攻元家城?”秦越冷笑:“短时间内聂家不会有这个精力的。”说到这,秦越问元吉:“师伯,我让您准备的离合岛详细地图呢?”
“在这。”元吉将一份绢帛地图交给了秦越。
秦越将地图打开,上面不仅详细描绘了整个离合岛的地形,还将元家、安家和聂家各自控制的区域加以区分,尤其是岛上各个灵矿的位置,都已经着重的标明。
秦越对这份地图很满意:“辛苦师伯了!我们现在就在此分手,您们回城后,一旦听到聂家灵矿出事,马上封城,然后就可以清除城中聂家的奸细了,时机一到,我会回城与你们会合。另外,安家也要派人监视,多一个小心,将来就会少一分麻烦。”
与元天正父子分开后,秦越打开地图,很快就确定了一个目标。为了在与聂家的正面对抗上尽量减少伤亡,秦越打算先清除掉聂家的一部分力量,灵矿的驻守弟子自然是首选。这样不仅是以牙还牙,更可以让聂家暂时抽不开身来全力对付元家。
三日之后,聂家家主聂谋收到消息,聂家在龙门窟的一处灵矿突然间被人闯入,刚开采出的灵石被尽皆抢走,驻守灵矿的四十多名弟子全都被杀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聂谋勃然大怒,跟着便想到这一定是元家在报复,他立即召集家族的高阶修士商量,准备攻打元家城。可就在事隔一天之后,距离龙门窟灵矿很远的另一处灵矿也被灭了。
一得到这个消息,生性多疑的聂谋立即压下了那些“马上踏平元家城”的声音。
被攻击的这两个矿都不小,都是金初修士在坐镇,元家有同时攻打两个灵矿的实力吗?肯定有,但这样一来,元家城就变得很空虚了,元天正就不怕被聂家趁机偷袭端了老巢?聂谋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他暂停了攻击元家城的准备,并迅速派出弟子去增援另外的五个灵矿。
然而,三日之后再次传来了坏消息,又一个灵矿被血洗了!
这次聂家不仅损失了驻守该矿的金初修士及原有弟子,就连刚派去增援的一名金中修士也没能幸免。
聂谋震惊了!
他果断派出弟子赶往剩下的四个灵矿,命令他们立即弃矿,用最快的速度返回聂家城!
发出指令之后,聂谋没来由地一阵心慌,这名身材不高,却掌控着离合岛最大修真势力的老者第一次有了惧意。
聂家的弟子们人心惶惶,没有谁再敢随便跑出去,乌云已经开始笼罩在聂家城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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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章 夜袭聂家
就在聂家城愁云惨淡的时候,秦越已经到安家城与安北会过面,将后面的计划做了安排,此时正在赶回元家城的途中。【
“这小丫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原本是打算要吓唬一下雪儿的,但此时望着她娇俏可爱的模样,秦越终究是没忍心太过分。
“雪儿,在发什么呆啊?”收了法诀后,秦越才出声问道。
“啊!”雪儿还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就开心地蹦了起来:“公子你回来了!”
“你笑眯眯地在想什么呢?”秦越笑着追问。
“没有…没有想什么…”雪儿俏脸微红,心里的秘密可不能说出来。
“呵呵!还跟我保密啊!”见她不讲,秦越也就不问了:“你那边解决了吗?没出什么意外吧?”
“解决了!”雪儿得意地歪着小脑袋,将手中的一个须弥袋摇了摇:“这是从聂家龙门窟灵矿里得到的灵石,还有那些修士用的法器。”说着,又从地上拿起了几十个须弥袋,一并递给了秦越。
“啊!你把所有的须弥袋都收来了?”
“那当然,这些须弥袋可以拿去坊市里换灵石的,虽然换得不多,但也别浪费了嘛。”雪儿一副管家婆的模样。
望着手里的一堆须弥袋,在看看雪儿十分认真的样子,秦越哭笑不得,空间宝物是不能相互存放的,暂时只能这么抱着了。
虽然修真家族的灵矿规模没法跟豪门大派相比,但这此接连清洗了聂家的三处灵矿,秦越也是收获颇丰。不算那些法器、丹药,仅仅将所得到的灵石全部换成二品灵石,也差不多有近五千块了。
回到元家城,秦越让元天正立即作好全力出击的准备,然后他就去打坐行功了。这段时间一直是长距离奔袭,必须要将损耗的法力补充回来。
而此时在聂府的大厅上,聂家家主聂谋和弟弟聂童正在接待突然来访的亲家――安北。
“你说什么?安家的一处灵矿被人血洗了?”聂谋一脸的震惊。
“是!”安北面色沉重:“我接到消息说聂家和元家的灵矿也都发生了意外,不知是否属实?”
“没错,这几日我已经连续损失了三处灵矿了,至于元家…”聂谋犹豫了一下:“不瞒你说,元家的灵矿是我派人占的。”衡量再三,聂谋还是说了实话,他必须要让安北相信元家就是血洗安家灵矿的凶手。
“这么说是你先强占了元家的灵矿,元家才下手报复的?”安北疑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聂谋顿了顿,脑子里已经想好了说辞:“我原本是打算向元家购买回风谷的灵矿,怎料元天正不仅不卖,还将我派去的弟子杀死,我这才派人去强占的。如今元家要报复杀我的人也就罢了,没想到居然还对你下了手,这事实在…唉!是我将亲家连累了!”
“哼!杀了我儿子还在这鬼扯,我看你接着编。”安北愤愤地腹诽着,口中却道:“不管你们是怎么闹的,他元天正竟然连我的灵矿都不放过,那就是裸地挑衅,我安家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正是!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元谋立即附和,同时心里暗喜,他要的正是这个结果:“安兄,元家的实力向来不及我们两家,此次却来势汹汹,我估计可能是得到了外来的助力,切不可大意。”
安北故作沉吟了一会儿:“助力也许是有,不过我看也不见得能有多强。若是有元婴期修士,他元天正也用不着费这些力气了,直接带人杀上门来岂不更快、更直接?”
“嗯,安兄言之有理,这几日我也是这么想的。”聂谋点点头:“我估计这个外来的助力很可能是金丹后期修士,元天正采用这种逐个击破的办法,目的显然是要削弱我们两家的力量,等到双方的实力趋于平衡,或是他元家占优之后,再全力出击。”
能坐上一家之主的位子,聂谋的脑子还是好用的,可惜他会借势做文章,别人也一样会。聂谋做梦都想不到,安家的次子和元家的四子都已经死了,而有人正是用这件事先他一步搞定了安北。
聂谋要拉安北与自己一同对抗元家,而安北此番来聂家城也正是这个目的,自然就顺势道:“这么想来,元家目前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若是我们单独与之对抗,只怕结果堪虞,不如……”
“不如我们两家暂时合在一起,这样就不怕元家逐个击破了。”见到安北已有此意,聂谋赶忙将话给接上。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安北点了点头,随即眼中寒光一闪:“合在一起之后,如果元天正不敢来,证明他害怕,那时我们干脆就主动出击,将元家从离合岛完全清除!”
“正合我意!”聂谋拍案而起:“事不宜迟,就请安兄速速返回安家城,将门下弟子带来我这吧!”
“好!”安北立即起身告辞离开。
安北走后,一直坐着没说话的聂童皱眉问道:“大哥,这么做合适吗?倘若那安北心有不轨…”
“哼!他敢么?”聂谋冷哼一声:“就凭安家那点实力,敢有异心那就是找死!”说到这,聂谋忽然阴阴一笑:“我这么安排其实还有个目的,二弟,你想不到?”
聂童凝神片刻,眼中忽然一亮:“大哥,你的意思是打算…一劳永逸?”
“哈哈!不错!”聂谋道:“就像我刚才所说,元家一定是因为实力不济,所以才不敢直捣我聂家城。等安家的人过来之后,元天正就更不敢来犯了,到时我们就前往元家城,与安家的人合力灭掉元家。元家一灭,安北和他的人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突然动手,就能以极小的代价除掉安家,到那时…”
“到那时,离合岛就完全是我们聂家的天下了!”聂童笑着将聂谋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
三日后,在安北的带领下,安士诚等一百五十名安家弟子来到了聂家城外。除了驻守在安家城的数十名弟子外,这已经是安家最精锐的力量了,聂谋亲自开启护城大阵迎接入城。
又过了三日,由于没有见到元家的修士前来进犯,经过两位家主商量之后,决定于次日早晨倾巢出动,进攻元家城!
然而就在当夜,变故突生!
元家家主元天正亲率三百名弟子杀到了聂家城外,而聂家的护城大阵竟然在那一刻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元家的修士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就直接冲进了城内,并迅速展开了屠杀。等到聂谋、聂童等一帮高阶修士反应过来有内鬼时,聂家的低阶修士早已经伤亡惨重。
夜风中,法器撞击时的轰鸣声、修士死亡前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当手持法宝的聂谋看到远处并肩飞掠而来的元天正和安北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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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章 大势已去
聂家的金丹期修士原本有十四人,三次灵矿被袭,损失了三名金初修士和一名金中修士,低阶修士更是被杀了百余人。【]【即便是如此,在面对元家和安家时,聂家仍然占有人数和力量上的优势,如果不是有秦越这个‘异类’,最终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元天正身后跟着的是金丹中期的元吉,以及两名金丹初期的族叔,安北身后则是金丹中期的安士诚和另一位金初修士。见到这两家并没有带来帮手,聂谋立即指挥聂家剩下的十名金丹修士将对方围了起来,半空中,对峙双方一触即发。
“安北老儿,枉我当年还将女儿嫁到你家,如今你竟不顾姻亲之情,与外人合谋来对付我,你对得起我么?”看着安北,聂谋恨得咬牙切齿。
安北闻言冷笑:“姻亲之情?自你女儿嫁过来这百余年,我安家可曾增多过一个灵矿?岛上所有新发现的灵矿都被你聂家据为了己有,这就是你对待姻亲的态度?”
“事已至此,安兄无需再与这贪婪之人多言,铲除了他聂家,离合岛的灵矿自然就是我们的了。”元天正不想两人扯出安士林被杀之事,急忙插嘴。
“想铲除我聂家?哈哈!”聂谋怒笑:“就凭你们么?”
聂谋这边话才说完,那边的聂童突然对着右侧一中年男子大叫:“一阳小心身后!”他话未落音,一个诡异的身影突然在中年男子背后一丈外凭空出现,接着只见金光一闪,中年男子本想转回身后查看的头才扭了一半便掉了下来。
杀人者便是秦越!
他这是首次施展无踪诀进行偷袭,由于心里没有底,所以不敢太靠近聂家的修士,在距离目标一丈远处便祭出了金色飞刀。怎知法宝一出,立即就被距他稍近一些的聂童感应到了,不过秦越要杀的目标,也就是聂童的儿子聂一阳还是没能逃过一死。
这下秦越总算知道,在施展无踪诀时使用法宝不能太过接近对方,否则极有可能会暴露。这个发现也让秦越感到有些遗憾,原本他还指望靠这个神通大杀四方呢。
遗憾是在心里想,手上不会慢半分。干掉聂一阳这名金中修士后,秦越丝毫不由停顿,又将目标对准了另外一名金中修士。而就在秦越现身的时候,元家和安家的人也同时动手了,这本就是大家商量好的,说话只是为了给秦越创造偷袭的机会而已,眼见秦越的手,元天正和安北的法宝也飞了出去。【]【
还未真正动上手就损失了一名金中修士,聂家众人的心里顿时一阵慌乱,此时他们只顾着被动地自保,完全丧失了在人数优势下对合击方式的布局思考。
倘若聂家的人能冷静果断一些,在做出合理防御的同时,集中力量去攻击单个目标,元家和安家的高阶修士必定会损失惨重。可惜,聂家人此时心里已经乱了,他们不知道黑暗中是否还隐藏着像秦越一样的高手,他们感到了恐惧,这才是秦越要借无踪诀偷袭的最终目的。
在元天正和安北分别将聂谋和聂童两兄弟缠住,元吉和安士诚等人也各自找到合适的对手后,聂家就剩下一名金中修士和一名金初修士没有对手了,在实力和斗杀经验都强过他们的秦越面前,这两人根本不堪一击。
夺日环轻易地就将这名金中修士的法宝撞飞到空中,跟着飞去的金色飞刀则连续洞穿了此人的护身真气和高阶护盾,然后将他的胸膛开了一个大洞。另一边,秦越只用了一支高阶飞剑,就将那名金初修士的头给斩了下来。
加上之前偷袭聂一阳,只不过数息之间,秦越就干掉了聂家两名金中修士和一名金初修士,场中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聂家的人越发的惊惧,而元家和安家的人原本还有些紧张,此时已是精神大振。安士诚则想起了当日在海礁上,秦越曾经狂妄地说过:“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也不行。”他现在不得不承认,秦越的确是有狂妄的本钱。
清除了多出来的这两名金丹期修士后,秦越才将雪儿和妖灵兽放了出来,让雪儿带着妖灵兽去对付那些炼气期的聂家修士。
六阶魔兽还带着一头相当于金丹修士的怪物,这样的组合无疑是炼气期修士的梦魇。只见一绿一黑两道影子迅速掠向下方聂家城的战场之中,犹如虎入羊群,在雪儿的飞剑和妖灵兽的绿光下,一声声惨叫声陆续响起,聂家弟子的性命被无情地收割着……
对于雪儿的安全,秦越很放心,唯一要叮嘱她注意的,就是别用幻翼蓝蝶,毕竟那原本是安士林所用的法宝,给安家的人看到就不好解释了。
见到秦越乃至于他的‘跟班’杀起人来如此冷酷,其他的人不免心生恐惧,秦越却根本不在意,他早已看透了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能留下后患。
秦越此时见到其他的金丹修士两两对杀,至今却还没有哪一对打出个结果,顿时皱起了眉头。所谓夜长梦多,他可没耐心慢慢折腾,神识一引,夺日环和金色飞刀便分开射了出去!两声惨呼响起,又有两名金初修士陨落在他的法宝之下。
平衡一旦被打破,胜利就会越来越向强的一方倾斜。抽出手来的元家和安家修士立即去帮助其他人,于是,聂家的修士接二连三地陨落,很快就只剩下了聂谋和聂童两人。
从秦越现身杀掉聂一阳的时候起,聂谋就感觉到了不妙,因为他也曾在三年前长尾岛的屠蛟大会上见过秦越,知道秦越与魔道的元婴修士认识。聂谋原以为秦越不会是一个人来,一定还有其他的帮手,但等到见识到秦越的手段后,聂谋就知道秦越已经不需要帮手了。
“我聂家在离合岛传承千年,难道今日竟要毁灭在这小子手上么……”见到高阶修士一个个倒下,城中的低阶弟子被无情地屠杀,聂谋和聂童两兄弟早已红了眼。然而,他们只看见自己的家族正惨遭血洗,却没想过这一切的根源在哪里。
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这百余年来,在聂家不断升级的威逼之下,元家和安家早已积下了无数的怨恨,这样的积怨迟早都要爆发出来,缺的只是个引子而已。而安士林和元盛意外死于秦越之手,以及元家龙门窟灵矿被血洗这两件事的发生,无疑就成为了激发整个矛盾的引子。
就如同世俗江湖中所言:出来混的,迟早得还。野心永远伴随着危险,聂家张狂霸道,意**将别人赶尽杀绝,进而独占离合岛,那么就该要有反被别人吃掉的觉悟。贪**所带来的纷争总是伴随着血腥和死亡,谁能笑到最后还得各逞心机、各凭实力。
像聂谋、聂童这类人,肯定也曾经想象过这样的结局,但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心里还是难以承受,因为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眼见大势已去,过去一直心有默契的兄弟二人,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各自有了不同的念头。聂童在巨大的刺激之下想要拼个鱼死网破,就算死也得拉个垫背的,而聂谋则觉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见到安士诚、元吉等人已经到城中去帮忙了,他便有了逃走的心思,
秦越不清楚聂家兄弟怎么想,反正他是不可能让人逃走的。就在聂谋犹疑的时候,秦越已经向他出手了,这次,秦越用的是法阵。
雷殛阵的十件法器射向了聂谋的头顶上空,没等聂谋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困在了法阵结界之内。
身为聂家之主,聂谋所用的两件法宝自然不是凡品,一支飞剑是灵宝,而从他口中喷出的本命法宝更是一件古宝。这件古宝缩小时就像是一小块黑糯米做的年糕,来到体外迎风涨大之后,竟变成了一块巨大的黑色方砖。
秦越之所以对聂谋出手而不是对聂童,正是因为看上了这块黑色方砖,虽然秦越不清楚这件法宝具体叫什么,但他能确定这是一件纯水属性的宝物。秦越现在就是想要水属性的材料,因为他打算要炼制一个完全水属性的妖灵兽。
看到秦越困住了聂谋,原本和聂谋斗在一起的元天正立即将法宝攻向了聂童,聂童再狠也接不下元天正和安北四件法宝的同时攻击,很快便被杀死。此时聂家除了城中还未死尽的炼气期弟子,高阶修士就只剩下聂谋一人了。
问过秦越,确定他没问题之后,元天正便和安北扑向了聂家城最后的防御阵地――聂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有高阶修士相助,元家和安家此时也是伤亡不小,两位家主此时心里想的都是尽快结束这一切。
聂童一死,聂谋便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不想却见到元天正和安北离开,心里顿时又看到了希望,马上用法宝轰击法阵的结界光壁,一件灵宝和一件古宝在金丹后期修士的加持下,威力可想而知,巨大的法力冲击让整个结界都震动了起来。然而结界虽然在摇动,但却并没有被摧毁,九根光柱围成电网结界依旧牢牢将聂谋关在了里面。
虽然是将结界控制住了,可秦越在阵外也并不好受。以法阵杀人需要消耗大量的法力,更需要足够的神识来控制,秦越的神识已经如此强横,但在聂谋法宝的撞击下,仍然很难将神识稳定住,逼得秦越不得不将夺日环和金色飞刀都收回了须弥袋。
原本秦越是打算困住聂谋,用雷击来牵制他,然后再用法宝入阵去杀死他的。但看来秦越还是低估了金丹后期修士的实力,现在不得不用最笨、最耗法力的方式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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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章 利益分配
其实秦越要杀聂谋,使用诛鬼剑是最省事的,但秦越知道虽然现在空中没有其他人,可在下方的黑暗中,一定有元家和安家的弟子在看着他和聂谋的斗法,所以不到逼不得已,他不想将这件混沌古宝祭出来。
秦越不怕元家和安家的人,但谁能保证此事不会传出去呢?秦越是狂,但还没傻到认为自己天下无敌。
以秦越目前的修为,控制这雷殛阵已是游刃有余,在聂谋的轰击未果之后,法阵上方的聚雷环就已经蓄满了雷电之力。一时间空中乌云密布、狂雷炸响,怒风聚而不散,旋转着将整个结界完全包裹了起来,藏于乌云中的聚雷环在闪雷中逐渐变为了白色。
此番雷殛阵的威力已经被秦越激发到了极致,绝非当日阵杀尸魔使时所能相比,下方聂家城中的低阶修士都被这巨大的声势所震撼,好些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阵中的聂谋已经能感应到上方传来的威压,这股威压的强度绝不输于金丹后期修士,而且似乎还在上升。聂谋不敢怠慢,急忙将飞剑收回须弥指环,并重新取出了另一件灵宝――一块菱形的白色小盾。
此盾迎风一晃,化为一面巨大的护盾悬在了聂谋的头顶上空,同时聂谋的攻击也没有停下,那块巨大的黑色方砖再次撞向了结界光壁。因为聂谋知道,如果不尽快破阵的话,迟早都会被法阵耗死在里面。
聂家主的想法是正确的,可惜他实力不济。没有了飞剑,仅是黑色方砖的攻击让秦越感觉轻松了很多,他神识一引――噼啪!第一道雷光从聚雷环上闪射而下,狠狠地劈向了聂谋的头顶!
轰!
雷光与菱形护盾接触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随着雷光的消失,护盾也向下一沉,继而又被聂谋顶了上去。
秦越嘴角微微一翘,神识再试引动聚雷环射下雷光!
轰!轰!轰……
一道接一道的雷光轰击在菱形护盾上,护盾表面的灵光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聂谋已经从站立改为了盘坐,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此时的聂谋早已没有精力去攻击结界了,他将黑色方砖也悬在了头顶,打算在护盾挡不住时,再用这件古宝来抗。聂谋现在唯一还能希望的,就是秦越的法力不如他深厚,等到秦越将法力耗尽,他既有了生机。
聂谋这样的想法无非是怕死的幻想罢了,法阵聚天地之威,本就是借势杀人,操控者所损耗的法力固然不少,但也绝不会比困于阵中倾力防御的人多,更别说秦越本身的修为决不在聂谋之下。所以,看到聂谋放弃攻击之后,秦越立即将夺日环和金色飞刀祭了出来,御使着向聂谋飞去。
聂谋虽困于阵中,但秦越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见到秦越的法宝向他飞来,顿时大惊,急忙引动黑色方砖来相抗,同时将之前那支飞剑再次取了出来。只不过这次为了尽量节省法力和神识,他没有射出飞剑,而是握在了手中。
见到聂谋这样防御,秦越控制着将结界光壁打开一角,让两件法宝进入结界后就暂时停了下来,然后开始继续催动聚雷环。乌云卷动,电闪雷鸣,聚雷环已经连续射出了数十道雷光,由于一直是全力施为,秦越此刻已经感觉到了已是疲意。
终于,聂谋扛不住了!当再一道雷光劈下时,聂谋的身子一震,菱形护盾被轰飞到了一边。
见到头顶又一次闪耀起雷电的白光,聂谋急忙将黑色方砖拉回头顶防御。而就在这时,结界内秦越伺机已久的两间法宝动了,这一动就是倾力一击!
聂谋见到两道金光激射而来,急忙举剑迎击,怎奈本体法力消耗巨大,夺日环和金色飞刀又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飞来,所以他虽然勉力用剑挑开了金色飞刀,但却无法再拦截夺日环了。
喀嚓!噗!
夺日环击散了聂谋的护身真气后,重重撞在了他的胸口,一道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接着聂谋口中喷出了一道血箭!
高阶修士能同时御使多件法宝,在防御时,这些法宝就如同河岸的堤坝,可阻挡住对方如潮水般的攻击。但是一旦堤坝出现了缺口,整个防御就会在顷刻间被摧毁殆尽。
原本能将人砸成两段的夺日环被护身真气阻挡后,只能把聂谋打成重伤,但这就够了。接下来雷光轻易地把黑色方砖轰飞一边,而金色飞刀去而复返,直接在聂谋已经塌陷的胸口上开出了一个血洞。
“安北老儿!你迟早也是这样的下场,老夫在阴间等着你!”用尽仅有的力气喊完生命中这最后的一句话后,聂谋的尸身坠落尘埃。
秦越迅速招手将布阵法器收回,跟着落向地面。见到秦越飞下来,原本看得目瞪口呆的一众炼气期修士急忙四下散开,给他让出一块空地,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敬畏的神色。
将聂谋的法宝和须弥指环全都收了之后,秦越抬起头来用冷冷的目光四下一扫,围着他的那些修士顿时全都吓得再次后退了一步。
“秦师兄…”一片死寂中,一个声音怯怯地响起。
秦越循声望去,发现是元吉的女儿元千凤,便笑道:“是你啊,千龙和你爹他们呢?”
见到秦越笑了,元千凤这才敢走上前去:“他们都还在聂府里呢,说是要搜寻看有没有遗漏的聂家人,我担心你这边,就先出来了…”说到这,元千凤脸上微微一红。
“这样啊…”秦越举目四顾,发现整个聂家城都已经被毁了,到处可见残垣断壁和尸体,不时还有阵阵痛苦的呻?吟声从四周传来,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之气。
这便是贪**的代价,因为一小部分人无休止的贪婪,结果让无数本不该结束的生命就这样凄凉地陨落了。
人与人之间只能这么残忍的相处么?或者是当拥有了足够强的力量之后,人就会改变,心里的也会逐渐膨胀起来,然后在利益的驱使下,对同类举起手中的刀剑。
这是秦越第一次站在千人对战之后的血腥战场上,望着无数生命的陨落,饶是心肠已经无比坚硬的他,此刻仍是感慨不已。
“公子!”随着一声娇呼,雪儿娇小的身影飞掠而出,在她身后,妖灵兽紧紧跟随。
“雪儿,你没受伤吧?”
“没有,那些人哪能伤得了我?”雪儿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望着雪儿俏皮可爱的模样,秦越不禁一阵恍惚,这真的是之前杀人不眨眼的那个少女吗?秦越忽然发现,原来他对这个活了八百年的‘小丫头’并不了解。
“公子,你在想什么呢?”看到秦越发呆,雪儿拉起他的手摇了摇:“我们进去吧,大家都在里面呢。”
“好,我们进去。”秦越微微一笑,任由雪儿拉着他向聂府里走去,浑然没注意到身后元千凤那略带幽怨的目光。
……
经此一战,已经在离合岛上传承了千年的聂家最终覆灭,而作为胜利者的元家和安家,这时候自然是要分享成果了。按照约定,元家和安家应该重新平均分配岛上的灵矿资源,但是这时候不和谐的声音从元家传了出来。
元家不少人认为,这次铲除聂家主要是靠了元家的力量,安家在这其中起的作用并不大,所以在灵矿的分配上,元家应该占大头。按说这些人的确没有说错,但是既然在动手之前就已经谈好商定了分配方式,那就不可能随便更改,毕竟两家家主还立了血誓的。
考虑到两家的和气,元天正便以安抚的方式迅速将这些声音压了下去,不过这件事还是传到了安北的耳中。经过再三地斟酌,在最终具体分配时,安北以距离太远不方便采送为由,主动放弃了两个本该划归他的灵矿。
安北此举无疑是比较聪明的,憋足的借口只为保全面子而已,明眼人自然能清楚他这么做的意思:我安家承认你们元家出力大,就让你们元家多占点,这总行了吧?这么一来,就及时抚平了元家下面那些不满的情绪。
掌控一个家族这么多年,安北心里清楚得很,有很多事情的发生,最初并不是家主的意愿,都是让手下那些人给怂恿出来的。至于说血誓的制约,安北可没忘了,元家除了元天正这个金丹后期修士外,还有个更狠的角色,他可是不受血誓制约的。
在见识过秦越的手段之后,安北确信,倘若惹恼了这个煞星,只怕整个安家都不够他杀的。
秦越没兴趣去管两家分配灵矿的事,反正他相信聂家被灭了之后,他在东海修炼所需要的灵石应该不会缺了。现在秦越好奇的是另一个问题,就是雪儿为什么在血腥的杀戮面前能如此的淡定。
在元府专门为他腾出来的院子里,秦越将雪儿唤了出来,打算要好好问问这个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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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章 魔兽传承
自打化形之后,雪儿就不喜欢回兽囊里呆着了,而且她非常喜欢模仿人在生活中的一切行为。不过人类的行为规范极其复杂,而作为一名修真者,秦越又很少到世俗中去,所以好多东西雪儿至今仍是似是而非。就好像现在,作为主子的秦越都还负手而立,这小丫头倒是先坐下喝上了茶。
“公子,你有什么事要问雪儿啊?”雪儿挺直着小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来像模像样地抿了一口。
秦越这人向来就自由惯了,最烦被束缚,对所谓的尊卑礼法都不怎么放在心上,此刻看到雪儿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反而觉得十分有趣,便笑问道:“雪儿,茶好喝吗?”
雪儿煞有介事地舔了舔嘴唇,才认真地回答:“好喝。”
其实雪儿并知道什么样的茶才叫好喝,但这精灵的鬼丫头很清楚一点,那就是能送到秦越这里来的,绝对都是好东西。
在铲除聂家的整个过程中,聂家十四名金丹修士,有九人都是死在了秦越的手上,尤其是他与聂家家主聂谋的一战,元家和安家的很多人都是亲眼目睹的。所以,自从秦越回到元家城,元府上下便将他奉为了神明,大家都非常清楚,这个看起来最多只有二十岁的青年修士,是比家主元天正更强大的存在。
元家的人怎么对待秦越,雪儿可是都看在眼里的,所以她相信,就算再借给元家的下人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拿那些次品的茶来给秦越喝。
听了雪儿的回答,秦越一笑置之,转而问道:“雪儿,你在遇到我之前杀过人么?”
“没有。”雪儿摇头:“我那时连妖兽都没杀过呢。”
“是吗?可我看你在杀人时一点都不犹豫,在聂家城杀了这么多人,你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战争不就是这样吗?”雪儿的表情看起来很疑惑。
“你经历过战争?”秦越吓了一跳。
“我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在我的种族传承里,有许多远古大战的记忆。”
“哦?还有这等事?能给我说说吗?”
“我也说不清。”雪儿皱起眉摇了摇头:“这些记忆都是不太清晰的片段,虽然时常会出现在脑海里,但我却无法捕捉得到。出现得最多的,就是天神和我们魔兽各族厮杀的画面,无边无际的战场上,到处是残肢断臂,没有任何妥协,只有神与魔的狂吼和血肉交织的搏杀,地面上到处流淌着鲜红的血……”
挖掘别人内心的伤口是件很残忍的事,见到雪儿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痛苦,秦越便不忍再继续追问了。
上古的大战,那已经是千万年前的事了,还在七仙门时,秦越曾在《中州修真史》中看到过一些有关这方面的记载。可能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了吧,那些记载大都语焉不详,看过之后也无法使人得知其中的因果到底是怎样的。
秦越虽然还是没搞清楚大战的秘密,但他总算了解了雪儿的神经为何能如此坚韧的原因。一个脑子里经常闪现出远古血腥战场的化形魔兽,在面对这区区千人的斗杀场面时,能有什么感觉?
“魔兽的种族传承还真是非常神奇呢!”沉思了半晌之后,秦越发出了对这个问题的最终感慨。
解决了对雪儿的疑问,秦越开始整理这段时间得到的东西。丹药、灵石、灵宝级别以下的法器就不说了,倒是得自聂谋的三件法宝让秦越很满意。飞剑和菱形护盾都是灵宝,仔细查看过之后,秦越将它们都给了雪儿,因为六阶的雪儿在神识上已经可以和人类金丹中期修士相媲美,可以同时操控两件法宝了。至于那件黑色方砖的古宝,秦越当然要留下来自己用。
这件缩小时像黑糯米糕一样的法宝,完全涨大后就像一块巨大的黑石,里面充满了精纯的水灵力,被秦越以纯黑的魔气灌注后,越发黑得诡异。经过祭炼认主,在法宝的侧面显现出了三个古篆字――玄魔屿。
一直以来,秦越所用的法宝都是灵宝,而在突破魔丹二阶之后,灵宝已经不足以承载他的修为了,这个级别的法宝无法让他将攻击发挥到极致。诛鬼剑倒是绝对够承载,可惜以秦越的修为又不能展现其最大的威力。低的低了,高的又太高,所以他一直想弄一件古宝来用,这件‘玄魔屿’正好满足了他迫切的渴望。
聂家城这一战,秦越出的力量最大,但同时他也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就连雪儿都得到了合适的法宝。其实不算其它的,光是一件玄魔屿已经足够秦越的付出了。
……
从过去元、聂、安三家鼎足而立,变成现在的元、安两家双雄并存、划界而治,岛上的争斗暂时平息了下来。同世俗**家间在战争后需要休养生息一样,元家和安家也需要时间来恢复元气,再加上双方家主已经立下血誓盟约,离合岛迎来了和平发展的时期。当然,血誓只能约束到立誓之人,谁也不知道等这俩家主死了后又会发生什么事,不过至少这数十年是肯定会平稳了。
看到这样一个情况,再加上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地方好去,秦越便应元天正之意,留在了元府。这期间,他和雪儿修炼所需的灵石自有人准时奉上,至于丹药,元家的人就没办法了。
一个修真家族再强也比不上大的修真门派,更何况受地域所限,炼制丹药的药材大多都要靠向外采购,即便是如此,也经常会出现有灵石换不到药材的情况。再加上秦越吃的是固元丹,这种丹药远比炼气期修士吃的培元丹要难炼制,而且他吃丹药就像吃饭一样,元家实在是‘养’不起他。
好在秦越自己的须弥袋里灵草药材并不缺,体内又有三昧真火,只需到元家的炼丹房自己炼制就是了,所以他没有强迫元家为他准备丹药,而是选择自己炼丹。唯一让他不爽的是,在这里炼丹与在仙浮山相比,成功率低了很多,好些药材都给浪费了。
对于修行炼道之人来讲,无忧无虑的修炼日子总是过得极快的,一眨眼,秦越已经在离合岛上住了十一年。
这十一年中,除了固定的两名服伺丫鬟外,能进入秦越所住南院的,就只有元天正、元吉、以及元千凤、元千龙姐弟。元千龙对于秦越完全就是崇拜,所以不时会来南院请安求教,而他的姐姐元千凤则多了一份女子才有的小心思。
秦越很喜欢这两姐弟,也隐隐感觉出了元千凤对他的爱慕,不过别人没挑明,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尽量与她保持距离。有趣的是,其间有几次元千凤要来求见,都是雪儿直接替他给推掉了。
秦越总觉得雪儿好像不太喜欢元千凤,却又搞不懂是什么原因,想到反正两人也闹不起来,也就懒得多管了。
光进不出,再多的药材也有耗尽的时候。这一天,秦越发现固元丹已经不多了,就打算去炼丹房炼制,整理了一下须弥袋,才发现炼制固元丹的药材中,有一种出现了短缺。于是就打算去找元吉看看,秦越知道,元家配药炼丹的事都是这位大师伯在管。
与雪儿一起来到元吉所住的院子外,却正好碰到元吉带着一双儿女急匆匆地走出来,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元府来个三位不速之客。
一看到秦越,元吉顿时大喜,道:“越儿,你来了正好,家主在闭关,你随我去应付一下吧。”
秦越眉头微微一皱:“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啊?有必要这么郑重其事吗?”
对于秦越这种没大没小的说话口气,元吉早习惯了,忙解释道:“据报,来的是三位金丹期修士,其中一位可能是金丹后期,而且说话口气有些不善,所以我才有点担心。”
在这离合岛上,还有人敢来元家放肆?是何方高人呢?秦越的好奇心被勾上来了,便答应同元吉他们一起去看看。
来到前厅外,门口原本神情紧张的接待修士一见到秦越也跟着来了,急忙上前见礼,同时脸色也由紧张恢复到了正常。
厅内一如既往地燃着熏香,原本淡雅的香味能让人心情放松,但此刻元吉却没有这种感觉,原因就是厅堂上三名金丹修士向他射来的凌厉目光。
三个人之中只有一人坐着,坐着的是一位年轻女子,一个脸上画着奇妆、身上穿着异服的**女子。在这名女子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名中年修士,看起来像是跟班。这两人同样是奇装异服,脸上画着诡异的图案,头上还盘着厚厚的蓝布。
不认识的修士因为某种原因聚在一起时,自然是要相互了解一下对方修为的。一番神识探查之后,**女子的嘴角傲慢地翘了起来,甚至于直到元吉和秦越他们走进客厅坐定,也没见她站起身。
很显然,这名金丹后期的**女子并没有把元吉和秦越放在眼里,就连站在她身后的两名金丹初期跟班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这算是什么个意思?上门挑衅?想到有秦越在这,底气十足的元吉见到对方这般做派,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就连元千凤和元千龙都皱起了眉,唯一没反应的只有秦越。
此刻,秦越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到了另一个地方,就是那名**女子的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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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章 南疆奇女
**女子足踩褐色鹿皮短靴,身着一件连体束腰的蓝布花边短裙,贴身的布裙将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和饱满挺拔的胸部峰峦完美地凸显了出来。【
“我的名字叫格桑,此番来到这是有一事请教。”
“哦…格桑姑娘不是东海修士吧?”元吉人情老练,没有去问她想请教什么,而是先打听她的来历。
“我是从南疆来的。”这格桑的性子倒也爽快,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不过回答完之后,她便冷声反问道:“你们元家家主应该是位金丹后期修士吧?为何不见出来?是瞧不起我吗?”
我倒是想瞧得起你呢,你也不看看你的派头有多大?元吉心里不爽,嘴上却微微一笑:“姑娘莫怪,我家家主这些日子正好在闭关,所以才无法见客,姑娘有什么事和我说也一样的。”
“是么?”格桑看了看元吉,又看了看秦越,缓缓地道:“我在东海不少海岛上打听过,不少人都说你们离合岛元家对于阵法一道十分精通,不知是否属实?”
“呵呵!那是人家误传了,阵法之道博大精深,元家也只是略窥一二而已。”元家确实是以阵法在东海修真界立足,不过在不清楚对方底细之前,元吉可不想夸什么海口。
“这么谦虚?”格桑淡然一笑,抬起她那晶莹的手掌在腰间微晃一下,手中便出现了一枚玉简:“这里面记录了一个法阵的大概布局,你看看能否破解得了。”说着便将玉简隔空送到了元吉面前。
元吉略为犹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接了下来,然后将神识浸入玉简之中。少顷,元吉抬起头,道:“此阵请恕在下无法破解。”
“我就知道你不行。”格桑抬手制止了元吉将玉简送回:“你不用急着给我,让你们家主出来看看。”
“我已经说了我们家主正在闭关。”元吉将笑脸收了起来。
“闭关不可以出关么?”
“格桑姑娘,你这是在无理取闹!请你走吧,我家家主不会出来的。”元吉一扬手,这是要送客了。
“哼!架子好大!”格桑猛然站起身:“我就不信打了小的,老的还会不出来!”说罢,她抬手一挥,一道赤色光束向着元吉的肩胛激射而至!
元吉没料到这女人说出手就出手,顿时大惊!这么近的距离,在毫无准备之下想防御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此女还是金后修士,就算有时间防御,广平护身真气他也挡不住。
眼看元吉就要伤在真气光束之下,就在这时――嗖!一道乌黑的光芒旋转着从元吉身侧飞出,与赤色光束撞在了一起!
噗!一声轻响过后,两道光束都消失不见。格桑循着乌光射来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秦越将手放下。
“咯咯!我就知道秦兄弟是深藏不露,能拥有两枚须弥指环的修士果然不简单。”被秦越化解了攻击,格桑不但不恼,反而笑了起来。她这一笑,顿时花枝乱颤、艳光四射,胸前更是波涛汹涌。
不远处的元千龙正值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只看得眼睛都直了。身旁的元千凤见到弟弟这副模样,忍不住皱着眉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然后元千凤又拿眼光去瞄秦越,却发现秦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想不到秦师兄不禁修为高深,连心性也如此淡定,我果然是没看错人。”这么想着,元千凤心里暗自欣喜。
秦越真的很淡定吗?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比起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元千龙来,他碰到过的美人已经不少了,这点镇定功夫还是有的。秦越没有接格桑的话,而是对元吉道:“师伯,将玉简给我看看。”
元吉将玉简交给秦越,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格桑,显然是给刚才那一下搞怕了。格桑却根本没看元吉,她此刻正紧张地望着秦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修为惊人的年轻人会给她惊喜。
神识一浸入玉简,秦越就皱起了眉,这是哪位‘高人’画的阵图啊?也太粗糙简单了吧?好在法阵的大致布局没有乱,以秦越目前的阵法造诣,很快就辨认出了这是一个高级防御法阵――七环套月阵。
“这个法阵在《奇门阵法》中也有记载的,师伯居然不知,看来他对阵法一道的确是专研甚少。”秦越想到了有一次元天正与他论道,谈到阵法时叹气的样子。
《奇门阵法》秘录一直是元家的秘密传承,但只是传给家主这一系的子弟。与修真界的大环境一样,这些子弟在低阶时大部分时间都要放在道法修炼上,只有到了高阶才会舍得花时间专研阵法。而进阶金丹又不是说谁都可以的,再加上喜好、悟性等等的原因,如今元家真正算得上阵法高手的只有元天正一个人。
秦越与元天正就阵法一道曾有过数次讨论,结果元天正自己承认,虽然他已经浸淫阵法多年,但在这上面的造诣他却比不上秦越。就像元府的大师级护阵――十二生肖封门大阵,那是元家先祖布下保留至今的,元天正会用但却不会拆解,而秦越就能将其完全拆解开。
将心情从对元家阵法后继问题的感慨中抽出来,秦越略为沉吟后,抬头对格桑道:“此阵名为‘七星套月’,属于高级防御法阵,不过要想破解的话…”说到这,他故意停顿下来。
在听到秦越说出了法阵的名字时,格桑的眼睛就亮了,此时急忙追问:“要想破解又怎样?”
“要想破解必须真正看到法阵才行。”秦越将玉简扔回给格桑:“此阵只听名字便可知道不简单,它里面暗含着七种变化,在破阵时需要根据法阵的变化来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光凭玉简里记录的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想破解,还不如直接请一位元婴修士去硬轰好了,也不知道是谁画的这东西。”
听到秦越言语间对篆刻这枚玉简的人很不屑,格桑的脸倏然一红,因为这个法阵布局正是她根据现场的情况画下来的。而她的两个跟班显然也知道这个事实,一听到秦越口中不敬,其中一名体形稍瘦些的男子立即出声警告:“喂!跟我们长老说话客气点!”
你们南疆的人说话前只会‘喂’么?秦越又好气又好笑,他现在已经猜到这玉简是格桑所做,便不想再拿此事来挤兑对方了,不过这并不代表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呵斥他。
“我怎么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不想被扔出元家的话,你最好给我闭嘴!”
瘦子还要接嘴,格桑立即抬手制止了他,然后对秦越风情地一笑:“我们所处的地域不同,有些礼节难免不懂,秦兄弟,你别生气了。”
这样才对嘛!上门求人就该夹起尾巴来,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样子不是?秦越心里爽了,但脸上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格桑见状也不计较,接着道:“既然秦兄弟能破解此阵,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呢?”那眼波中流转的殷切期盼,是个男人就无法拒绝。
哪知秦越却像是完全不解风情,眉毛一扬,反问道:“我说过我能破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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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章 摄魂女巫
秦越的回答让格桑一愣,心说你刚才还色迷迷地盯着我的胸看呢,这会儿又转性了?当下便道:“秦兄弟,我也不是白让你帮忙,我会付报酬给你的,灵石、丹药你需要什么都可以提。”说到这,格桑又媚然一笑:“就算是其他方面的要求我们也可以商量的。”
见到格桑又在引诱秦越,站在一边的元千凤气得秀目圆睁,若非自小家族管教森严,知道这种场合自己没资格插嘴的话,她只怕要赶人了。
面对格桑的暗示,秦越微微一笑:“这样吧,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破此阵。”
“这个暂时不能说!”格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对不起,秦兄弟,此事在没谈妥之前,实在不可泄露。”
“嗯。”秦越点点头表示理解:“不问事情因果也行,但我还有几个问题要知道。”
“秦兄弟请问,只要是能说的,我知无不言。”
“你是南疆哪个门派的长老?”
“我是黑水部落的摄魂巫长老。”
“摄魂巫?!”秦越心里一惊,马上想起了在七仙门水宗时看到的有关南疆巫术的记载:“你会‘灵胎重生术’?”
听到秦越问出这句话,格桑也有些吃惊:“想不到秦兄弟远在东海,竟然也会了解我们巫道最神秘的起死还魂之术,莫非你曾去过南疆?”
“没去过。”秦越摇头,得知格桑的身份后他有些激动,接着问道:“你既然是巫道的摄魂巫,不知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司辅的人?”
“司辅…”格桑凝神想了一下:“我记起来了,此人是中州修士,为求得重生之术,曾于数十年前到过我们黑水部落。”
“他人现在何处?”
“不知道。”格桑摇摇头:“那时我还很小,司辅在取得大长老同意后要请我爹去救人,但当时我爹并不在南疆,他就在部落里住下来等。这一等就是好几年,我爹却一直没回来,后来他等不了就离开了,从此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
“那你爹后来回去了吗?”秦越追问。
“没有回去,到今天为止,我爹都没有任何消息。”提到失踪了数十年的父亲,格桑脸上露出了伤感的表情。
问到这,秦越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事情发展轮廓,就差最后的求证了:“你不知道你爹离开南疆失去了哪里吗?你没去找过他?”
“…我不知道,也没办法找。”格桑回答得有点生硬。
秦越问话时一直在看着格桑的眼睛,他发现格桑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侯,眼中曾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看起来似乎言不由衷。
“不知道你爹平时都作怎样的装扮?嗯…比如说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秦兄弟,你问这个干什么?”格桑有点奇怪。
对格桑的反应秦越早有准备,想都没想就胡扯道:“我生平走过的地方不少,也见过很多奇异的修士,说不定碰见过你爹呢?”
格桑显然认可这个解释,同时心里也生出些期望,便答道:“我们黑水部落的装扮都差不多,不过我爹都是穿红色的布袍。”
“也会挂着和你脖子上一样的饰品吗?”
“当然,这可不是简单的饰品,它象征着佩戴者在部落里的地位。在黑水部落,只有摄魂女巫或是摄魂男觋的长老才有资格佩戴。”格桑的言语间充满了骄傲。
听到这,秦越终于解开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又一个疑问。
当年在南匀县上空与残月教血魔使追逐斗法,并最终死在穿风峡内,被追踪而来的玄阳道长发现的红袍奇装修士,应该便是眼前这位惹火女巫的父亲。格桑的父亲既然死于非命,那么自然没办法返回南疆,这才让司家姐妹的父亲司辅空等了数载。
解决了一个问题,另外的问题又来了。《偷天魔功》为神机子所译,那半幅藏宝图上写的‘**求神机宝,纵天传灵引’,从字面上分析,也应该和神机子有关,这两件东西明显都得自于格桑的父亲,那么他与神机子又是什么关系呢?
还有司辅当年离开黑水部落之后为何不回七仙门?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些问题暂时都没法知道答案,不过有一个疑问倒是可以问一下。
“格桑,我很好奇,既然当年司辅提的要求已经得到了你们大长老的同意,就算你父亲不在,你也可以做得到啊,为什么你不将‘灵胎重生术’教给他呢?”
“教给他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在得到大长老的许可后,摄魂长老可以施展这门巫术来让人重生。当时我没办法帮助他,一是当时我父亲才是长老,二来我那时也没有能力去施展此术。”
说道重生术,格桑神情十分严肃:“这门秘术是我们巫道的四大禁术之一,复活死人本就是触犯神灵的逆天行为,必须是以灵魂交换的方式才能完成,能修习此术通灵者千中无一。而且巫道禁术绝不可以外流,只能传给选定的下一任长老。”
这些东西秦越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七仙门在记载巫道摄魂女巫、摄魂男觋时,曾特别强调了这些人的眼睛十分厉害,能看穿人的灵魂。秦越却发现,格桑的眼睛看起来虽然非常的灵动,但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在不暴露《偷天魔功》的情况下,我该怎么才能从这女人嘴里问出他老爹与神机子的关系呢?”秦越心里盘算着,不过一时间也想不到合适的方法。
“秦兄弟,你认识那名叫司辅的修士?”见秦越停止了发问,格桑突然反问道。
“他是我朋友的一位长辈,自从去了南疆便与我朋友失散了,我见你从南疆来,就顺便问一下。”
“哦。”格桑看着秦越的眼睛,似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不知道秦兄弟云游在外时,有没有看见过像我爹那样的修士呢?”
“这个嘛…我还真没见到过。”
仿佛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似的,格桑并没有因为秦越的回答而露出失望的神色,她抬手轻轻摸了一下胸前的吊坠,娇声问道:“秦兄弟,该问的你都问了,帮我破阵的事怎么说呢?”
“其实你不用求我我都要去的。”秦越心里偷笑,口中却道:“不知布阵之处离此地有多远?不会是要我跟你去南疆吧?”
格桑没有马上回答秦越,她用目光扫了一直在做听众的元吉等人一眼后,将说话改为传音:“布阵之处不在南疆,但你需立下血誓不将此事告知旁人后,我才能告诉你。”
从之前格桑为了让他帮忙所表露出的态度来看,秦越相信此事一定不简单,否则以格桑都敢不将元家家主放在眼里的姿态,又怎会这么耐心地回答他这么多问题?此时格桑要他立下血誓才肯将布阵地点说出,更证明了他的推断。难道会是神机子的宝藏?秦越心里猛地一跳。
两人各自弹出精血,以法诀交融立誓之后,秦越便跟着格桑走了。出府前元吉自是叮嘱秦越千万要小心,而元千凤则显得十分的不舍,格桑看到后,还故意挺起胸丢给她一个得意的眼神,惹得元千凤气愤不已。
一行四人御器飞行,出了离合岛之后格桑才说明布阵之处仍是在东海,只不过地方很偏远,是一个无人的荒岛。至于说为何一个无人荒岛上会布置有高级护阵,她就不说了,秦越也懒得问,惟愿就是那神机子留下的宝藏。
向东飞行了十日之后,秦越强大的神识感应到了身后的海面下有两名金丹后期修士。开始他还以为是有人路过,但这两人始终与他们保持着距离,一直不肯离开,秦越这才确定是跟踪者。
于是,秦越寻了个机会,趁格桑和她的跟班不注意时,让雪儿溜进了下方的海里。雪儿在五阶时就已经领悟的天赋息隐神通,现在总算是派上了用场。她息隐之时灵气几乎完全收敛,就连秦越在有心的情况下凭神识都很难发现,更别说格桑和后面那两名跟踪者了。
现在这一路就变成了三泼人,秦越他们在前,后面吊着两个尾巴,至于雪儿,秦越也只知道这小丫头不会离开太远,具体溜到哪了他也不清楚。就这么飞行了一个多月,终于来到了格桑所说的目的地――冥龟岛。
和数千里方圆的离合岛一样,从上空望去,冥龟岛根本看不到边,让人很难相信这么大的海岛上竟然没有人住,然而事实又的确如此。从进入海岛上空一直到找到布阵之处降落,秦越真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降落的地方是一处两面绝壁的山坳,地上看不到路,到处长满了长长地杂草和刺蓬。秦越从所站的位置向绝壁的夹缝中望去,除了乱石和矮林,什么都没有,但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幻象。如果有人不识其中奥妙就这么闯进去,除非是元婴期修士,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因为这七环套月阵,乃是高级防御法阵中为数不多具有极强攻击性的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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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章 被迫合作
还在空中时,秦越就已经仔细查看了一番,并迅速找到了破解脚下这个防御大阵的入口。当然,在动手破阵之前,先得要把身后的那两个尾巴解决掉才行。
不过该怎么解决两名金后修士却是有点麻烦,如果挑明了斗,只要格桑能缠住其中一个人,秦越相信不用雷殛阵也能将另一个收拾了,毕竟像聂谋那种宝物满身的修士并不多。但是这样一来秦越的实力就暴露了,在还不知道法阵之后隐藏着什么的情况下,秦越暂时还不想展示自己的手段。
他这还在琢磨呢,不想格桑在落地后抬手捏出个法诀,将其打入地下,不一会儿,她脚下的地面就鼓起了一小块,跟着一道蓝光突然飞出。秦越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被她收进了手中。
“不好!我们被盯上了!”说这话时,格桑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白光。
“你怎么知道?”虽然秦越早知道身后有尾巴,但他很好奇格桑发现两人的手段。
“为了看看我们有没有被人跟踪,上岛后我便留下了蛊虫,现在它告诉我后面有两名金丹后期修士在靠近。”
秦越听到这话暗自下了一跳,心忖:“我明明一直在看着她,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放出的蓝光,看来这女人不光长得美,做事也是很有心机的,我得小心留意才行。”警示过自己,秦越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格桑皱起眉叹气道:“两个都是金后修士,我也对付不了…算了,还是等着看他们是何意思吧。”说话间,不远处的半空中已经出现了两道遁光。
“原来是他!”格桑面露愤然之色:“想不到他竟然一直在跟踪我。”
“你认识这两个人?”
“前面那个黑袍老者是蛇岛岛主于宗?,他身后那个绿衫中年人我不认识。”
“你和于宗?有仇?”秦越追问。
“我哪会和他有仇?”格桑表情不屑:“四个月前我到东海后,听说此人擅长布阵之道,便拿七星套月阵的阵图去请教他。哪知他不仅徒有虚名,而且心性贪婪,破解不了此阵反而意**打听我的目的,我自然不会告诉他,不想此人竟然会一直跟着我到这里。”
“跟了你四个月啊!这于岛主还真有耐心。”秦越都有点佩服了。
“哼!这老头很色的。”
秦越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于宗?对格桑动了双修之情,再加上对格桑求解法阵的意图好奇,所以才会一路跟来。想到这,心里顿时暗叹:“长得妖孽又穿成这样,眉目顾盼间还风情万种,想不引起别人的觊觎都难啊!”
很快,两道遁光就已经来到了近前。当先的于宗?黑袍白髯,一大把年纪了腰板却挺得笔直,举手投足间颇有气势,倒也不枉他岛主之名。在他身后的绿衫中年人马脸塌鼻,长相极丑,眉宇间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见了觉得很不舒服。
“格桑道友,想不到会是你,我们又见面了。”落下站定后,于宗?便抱拳施礼,微笑着打起了招呼。
“于岛主,还真巧啊,不知道你来这岛上来有什么事?”格桑似笑非笑的问道。
“格桑道友误会了,我并非来此岛有事,只是外出云游路过此岛附近,见到有修士降下,一时好奇才过来看看,不想却是熟人,呵呵!”
“老东西的脸皮还真是厚!”格桑心里暗骂,口中则问道:“于岛主现在人已经见到了,是不是要打算要走了呢?”
似乎是没想到格桑说话会这么不客气,于宗?微微一愣,接着便笑道:“格桑道友这么急着赶我走,是要在这里…啊,对了,莫非你当初给我看的那神秘法阵就是在此处?”
“于岛主,我看你想得太多了。”
于宗?见格桑不承认,正要说话,他身旁那名中年男子却已经不耐烦了:“格桑道友,我是于岛主的朋友,名叫马开。你求解破阵之事于岛主已经跟我说了,想来无非就是为了寻宝而已,既然我们在此巧遇,不如一起探宝,你看如何?”
“巧遇?哼!”格桑冷笑一声:“我看你们是一直在跟踪我吧?”
“格桑道友此言差矣!”被揭破谎言,马开面不改色:“东海之上遍布妖修,于岛主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这才邀我一路护送,这份情意之深,我这个做朋友的都很感动啊!”
“是么?”格桑说着,用目光一扫于宗?:“那要是我拒绝与你们一起合作呢?”
于宗?闻言皱眉不语,马开则冷冷地道:“桑格道友还是再仔细想想,合作探宝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你非要想自己独占的话,只怕…哼!”
格桑闻言柳眉一竖:“你这是在威胁我?”
马开不置可否:“你要这么理解也行,反正我这人不喜女色,可没有于岛主那种怜香惜玉之心。”
“你们什么都不付出,跑来这就想要占一份,这是什么道理?你们想过没有,要是没有我们,就凭你们两人能破解得了法阵?”
“道理?”马开面带嘲讽:“在修真界,实力就是道理,谁叫你们实力不济呢?至于说到破阵,嘿!只要这个秘密不传出去就行了,我等得起。”言下之意就是不合作便要杀人灭口了。
通常愿意讲道理的基本都是弱者,要是见到有人在完全控制了局面的情况下还在讲道理的,那他不是故意做给别人看,就是事情的利益与他无关,世间之事多半都是如此。
格桑心里不甘心,但事已至此她也很无奈,正犹豫间,秦越说话了:“两位道友,既然碰上了,一起合作倒也可以,但进去若有宝物,须得我们先选。”
一听此言,于宗?马上大笑道:“那是自然,还是这位道友懂道理,难怪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了金丹中期的实力,不知道友该如何称呼?”
“我姓秦。”
“秦道友想必是格桑道友请来破阵的吧?”说话间,于宗?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秦越手上那两枚须弥指环。
“嗯,我只管破阵,进去之后如果有危险,就看你们的了。”
“那是自然,破阵之后便无需秦道友再操心了。”于宗?笑眯眯地回答秦越,心里则道:“破了阵,你就可以死了,死人还用操心什么?”
既已谈妥,秦越转头问格桑:“可以开始了么?”
原本格桑请秦越来,是打算等秦越破掉法阵之后就让他离开的,并没有与秦越一起分享的意思。虽然知道秦越实力不凡,但格桑相信凭她的手段,再加上两名族人,无论如何都可以令秦越屈服。
然而于宗?和马开的突然出现,让事情的发展完全改变了方向,现在格桑也只能同意合作了。而且她清楚,一定要拉拢好秦越,只有和秦越联手,才有可能对抗于宗?和马开的突然翻脸。“这两个家伙并不不清楚秦兄弟有与金后修士抗衡的实力,一旦打起来,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
格桑自以为算计得不错了,但她却不知道自己也在被别人算计,人最怕的就是自作聪明。
见到格桑点了头,秦越就开始动手了,只见他两只手不停地变换着手印,一道道闪着白色灵光的法诀出现在他身前。当秦越结出第十七道法诀时,双手拂袖连挥,十七道法诀首尾相接,如同一条白色的光带射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与周围众多的树木相比,这棵大树并无出奇之处,但当这些法诀撞上它后,大树竟然从中整齐的一分为二,紧接着树根处的地面开始出现了裂痕。很快,这些裂痕便向着四周延展开去,整个地面也开始出现剧烈的震动,就像是地底下有什么东西要升上来一样。见到此情此景,除了秦越,其他人都吓得飞上了半空。
秦越垂手而立,面色平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当第一根石柱从地底下冒出头来时,地面上的野草、刺蓬、树木、绝壁在顷刻间便化为了无数灵光,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随之出现的,是一座高不过百丈的山峰。
从这座山峰的山脚到半山腰,修建着弧形宽阔的阶梯,远远地望去就如同一轮弯月。这道阶梯一直延伸到一个巨大的石洞前,在那里,两扇石门紧紧地关闭着。
随着这座山峰的出现,一根根粗大的石柱也都陆续伸出了地面,这些石柱的表面都篆刻着大量的字符咒文,颜色不一,显然其中都镶嵌着五行材料。当地面停止震动之后,总共有四十九根石柱冒了出来,它们每七根组成一个圈,形成了七个巨型的圆环,这七个圆环环环相扣,在山脚下连成了一条弧形环链。
现在从秦越这个位置看过去,远处就像是有七个巨环呈半圆形将一轮弯月托着,十分壮观。而格桑等人在半空中看起来则更是清晰,众人无一不对这鬼斧神工的布阵方式感到震惊,现在格桑总算明白此阵为什么要叫七环套月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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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章 遭遇鬼修
就在格桑为这壮观的法阵而惊叹的时候,秦越的传音突然飘进了她的耳中。
“格桑,在入阵之前,你能告诉我那座石门后的洞府主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这个地方我也是偶然间才发现的,因为我的一名族人误闯此地失了踪,我才知道这里隐藏着一个法阵。”
对于格桑的答复,秦越半信半疑,不过从此地的地形地貌来看,的确是找不到与那半幅神机宝图所绘的地形有相似的地方。“难道真是我猜错了,这里并不是神机宝藏所在?”秦越感觉有些失望,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也得先弄个清楚。
地震停止后,格桑等人都已经落回地面了,秦越回身叮嘱他们:“我先说好,进阵之后跟着我,千万别乱跑。当然,要是谁觉得自己很能耐,大可以不听我的。”
“什么?你要我们和你一起进阵?不是你将法阵破解了,我们再进去吗?”对于秦越的安排,马开立即表示了质疑。
“破解?你以为这是个普通法阵吗?”秦越没好气地道:“我只有通过的本事,要想完全解开此阵,我做不到。”
“开什么玩笑?我们都跟着你,倘若你玩什么花样,我们岂不是就都陷进去了么?”马开这个疑问也是其他人所担心的,一时间大家疑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越身上。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我可没逼你和我一起进去。”秦越面无表情:“若非我早已立下血誓帮助格桑和她的族人闯过此阵,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站在这里?”
“秦兄弟,我可是相信你的哦!”想起秦越早已立过血誓,格桑抚媚地一笑,眼波流转间扭着纤腰隆臀走到秦越身边,直看得她身后的于宗?眼热不已。
见到马开还在犹豫,于宗?便传音给他:“这小子既已立下血誓要带三人进去,我们只需盯紧那两个金初修士,只要他稍有不轨,我们立即擒下二人便是。”
在如此恢宏的防御护阵后面,将会隐藏着什么样的修真宝藏?这个**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足以令马开冒险一搏。最终,秦越在前、格桑和她的族人居中、于宗?级马开殿后,一行六人走进了护阵之内。而格桑等五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入阵之前,秦越已经悄悄将一缕神识留在了身后。
一进入大阵,之前看到的一切在瞬间消失,山峰和那些石柱全都隐藏进了云雾之中,以秦越现在的目力,两丈之外便已经看不清了。
要通过此阵,就要找到正确的石柱并用法诀将石柱暂时封印,而每封印一根石柱,阵型都会发生一些改变。秦越并没想着利用法阵来做些什么,所以他带着身后的五人,很认真地根据阵型变化做着前进方向的调整。
三个时辰之后,这一行人终于走出了七星套月阵,而在阵中唯一的收获,便是发现了格桑那位误闯大阵的族人的尸骨。
出阵之后,面前就是宽阔的弧形石阶,众人立即拾阶而上,不过彼此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个时候,已经轮不到修为‘不高’的秦越再充当先锋,他也乐得走在最后面,没多久,留在阵外的那一缕神识便回到了体内,他知道,雪儿也已经跟进来了。
远处看着还不觉得,走近了才发现山腰这座洞府真的很大,光是石门就有三丈高,可想而知里面一定是个很大的空间。此时站在门外的几人心里都十分激动,而最迫不及待的就是马开了,他在找到开启石门的机关孔后,便立即将一道真气光束打了进去。
咔咔……数尺厚的石门从中分开,向两边缓缓滑动。就在这时,秦越发现格桑的手有个轻微的动作,随着这个动作,两道蓝光悄没声息地隐入了地面。
“她又将蛊虫放出去了,我可得小心点。”心里正想着,秦越忽然感觉到丹田内的诛鬼剑有了一丝轻微的震动。
“于岛主,我用神识探查了一下,里面似乎没有活人,我们进去吧。”马开目光中全是兴奋、贪婪的神色,此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在阵外时,曾答应过要让秦越他们先选择宝物的话。
秦越早就将神识放进了洞府内,的确如马开所说,里面确实感应不到有活人的存在,但诛鬼剑那一下轻微的震动却让他心里产生了顾虑。而当秦越扭头去看格桑的时候,发现她的左手正好从胸前放下,而一道白芒正在隐入她的瞳孔之中。
于宗?心里对格桑有意,所以在听到马开的招呼时,便想着要问一下格桑的意思,这么一来,行动上便产生了一点犹豫。马开见他这样,也不管这么多了,腾身而起,扑向了洞门后的甬道。马开这一动,其他人自然不甘落后,纷纷跃起身形,向洞府内冲去。
秦越是最后进入洞府的,一进到里面就吓了一跳,这洞府中竟然是一片如墨般的漆黑。在门口还好些,越往里去越黑,这种黑不是无光的黑暗,而是因为洞府内充满了黑色的雾气。秦越的目光完全被黑雾所限制,五尺之外就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靠着神识向前探索。鉴于此,秦越紧靠住一侧的石壁,迅速放出护身气罩,并将阴极木牌祭了出来。
如之前秦越心中所料,这座洞府真不是一般的大,他摸索着前行了近十丈远,依然还在甬道之中。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神识能感应到前方格桑等几人还在,但秦越是越走越觉得不安,而与他心神相连的诛鬼剑,自打进了石门便一直在轻颤着。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缓解一下心情,秦越停下了脚步,顺手又取出了一支飞剑握在手中。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啊!!”先是一声凄厉的惨嚎从里面传了出来!
“喀喀喀喀……”接着又是一串阴冷嘶哑的笑声在洞府内响起。
“不好!里面有人!快退!”这是于宗?的声音。
以秦越的反应,哪用于宗?提醒,在听到惨叫声之后,他就已经飞身急退了。然而秦越还是退得太晚了些,他刚掠过五丈的距离,就听到最外面传来‘砰’地一声响,洞门已经合上了。
见到后退无路,秦越立即背靠石壁稳住身形,他刚一站定,就见到上方有一道黑乎乎的影子伸着两爪向他扑来!
来不及细想,秦越手一扬――嗖!飞剑激射而出,同时控制着阴极木牌护在身前!
黑影仿佛只是一团黑烟,飞剑恨轻易地就穿了过去,但是却丝毫没有挡住黑影的扑势。
由于身后就是石壁,秦越没有后退缓冲的空间,只能是靠法力和肉身硬抗了。
砰!黑影重重地撞在了阴极木牌上!
啪!已经跟随了秦越二十多年的阴极木牌被撞碎成了数块,同时一股大力如山般压下,撞散了秦越的护身气盾之后,结结实实地击在了他的丹田处。
“噗!”一口精血从秦越口中喷出,随着精血喷出来的,还有丹田内一直震动不休的诛鬼剑。
秦越虽受重创,但意识还很清醒,见到诛鬼剑被撞出体外,顺势神识一引,混沌古宝在空中化回长剑本体,在乳白色混沌之气缭的绕流动中,射向了那团黑影!
这次的攻击终于奏功了,诛鬼剑刚一碰到那团黑影,乌黑的剑锋上突然闪起了数道白色的符文――嗤!黑影的一部分被剑锋切开!而分离出的那一部分迅速燃起了白光,顷刻间便烧为无形。
“啊~!”黑影向洞府深处逃窜而去,只留下惨叫的声音在甬道内回荡不休。
“噗!”将诛鬼剑握在手里后,秦越再次吐出了一口精血。
“你爷爷的!若不是老子的魔体诀已经修炼到第五层,只怕刚才那一下就要了命了。”心里暗自庆幸着,秦越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后站直身子,身后被撞碎的石屑哗啦啦地掉落地面。
“秦兄弟!你没事吧?”
随着格桑的声音响起,她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秦越的视线里。在她身后,两个跟班紧紧跟随,再往后,则是蛇岛岛主于宗?。
“我没事,你们怎么少了个人?马道友呢?”秦越尽力表现出无碍样子。
“马道友在前面被偷袭,已经死了,这洞府里有一名鬼修,而且修为不在金丹后期修士之下。”格桑紧张地答道。
“恐怕不止一名鬼修吧?这里刚在就有一名,不过已经被我打伤了。”
“你伤了他?!”这句话是于宗?问出来的,他显然不相信秦越有这样的实力。
“嗯。”秦越点头:“不过我不清楚他伤得重不重。”
见秦越这般认真,于宗?和格桑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他手中所持之剑。这一望,两人顿时大吃一惊,格桑还能矜持得住,而于宗?则是嘴巴大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咯咯,想不到秦兄弟身上竟有如此宝物,此剑能伤鬼物,莫非是用符文祭炼过么?”难得在如此环境之下,格桑还笑得出来。
秦越可没兴趣和格桑讨论这个问题,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从这鬼地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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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章 先人恩怨
说起来,这是秦越生平第二次面对鬼修,不过与当年他在固县杀那只吸取童子精气的女鬼相比,这座洞府里的鬼修实力绝不可同日而语。
由刚才那一击来看,这只鬼修的实力绝对不亚于金丹后期修士,而鬼修无惧普通法宝攻击的能力使它比一般金后修士更难对付。刚才秦越经过歪打正着斩伤鬼影之后,才总算是明白手中这件混沌古宝为何会叫‘诛鬼剑’了。
正如格桑的猜测,这支诛鬼剑内封印着强大的镇鬼灵符,只要操控者实力足够,它将是世间一切鬼物的克星。秦越发现,诛鬼剑从他的丹田出来后,剑身上的混沌之气便自动溢出,而在这之前,只有用法力催动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更奇妙的是,此剑的混沌之气一出,四周黑雾尽皆退避,现在以秦越为中心,方圆一丈之内已经看不见一丝黑雾了。
格桑将艳羡的目光从诛鬼剑上收回,对秦越解释道:“此间的确是只有一名鬼修,在洞内偷袭马道友的是鬼修的法身,而封锁洞门后攻击你的则是这名鬼修的精魂。”
“鬼修的法身?那岂不是炼尸?”秦越大吃一惊,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
一般情况下,鬼修只是没有实体色身的魂魄,它们在阳世的肉身早已化为尘土。而若是想肉身不毁,那只有一种办法,就是将其以秘法咒诀祭炼,使之成为炼尸。就像秦越兽囊里剩下的那具毒炼尸,便是这样产生的。
如此问题就来了,如果此间没有活人的话,是谁将尸体祭炼成为炼尸的呢?而如果这间洞府还有活人居住,那么主人在哪?能控制这么生猛的鬼修,此间主人的修为岂不是最少是元婴期境界?
想到此,秦越甚至都没心思去怨恨一下引他到这鬼地方的格桑,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要速速离开此地。
见到秦越神色紧张,而且开始提剑后退,格桑马上就猜到了他的顾忌,急忙道:“秦兄弟莫怕,此地绝无活人,更不会有高阶修士。”
“你如何能肯定?”不等秦越出声,一旁的于宗?就已经抢先问了。
格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说道:“这里原先其实是我一位先辈的修真洞府,之后世事变迁,到今日已有两千多年无人来过了。”
格桑刚刚说完,秦越和于宗?还没来得及接话,洞府深处一个声音幽幽地飘了出来:“丫头,你是费阗的后人?”这声音森冷嘶哑,显然与之前杀死马开后的阴笑出自同一个人之口。
格桑闻言面色大变:“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不承认,当年冥东门大难临头,在师父的安排下诸位师兄弟各自逃命,能知道我这个秘密洞府的,只有三师弟一人而已。你这丫头既然以我的晚辈自居,自然应该是三师弟的后人。”
听完这番话,格桑的脸色愈加苍白,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你是莫…不可能,你究竟是谁?”
“有何不可能?我便是你先祖的二师兄莫平。我被困于此两千多年了,既无修士的精血供养,灵石也早已耗尽,以至于修为停滞不前。本以为此生再难离开洞府,不想竟会有人送上门来,真是天不亡我啊!喀喀喀……”在这一团漆黑的洞府内,阴冷的笑声远远飘来,令人毛骨悚然。
秦越虽不懂通灵之术,但他在七仙门时博览群书,于鬼道也有一些了解。莫平自己的肉身生机早已断绝,阴魂离体之后便不能再进入,要想离开洞府继续修炼,则必须有修为低过他的修士让他夺舍附身。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闯入的几人都能成为其夺舍的对象。
连秦越都能明白,作为能与阴司通灵的摄魂女巫,格桑自然也清楚莫平的意思,她眼珠一转,道:“你觉得只凭你就能对付我们吗?”
“喀喀!”莫平阴笑:“在外面或者不行,但在这座洞府的千年尸气之中,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莫平所言确实不假,在这座充斥着黑色尸气的洞府之内,身为鬼修的莫平占了太大的便宜。鬼修本就极难用神识探查到,再加上莫平的修为要略高一线,所以他根本无需担心会被秦越等人过早发现。
刚才秦越被打伤,就是因为神识没有提前感应到危险的靠近。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随时有可能会被莫平的精魂所偷袭而死,更别说莫平还有一具能与金后修士对抗的炼尸。
略作思索后,秦越还是决定退,那洞门虽然厚达数尺,但他相信凭借诛鬼剑的威力,劈开一个洞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他一动,耳中马上就收到了格桑的传音:“你想破门而出?那洞门是用十分坚硬的金沙岩做成,里面还布有暗阵,就算你有混沌古宝,短时间内也别想破开。”
“那怎么办?”秦越传音问道。
“只有我们联手灭了他才行。”说着,格桑眼中厉色一闪,忽然侧身甩手,将两道黑色咒诀打入了她那两名族人的眉心。那两人对本族长老是完全的信任,根本没料到格桑会突然动手,顿时便着了道。
制住二人后,格桑的眼睛白芒闪现,整个瞳孔变成了诡异的白色,那两名族人像是被她的眼睛所惑,目光开始变得痴呆起来。这时格桑双手扣成爪状微微上扬,口中念念有词,两只手的掌心之中随即冒出了黑色的浓烟,很快将她的手裹住。
就在秦越和于宗?看得傻眼之际,格桑双手猛然往前一伸,两只手臂竟然变长了数尺,一下子就插入到了那两名族人的胸膛之内。
没有穿透胸骨的骨折声,也没有被穿透者的惨叫声,甚至两名族人的脸上都看不到一丝痛苦的表情。格桑的口中一直不停在念着咒诀,眼中的白芒也越加光亮,而她的两名族人竟然在胸口冒出的黑雾中迅速消失不见了。
面对这突然的变化,秦越和于宗?都愣了神,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巫道的术法,完全被其诡异的过程惊呆了。此时他们心里只有一个问题:那两个人呢?
格桑没时间做什么解释,施法完成后,她分别向秦越和于宗?传音:“不能逃,我们联手对付他,不见得就会死。”说着,又取出三块连着绳子的血色玉牌,分别丢给秦越和于宗?一人一块,她自己留一块挂于胸前:“这是避鬼符,挂在脖子上,鬼修靠近就会有感应的。”
见秦越和于宗?挂好避鬼符,格桑樱口微张,吐出了她的本命法宝,一口紫色的小钟。秦越用神识一扫,心里立即猛地一跳,竟然是一件先天古宝。这已经是等级仅次于混沌古宝的宝物了,难怪格桑在看到诛鬼剑时,虽然艳羡却还能矜持的住。
三人之中,最寒酸的要数蛇岛岛主于宗?了,这老头手执飞剑,头顶悬着一面圆盾,虽然两件都是灵宝,但比起秦越和格桑来,真是有些羞于见人。
各自祭出法宝后,格桑带头向洞内缓步而行,秦越和于宗?一左一右跟着,三人之间彼此相隔不到两丈远。
此时秦越脑子里正转个不停,他总觉得格桑要和师门先辈做对的行为有些怪异,而且她的大胆似乎是有所倚仗,可惜想不明白她的倚仗会是什么,不过秦越相信绝不可能是那口紫色小钟。至于说于宗?,秦越更是不敢大意,因为这老头看到诛鬼剑时的眼神实在是太过贪婪了。
洞府深处的莫平听到这边半天不出声,顿时心生怀疑,赶紧飞近查看,发现五人变成了三人时,楞了一下,不过想到另外那两人不过才是金丹初期修士,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你们这是打算和我斗法吗?”莫平飘回远处冷冷地问道。
“不然怎样?难道你会开门放我们出去?”格桑反问。
“你既是费阗师弟的后人,我又怎会杀你?你只需帮我制住那两名男修中的一个,我便不会再动手。”
莫平此言一出,秦越和于宗?就马上停下了脚步,两人都紧盯着格桑。格桑却头都不回地道:“如今知道在我面前叙旧了么?你当年要害我先祖的时候,可曾念过一丝同门之情?”
听了这话,秦越才明白了格桑与莫平的恩怨。而莫平被揭穿虚伪的面具后,顿时有些羞恼:“你以为我念旧是因为怕你,拿着费阗的醒魂钟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吗?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实力。”
莫平话音才落,只听‘嗖’地一声响起,三人的神识马上感应到有法宝向这边飞来了。眨眼之间,一道白光突然在两丈之外闪现,是一支高阶飞剑,攻击的目标则是于宗?。
对于这样的法宝,于宗?虽然不会放在眼里,但也不敢大意。他不敢放飞剑出去迎击,而是很保守的控制头顶的圆盾护在了身前。
嘭!啪!
飞剑在圆盾上撞出了一声巨响,接着便断成了几截。而于宗?却被这股力量冲得向后飞了起来,最后撞上石壁才停下,在看那面圆盾,已经裂成了十多块残片。
于宗?勉力站直身子,强压下胸口涌动翻腾的气血,脸上一片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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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章 合力诛鬼
眼看于宗?被撞飞,秦越和格桑心头一凛,都赶忙将法宝护在胸前。
“怕了么?我若以炼尸同时出手,你们谁能挡得住?既然丫头你不识好歹,我亦无须再顾及香火之情,现在你们三人,谁能帮我制服其中一个供我夺舍,我便放他离开。”说到这,莫平的声音开始变得飘忽起来。
“别上当,他这么做是想要我们互相残杀,其实我们三人联手根本不用怕他。”格桑大声提醒。
秦越无须她提醒也明白莫平的用意,问题是他们三人联手真的能对付得了莫平吗?以之前莫平精魂偷袭他的那凌厉一击来看,格桑是否能接得下秦越不好说,但他相信于宗?肯定接不下。那么如果莫平真同他的本体炼尸一齐出手,就算不能一下子击杀三人,起码也能杀掉其中一个,那时剩下的两人将更难应付。
“按说莫平也该清楚双方的实力对比,他是占着上风的,可他为什么还要故意来挑起我们内斗呢?”秦越有些想不通,他却不知道,莫平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动手,完全就是因为忌惮他手里的诛鬼剑。
因为没有实体色身,鬼修的全部修为都在精魂上,一旦被带有破鬼灵符的法器打到,修为马上就会萎缩。之前莫平只是被秦越的诛鬼剑轻轻划伤,就已经失去了一部分法力,见识过此剑的威力之后,现在他不敢再靠近秦越了。
这样一个因果连秦越自己都想不到,失去了圆盾灵宝的于宗?就更不知道了,他此时已经重新取出了一面高阶护盾护在身前,虽比不上灵宝,总也算是多了一层防御。
挨过方才那一击,于宗?三魂给吓跑了两魂,听了莫平的话后,他心里便有了计较。论法宝,三人之中他是最差的,但论修为,于宗?根本没有将已经受伤的秦越放在眼里。且不说莫平所言是真是假,光是秦越手里的那支诛鬼剑就已经足以令他放手一搏了,更重要的是,于宗?相信,一旦他得到诛鬼剑,即便是莫平出尔反尔,他也有了与之一战的实力。
主意拿定,于宗?突然一扬手,将掌中的飞剑射向秦越,同时身子一跃而起,悄没声息地朝秦越扑了过去!
因为刚才被莫平的飞剑撞飞,此时于宗?的位置是在秦越的身后,他显然是想着就算秦越能够接下这偷袭的一剑,在仓促间也必然防御大开,他便可趁机将秦越制住。他的想法是不错的,不到三丈的距离,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秦越的确很难逃过算计,问题是,秦越真的毫无防备吗?
其实秦越对于宗?的防范从一开始就没有松懈过,尤其是见到于宗?望着诛鬼剑贪婪的眼神之后,他就更谨慎了。莫平一出言挑拨,秦越便留了心,他没想过要制住谁来同莫平做交易,但却不能不防着别人会这么想。所以,于宗?才动,他立刻就做出了反应。
秦越双手持剑,将魔气全力灌注其中,同时脚下发力,整个人飞起,迎着于宗?撞了过去!
“不要拼!”格桑的惊呼声还未落下,秦越和于宗?在半空中已经撞到了一起。
咔!!两剑半空相交,于宗?的灵宝级飞剑如同嫩竹碰到了快刀,轻易地被斩成了两截。秦越的去势毫不停顿,手中剑对着于宗?直刺而去!
于宗?法宝被毁,神识受创,见到秦越持剑刺来顿时大惊,然而想要避开却已不及。只听得‘唰’地一声轻响,剑锋那乌黑的光芒穿透了于宗?的身体,一大蓬鲜红的血飚射而出,甬道内顿时腥味刺鼻。
啪嗒!于宗?被齐胸斩为两段的身子,掉落在地面。他双目圆睁,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可惜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秦越落地后持剑回身,神情冰冷地望向格桑,格桑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秦越摇了摇头头。秦越遂将目光投向洞府的深处:“莫平,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已经少了一个人,你还没胆子滚出来么?”
“狂妄小儿,以为拿了件宝物我就奈何不了你吗?看我如何取你小命!喀喀喀…”莫平阴冷的笑声忽远忽近,飘忽不定,令人无法确定他的准确位置。
格桑向秦越这边退过来,同时传音道:“秦兄弟,他要准备偷袭了,请尽力挡下炼尸的攻击!”说完,她的身体突然急转起来。随着她的旋转,地面上围绕着她出现了一个闪着白色符文的光圈,格桑抬手将一道法诀打入头顶的紫色小钟,小钟顿时紫光大放,瞬间变大成了一口巨钟。
将防御准备好后,格桑双手捏着同样的法诀在双眼上一抹,她的眼珠立即变成了诡异的白色。接着格桑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动,同时缓缓地转动着头部,随着口中不断默念的咒语,她的双眼竟然爆射出近七寸长的白芒。
“巫道摄魂巫的眼睛果然诡异,看来她正在用通灵之术搜索莫平的精魂,我也该施展些手段了。”
想到此,秦越左手连挥,数道法诀陆续出现在他头顶,当这些法诀飘落时,他的身体也逐渐隐没在了黑暗之中。秦越施展无踪诀将自己隐匿了起来,而替代他在原地站着的,变成了一具毒炼尸。
格桑让秦越挡下炼尸的攻击,是推测莫平因顾忌诛鬼剑而会用炼尸去攻击秦越,秦越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将毒炼尸放出来。秦越相信,莫平的炼尸一定分辨不出活人和死尸,只要能躲过炼尸的第一次攻击,他的诛鬼剑便能将莫平的精魂诛杀,精魂一灭,炼尸也就成了废物。
所有这些都是秦越在极短时间里做出的判断和决定,当他在施法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随时有可能出现的莫平身上,却没有注意到另一件事。之前格桑曾给了他们一人一枚避鬼符,而此时于宗?脖子上的那枚避鬼符竟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神识无法远距离感应到莫平的精魂,但却能感应得到炼尸,隐藏在黑暗中的秦越就感应到了炼尸正在靠近,距离他们已经不到十丈远了。
就在这时,格桑那喷射着白芒的通灵鬼眼也终于发现了莫平的所在。她迅速以神识锁定莫平,左手捏诀于胸,口中大声娇喝出一句秦越听不懂的咒语,右手连续将两道法诀打入了地面。
七丈之外,莫平与他的肉身炼尸正在半空中悄没声息地向秦越他们靠近…五丈…三丈,就在莫平准备全力突袭的时候,他前方的空中忽然一阵灵力波动,一个黑影诡异地凭空显现,并迅速向他扑了过来!
这个黑影赫然便是随格桑进来的那两名族人之一!
这一切实在太过突然了,莫平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格桑身上,见到异变发生,再想躲已是避之不及,只能尽力闪开。
轰!!半空中一声巨响,整个洞府似乎都震动起来,那名族人的身体竟然在靠近莫平后爆开了,炸出了无数的血花!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莫平精魂化成的黑影和炼尸居然从血肉纷飞中冲了出来,分别扑向了格桑和秦越留下的作饵的那具毒炼尸。
“该死的丫头,你以为用区区一名金初修士的金丹就能炸死我么?纳命来吧!”莫平虽然没有魂飞魄散,但显然已是受伤不轻,他那张黑雾幻化出的鬼脸看起来狰狞可怖。
嗡!!早有准备的格桑早将头顶的紫钟罩下护住了身体,莫平的鬼爪抓到紫钟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巨大的冲击力将格桑连人带钟撞退了差不多一丈远,但最终她还是接下了这一击。先天古宝本就不凡,再加上莫平两次受伤修为锐减,所以这一击最多只有平时七成的威力。
与此同时,莫平的炼尸也已经扑到了秦越留下的毒炼尸面前,而秦越因为被之前格桑族人的自爆攻击所震撼,居然忘了操控毒炼尸闪开。只听得‘咔嚓咔嚓’连续数响,坚逾精钢的毒炼尸竟然被撕成了碎块。
一击不成,莫平自然不甘心,立即飞身跟上准备要再次出手。就在这时,早已隐藏着等候多时的秦越动了,他将手一扬,诛鬼剑如闪电般射出!
在这样近的距离攻击,莫平除了硬接之外,别无他法。可是,这支剑是诛鬼剑,身为鬼修的他又怎能接得下?
“不!”莫平绝望地大叫,这将是他存世的最后一声叫喊。
唰唰唰唰!
随着诛鬼剑的连续斩切,一道道由符文幻化的白光在黑暗中闪现,莫平的精魂在顷刻间变成了无数燃烧的白色碎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他的肉身炼尸因为没有了属主也静止了下来。
“呼!终于解决了。”秦越握住飞回的诛鬼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远处,格桑正望向这边,她的目光在秦越的脸和诛鬼剑上来回游离着,眼中神情复杂,半晌,她才幽幽地问道:“秦兄弟,你愿意将你手中那支剑送与我么?”
秦越闻言,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唉!你终究还是要选择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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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章 女巫之蛊
听到秦越的叹息,格桑收起了和秦越说话时一贯的媚态,冷声道:“秦兄弟,怀璧其罪的道理你总该懂吧?今日我不谋夺,他日别人也会对你下手,所以,你莫要怪我。”
秦越淡淡一笑:“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见宝心动而起强取之心无可厚非,我凭什么怪你?只是,你想过后果么?”
“后果?你是说我无法走出七星套月阵吗?”格桑失笑:“你忘了我的先祖与这洞府原主莫平是师兄弟了吗?此阵如何从外部破解进入我确实不知,但进来之后,怎么从里面找到控制法阵运转的阵眼却是难不倒我的。不然当年我先祖杀了莫平之后已是身负重伤,又怎么能走出去?”
“唉!”秦越平静地摇摇头:“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你有强取豪夺的实力吗?”
“咯咯!”格桑又开始笑了:“秦兄弟,你觉得我像是个毫无准备就动手的狂妄之人?”
见到格桑脸上那透着诡异的笑容,秦越心里不觉一紧,暗忖:“莫非这女人还有更厉害的后手?”正想着,忽然感觉胸前一阵发热,于是急忙低头去看,这一看,可把他吓到了,挂在脖子上的那枚格桑所给的避鬼符竟然活了!
原本的血色玉符,此刻已经便成了一条的怪异肉虫,通体散发着赤红的光。就在秦越低头的时候,那红光突然变得刺目起来,不等秦越有所动作便钻进了他的胸口。
“这是什么东西?!”手捂着胸前,秦越惊骇地问格桑。
“这是我们南疆巫道的控神蛊,只要进入到人的体内,就会钻到泥丸宫中寄居,进而控制人的意志,唯有蛊虫的饲主才能操控它。秦兄弟,你很快就是我的人了,咯咯……”格桑得意地浪笑着。
正如格桑所说,那肉虫一进入秦越的身体,便向着头部串去,速度奇快,此刻已经来到了泥丸宫内。秦越大惊失色,正要控制魔气去驱赶它时,丹田内的魔丹突然间疾速旋转起来!
随着魔丹的转动,内中的佛光莲子溢出了圣洁的金光,这些金光很快混成一股,顺着经脉迅速冲向了泥丸宫!
这时候,格桑收敛了笑容,两手同时捏诀施法,紧盯着秦越的的双眼再次射出了诡异的白芒。
在秦越体内,金光已经灌满了整个泥丸宫,秦越只觉得之前的焦躁和紧张在霎那间都离他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的祥和。
当金光从头部流回丹田,泥丸宫内的那条蛊虫早已被炼化干净,秦越毫不示弱的与格桑的通灵鬼眼对视着,心里得意之极:“老子以佛宝凝丹,邪不浸、毒不死,看你这妖女奈我何?”
他在这洋洋得意,那边格桑却已经收回法术,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怎么会这样?你明明已经中了蛊的…”
见到格桑现在的模样,再想到她前一刻还在自以为得计的浪笑,秦越感觉很爽。
这次来冥龟岛探宝,从闯阵到之前灭杀莫平,秦越一直视格桑为同一阵线的帮手,虽然不是完全的信任,但至少没有将她放到对立面去刻意防范。然而,秦越实在没料到格桑早就对他起了歪心,并暗中动了手。
若不是因为相信格桑,秦越绝不会戴上那劳什子的避鬼符,自然也不会被暗算。想到自己若不是有佛宝护身,此刻只怕已经便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秦越心里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既然敢惹我,那就别怪我手辣!”秦越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暗地里算计的小人,既然事已挑明,那就无需再客气了。
格桑不明白为什么下蛊会失败,但她知道此刻不是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回过神来,她对秦越道:“你身上有伤,就算手握混沌古宝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另外你别忘了,随我进来的可是两位金丹族人,莫平在爆体攻击下都要受重伤,你觉得你能挡得住?”
见到秦越不语,格桑以为他心动了,马上接着道:“再厉害的法宝也要活着才能用,没有了性命,要再多的宝物又有何意义呢?秦兄弟,你还是将宝剑给我吧,我真的不想杀你。”
秦越安静地听着,等格桑说完了,才淡淡的道:“你害怕了。”
“什么?我害怕?”
“不然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哼!不识好歹!真当我不敢杀你?”
“你杀不了我。”说着,秦越在身前凝出了魔气盾。
格桑一咬牙,连续将两道法诀打入地面。随着法诀消失,在秦越右侧不远处突然出现了灵力波动,紧接着一个黑色人影凭空显现,向着秦越扑了过来!
对此早有预料的秦越没有做任何动作,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那黑影一眼,只是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而几乎是在黑影出现的同一时间,秦越的身后闪出了一道娇小的白影,迎着黑色的人影飞了过去!
白影的速度明显要快过黑影许多,再加上双方距离又不远,只一眨眼的功夫,白影和黑影便交错而过。
黑影冲到秦越身旁后便倒了下去,没有格桑想象中的自爆,因为他在来到秦越身旁之前,就已经死了。靠惯性冲过来的尸身倒下后,脖子上的头颅也与身体分了开来,猩红的血喷洒了一地,以至于秦越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那白色的…是什么?”格桑脸色发白,嘴唇因为惊骇而颤抖着。
“你这妖女,就这点能耐也想谋害我家公子,真是不自量力!”雪儿手中倒提魂匕,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你是谁?何时进到这洞…”说到这,格桑突然一顿,接着惊声问道:“你的匕首是哪来的?”
“哼!”雪儿昂头冷哼一声,也不搭理格桑,径自飞到秦越身旁后对秦越小声道:“公子,快杀了这妖女。”对这个老是喜欢引诱秦越的女人,雪儿早就讨厌死了。
“快说!你的匕首是哪里来的?”格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尖锐。
“你既然认出了这把匕首,我就告诉你吧。”秦越接过话,将玄阳道长告诉他的当年红袍奇装男修死在南匀县的事,对格桑复述了一遍,并将那串兽骨挂饰取出来给她看。
听完之后,格桑表情痴呆地望着挂饰,口中喃喃自语:“原来我爹爹早已被残月教的人害死了…残月教…魔教…是你!一定是你!”格桑突然指着秦越:“你就是魔修,你就是残月教的人!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爹!”
“疯女人!”听到格桑这么说,雪儿气得真想扑过去咬她一口。
秦越却不生气:“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不希望你在死前有太多遗憾,至于你信不信,并不重要。”
“对呀!反正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爹了,到时你自己问他去。”雪儿其实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秦越说的肯定没错。
控神蛊施放失败,以巫术操控的金丹修士自爆又失败,格桑早已没了信心,此时再受到父亲已死这个确切消息的刺激,她的心情顿时大乱,指着秦越喝道:“看你能发挥混沌古宝的几分威力?我今日就要为我爹报仇!”
说罢,格桑口中念咒,她头顶的紫色大钟突然换了个方向,钟口对准了秦越和雪儿。紧接着她双手猛然上托,两道闪光的法诀同时打到了紫钟外壁上。
当!
巨大的钟声响彻整个洞府,一股磅礴的音波之力犹如滔天巨浪,闪着着紫色光芒向秦越和雪儿冲击过去!
音波过处,甬道石壁纷纷裂开,一时间碎石四溅,这先天古宝之威,果然是不可小觑,
秦越迅速踏前一步护住雪儿,同时右臂急甩,诛鬼剑应势而出!紧跟着他左手连续打出三道法诀,射向诛鬼剑。
随着三道法诀的隐入,诛鬼剑黑光大放,瞬间化为一支长逾一丈的巨剑,迎着袭来的音波狠狠斩去!
嗡!!
发亮的剑芒,如同一道黑色的匹练在空中一闪而逝,紫光音波竟被这道黑芒从中劈成了两片。
即便是这样,当音波冲过秦越所在的位置时,他的魔气盾仍然被荡开的音波之力撞散,衣袂和头发顿时飘扬起来,人也摇摇**倒。身后的雪儿见状,赶紧伸出小手撑住秦越的后背。
稳住身形后的秦越不再给格桑机会,神识一引,诛鬼剑化回原形射向了格桑的胸前!
眼见飞剑射到,格桑重施故技,引动紫钟倒扣而下,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罩住。然而,诛鬼剑可不是鬼修以法力凝成的鬼爪,在两人修为差别不大的情况下,混沌古宝的威力又岂是先天古宝所能抗衡?只见乌光闪处,噗!诛鬼剑已经穿透了紫钟。
啊!!
紫钟内传出了格桑痛苦地惨呼,接着又是‘噗’地一声,去势不停的诛鬼剑再次射穿钟壁飞了出来。
神识扫过,秦越确定格桑已死在了钟内,这才将诛鬼剑收回。
原本是一次意外的探宝之旅,结果到最后除了秦越之外,其余的人都死了。活下来的秦越却没有得意的感觉,他长出了一口气后,嘴里嘀咕道:“少了防御性的法宝,斗起法来就是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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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章 乾玉丹炉
洞中这一战,秦越先被莫平偷袭,后遭格桑以巫蛊暗算,不仅被打到吐血,连阴极木牌和最后一具毒炼尸都毁了,可算险之又险,幸好最终还是死里逃生。俗话说得好,有所失必有所得,笑到最后的人,战利品自然是不会少的。
雪儿对于打扫‘战场’这件事尤其钟爱,格桑死后,不等秦越吩咐,小丫头便开始动手收集了。秦越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去管她,而是径自走到了莫平的肉身炼尸前。
取下炼尸腰间的须弥袋,秦越刚将神识浸入其中,便被里面的一件东西吸引住了,立即取出来细看。
此物约有三寸大小,通体呈乳黄色,拿在手里触感冰凉,咋一看很像一个缩小的炼丹炉,但是仔细一瞧,却又与平日里所见之丹炉有些不同。
心念之下,秦越**将法力灌注其中,结果却不得而入。稍作思考之后,他又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施以祭炼认主之法,这下果然有了变化。
当法诀融合了精血之后,很快就被这乳黄小炉所吸收,接着秦越再次将法力灌入,小炉顿时闪现出黄色灵光,并徐徐飞起,飘上了半空。在半空中炉身微微一晃,化为了一个半人高的炼丹炉,在炉身之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丹诀符文不停地在闪烁隐现着。
“丹炉法宝!”秦越大喜,急忙让丹炉落到地面,上前细细查看。
这丹炉与一般的炼丹炉果然不同,一般的炼丹炉只有上下两个炉室,下方是火室,上面的药室,而眼前这个炼丹炉却有三个炉室,除了火室和药室之外,最上方还有一个较小一些的丹室。
由于多了个丹室,这丹炉看起来也比寻常的炼丹炉要高一些。火室与药室之间有两层隔断,形成了一个薄薄的夹层,而药室与丹室之间的隔断则有许多小孔。炉顶丹室的盖子也形状非常特殊,它的内壁不像普通炉盖那样呈穹顶弧状,相反的,它是一个从四周边缘向中心逐渐隆起的倒锥形。
看着这个结构奇怪、外壁丹诀符文不停隐现的炼丹炉,秦越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只得先搁置一边,继续去查看须弥袋。
袋中没有灵石,各种药材倒是堆积了不少,奇怪的是没有一粒成品丹药,秦越对此十分纳闷,要知道,鬼修可是无法食用丹药来修炼的。撇开药材,秦越在袋内找到了两枚玉简,这两枚玉简令他大感兴趣。
第一枚玉简是莫平在死后所撰录的,名为《莫平手札》,记载了两千多年前东海上一个修真豪门的兴衰史,以及莫平自己死后的一切种种。
秦越现在所在的这个冥龟岛,很久以前是一个修真大派冥东门的创建之地,而这冥东门的创始人,便是秦越早已知晓的奇人――神机子。
这神机子乃天纵之才,不仅修为高深,而且还精通炼丹、阵法、炼器之术。因此,门派一经创立,便吸引了不少修士前来投靠,短短数十年时间就已聚众万余,可谓盛极一时。
由于冥东门弟子越来越多,为了得到炼丹的药引,神机子开始放任门下大量猎杀海妖取丹,结果与东海深处的东尊宫结下了深仇大怨,被东尊宫主率领数万妖兽围攻。
在冥龟岛被围之前,神机子已料到大劫将至,祸福生死难料,便将阵法、炼丹、炼器三门秘典和自己一生的大部分财富分别传给了他的四名弟子,命他们各自逃出冥龟岛,以期日后重建冥东门。
大徒弟元海川得到了《奇门阵法》、二徒弟莫平得到了《神机丹诀》、四徒弟卜凡得到了《合器秘录》。而神机子最喜爱的三徒弟费阗,则得到了一幅记载了神机子生平藏宝的《神机宝图》,以及一卷上古魔王功法。
从门派总坛出来后,莫平因不服师父的分配而起了贪念,遂假意邀师弟费阗到自己洞府商量要事。进入洞府之后,莫平趁费阗不备要杀人夺图,不料虽然打伤了费阗,他自己也被早有警觉的费阗反击重创。
因为害怕有口难辩,再加上受伤颇重,费阗匆匆逃离,其后莫平没坚持多久就死了。又由于魂魄被自己的洞府护阵封在了洞内无法离开,最终成为了一名鬼修。
手札后面记录了莫平多年鬼修的心得,以及将自己肉身祭炼成炼尸的详细过程。看到这,秦越才明白为何在须弥袋中找不到丹药,原来那些丹药都被莫平以法力化开,用来炼尸了。
“以无数灵丹祭炼,又在这尸气重重的洞府内?养了两千多年,难怪这具炼尸会如此厉害,竟然连身体坚逾精钢的毒炼尸都能撕碎。”秦越咋舌不已。
根据手札记录秦越可以推测出,格桑和她的父亲应该就是费阗的后人或者传人,而拥有《奇门阵法》秘录的离合岛元家,自然就是神机子大徒弟元海川的血脉传承了。
想到这,秦越不禁微微一愣,暗忖:“这么说起来,我似乎也该算是冥东门的弟子,格桑肯定也是,那我和她岂不是成了同门?真是想不到,时隔两千多年之后,在同一个地方又一次上演同门相残,这鬼地方…啧啧,不吉利啊!”唏嘘地咂了咂嘴,秦越将神识浸入到另一枚玉简之中。
虽然早已猜到是《神机丹诀》,但看过之后,秦越还是很兴奋。这《神机丹诀》无异于一本炼丹的百科全书,当中不仅记载了数十种灵丹的配药丹方和炼制时使用的繁奥丹诀,还详细说明了每一种丹方中所提到材料的具体特征和品性。在每一种灵丹的炼制记录中,还有十分详尽的炼制经验和心得摘要,这让一直参修阵法之道而没有太多时间专研炼丹术的秦越感觉如获至宝。
在《神机丹诀》的最后,秦越发现了一段解开眼前这个奇特炼丹炉奥秘的文字:乾玉丹炉,乃上古丹道天师采经灵脉?养万年之冰封乾玉,斋心闭关,以真火祭炼九年而成。此炉若以‘焱狱之灵’为母火,可引发万年乾玉所蕴之神妙灵力,成丹率将提升五层以上。
“能提升五成,那成丹率岂不是能达到八成以上?!”两眼放光的秦越使劲吞下嘴里的口水,接着往后看去。
“东海之滨,有岛冥龟,其东南一百六十里之海底,暗藏火灵地脉之穴,燃焱狱之火已数千年,穴内必生焱灵。然为师苦寻数十年,竟不可得,缘乎?又恐穴内灵火久蕴而爆,到时必将祸延深海众生,固布下五行天演之阵,用以化转焱狱之力。”
这段话显然是神机子特意写给莫平看,要他日后去寻‘焱狱之灵’的,而莫平得到《神机丹诀》后,即因心生贪念而死于师弟之手,却是再也没有机会去焱狱地穴一探究竟了。
再往下,记录着如何抓获‘焱狱之灵’的办法。按神机子所说,那‘焱狱之灵’形体变化多端,并无常态,只有两样东西才可能抓住它,一样是冰蚕丝,而另一样则是火蛟筋。
在玉简的最后,则是详细的穿过五行天演阵的方法。看完之后,秦越对神机子神妙而恢宏的布阵之术大为钦佩,心中不禁生出前往布阵之处观赏的念头。不过这只是一时的冲动,在没有冰蚕丝和火蛟筋的情况下,便是去到那幸运地遇到‘焱狱之灵’也只能干瞪眼。
刚刚将玉简、药材,以及乾玉丹炉收进须弥指环中,雪儿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公子,你看,我把这里面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收集起来了。”说着,面带得意地将一堆东西捧给了秦越。
“雪儿真厉害!”秦越笑着接过来:“好吧,让我看看都有些什么好东西。须弥袋…须弥袋…呵呵,你把我之前射飞的飞剑也捡回来了啊…咦,这是什么?”在几个须弥袋下面,秦越翻出了一面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破铜镜。
此时满脸好奇的雪儿,正歪着小脑袋在莫平的肉身炼尸旁转来转去,不时地拿魂匕这戳一下、那捅一下。抬头见到秦越拿着那破铜镜问她,小脸顿时一热,噘着嘴道:“这洞府穷死了,我在里面什么好东西都没找到,就在石桌上看到这么一面中间穿破了的镜子,想着总不能白来,于是就一起收了……”
秦越闻言哭笑不得,正要说话,忽觉拇指上传来一阵刺痛,忙低头去看,原来是拇指给镜面翘起的尖角刺破了,这下他可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秦越现在魔体诀已经修炼到了第五层,就算不开护身气罩,炼气期修士拿着寻常的法剑也是决计伤不了他的。可如今才轻轻碰到这铜镜的尖角,竟然就见血了,如何不让他感到吃惊?然而,更令他惊异的还在后面。
当秦越的精血流到镜面上后,整个镜子突然发出了黑色的光芒,上面的斑斑锈迹在顷刻间便消失不见,就连中间的豁口也在开始慢慢的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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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章 丰厚收获
秦越惊奇地看着手中铜镜的变化,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豁口就已经完全合拢,镜面变得完好如初。现在整面铜镜都被包裹在乌光之内,镜面上开始冒出一缕缕的黑气。
“魔气!”黑气一出,秦越马上就感应出这是魔气,于是尝试着将体内的魔气注入镜中。
随着魔气的注入,铜镜顿时光芒迸射,那光亮刺得秦越的眼睛都有些发痛,而原本平整光滑的镜面,此刻居然像风吹水面一样起了微微的波动。更令秦越吃惊的是,他发现体内的魔气竟然不再受控制,开始源源不断地流向铜镜!
面对这惊人的变化,秦越第一反应就是扔掉铜镜,然而那铜镜却牢牢黏在他的右手掌之上,根本甩不掉!几番甩手无果,秦越感到体内的魔气犹如狂涛涌出,奔流不止,心下大骇,同时脑中闪现出当年丁希也被吸尽真气后变成干尸的模样。
“娘的!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吸成人干!”
想到这,一抹狠厉之色在秦越眼中闪过,他猛一咬牙,左手高高举起了飞剑,就要斩下自己的右手!!
雪儿在回答了秦越的问话后,便又去折腾那具炼尸了,此时她正好背对着秦越,根本不知道自家公子突遇的危境。
就在秦越的剑将要一挥而下时,之前还不停奔流而出的魔气竟在突然间止住了,而且还开始有魔气缓缓地的回流到他体内。这时,铜镜发出的乌光也不再刺目,而是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你爷爷的,好险…”秦越放下持剑的左手,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一放松下来,他才感觉到背心已然被冷汗打湿了。
尝试着换了换手,发现铜镜已经不再黏住手掌,光芒转为柔和之后,镜子的本来面目也清晰起来。
圆型的镜框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呈暗红色,上面凹凸不平的镌刻着许多古怪的符文,还有四个不显眼的古篆小字――焚天古镜。
此刻暗红色边框上那些古怪符文开始发出白光,这些白光逐渐汇聚在一起,然后随着魔气一同进入到了秦越体内。秦越先是凝目注视着这些符文,随后闭目将神识浸入其中感受白光的流动,恍惚中,只觉得自己脑海中忽然多了一段文字,文字内容便是这焚天古镜的秘密,以及解开古镜封印的咒诀。
此镜为先天古宝,内藏数种神通,但这些神通都被封印住了,需要有足够的修为才能解开。属主在拥有金丹初期的实力后,便可以通过咒诀来祭炼解封,以后修为每提升一个境界,都可以解开一层封印。每解开一层封印,都将会开启古镜的其中一种神通,不过却没有说这些神通总共有多少种。
按照脑海里的咒诀,秦越当下连续祭炼了两次,开启了焚天古镜的两层神通,分别是――锁灵和吞噬。
所谓‘锁灵’,就是锁住攻击法宝上的灵力,而‘吞噬’则是指吸纳任何以音波发出的攻击,了解了这两项神通的妙用之后,秦越的兴奋可想而知。
由于秦越之前是用神识在感应着从古镜传入他大脑的文字,所以眼睛一直是闭着的,此时睁开眼,发现雪儿就坐在面前,两手托腮目不转睛地在望着他。
一见到秦越睁开眼,雪儿马上问道:“公子,这面镜子是宝物?”
“嗯,还不是寻常宝物,是一件很罕见的防御性先天古宝呢!”
“真的?!”雪儿眼睛一亮:“公子不是在安慰雪儿吧?”
“自然是真的。”秦越失笑:“雪儿,你这次真是捡到宝了,呵呵!”
“嘻嘻…!”确定自己真是帮秦越找了件宝物,雪儿感觉开心死了。
收起焚天古镜,秦越又查看了下其它的须弥袋,结果除了在马开的须弥袋中发现一支灵宝级的飞剑外,其它大多都是些寻常之物。格桑的醒魂钟倒是件先天古宝,可惜已经毁在了诛鬼剑下,不过炼制此钟的远古先天材料倒是给了秦越一个惊喜,竟然是纯净的水属性材料。
在格桑的须弥袋中,秦越还发现了画有另外半幅《神机宝图》的兽皮,这才是他最希望找到的东西。
将两张兽皮合在一起,一幅完整的《神机宝图》呈现在眼前。格桑那半幅图上写着‘须入仙浮山,雾里寻真观’,这样图上四句话连起来就是:**求神机宝,须入仙浮山,纵天传灵引,雾里寻真观。
“这么说起来,神机宝藏是藏在仙浮山里?可是‘纵天传灵引’又怎么解释呢?是与纵天三剑有关吗?”秦越皱眉思索良久,依然是不得其解,只是大概猜测宝藏很有可能就在仙浮山中。
“罢了,先这样吧,自古先人宝藏均为有缘者得之,没有明确的指引,强求只是自寻烦恼而已。何况那仙浮山还有数十年才会再次开启,到时再去一探便是。”
将所有的东西收进须弥指环,秦越取出了一枚玉简,这枚玉简是他杀死残月教尸魔使后得到的,里面记录的是《炼尸秘录》。
得到《炼尸秘录》这么久,秦越从没有仔细地研究过,只是在当初收服毒炼尸时,匆匆看过一遍控尸诀,如今二十多年过去,饶是他天生记忆力惊人,这段法诀也记不起来了。
参照控尸诀,秦越施法让炼尸认了主,当神识与炼尸相通之后,他又按《炼尸秘录》中记载的秘术,让炼尸将这洞府内积存了两千多年的尸气全部吸收了。吸完尸气后的炼尸两眼寒光闪烁,行动时口喷黑烟,一抓之下竟可将高阶飞剑化为齑粉,威力骇人。
秦越还让雪儿测试了一下,以雪儿六阶魔兽的修为,驾驭灵宝幻翼蓝蝶全力攻击,也只能在炼尸身上打出一个个白印,足见其身体极其坚硬。
见到这怪物强悍如斯,秦越心下大喜,虽然此炼尸不能放毒,但就其本身的实力来说,已经可以与普通的金丹后期修士相抗衡了。
收拾停当,秦越和雪儿一同离开洞府进入护阵。从护阵走出后,秦越施法让这七星套月阵重新启动,将曾经发生的一切藏进了幻象之中。
来时行色匆匆没注意,现在一身轻松出了冥龟岛后秦越才发现,此地已经接近他当年苦修的南秦岛了。按神机子所说,那蕴育着‘焱狱之灵’的海底火穴应该在冥龟岛东南一百六十里处,秦越大致估计了一下,那个位置与南秦岛更为接近。
“既然已经到这,不如回南秦岛去看一看,顺便确定一下那火穴在历经两千多年后是否还在也好。”拿定主意后,秦越便带着雪儿往南秦岛飞去。
飞行了半个多月,看到远处南秦岛的轮廓已经出现在视野里,秦越和雪儿心里都有些兴奋。虽然这只不过是个寸草不生的荒岛,但他们曾在此修炼数年,又分别在岛上进阶,因此对这里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否则秦越也不会在离开时特意为小岛命名。这‘南秦’之名,取的便是‘南匀县秦’之意。
眼看还有数百丈即可登岛,秦越和雪儿的神识却几乎在同一时间感应到了危险,前方的海面下有剧烈的法力波动。
“应该是两只八阶海妖,雪儿你先回兽囊里去。”将雪儿安排好后,秦越立即施展无踪诀将行迹隐藏,然后潜入到了海里。
虽然秦越有混沌古宝傍身,但面对两只八阶海妖,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前进时十分小心翼翼。从神识感应到的情况来看,两只海妖似乎是在行进中互相搏杀,翻卷激荡的灵力将海水搅得像是煮开的水一样,不时有被血染红的海水流过秦越身边。
大约跟了半个时辰,两妖已经到了南秦岛的海底,它们也停下来不再走了,并在原地激烈地缠斗起来。秦越趁此机会迅速靠近,很快就发现了两只正在玩命搏杀的海妖。
一只是体形巨大的深褐色八阶元龟兽,而另一只海妖则让秦越的眼睛在瞬间亮了起来――竟然是一条八阶火蛟!
元龟兽身体笨重,但防御力极强,火蛟身体灵活,攻击力强大,两妖一攻一守,一时间打了个半斤八两。
看它们斗了一阵后,秦越发现元龟兽守着一处礁石与火蛟厮杀,虽然处于下风,却半步都不肯移动。而那火蛟看起来似乎也没有要和元龟兽死磕的意思,它所有的攻击都是想将元龟兽冲撞开。
“这是个什么意思呢?”秦越很好奇,他打算再靠近一些,并开始向两妖争斗之处的侧面移动。
这时候,那火蛟似乎不耐烦了,只见它突然摆尾向后游退,跟着兽口一张,一股赤红的内丹烈焰逼开了海水,向元龟兽喷了过去!
元龟兽见到丹火喷来,还是不愿向旁闪避,而是把硕大的身子猛然来了个翻转,用它背上那厚厚的甲壳迎向了烈焰!
“啊!难怪这大乌龟死都不肯让开,原来是这样!”就在元龟兽翻转身体的时候,秦越终于发现了它身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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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章 道无情否
元龟兽背靠的礁石,其实就是南秦岛在海底的延伸,在它转身防御的时候,秦越才发现原来他身后有个大洞。
“这大乌龟死守着洞口不肯让开,莫非这是它的老窝?如果真是它的窝,那火蛟为何非要进去呢?”秦越有些不解,而且他曾在岛上住过数年,可以说对整个海岛都了若指掌,假如海底真是住有这么一只八阶妖兽,他也不大可能连丝毫迹象都察觉不到。
就在他纳闷之际,雪儿的传音钻进了耳中:“公子,这海底似乎有些怪异。”
“哪里怪异?”秦越糊涂了,他现在身处深海,四周全是一片黑乎乎的,除了不远处打得不可开交的两妖之外,看不出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那个洞口有灵气流动。”雪儿答道。
“那又怎样?”对于雪儿对灵气的敏锐感应,秦越是知道的,可这世间处处都有灵气,这里有灵气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公子,你难道忘了这南秦岛是座寸草不生的荒岛,连一丝灵气都没有的吗?”雪儿提醒道。
“对哦!”秦越马上便醒悟过来,既然上面是没有生机的荒岛,那么下面就没理由会有灵气流动,除非其中另有玄机。想到此,秦越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恨不得立即进入石洞去探查一番。而这时,元龟兽和火蛟的斗法也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也许是在秦越来之前,这两只妖兽就已经厮杀很久了,现在它们都显出了疲态,其中尤以一直主动攻击的火蛟最为明显。
火蛟喷出的丹火虽然仍然能破开元龟兽的防御气罩,但已经不如开始时那般气势十足,而元龟兽被丹火烧了这么久,甲壳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丝丝裂纹,若不是在水中,只怕秦越都能闻到烤肉的气味了。
不知道是不是火蛟也看到了龟甲上的裂纹,想要一鼓作气杀掉对手,只见它全身突然开始急剧颤动,兽首下方高高鼓起,跟着大口一张,一团看起来比之前丹火更为炽热的火球喷射而出,向着元龟兽的甲壳飞去!
轰!火球在甲壳上爆炸开来,即便是在海水之中,秦越仍然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强烈的法力撞击,将礁石附近的海水搅得翻涌不休,泛起无数细白的水泡。待到暗流平静下来时,秦越发现,元龟兽硕大的身体已经歪倒在了洞口,它背上那厚重无比的巨壳,竟然被火球给轰成了碎片。
再看那火蛟,在拼尽余力发出致命一击后,已累得趴在了海底,身上原本鲜丽赤红的鳞甲,此刻都变得暗淡了不少。
“哈!现在该本公子出手了!”秦越非常确定,现在该到他收渔翁之利的时候了。
可就在秦越将金色飞刀祭出之际,那火蛟竟然又动了起来,只见它用力摆动了一下粗壮的尾巴,身子快速地向洞口游去。
正在这时,异变突生!
原本看似已经死了的元龟兽,猛然间翻身而起,龟嘴一张,一枚幼儿拳头般大小、发着土黄色光芒的内丹喷射而出,急速向火蛟飞去!
这元龟兽竟然要爆内丹!
火蛟显然没料到元龟兽会突然来这么一手,要与它同归于尽,再加上它本身已经极为虚弱,想躲时已是有心无力了。
轰!内丹在火蛟的头部爆开,发出了一声比刚才更为巨大的闷响。
八阶妖兽内丹中所蕴含的法力浑厚无比,在爆炸的那一瞬间,四周的海水皆被这股磅礴的力量推开,形成了一个方圆丈许的无水空间。一时间海底再次暗流激荡,就连隐藏在十丈以外的秦越,都被澎湃的暗流冲撞得现了形。
之前秦越只见过金初修士的自爆,感觉那已经够吓人的了,现在再见到这八阶妖兽的内丹爆炸,更是觉得惊骇。心里不禁暗道:“以后得千万小心这种同归于尽的亡命行为。”
当一切重归平静,石洞前躺下了两具妖兽的尸身,元龟兽没了壳,火蛟更是被炸掉了头,秦越没费半点力气就捡了个大便宜。元龟兽身上已经没什么好东西了,但火蛟的内丹和身上的鳞甲还在,不过这不是重点。秦越最开心的,是从火蛟脊背上抽出了火蛟筋,抓取火灵地脉中的‘焱狱之灵’可就全靠它了。
就在秦越捡便宜的时候,万里之外东海深处的一座华丽宫殿内,一位身着火红长袍、头戴金丝玉冠、高额隆鼻的老者,正坐在珊瑚做成的座椅上,低头看着左手腕上一串发光的灵珠。这串灵珠大小不同、颜色不一,唯一相同的是珠内全都有一滴精血,此时这串灵珠当中红色的一颗已经碎裂,里面的精血也干枯了。
老者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威严之中隐藏着愤怒,口中恨恨地道:“竟敢杀我龙婴族人,让本尊查出是谁,定要将其挫骨扬灰!”说罢,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啪!一块珊瑚应声断裂。
……
收了妖丹、鳞甲、火蛟筋,秦越用火球符将两具妖尸化掉,然后开始探查眼前的石洞。神识放进去之后,秦越惊讶地发现,这个洞竟然深不可测,以他目前数十丈的探查距离,居然到不了尽头。不过探测过的地方并没有发现有其他妖兽存在,于是秦越决定进去细查。
这个石洞入口不大,但里面很宽阔,行进了五丈左右,洞的走势开始向上了。因为没有妖兽寄居,所以秦越并不担心,潜水跟着一直往上,这一潜就潜了大约两百丈远。
一路上雪儿多次提醒秦越,说里面的灵气越来越浓,到后面,就连秦越自己都已经能清晰地感觉到灵气在向深处流动。在一个没有妖兽寄居的隐秘石洞内,有神秘的灵气定向流动,这极有可能是因为被某种天材地宝所吸引,秦越感觉很兴奋。
终于,当秦越感觉到洞内的灵气已经浓郁得超过仙浮山的时候,他的身体也钻出了水面,这意味着他现在的位置已经在海面上了。
出了水面,石洞也到了尽头。这是一处巨大的石窟,石窟顶上到处都是钟乳石,形态各异,滴滴答答的滴水声不绝于耳,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没有半点人工雕琢过的痕迹,显然是一处天然形成的洞穴。
然而此刻秦越根本没有兴趣去欣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他的目光已经完全被洞顶一处发光的金色圆球给吸引住了。说其是个圆球,是因为它外面有一层金黄色的光罩,从洞外进入的灵气,均被这金色光球所吸引,丝丝缕缕地飘过去,最后全都被它吸了进去。
“不会真的让我碰到这样的宝贝吧…”秦越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因为金光太亮,隔这么远他无法看清里面是什么,但是从目前所见的表象来看,很可能是一种他曾经在七仙门水宗时了解过的灵物。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秦越御空而起,向那团金光飞去。
来到金光前三尺之处,已经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况了。光罩内倒生着一棵约摸五寸长的奇草,在它的尖端,挂着两颗核桃般大小的果子。它的叶子为金黄色,两颗果实则呈琥珀色,整棵草都氤氲在朦朦的雾气之中。
“果然是金溢子!!”秦越兴奋地大叫起来。
金溢子,世间罕见的奇珍异果,靠吸取四周的天地灵气而成长,时间越久,其吸取灵气的范围就会越大。此果光茎叶的生长就需要三甲子之久,直到满叶之后才开始结果,果数不定,而且果实的生长也要三甲子时间。这就是说,由初生开始,需经历六甲子共三百六十年时间才能成熟。
当金溢子接近成熟时,果实会呈现琥珀色,看起来灵动异常。到完全成熟的那一刻,果实下方将裂开小口,里面的汁液会从裂口滴流而下,等到汁液滴完,整棵草就会枯萎而死。
金溢子汁液内所蕴含的天地灵气,足以让任何境界的修士垂涎三尺,就算是元婴初期的修士,只要本身的修为接近圆满境界,一枚金溢子的汁液就足以令其突破到元婴中期。无意间发现这样的宝贝。秦越如何能不欣喜若狂?只要喝下一枚金溢子的汁液,他就能进阶到魔丹三阶了!
现在唯一让秦越觉得遗憾的,是这灵果的汁液无法保存太久。在离开包裹的果皮后,金溢子的汁液最多只能保存十二个时辰,时间越久,灵气损失越大,如果不在这期间服用,到时剩下的将会是一个空瓶。
而以秦越目前的修为,尚不足以完全炼化承受一枚金溢子的灵气,所以吃多只是浪费而已。不过幸好还有一个雪儿在,否则秦越就只能白白看着另一枚灵果浪费掉了。
强压住兴奋的心情,秦越将雪儿唤出来,将此事告诉了她。一开始这小丫头还不愿意,说是要让秦越全都喝掉,直到秦越给她解释清楚她才开心地答应了。
仔细观察过之后,秦越确信这金溢子就快要成熟了,赶忙从须弥指环内腾出两个空的瓷瓶来准备着。做这些时,秦越心里暗暗感叹,若不是他眷恋此岛想着回来看看,也不会碰到元龟兽和火蛟在外面火拼,自然就不可能发现海岛底下会长有这样的灵果。
都说天道无情,真要是无情,他又哪里来这样的福缘?可见这‘道’只在人心中,每个人感悟不同罢了。只可怜了洞外那两只海妖,打生打死的,最终也只做了个‘引路人’,还赔上了自身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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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章 火灵地穴
火红的旭日刚刚冒出海平面,给美丽平静的大海抹上了一层金黄,南秦岛东面临海的悬崖上,一位身材挺拔颀长的玄衣男子迎着风负手而立。在他身旁,站着一名小巧娇美的绿裙少女,两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天边初升的太阳,仿佛已被这绚丽而壮观的景象给迷住了。
饮下金溢子的汁液后,秦越和雪儿一起进入了闭关,如今差不多三个月过去,两人都已经顺利进阶成功。魔丹三阶的秦越,眉宇间开始隐现霸气,这种霸气不仅是因为距离魔婴期只剩一步之遥,同时也来源于魔体诀第五层即将圆满自信。而他身边七阶的雪儿看起来似乎也长高、长大了一些,只不过站在秦越身边时,依旧是显得那么的娇小。
过去南秦岛上寸草不生,是因为金溢子将岛上的灵气完全都吸收了,如今这金溢子成熟后被采摘,天地间的灵气再次将海岛覆盖,开始滋养岛上的草木生长。秦越和雪儿此番闭关三月,再出来时,南秦岛上不少近海的地方都已经开始出现了绿色。可以想象得到,以后无数生命的种子将会被海风、候鸟、潮汐带到岛上,随着时间推移,这里终有一日会充满盎然的生机。
看到红日已经完全跃出了海面,秦越收回目光,转头微笑:“雪儿,看够了么?我们该去寻那火灵地脉了。”
“哦。”雪儿依依不舍地应了一声,抬起被霞光染红的小脸问秦越:“公子,以后我们还会回来这吗?”
“会的。”秦越望向海岛深处,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是我们的岛。”
雪儿心头突突一跳,低头暗喜:“公子说这是我们的岛…是我们的,嘻嘻~”等她美完抬起头,才发现秦越已经飞出好远了,急忙飞身御空追去:“公子等等我呀……”
数日之后,秦越和雪儿来到了东海的一处海面上,如果神机子所说的不错,那被‘五行天演阵’罩住的火灵地脉,就应该在这附近的海底。
打开护身气罩,两人开始向海底下潜,随着越潜越深,阳光已经被阻隔在了上方,四周逐渐陷入黑暗。秦越还是首次进入这么深的海域,感受着气罩外愈发沉重的压力,他不禁有些担心雪儿能否承受得住。结果回头一看,却发现雪儿正在身后追着一只发光的怪鱼玩,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适应的样子。秦越无奈地笑笑,回过头来不再管她了。
两人一直潜到了海底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倒是碰到了一只六阶海妖,被雪儿轻松地解决掉了。秦越确定位置不会有太大偏差,而且他相信就算火穴已毁,也应该留下些痕迹才对,于是他开始进行大范围搜查。功夫不负有心人,搜寻了两日之后,终于让他发现了火穴的位置。
现在秦越和雪儿浮在距离海底数十丈的漆黑深海中,这片水域有暗涌的洋流经过,他放出神识按照神机子留下的说明去仔细感觉,终于发现了一处由两条微弱暗流交汇而形成的直径不到一丈的漩涡。随着水流的变换,那漩涡也在不断移动,范围却不大,始终在方圆十丈左右的区域游移。秦越知道,这便是神机子暗留的阵眼了。
依照神机子所说的方法,秦越两手结印,默念数语后连续对着漩涡打出八道法诀,那游移的漩涡顿时定住,然后开始逐渐向外延展,直到整个涡心的直径接近三丈后才停止下来。
秦越来到漩涡的上方凝目向内望去,发现里面是一个极其广阔的空间,可以清晰看到下方数十丈之遥的海底,而在这个巨大的空间之内,竟然没有一滴海水。
“就是这里了,雪儿,跟我进去!”秦越兴奋地招呼一声,毫不迟疑地率先穿过旋涡,进入了下方无水的空间,雪儿自然紧紧跟上。
在外面时还没太注意,进来之后秦越才看清楚,原来这是一个完全用法力支撑出来的避水结界。因为有神机子详细的指引,秦越很容易在这个面积超过百丈的结界内,找到了分别以金、木、水、土四种属性材料炼制而成的四根巨柱。
这四根巨柱直径九尺、高达九丈,柱体表面刻着无数的符文咒诀,按照五行中各自的方位静静的伫立于海底。而在火行方位上,则是一个凸出地面近二十丈的锥形小山,秦越知道,这便是那火灵地穴的穴口了。
地穴之口的四周布有一个引气法阵,将一道赤红的灵气之光引到了土行巨柱上,同样,在土行巨柱下也有一个引气法阵,将一道黄光引到金行巨柱上。如此按照五行相生之法依次施为,往后是金行向水行、水行向木行,到了木行巨柱这里,却没有将灵气引向作为火行的地穴之口,而是将木行巨柱发出的绿色灵力之光引向了结界的中部。
那里有一座高九丈、长宽均为三尺,全都由灵石融合炼化而成的四方柱子,外表同样布满了符文咒诀,顶端呈锥尖状。如树干般粗细的木灵之光,便照在这灵石平台的底部,再由聚满灵力的平台锥尖向上激射出一道刺目的白光,在上空形成了一个半球形的光之结界。
神机子以火穴为本源,利用五行中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这个循环相生的特性来催生出支撑结界的法力,以此来不断消耗火灵地穴产生的火灵之力,让地穴之火不至于蕴满爆发而伤害海中的万千生灵,真可谓巧夺天工、费尽心机。
弄清楚这五行天演大阵的运转原理后,秦越心里由衷地感叹了一番,同时又对神机子布阵的大手笔羡慕不已。光是炼制四根这样的巨柱,其中所花费的五行材料就已经无法估算了,更别说中间那根高耸的灵石方柱,那可全都是用二品灵石熔炼而成的,算起来应该不下十万块。这样的手笔和魄力,就算是合普通修真门派一门之力,只怕也弄不出来。
神机子来此地想捕获‘焱狱之灵’是出于私心,然而苦寻不得后打造出这参天地造化的法阵,却又化解了焱狱爆发带给大海生灵的巨大灾难,可以说功德远远大于私**。若是没有悲天悯人的宽广胸怀,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毕竟这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财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又在开山建派后,纵容门下弟子为炼丹而疯狂捕杀海妖,这种前后矛盾的行为让秦越感觉很是费解。
“想来这神机子多半是个不羁洒脱之人,修行做事只看自己喜欢吧。”实在参不透这传奇古修的行为思想,秦越便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答案。
入火穴寻‘焱狱之灵’前,秦越要雪儿在外面等着,结果小丫头不满意了,她觉得越危险的地方她才越该跟着,这样才能保护秦越。最终哭笑不得的秦越是用了要她在外守住护法为理由,才将这小丫头说服,并叮嘱她不可在里面修炼,因为不知道修炼吸取灵气会不会打乱结界的平衡,倘若结界被毁,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火穴内部之大出乎了秦越的猜测,他原以为里面最多方圆不过百丈,进去后才发现根本寻不到边。放眼望去全是一片赤红,刚开始还是热气,往下慢慢变成了火焰,到最后根本就是熔岩浆了。好在秦越为水灵之体,天生克火,所以虽然在气罩内感到灼热,一时半会儿的倒也承受得住。
就这样,他开着护身气罩,拿着火蛟筋,开始了搜寻‘焱狱之灵’的旅程。半个月之后,搜寻无果的秦越不得不跑出火穴透气,没办法,里面实在是太热了。如此,每半个月他就出来一次,直到第三次进去,才遇到了‘焱狱之灵’,而且还是两只。
秦越原以为这种天地?养的灵物应该是灵活、胆小的性子,遇到不明危险应该会尽快逃避。等到真正碰上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猜测实在错得厉害,这‘焱狱之灵’灵活是灵活了,但是胆子却不小,一见到秦越便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秦越立时给吓了一跳,要不就找不到,要不就一下子来两个,还这么生猛,他赶忙将焚天古镜祭了出来。
‘焱狱之灵’红得发白,看起来就是一团舞动的火之魂,但却能不断变化形象,时而如兽、时而像人,它那诡异形体的每一次摆动,都会有一枚火弹射向秦越。秦越的斗杀经验已经算是极其丰富的了,但还从没遇上攻击能这么快的对手,而且还是两只。
刚开始秦越摸不清情况,又没有占到先机,便用古镜一味地防御,心里想着像这样的攻击频率,这俩怪物很快就会后继乏力的,那时便可下手生擒,一只一只地抓,一个都跑不了。
不想他傻扛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发现‘焱狱之灵’的攻击非但没有放慢和较弱,反而更见凶猛,这下子秦越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火穴,在它们的老窝啊!这里面到处都是流动的火灵力,它们又怎么可能会法力衰竭呢?
想明白这一点,秦越也不敢再贪心了,立即喷出了诛鬼剑,杀一只抓一只,这总行吧?然而意外却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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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章 化形青蛟
秦越见到这样耗不是办法,便决定先杀掉其中一只,不料原本打得正欢的两只‘焱狱之灵’,一看到诛鬼剑上发出的混沌之气,马上掉头就跑,速度那叫一个快。
好在秦越的反应也不是常人所能相比的,见它们想逃,立即认准了其中一只追了上去,同时将手中准备多时的火蛟筋扔出。
火蛟筋逼开四周的熔岩浆,就像一支长箭射向‘焱狱之灵’,飞到‘焱狱之灵’的上方后,秦越用神识一引,火蛟筋立刻卷成一圈,套了下去。被套住的‘焱狱之灵’还没来得及变形逃出,火蛟筋就已经收紧了。
“哈哈看你跑哪儿去”秦越也不管逃走的另一只了,上前用右手抓住火蛟筋的一端,同时左手疾挥,三道闪着灵光的法诀打到了‘焱狱之灵’身上。只见那‘焱狱之灵’猛然一抖,接着便迅速收缩,最终化为一团巴掌大的白色火焰。
秦越过去用手托起这团火焰,仔细端详了一阵,才放出魔气将其包裹,收进了体内。然后得意地笑道:“想当年神机子苦守数年不见其踪,我才来了不到两个月就抓到一只,真是运气极好啊哈哈!”
收得灵火,秦越不再耽搁,出了火穴后便带着雪儿离开了这片海域。有了乾玉丹炉和‘焱狱之灵’,秦越迫不及待的想要开炉炼丹,他要看看这奇特的丹炉将会带来如何的惊喜。当然,还得准备足够的妖丹和药材,他现在就是要去各海岛的坊市中大肆采购。
一路上遇妖杀妖,等来到长尾岛时,倒也收获了不少妖丹。这长尾岛没有离合岛大,修真坊市也略小一些,不过只要有灵石,炼丹的药材倒是不缺。秦越穿梭于店铺之间,按照配丹的比例采购药材,只要价格合适,他基本上都是全收。
秦越的豪爽引起了不少修士的注意,不过由于他这次并没有收敛法力,有些起了歪心的修士在探明他的修为后,马上就死了打劫的心思。且不说真正的实力,仅从人类的修真境界上看,秦越就已经是金丹后期了,这个级别的修士,修真界能惹得起的散修实在不多。
可是不多却也不是没有,在秦越采购快结束的时候,他还是被人盯上了,确切地说,是盯上了雪儿。
抓到‘焱狱之灵’后,因为雪儿喜欢,秦越便将火蛟筋给了她,雪儿没事就拿在手里琢磨,想着看能不能炼成什么法宝,结果就在坊市里被盯上了。
出了坊市,秦越和雪儿御器腾空,往离合岛方向飞去,可是还没出岛就被一名绿衫中年人截住了去路。
此人身材十分魁梧,奇怪的是皮肤隐隐泛着青色,相貌也于常人有些不同,生得阔口隆鼻,异常粗犷。秦越一见到此人便有了不祥地猜测,等到用神识探过,心顿时便沉了下去。拦着他去路的,竟然是一只化了形的九阶妖兽。
身为魔兽之体的雪儿却比秦越感受得更为清楚,她探查过之后便马上传音给秦越,这是一只九阶青蛟。
“这位道友,不知为何拦住我的去路?”秦越的声音很沉稳,越是危险的时候,就越要保持冷静,这是他多年斗杀得来的经验。
绿衫中年人却不理秦越,而是抬手一指雪儿,用生涩的嗓音问道:“女娃儿,你手里的火蛟筋是哪来的?”
雪儿一听,马上就猜到是什么惹来的麻烦了,当下眼珠子一转,道:“是我买的。”
“哪里买的?”
“当然是坊市。”
“哪里的坊市?哪间店铺?”
“呀,时间太长不记得了。”
“那好,你慢慢想,想起来就带我去。”
“我记性很差的,可能要想很久的。”
“是么?要想多久?”
“这可说不定了,也许好多天,也许好几个月。”
“没关系,我就跟在你身边,直到你想起来为止。”
“喂我知道的都说了,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雪儿急了。
“我要是不讲道理的话,你已经死了。”绿衫中年人面无表情:“所以,你还是说实话的好。”
“道友,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秦越接过话反问。
“这火蛟筋是从我族人的肉身上取下来的,我要知道是谁干的。”这次绿衫中年人终于不再无视秦越了。
之前知道此人乃青蛟之身后,秦越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用意,此时无非是再确定一下,可是确定以后该怎么解释呢?一个处理不好,惹怒了对方的话,只怕就是杀身之祸。
虽然秦越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魔丹三阶,在境界上与九阶妖兽仅差一步之遥,但从丹境到婴境的这一步,远比同为丹境的初、中、后期要大得多。以前秦越靠浑厚的肉身修为和犀利的法宝,可以越级击杀高他一个层次的修士,但现在他想要杀死上一境界的九阶妖兽却是不可能的。秦越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决定实话实说,将火蛟和元龟兽火拼结果同归于尽的经过说出来。
秦越在解释的时候,绿衫中年人一直在冷冷地望着他,等他说完,绿衫中年人略作沉吟后,道:“你所说的我无法判断是真是假,你跟我回宫去,看我族宫主如何发落。”
“对不起,话我已经说完,这火蛟筋我也可以还给你,但我不会跟你走的。”秦越皱着眉想了想,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在这斗一下说不定还有些许生路,等到了对方的老窝可就真是只有任杀任?的份了。
“你没得选择,要么老实跟我走,要么就死。”绿衫中年人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冷。
“我并不需要选择。”说着,秦越祭出了焚天古镜。
秦越此刻心里除了紧张之外,其实更多的是懊恼。好不容易在东海得到了巨大收获,并突破到魔丹三阶,眼看化婴在望了,却遇到了这么一个倒霉的横祸,偏偏他还惹不起。
“罢了,先拼一下,实在不行再尝试一下能不能逃走。唉,可惜了…”秦越之所以心里暗叹可惜,是想起了《偷天魔功神通篇》中的一项逃生秘术――血幻遁,可惜这门秘术需要修为达到魔婴一阶时才能修炼。
祭出焚天古镜后,秦越强行将雪儿收回到了兽囊里,就在这时,对面的绿衫中年人突然冷笑道:“你还真不怕死。”说罢一扬手,一道手臂粗的青色真气光束便对着秦越射了过来,速度奇快无比。
秦越见状,急忙引动古镜阻挡,哪知古镜发出的乌光根本挡不住,只听得‘嗡’的一声,古镜被一股大力冲得反弹回来,穿透过护身气罩,撞到了秦越的胸口上
“噗”一口精血喷出,秦越在半空中身形一阵急晃,差点就掉落地面。
只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一道真气攻击,就将可以说是丹境修士中最强者的秦越打得吐了血,这就是元婴级别高手的实力。若非秦越肉身极其强悍,再加上又有先天古宝相护之功,只怕他的小命已经没有了。
秦越心下大骇,他清楚自己与九阶妖兽相比实力肯定不足,却没想到竟会差这么多,一个回合下来就已经受了伤。
秦越心惊,那绿衫中年人心里同样十分惊讶,他只道这一击最少能将秦越重创并打落尘埃的,不料竟然给秦越防住了。
“你这小儿果然有些门道,看来我的族人就是你杀的。”说罢,绿衫中年人眼**芒,双臂同时扬起,两股真气犹如青蛇一般,交缠着对准秦越的胸前扑来
秦越才刚刚压下胸中翻涌的气血,正打算施展魔灵闪遁法逃走,就见到攻击又来了,心里顿时暗叹:“我命休矣”
嘭焚天古镜再次被撞回,狠狠地击在了秦越的前胸
“哇”秦越脖子一仰,一大口精血喷洒而出,人也向着地面坠去。
这时只见秦越腰间白影一闪,雪儿现身而出,用双手托住了秦越的身体。
昏昏沉沉中,秦越觉得自己被人抱住了,鼻子里窜进一缕温热的清香,再之后他便失去了知觉。
“哼你这妖女倒是知道护主,只是既得化形之身,又何必依附于狡猾无情的人类?留下火蛟筋,自行逃生去。”绿衫中年人竟然打算放过雪儿。
哪知雪儿粉脸寒煞,毫不领情:“公子既是雪儿之主,雪儿又岂能在此时刻弃他逃生?你要杀公子,须问过雪儿的法宝答不答应”说着,将秦越轻轻放在身后的地上,然后转身站起,将幻翼蓝蝶祭出,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
“啧,你这女娃儿好不识趣,当真不怕死…咦?”说到这,绿衫中年人话音突然一顿,扭头向着左前方望去。
雪儿见状,也转头去看,发现远处正有两道遁光一前一后地飞来。前面那道遁光的速度奇快,几个呼吸之间就来到了近处。
来人于空中站定,目光在绿衫中年人和雪儿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秦越身上,脸上先是露出了一丝惊喜之色,继而又皱起了眉头,寒声问道:“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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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章 娇美双花
看到秦越吐血倒下时,早就后悔不已的雪儿疼得心都碎了,她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拿着火蛟筋玩才惹来的祸,所以她将秦越放下后,便已经抱了以身殉主的念头。不想这时峰回路转,竟然天降救星,来了位认识的元婴中期高手,于是赶忙开口求救。
“伍姥姥,就是这个坏蛋打伤公子的!他莫名其妙拦住我们,硬说公子杀了他的族人,还要公子偿命!”
来的正是天魔教的长老伍姥姥。以前雪儿尚未化形,大多时都是躲在兽囊里,所以伍姥姥虽与秦越见过几次,却从没见过雪儿。不过,雪儿可是见过她的,也知道自家公子与这魔道高手有些交情,此时便将她当做了救星,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伍姥姥很好奇下面这穿着绿裙的小丫头怎么会认识自己,不过眼下还不是询问的时候,她将目光转向绿衫中年人,冷声道:“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老身动手?”
“道友,你确定要管我们龙婴宫的事?”面对着境界高于自己的伍姥姥,绿衫中年人全神戒备,但面上却不露怯色。
“你是龙婴族人?”伍姥姥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正是!”绿衫中年人不卑不亢地道:“此人杀我同族,我族必将取其性命。想必道友也知道我龙婴一族,还请莫要插手的好。”
作为修行了数百年的元中修士,伍姥姥的尊严岂能在一只九阶的化形妖兽前丢掉?更何况这秦越还是自家小姐爱慕之人。但同时伍姥姥也知道,龙婴族是东海中一个极其强大、难缠的兽族,一旦她插手,就将为天魔教惹上一个强敌,为了一名教外修士,这么做合适吗?她正在犹豫间,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龙婴族又怎么了?在修真界,我们天魔教怕过谁来?”语音未落,一道火红的身影飘然而至,正是天魔教主夏侯枭之女夏侯嫣。
与十多年前相比,夏侯嫣已经进阶到金丹初期,人也显得成熟了不少,这份成熟不是说她看起来年纪大了,而是指她举手投足间成熟的气质。此女的容貌依旧精美靓丽,不见有丝毫岁月流逝的痕迹,不过在她的眉宇间,似乎萦绕着些许哀怨的愁情。
夏侯嫣来到近前,看到地上一动不动躺着的秦越后,脸色立即变得煞白,跟着就飞身落下,扑到秦越身边蹲了下来,伸出手去探查秦越的伤情。
“你们是中州天魔教的人?”听到夏侯嫣自报门号,一直表现沉稳的绿衫中年人脸上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夏侯嫣此时哪还有心情理回答,仔细查过秦越的伤后,她确定秦越虽受伤极重,但暂时并无性命之忧,这才转身站起,脸色冰冷地对伍姥姥道:“姥姥,杀了此人!”
她话才出口,那绿衫中年人便已经施展遁术急掠而去,显然是早已有了逃走的准备。而伍姥姥心里正犹豫着该不该动手,见他逃了,也就作罢。
“姥姥,你为什么放他逃走嘛!你看他将秦越打得伤有多重…”伍姥姥落下地面后,夏侯嫣便上前拉着她的衣袖撒娇,依稀又见往日少女的风情。
伍姥姥展颜笑道:“嫣儿莫恼,只要人没死就好,实在是那妖人身后势力不容小视,为了一名教外修士树下如此强敌,实为不智之举。”
夏侯嫣小嘴一翘:“我可没当秦越是什么教外之人,他怎么说也是我的…我的朋友…反正我们这一插手,过节已经是有了,还不如将那人杀死,免得他跑去通风报信。”
伍姥姥轻摇皓首:“此妖修为很深,估计已经接近十阶境界了,便是我动手,一时间怕是也杀不死他。这龙婴族的妖兽相互间有很特殊的联络方式,万一他还有族人在附近,将其召唤过来就麻烦了。”
听到伍姥姥这么说,一直在一旁没出声的雪儿顿时有些紧张:“那我们是不是要先离开此地?”
“那到不急。”伍姥姥面现傲色:“逃走那妖人并不是傻子,他该知道我是有意放他离去的,或者与他梁子是结下了,但天魔教之威又岂是可以轻侮的?相信在没有得到他们宫主首肯之前,他是不敢来寻我麻烦的。”
说到这,伍姥姥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雪儿,问道:“你这丫头分明是化形之身,却只有七阶修为,还称呼秦越为公子,这是何道理?”
其实最想问这个问题的是夏侯嫣,只是从她到这之后雪儿就一直没有说话,她一时间无法肯定眼前这个娇俏的少女与秦越的关系,所以才没有开口。此时听到伍姥姥问出来,立即警觉地看着雪儿,心里紧张得‘砰砰’直跳。
在特定的条件下,同性之间的排斥、异性之间的吸引,这种感应是非常微妙而神奇的。幻灵血兔天赋‘息隐神通’,对气机感应最为敏锐,夏侯嫣眼神里暴露出的那一丝敌视情绪,马上就被雪儿清晰地抓住了。
夏侯嫣的敌意来自何处,雪儿自然很清楚,虽然心里有些泛酸,但想到她救了公子,而且还需要她继续保护公子,小丫头只得将这股酸意藏起来。
“回姥姥,我本是魔兽之体,多年前曾蒙公子两次相救,为报恩德,便自愿为宠,追随左右。至于说低阶化形,这本是我族天生的传承,与那寻常的妖兽不同。”
“哦,原来如此。”伍姥姥赞许地点点头:“承恩不忘报,主子危急之时不离不弃,你这小丫头虽为妖兽,却也比许多自命正道的虚伪之徒强得多了。”
听了这赞许之言,雪儿却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忠主原本就是她一直认定的原则,倒是伍姥姥话里的一个失误她需要纠正一下:“伍姥姥,我不是妖兽,是魔兽…”
看着雪儿低头撅嘴的委屈样儿,伍姥姥暗自好笑:“妖兽也好,魔兽也罢,还是先瞧瞧你家公子的伤势吧。”说罢,上前去用手搭上了秦越的脉门。
听了雪儿的解释,知道她是秦越的魔宠之后,夏侯嫣总算是放下了心。说来也怪,没有了这层敌意,夏侯嫣便觉得这小姑娘实在是娇美可爱,遂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我叫夏侯嫣,你叫什么名字啊?”
“夏侯姑娘,我叫雪儿。”
“雪儿,好好听的名字呢!看你应该比我小吧,我以后就叫你雪儿妹妹,你叫我嫣姐姐,好么?”
“啊?我真的可以叫你姐姐么?”雪儿睁大了眼睛。
原本对于自己是魔兽之体,雪儿一直都不在意,但自从化形之后,小丫头就开始有烦恼了,总觉得自己和秦越相比差了一些东西。好在她知道自家公子修炼的是魔王之功,与那些普通的人类修士也不一样,每次一这样想,她心里就找到了些许安慰。
可是想归想,对于自己不是真正的人类这件事,雪儿心里还是有些自卑的,尤其是当初在看到格桑引诱秦越的时候,她心里是又生气、又失落。此时见到夏侯嫣竟然丝毫不在意这一点,主动要和她以姐妹相称,雪儿心里可是欢喜得不得了,就连之前憋着的那股酸意都不翼而飞了。
见到雪儿这么激动,夏侯嫣也非常开心:“你当然可以叫我姐姐啦,我也好高兴多了你这么个漂亮的妹妹呢!”
这一对如花姐妹正说着,就见伍姥姥站起身来,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茫然。
“姥姥,怎么了?秦越他没事吧?”夏侯嫣一见,赶忙问道。
“有什么事?”伍姥姥一愣:“你方才不是也查过他的伤势了吗?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之前因为太过担心秦越的生死,夏侯嫣在探查秦越伤势时并没有太过留意细节,此时经伍姥姥这么一提,才想起好像秦越身体的经脉与她的不太一样,分布要复杂很多。
“你是说…秦越的经脉有什么不同吗?”长这么大,夏侯嫣就只知道自己的经脉分布而已,所以她也不敢确定。
“岂止是不同,他体内的经脉不仅数倍于我们,而且每条经脉的粗得吓人。还有他的骨骼、肌肉、皮膜,简直强韧得可怕,我修真数百年,像如此强悍的肉身,不要说见过,我听都没听说过。”说到这,伍姥姥摇了摇头:“难怪他能进阶这么快,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人还是妖了。”
夏侯嫣呆了一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姥姥,向他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伍姥姥失笑:“他拥有一副所有修真者都梦寐以求的肉身,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等他醒来我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原来是好事啊!姥姥你吓死我了。”夏侯嫣轻捂着酥胸娇嗔了一下,接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居然有这么好的修炼条件,心里又觉得十分欣喜。
“这小子惹上了龙婴族,在东海肯定是呆不下去了…”伍姥姥略作沉吟后,接着道:“一时间他还醒不过来,把他带上,我们去长尾岛码头坐船回中州。”
“哦。”
雪儿不愧是整日跟着秦越闯荡的,伍姥姥话还问落音,她迅速应了一声后,已经将秦越抱了起来。一旁的夏侯嫣再想伸手,却是来不及了,心里只觉郁闷不已。一行人不再停留,御器腾空,朝着码头方向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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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章 快乐航程
当秦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木板房里,他曾经在类似这样的房间里住过,知道这应该是船舱里的舱房,身下的床板不时会有轻微晃动,看来船正在行驶当中。
秦越想坐起来,结果身子刚动,胸口便传来了一阵剧痛――“咝!”疼得他不禁吸了口凉气。
“公子,你醒啦!”原本趴坐在床边睡着了的雪儿被惊醒,抬头见到自家公子已经睁开了眼睛,马上欣喜地叫了起来。
“雪儿,我怎么会在这?那化形青蛟呢?”忍着胸部的疼痛,秦越皱着眉问道。
“我们现在是在船上,有人救了我们,那青蛟早就吓跑了。公子,这是你的古镜。”说着,将一直抱在怀里的焚天古镜递给了秦越。
“是谁救了我们?”秦越将古镜收进了须弥指环。
“你猜不到吧?嘻嘻!”雪儿俏皮地一笑:“是嫣姐姐她们。”
“嫣姐姐…?”
“就是夏侯嫣姐姐嘛!”
“哦,原来是她…”秦越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一个火红的娇美身影,口中喃喃地道:“有她在,那伍姥姥肯定也在了,想不到会这么巧,却不知道她们怎么又来东海了……”
“就只准你在东海云游,我就来不得么?”话音未落,舱房的门已被推开,面带笑容的夏侯嫣轻盈地闪了进来。
“嫣姐姐,你来啦!”雪儿跳起来拉住夏侯嫣的手:“我还说要去告诉你公子醒了呢!”
夏侯嫣抿嘴一笑:“我就在隔壁,你刚才叫得那么大声,我早就听到了。”
“很大声么?”雪儿望向秦越,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秦越趁此机会道:“夏侯姑娘,多谢你救我。”说着,便想要坐起身来施礼,可是才一动就牵扯到了内伤,顿时痛得皱起了眉。
夏侯嫣见状,急忙抢上一步按住了秦越的肩膀:“别动,你的伤还没好呢!”
由于夏侯嫣是俯身相就,此时她与秦越之间的相距已不足一尺,秦越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少女馨香。
夏侯嫣这时才反应过来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有些暧昧,急忙松手站直了身子,脸色绯红地道:“还以为你是个不拘泥小节之人,没想到也有酸腐的时候。”
秦越笑道:“姑娘的救命大恩,自然要郑重道谢才是。”
“是么?”夏侯嫣眼珠子溜溜一转,戏问:“那你打算如何谢我呢?”
“只要我秦越做得到的,任凭姑娘开口。”
从幼年到现在,种种人生经历已让秦越的行为逐渐变得洒脱不羁,认为须得快意恩仇才不枉在这世间活一回,所以仇要报,恩更不能忘。
见到秦越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夏侯嫣“扑哧”一笑:“你现在这样能做得到什么呀?还是赶快把伤养好吧!”
望着眼前这笑得如同花儿一样的少女,想到她身后所依靠的强大势力,秦越心里不禁有些黯然:“不要说现在了,就算我伤好了又能帮她做什么呢?她若真有什么需要,只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吧…”
夏侯嫣可不知道秦越在想什么,见他默然,只道是因为伤势而烦恼,便柔声安慰道:“不用心急,你的伤势虽然不轻,但痊愈后并不会影响到修炼道法,只是时间会长一些而已。我们现在正在驶往东源府的海船上,到达建海县码头还有两个多月呢,这段时间足够你养伤的了。”
“我们要回中州?”秦越一愣,他可暂时还没想过要离开东海。
“是啊!”一旁的雪儿忍不住插嘴道:“伍姥姥说我们惹了东海龙婴族,只有离开东海才安全。”
“龙婴族是什么族?我几时惹过他们了?”秦越完全糊涂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天伍姥姥也没说完。”雪儿撇了撇嘴。
“还是我来说吧,喜欢插嘴的小丫头。”夏侯嫣笑着捏了一下雪儿的小脸,然后将她从伍姥姥那问来的情况说了出来。
龙婴,其实就是人类所称的蛟龙,相传是远古龙族离开人界后留下的后裔。龙婴若能修炼至破界飞升,便有可能最终进化为真龙。
龙婴一族通常只在东海修炼,极少踏足其他区域,因为孕育后代的成功率比较低,人界龙婴的数量并不多,但却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势力。之所以说它强大,一是因为它们的寿元在人界的妖族中是最长的,修炼到九阶化形之后便能活上万年,另外它的肉身和力量也比其它深海妖族更为强悍。
由于数量较少,龙婴族从主动不扩张自己的势力,但是在东海深处,即便是掌控着数十万的妖兽、号称东海之霸的东尊宫,轻易也不愿去招惹它们。
听到这,秦越才知道原来自己不经意间竟然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一时间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倒也不觉得自己是在代‘龟’受过,因为就算在南秦岛时元龟兽不杀红蛟,为了捕获‘焱狱之灵’他也会动手的。
“看来还真是要离开东海避一避了。”秦越苦笑。
“公子,对不起!都怪我贪玩才让龙婴宫的族人发现那火蛟筋……”想到因为这件事差点害了秦越的性命,雪儿就气自己气得想哭。
望着雪儿低头扭着衣角,可怜巴巴的样子,秦越笑道:“这同你有什么关系?所有的困难都是修真路上的劫数罢了,该来的总会来,任谁都逃不掉,你无需放在心上。”
夏侯嫣也心疼地摸了摸雪儿的头,安慰道:“小丫头,你的公子对你这么好,他不会怪你的。”
一听这话,雪儿不乐意了,噘着小嘴道:“嫣姐姐,雪儿不小了。”
“嗯,是不小了,头发都全白咯。”
雪儿本就顽皮,见夏侯嫣打趣自己,哪肯认输?假装正经道:“就是嘛!所以你该叫我雪儿姐姐才对。”
“呸!”夏侯嫣笑着啐了她一口:“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没我耳朵高呢,居然就想做我姐姐,真不知羞。”
“没有么?”雪儿笑眯眯地踮起脚尖:“你看,我明明已经超过你的耳朵了。”
“你垫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两女嘻嘻哈哈地闹着,似乎已经忘了房里还有名男子。
躺在床榻上的秦越,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红一绿两个身影,听着她们快乐的笑声,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久违的温暖感觉。
这样的感觉,他曾经在南匀县时,从先生柳元承、柳玉、黑子他们身上感受过,后来到了七仙门,也从烟雪居内的司家姐妹身上感受过。然而自从离开七仙门后,他就再没有机会体验到这种由平静中感悟的温暖了。
从中州到东海,这一路行来波折不断。其间的杀戮斗法、探险奇遇、勾心斗角,甚至遭遇生死一线,不可谓经历不丰富。这些生死考验也让秦越不断在进阶,从当初离开隐仙谷时的一名炼气后期少年,如今眼看就要达到魔婴的境界了。但是,一味地苦修又是为了什么?除此之外就再没其他的追求了吗?
秦越在心里这么问自己,并不是因为他在盲目修炼,而是突然觉得自己在追求境界突破的时候似乎忘记了什么。其实与大多数修真者心中只有破界飞升这一个愿望相比,秦越的理想还是要略微‘远大’一些的。他不仅想要飞升上界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有个老天爷在玩弄他的人生,同时也想着有朝一日能无视七仙门的存在,同司家姐妹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唉!要完成这些愿望,修炼又怎么能停下来呢?这种普通人就能享受到的温暖,对于奢求天道、修炼不止的修真者来说,反而成了一种奢望。追求不同,走的道路也就不同,这便是常言说的‘有所得,必有所失吧’!”
感慨是感慨,秦越心里的目标却是不会动摇的,只不过现在既已受伤,不妨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下来,体验一下另一条道路上的风景,也是一件美事。
此后,秦越就在船上安心养起了伤,而夏侯嫣每日都会来和秦越说话。为了让秦越的伤快些,她甚至还去跟船家找来了外用的伤药,并亲自为秦越敷上。这事一开始她和秦越都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换过几次也就习惯了。雪儿一直好奇想试试,夏侯嫣却是不肯让她接手,说怕她弄疼了秦越,只准她在旁边看着,搞得小丫头很是郁闷。
随着伤势逐渐恢复,秦越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在天气好的傍晚,夏侯嫣就会叫秦越和雪儿去甲板上看日落的余晖,等到太阳完全没入海平面后,她还会拿出古琴来弹奏一曲。每当这个时候,就算是顽皮好动的雪儿也会变得很安静,唯一遗憾的,是秦越受伤,无法以箫声应和。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觉中已是两个多月过去,再过几日,船就要到达东源府的建海县了。
这一日清晨,秦越在舱房内活动了许久,确定自己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便信步来到了尾甲板上。
此时天刚蒙蒙亮,海面上还漂浮着淡淡的雾气,秦越目光过处,发现有一道红色的身影正在船尾凭栏而立。
“夏侯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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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章 嫣儿的心
被秦越的声音所惊醒,正在发呆的夏侯嫣收回了出神的目光,回头微笑:“我出来透透气,看你精神好像很不错,是伤势恢复了吗?”
“嗯,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说着话,秦越走到了夏侯嫣身边:“这些日子真是多谢你了。”
“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夏侯嫣娇嗔地白了秦越一眼。
“呵呵!”面对夏侯嫣嗔怪时流露的动人风情,秦越微微一呆,继而忙以傻笑掩盖自己的失态。
见到秦越的局促样子,夏侯嫣心里暗暗好笑,不忍他再尴尬,便转问道:“怎么不见雪儿?”
“她啊,还在舱房里,每天这个时候她都要吐纳行功的。”
“哦…”
夏侯嫣应了一声便转身面向大海不再言语,秦越也将目光投向了雾海深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闷。
过了好一阵,夏侯嫣才轻声道:“秦越,很久没听你吹箫了,可以吹奏一曲给我听吗?”
秦越点点头,从须弥指环内取出了翠寒箫,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后,便启唇吹奏起来……
当一曲终了,夏侯嫣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抬起头直视着秦越,问道:“秦越,马上就要到中州了,上岸后你有什么打算?”
一路上悠哉游哉地养伤,这个问题秦越还真没仔细想过,此时听夏侯嫣问起,想了想才道:“我会先去一趟广齐府。”
“去那里干嘛?”
“去会一个朋友。”秦越忽然笑了起来:“你也认识的。”
“是谁呀?”夏侯嫣很好奇。
“还记得当年在广齐府那个坊市里卖符的少年人吗?”
“就是后面与你一同进仙浮山的那个人嘛,我记得的。你要去找他?”
“嗯。”秦越点头:“他所在的天符门就在广齐府一个叫的太皇山的地方。”
“天符门?这门派的名字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可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误会了,那只是一个很小的门派而已。呵呵!”想起林小福说他师父孤傲狂妄的那些话,秦越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去过之后呢?”夏侯嫣追问。
“我现在也不知道,或许找个清净的地方修炼,或者四处云游吧。”
“你就没想过加入一个修真门派?”
“呵呵,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被七仙门悬赏追杀了吗?一般的门派哪敢收我啊!”
“哼!七仙门很了不起么?我就不怕!”夏侯嫣轻蔑地哼了一声,接着道:“秦越,不如你加入我们天魔教吧?在封平府,我看七仙门的人敢把你怎么样?”
夏侯嫣说完之后便神情紧张地望着秦越,她希望秦越能答应,这样不仅秦越自己不再危险,两个人也可以继续在一起。但在男女感情经历上一片空白的她,还无法真正地揣摩到像秦越这样男子的心理,不知道她善意的建议已经伤害到了秦越的自尊。
听了夏侯嫣的话,秦越心底的傲气被激发了出来,他昂首一笑:“我自打从七仙门离开之日起,便已经决定以后不再加入任何门派,燕无极想要我的命,那就来吧,我秦越何须惧怕?哼!只要我不死,终有一日要这老儿将说出的话吞回去!”
夏侯嫣见到秦越突然间情绪激动,心里也急了:“我也是担心的安危,你就当是为了我,随我一起去封平府不行么?”
秦越凝视着夏侯嫣,断然道:“夏侯姑娘,我知道你一片好意,但我秦越无意在他人的羽翼下生存,多谢了。”
“多谢…我还需要你谢么?”夏侯嫣此刻真是感到很伤心:“秦越,你难道就真是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意?”
“…什么心意?”看到夏侯嫣咬着嘴唇、眼噙泪花的委屈样子,激动中的秦越一下子懵了。
“你…我…”夏侯嫣又羞又气,一跺脚转身跑进了船舱,在女子自有的矜持之下,爱慕的言语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秦越愕然望着夏侯嫣跑开,半晌之后才幡然醒悟,心道:“原来她是喜欢上了我吗……”
不能怪秦越后知后觉,在男女之情上,他一样是个生手,何况他的心早已留在了隐仙谷、留在了烟雪居。对于夏侯嫣,秦越始终把她当做是朋友、甚至是妹妹看待,特别是在见到她与雪儿一起嬉闹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反正不管怎样,秦越都没对夏侯嫣有过什么其他的想法,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至于说是否是因为夏侯嫣的身份让他感到自卑,所以才下意识地克制了心头的情思,这个问题他不想去思考,也不愿意承认。
有俗话说:欺负了小的,大的就出来了。夏侯嫣委屈地跑回船舱后不久,伍姥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尾甲板上。
“秦越,你小子怎地如此不识好歹?”伍姥姥脸罩寒霜,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对于秦越的施礼完全视而不见。
这不识好歹是指什么呢?秦越哭笑不得,只得答道:“前辈,有话请直说。”
“嫣儿喜欢你,你不知道?”
“这个…”秦越之前还真是不知,只是实话实说又好像有些不合适。
“哼!”伍姥姥将凤头拐杖重重地一顿:“什么这个那个的,莫非你还嫌嫣儿配不上你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我就知道世间男子没个好东西!”不等秦越将话说完,伍姥姥便不耐烦地将他打断:“你知道不知道?为了找你,这十多年来嫣儿和我千里迢迢跑来东海已经五次了!”
“五次…”秦越一听就傻了。
伍姥姥瞪了一眼秦越:“你别以为嫣儿这么想找你是因为没人要她,告诉你,在天魔教内,暗恋她的优秀少年修士数都数不过来。”
“我没有这么想。”秦越急忙否认,他心里清楚,以夏侯嫣的条件,只要她点个头,只怕愿为她以命相搏的男人会排得看不到头。
见秦越太不不错,伍姥姥似乎也消了些气:“老实说,修真数百年,脾性能入我眼的男子很少,你小子勉强算是一个,嫣儿喜欢上你我是认可的,所以才由得她胡来。”说到这,伍姥姥忽然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她是胡来吗?”
“不知道。”秦越老实地摇头。
“其实嫣儿在十年前就已经被教主许给了她的师兄,唉…”伍姥姥似乎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此人是教主的大弟子,名叫魏离,深得教主的宠信。另外,魏家还是天魔教内势力最庞大的修真家族,族内有数名元婴期修士。当年仙浮山之行结束后,魏离向教主请求,希望娶嫣儿为妻,教主没多想便答应了。”
听到这,秦越依稀想起当年在返空谷外,天魔教在夏侯枭的率领下出现,夏侯嫣上前与夏侯枭撒娇时,夏侯枭身后一名男子曾说话惹得夏侯嫣生气的事。秦越猜测,那人应该就是魏离了。
“既然已经许下了婚事,夏侯姑娘她为何还…”秦越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直接问道:“莫非使她不喜欢魏离?”
“你这不是废话吗?”伍姥姥一翻白眼:“嫣儿要是喜欢那家伙,还会这么多次不远千里来找你吗?”
见秦越讪然不语,伍姥姥接着道:“嫣儿心里有你,自然不同意这门亲事,但又不敢明着顶撞她爹,便以要等到结成金丹后再成亲为由拖着,然后便到东海来寻你。不想你小子像是钻到地底下一样,怎么都找不到,害我们跑了这么多次。”
秦越心说:“你们找得到才怪。”
就算跑来东海了,秦越也不敢大意,他很清楚七仙门的势力有多强大。所以为了免生枝节,他要元天正对门人下了封口令,就连安家那边也特意打了招呼,安北自然不敢不听。这样的情况下,夏侯嫣她们能问得出才是怪事了。
顿了一下,伍姥姥接着道:“婚期拖了十年,魏离早就等得不耐烦,如今嫣儿正好也进阶到金丹期,魏家便开始催婚了。我虽然也看不惯那个魏离,但为了整个门派的稳定,再加上数次寻你未果,只得劝嫣儿应了这门亲事。但嫣儿求我,说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找不到你,就死心了。我实在耐不住她哀求,才答应陪她来的,不想竟然真的遇到了你。”
“若非前辈,我早已死在那青蛟手上,秦越谢过前辈。”秦越施礼致谢。
“这些废话就不用说了。”伍姥姥一摆手:“嫣儿和你分别十余年,数次千里寻找,最终还是找到了你,可见上天也可怜嫣儿的痴心。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跟不跟我们回天魔教?”
秦越沉默……
正如伍姥姥所说,夏侯嫣对他的一片痴心天可怜见,又对他有救命之恩,更别说这一路上的贴心照顾了,以夏侯嫣的尊贵身份,能屈身这样对他实在是殊为不易。仅从简单的男人角度去看,可以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但问题是,秦越不可能这样简单地去思考,因为在遇到夏侯嫣之前,他已经心有所属了。且不说他如果以夏侯嫣情人的身份出现在天魔教,将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只是司凝烟和司雪舞那里他便无法交代。
所以,在沉吟许久后,秦越只能对伍姥姥摇头:“对不起前辈,我不能跟你们去天魔教,因为我在认识夏侯姑娘之前,就已经有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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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章 黯然别离
在伍姥姥看来,这世间没有哪家的姑娘能比得上夏侯嫣的,听了秦越的解释之后,伍姥姥根本不当回事。她要秦越忘掉过去,只要跟夏侯嫣在一起就行了,实在不行的话,一起娶了就是,反正在修真界,有本事的男修妻妾成群是很正常的。
不过只有一条,那就是夏侯嫣必须是正妻,这可不仅仅是夏侯嫣的问题,更关系到天魔教的尊严。堂堂中州的第一魔教,教主的掌上明珠只能给别人做侍妾,这事传出去,让夏侯枭以及门下教众颜面何存?
秦越向来自命洒脱之人,可是看到伍姥姥这魔道元婴的行事方式,他心里都忍不住腹诽一番:“你做事只管你自己乐意,我可是做不到。”说不得只有再次谢绝。
伍姥姥大怒,以武力相迫,秦越依旧是不允,只说这条命本就是前辈救的,想要的话,拿去便是。直气得伍姥姥用拐杖将甲板都捅穿了个窟窿,最后负气离开。
伍姥姥走后,海上起了风,原本平静的海面涌起了一道道的浪花。秦越心中烦闷,将司雪舞送给他的姐妹二人的玉雕人像取出,放在手中细细摩挲。睹物思人,想到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佳人相伴,一时间心里无限惆怅。
此后数日,再不见夏侯嫣来找秦越,秦越也害怕面对这名对自己痴情一片的女子,干脆躲在船舱里不出去。雪儿觉得奇怪便问秦越原因,结果不仅碰了个大钉子,还被秦越强行关进了兽囊,小丫头郁闷死了。
原本秦越是打算等到了码头就与夏侯嫣告别离开的,不想在临靠岸的前一天深夜,夏侯嫣突然来到了秦越的舱房,要秦越陪她到甲板上去走走。
不过才几日不见,夏侯嫣娇美的容颜就变得憔悴了许多,那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又红又肿,完全失去了往日动人的神采,也不知是哭了多少次。秦越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到了甲板上后,就这么沉默相对,过了好一阵,还是低着头的夏侯嫣先说话了。
“秦越,明晨船就要靠岸了,这次回去之后,我就不会再出来了…”
“哦,其实…你以后也可以出来云游的。”
“不会了,嫁了人之后,我不会再离开胡云峰总坛,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你真要嫁给你师兄?”不知道为什么,秦越这句话脱口而出。
“要不然呢?”听到秦越这么问,夏侯嫣抬起头望着秦越,眼中又冒出了一丝期望。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就跟你爹好好商量一下,你爹那么疼你,总不舍得为难你吧。”
这句话秦越是在移开了目光后说的,当年在七仙门‘七宗大会’上,面对着燕无极元婴后期的威压,秦越犹自昂首挺胸,丝毫不惧,但是在此刻,他却不敢与夏侯嫣对视。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给予夏侯嫣想要的答案。
“唉…”夏侯嫣轻叹一声,眼中那一丝希望终于归于黯淡:“我爹的确一直很疼我,所以我也该听他的话,反正已经这样,嫁给谁都不重要了……”
秦越只能沉默。
见到秦越这样子,夏侯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自展颜微笑:“不说这些了,至少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是。”秦越用力地点头。
“明日我们分别之后,也许今生就不会再见了,既然你当我是朋友,能送一件东西给我作留念吗?”
“怎么会不再见面?就算你不出来,我也可以去看你啊!”
“那你到底送不送嘛?”
“…你想要什么?”
夏侯嫣没有马上回答,她转身望向大海,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你的箫声让我想起了我娘,也让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你,从那时起,你的身影就已经印在我的心里。这些年来,我曾幻想过好多我们在一起快乐的场景,也无数次从梦中笑醒过来,原以为这一切将会变成现实,可没想到……就把你的箫留给我吧,让这段只属于我的感情从它开始,也由它结束,这样也算得到了一个完整的结局……”
秦越忍着心里的疼听完,默默地将一支洞箫取出,递给夏侯嫣:“这支箫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对于我来说十分的珍贵,我现在把它送给你。”
夏侯嫣慢慢回过身,伸出玉手将洞箫接过,紧紧地握在了手中。这时秦越才发现,她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谢谢。”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夏侯嫣便迅速转身向船舱走去,她不想让秦越看到她哭。
“夏侯姑娘,我一定会去看你的。”秦越对着夏侯嫣的背影大声承诺。
夏侯嫣娇躯一颤,驻足扭头望向秦越:“如果没有她,我们会在一起吗?”
秦越郑重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夏侯嫣流着泪笑了,如同空谷幽兰在瞬间绽放,美得令人心碎…这一刻她终于知道,秦越心里也一样是喜欢她的。
目送那道火红的倩影消失在船舱内后,秦越转身望着大海,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或许以前他还能说心里只有司凝烟和司雪舞,但今夜过后,在这个问题上他已经不能坦然直面自己了。
“是我太贪心吗?”秦越忍不住这么问自己,可惜无法得到答案。其实相对于那些妻妾成群的高阶修士,秦越就算将三女都收了也不过分,但是他却认为必须要尊重司家姐妹。在大都只将妻妾当做双?修炉鼎的修真界,秦越的这种思维可算异类,不过这也是他的魅力所在。
感情可算这世间最为复杂的东西了,越想弄明白就会越不明白,好在秦越早已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不论做任何事情,都必需要有足够的实力,即便是男女之情也不例外。
比如他想和司家姐妹在一起,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让燕无极闭嘴,就算是他要和夏侯嫣在一起,最起码也得有本事解决她师兄那边的麻烦。所以说,没本事的话,想娶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也只能是做梦。
“多思无益,提升自己的修为才是最重要的。”伫立良久,秦越的思绪终于平静。
……
太皇山位于广齐府东北方向,山峰不算太高,约有两百丈,但整座山占地却不小,又与其它数座小山相连,形成了一片延绵之势。
这一日,天空中两道遁光疾速飞来,在太皇山上空略作停留后便降落到了山腰处一条麻石阶梯上。
当先一名男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身高七尺、一身玄衣,脸上五官轮廓分明,双目开阖间神光闪动。在男子身旁,一名身材娇小、容颜娇美的绿裙少女俏然而立。此女乍一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却生了一头如雪的白发,更为奇怪的是,她的眼睛竟然是红色的。如此形象,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人。
他们正是一个多月前与夏侯嫣分开后,从东源府一路飞行而来的秦越和雪儿。
“这太皇山虽然山不高、势不险,却也钟灵毓秀、灵气充盈,难怪小福的师父要选此地开山建派。”秦越一边顺着石阶向上走,一边仔细地欣赏着四周的风景。
身旁的雪儿却是对这如画美景兴趣缺缺,已经在山野间修炼了八百多年的她,什么风景没见过?她此刻正琢磨着等一会儿要怎么戏弄一下林小福呢。
想了一阵,雪儿便溜回到了秦越腰间的兽囊内。秦越觉得奇怪,问她这是干嘛,她说等下要给林小福一个惊喜。受雪儿的影响,秦越也起了童心,又想到林小福为天灵之体,不知道如今进境如何,秦越便收敛了法力,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一名金丹初期修士。
没走多久,一座牌坊出现在了秦越眼前,上书“天符门”三个大字,奇怪的是,牌坊下竟然还站着不少人,看情形像是要迎接谁似的。其中二十四名白衣修士分为两列站立,每列十二人,中间另站着一位白衣老者,这老者看起来年纪怕有六十岁了,却只是名炼气后期修士。
“这些人是在干吗?莫非早已知道我要来,在迎接我?”秦越糊涂了。从衣衫上看,这些人应该就是天符门的弟子,但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要来呢?带着满腹的疑惑,秦越走到了牌坊前。
数道神识扫过,秦越也不说话,那白衣老者却已急步上前施礼:“天符门第二代门主黄博英参见前辈!敢问前辈驾临天符门所为何事?”
“第二代门主?”秦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你们的开山祖师呢?”
“先师已经驾鹤西游了。”黄博英好奇地望着秦越:“前辈莫非识得先师?”
“不识。”秦越摇摇头:“不过我认识你门中的另一个人,说起来此人应该是你的师弟。”
“哦?”黄博英微微一愣:“请问前辈,这人叫什么?”
“叫林小福。”
“啊!原来是林师弟!”黄博英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前辈同林师弟是…?”
秦越微微一笑:“他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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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章 正道劫匪
修真界中以实力为尊,山门突然来了位金丹修士,黄博英原本心里是战战兢兢,直到得知秦越是自己师弟的朋友后,他才放下心来。
“前辈既然是林师弟的朋友,可知林师弟他人去了哪里吗?”
“什么?”秦越一愣:“林小福不在?”
“林师弟六年前就离开了天符门,至今音信全无。唉…”黄博英长叹一声:“若不是他不在,又怎么会是我在做门主?”
秦越一想也是,当年与林小福在海边分开时,那小子就已经是金丹中期修士了,而眼前这黄博英不过才是一名炼气后期修士,若是林小福仍在门内,自然轮不到黄博英来掌管山门。
想到这,秦越又问道:“他为什么要离开门派?”
“这个我也不知。”黄博英摇头道:“六年前师父驾鹤仙游之后,林师弟便将师父的遗骨火化带走了,临走前只说要去办一件事,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便多问。”
秦越记得当年林小福砸锅卖铁的要进仙浮山,只是想要找到炼制精魂符的秘术,然后完成他师父吕传之的一个长久心愿。后面秘术找到了,却不知道他在师父死后离开,是不是与那个未完成的心愿有关。
既然林小福已经不在,秦越便打算要离开,正要与黄博英道别时,目光又一次扫到那两列站得整整齐齐的天符门弟子,心里好奇,问道:“黄门主,你们这样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
听到秦越动问,黄博英眼中闪过一抹黯色:“前辈所猜不错,今日是圣羽门前来收取灵石的日子,我们这是在等圣羽门的弟子。”
“收灵石?”秦越糊涂了:“这是什么个意思?”
黄博英有些诧异地望着秦越:“莫非前辈的修真宝地不在广齐府么?不知道圣羽门的‘归属令’?”
秦越摇头:“我就是个游方散修,并无特定的修真洞府。你说这‘归属令’是怎么回事?”
见秦越确实不知,黄博英便耐心解释道:“这‘归属令’是三年前圣羽门突然发布的,目标是广齐府境内的所有修真门派,要求我们每三个月上缴一次灵石,如果缴不出,就要安排弟子去他们指定的灵矿做开采的工作。只要完成了‘归属令’的任务,圣羽门就会视其为下属门派,一旦受到攻击,圣羽门将派出高阶修士前来相助。”
“还有这种事?”秦越惊异不已:“这不等于是在收保护费吗?”
“嗨…谁说不是呢?”黄博英苦笑:“但是我们这些小门派又有什么办法?只得老实照办。”
秦越皱眉想了想,接着问道:“既然是三年前才开始的,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黄博英摇头:“这事很多人都觉得奇怪,但大家都搞不清楚原因,只知道在三年前,失踪了多年的‘中州骄子’突然回归,然后不久圣羽门就发出了‘归属令’。具体是怎么回事,除了圣羽门自己,只怕也没人知道。”
“‘中州骄子’?你是说天灵体修士谢麟?”
“正是此人。”
“这可奇怪了…”
当年的‘屠蛟大会’上,秦越曾亲眼目睹谢麟被一神秘元后女修的妖宠黄蛟绑走,还以为这个总喜欢勾搭貌美女修的天灵体已经‘升仙’了呢,不想这家伙竟然安然无事地回来了。
“难道‘归属令’是这厮儿搞出来的?圣羽门早已是中州公认的正道第一门,竟然还整出这么一手,难道是穷疯了么?或者是又生出了什么野心?这件事会不会与那名神秘女子有关呢?”秦越皱眉沉思良久,却仍然是找不到头绪,只得甩头作罢。
见秦越凝目沉思,黄博英也不敢说话,直到看到秦越的头动了,才赶紧问道:“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前辈该如何称呼?”
秦越闻言一笑:“我姓秦,单名一个‘越’字。”
“秦越…这个名字怎么会这么熟呢?”黄博英皱起眉喃喃自语,接着很快便想了起来:“前辈是…七仙门的弟子?”
“你猜得不错。”秦越笑道:“我便是七仙门主燕老儿曾悬赏三万灵石要杀的那个秦越,不过要纠正你一下,我早已不是七仙门的人了。”
黄博英闻言,心头暗道:“竟然敢把七仙门主称作‘燕老儿’,真是少年狂妄啊!”原本他还想着借师弟之名请秦越上山盘桓几日,也好向其请教一些道法上的问题,现在这话却是不敢再提了。
见到黄博英面现尴尬,秦越暗自好笑,也不再多说,抬手祭出夺日环,飞身而上就要准备离开,却发现远处的天空有五道遁光向着这边急掠而来。也就数息的时间,五名金丹修士就已经到了近前。
这五人全都身穿一样的白衫,并肩领头的两人一个是灰发、一个是白发,都是身形枯瘦的老者,修为均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境界,而他们身后的三人则都是金丹中期修士。五个人足踩飞剑,脸上的神色傲气凌人,一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秦越发现在他们的左胸上,均绣着一个‘圣’字,看来这五人便是圣羽门派来收取灵石的使者了。
五人停下遁光,先是谨慎地探查了一番秦越的修为,发现秦越只是金丹初期修士,他们脸上又再次浮现出高傲的神色。而领头的两名老者在发现秦越左手上戴着的两枚须弥指环后,眼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了惊讶和贪婪的光芒。
‘归属令’的事与秦越无关,就算因为林小福的原因他想管,现在也没那实力。所以,双方眼神交错之后,秦越便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很多时候你不想惹事,却架不住事情来惹你。秦越才飞出不到两丈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声呵斥的声音。
“见到我们圣羽门的人就跑?你是哪一个门派的?”
秦越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那名灰发老者。略作沉吟后,秦越也不回答他,而是大声对下方神色紧张的黄博英道:“既然你师父已死,我与他的恩怨就此了断,以后我也不会再来了。”说罢,也不理一头雾水的黄博英和圣羽门众人,径自催动法力向远方飞去。
“小子,站住!”
“大胆小儿!还敢跑?”
……
见到秦越飞走,几名圣羽门修士立时怒喝起来,纷纷向着秦越追去。秦越也不管他们,只是向前疾飞,大约飞出了数里之后,他才逐渐放慢速度,很快双方的距离就拉近了。
“公子,你打不过他们么?”兽囊里的雪儿突然传音问秦越。
“打不过?哼,若他们五人都是金后修士的话,我可能会顾忌一些”
“那干嘛要逃呀?我看着他们就讨厌。”
秦越嘴角微翘:“你觉得我像是在逃么?”
“那你……哦,我知道了,你想要将他们引得远一点再动手,难怪你最后会对黄老头说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是不想给天符门惹上麻烦,对吧?”
“鬼精灵的丫头。”秦越摇头苦笑。
“嘻嘻!”
……
由于秦越主动放慢遁速,很快就被圣羽门的人追上了,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是秦越故意的,还以为他是因为被修为制约了遁速。
那名灰发老者瞪着秦越,问道:“小子,你是哪个门派的?”
秦越漠然道:“你管呢?”
灰发老者勃然大怒:“小子,你找死么?”
秦越轻轻一笑,没说话。
看到秦越气定神闲的样子,白发老者突然抬手制止了正要发作的灰衣老者,然后问秦越:“道友,我们现在好言相问,你最好仔细回答,不然只怕对你不利。”
“好言相问?”秦越讥笑道:“你们的态度我就不说了,我现在只是问你一句,我在那个地方站着惹着你们什么了你们要来追我?”
“混蛋!现在是我们在问你!”见到秦越的嘲讽的表情,灰发老者忍不住又吼了起来。
对方口吐粗语,秦越也不着恼,仍是淡淡地道:“问什么问?无非就是顾忌我是不是出身豪门罢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只是个散修,现在可以将你们的目的说出来了么?”
“看起来你是个聪明人,那我也就不废话了,将你手上的须弥指环解了封印留下,你就可以走了。”果然,一听到秦越是没有任何背景的散修,白发老者也不再作掩饰了,堂堂金丹后期修士,何须在一名金初修士面前掩饰自己的呢?
“留下指环你们便会放过我么?”
“当然,你当我们是魔道的残忍之辈么?圣羽门的人说话绝不食言,你留下指环,我便不杀你。”提到自己的门派,白发老者脸上全是自豪之色。
“是么?”秦越脸色逐渐变冷:“我就是魔道修士,既然你都说魔修全是残忍之辈,那我也只能这么做了。”话音未落,秦越已是双手齐扬,两道黑影顺势飞出!
炼尸从兽囊中飞出后发出一串爆响,在空中瞬间化回原形,向着灰发老者猛扑过去!而玄魔屿则化为了一方棺材般大小的巨型黑砖,如山岳压顶般狠狠砸向了白发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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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章 犯我者死
正常情况下,修为的境界就已经决定了谁是强者,面对一个没有背景的金初修士,圣羽门众人毫无压力,唯一担心的,就是秦越会不会施展什么神奇遁术逃走。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秦越竟敢出手突袭,这让五名圣羽门修士均大感意外。
意外是意外,但能修炼到这般境界的修士,反应又岂会太差?白发老者和灰发老者的身体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升高三寸,然后足尖一踢,足下的飞剑便向秦越激射而来
同时间,二人各自张口喷出本命法宝,两件法宝迎风大涨,幻化为巨大的一盾一环,迎向了目芒的炼尸和灵光大盛的玄魔屿。
“好家伙中州正道第一豪门的弟子果然不凡,本命法宝居然都是古宝级的。”秦越知道遇上了劲敌,当下左手轻挥,中指上那枚须弥指环灵光闪过,焚天古镜出现在身前。
古镜一出现便增大了数倍,镜面上乌光粼粼,随着秦越默诵锁灵咒诀,乌光化为一道光柱,罩向了两支射来的飞剑。而这时,空中的炼尸和玄魔屿分别与对方的法宝撞上了。
砰当
炼尸精钢般的双臂击在盾牌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炼尸身形被震退数尺,而那面盾牌则被砸得倒飞了回去,他的属主白发老者只觉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差点就吐出一口血来。
另一侧的灰发老者情况更糟,他的环状法宝迎击的是玄魔屿,结果在两件古宝的巨大轰鸣声,玄魔屿被震得翻了几个圈,而他的本命法宝则在瞬间就变得光华暗淡,向地面直坠而去。虽然他尽力将法宝拉回身前,但嘴角却已是溢出了血丝。
“怎么可能?”三名站在一旁掠阵的圣羽门金中修士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之前见到两名师兄同时出手,三人便已认定秦越必死无疑,都是在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秦越,可是仅仅一个回合之后,他们都傻眼了。秦越不仅以一己之力接下了两名金后修士的攻击,而且显然还是占据了上风,三人此时都不约而同地想明白了一件事:“这小子决不是金初修士”
三名金中修士还有功夫去震惊,而灰发老者和白发老者此刻却已经陷入了法力的泥潭,他们发现,自己的飞剑已经被乌光锁住,根本动不了了。
惊骇中,白发老者凝目望向焚天古镜,跟着便大声惊呼起来:“是先天古宝”此言一出,其余众人立即陷入了恐慌之中。
乍一听,这先天古宝只是比古宝高一级的宝物而已,似乎无需如此大惊小怪,可只有修为高深之人才明白,此两者只间的威力差距是绝不可以道里计的。这就好比金丹修士与元婴修士只间的差距,即使只是元婴初期修士,随便用法宝一击,都能轻松将金丹后期修士轰成灰灰。
以秦越目前的实力,已经是人界中所有金丹修士的王者了,任何一名金丹期修士都不是他的对手,甚至在面对数名金后修士时,凭借诸多法宝神通,他也不惧。但是如果碰到元婴期高手,即便只是元婴初期修士,他依旧是不具备与之抗衡的实力。
杀不了元婴高手,杀眼前这几个人却是不在话下。
用焚天古镜锁住飞剑后,秦越冷笑道:“没错,是先天古宝,眼馋了么?”此时他早已放出了魔丹三阶的修为实力,在圣羽门五人看来,已经是金丹后期境界了。
原本最为嚣张的灰发老者已经被秦越完全震住了,屁都不敢放一个,在擦掉了嘴边的血迹后紧张地注视着秦越。
而略为沉稳些的白发老者此刻心里也是充满了惊恐,但是不说话又不行,总要想办法争取些活命的机会。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道友,看来之前有些误会,我们原以为你是…你是妄图要霸占天符门,所以才追上来。”
听了这话,轮到秦越愣住了,继而讥笑道:“方才不是说要我留下须弥指环的吗?现在又变成误会了?遇弱而凌、遇强而怯,啧啧…这就是号称中州正道第一门的圣羽门弟子么?”
“休要辱我师门”听了秦越之言,三名金丹中期修士中的一个中年汉子指着秦越怒喝起来:“魔道魍魉,我门派的圣羽之名岂容你狂言诋毁,你认为你便一定能赢……”
“你给我闭嘴”中年汉子话未说完,便被白发老者瞪着眼大声喝止。
“好”听到中年汉子怒斥自己,秦越却是不恼,反而大赞了一声:“看来圣羽门中亦有不畏强势的血性男儿,今日你不必死了。”
白发老者闻言心猛地一沉,缓声道:“道友修为高深、神通不凡,的确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但你想过杀死圣羽门执法的后果了吗?”见秦越不想放过他们,白发老者只能用门派来施压了。
“后果?”秦越眉毛一挑:“什么后果?”
白发老者面色一凛:“杀了我们,你在中州恐将再无立足之地了。”
“哈哈”秦越大笑:“圣羽门虽强,还能霸占整个中州不成?”
“现在还没有,但是不久的将来,整个中州都将是我们圣羽门的。”白发老者说这话时,眼中闪耀着崇拜的光芒。
自从听到‘归属令’的事,秦越便猜测圣羽门将要有所动作,之所以浪费时间与圣羽门的人说这么多,就是想了解一下其中的隐秘。此时听了白发老者的话,秦越心里不由暗自一惊:“原来圣羽门真是想一统中州修真界”
想到这老者身为圣羽门执法,应该是知道一些秘密的,便故意嘲讽道:“你们未免过于狂妄了?整个中州过百万修士,岂能任由你们横行霸道?且不说其他,只说七仙门和天魔教这两派,你们圣羽门有本事使唤得动?”
“嘿嘿,鄙人不才,但至少也是圣羽门的执法身份,道友觉得我会说谎?”此事过于机密,白发老者为了保命才丢出了这个模棱两可的消息,多的却是不会再说了,否则日后门派追问起来,他可担不起责任。
老东西的不肯说?秦越暗恼,不得已丢出了一句话:“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么?你们的‘中州骄子’十多年前被抓走,直到三年前才回来,此事定然与他有关。”
听了秦越这句话,白发老者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跟着道:“谢护法回归之事,广齐府很多修士都知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道友,我们就此别过。”说罢,就要离开。
“我说让你们走了么?”既然再问不出什么,秦越就要动手了。
“道友,莫要逼人太甚”白发老者寒声道:“我们若是回不去,门中的元婴修士必将出来惩凶,你真的不怕死吗?”
“是我逼你们来追我的?”秦越神色冷漠:“我不犯人,人也莫来犯我,你们追来之前就应该准备好付出代价了。至于说什么元婴修士,哼有本事就去东海找我。”
说罢,意念与神识齐动,半空中的炼尸和玄魔屿再次冲向了两名金丹后期的老者,同时他左手轻弹,一口金色飞刀如流星一般射了出去
飞刀刚出手,秦越肩膀微沉,右臂猛地一挥――呼墨龙之魂带着精纯的魔气狂飙而出,龙首仰天厉啸,以无匹的气势卷向了那三名金中修士
看着如排山倒海般冲击而来的攻势,圣羽门的五个人都惊呆了
“闪开这是煞气”白发老者瞠目**裂。
不愧是豪门出身,一眼就看出了魔龙煞的威力不凡,然而,看出了又能怎么样呢?面对着比法宝速度更快的煞气,三名金中修士唯一能做的就是防御。
首当其冲的那人迅速将两支飞剑连续射出,意图要破开煞气,不料剑身刚一碰到龙首便给撞飞了。紧接着飞起的就是他的身体,金丹中期的护身气罩在魔丹三阶的魔龙煞面前,简直就是形同虚设。
受此一击,他人已经是没了半条命,迷糊中只觉眼前金光闪过,跟着脖子猛地一凉,便永远地失去了知觉。
第二人见到同门被杀,却暗自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一般来说煞气虽然厉害,但也有其不足之处,就是无法像法宝那样进行连续攻击,因此他认为自己已经躲过了一劫,心里打算着要逃跑了。
哪知他心念才动,却发现那股彪悍的龙形黑煞竟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消失,而是又一次翻卷着向他冲了过来,他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嘭’地一声闷响,虽然缺了些一鼓作气的威势,但是魔龙煞仍然撞开了飞剑加法宝护盾的防御,把第二个人轰上了半空,紧追而至的飞刀拖曳着金光将其头颅一斩而下。这之后,墨龙之魂才在神识召唤之下,带着剩下的魔气回到了秦越体内。
秦越的攻击几乎是在同时间发动的,只不过魔龙煞后发先至罢了,就在他斩杀此二人的同时,炼尸和玄魔屿也再次和对方的法宝撞到了一起。这一次,原本就已经受伤的两名老者再也顶不住了,齐齐被轰得吐了血,而之前受伤较重的灰发老者,更是连本命法宝都被玄魔屿砸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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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章 灵火神炉
见到对方二人已受重伤,秦越没有任何迟疑,操控着炼尸和玄魔屿再次砸下。
眼看攻击又至,逃生无望、防御无力的两名圣羽门执法试图做垂死挣扎,然而不过是徒劳而已。在炼尸拍开古宝圆盾、撕开白发老者胸膛的时候,灰发老者也在玄魔屿下变成了一块肉饼。
至此,圣羽门五名金丹修士只剩下了一人,他就是之前为维护门派的荣誉,大声呵斥秦越的那名中年汉子。
秦越双手连挥,先将炼尸和自己的法宝都收了回来,然后开始一件件地将四个死人遗留下的东西收起。这个时间里,那中年汉子一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已经完全被秦越的神勇给吓傻了,直到秦越收拾完抬头看向他时,他才幡然醒悟。
“我跟你拼了”中年汉子大吼一声,双臂齐挥,将两支飞剑射向了秦越。
见飞剑射到,秦越顺手用刚得到的那件古宝级圆盾一挡――叮叮两支飞剑被弹上了半空。
“我说过今日不杀你的。”秦越说完便转身急掠而去,丢下中年汉子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原地发呆。
数个时辰之后,秦越在一处隐秘的山坳停下,开始查看得到的东西。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得到的四个须弥袋内,竟然全都堆满了灵石。
“唉,失策了”看到这么多灵石,秦越懊悔地叹息起来。
五人留一人不杀,这是秦越在离开天符门那一刻就拿定的主意。因为他以为这五人是专程来天符门收取灵石的,如果都杀死,他自己固然无事,但天符门可就洗不掉嫌疑了,在圣羽门抓不到真凶的情况下,八成会拿天符门来泄愤。
秦越故意留下一人回去报信,同时也不忘祸水东引,把自己说成是来自东海,反正惹了龙婴族的妖修,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去东海了,你圣羽门不甘心就去找呗。
但是现在看来,那五名修士显然不只是负责收取一个门派的灵石,也即是说就算秦越将他们都杀光,圣羽门也不会知道是在哪里出的事。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了,反正秦越早就有心理准备,天下这么大,他就不信圣羽门会有那么多闲工夫来找一个人。就算是像七仙门一样玩悬赏秦越也无所谓,当今中州修真界中有过百万的修士,但是能有本事杀他的,不过数十人而已,想赚悬赏?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丢开心里那份纠结,秦越大略地清点了一下,四个须弥袋中有超过三十万块三品灵石,换成二品灵石也有三千多块,已经足够他和雪儿三年的修炼需要了。
除此之外,其它的东西中,唯有那件古宝级的白色圆盾能入秦越的法眼,这也难怪,对已经拥有了诛鬼剑和焚天古镜的他来说,其它低阶的东西已经很难再令他感到惊喜了。经过祭炼认主,这件完全金属性的古宝边缘显现出三个小字――白犀盾。
清理完物品之后,秦越想了想,反正自己暂时无处可去,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如就在这附近山腹中建一个简单的洞府来修炼,顺便也可以看看圣羽门会不会寻天符门的麻烦。
拿定主意,秦越寻了个不错的地方就开始动手了。以他现在的修为,这样的事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已经完成,又再花了半个时辰在洞门外布下一个中级护阵之后,秦越这才满意地进了洞府。
将雪儿放出来,并把炼尸交给她看守门户,然后秦越将自己关进了一间石室内。盘坐调息了一炷香的时间,秦越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左手手指轻弹,乳黄色的乾玉丹炉飞了出来。
打开炉盖后秦越想了想,决定先炼制一炉培元丹试试,这是他第一次使用乾玉丹炉,一切还是小心为妙,毕竟炼丹的药材可不是随地都有的。
将药材按比例放进药室后盖上炉盖,秦越右手向上翻开,一团红得发白的火焰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上。
收服了这‘焱狱之灵’后,秦越还没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此时将神识浸入,便发现此物不愧为火之灵,不仅有自主的意识,还能与秦越的神识相连。不过此时它已经没有丝毫敌意,剩下的只是对能降服它的强者的恭顺了。
将‘焱狱之灵’送入丹炉的火室,秦越迅速催动法力,‘焱狱之灵’开始在火室内急速旋转起来。很快,火室内就变得一片通红,并有明亮的火舌从风孔溢出,整个石室的温度急剧升高。
“这也太热了。”秦越吓了一跳,急忙将气罩放出护住身体。以他的修为和如此强悍的肉身,居然都感觉受不了,这‘焱狱之灵’放开火力后所产生的温度可想而知。
还没从‘焱狱之灵’的奇高温度中回过神来,秦越又被另一个异象给吸引住了。他发现随着火温骤升,原本在乾玉丹炉表面浮动的乳黄色雾气越发的浓郁,并逐渐将整个丹炉都包裹在了其中。而这时,石室内的温度开始下降,没一会儿就恢复到了正常,就仿佛眼前的丹炉完全不存在一样。
惊奇中,秦越收起了气罩,尝试着用手去触摸丹炉,发现丹炉的外壁灵气流动,一如初始般的冰凉。
“太神奇了这丹炉竟然能将所有的火温完全封在炉内”
感受着触手的凉意,秦越忍不住出声赞叹。然而,由于他一直在被眼前的种种神奇所吸引,以至于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要炼丹,连一道法诀都没有施放出去。药室内的药材得不到法诀的护持,根本无法承受如此高的温度,等秦越反应过来时,所有的药材化为了飞灰,连一粒渣子都没剩下。
所谓乐极生悲,大概就是如此了。
望着清洁如新的药室,秦越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只得控制着将火力收敛,重新放入新的药材。这次他可不敢再心有旁骛了,先用法诀将药材护住,然后才让‘焱狱之灵’放开火力,专心炼起丹来。
正常情况下,一炉培元丹需要烧炼九日,然而在乾玉丹炉与‘焱狱之灵’的搭配下,秦越只花了五日时间便收火开炉了,时间节省了将近一半。兴奋中秦越将炉盖揭开,发现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普通炼丹炉只有火室和药室两个炉室,开炉之后,如果不是完全失败,那么成品丹会在药室内成形。但这乾玉丹炉除了火室和药室之外,最上方还多出了一个丹室,秦越打开炉盖后,便看到了一层漂浮在丹室内的乳白色灵丹。
“七十二粒竟然是圆满成功”秦越惊喜不已,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以至于先后数了两遍才敢肯定这是真的。
怎么说秦越如今也算是一名炼丹师了,这些年来他开炉无数,但还从未能有过圆满成功的经历,即便是在灵气饱满的仙浮山中也没达到过。眼前这炉培元丹,是他开始炼丹以来的首次圆满成功,心里自然是兴奋不已。
待心情稍稍平静,秦越才感觉这炉丹药与以往相比似乎有些不同,他伸出两指轻轻拈起一粒培元丹细看,发现丹药的个头比正常的培元丹略小一些,不过其中蕴含的灵力却是不失分毫。
“这可是有些奇怪了…”把玩着指间的灵丹,秦越望着丹炉陷入了沉思。
少顷,他弯下腰去查看丹炉中间的药室,发现里面除了剩下一小堆黑灰色的粉末外,什么都没有。
“这些粉末应该是药材中所含的杂质,这么说…难道是药材内所含的灵气在高温下都化为了气雾,而后升腾到丹室才凝结成丹的吗?”望着药室与丹室之间布满细孔的隔层,秦越如是猜想。
只可惜炼丹时丹炉得到法诀护持,其中自成结界,不可以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就算是神识的浸入都不行。如若强行将神识浸入,整炉药材便会在瞬间报废,因此想要查看成丹的过程是不可能的。
秦越很快就不再纠结于此,这是他一贯的性格,花太多精力在明知没有结果的事上,在他看来是种很愚蠢的行为,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事实正是和他所做的推测是一样的。
将培元丹收好后,秦越又开始了第二炉丹药的炼制,这次他不再浪费时间了,直接放入的就是炼制固元丹的药材。半个月,相比于原先的二十七天仍然是省了近半的时间,秦越封火开炉,又一次成功了。
放入的依然是七十二粒成品丹的足份药材,但是相比于第一次,这次没有能达到圆满,只得到了六十四粒。可即便是这样,秦越的嘴都已经笑得合不拢了,这可是连续的成功啊
这之后,除了偶尔施展‘无踪诀’去到太皇山附近探视一番外,秦越炼丹不停,半年时间内他连续开炉十次,两次完全失败,八次成功,其中圆满成功两次。平均算下来,相当于秦越每一次炼丹就能得到差不多五十粒成品丹,这样恐怖的效率,若是他专门去坊市中做收药材再炼丹卖的生意,只怕不出几年,他就将成为修真界中最富有的散修了。
“果然是有八成以上的成功率,神机子前辈诚不欺我啊”将第十炉固元丹收归瓶中后,秦越得意地纵声大笑,惹得在石室外无法分享快乐的雪儿撅嘴郁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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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章 身价暴涨
秦越的得意,不仅仅是因为如此高的炼丹成功率,更是因为他看到了自己修为突飞猛进的未来。
一般情况下,修士每日服用一粒丹药已经是炼化的极限,多服只是浪费,就算肉身强横如上古魔兽的雪儿,每日所能炼化的丹药也不过两粒而已,但秦越却早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同。由于他体内的经脉不管从数量还是粗细上都数倍于常人,所以对丹药的炼化能力也是普通修士的数倍以上,只不过以前碍于丹药供给不足的限制,才不得不按一日一粒的量来使用。
如今丹药的供应有了保障,秦越现在可以不用顾忌的每日服食多粒固元丹了,他那远强于常人的骨骼经脉,终于不仅仅是在斗法中显威,在修炼上也将开始发挥出巨大的优势。
想到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去过太皇山,秦越便决定去走一趟,顺便再找一间坊市买一些药材,他现在是什么都缺,就不缺灵石。
太皇山依旧很平静,看来圣羽门并没有迁怒于天符门,秦越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以后也没必要再来了。离开太皇山,秦越找到了一间修真坊市,为了不惹麻烦,他不仅收敛了法力,同时也用幻容术改变了容貌,看起来就像是一名金丹中期的中年修士。
一进入坊市,秦越便发现有两名圣羽门的弟子守在入口处,正认真地打量着每一个进出的人。也许是因为秦越身穿玄衣的缘故,进去后被两人盯了好久,不过可能是觉得他年纪和修为都不同,最终两人还是放弃了跟踪。
“圣羽门的人还真是有耐心,只不过仅这样就像找到我么?”秦越心里暗自好笑。
按照固元丹的配方,秦越有目标的进行采购,把坊市里的药材铺逛了个遍后,眼见买得也差不多了,正打算离开,却无意间听到街边两个人的对话。
……
“十万?刘瞎子你也太扯了吧?”
“不信拉倒!我老刘家有个堂弟就在圣羽门,这消息还能有假?”
“不会吧?你说那小子一个人就杀了圣羽门四名修士,其中还有两名金后执法,那岂不是元婴期的高手?”
“谁说不是呢?不然圣羽门也不会开出十万三品灵石的悬赏了,而且这还只是提供准确消息的赏赐哦,要是能将那小子的人头献上,你说圣羽门会给多少灵石?”
“呸!瞧你这点出息,你要真有本事杀掉元婴修士,还稀罕那点灵石?”
“啊…嘿嘿,这倒也是哈!”
……
按说不论是谁,在听到自己被中州正道第一门悬赏捕杀时都该心惊肉跳才是,可秦越听过之后,心里偏偏却是有些得意:“提供一个准确的消息便有十万灵石,与当年从仙浮山出来七仙门的三万悬赏相比,本公子的行情可是涨了不少呢!不知道燕老儿那会不会也将悬赏提上去呢?”心里洋洋自得地嘀咕着,秦越离开了坊市。
向洞府所在的方向飞行了不久,秦越就感应到了身后有人在跟踪追来,心里顿时一紧,暗道:“莫非是圣羽门的人看出来了?”等到他用神识探过之后,不再有任何迟疑,马上将法力全开,把遁速提升到了最快。
追着秦越而来的人并不多,就一个而已,但却是位元婴期的高手,秦越在探明之后哪还敢再有半点犹豫?
那人一见秦越加速飞走,也跟着提升了遁速飞来,速度竟然奇快无比!秦越眼见不好,正要施展魔灵闪遁法时,一道传音飘进了他的耳内。
“前面的可是秦越?”
“咦?这不是伍姥姥的声音么?”秦越闻声一愣,赶忙停下回头望去。
果然,数息之后,遁光靠近,只见来者一头银发,身穿绿衫、手握凤拐,正是的天魔教长老伍姥姥。奇怪的是,一向与她形影不离的夏侯嫣却是不见踪影,而等到伍姥姥来到近前,秦越看到她脸上急切的苦愁表情后,心里立刻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是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见到秦越收起幻容术露出本来面目后,伍姥姥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前辈不是和夏侯姑娘一同回封平府的天魔教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哼!还不是因为你!”伍姥姥看似非常不满。
“为了我?这话却是从何说起?”秦越不解。
“你现在马上同我一道回天魔教,事情我们路上说。”老太婆的口气如往常一样霸气。
“有什么事的话,前辈最好还是在这先说清楚。”秦越也如往常一样不吃这套。
“你敢不听我的?!”伍姥姥气得瞪起眼,手臂一抬,用拐杖指着秦越,口唇微张正要说话,忽又闭嘴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方向。
秦越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正有一名黄衫修士驾着遁光从远处而来,不久就从数丈之外一掠而过,看起来像是碰巧经过此地。
被这么一打岔,伍姥姥回过头时神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半晌之后才发出一声长叹:“唉!真是冤孽啊!若不是为了嫣儿,你这么一再的顶撞我,我早将你杀了。”
秦越闻言撇了撇嘴,却是不肯接腔,只是暗地里腹诽:“若不是夏侯姑娘,我与你又有什么话说?”
“此事说来话长。”伍姥姥皱眉道:“嫣儿她出事了。”
“什么?夏侯姑娘出事了?”秦越大惊,心里开始恨自己的预感为何这么准了。
“嫣儿这次回去后本打算要嫁给她师兄魏离,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秦越很僵硬地点了点头,每次一想起这件事,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看来嫣儿都跟你说了……”伍姥姥略为理了理头绪,这才将这半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与秦越在东源府分开后,夏侯嫣已经打算埋葬自己的爱情了,所以在回天魔教的路上始终郁郁寡欢,伍姥姥看着虽是心疼,却也无能为力。回到教内后,夏侯嫣便打算向父亲说明自己愿意嫁给魏离,不想却在此时让她发现魏离竟然与她父亲夏侯枭的一名侍妾暗通款曲。
知晓这件羞人的秘密之后,夏侯嫣愤怒异常,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父亲夏侯枭乃一门之尊,是天魔教十数万弟子心中神一般的存在,一旦此事传将出去,父亲颜面何存?
夏侯嫣在心里恨极了这个喜好渔色的师兄,为了不让父亲难堪,她委婉地警告了魏离,希望他收敛色心,同时也告诉魏离自己不会再嫁给他,要他以后不要再提此事。不想魏离却将夏侯嫣的隐忍视为懦弱,他不仅不听夏侯嫣的警告,反而一再向师父夏侯枭提请婚事。
十年来,夏侯枭对女儿一直推诿婚事始终无法理解,原本以为此次夏侯嫣回来就该同意完婚了,不想却看到女儿反抗的态度越发坚决。不明就里的夏侯枭终于发了火,要为夏侯嫣和魏离强行举办婚事,情急之下,夏侯嫣脱口说出自己早已有了心上人,并且相互已经立下了私定终生的血誓,不能再嫁他人了。
夏侯枭一听,顿时怒而惊愕,其时正好魏离和伍姥姥都在,夏侯枭便抬眼望向伍姥姥,目带征询之色,伍姥姥进退两难,只得摇头表示不知。于是夏侯枭便怀疑女儿在说谎,要她说出男方的姓名和身份,夏侯嫣之前说私定终生本是一时间的冲动之言,此时却是怎么都不肯再说了。
一旁的魏离自然也认为夏侯嫣是子虚乌有地在说谎,于是就故意装大度,说如果这事是真的,他愿意成全夏侯嫣,不过希望此人能有胆量来天魔教光明正大地提亲。又说魔门第一教教主的女儿总不能偷偷摸摸地就跟教外的男人走了,这让教内弟子知道了会如何作想?就算夏侯嫣不在乎他魏离的想法,也得为自己父亲的颜面考虑一下。
此言一出,立刻赢得了夏侯枭的赞赏,心里唯恨自己的女儿不识看人。怨怒之下,夏侯枭说了,不敢见人的胆小之辈想娶她女儿是不可能的,有胆子敢打她女儿的主意,就得有胆子来天魔教见他,否则一切免谈。
这么一来,夏侯嫣也没辙了,在头脑混乱之中,在父亲严厉目光的注视下,她只得被迫再次编了一个谎言。说自己的情郎因为有急事要办这次才没有跟着来,不过一年之内,他必定会来天魔教提亲的。
最终,根本不相信女儿所说的夏侯枭,答应给这个突然冒出来又尚未谋面的‘准女婿’一年时间,条件是到时不见人来,夏侯嫣就不准再找借口推脱了。而魏离更是不在意,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一年半载么?
为了防止任性的夏侯嫣私自跑出去随便找一个人来充数,魏离又悄悄地给夏侯枭出了个主意,结果夏侯嫣就被父亲关进了一个法阵里,只等一年期满后,再放她出来成亲。
现在夏侯嫣每日在阵内以泪洗面,伍姥姥去安慰她时,她只说心已死,只等一年之后再见父亲一面就自尽。伍姥姥怎么劝都无用,急得没法了才决定不顾夏侯嫣的阻拦来找秦越,希望秦越去一趟天魔教。
说到这,伍姥姥叹了一口气:“唉,嫣儿虽然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也是希望你能去的,否则既然她死意已决,又何必再折磨自己一年?而且她还曾不止一次地跟我提起,说你答应过一定会去天魔教看她,想来她对教主所说的那些话也并非是谎言,全都是她心里的盼望啊!”
见到秦越始终沉默不语,伍姥姥沉声道:“秦越,当日在教主盛怒追问之下,嫣儿始终不肯说出你的名字,就是不想给你带来危险。当然,你可以认为这本来就与你无关,但嫣儿她即便是死,也不愿对你有半点勉强,可见她对你的情意之深。如今距一年之约已是时日无多,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去不去天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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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章 虎口拔牙
秦越能不去么?且不说他对夏侯嫣是否有男女之情,就算是朋友,他又怎能眼看着这个痴情的女子就这样死去?更何况夏侯嫣痴情的对象就是他秦越。
“前辈,我跟你去”望着伍姥姥,秦越的回答斩钉截铁。他不清楚自己这一去将会有怎样的遭遇,但只要能让夏侯嫣活下来,他就非去不可。
“你想清楚此去可能的后果了吗?”伍姥姥目光依旧深沉。
看着伍姥姥的眼睛,秦越心里不觉一紧。他不敢肯定这老太婆所说的后果是指什么,也许是说他去了可能会死,但更大的可能,恐怕是指他一旦去了,就表示承认夏侯嫣所说为实,也就是如果能过得了夏侯枭那一关,他就要娶夏侯嫣为妻了。
就算秦越再不愿面对,心里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对夏侯嫣有情,但是真说要娶她为妻的话,自己日后又将如何面的司家姐妹?
“罢了,反正已决定要去了,一切等去了再说,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呢?”想到此,秦越不再考虑让他头疼的那种可能,而是选择了相信伍姥姥这么问他是要他考虑此行的危险性,于是淡然笑道:“我的命本就是前辈救的,如果此去丢了小命,也只当是还给了前辈。”
其实伍姥姥这么问,就是想听秦越对夏侯嫣做出承诺,但见这小子终究是不愿意正面回答,也只得作罢。相距一年的期限,如今时日已经无多,再也耽搁不起了,反正等到了天魔教,一切总会有个结果,伍姥姥现在只盼着夏侯嫣不要提前做傻事才好。
“秦越,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你不肯承诺我不会逼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和嫣儿在一起,现在我们走。”
说罢,伍姥姥转身向北飞去,秦越急忙催动法力跟上。谁知两人才刚刚飞出不远,就见到侧方有七、八名修士向这边急掠而来,口中还大声喝道:“前面的人休走”
秦越凝目望去,发现这帮人中除了一个衣衫是黄色的外,其余的都是身穿白衫,似乎是圣羽门的弟子。等他们到了近处一看,秦越知道自己猜对了,所有白衫修士的衣服左胸上都绣着一个‘圣’字,果然是圣羽门的人。
加上那黄衫修士,来的一共有八名修士,领头的两人一位是年逾古稀的老者,而另一位看起来年纪却是不大,约莫有四十出头的样子。秦越用神识扫过,心里顿时暗自咋舌,这两人居然都是元婴初期修士,就连他们身后的五人也都是金丹中期以上的修为,只有那黄衫修士稍微差些,是金丹初期。
“咦?这穿黄衫的不就是之前路过此地的那人吗?原来是这厮儿认出我后去报的信啊”眼见被两名元初修士追上,秦越却根本不怕,现在他旁边可是有个更猛的呢。看着对方的人陆续来到,他心里还暗自嘀咕:“看来圣羽门要杀我的决心很大嘛只可惜这次在附近的人实力还差那么一点,嘿嘿”
黄衫修士修为最低速度最慢,到了近前后便迫不及待地指着秦越叫了起来:“就是此人你们看可有认错?”也许是想着自己即将拿到十万灵石的悬赏,心里过于激动了,黄衫修士此刻根本没注意到圣羽门七名修士的眉头都是皱着的。
两名元初修士中,年逾古稀的那位老者显然是圣羽门这一行人的领队,他看了看秦越,又看了看伍姥姥,最终还是不敢在元中修士面前放肆。他老老实实地向伍姥姥一行礼:“圣羽门护法钟天放见过前辈。”
一直冷眼旁观的伍姥姥早就认出这帮人的来头了,见对方不失礼数,便微微地点了点头:“你们这副阵仗是要干嘛?”
“半年之前,本门有四位金丹弟子在这附近被杀,行凶之人的年纪、外貌、衣着都与此人相似。”说着,老者指了指秦越:“为缉拿凶手,本门早已经放出悬赏,之前得到消息后,我们便前来问个明白。”
伍姥姥闻言眉头一皱,目光向一旁的秦越扫了一眼后,冷声道:“可有此事?”
“有。”秦越回答得很干脆。
“真是你小子干的圣羽门的人你都敢动,嫌命长了吗?”说话者是那名中年元初修士。
“我的命有多长还轮不到你来决定,当初我放过一人不杀,就是要他回去告诉你们我为什么要杀人,难不成他们见财起意要杀我,我只能不动等死吗?”
“哼诡辩”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我不要听你解释,你杀了圣羽门的人,就必须偿命”
听他这么说,秦越都还没来得及接话,伍姥姥就已经抢先出声了:“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杀他。”
中年男子正要说话,却被身旁的老者拦下:“师弟莫急,先问清楚。”说完,向伍姥姥一抱拳:“请问前辈是哪一派的高人?”
伍姥姥只当没听见,目光依旧是盯着那中年男子。
见对方不理自己,老者也不着恼,转而问秦越:“你敢杀人,敢不敢报出师门?”
“哈哈”秦越大笑起来:“你们圣羽门的全都一个德性,动手之前总喜欢打听别人后面也没有靠山,欺软怕硬,真是可笑之极莫非我放生的那小子没跟你们说么?我就是一介独行散修,怎么样?”
秦越的话就像一记耳光打在圣羽门弟子的脸上,令他们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更是气愤不已,就连善于隐忍的老者听完也着恼了。不过生气归生气,倒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他清楚要杀秦越并不难,麻烦的是这小子身旁的那个老太婆。
老者又转而对伍姥姥道:“前辈既然与此人不是同门,我劝前辈还是莫要插手圣羽门的事。”
说了半天,归心似箭的伍姥姥早已不耐,若非碍于圣羽门之名,以她的脾气早就动手杀人了。此时见老者语含威胁,伍姥姥怒声道:“圣羽门又怎地?此事我偏就管了,你们圣羽门的人若是不服,尽管来封平府胡云峰寻我”
“封平府胡云峰”老者闻言一惊:“原来前辈是天魔教的。”
“不错我便是魔道修士,你们要不要试一下来除魔卫道?”
“前辈修为高过我们,无需出言嘲讽,如今既然是天魔教要接下梁子,我们回去后自会如实禀报的。”终究是豪门护法,老者总算是能做到维护住几分颜面。
说完场面话,老者转身就要带着人离开,那黄衫修士一见不好,生怕自己该得的悬赏泡汤,赶忙出声问老者:“钟护法,消息我给了,悬赏的灵石呢?”
“悬赏我给你”
说罢,秦越双手结印于胸前一按,整个人便消失了,圣羽门众人和那黄衫修士循声望过来时,只看到了几缕淡淡的黑烟。
“大家小心身边”老者大声提醒门下。元婴修士果然见识不凡,一下就猜到秦越用了空间遁速,不过他可是猜错了,秦越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那黄衫修士。
就在圣羽门弟子如临大敌之际,黄衫修士身侧一阵法力波动,秦越的身影突然显现。只见他右手一伸,轻易地穿透了黄衫修士的护身真气,将其脖子扣在了掌中,跟着身形急速后退。
隐形、现身、控制、后撤,一连串的动作快若闪电,衔接有如行云流水,等到圣羽门众人反应过来时,秦越已经飘出了危险的范围。
眼见秦越退走,圣羽门的两名元初执法在后悔失去一次击杀秦越机会的同时,也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实力有了重新的估计,而那五名金丹弟子则感觉脖子有些发冷。见识过秦越的手段后,他们不禁扪心自问,倘若刚才秦越偷袭的对象是自己,自己能躲得开么?答案是很明显的,不能。
有伍姥姥这个霸道的老太婆在身边,秦越才不理圣羽门的人作何想法,他此举只是要圣羽门的人知道,老子不怕你们
退到安全之处后,秦越把已经发不出声音的黄衫修士向着圣羽门人高高举起,眼光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然后掌中微一发力――喀嚓黄衫修士的脖子就被拧断了。接着他右手将尸体向空中一抛,左手并指轻点,‘焱狱之灵’那红得发白的火焰激射而出,眨眼间便将尸体烧成了青烟。
伍姥姥饶有兴趣地看着秦越做完这一切,嘴角竟然有了一丝笑意,心忖:“这小子真是太狂了,竟敢在这个时候诛杀报信之人,这分明就是在打圣羽门的脸嘛虽然此举有狐假虎威之嫌,但这份胆气和魄力、还有他神鬼莫测的手段,却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的。此子天赋异禀,神通不凡,若是能和嫣儿在一起并加入天魔教,日后说不定能继承教主之位。”
被秦越在眼皮子底下将报信人诛杀,圣羽门的人自觉脸上无光,却又不敢造次,只恨门派为什么没有派出元婴中期以上的护法出来。最终,七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伍姥姥和秦越离开,而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赶回圣羽门,将此事上报,既然事情已经涉及到天魔教,就不是他们所能处理的了。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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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章 天魔教主
()封平府位于中州的最北面,天魔教所在的胡云峰就是座落于此。秦越与伍姥姥二人一路急赶,历时一个多月时间,终于来到了胡云峰下。
抬头仰望这座方圆百里、高过千丈的巨大山峰,秦越难掩心头的紧张之情。不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也不是因为‘中州第一魔门’这个称号给他的压力,这份紧张来自于即将见面的夏侯嫣父亲夏侯枭。
虽然从未有过提亲迎娶的经历,但秦越相信,大多毛脚女婿在即将见到未来岳丈时,只怕心里鲜有不紧张的。偏偏秦越又还不是简单的上门提亲,他此番来主要的目的是要解决夏侯嫣被魏离逼婚的事情,可是如果他不给夏侯嫣乃至夏侯枭一个承诺的话,这个问题又该如何化解呢?
来的路上,秦越曾问过伍姥姥,夏侯枭既然非常疼爱自己这个女儿,为何又非得勉强她嫁给不喜欢的人?伍姥姥告诉他,魏离是夏侯枭的大弟子,同时也是夏侯枭的外侄,此人行事相当圆滑,善于迎奉,再加上天资不错,所以很得夏侯枭的喜爱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魏家乃是天魔教中已经传承了万年的豪族,在教内拥有很大的势力,不少长老、护法、执法都是魏家的族人。夏侯枭将女儿许配给魏家这一代最杰出的子弟魏离,亦有稳定和巩固自身势力的意愿在里面。
明白了这些因果之后,秦越对自己此行的目的越发地没有把握了。曾在七仙门中混过的他,对于大门派中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多少也了解一些,魏离如果能娶到夏侯嫣,只要他的修为能不断进境,再加上身后家族的强力支持,日后极有可能登上教主之位。
在这样的利益关系下,魏离有可能会愿意放弃夏侯嫣吗?秦越想来想去,觉得除非是把这个勾搭师父侍妾的色坯弄死,否则他绝不可能会放手的。
“伍姥姥说这厮儿已经修炼到了金丹后期的圆满境界,只等完婚后就要闭关冲击元婴期了,现在我要弄死他应该不会太难,问题是弄死了他,我只怕也别想再离开胡云峰了…啧,真是个麻烦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心里正嘀咕着,秦越发现前面的伍姥姥已经停下了脚步。
“胡云峰四周有法阵防护,从空中是无法进入的,你跟着我不要乱走,否则引发警讯的话就麻烦了。因为我与嫣儿的亲密关系,魏家的人见到你肯定会猜到你是谁,我不希望你在见到教主前出现什么意外。”伍姥姥一边叮嘱秦越,一边打出了数道法诀,随着法诀的消失,一条蜿蜒而上的宽阔阶梯出现在两人面前。
伍姥姥担心秦越乱跑,却不晓得自己身后的人其实是一名阵法大师,看清了伍姥姥打出的开启阵门的法诀后,秦越就已经知道胡云峰下布的是‘阴阳两仪回转大阵’了。
“这‘阴阳两仪回转大阵’是由六十四件布阵法器组成的高级防御法阵,天魔教的护教大阵果然不凡。”秦越心里暗自点头,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在闯过了离合岛元家那一百零八件布阵法器的大师级护阵、又见识过了神机子巧夺天工的‘五行天演大阵’之后,秦越于阵法一道的眼界,当世已经无人能比了。
从远处看胡云峰,只觉其形状巍峨、山势险峻,等通过护阵之后,秦越才发现山上灵气充盈,处处映翠掩绿,鸟鸣花香,的确是一处不可多得的修真福地。
与七仙门相比,天魔教对高、低阶弟子的身份尊卑似乎看得更重一些。秦越跟着伍姥姥贴着山体一路向峰顶飞去,但凡遇到低阶修士,不管是走的还是飞的,全都停下来向伍姥姥弯腰行礼,而且直到两人走出很远后才敢直起身来。反观伍姥姥则是一概不理,只管自己向上飞升。
秦越看在眼里,心头暗道:“原来她在教内都是这副脾气,也难怪在外面会是一副目无余子的姿态了。”
不久,两人在一座大殿前面降下了遁光,殿门外值守的两名天魔教弟子见到伍姥姥来到,急忙上前行礼,同时口中询问伍姥姥的来意。听到伍姥姥要求见教主,一人立即入内禀报,不一会儿,那人出来,说教主已经在等着了。
当年在返空谷等待仙浮山开启之时,秦越曾远远地见过夏侯枭一次,那时他便对这位掌控魔门第一教的男人的相貌印象深刻。如今近距离看到,秦越心里不禁又再一次发出感叹,只因为夏侯枭长得实在是太过俊美了。
同首次所见一样,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的夏侯枭依旧是身穿一袭墨绿色修身锦袍,银线滚边的领袖、银丝织成的腰带,再配上他俊朗的容貌和轩昂的气质,整一个傲气不凡的美男子。
此时夏侯枭就端坐在大殿正中的玉雕靠椅上,紧紧盯着随伍姥姥进来的秦越,威严的目光中带着似有所思疑问,面上却是毫无表情。
“属下拜见教主!”伍姥姥来到近前,持拐向夏侯枭躬身行礼。
这还是秦越第一次看到伍姥姥向别人弯腰,当下紧跟着也上前一步,抱拳颔首:“晚辈秦越,见过夏侯教主!”
夏侯枭将目光转到伍姥姥身上:“伍长老,为何带此人来见我?”
“回教主,他便是嫣儿的心上人。”
“是么…”似乎是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夏侯枭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当他再次看向秦越时,眼中精芒突然闪现,一股凌厉的赤色气流透体而出,向秦越压了过去!
从走进石殿起,秦越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夏侯枭,尤其是听了伍姥姥的回答后,他就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此时见到夏侯枭突然发难,秦越不敢怠慢,立即运起全身的魔气与之相抗。
嘭!
气流在激烈碰撞后发出了一声闷响,秦越毫无悬念地离地飞起,撞在了身后不远处的石柱上――哗啦啦!身体与碎石一同滑落地面。
全力的防御之下,依旧挡不住夏侯枭的轻轻一击,秦越如今已经是金丹期的王者了,但在夏侯枭这位元婴期的霸主面前,仍然是渺小得可怜。
夏侯枭发出的是他独有的火云煞气,之所以出手,一是要给秦越一个下马威,二来也想看看这个能让自己女儿钟情的男子到底胆气如何。当然,考虑到夏侯嫣说两人已经立下了血誓,所以夏侯枭只用了火云煞一层的威力。在他看来,这已经足以让金丹后期的秦越受伤吐血了,但又不至于死掉。不想,秦越的表现却令他小小地吃了一惊。
夏侯枭的攻击很突然,但出手后他便发现秦越明显是已经早有准备,而以秦越所做出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完全有时间闪开自己这一击的,可秦越却选择了很愚蠢地硬抗。看到秦越被击飞,夏侯枭心里不禁冒出一个疑问:“这小子到底是狂人还是傻子?”
这个问题并没有令夏侯枭困惑太久,他很快就发现秦越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受伤吐血,而是慢慢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又昂首走了回来。虽然看起来秦越胸膛起伏、气息不匀,但从他望过来的目光中,夏侯枭看到山一样的坚定和火一般的狂热。
“看来这小子是真的很狂啊!不过倒是有狂的本钱,嗯,有点意思。”一个照面之后,夏侯枭对秦越的看法已经有了一些转变。
“秦越。你和嫣儿认识多久了?”夏侯枭沉声问道。
“我是上一次仙浮山开启前认识的夏侯姑娘,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
“仙浮山?”夏侯枭剑眉微皱:“我想起来了,当年七仙门的燕老儿曾发过一道悬赏令,愿出三万灵石买一个叫秦越的年轻魔修的命,那个秦越是你么?”
“是。”秦越嘴角微翘:“就不知道十多年过去了,燕老儿还是不是那么小气?”
听到秦越也狂妄地称呼燕无极为‘燕老儿’,夏侯枭觉得甚是有趣:“据说你曾是七仙门的弟子,为何会离开门派?又怎么会反被七仙门追杀的呢?”
“自从知道我是魔修之后,七仙门怕我污了他们正道名门的声誉,就不再当我是门下弟子了。”秦越面露讥讽:“至于说追杀,也许是因为我杀了七仙门风宗宗主司空长风的族孙。”
看秦越对于这个问题好像很不在乎,夏侯枭又问道:“七仙门势力强大,你就不怕死?”
“怕了就不会死么?”秦越淡然一笑:“是他们先要杀我,我只是反抗而已,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夏侯枭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已经不复初始时的那般严厉了。在一旁默默观察的伍姥姥见状,顺势开口道:“教主或许还不知道,现在不止是七仙门想要他的命,就连圣羽门也要杀他了,还悬赏十万灵石买他的行踪消息呢。”
“哦?”夏侯枭剑眉一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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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章 人狂有祸
见夏侯枭问起与圣羽门结怨的经过,秦越便将当日的冲突简单地说了一遍,不过只是说自己杀了圣羽门的人,并没有说是杀了什么级别的人。另外,也没有提到自己有两枚须弥指环的事,反正他现在手上只戴着那枚得自离合岛聂家家主聂谋的指环。
“哼!”听了秦越所说,夏侯枭鼻中冷哼一声,道:“那些自诩为正道的门派,干的勾当比起魔门来又能强到哪里去?无非是在强取豪夺、杀人越货时,自欺欺人地扯上一块写着‘正义’二字的遮羞布罢了。”
说到这,夏侯枭忽然问秦越:“我记得当年燕老儿发布悬赏令时,说你不过是个炼气后期修士,怎么你现在修为却是金丹后期?莫非是那燕老儿在骗人?”
这个问题可是有点难到秦越了,从仙浮山开启至今,不过短短十余年时间,他就已经完成了从进阶金丹到金丹后期的整个过程,这样的修炼速度说出来难免令人匪夷所思,可事实又确实是如此。
想了想自己修上古魔兽之功、得佛光莲子结丹、仙浮山修炼、服食奇果金溢子、收灵火宝炉炼丹,这些种种奇遇,能说的恐怕也就只有荒岛偶得金溢子这件事了。于是便道:“当年我确实是才刚刚筑基没多久,只是后来在仙浮山、东海等地偶得奇缘,这才能有今日的进境。”之后,就捡得到金溢子此事详细说了一遍。
听了秦越的解释后,夏侯枭不再说话,开始凝目沉思起来。当初女儿说在外有情郎时,他是不相信的,所以才有了这一年之约,不想如今还真有个男子上门来了。身为中州魔道第一人,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可能吞回去,何况承诺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女儿,所以,现在夏侯枭真的是有些头疼。
如果抛开其他不说,单从人才、修为、胆气这几方面来看,秦越可以说都是上上之选,对于自己女儿的眼光,夏侯枭还是很认可的,若这当中没有魏离存在,夏侯枭多半也就同意了。至于说秦越与圣羽门、七仙门的恩怨,夏侯枭根本就不在乎,不就杀了你们几个弟子么?此人现在是我的女婿了,有本事你们来封平府寻仇嘛!
现在的问题不在外面,而是在教内。对于魏离这个大弟子,夏侯枭确实是比较欣赏的,年纪不大就已经进阶金丹后期,人才也不差,最重要的此人还是自己的外侄。想到这,夏侯枭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师父、上代天魔教主魏道川。
二百多年前,身负重伤、濒临死亡的夏侯枭为魏道川所救,带回了天魔教。之后魏道川喜其绝佳资质,将他收为弟子,还把女儿嫁给了他。在魏道川终于突破元婴后期壁障,踏入出窍期后,又将当时仅是元中修士的夏侯枭扶上了教主之位。好在夏侯枭不负师望,没多久就顺利进阶到了元婴后期,对于师父乃至于魏家,夏侯枭始终是有一份感激之心的。
夏侯枭在年少时性格张狂,放荡不羁,亦曾经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情事,所以对于男女之情看得很透。如果仅从父亲的角度去考虑,他希望女儿能和她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作为一教之主,夏侯枭自然希望这段儿女婚姻能兼顾到教内的稳定,那么嫁给魏家的子弟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当初他同意魏离的提婚,主要就是想当然地认为女儿与魏离算是青梅竹马,应该彼此有意,这桩婚姻可算是皆大欢喜。不曾想,女儿心里却根本就没有魏离,怎么都不肯嫁,而且还说不出个清楚的理由来,夏侯枭一时上火,才打算逼着女儿同意。后面细细想来,夏侯枭自己也觉得有些后悔,毕竟他还是很疼爱这个宝贝女儿的。
“强扭的瓜终是不甜,让女儿为了门派而牺牲自身的幸福,这么做其确是有些欠妥。但当日我已经答允了魏离,如果就这么反悔,且不说魏家其他族人的不满,只魏离这孩子恐怕就想不通,这事真是…”
就在夏侯枭在为该如何给魏家一个合适台阶下而烦恼的时候,一名绿袍白眉老者走进了大殿,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此年轻男子眉清目秀,仪表堂堂,唯有脸上那个鹰钩鼻子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份阴厉之气。
秦越记忆力超群,一看到这个鹰钩鼻,便记起来这人就是当初在返空谷外叫夏侯嫣师妹的那名男子,心忖:“看来这就是那魏离了。”
那绿袍老者上得前来后,低头抱拳一揖:“属下见过教主。”年轻男子则快步上前向夏侯枭行跪拜之礼,口称“师父”。这时候,秦越耳中忽然听到伍姥姥的传音:“秦越,这老者是魏家当代的族长,同时也是本教十大长老之首的魏道洪,那个年轻的便是他的族孙魏离。”
“十大长老之首啊,看来真是难以善了了。”秦越心里苦笑,他早就已经从魏家爷孙的眼里看到浓浓的敌意。
对于魏道洪的到来,夏侯枭并不意外,伍姥姥已经带着秦越到这一盏茶的时间了,要是魏家还没得到消息,那才是不正常。
“也好,反正迟早也要面对的,且看魏家的人怎么说。”想罢,夏侯枭对魏道洪道:“大长老,你来得正好,我原本正要差人去通知你呢。”
“不请自来,还望教主莫怪。”魏道洪又一抱拳:“老夫是听说伍长老行色匆匆带了教外之人前来总坛,便想着莫不是出了大事,这才过来看看。”
“大事倒没有,不过却是一件棘手的事。”
“哦?却不知是何事令到教主为难?”
“就是嫣儿同魏离的婚事。”夏侯枭摇头苦笑:“当初我本以为嫣儿是心性未收,才胡闹说在外有了心上人,为断她的念想,便允了她这一年之期,这事大长老也是知道的。不曾想嫣儿还真是在外面与人立血誓私定了终生,如今此人已赴约来了。”说着一指秦越:“这便是嫣儿的心上人,名叫秦越。”
“哦,此事确实是有些麻烦。”魏道洪看都不看秦越一眼:“却不知道教主打算如何处理呢?”魏道洪何等老到?只听了这么两句话,便已经感觉出夏侯枭有悔婚之意了,心下不禁有些恼怒。不过现在还只是猜测,没到表明态度的时候,所以他又不动声色地将问题推了回去。
“老狐狸!你不想说我偏要你说。”夏侯枭暗骂了一句后,才道:“大长老,当初我虽只是口头允了魏离这门亲事,但并非随意为之,着实是希望嫣儿能与魏离在一起的。怎奈如今嫣儿她心已另有所属,这事只怕……不知道大长老有什么意见?”
魏道洪见推不掉,略作沉吟后道:“嫣儿少不更事,只怕是在外为人所惑才做出此等傻事,我等做长辈的自然不可任其乱来。”说到这,魏道洪面色一沉,扭头望向秦越:“小子,你师出何门?竟敢妄图娶天魔教主的女儿?你配么?”
秦越闻言眉毛一挑:“世俗中有句话叫‘帝王将相,宁有种乎?’你怎么就知道我不配?更何况我配不配并不需要你来论断。”
魏道洪闻言,目中精光一闪:“世俗中还有句话叫‘天黄有雨,人狂有祸’,你敢跟老夫这么讲话,是嫌命长了?”
“哈哈哈哈!”听到这话,秦越大笑了起来,殿中之人见他这样,顿时都有些发愣。
进来这大殿后,秦越就被夏侯枭轰到了墙上,偏偏对方还是夏侯嫣的爹,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还得小心答话,心里早就郁闷得要死。此时又被魏道洪威胁,他终究是忍不住心里的狂性了。
“我敢上胡云峰来提亲,还会怕你威胁么?只是我来是为了夏侯姑娘,却与你这老头子有何相关?那个**夺人所爱的厮儿怎地不见吭声?莫非练的是‘龟公**’,不敢出头么?”
“你说什么?!”
“小子找死!!”
“住手!”
魏离和魏道洪几乎是同时间怒喝着并指虚点,两道真气光速一起射向了秦越!
而那声“住手”却是夏侯枭喊出来的。
说出那番话时,秦越便做好了要挨揍的准备,见到真气光速射来,他不敢硬接,立即双手结印按向前胸,准备施展魔灵闪避开。
按说这反应已经是极快了,但他还是低估了元后修士的实力,魏道洪发出的真气光速先发先至,在秦越的身体尚未消失时,就已经射到了胸前。秦越见势不妙,只得放弃遁术,本能地向右急闪,可还是无法避开。
最终,秦越被真气光速射穿了左肩,一蓬血花在他肩膀后炸了开来。不仅如此,他整个人也被这股冲击力撞得向后飞起,然后重重地摔了下去。
这时只见绿影一闪,秦越的身体便已经被牢牢地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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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章 斗法招亲
接住秦越的是伍姥姥,她虽一直没说话,但始终在关注着场内。魏道洪和魏离突然下手,伍姥姥由于站得较远,自知解救不及,心头一时大恨。眼见秦越的身体飞起,便立即飞身接住,落地之后才惊喜地发现秦越并没有死。
也亏得是秦越被打得飞了起来,不然气盾已破,魏离后发后至的那一道真气光束将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见到秦越没死,魏家爷孙二人不肯干休,转身又要动手,夏侯枭顿时大怒:“叫你们住手没听到么?”这一声怒喝以真气喊出,声量震人耳膜,就连之前秦越曾撞过的那一块石壁,都被震得再次掉下了一堆碎块。
之前魏离也是一时被秦越激怒才出手,他自觉有祖父撑腰,就算放肆些也不怕,此时见到夏侯枭动了真火,马上把抬起的手放下,又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来。只不过眼睛依然是斜盯着秦越,那神情仿佛是要将对方给吃了一般。
他爷爷魏道洪却是没这么好脾气了,他自恃是上代教主魏道川的族弟,论辈分还是夏侯枭的长辈,更兼是天魔教十大长老之首,见到夏侯枭发怒,手虽然是放了下来,口中却依然不依不饶:“教主为何拦老夫?这小子口吐污言,竟敢羞辱我魏家,难道不该杀?”
听到魏道洪这有些犯上的语气,夏侯枭感觉十分不快,有心发飙,却又不想秦越这教外之人看了笑话去,只得暂时忍气道:“他已经与嫣儿互立了血誓,你杀了他,嫣儿怎么办?”
“这…”魏道洪还真是忘了这一茬,若是就这么杀了秦越,夏侯嫣的血誓将永不可解,修行也就不可能再有进境了,总不能说为了泄愤连夏侯嫣的未来都不管了吧?想来想去,他转头对已经落地站稳了的秦越恨声道:“小子,你与嫣儿一同将血誓解了,老夫便饶你一命。”
解个屁!你爷爷我就没立过血誓!知道自己斗不过魏道洪这老儿,秦越只能咬牙忍着怒火,一边以真气封住伤势,同时心里已是将魏家祖宗全都问候了一个遍。
“小子,老夫说话你听到没?”见秦越不言语,魏道洪又瞪起了眼睛。
“要我解开血誓容易得很,只需一句话的事,不过却跟你无关。”秦越冷言相对。
魏道洪双眼一眯:“那跟谁有关?”
秦越不再理他,将目光投向夏侯枭,道:“教主,只要夏侯姑娘亲口说让我走,我马上解开血誓离开这里。”
夏侯枭闻言,心忖:“这小子倒是挺自信的,看来嫣儿与他真是两情相悦,罢了,就按当日所说,成全他们便是。只是这话我来说还是有些不妥…”想到这,夏侯枭将目光望向了秦越身旁的伍姥姥。
伍姥姥何等老到?她早就已经感觉出夏侯枭对秦越的好感了,此时眼见夏侯枭眼光有异,脑子一转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当下向夏侯枭一拱手:“教主,当日您可是亲口许诺,只要嫣儿的心上人在一年之内前来胡云峰提亲,便答允这桩婚事的。”
“嗯,我的确是这么说过。”夏侯枭故意皱起了眉。
魏道洪见状顿觉不妙,急忙道:“伍长老,我听魏离说了,当日教主是为了安抚嫣儿才被迫这么说的,这如何能做得了准?”
“回大长老,当日我就在教主身边,并不觉得教主所言有何勉强?何况就连魏离自己也说过,只要嫣儿真是另有心上人,便自动放弃这段婚约的。”说着,伍姥姥望向魏离:“魏离,不知我可有说错?”
“这…我…”魏离再无耻,也不敢在这样的场合自食其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魏道洪见族孙无言以对,心里暗骂一声“无用”,然后对夏侯枭道:“不管怎样,我天魔教主之女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对方总得配得起才行,不然只会给修真界的同道耻笑。”说到这,魏道洪又转向秦越讥讽道:“小子,你有何资格能与老夫的族孙相比呢?”
秦越冷冷一笑:“修真界中向来以实力为尊,我有哪里比不上魏离了?”
“哼!”魏道洪不屑地冷哼一声:“区区一名金丹后期修士就敢在老夫面前谈实力?这不是狂妄,而是可笑!”
“可笑?”秦越针锋相对:“倘若你是金丹期修士,我是元婴期修士,你敢在我的地盘上像我现在这样‘可笑’么?”
听到秦越这句话,夏侯枭心里不禁暗赞:“好小子,当真够狂!”
对面秦越的挑衅,这次魏道洪却没有马上发火,而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秦越左肩的伤势,然后冷声道:“看来你非常自信嘛,你不是说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吗?好!老夫就给你一个机会。你与魏离马上斗法一场,只要你今日能胜过魏离,魏家便不再阻挠此事,而如果你输了,就要将血誓解开。小子,你敢不敢答应?”
魏道洪此时已经想明白了,倘若秦越不愿解开血誓,这就是个死局,他就算杀了秦越也没用。而且魏道洪也知道夏侯枭极为疼爱自己的宝贝女儿,为了夏侯嫣,夏侯枭极有可能会认了这个女婿,之所以一直没明确表态,主要还是考虑到他魏家的面子问题。如此,要解开这个局,就得要靠魏离自己了。
魏离如今已是金丹后期圆满境界,而且本身的神通和法宝都不弱,魏道洪相信,修真界的同阶修士里,能战胜自己族孙的人已是寥寥可数。再加上秦越现在左肩已经被射穿,可以说是废掉了一只手,这样的情况下,魏离战胜秦越绝对是十拿九稳,故而才替魏离对秦越提出了挑战。
按说魏道洪此举不可谓之不阴毒,但他却犯了两个错误。
首先,夏侯枭虽然没明确表态,但并不代表他魏道洪就可以决定夏侯嫣的未来夫君是谁,魏道洪这么做有越俎代庖的嫌疑,很容易引起夏侯枭的反感,而事实上,夏侯枭此刻的确是很不爽。这是魏道洪能想到,却自恃身份不愿去想而犯的错误。
第二个错误就是对秦越实力的误判了,只不过他误判也是正常的,这世间真正能清楚秦越实力的,就只有一个雪儿而已。
魏道洪发出的挑战正中秦越的下怀,其实在来这的路上他就已经反复考虑过,这件事除了这么办之外,再难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了。不过秦越却不想就这么痛快答应,或者是潜意识里就想跟对方抬杠吧,他望向夏侯枭,道:“教主,斗法比试,胜者招亲,我并无意见,但我希望能得到夏侯姑娘的同意。”
“嫣儿的未来夫婿只会是你二人之中的一人,斗法之后只有结果,何须嫣儿同意?”夏侯枭一时有些不解。
秦越解释道:“这是以夏侯姑娘的终身作为赌约,我没有权力替她做主,除非能得到她首肯,否者我不会做这等无意义之事。”
与世俗界一样,修真界中也是男尊女卑的传统,当然,修为高的另当别论。在旁人看来,秦越已和夏侯嫣已经互定终生,那么夏侯嫣就该完全听他的了,但秦越却没有这么霸道,而是选择了尊重夏侯嫣自己的意见。旁人可能会认为这是因为夏侯嫣的出身尊贵的缘故,但不管如何,秦越此举却是再次赢得了夏侯枭的好感。
然而这话听在魏离耳里却又是另一个感觉了,他觉得秦越是因为害怕了才这么说的,毕竟谁也不想在受伤时与别人动手,何况秦越的伤还这么重。
魏离本就是个奸猾之辈,此时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自然不想再给秦越改口机会,于是出声讥笑道:“怎么?你害怕了吗?放心,我赢了也不会杀你的,只要你自己解开血誓就行。”
魏离早已看出秦越是狂妄之辈,便想着用激将法来刺激秦越,哪知秦越根本不理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将目光定定地望着夏侯枭。魏离见自己被无视,直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夏侯枭身为魔道霸主,对于魏家爷孙利用秦越受伤来做文章不以为意,俗话说‘赌奸赌滑不赌赖’,你秦越要是觉得不公平,自然可以提出等伤好了在斗。可是,从说了希望问一下夏侯嫣的意见之后,秦越就一直在望着他,根本不在乎魏离的讥讽,在秦越的目光中,夏侯枭看不到丝毫的犹疑和怯意。
“那好吧,既然你如此尊重嫣儿的意见,我也让嫣儿自己来决定好了。”说着,夏侯枭望向伍姥姥:“伍长老,你去把嫣儿带到这来。”
看到伍姥姥应声从大殿侧门离开,秦越知道很快就可以再见到夏侯嫣了,心跳一时间变得快了起来。
过了没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飞快的由远而近,听起来就像是在跑一样,跟着侧门处红影一闪,夏侯嫣已经俏生生地立在了门边。
“秦越!你真的来了…”夏侯嫣用因激动而颤抖的双手捂住了嘴,眼中泪光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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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章 魂宝之威
仅仅才大半年时间,相比在建海县离别之时,夏侯嫣整个人看起来已经瘦了一大圈,脸色也不复曾经的红润,变得十分苍白,唯有那双大眼睛,依然是那么的清澈灵动。此时她望向秦越的目光中,充满了激动的喜悦,同时也流露出些许幽怨之情,似乎是在埋怨秦越为何这般姗姗来迟。
看到夏侯嫣因消瘦而变得愈加单薄的身体,秦越心里不禁一疼,他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一时间倍感歉疚。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对望着,一个幽怨而喜悦、一个歉疚而心疼,石殿中的人都已从秦越和夏侯嫣的眼神中读出了那份情意,各自的心态却不尽相同。
作为父亲,见到女儿消瘦如斯,夏侯枭自然是万分心疼的,同时也越发坚定了成全女儿的心思。而魏家爷孙此刻心里却是十分恼火,尤其是对夏侯嫣已经垂涎了多年的魏离,见到心里一直视为禁裔的美人儿与秦越眉目传情,真狠不得冲上去将秦越斩成肉泥方才甘心。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能忍着,心中暗骂:“姓秦的,等到赢了你解开血誓后,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嫣儿,快过去教主那儿吧。”见到气氛尴尬,身后的伍姥姥在夏侯嫣耳边轻声说道。
迷离中的夏侯嫣被伍姥姥的话惊醒,方想起自己太过失态,双颊顿时泛起两片羞涩的桃红,对比她苍白的脸颊,显得尤为醒目动人。
“爹爹。”来到夏侯枭身边站定,夏侯嫣轻声唤道。
“嫣儿,将你关在阵中这么久,你怪爹爹么?”夏侯枭爱怜地问道。
“女儿不怪。”此时此刻,夏侯嫣的一颗芳心都已系在了秦越身上,其它的根本就不在意了。
“呵呵,真是女大不中留咯。”夏侯枭难得和蔼地笑了起来。
“爹…”听到父亲笑自己,原本正脉脉含情望着秦越的夏侯嫣顿时将头低了下去。
“男女婚配原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不用害羞,不过你瞒着爹爹在外私定终生,这事却是做得不对。”
“是,女儿知错了…”说着,夏侯嫣又偷偷地瞄了秦越一眼。这原本是她为了推诿魏离提亲而编的借口,此时在秦越面前还得再圆下去,夏侯嫣只觉心里羞死了。
“原本爹是要将你许配给你师兄的,结果你这么一弄却让爹如何是好?”话音稍顿,夏侯枭看了一眼魏道洪,才又接着道:“好在大长老疼爱你,不计较你胡闹,同时也应承给秦越一个机会,只要秦越能在斗法中战胜魏离,证明他够强,大长老便答允你同秦越的婚事。但如果秦越输了,就必须解开血誓,而你则要嫁给你师兄,怎么样,你答应么?”
其实夏侯枭所说的这些,夏侯嫣大概都知道了,伍姥姥在带她来这的途中就已经大致说了一遍。对于秦越的本事到底有多强,夏侯嫣并不十分了解,不过她相信秦越既然敢来胡云峰,就肯定有把握,这或许就是女子陷入爱情后的盲目信任吧。但同时,夏侯嫣也知道秦越的左臂已经受了重伤,想到这,她便向秦越的左肩望去。
受伤之后,秦越迅速用魔气封住了伤口,但之前流出的血已经将他的衣衫浸湿了好大一片,现在看起来仍然是触目惊心。
夏侯嫣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暗忖:“只用一只手,秦越能赢得了魏离吗?”这么想着,眼睛便下意识地望向秦越,正好秦越也在看着她。从秦越的目光中,夏侯嫣看到了坚定的自信,就仿佛是在对她说:“相信我,我能赢的!”
“爹爹,女儿答应!”
“好。”
似乎早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一样,夏侯枭没有对女儿的决定表现出任何诧异,只是点头应了一声后,便转对伍姥姥道:“伍长老,传令下去,本教主要斗法招亲,教中金丹境界以上的弟子,速到金丹期斗法场见证。”
……
天魔教金丹期斗法场。
这里是天魔教金丹期以上弟子平日里相互切磋道术神通的地方,四周围着的是一排排整齐的石椅,当中一方石砌平台,长十丈、宽八丈,十分宽阔。现在斗法场内已经坐了千余人,除了闭关和外出的,这已经差不多是天魔教所有的高阶修士了。
正北面凸出来最靠近斗法平台处坐着的,是教主夏侯枭父女及一众元婴期修士,共有一十八人。见到秦越和魏离已在太上站定,夏侯枭站起身道:“今日斗法招亲,本教主要在台上二人中选择一人为婿,特请教中弟子做个见证,现在斗法开始。”
平台之上,秦越和魏离已经分别祭出了自己的法宝,魏离用的是一刀一盾,而秦越只是祭出了玄魔屿。
在决定与魏离斗法后,秦越就已经拿定了主意,既然暂时不能杀死他,那就让这厮儿输得心服口服才行,免得比完之后再生意外。等见到魏离用的法宝长刀,秦越便知道是件古宝,所以他祭出了玄魔屿。
魏离见秦越只用一件法宝,便以为秦越只有这件法宝拿得出手,心里轻视之心愈重,当下不再犹豫,神识一引,古宝血炼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红光,向着秦越飞射而去!
秦越见状,同样引动神识,玄魔屿玄光大放,迎头撞向了魏离的血色长刀!
当!!
两件古宝在空中相撞,法力迸射,魏离的血炼刀倒退一丈半,而秦越的玄魔屿只倒退了三尺,只一合,双方就显示出了差距。
这里是胡云峰天魔教总坛,斗法场内坐着的全都是天魔教的人,他们自然不希望教主之女嫁给一个外人,可以说看台上的几乎所有人都是站在魏离这一边的。同时他们也很清楚魏离的实力,都觉得魏离赢秦越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不想刚一动手,秦越的表现就让他们大吃一惊。
法力竟然比魏离还雄厚得多?这是什么样的修为啊?要知道魏离已经是金丹后期圆满境界,是坐在元婴期门槛上的修士了,相同境界下,不可能有人的修为能强过他这么多的。可事实就在眼前,同样等级的法宝,交锋的结果却是魏离完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被这个问题困扰着,就连大长老魏道洪的脸上都微露惊容,唯有三个人的表情不同。原本十分紧张的夏侯嫣见到秦越占据上风后,心中顿时大定,脸上也露出了喜色,她身旁的夏侯枭和伍姥姥脸上则是平静如水,看不出有什么喜忧。
伍姥姥是因为早已知道秦越天赋异禀,而夏侯枭虽然不清楚秦越肉身的强悍,但他却已从之前的那次交锋中,大致掌握了秦越修为的深浅。
刚见面夏侯枭以火云煞攻击秦越,便已经感觉到秦越修为的与众不同了,所以看到魏离落在下风,他并不觉得奇怪,同时心中暗忖:“魏离要想赢,只怕得要好好利用秦越单手的劣势才行。”作为魏离的师父,夏侯枭虽然有意成全秦越,却也不想魏离输得太难看。
当!!
就在大家心怀疑问的时候,不服气的魏离再一次用血炼刀攻击秦越,又给玄魔屿挡了回来,这下魏离心里有数了,自己修为确实是比不上秦越。
这个结果令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魏离十分难堪,他看了看四周坐着的同门,心道:“这么多人在看着,我绝不能输!就算这小子修为比我深,但斗法宝还能斗得过我么?”又见秦越并不主动攻击,而是摆出了一副防御的架势,魏离便将灵宝护盾收起,然后张口一喷,祭出了他的本命法宝――冥铃摄魂幡。
这冥铃摄魂幡原本是件古宝,后来魏离用此幡收了一百九十九只厉鬼魂魄之后,机缘巧合之下?养出了幡内鬼王,从而变成了一件魂宝。宝幡一出口,迅速在空中变成一面丈许高的巨幡,其上灵符闪耀,黑红二气缭绕。在幡杆上,挂着七枚铜铃,随着巨幡摇动,发出阵阵摄魂之声。
此类宝物秦越还从不曾见过,不过七仙门的典堂内,对于魔道常用的各种法宝均有详细说明,秦越常于典堂阅览,又怎会不知厉害?当下左手中指轻弹,一支翠绿色的玉箫出现在他面前,跟着右手一伸,便将翠寒箫抓在了手中。
魏离控制着血炼刀不断向玄魔屿急刺,同时双手对着宝幡连续打出数道法诀,冥铃摄魂幡受法诀一激,顿时灵光大放,整个幡面开始冒出了浓浓的黑烟。随着魏离手中法印一领,宝幡开始在空中急速旋转起来,黑烟滚滚、鬼哭阵阵,摄魂铃音更是扰人心魄,这一番气势煞是惊人。
“疾!”
随着魏离口中一声大喝,无数厉鬼魔影从幡内脱出,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张牙舞爪地扑向了秦越!
天魔教内的同门斗法,很少人能有本事逼得魏离使用冥铃摄魂幡,此时见到宝幡攻击时的声势,大家都惊叹不已,同时也好奇秦越会用什么办法化解这铺天盖地的攻势。这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夏侯嫣了,她此刻粉拳紧握,双臂僵直,直恨不得冲进场去帮秦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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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章 完全防御
鬼影距离尚远,刺鼻的血腥之气就已扑面而来,面对驾着黑色阴风鬼哭神嚎的冤魂厉鬼,秦越面不改色,抬手将翠寒箫送到了嘴边。口唇轻启间,魔气已经灌注吹孔,整支箫瞬间闪现出碧绿色的灵光。
呜…呜……
因为是单手执箫,秦越只是吹奏出了一个个简单的音节,随着每一个单音响起,就有一缕纯黑的魔气从音孔中射出,就如同一支支短箭,在秦越的神识操控下,分别射向了猛扑过来的厉鬼。
冥铃摄魂幡既为摄魔锁鬼之宝物,其内自然充斥着乌黑的魔烟鬼瘴,但当秦越的魔音飞箭射出来后,两者的对比就十分明显了,魔音飞箭的颜色远比厉鬼驾驭的魔气要黑得多,显然是要更为精纯。
啪啪啪啪……!一串清脆的爆响在空中炸开,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凄厉的惨嚎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厉鬼已被魔音飞箭炸得魂飞魄散,尽皆化为黑烟,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了空中。
这冥铃摄魂幡全靠鬼魂之力逞凶,如今一下子便被破了数只厉鬼,魏离心头肉痛不已,暗道:“想以音波破我的鬼幡?我便拼着损失一些鬼魂,看你能坚持多久。”想着,又将法诀连续催动,一只只厉鬼前仆后继地冲向秦越,同时他左手微晃,再次祭出了一件法宝。
这件法宝名为‘噬魂印’,虽然只是件灵宝,但却有吞噬魂魄的特性。而且每吞噬一缕魂魄,此宝的威力便会增强一分,一旦蓄满鬼魂之力,其神威足以媲美任何一件古宝。见到秦越应付两方面的攻击似乎还游刃有余,魏离便打算要三宝齐发了,这已是身为金丹后期修士的他神识所能掌控的极限。
秦越现在已经祭出了一件灵宝和一件古宝,在魏离看来,作为一阶散修,秦越能拥有这样两件法宝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他不信秦越还能再有什么高级法宝能抵挡他的噬魂印。想到秦越此刻唯一能动的右手正持箫吹奏,防御只剩下了护身气罩,魏离嘴角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噬魂印迎风化为一方桌面大小的巨印,旋转着压向秦越,而那些被魔音飞箭射散的厉鬼魂魄,顷刻间都被它吸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四周看台上大多数天魔教弟子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怜悯的表情,都认为秦越必将伤在这一击之下。魏道洪此刻的脸上虽然不露声色,但眼中的笑意却是无法掩藏的,在他看来,胜负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看到魏离将第三件法宝祭出的时候,秦越其实在暗地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魏离身为天魔教主的徒弟,又是魏家最杰出的后辈弟子,秦越真的有些担心这厮儿弄出什么太过高阶的法宝来,他可不想在这里展示自己的诛鬼剑,就算焚天古镜他都不想用。现在见魏离最后祭出件灵宝,秦越算是放心了,同时左手轻轻一弹,白犀盾在灵光中闪现而出。
“又是一件古宝?”夏侯枭微微一愣,继而叹道:“这秦越身上的宝物还真是多啊!”身为统领魔道第一教派的元后修士,夏侯枭自然不会将古宝放在眼里,但他却很清楚一个没有靠山、缺少资源的散修,要得到一件古宝有多难。
听到父亲的话,夏侯嫣忍不住传音道:“爹,其实秦越还有一件先天古宝,是一面古镜。”
当初在长尾岛秦越被龙婴族的化形青蛟拦住,以焚天古镜护身才得以不死,后面夏侯嫣和伍姥姥来到救了秦越,见到了雪儿手里的焚天古镜。所以,刚才在看到魏离祭出噬魂印时,夏侯嫣和伍姥姥并不紧张。
听到女儿说秦越还有这么一件宝物,夏侯枭面上微有动容,心忖:“既然有这样的宝贝,他为何不用呢?”略微思考之后,夏侯枭便猜到了秦越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不想暴露自己身怀异宝,以免引来不必要的觊觎。另外一个,则应该是打算以同等阶的法宝赢下比试,这样才能不落下以宝压人的口实,让魏离输得心服口服。
“看来这小子做起事来还是挺有章法的。”至此,夏侯枭对秦越的好感再涨一分。
咣!!噬魂印与白犀盾相撞,巨大的轰鸣声震耳**聋。
这一撞之下,白犀盾只是微退数尺,而噬魂印则被弹上了半空,修为和法宝等阶的差距一览无遗。魏离强忍住体内因神识震动所引起的气血翻涌,努力将噬魂印控制住,眼中已是一片骇然。
早在见到秦越再次祭出古宝的时候,魏离嘴角的笑意尚未能完全展开就已湮灭在了震惊之中,他实在不敢相信,一名毫无背景的散修所拥有的法宝,竟然丝毫不比他这豪门弟子的差。
“现在该怎么办?”魏离一边不停催动法宝攻击,一边在心里暗问自己。
此时斗法平台的上空,血炼刀与玄魔屿纠缠、噬魂印和白犀盾厮杀,法宝交击发出的轰鸣声不断传来。那冥铃摄魂幡犹在旋转不停,铃音狂响,一只只厉鬼不断从宝幡中冲出,扑向秦越,又陆续被翠寒箫中射出的魔音飞箭射杀,最终尽皆变成了噬魂印的法力补充。
魏离眼见自己辛苦俘获的厉鬼就这样被射杀,早就心急如焚,怎奈何他三宝尽出,已经没有能力再用法宝攻击了。正在这时,魏道洪的传音飘进了他的耳中:“离儿,用符?!”
终究是豪门弟子,斗杀经验多来自平日里的相互切磋,此时得爷爷提醒,魏离才醒悟过来。秦越现在同样也是三宝尽出,而且此刻他左手不能动,右手持箫,只要遇到攻击,便只能靠护身气罩来硬抗了。
想到这,魏离左手再晃,无名指上的须弥指环灵光一闪,一张闪着青光的符?飘了出来。随着魏离默诵咒诀,符?青光大放,眨眼间便化为了一支青色巨剑,向着秦越射去!
场中所有的天魔教弟子都瞪起了眼睛,他们都紧张地在看着秦越要如何化解这个困局,就连夏侯嫣和伍姥姥都紧张了起来。
“姓秦的,我看你怎么办?”射出中阶灵剑符后,魏离得意地大声叫道。
秦越毫无反应,就像是没看到那支青色巨剑一样,仍然小心地操控着魔音飞箭射杀厉鬼。看台上的天魔教弟子见状,顿时有人惊呼起来。
“他这是干什么?为何不闪开?”
“这小子不怕死么?”
“你们连这都看不出?”听到这话,一名中年修士便大声解释起来:“这小子现在是想走都走不了了,他现在三宝尽发,神识已经到了极限,如果闪避,必然会在短时间内失去对某个法宝的控制,这样一来,魏离肯定会操控法宝绕过防御直接冲过去,一旦让魏离的法宝近身的话…嘿嘿,不用我再说了吧?”不管在哪里,总会有喜欢卖弄见识的人。
“照你这么说,他是想凭气罩硬抗中阶符?的攻击?”
“没错!”中年修士点点头:“这样虽然会受伤,但总是好过去硬抗法宝,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是这小子原本就一直处在被动防御的状态,这要是再受伤的话,估计也只有认输了,唉!可惜啊!”此人卖弄完经验见识之后,还要以感叹来结尾。
……
这些话秦越都听在了耳中,但他依旧是没有反应,只是将护身气罩凝成气盾,挡在了青色巨剑射来的方向。
嘭!!
巨剑终于撞上了气盾,闷响声中,巨剑化为点点青光,消失在空气里,而阻挡它的气盾也被冲击成了缕缕黑烟,将秦越整个身体包裹在了其中。
“居然没被震退,这样不卸力的硬抗岂不是伤得更重?”因为看不到秦越的身体,之前大声评论的那名中年修士忍不住又惊呼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脑子混乱了。
箫声没有丝毫的中断,散开的魔气也很快就被秦越吸回了体内,当他的身体显露出来时,所有人赫然发现,在灵剑符的攻击之下,秦越竟然丝毫未损!
这是什么样的修为?
而最震惊的莫过于施放符?的魏离了,看着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秦越,魏离第一次对自己能否赢得这场斗法产生了怀疑。
“我绝不会输的!你能抗中阶符?么?那就再试试这个!”魏离暗地里一咬牙,右手猛然在腰间划过,只见他腰间的兽囊灵光微闪,两道灰影在空中显现出来。
“是七阶风羽隼!”一见这两道灰影,那喜欢卖弄的中年修士又叫了起来。
风羽隼这种风属性的妖兽以速度著称,很少能碰见,当年秦越和李为仁、曹子期去迷雾峡谷猎妖时,曾经碰到过一次,不过那次遇到的两只风羽隼只是四阶,与现在魏离放出的这两只相当于人类金丹中期修为的七阶风羽隼相比,差距可是太大了。
放出妖宠后,魏离也不多说废话,以意念一引,两只原本在空中盘旋的风羽隼便一左一右向秦越扑了过去!
所有人只看到空中拉出了两道灰色的残影,转瞬之间,两只风羽隼便已飞到了秦越的头顶上空,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
中阶灵剑符的攻击力与两只七阶妖兽的高空扑杀绝对是无法相比的,场内一千多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秦越,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秦越要是防不住的话,很有可能就要‘升仙’了。
这一次,夏侯嫣终于无法再镇定,她已经紧张得站了起来,因为她发现,秦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很专注地在吹着箫。
在人们的惊疑中,风羽隼已经斜冲到了距离秦越脑门不足一丈之处,而就在这时,一道白影突然从秦越腰间急闪而出!
几乎是在大家刚看到白影的时候,那白影就不见了,紧接着――唰!唰!空中传来两声轻响,听起来就像是利刃切割骨肉的声音。
等到众人循声再望向风羽隼时,又看到了那道白影,不过也仅仅是一个瞬间,白影再次消失不见。而那两只扑向秦越的七阶风羽隼,此时都已经变成了无头的死兽,坠落平台。
全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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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 强势反击
在一瞬间将两只七阶妖兽同时斩杀,而且这两只妖兽还是以机敏、快速著称的风羽隼,那道白影究竟是什么?天魔教的弟子们除了肯定白影是从秦越兽囊中出来的之外,其它就只能猜测了,只有夏侯嫣和伍姥姥知道那是雪儿。
能将妖宠培养到七阶,这在修真界来说,已经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是很少见的风羽隼。眼见自己培养多年的妖宠就这么被斩杀,魏离的眼睛赤红如血,此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魏道洪叮嘱要留秦越一命的事,心里唯有一个念头:杀死秦越!
魏离左手再次轻弹,又一张灵符出现在空中,跟着他右手打出一道法诀,灵符的符文顿时闪现出刺目的紫光。就在大家眼睛微眯的瞬间,只听得‘砰’地一声闷响,灵符猛然炸开,一团紫色的浓雾笼罩了方圆两丈的天空。
紫色的烟雾中,隐隐显现出一个朦胧的黑影,当黑影完全成形,紫烟也尽被吸收,大家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巨大的蝎子!
这巨蝎通体紫黑、身长丈余,两只钢叉一般的鳌钳上下翻动,发出‘咔咔咔’地响声,它尾部上翻,粗壮的肢节尖端处,长着一个硕大尾刺,正闪烁着紫色的幽光。
“竟然是兽魂符!”那名喜欢显摆的中年修士又一次大叫了起来。
其实不只是他,好多天魔教的弟子在看到这只巨蝎后都不由得惊呼出声,他们都没想到魏离竟然会使用如此霸道的高阶符?。如果说之前放出七阶风羽隼有可能会杀死秦越的话,兽魂符的攻击则完全是要置秦越于死地了。
此刻就连一直不动声色的伍姥姥都皱起了眉,夏侯嫣更是抓住了父亲的手臂,口中急道:“爹,快让魏离住手!秦越会死的!”
听到夏侯嫣的话,魏道洪马上抢先说道:“嫣儿莫怕,再厉害的兽魂也受属主控制,离儿他是不会杀秦越的。”
“我不信,你看魏离的眼睛都红了。”夏侯嫣才不相信魏道洪的话,又去求父亲。
夏侯枭扭过头来正要答话,耳中就听到千余天魔教弟子齐齐发出一声惊呼,于是急忙回头去看,正好看到半空中那巨蝎的尾刺猛然一亮,一团紫色的光球飞出,砸向了秦越。
就在这时,一直以箫音防御的秦越终于动了。
只见他右肩微沉,紧接着持箫的右臂一拳挥出,一股粗如大腿的龙形黑气翻卷着向那紫色光球冲去!
啪!
紫色光球刚一碰到龙头,便被撞成了紫光碎片,而龙形黑气去势不停,继续扑向了半空中的巨蝎!
“他居然练有这么霸道的煞气?!”夏侯枭震惊了,苦修了数百年的火云煞,他自然看得出秦越这股煞气的厉害:“远强于同阶修士的修为、遁术诡异的妖宠、霸道的煞气,还有尚未出手的先天古宝,这小子藏得可真深啊!”
半空中,巨蝎在魏离的控制下连续射出紫色光球,却无一例外地被魔龙煞撞成了碎片。
“怎么会这样?他到底还有什么神通?”原本以为秦越必死的魏离,此刻心里已是惊骇莫名,一张脸已经因为紧张、害怕和愤怒而变得扭曲。但是魏离不甘心,听惯了阿谀奉承、自认为高高在上、从未受过任何打击的他,不相信自己会输在这样一名散修手里。惊怒中,他仍然全力催动着三件法宝和巨蝎之魂向秦越攻击。
“魏离,你就只有这点手段了么?你的鬼幡再不停下,里面的厉鬼只怕要死光了吧。”法宝交击的轰鸣声中,秦越的声音清晰传来。
“鬼幡!”听到秦越的话,魏离眼睛猛然一亮,想起了自己还有最后一招没用。当下他不再迟疑,双手各自结印,同时向空中旋转不停的冥铃摄魂幡摇摇一点,两段乌光应势而出,最终汇聚成一道乌黑的法诀消失在鬼幡之内。
被此法诀一激,整个幡面如受飓风,于旋转中急速地震动起伏,紧接着就响起了一阵凄厉的鬼嚎。围观的众人皆被这声鬼嚎吓了一跳,还没等回过神来,就见到幡面上钻出了巨大的骷髅头。
那骷髅头出来后四下看了看,不见皮肉的眼窝内闪烁着幽幽的蓝光,当它转到秦越的方向后,再次发出了一声厉叫,跟着整个身子便从鬼幡中飞了出来。巨大的骨头架子起码有两丈高,一双鬼爪透着碧绿的磷光,一看就知道带有尸毒。
“姓秦的,我看你现在还能拿什么来防!”魏离面容狰狞地说道,同时心念一动,巨型骷髅便伸出双爪向秦越扑了过去!
“这是器魂鬼王啊!”大声喊叫的还是那名中年修士,他仿佛是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其实哪用他说,天魔教金丹期以上的弟子,又有谁会不知道魏离这件魂宝是以鬼王为器魂的呢?他这么一喊,倒是有几分给秦越报信的嫌疑,立时就引了来许多不满的目光。
可秦越还需要旁人来点醒他吗?早在鬼王冒头之时,他丹田内的诛鬼剑便已经用轻微的震动示警了。只是鬼王也有高低之分,魏离这件魂宝的等阶差了许多,幡内只收了不到两百只厉鬼,现在这鬼王不过是百鬼之王,还无法让诛鬼剑产生太大的反应。
反应不大,但秦越也不敢大意,眼看鬼王扑来,他垂于身侧的左手再次轻弹,金色的夺日环浮现在空中,眨眼之间便涨大数倍,在秦越神识的引动下,拖着金光迎向了鬼王。
咣!!
夺日环与鬼王的毒爪在空中碰撞交击,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各自被震退了一丈多远,竟然是平分秋色!
“怎么可能?!”
“他竟然能驾驭第四件法宝!”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境界的修士?”
……
全场再次哗然,这次惊呼出声的不仅是那些首次见到秦越的天魔教弟子,就连夏侯嫣和伍姥姥都惊呆了,金丹后期修士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神识?
听到这么多的惊呼声,秦越心头冷笑:“四件法宝就吓到了?老子还有飞剑、飞刀没用呢!也罢,该收尾了。”想到这,秦越高声说道:“魏离,如果你技已止此,我劝你还是认输吧。”
“哼!现在不过是势均力敌而已,你以为你就一定能撑得比我久吗?”此时魏离已经知道秦越强于自己了,但他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开口认输。放不下夏侯嫣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场合、在教内几乎所有高阶修士的注视下,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当然还有最要的一点,那就是魏离已经算死了秦越不敢杀他。既然无性命之忧,不妨放手一搏,魏离相信秦越此刻的法力消耗要远大于自己,说不定咬牙坚持住就能拖垮对方。
魏离算计得很不错,但秦越哪会跟他浪费时间?秦越的完全防御不抢攻,只是为了让魏离输得心服口服,同时也让魏道洪、夏侯枭这些人看清自己赢得名副其实、光明磊落。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见魏离再玩不出花样又不肯认输,秦越可就不客气了。
神识一引,法力全开!魔音飞箭与鬼幡的对抗、以及白犀盾的防御之势不变,而玄魔屿和夺日环则突然间光芒大盛,狠狠地砸向了魏离的血炼刀和鬼王。
咣!咣!!两声巨响,鬼王被夺日环撞退了两丈,而血炼刀则直接被玄魔屿轰出了平台。
无视四周的惊呼声,秦越再次催动法力,在空中已经撞散了数枚紫色光球的墨龙之魂不再停滞不前,只见它龙尾一摆,向着数丈之外的巨蝎冲了过去!
煞气可不是谁都会的神通,见到龙形黑气扑向巨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冲过去的墨龙之魂并没有直接撞向巨蝎,而是用身体将巨蝎完全缠了起来,然后用力向内一收――哗!巨蝎的兽魂在顷刻间片片碎裂,最终化为点点灵光,消失在空气中。
毁了巨蝎兽魂,秦越将魔龙煞收回,同时拉玄魔屿砸向鬼王。才被夺日环震退的鬼王急忙高举鬼爪来抗,却又哪里抗得住?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两只绿油油的鬼爪便给砸了个稀巴烂。
能成为鬼王,反应自是不慢,惨嚎声中,它已经迅速退出了数尺之外,紧跟着身形急闪,如丧家之犬般溜回了鬼幡之内。
灭兽魂、破鬼王,秦越的这几下攻击快若闪电,等到那边魏离连吐了两口精血,勉强将血炼刀拉回时,他还在与秦越对抗的,只剩下了噬魂印和冥铃摄魂幡。
噬魂印根本就与白犀盾不是一个等级的法宝,它的攻击直接就被秦越无视了,而冥铃摄魂幡内的厉鬼虽然威力不凡,却也过不了魔音飞箭的防御。两人斗了这么一阵,幡内的厉鬼已经被射杀了数十只之多,再加上鬼王受到重创,整件法宝的威力已是大打折扣。
此时,秦越已经不再用箫音防御,而是让玄魔屿旋转着挡在了身前,扑来的厉鬼尽被砸飞。
控制着夺日环压到魏离头顶之后,秦越轻轻地放下翠寒箫:“魏离,你还要再斗下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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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章 僵尸蛊毒
眼看败局已定,内腑已受伤的魏离眼中目光茫然,脸上一片失落的表情,他下意识地将法宝收回后便呆呆地站着,什么话都不说。
“怎么可能?我竟然输给了一个同阶散修……”魏离失魂落魄地想着:“师妹要嫁给他了,这和当年师父被师祖带到天魔教的情形那么相似,师父成为师祖女婿后最终做了教主,这小子也会在娶了师妹后成为教主吗……一定会的,师父日后一定会将教主之位传给这小子的…爷爷要我为魏家重新夺回教主之位,这下他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想到这,魏离忍不住望向北看台,却看到魏道洪微闭双眼,面上难掩失望之情。
“不行!绝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魏家已经在胡云峰传承数万年,我才应该是天魔教日后的主宰!我一定要杀了这小子!”看着转身面向北看台的秦越,魏离眼中露出了阴毒的寒光。
秦越见魏离收了法宝,知道他已经认输了,便也将法宝收回,然后转身向夏侯枭所在的北看台走了几步:“教主,我可算是赢了么?”
夏侯枭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见到秦越有如此不凡的本事,想到此子即将会成为自己的女婿,他十分高兴。但同时,夏侯枭也为魏离的落败感到遗憾,毕竟就算抛开叔侄的关系不说,他也还是魏离的师父。这一番斗法,不论是本身的修为还是法宝、神通的威力,魏离都完全被秦越所压制,可以说是输得一塌糊涂,他这个师父的面子确实是有些不太好看啊。
“这小子是赢了,我要不要现在就宣布他和嫣儿的婚事呢?”夏侯枭有些犹豫。
一旁既激动、又羞涩的夏侯嫣见到父亲面有迟疑,心里害怕父亲会反悔,便再也不顾女孩子的矜持,一咬牙催动法力,人便御空向着平台上的秦越飞了过去,口中更是高声说道:“秦越,你赢了。”
“这丫头…”夏侯枭见状,只得摇头苦笑。
就在这时,站在秦越身后的魏离突然扬手,甩出一道蓝紫色的光华,向秦越背心无声无息地射了过去,其速度竟然比法宝还要快!
见到这一幕,四周尽皆哗然!。
“秦越小心身后!”正飞过来的夏侯嫣看得真切,急忙向秦越示警。
秦越反应极快,闻言也不回头,迅速反手向后拍出一股魔气,跟着身体便拔空而起。
“吱!”那蓝紫色的光华被魔力斜斜一撞,竟然发出了吃痛的声音,同时也被撞得改变了方向,却正好向着御空而来的夏侯嫣飞了过去!
“嫣儿小心!”夏侯枭见状大叫出声,抬手同时屈指弹出一道真气光束,想要将那蓝紫光截下。
夏侯嫣却是没有秦越那么快的反应,再加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越身上,此时见到蓝紫光转向飞来,忙乱之下就想侧身闪过,可惜终究是慢了半拍。
夏侯枭距离太远,他的真气光束尚未射到,蓝紫光已经打中了夏侯嫣的左肩,夏侯嫣立刻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进入体内,然后便一分为二,分别冲进了自己的上、下丹田,跟着她便失去了对法力的控制和肉身的知觉,人也从半空中坠落。
秦越身形拔高后立即回头,正好看到夏侯嫣被击中的身体下坠,立即飞过去单手将她抱在怀中。见此一幕,场内围坐的天魔教弟子已经全都站了起来,惊呼声四起。
魏离本想趁秦越转身不备暗下杀手,不料最后却成了这样一幅局面,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呆立当场。
“夏侯姑娘,你没事吧?”接住夏侯嫣降落平台后,秦越感觉她的身体逐渐变硬,急忙低头去问。
夏侯嫣手脚僵直、面部表情呆滞,唯一能动的只剩下了眼珠,此刻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秦越,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说,怎奈已经出不了声。
“嫣儿,你怎么样?”夏侯枭这时已经飞到了秦越身边,口中说这话,伸手将女儿从秦越怀里接了过来。
紧跟着过来的还有伍姥姥,见到夏侯嫣面色苍白,脸上顿时一片惊怒焦急之色。口不能言的夏侯嫣转动眼珠看着父亲,眼里已经流出了泪水。
“嫣儿,你快说话,别吓爹啊!”夏侯枭快急死了。
“不知道那道蓝紫光是什么东西,她全身发硬,可能是说不出话了…”秦越虽然心里也很焦急,脑子但却不乱。
“魏离!!”怒容满面的伍姥姥突然转身向魏离大喝道:“嫣儿要是有什么意外,我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要将你挫骨扬灰!”说罢将手中凤拐重重一顿――啪!一块青石巨砖炸成了碎片。
浑浑噩噩的魏离被伍姥姥这一声惊醒,发现夏侯枭正伸手按向夏侯嫣的印堂穴,显然是想要检查伤势,立即大声何止:“不要用真气查探!她会死的!”
夏侯枭闻声一震,急忙将手拿开,脸上怒容已现。他站起身将夏侯嫣轻轻交到伍姥姥手中,然后身形微微一晃,已经飘到了魏离面前,以秦越的目力,也只看到一道墨绿色的残影而已,简直就如鬼魅一般。
啪!
魏离被夏侯枭一巴掌扫倒在地滚了几圈,撑起身来却又不敢站起,只得低头跪在地上,脸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见。看着族孙在千余弟子面前被打,魏道洪脸色泛青,却是敢怒不敢言。
“说,你用的是什么手段?”夏侯枭的声音很冷。
“回教主,是…是‘僵尸蛊’…”跟了夏侯枭这么多年,魏离自然清楚这是夏侯枭起了杀心时才有的语气,心里惊慌之下,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中者会死吗?”
“不会!”魏离急忙解释:“此蛊只对修真者有用,入体后会占据修士的上、下丹田,中者无法动作、不能言语,但是意识是清醒的,也不会致命。”
“要怎么解?”
“此蛊乃至阴之物,只有…只有…”魏离似是害怕而不敢说出来。
“有什么?快说!!”夏侯枭已经快没耐心了。
“只有服食九环火目鲨之眼才能化解。”说完这句,魏离脸上的冷汗已经汇成流滴了下来。
“什么?要九环火目鲨之眼?!”伍姥姥一听差点没跳起来。
原本一脸寒煞的夏侯枭也愕然一愣,继而又问:“不能用真气驱蛊么?”
“不能。”魏离赶忙摇头:“中了僵尸蛊的人全身僵硬,就连经脉也是一样,倘若有本体之外的真气进入,真气过处,经脉皆断,到时就没得救了。”
夏侯枭听完怒容再现:“你从哪里学来的蛊术?”
“回师父,这是…我一次在外云游时,从一名南疆来的巫道男觋处用灵石换来的。”魏离答道。
从夏侯枭过去收拾魏离起,秦越就一直在盯着魏离,他发现魏离在回答刚刚这个问题时,眼中略有犹豫,说话也有些停顿,看来所言未必是实。
夏侯枭想了想,心有不甘地又问道:“你就只换来灵蛊?”
魏离垂下头:“我也想换解蛊的灵物,但那人却没有火目鲨之眼…”
夏侯枭眼睛一瞪,正要再说,却感到有人靠近,回头一看,原来是魏道洪来了。
“教主,事已至此,便是要了离儿的性命也无用,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开嫣儿的蛊毒吧。”魏道洪生怕夏侯枭一个控制不住就杀了魏离,赶忙提醒还是先救人要紧。
夏侯枭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天魔教弟子,觉得在此处处理实在不妥,便一摆手:“我们回议事殿。”
一行人回到之前的大殿,这次跟来的还有天魔教的另外几名元婴长老,秦越看到这情况,心里愈发地不安。
入殿站定,夏侯枭没有坐下,而是紧皱着眉在殿内来回地踱着步。走了几个来回,才抬头问道:“众位长老,这件事你们有何主意?”
其中一位长老道:“这火目鲨并非生长在中州,我们也是只得听闻,未得所见,到底是不是真有此兽实在是无法肯定,而且就算典籍中记载的是真的,想杀火目鲨只怕也难。”
这位长老说完,其余人都不住地摇头叹息,而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的魏离则开始瑟瑟发抖。他心里清楚,以夏侯枭对女儿的疼爱,如果夏侯嫣救不了的话,他的小命恐怕就难保了。
看着这些只知道摇头的老家伙,秦越急得忍不住了,出声问道:“这火目鲨到底是何妖兽?有这么难杀吗?”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立即招来了几道怨恨的眼光,这其中尤以魏道洪的眼光最为凌厉,显然这几人是把夏侯嫣受伤这笔帐算在秦越头上了。
“果然像伍姥姥说的一样,这魏家在天魔教的势力当真是不小呢。”秦越心里暗忖,不过他现在可没心思去琢磨这些,见没人理他,便将询问的目光转到了伍姥姥身上。
“唉…”伍姥姥长叹了一口气:“据远古典籍中记载,火目鲨只生长在极寒的北地冰海之中,中州是没有的。”
“那便怎样?北极难道去不得么?”秦越实在觉得纳闷,这一帮元婴期的高手到底在顾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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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魔修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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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章 傲气麒麟
伍姥姥见一向云淡风轻的秦越满脸焦虑,知道他此刻一定是心急如焚,便将有关火目鲨的记载详细说了一遍。听完之后,秦越才知道为什么一众元婴高手会摇头叹息。
火目鲨这种妖兽生活在北极的寒冰海中,那个地方与中州相隔数十万里之遥,单是往返一次最少都要一年以上。而且按魏离所说的九环火目鲨,已是相当于人类元婴初期境界的修为,若是化了形,只怕得元婴中期境界的高手才能对付得了。
这些都还不算太麻烦,难的是,据上古典籍中记载,火目鲨所在的寒冰海乃是北极一个传承了数十万年的大派禁地,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一个传承了这么多年的门派,其实力绝不会比天魔教差多少,不可能为了一个夏侯嫣,整个天魔教的高手都倾巢而出前往北极吧?这才是让天魔教一众高阶修士愁苦的地方。
“除了火目鲨之眼外,再没有其它可以化解的办法了吗?”秦越问魏离。
魏离很不想跪着和秦越说话,但又不敢不答,只得道:“要解僵尸蛊这种极阴寒的蛊毒,只有服食至纯至阳而又不伤肉身之物,有这样功效的东西大都为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宝,根本无处可寻,唯一一种可以确定有用的灵物,就是北极寒冰海中的火目鲨的眼睛。”说到这,魏离很小心地看了夏侯枭一眼:“这些都是那名南疆的巫道男觋说的…”
“中了此蛊的人能活多久?”秦越追问。
“僵尸蛊不伤人性命,也不影响寿元的长短。”
“没有时限就好。”秦越暗自出了一口气,转而对夏侯枭道:“教主,我去北极将火目鲨之眼带回来。”
此言一出,殿上所有的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你去?”夏侯枭也有些不敢相信。
“是。”秦越点头。
“你有把握?”
“没有。但事在人为,不去就永远没有希望。”
夏侯枭盯着秦越看了一阵,又问道:“此去可谓危险重重,你虽神通不凡,但在对北极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去对抗一个豪门大派,只怕是九死一生,你不怕吗?”
“很多事情就算怕也要去做的。”望着伍姥姥怀里的一动不动的夏侯嫣,秦越的口气淡然而坚定。
“好!不枉嫣儿对你一片痴心。”夏侯枭用赞许的眼光望着秦越:“只等你将火目鲨之眼带回解了嫣儿的蛊毒,我便让嫣儿嫁给你。”
听到夏侯枭这么说,低着头的魏离脸上再次露出了怨毒之色,而大长老魏道洪虽心有不甘,却是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了。
秦越却没有因为夏侯枭的话而情绪波动,他将目光从夏侯嫣苍白的脸上收回,对夏侯枭道:“古籍中的记载已是数万年前的事情,北极是不是真有火目鲨或是灭绝与否犹未可知,我希望教主能答应我一件事。”
夏侯枭下巴一扬:“你说。”
秦越再次望向夏侯嫣:“就算这世上已经没有火目鲨,夏侯姑娘的蛊毒解不了,我也希望能照顾她一辈子。”
夏侯嫣虽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也运转不了真气,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殿中众人所说的她都听得见。此时听到秦越说出这句话,她觉得自己苦寻秦越多年所受相思之苦都值了,巨大的幸福感瞬间填满了心扉,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地满溢了出来……
……
黄昏,一个玄色的身影正在山林中飞纵,从一棵大树上突然窜出一只灰黑色的怪鸟,如离弦之箭扑向玄衣人!
玄衣人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纵跃前行的速度。当怪鸟来到两丈之内,一道白影忽然从玄衣人腰间飞出迎了过去――唰!利刃切割骨肉的轻响过后,怪鸟已经变成了两片尸体。
“公子,又是一只双头雕,不过这只比之前碰到的都要高阶,是五阶的。”雪儿将双头雕的妖丹挑出后,追上秦越说道。
“呵呵,你现在突袭的手法可是越来越纯熟了。”秦越笑着接过妖丹。
得到秦越的称赞,雪儿很开心,“嘻嘻”一笑后又回到了兽囊中。
离开胡云峰天魔教总坛已经三个多月,秦越一路向北,山林已经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延绵起伏的丘陵。他白天赶路,晚上修炼,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但也已经快进入北方的大草原了。
得到魏离确认僵尸蛊不会致命后,秦越就已经想清楚了行进的方式,他不打算日夜兼程的赶路,而是要修、行兼顾,尽量在到达北极时提升自己的修为。因为如果真的有火目鲨的话,他必须保证自己有斩杀九环火目鲨的实力,这可不能儿戏。
离开天魔教时,夏侯枭问秦越需要些什么,面对这魔道第一教主,秦越老实不客气地索要了满满一须弥指环炼制固元丹的药材。如今固元丹已经告罄,秦越打算找个地方先炼上几炉丹药,免得影响了修炼的进度。
找到一处合意的山坳后,秦越迅速开辟出一个简单的洞府,又在洞外布置好护阵,然后开始了炼丹。两个月后,正当秦越完成第四炉丹药的炼制正准备离开洞府时,却听到洞外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秦越来到洞门外,发现在不远处的峭壁之下,正有两只巨大的妖兽在作生死斗。其中一只是八阶的火焰兽,而另一只妖兽也是八阶修为,但生得模样怪异,秦越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叫不出它的名字来,只是觉得看起来十分不凡。
此兽体形硕壮,周身挂着赤红的鳞甲,模样生得似狮似鹿,头上顶金角、足下踏火云,好不威风。它每一次张口,均喷出一团烈焰射向火焰兽,而火焰兽也喷出赤红火柱与之相抗,两者每一次的碰撞,均发出剧烈的炸响,山坳中一时间火焰纷飞,异常壮观。
如此场面,雪儿自然不会错过,也溜出了兽囊来看,当她看到那头异兽时,禁不住掩嘴娇呼起来:“是赤麒麟!”
因为秦越和雪儿还在护阵的幻象之后,所以也不怕说话的声音传出去。听到雪儿叫出声,秦越便问:“你认得这种妖兽?”
“公子,它可不是妖兽,它与我一样也是上古魔兽的血脉…”说到这,雪儿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越没注意到雪儿的异样,在听说那异兽是上古魔兽的血脉后,他心里就已经兴奋地打起来小九九。
“雪儿,你想不想多一个伴?”
雪儿一愣:“公子想收这只赤麒麟?”
“嗯。”秦越点点头:“这么难碰到的魔兽,岂能放过?”
“公子不可!”雪儿急忙阻止。
“为何?”秦越愕然疑问。
“魔兽之中,麒麟一族是除龙族之外第二高傲的种族,而相比于玄麒麟、金麒麟、碧麒麟和紫麒麟这些同族,赤麒麟性情刚烈,傲气尤为突出。除了龙,再没有任何其它的种族能让它们臣服。”
“龙?我有啊!你莫非忘了我体内的龙魂吗?”
“这个只怕也没多大用。”雪儿摇摇头:“除非公子你能驾驭真正的龙,否则最多是让它不小看你而已。”
“这么狂?难道它不怕死?”
雪儿苦笑:“公子,在我传承的记忆里,上古大战时,有不少魔兽被天神所擒做了魔宠、坐骑,甚至某些龙族中的低阶存在也有屈服为仆的。但是,麒麟一族中的赤麒麟却没有任何一只对天神臣服,所有战败的赤麒麟全都选择了战死。”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秦越目光变得凝重起来:“这样的魔兽的确不是用武力能征服的。”
秦越生平最敬重的就是威武不屈的风骨,他自己也一直是这样在要求自己的,听说了赤麒麟的故事,他心里顿时对这种上古魔兽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会有这样的感觉,一方面是因为整日都同雪儿这个魔兽之体的小丫头在一起,心里对魔兽和人类之间的差别看淡了很多。另一方面也是受到了所修功法的影响,在秦越看来,他自己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赤麒麟与火焰兽都是火属性的异兽,打得来真可谓是轰轰烈烈,在它们周遭的花草树木,早已被四处飞溅的火焰烧成了黑灰。
原本中立的秦越,此时的立场已经偏向了赤麒麟一边,不过倒也无需他担心,上古魔兽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虽然两兽同为八阶,但赤麒麟的攻势明显已经压制住了火焰兽,胜败看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在这时,那火焰兽突然发出了几声厉吼,看起来似乎精神大振,原本身上那有些暗淡了的火焰披甲又再次发出了刺目的红光。
“咦?这火焰兽怎么突然兴奋起来了?”秦越正在纳闷,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厉吼,跟着又响起了一阵轰隆的奔跑声,听起来正在向这边逐渐靠近,
“不好了!那火焰兽叫来帮手了!”雪儿焦急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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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章 收宠失败
随着奔蹄声靠近,又一只八阶火焰兽出现了,它冲到赤麒麟声旁,巨口一张,一道火柱怒喷而出!
赤麒麟对此早有准备,见火柱从侧前方射到,它大吼着猛一歪头,头顶上的金角突然射出了一团耀眼的金光,迎向了火柱。
轰!!
火柱被金光一撞,炸成了无数残焰,四下散落。同时间赤麒麟口中又喷出一个火球,将另一只火焰兽喷出的火柱挡在身前炸开。
见到攻击被挡下,两只火焰兽丝毫不在意,依旧是不断地喷出一股股火柱,而赤麒麟以一敌二,顿时从之前占尽优势的局面转而落在了下风,它边打边退,不过攻击的章法却丝毫不乱。
秦越看在眼里,心道:“如此耗下去早晚也是个败局,这赤麒麟虽未化形灵智未开,但起码的局势应该是可以判断清楚的,它却不逃而选择死战…啧,看来雪儿所言不虚,赤麒麟的性情还真是刚猛不屈啊!只是这样固执未免也太傻了些吧?”
不管是妖兽还是魔兽,未开灵智之前终究是比不上人。八阶的修为已经可以与金后修士相抗衡了,可惜的是,它们不会驾驭法宝,只会死板地比拼法力,这样的情况下以一敌二自然是吃了大亏。
幸得赤麒麟还能以金角的金光御敌,不然早就给烧死了,可即便是如此,它现在也已经到了危急的关头。
“公子,你帮帮它吧!”看到赤麒麟已经逐渐被逼进了死角,雪儿忍不住哀求秦越。
秦越回头看了看一脸焦急的雪儿,心下觉得有些奇怪。这小丫头长得貌美如花,但却绝不是个善男信女,除了秦越之外,别人的死活她向来都是漠不关心的,今日竟会对这赤麒麟起了怜悯之心,难道只是因为同为上古魔兽的血脉?
“嗷~!”
正思量间,秦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吼,回头望去,原来是赤麒麟出现了疏漏,被其中一只火焰兽喷出火柱击中了背部。饶是它肉身无比强悍,又有鳞甲护身,这一下背上也被烧焦了一大块。
“公子!!”雪儿真是急了,可怜巴巴地望着秦越。
秦越微微一笑:“既然雪儿开口,我就它一命又何妨?”
雪儿大喜:“多些公子!”
“哈哈!”秦越大笑着越阵而出,其实就算雪儿不求他,他也打算出手了,不过能多赚这丫头的一份人情,却也不错。
身在半空中,秦越的右拳已经挥了出去,漆黑如墨的龙魂煞气狂卷而出,向着最近处的一只火焰兽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诛鬼剑也从秦越的口中飞了出来,迎风化为一支九尺巨剑,向着另一只火焰兽急掠而去!
秦越大笑而出时就已经惊动了正在死斗的三兽,那两头火焰兽的反应也不慢,见到秦越向它们攻击,立即扭身甩头,各自喷出了一道火柱。
此时秦越的修为已经不是八阶妖兽所能抗衡的了,魔龙煞轻易地撕开了火柱,余势不减,将火焰兽那硕大的身躯撞得飞了起来。
那边没有了压力的赤麒麟看准时机,头顶金角一晃,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球飞了出去!
半空中的火焰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金色光球就已经轰在了它的头上――啪!血肉纷飞,米瓮般大小的兽首顷刻间被炸成了一团血糊糊。
另一边的较量更没有悬念,火焰兽喷出的火柱哪里挡得住诛鬼剑的混沌剑锋,当乌黑色的光华闪过,火柱便被劈成了两半。而紧跟着变成两半的,就是倒霉催的火焰兽了。
秦越落地,双手轻拂,让墨龙之魂在头上环绕,同时将诛鬼剑握在了手中。谁知道这赤麒麟会有什么反应?还是拿着剑保险点。
事实证明,秦越是谨慎过了头了,面对他这个救命恩人,赤麒麟并没有恩将仇报的发动攻击,不过它看向秦越的目光却是充满了警惕。
“别怕,我不杀你。”说完这句话,秦越哑然失笑,真是多余,对方根本就听不懂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秦越的笑容里感觉到了善意,赤麒麟不再死盯着秦越,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秦越头上张牙舞爪的墨龙之魂。而墨龙之魂此刻正高高地昂着龙头,就像是以睥睨天下的王者姿态在等待着赤麒麟的膜拜。
秦越的心神与龙魂是相连的,在清晰感应到龙魂发出的傲气后,心里不禁大喜,因为从赤麒麟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它现在十分惊异,显然是被龙魂的出现给震住了。明明只需一支诛鬼剑便可将两只火焰兽斩杀,但他偏要将龙魂唤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知道它会不会因为见到龙魂而产生归顺之意呢?”秦越此刻真的很想对赤麒麟说上几句,比如告诉它自己将来很可能会成为九阶墨龙之主之类的,不过想到说了也白说,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希望总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赤麒麟的目光在秦越和龙魂之间来回转换了几次,在确定了秦越并无敌意之后,它开始后退,跟着便转身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一命,起码也点个头表示一下谢意什么的吧?”望着赤麒麟逐渐远去的背影,秦公子很伤心。
失望归失望,秦越可不会忘了将两只八阶妖兽的内丹给取出来,然后又用灵火将火焰兽的尸身化成了灰烬。自打收了这‘焱狱之灵’,秦越在清理战场时可是省下了不少火球符。
做完这一切,秦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雪儿呢?这小丫头平日里最喜欢凑热闹,今天怎么转性了?
刚才雪儿央求他出手,自己却一直躲在洞府内不出来,秦越也没在意,毕竟八阶妖兽不是雪儿能对付的。但现在已经打完了,这小丫头竟然不来做她最喜欢的打扫战场的活,这可就有些奇怪了。正想着,就见人影一闪,雪儿溜了出来。
“雪儿,你看什么呢?”见雪儿出来后仍旧小心翼翼地望向赤麒麟离开的方向,秦越好奇地问道。
“看它走远了没有,嘻嘻!”雪儿展颜一笑:“谢谢公子出手!”
“雪儿,我总觉得你对那赤麒麟的态度有些不同,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有不同吗?”雪儿一愣。
“当然有。”秦越十分肯定:“而且你似乎对麒麟一族十分熟悉,这都是来自于你传承的记忆吗?”
雪儿没有马上回答,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用两只小手拖着下巴噘起了嘴,眼神微微有些迷茫,半晌才道:“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帮它,只知道一见到它我就感觉到很亲切。”
“是因为你们都是上古魔兽的原因吗?”
“不仅仅是这样,这种亲切就像是…就像是同族的血亲。”
秦越闻言一愣:“血亲?可你不是麒麟啊?”
“我真的说不清,”雪儿看起来有些苦恼:“种族的记忆都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记忆也会越来越模糊,也许只有飞升到了上界,找到我的族人之后,才会重新获得完整的种族烙印吧…”
“飞升?”秦越有些失神,这也太虚无了吧?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来见它?说不定它能帮你想起一些事情来呢?”
“不会的。”雪儿摇了摇头:“魔兽只有在开了灵智之后,才能领悟到开启种族记忆封印的秘术,并随之得到本族的血脉传承。刚刚那只赤麒麟虽然已经是八阶圆满,离九阶化形只有一步之遥,但只要没有开启灵智,它就无法得到真正的麒麟传承。”
“难怪…”秦越想起刚才他还妄图让赤麒麟臣服在龙魂之下,真是有点好笑。
雪儿可不知道秦越有这想法,接着说道:“关于我们赤灵雪兔一族和麒麟族的关系,从我传承的记忆中所知有限,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如果让赤麒麟知道我与人类在一起,它肯定会生气的。”
“怕什么?别说它现在灵智未开,就算它化了形,敢对你不利的话我杀了它!”之前听到雪儿说和那赤麒麟很亲切,秦越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酸意,却又无法表达,此时便趁机说句狠话发泄一下。
雪儿见秦越如此爱惜自己,心里喜滋滋的,口中却笑道:“据我所知,赤麒麟要是化形开了灵智,就算是面对三个同阶的对手也能不落下风呢!”
秦越闻言一惊:“进入九阶化形期的话,那可是相当于人类元婴初期的修为了,境界越高,等阶之间的差距越大,赤麒麟竟能以一敌三?”
“是呢!”雪儿点头解释道:“就像是我们赤灵雪兔一族有天赋的息隐神通一样,其它种族的魔兽也有各自特有的神通传承。赤麒麟的种族天赋神通称为‘魔体分身**’,除了本体之外,还能同时分出两个元神副体进行攻击,十分厉害。”
“哇!那到时岂不是和我一样厉害?”秦越这下真是震惊了,进入元婴境界还能以一敌三,他觉得除了以后自己能做到之外,应该再无旁人了,不想赤麒麟竟然有如此强悍的神通。
这不是秦越自以为是,他是很狂,但绝不至于到‘妄’的境界,他敢对自身的实力做如此预测,一是因为他有《炼尸秘录》和一具拥有金丹后期实力的炼尸,另外就是他还有记载了炼制各级妖灵兽的《妖灵兽术》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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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章 事情不妙
由于低阶境界时存在强烈的危机感,一直以来,秦越除了苦修功法提升自身修为之外,多出的时间大都花在了参悟《奇门阵法》上。如今随着境界的提升,寿元的压力已经大减,而且《奇门阵法》中所记载的内容他基本上也已经完全参透,如果想在阵法之道上更进一步,那就该要自创法阵了。
每一种法阵都是人创造出来的,以秦越目前的阵法造诣,要对某些法阵进行独特的变化并不难,难的是创造出新的大师级的法阵,这也是他一直在追求的成就,并且已经大致有了专研的方向。
另外,他也开始在考虑提升炼尸的实力,还有就是炼制元婴级别的妖灵兽,不然他也不会刻意去收集纯水属性的材料。手中掌握着《炼尸秘录》和《妖灵兽术》这两种自成一家的道术,不好好利用起来委实说不过去。
“北极乃阴寒之地,水属性的材料应该会比较多一些,希望这次的北极之行能有大的收获吧。”想罢,秦越让雪儿回到兽囊,然后足踏夺日环御空而起,继续往北方飞去。
仍旧是白天赶路,晚上修炼,气候变得越来越冷,就这样,秦越穿过了中州北部的大草原,进入到了北极的区域。这里的山峰雄壮而险峻,峰顶上大都堆积着皑皑白雪,绿色逐渐变成了天地间的点缀。
越往北去,大地的颜色越发变得简单起来,站在高空望去,除了黑就是白,黑的是岩石峭壁,白的是坚冰积雪,再难看到有树木和野草了。
这一日,秦越在北极看到了黑白之外的第三种颜色――海蓝色,他已经来到了大海的边缘。此时距离他离开胡云峰已经一年有余,在这里,他终于发现了群居的人类。
这里的人穿着鱼皮和兽皮做成的衣服,看起来似乎十分笨重,但他们在捕杀海鱼和海兽时的动作却极为敏捷和娴熟,令秦越啧啧称奇。更令秦越奇怪的是,对于他这位‘从天而降’、只穿着一件单衣的外来人,这里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很诧异的样子。
好在语言并没有障碍,问过之后秦越才知道,这里是一个渔民部落,就在距离此地的数百里之外,有一个修真门派――天符宫,这里的人不时都会见到天符宫的弟子飞过上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秦越又向他们打听寒冰海的位置,结果却是没人知道。
离开了部落,秦越按照渔夫们的指引,沿着海岸线飞行,他打算去找这个修真门派打听一下寒冰海在哪里。
两日之后的傍晚,天空中忽然刮起了暴风雪,整个世界顿时变得一片灰暗。秦越虽然不惧,但眼看时间已晚,就想着干脆先找个地方修炼一夜,明日再赶路。
此处刚好是两座山峰的连接处,秦越降下身形后,在一处凸出的巨岩下开出了一个小山洞。布下护阵结界,秦越摒弃杂念开始打坐行功,任凭洞外狂风呼啸,飞雪连天,丝毫不为所动。
子丑相交之时,手里的灵石灵力已被耗尽,秦越从入静中醒来,打算换两块,不想耳中却听到洞外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由于神识的强大,秦越如今的感知能力虽未能达到元婴之境,但也远超同阶的金后修士。风雪狂呼声中,洞外之人说话的声音也很大,秦越听起来并不费力。
……
“怎么搞的?说好了子时三刻碰面,现在都快到丑时了。”说话者声音阴沉,口气显得很不耐。
“嘿嘿!真是不好意思,临出来时突然有事耽搁了一下,所以才来晚了些,罗兄莫怪。”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尖细,说话的口气有讨好之意。
“怪不怪的也就不用说了,我们一直是单线联系,你不来我还不是只有等着么?只是你家主子这大半年的都不见动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尖细嗓音笑道:“这不是药材充足了么?我家主子一直在闭关炼丹呢,这次估计还得等上四个月左右才能出关。”
“那灵矿的事怎么办?我家宫主对这事很上心,你们得给个准确的时间。”
“可是主子不出关,我也做不了主啊!”尖细嗓音的口气很无奈:“这两年你们北溟宫已经占了我们三处灵矿了,太急进了只怕也不好吧。”
沉默了一会儿,深沉嗓音道:“这样吧,四个月之后我们再到这碰一次面,到时你们必须将动手的时间定下来。”
“也只有如此了。”
“记住,到时不可再虚言推托,倘若惹得我家宫主恼怒,你主子的好日子只怕也到头了。”深沉嗓音语带威胁。
尖细嗓音忙应道:“这是自然,请罗兄放心。”
“妈的,大老远冒风冒雨的白跑一趟,真是窝火……”说到这,声音已是细不可闻,看来那深沉嗓音已经走远了。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早晚收拾你!”尖细嗓音轻声骂了一句后,便再也不见有动静。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秦越将神识放出去查探,发现四周已经没有人了。
“到处都是些勾心斗角的利益交换,再洁白的雪也掩盖不了人类贪婪的。”秦越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入静行功。
第二天一早出了洞府,秦越才发现暴风雪早已停了,天空湛蓝,大地雪白,一切显得无比的纯净。任由雪儿在雪地里闹腾了一阵之后,秦越再度启程,行至下午申时,才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冰峰前停了下来。
这座冰封乍一看没什么特殊之处,但若仔细去瞧,便会发现在半山腰处建有一个平台,秦越此刻便是站在这平台之上。
平台的长、宽都在十丈左右,全部用巨大的冰块构建而成,正中立着一个高达五丈的白玉牌坊,上书‘天符宫’三个斗大的金字,在四周皑皑冰雪的衬托下显得异常醒目。
“就是这里了。”长舒了一口气后,秦越抬手向牌坊后射出了一道传音符。
少顷,一阵轰隆之声传出,牌坊后的冰封石壁突然裂开,并开始向两侧徐徐滑动。等石壁停下,一个宽三丈、高八丈的巨大山门完全展现了出来,跟着便是五条身影飞掠而出。
五人全都是一身白衣,当先一人年约四旬,个头不高,黄面短须,看起来甚是精干。秦越用神识一查,心里不由一紧,竟是位元婴初期修士。
由于这是秦越初到北极,对这地方的礼节习惯还不了解,所以为表示自己的尊重和善意,他在传音符中不仅报上了姓名,还将自己的修为境界一并说了。看来天符宫对于一名金丹后期修士来访还是比较重视的,居然派了一位元婴修士来接待,这种事在中州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元婴修士身后的四人修为就低了,除了一个是金丹中期外,其余三人都是炼气期的修为。
“秦道友,你来我天符宫所为何事?”黄面修士口气有些不好。
“晚辈前来打扰,是有一件事想请教。”在元婴期的高手面前,又还有事相求,秦越不敢施礼。
“哦?是什么事?”
“晚辈想问一下北极寒冰海在哪里?”
“嗯?”原本耷拉着眼皮的黄面修士听了秦越这句话,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你问这个来做什么?”
“是我问你啊,怎么倒反问起我来了?”秦越暗自腹诽,口中答道:“我只是想到寒冰海中寻找一种五行材料。”伍姥姥可是告诉过他的,那火目鲨所在的寒冰海极有可能是某个豪门大派的禁地,打探这种地方还是小心些好。
秦越自觉回答得还算婉转,但是黄面修士听完之后,嘴角却露出了冷冷的笑意:“找五行材料?莫非是想找火目鲨之眼么?”
听到这话,秦越心里是一惊一喜,惊的是对方居然知道他想要什么,喜的则是证实了果然有火目鲨这种海兽。
原本还想隐瞒一下,既然见对方已经猜到,秦越也就不遮掩了:“晚辈的确是想找火目鲨,前辈能告知寒冰海的位置么?”
“哈哈哈哈!”黄面修士突然开口大笑,而且不只是他,就连他身后的四人也都面带讥讽地笑了起来。
秦越不知道他们为何发笑,但这笑声听起来感觉似乎不太对味。不等他们笑完,秦越便沉声问道:“请问前辈在笑什么?”
黄面修士收住笑,斜瞥着秦越说道:“你大摇大摆地跑来我天符宫打听寒冰海,妄言要捕杀火目鲨,还问我为何发笑?啧啧啧,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呢!”
“坏了!”秦越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寒冰海就是这天符宫的禁地?如果真是的话,我这么明目张胆来问,还真是有点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的嫌疑。”
见秦越愕然不语,黄面修士脸色一沉,问道:“你是那一派的弟子?”
“哪一派的都不是。”秦越不卑不亢:“我只是从中州远道而来的一介散修。”
已经猜到寒冰海的所在了,秦越这么说算是给黄面修士做个解释,我可是中州过来的,真不知道寒冰海是你们的禁地,这也算不知者不怪吧。
“原来是中州来的散修……”扫了一眼秦越左手指上的须弥指环后,黄面修士眼中露出了阴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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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章 欣喜重逢
秦越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了,打听消息这种事实在不必这么急,可以先将这里的情况大概摸一遍,然后再找一间坊市慢慢查询,这样才是最稳妥的方法。现在弄成这样,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他不用想也猜到了。
黄面修士这样的眼光秦越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无非就是见财起意,以前那些敢打他主意的人都无一例外的‘升了仙’,不过这次可是元婴期修士,怎么办?秦越脑子里忽然想到了《偷天魔功之神通篇》中记载的终极遁术‘血幻遁’。
“可惜啊!那是进阶元婴期之后才能学的遁法,现在如果这厮儿要动手,只能拼着用魔灵闪逃了。”秦越紧盯着对方五人,心中已经生出了逃走之意,这时只见那黄面修士手腕一翻,一支碧绿色的长剑已经握在了手中。
“秦道友,寒冰海乃我派万年禁地,火目鲨更是我派历代守护的异兽,此事在北极修真界可以说无人不知。你上门来妄言要猎杀我派守护的异兽,简直就是不将天符宫放在眼里,今日若让你就这么走了,我可无法向本门宫主交代。”
“晚辈不是北极修士,对此事实是不知,并非故意冒犯贵派。至于那火目鲨之眼,晚辈是需要拿去救人的,若是可以,晚辈愿以其它宝物交换。”不惹也已经惹了,既然对方有贪意,秦越便想着干脆争取一下,看看对方是怎么个说法。
“交换?”黄面修士讥笑道:“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跟我谈交换吗?若是不想死,你就……”
“秦越!!”一声从山门内传出的呼喊突然打断了黄面修士的说话。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已经捏住魔灵闪法诀的秦越身体猛然一震,心中暗道:“这不是林小福的声音么?”
只见山门处一道遁光急掠而出,迅速降到了冰岩平台之上,秦越定睛一看,不是林小福还能是谁?
“小福!你…怎么会在这?”自当年在海边一别,两人已是十余年未见了,此时在这冰天雪地的北极猛然看到好友,秦越心里激动不已。
“哈哈!”相比于秦越的克制,林小福则要奔放得多,他满脸兴奋,大步上前抓住秦越的双肩笑道:“秦越,又见到你了!”
“呵呵!”秦越也抬起双臂扶住林小福的肩膀:“十多年没见了,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
“这是我们兄弟之缘未尽啊!哈哈!”
秦越闻言心中一阵温暖,正要接话时,听到了两声咳嗽的声音。循声望去,发现那黄面修士脸色阴沉,手中的飞剑则已经收了起来。
林小福这时才想起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于是放下抓着秦越肩膀的双手,回身向黄面修士笑道:“许执法,这是我在中州的知交秦越。”说完又向秦越介绍:“这位是本门的许?许执法。”
看着许?神色复杂的脸,秦越心里暗笑,不过却不好表露出来,抬手向许?拱手施礼:“晚辈见过许执法。”
许?心里不爽,不痛不痒地“嗯”了一声就算是应了。
一旁的林小福见到许?拿架子,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出来了。他可不管之前秦越和许?之间说了什么,只知道不可让自家兄弟在自己的地盘上丢了面子,当下将笑脸一收,冷声问道:“许执法,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许?面无表情地道:“林执法,你还是去问你的朋友来此想做什么吧。”
林小福眉头一皱,先按下心头之火,转而问秦越:“对了,你怎么会跑到北极来了?”
对林小福,秦越就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便将夏侯嫣中了僵尸蛊,需要火目鲨之眼来救治一事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林小福听完之后也觉得头大。
许?见林小福不语,冷冷一笑,道:“林执法,现在情况你知道了,打算怎么处理呢?”
“这事是我能拿主意的吗?你个老东西的真是欠收拾!”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后,林小福对秦越道:“这事事关天符宫的安全问题,我也无法做主,待我禀报宫主之后再说。”
说到这,林小福又笑了起来:“你不远万里来到北极,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遇到了,总不能让你就这么来去匆匆,不管此事办不办的成,你都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才是。来吧,先随我入宫。”说罢也不管许?尴尬与否,自顾自地拉着秦越向山门内走去。
林小福都不理许?,秦越自然更不会理了,不过走进山门后,秦越还是忍不住传音问林小福:“大家都是同门,他修为还在你之上,你为了我这么做不太好吧?”
林小福闻言轻蔑地一笑:“是他不给我面子在先,我又何须管他怎么想?不过区区一元初修士而已,我用得着放在眼里么?”
“呵呵,十余年不见,你倒是比以前狂了不少。”
“不是我想狂,你知道这不是我的性格,但是在天符宫这种充斥着各种势力的大门派里,你不展示自身实力的话,根本无法保证应得的利益。”讲到这,林小福傲然一笑:“再说了,我也得对得起老天爷给我的这副肉身炉鼎。”
“我倒是忘了你小子是天灵之体了。”秦越笑着摇摇头:“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闭关化婴?”见面之时,两人就已经互相探查过彼此的修为,秦越知道林小福的修为也已经到了金丹后期境界。
“呵呵,我三日前才刚好到了金丹后期的圆满境界呢。”秦越的这个问题让林小福又笑了起来:“说来也真是巧,为了化婴之事,我今日原本是想要到炼丹殿去炼制婴灵丹的,不想正好听说有个叫秦越的来访,这才与你相见。你若是再来晚一日,只怕我们就错过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山道的尽头。
出了山道的洞门,眼前豁然开朗,秦越没想到在外面所见的冰峰之内,居然是别有洞天地藏着另一座高峰。外面的冰峰只是一个巨大的冰罩,在峰顶开有裸露的山口,这个巨型冰罩将天符宫所在的这座山峰完整地包在了里面。
林小福告诉秦越,这是古喀玛山脉上的穆雅峰,与山脉上其它不是被冰雪覆盖就是裸岩突石的山峰不同,穆雅峰因其特殊的地理环境而完全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说它特殊,不仅仅是因为它有天然的冰罩,更奇妙的是,在穆雅峰底部有一个木灵地脉之眼,灵脉所散发出的浓郁灵气滋养了这座山峰的花草树木,让穆雅峰成为了古喀玛山脉上的一颗明珠。
秦越一边听着林小福的介绍,一边欣赏着这大自然造就的奇迹,随后两人御空而起,缓缓地向山峰上飞去。正上升间,忽见一道遁光从上方急掠而下,看架势似乎是对着他们来的。
“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林小福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是谁?”秦越问道。
“唉,等下跟你介绍吧。”林小福的表情有些复杂。
说话间那遁光就已经到了面前,秦越看到来人后不觉一愣,居然是位年轻的姑娘?这少女看起来年方二九,鹅蛋型的脸庞上两道弯弯的柳眉,眸如黑星、樱口琼鼻,黑发如瀑、肤幼若瓷,一袭乳黄色的纱裙难掩她妙曼动人的娇躯,好一位可人疼的美娇娘。
少女停下遁光,快速地看了秦越一眼,然后对着林小福怯生生地问道:“林师兄,你出关了么?”声如莺啼,十分悦耳,唯一不足的,就是太小声了一些。
“是啊,我今日才出的关。”林小福点点头,跟着又纠正道:“不是说了你应该叫我‘师弟’的吗?怎么又叫‘师兄’?”
少女脸颊一红,低头轻声道:“可是你的修为比我高……”
“啧,我跟你就说不清。”林小福摇了摇头,转而对秦越介绍道:“这是我五师伯唯一的弟子席婉兰。”跟着又对席婉兰道:“这是我的至交好友秦越。”
“席姑娘,秦越有礼了。”秦越抱拳微微颔首。
席婉兰见到秦越向自己行礼,顿时有些慌乱,脸也更红了,赶紧侧身盈盈一福:“婉兰见过秦公子。”
看两人见过礼,林小福问席婉兰:“你是来找我的还是…?”
“没有。”席婉兰急忙红着脸否认:“我是奉师父之命要出去…”
“不是就行了,你有事就去吧。”林小福打断了席婉兰,然后扭头对秦越道:“走,我先带你到我那休息一下。”说罢,当先升空而去。
看林小福对席婉兰的态度,秦越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问题,不过这可不是他该操心的事。留给了席婉兰一个歉意的眼神后,他也跟着林小福离开了,只留下席婉兰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席婉兰目送两人离开,脸上满是委屈和失望的表情,一直等到林小福和秦越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她才重新向上飞去。
若是林小福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奇怪,她不是说要出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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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章 师门恩怨
林小福的修真洞府建在穆雅峰的山腰之上,按修真界中各大门派的惯例来看,洞府越高,主人的地位也就越高,显然他在天符宫中的地位是比较有分量的。再结合之前许?对林小福的称呼,秦越实在是很好奇这小子到北极后是怎么混的。
进了洞府之后,秦越又一次感到了惊讶。在这个十分宽敞的洞府内,不仅厅室皆齐,而且布置得清静雅致,着手处一尘不染。联想起当年林小福在坊市里摆地摊时吊儿郎当的形象,秦越很难相信这里会是他的居所。
秦越的怀疑很快得到了答案,跟着林小福进门后没多久,就有两名身穿白裙的少女从侧门中走了出来。
二女的年纪看起来都只有十七八岁,修为才是炼气中期,不过模样倒是生得不错,尤其是肌肤雪白娇嫩,仿佛轻轻一捏便会滴出水来一般。想到方才看到的席婉兰亦是如此,秦越猜测这应该是北极水土滋养的原因。
见到二女是从内室出来,秦越还以为她们是林小福娶的侍妾,等听到她们称呼林小福为“林执法”时,才知道只是门内的普通弟子。
二女与秦越见过礼后便各自退下了,这时林小福才告诉秦越她们是门中安排来听他差遣的弟子。
秦越听了打趣道:“我看她们看你的眼神当真是情意绵绵呢,如此娇娘常伴身侧,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林小福笑着摇头:“喜欢收纳侍妾的修士,都喜欢双?修的调调,其实无非是想提升进阶的速度,我可不需要那样的手段。”
“是么?”秦越才不信,又促狭地笑道:“此两女姿色不算出众,修为也太低,倒还罢了,但方才那席姑娘可真是美艳无比,又有金丹中期的修为,我瞧她对你似乎也有情意,你为何对人家如此冷淡?莫不是你二人闹了什么别扭?”
听到秦越这么说,林小福收起了笑容,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她的心意我也知道的,只是我和她之间不可能。”
“为什么?”秦越很好奇。
林小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秦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北极吗?”
秦越知道林小福这么问肯定有深意,略作沉吟后,道:“我记得你曾说过你的师父原本是北极修士,此地名为‘天符宫’,莫非与你师父在中州所创建的‘天符门’有关?”
“正是。”林小福点了点头,眼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闪过:“其实我师父原本就是天符宫的门人,只因他人陷害才被逐出门派的。”
“竟有这等事?”秦越惊讶。
“这件事我师父一直都瞒着我,直到他临终之前才将整件事说出来。”想到自己师父的冤屈,林小福脸色愤然。
这种事关系别人的隐秘,秦越心里想知道,却也不便多问,不过林小福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主动将事情的原委细说了一遍。
原来,这天符宫乃是北极中南部区域最强的几个门派之一,宫主名叫章公白,已是元婴后期修士,而林小福的师父吕传之就是章公白最末的第六个徒弟。
天符宫顾名思义是以‘符道’为镇派之术,章公白的六个徒弟之中,唯有吕传之于制符一道有着极高的天赋,甚得章公白的喜爱,隐隐有将其扶持为下一代宫主之意,如此便引来了麻烦。
任何地方都不会缺少利益的争斗,吕传之的得宠自然会让他的师兄们不满,只不过这些人表现的方式各不相同,利益冲突小的只是将不满放在心里,而利益冲突大的则起了谋害之心。
一日,吕传之得二师兄严非派人召唤,要他前往严非的住所有事商议,吕传之不虞有诈,便老实去了。不想到了之后却不见严非的人,只有其妻胡芸娘在,而且看起来像是刚好沐浴出来。吕传之见状便要离开,哪知那胡芸娘竟然堵着门口不让他走,言语间还有暧昧之意。吕传之大惊,坚不肯受,拉扯间,二师兄严非与大师兄周正一、以及四师兄许?出现了。
此时胡芸娘一反之前的撩拨之态,居然羞愤得掩面大哭起来,说是吕传之**非礼于她。严非自是勃然大怒,动手将吕传之制住,并邀周正一和许?一起,将吕传之押到了刑律殿。‘证据确凿’之下,吕传之百口莫辩,接下来的事不问可知,因犯下淫戒,吕传之被驱逐出宫,成为了一名门派弃徒。
对于吕传之,章公白怒其不争,但又实在爱惜他的天赋,于是颁下令谕,只要他能炼制出天符宫早已失传的两种上古精魂符之一,就准许他回宫。个性孤傲的吕传之受此冤屈,心中不服,跑到中州广齐府自创天符门,看起来隐隐有与天符宫作对的意思,其实他心里非常希望能回天符宫洗清冤屈,所以一直在苦心研究制符之术。
时光荏苒,眼看寿元将尽,吕传之本以为今生回北极再也无望,却无意中于狼吻之下救出了林小福,随后发现林小福竟是天灵之体,便收作了徒弟。之后不仅对林小福修炼要求十分严格,还将自己一生专研制符术所得的本事倾囊相授,他希望就算自己死了,日后林小福也能炼制出精魂符,然后将他的遗骨带回北极天符宫堂堂正正地安葬。
林小福和秦越一起被困在仙浮山结界十一年,最终找到了炼制精魂符的秘术,但是等他返回天符门,发现吕传之已经差不多油尽灯枯了。利用秘术和仙浮山中所寻得的五行材料,花费数年时间,林小福终于在自己师父弥留之际,炼制出了天符宫失传的两种上古精魂符之一――万雷灭妖天师神符。
吕传之死后,林小福便将师父的遗骨火化带在身边,毅然启程来到了北极,巧的是,他一来到北极就碰到了天符宫的首座执法周正一。此人乃天符宫主章公白的大弟子,也就是吕传之的大师兄,生平性格嫉恶如仇,当年抓吕传之‘现行’的三人中就有他,所以他也是林小福要对付的仇人之一。
当林小福展示出自己天灵体的根骨,再加上一张旷世难求的‘万雷灭妖天师神符’之后,周正一已经无法拒绝林小福**拜入天符宫的要求了,能将此等天纵之才招至门中,简直就是奇功一件啊!
天灵体林小福的出现,震动了整个天符宫,当亲自验证过‘万雷灭妖天师神符’的真伪后,天符宫主章公白颁下令谕:着林小福为天符宫第八位执法。
天符宫传承已经数十万年,门规森严,向来只有修为达到元婴期的弟子才有可能占据执法的职位,林小福成了以金丹中期修为就佩戴上‘执法令牌’的第一人,一时间引得天符宫十万弟子羡慕不已。
然而,更让他们吃惊的事还在后面,当章公白主动提出想收林小福为关门弟子时,林小福竟然婉转地回绝了。林小福的理由只有一个,他过去已经拜过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他不想再改换师门。
此消息一经传出,天符宫所有弟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甚至有人怀疑林小福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更令人郁闷的是,章公白被拒绝后不仅不恼,反而大肆称赞林小福重情重义,品格高尚,堪为宫内所有弟子的楷模。由此可见,同人不同命一说真是有道理的,换做其他人敢扫章公白的面子,只怕早被捏死了。
随后,林小福又以初入宫门,资历、修为都尚浅为由,自请先为普通弟子,若日后能化婴成功,再行掌执法令牌。此举再次得到了章公白的赞许,不过最终他还是被授予了执法的职位,章公白堂堂一宫之主,已经颁布的令谕是不可能随意更改的。
听到这,秦越忽然笑了起来:“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想必你早已猜到章宫主正式颁布的令谕是不大可能随意更改的,所以才自请辞去‘执法’一职,这么一来就可以赢得宫内不少高阶修士的好感,最大限度的缓解他们对你这个新入者的排斥之心。”
“知我者,秦越也。”林小福微微一笑,继而正色道:“其他的人我并不在意,最主要是不想周正一、严非、许?、以及胡芸娘这四人对我产生防范之心,洗脱师父的冤屈还得着落在他们身上呢。”
秦越想了想,道:“我觉得就算你这么做了,一样难免让那些人猜忌,有些人天生就是疑神疑鬼的性子,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紧张,不过做了总好过没做就是。”说到这,秦越想起了之前的问题:“你说了这么多,却与那席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提到席婉兰,林小福的眼神又开始变得复杂:“唉…我师父的冤屈与她是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却与她师父有关。”
秦越一愣:“她师父是…?”
“她师父便是我那二师伯严非的妻子――胡芸娘。”说完,林小福不禁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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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章 事有转机
听到席婉兰是胡芸娘的弟子,秦越一时间也有些发愣,这未免也太巧了点吧?再仔细一想,却又发现有点不对。便问道:“我记得你之前曾说过席姑娘是你五师伯唯一的弟子,那么胡芸娘就应该是你师父的师姐了,她的修为难道还不如你的师父?如果修为不比你师父差,你师父又怎能对她用强骚扰呢?当初那几人以此冤枉你师父时,章宫主怎么会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你倒是考虑得挺细的。”林小福再次苦笑:“可惜事实真还就像你想的那样,别看胡芸娘是我师父的师姐,其实她受资质影响,修为却是一众师兄弟中最低的,当年仅仅是名金丹初期修士。不过奇怪的是,这些年来她的进境倒是快了不少,据席师姐说已经接近到金丹后期的圆满境界了。”
“原来是这样啊…”秦越想了想,转而问道:“你那时不愿拜章宫主为师,是不是考虑到了辈分的问题?”
林小福点点头:“这也算是其中一个原因。你想啊,我师父本就是宫主的徒弟,我再拜宫主为师的话,这算什么?更何况我的确也不想再换师门,只等日后将师父的冤屈洗清,我便认了宫主这个便宜师公好了。”
“那章宫主到时一定是老怀大慰咯,得了这么个宝贝徒孙呢!哈哈!”秦越笑。
说起师父的事,林小福可没心情理会秦越的打趣,愁眉不展地道:“这些都是以后的问题了,现在让我头疼的,是替师洗脱冤屈这件事连个眉目都还没有。”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秦越也觉得想翻案的确是很难,当事人就那么几个,除非他们中的谁肯站出来说出事实。问题是这太不现实了,难道指望他们良心发现?何况就算真有人肯说出真相,还得有人相信才行。
“这件事实在是难以找到突破口呢。”秦越轻叹了一口气,一时间厅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哎呀!”林小福忽然间一拍额头:“你看我这是怎么了?你的事都还没办呢,我就罗里吧嗦地讲了这么多,真是兴奋过了头了。”
“呵呵!”秦越笑道:“无妨,我的事情并不急,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能为你师父的事出一份力。”
“这话我信。”林小福点头:“不过我未来嫂子的事也是不能耽搁的。”
“哎!什么未来嫂子?八字还没一撇呢。”秦越赶忙摇头。
“哈哈哈哈!”难得看到秦越也会尴尬,林小福忍不住大笑起来。
“行了,别笑了。”秦越尴尬地挥了挥手:“你先跟我说说这火目鲨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件事并不复杂。”林小福收住笑:“你既是来求火目鲨之眼,应该知道这东西乃是至纯至阳的火属性宝物,而受地域的影响,北极这地方最缺的就是火属性材料。偏偏天符宫的护山大阵又必须要有足够的火属性材料才能正常运转,所以…你明白了吧?”
林小福这么一说,秦越怎么还会想不明白?只是虽然这火目鲨之眼乃是天符宫护山大阵运转的必需之物,但他救人的话,只需两颗就够了,天符宫总不会差这两颗吧?
对于秦越的疑惑,林小福解释道:“你是想着寒冰海乃是天符宫的禁区,海内的火目鲨众多,应该不差这一颗两颗的,其实不然。火目鲨这种冰海异兽与其它的妖兽一样,生长和进阶都需要花很长的时间,而且必须要修炼到九阶、也就是变成了九环火目鲨之后,它们的眼珠才能蕴满足够的火灵力而达到至阳之境。你想想,九阶妖兽啊!可能一群群的出现吗?”
“这…确实是不可能。”秦越不得不承认,能进阶到九阶的妖兽实在是不多。
林小福接着道:“据我所知,天符宫的护阵每隔一甲子就要更换一次布阵的五行材料,在火行材料中,每次需要火目鲨之眼五颗。当然,除了火目鲨之眼外,还需要其它的火行材料来辅助。反正从我进入天符宫至今,不管宫中需要炼制什么法宝法器,我都从没见到过动用过火目鲨之眼,这东西是由宫主亲自掌管的。”
听了这番话,秦越心里有些沮丧,不过他还是不甘心:“小福,你说要是我偷偷地进入寒冰海猎杀火目鲨的话……”
“这不可能的。”林小福摇摇头打断了秦越:“你进来时看到过寒冰海了吗?那方禁地是被隐藏在异元空间结界里的,只有掌握了开启法印的人才能打开进入的通道。在天符宫里,具有这个权力的只有宫主和首座长老紫薇真人两个,你这小算盘可行不通。”
“啧!”秦越有点毛躁了:“那怎么办?要不你问问你那便宜师公,看看能不能用什么交换?”
“恐怕很难,以宫主他老人家的权力和眼界,只怕很难有什么宝物能打动他。”林小福皱起眉:“其实这火目鲨之眼对于修真者来说并不是什么稀世宝物,天符宫拿它当宝主要还是为了维持山门护阵的运转……咦?等等,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秦越急忙追问。
“你对于阵法一道不是很有一套吗?如果你能有本事让天符宫的山门大阵不用火目鲨之眼也能顺利运转,那么问题就解决了。”
“对哦!”秦越猛地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嘿嘿!”林小福笑着打趣道:“所谓关心则乱,你这是因为对我那未来嫂子太过担心了,所以一时间才没反应过来吧。”
秦越此时也没空与林小福计较了,急着问道:“这天符宫的山门大阵叫什么名头?”
林小福一撇嘴:“我不知道,不过这不是问题,我可以去问,只是…你真有把握能做得到么?”
“绝对的把握我不敢说,但这世间阵法皆为人所创,万变而不离其宗,无外乎正反五行的穿插变化而已。或有其中强者,能借助天象地理以助其声威、增其气势,也并非无痕迹可循,一切总要实际看过方有定断。”说起阵法来,秦越当然是自信满满。
“嗬!你这家伙当真够自负啊!也罢,你且在此等着,待我去问过宫主,看他老人家是何说法。”说罢,起身出了厅门。
事情算是有了转机,秦越心情不错,没一会儿,早前出来见过礼的其中一位女修端了一盏香茶奉上。秦越猜到这定是林小福离开前吩咐的,当年两人困在仙浮山,在聊天时,秦越曾告诉过林小福自己喜欢喝茶。
“这小子的记性倒也不错,十多年了,如此小的事都还记在心里。”茶未入口,秦越心中就已暖了。端起茶盏轻揭杯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微微抿了一口,闭目细品,只觉先苦而后甘,咽下之后齿颊依然留香,回味悠长。
“好茶!”秦越心里暗赞一声,睁眼却见到那送茶的女修正好奇地望着自己,便对着她笑了一下。
林小福在天符宫地位特殊,他平时极少对其他人假以颜色,这名服侍他的女修一直都十分小心。今日忽然看到一向冷傲的林小福居然和秦越有说有笑,顿时让她觉得很惊奇,所以在看到秦越闭目品茶时,便大着胆去偷看秦越,不想却被发现了,心里正觉得尴尬异常,又看到秦越对她笑,顿时羞成了一个大红脸。
“哈哈!有趣!”秦越心里偷笑,心道难怪这些豪门大派的高阶修士喜欢过这样的日子,终日修炼枯燥无味,在休息时偶尔有些这样的乐子调剂一下倒也不错。不过想是这么想,秦越知道自己怕是难以适应这样的生活,而且不管在世俗界还是修真界,他似乎都缺少做主子的命。
正感慨呢,就觉腰间的兽囊微微一颤,跟着一道绿影便出现在了眼前。
“雪儿,你怎么现在才出来?不想见小福么?”秦越笑问着,又端起茶来饮了一口。
“不是不想见他,我只是想下他一回嘛!可你们一进来就在说正事,我又不敢打扰你们。”雪儿一边说着话,一边吸了吸鼻翼:“哇!好香呀!”跟着便倚到秦越身边娇声道:“公子,我也要喝。”
秦越闻言一笑:“你跟我说有何用?去求那位送茶的姐姐去。”
“好!”话音未落,雪儿就已经飘到那名送茶的少女身边,拉着人家的手求道:“姐姐,也送我一杯茶喝好不?”
早在雪儿突然出现时,送茶少女便吓了一大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到雪儿已经飘到了她身边,她完全被这诡异的身法给吓呆了。等她稍稍定神,才赶忙应道:“好的,你等等,我这就去端来。”
秦越看着那少女离去时有些慌乱的脚步,不禁对雪儿笑道:“你这丫头真是顽皮,把别人吓坏了如何是好?”
雪儿听了一噘嘴:“怎么会吓坏嘛?莫非我很丑么?”
“鬼丫头的,夹杂不清。”秦越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去品茶不理。
雪儿毫不在意,嘻嘻一笑便到秦越身边坐了下来。这时秦越神识一动,感应到洞府外正有一名修士正向飞来,从来人的修为上看,只是金丹中期境界,显然并不是林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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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章 谋而后动
很快,来人已经到了洞府门外,不过却没敢进来,而是在外高声请见:“弟子何元礼,求见林执法!”
这原本是任何低阶弟子求见门派内高阶修士时说的正常话,但是秦越听到之后却心头一震,暗忖:“这个尖细的声音不就是暴风雪那晚,那两个暗中接头之人的其中一个吗?怎么会是天符宫的人?”正想着,神识再次感应到有人飞来,金丹后期修为,这次应该是林小福了。
果然,外面很快响起了林小福的声音:“何元礼,你怎么来了?”
“回林执法,家师听许执法说您有朋友远道而来,特命弟子前来相请一见。”
过了一阵,才听林小福道:“你帮我回你师父,多谢他的美意,只是今日有些不便,反正我这朋友短时间内不会离开,改日再与他一起去拜见。”
“是,弟子告退。”
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听到林小福要进来了,雪儿‘嗖’一下又溜回到了兽囊里。秦越此时心里有事,也懒得去追问。
打发走了何元礼,林小福皱着眉缓步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很是烦恼。秦越瞧见,猜到事情恐怕不太顺利,心里顿时感觉有些沉重。
“秦越,我去见过宫主了。”林小福打破了沉闷:“改动阵法这件事宫主似乎并不支持。”
“可是因为不信任我?”
“有这个因素。”
“唉!”秦越叹了口气:“一个门派的防御大阵岂是随便就可以让外人去更改的?是我想得太乐观了。”秦越心里真的很郁闷,自己以前思考问题不是那么随意的啊,莫非真如林小福所说,是关心则乱?
林小福见秦越有些沮丧,便安慰道:“你也不用灰心,宫主他老人家只是说要考虑考虑,并没有完全否定。”
“你不用安慰我了。”秦越苦笑:“我能想得到,章宫主这么说只是碍着你的面子而已。其实这也是正常的,换成是我,肯定也不会允许一个外人妄动本门的护阵。”
“什么外人?”林小福急了:“我可是在宫主面前以性命为你担保的,我总不是外人吧?”
秦越强笑道:“你也不过是才来到天符宫几年而已,这种事情…呵呵,真的很难令人完全放心。”
虽然秦越不便明说,只是点了一下,林小福仔细想了想也明白了。他这个才加入门派的人能执掌执法一职,无非是章公白爱才心切,真要说到在章公白心里的信任度,只怕随便找一个土生土长的天符宫弟子来都要比他高得多。想到之前在章公白面前为秦越拍胸脯担保,结果发现不见效果时还生气,林小福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天真得可笑。
见林小福有些失落,秦越反过来劝他:“你也无需为此纠结,章宫主不答应本来就是正常的反应,毕竟这关系到整个天符宫的安危,万一我要是你们门派对头派来的奸细,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怎么可能?”林小福其实心里已经想通了,但他嘴里仍是不服:“以你这张狂的性子,会甘心臣服于一个门派,还跑来做奸细?”
“呵呵。”秦越笑:“你了解我,可章宫主认得我是哪位?更何况我还是一介魔修呢。对了,这事你没和章宫主说罢?”
“说啦!”林小福眉毛一扬:“魔修怎么了?他们只需要知道是我林小福的朋友就行了。”
“你这算是恃才傲物么?”秦越摇头苦笑:“据说自古以来,修真界中出现的每一个天灵体修士都开创了旷世基业,以你小子的性格来看,想来也绝非池中之物,不知等你日后风云化龙,又会做出什么大事?”
“哈哈!”林小福大笑:“没想到你秦越也会溜须拍马,不过本执法喜欢听。”
“非也,我只是说我心中所想而已。”秦越不理林小福的调侃:“这事暂时先这样吧,我另有一件事要问你。”
“哦?”林小福收住笑:“什么事?”
“天符宫近两年来是不是被其他门派抢占过灵矿?”秦越问。
“你怎么知道?”林小福一愣。
“是被抢占过三个吗?强占的门派是不是叫北溟宫?”秦越再问。
“是…”
“那就没错了,你们宫里出了奸细。”
“谁?”林小福已经完全糊涂了,只是下意识地问道。
“就是方才在在门外的那人。”
“何元礼?”
“不错。”秦越点了点头,当下将暴风雪那晚所听到的对话告诉了林小福。
林小福听完之后没有说话,而是开始沉思起来,直到看见他的侍女又端出了一杯新茶,才醒过神来问道:“你怎么又倒了一杯茶?我没说要喝啊?”
送茶少女傻眼了,结结巴巴地道:“不是…刚才有位小姑娘…她说要喝茶…”
“小姑娘?哪里来的小姑娘?胡说什么呢?”
“她…刚才还在的…”看到林小福沉下脸,送茶少女急了,只得用求救的目光望向秦越。
“呵呵。”秦越笑道:“小福,你莫怪她,还真是有位小姑娘。”说罢轻轻在腰间一拍:“鬼丫头,累得人家挨骂了,你还不出来么?”
“嘻嘻!”随着一声清脆地笑声响起,雪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客厅里。
林小福呆呆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美丽少女,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雪儿看到林小福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自己,饶是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时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娇喝道:“林小福!你看什么呢?”
“你是…雪儿?”听她这一叫,再想到她是从秦越腰间闪出来的,林小福马上就猜到是谁了。当年在仙浮山中,还没化形的雪儿在称呼林小福时,就是这么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的。
雪儿却不理林小福,而是跑到那送茶少女身前,笑着道了一声“谢谢”,然后接过茶杯学着秦越喝茶时的模样抿了一口:“呀!真香!”说完还伸出小舌头来舔了舔嘴唇。
“这丫头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没大没小的。”见雪儿不理林小福,秦越忍不住笑骂。
“那也是得看跟着谁,你这个主人不也是这副脾性么?”当年就已经习惯了雪儿这种态度的林小福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道:“真没想到,雪儿化形后会变得这么俊俏,修为进境也很快呢,都七阶了。”
秦越道:“你是不知道,她修炼起来耗费可大了,魔兽的肉身真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
林小福笑:“是雪儿命好,碰见你这么个主人,若是跟了别人,哪舍得在她身上耗费这样多的灵石和丹药?”
“我可是从没把她当做侍宠。”秦越澄清道:“她身上没有任何禁制,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的。”
“我才不走呢!”雪儿听了这话,急忙走过来站在秦越身旁:“公子永远都是雪儿的主人。”
“哎呀!真是羡煞人也!”林小福装模作样的扶额长叹。
秦越笑着挥了挥手:“好了,我们说正事,你刚才沉思那么久,可是有了什么想法么?”
听到两人要谈正事,雪儿立即端着茶杯乖乖到一边坐着去了,林小福则让送茶少女退了下去,然后才道:“我觉得这件事大有利用之处,如果处理得好,说不定我们两人的愿望都可以完成。”
“是么?”秦越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林小福道:“在北极这片区域,北溟宫是天符宫最主要的对手,这两年来天符宫被北溟宫连夺三矿,而且那三个灵矿里的修士尽被杀害,天符宫的损失不小。对于此事,宫内高阶修士都觉得有些蹊跷,大家一直想不通灵矿的护阵为何没起到防护的作用。”
“是不是因为北溟宫派出夺矿的人中有元婴修士,法阵被强行破了?”秦越问。
“不是。”林小福的口气很肯定。
“既然每次被偷袭口没留下活口,你们怎么能这么肯定?”秦越疑惑。
“因为我们能看得到,你知道符道中有一种‘通镜符’吗?”
“这种符?我还真没听说过。”秦越摇头。
“这是天符宫的镇宫秘符之一,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林小福微微一笑:“‘通镜符’是一种子母符,在一定的距离之内,一旦将子符祭炼化镜,母符便能感应到并将子符化镜后照出的影像立即显现出来。天符宫所有灵矿的主事修士都是带有子符的,一旦出现危急情况便会将子符祭炼,天符宫这边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还有如此神奇的符??”秦越很惊奇。
“呵呵!我自问于符道上已是小有成就,但要是没来北极,也不知道修真界中会有这么神奇的灵符。所以说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可笑那些终日守在自家地盘上作威作福的所谓豪门弟子,焉知外面世界的广博与奇妙?”
“说得不错。”这个观点,作为终日在外‘游荡’的散修,秦越倒是很认可的,不过他现在可没心情来感慨,他得把话题拉回来:“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出了内奸,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呢?”
林小福道:“首先当然是要盯紧何元礼,还有他经常接触的人,好在他们约定下次碰面是四个月后,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
“你一个人行吗?”秦越有些忧虑。
“当然不会是我一个。”林小福笑:“来了天符宫这么久,我也认识了一些人,在事关门派利益的问题上,这些人是可以信任的。不过有个问题我还有些想不明白,照你听到的话来看,何元礼口中所说的‘主子’应该是指二执法严非,这半年来,只有他一直在闭关。但何元礼却是首座执法周正一的弟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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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章 螳螂捕蝉
接下来的日子,林小福在暗中安排之余,带秦越认识了两位天符宫的元婴初期执法,一位叫卫信、一位叫孔则,都是首座长老紫薇真人的弟子,也是林小福口中所说的值得信任的同门。
除此之外,秦越一直都在林小福的洞府内修炼,偶尔出来品一品香茶,期间除了席婉兰来过几次,再无人来打扰,日子过得十分平静。不知不觉中四个月过去了,这一天午后,从外面回来的林小福兴奋地告诉秦越,严非出关了。
秦越一听也兴奋起来,两人经过商议之后,林小福将秦越悄悄地送出了天符宫。
……
在穆雅峰北面接近山巅的一处洞府内,一名白发黑髯的白袍老者正端坐在大厅正中,从他那阴沉沉的脸色可以看出,似乎心情十分不好,此人便是天符宫的二执法严非。
严非这半年多来一直在闭关炼丹,结果成功的次数却是不多,大多数的灵药都给浪费了,让他感觉很是烦闷。
“夫君,还在为炼丹的事心烦么?”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侧门内传出,紧跟着走出一位身穿粉色纱裙的女人来。
这女人生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随着行动间的纱裙轻摆,凹凸诱人的曲线若隐若现,异常**。看起来不过才是二十余岁的年纪,却周身散发着成熟妇人的撩人风情,她便是严非的正妻、同时也是天符宫主章公白的五弟子――胡芸娘。
“芸娘,你怎么也出来了。”侧头看了自家娘子一眼,严非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咯咯!”胡芸娘娇笑一声:“妾身怕夫君烦闷,故而出来陪夫君说说话嘛!”说着话,手已经扶在了严非的肩膀上。
“是么?”严非脸上闪过一丝讥诮的冷笑:“我看你是丹药又吃完了吧?”
胡芸娘闻言表情微微一滞,跟着便委屈地道:“夫君说这话,是将妾身看作那贪婪薄情之人么?妾身本是一番好意,却换来这般羞辱…罢了,只当我不曾来过便是。”说着就要掩面离开。
“好了好了!”严非拉住自家娘子的纤手,陪笑道:“算是为夫的不是,误会你了还不行么?唉,我这也是心情不好,娘子莫怪。”
胡芸娘站在严非身后以手袖轻拭眼角,语带哽咽地道:“夫君炼丹不成而心烦,妾身看着心疼,只要能解夫君苦闷,便是被骂上几句也是无妨的,可不敢责怪夫君。”
严非笑道:“娘子贤惠,为夫心里又怎会不知?你看,丹药早就为你准备好了。”说着手掌一翻,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出现在掌中。
“多谢夫君!”胡芸娘眼中一亮,迅速地接过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用双手搭上严非的肩膀,附身在严非耳边吐气如兰:“夫君,你闭关都半年多了,今夜可要妾身服侍你么?”
一股妇人撩情的体香扑来,严非只觉耳朵发痒、喉咙发干,回头看到胡芸娘脸色绯红,眼中隐含春意,一时间也有些按捺不住,若非尚有事未处理,只怕他即刻就要携妻入房了。
“娘子你可先回房去,待为夫处理完事情便来。”说着,严非用手在胡芸娘脸上轻佻地摸了一下。
“可别让妾身等太久喔。”胡芸娘媚笑。
看着她转过身扭腰摆臀离开的背影。严非心头火烧火燎的,这时神识忽然感应到有修士正朝这边飞速靠近。少顷,一名中年修士走了进来,却是何元礼。
“弟子何元礼,参见二师叔!”何元礼尖细的嗓音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嗯。”严非点点头:“你来这没人看到吧?”
“没有,弟子很小心的。”
“那就好。上一次你去与北溟宫的人会面,他怎么说?”严非问。
“那姓罗的催着我们动手,说是他们宫主等不及了。”何元礼答道。
“有这么急么?”严非皱眉:“才两年多已经占了三个灵矿了,太急进的话很容易出问题的。”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但这小子不听,反而语出威胁,实在是令人气愤。”虽然已经过了四个月,但何元礼对当日那罗姓修士威胁的口气仍然是耿耿于怀,这会儿便趁机在主子面前学说了一遍,添油加醋之词自是不会少的。
严非听了果然不爽,寒声道:“一个传话的小厮也敢口出狂言,日后定要他后悔!”
何元礼心头暗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小心问道:“二师叔,明日便是我与那人约定见面的日子了,您看我该如何答他?”
严非稍作沉吟后,沉声道:“此事既然已经开始,便不可能停下来了,这次干脆就做大一些。”
“您的意思是…?”
“与其总是占些小矿不痛不痒的,不如这次占个大一些的。”严非眼中厉色闪过。
“可是,如果事情搞大了,万一引起两宫全面的冲突怎么办?”何元礼有些忧虑。
“这种可能性不大,我们和北溟宫之间互夺灵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严非微微摇头:“宫主的性子向来沉稳,至于长老会那些人,只要不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多半是不会主张动武的。所以我们要选一个合适的下手,只要不触碰到宫主的底线就不会有事。”
“二师叔果然想得周到,不过说到能摸清楚宫主的底线的,恐怕整个天符宫也只有二师叔您了。”何元礼大拍马屁。
严非先是得意地一笑,跟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叹气道:“若是在过去,你说这话倒也不错,但是自从那林小福来到之后,很多时候我都摸不准宫主的心思了。”
章公白的弟子不少,严非很不幸刚好排名第二,不上不下。他这人野心很大,不甘心就这样一直被别人压着,所以这些年来他费尽了心思笼络人心、扫清阻力。只是为了日后能继承宫主大位,任何让他感觉到威胁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当年的吕传之便是他权力**下的牺牲品之一。
经过多年的经营谋划,大多阻碍都已被严非扫清,他的能力也逐渐得到章公白的肯定,现在唯一还剩下的障碍就是首座执法周正一了。而对于自己的这位大师兄,严非也早已有了铲除的计划,只等时机而已。形势对于严非原本是一片大好,然而让他郁闷的是,就在这个时侯,林小福出现了。
‘天灵体修士’这个头衔确实是太过强大,再加上林小福展现出的超强符道天赋,令严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得加快了。
这种困扰严非自然不会说给何元礼听,但何元礼也不是傻子,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眼看主子心情不好,也不敢多嘴去问,只是缩着头等着吩咐。
收拾了一下心情,严非对何元礼道:“你明日去告诉北溟宫的人,这次的目标将是黯默峡谷灵矿,时间是半个月后。”
“黯默峡谷?”何元礼大吃一惊:“那里可是有元婴执法坐镇的。”
“所以叫他们最少派出两名元初修士,而且与之前一样,一个活口都不能放过!”说到这,严非对着何元礼微微一笑:“这次做成,你得到的份额将是之前的十倍。”
何元礼目光顿时大亮,跟着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多谢二师叔!”
严非淡然道:“这点好处算什么?你只要跟着我,日后在这天符宫你就是万人之上。”说罢一摆手:“好了,你去吧。”
眼看何元礼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严非的眼中忽然杀气大盛,口中喃喃自语:“做成了这次,又将有一块绊脚石给踢开了吧……”
何元礼出了严非的洞府,小心翼翼地施展轻身术往山下纵跃了好一阵,才大模大样的祭出法宝,架起遁光向自己的洞府飞去。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由始至终都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
……
次日何元礼找了个由头就离开了天符宫,在外面晃了几圈,仔细留意没发现有人跟随后,直接向与北溟宫弟子约定的地点飞去。
当晚,何元礼与罗姓修士碰面,将计划告知,要北溟宫的人做好准备。按照以往的行动方法,这边一旦破坏灵矿护阵成功,何元礼会即刻赶来通知,那时北溟宫就可以动手了。事情交待完,双方按惯例互换了信符,跟着便迅速分头离开。
他俩刚走,附近的一面冰壁忽然裂开,秦越和林小福走了出来,两人迅速向那北溟宫的弟子追去……
三日后,天符宫有几个灵矿该去收取灵石了,黯默峡谷便是其中之一,那里是六执法卫信在坐镇,而这次带队去黯默峡谷收取灵石的是五执法许?,何元礼很‘巧’地也在其中。
就在许?带回灵石的第二天,所有天符宫没有闭关的执法和长老都同时接到了章公白发出的紧急令谕,命他们迅速前往议事大殿。通常这样的令谕只有在宫门发生了紧急情况时才会出现,一时间众人皆惊疑不定,这其中又以心怀鬼胎的严非最为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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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章 查找内奸
宽阔雄伟的议事大殿内,一众高阶修士按身份等级各自落座,正中高位上坐着的,是一名年逾古稀的白袍老者。此刻他那略显消瘦的脸上一片铁青之色,眼睛逐一扫视着下面端坐的修士,在他冷厉的目光下,大家都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这人便是掌控着天符宫十万弟子的元后修士――章公白。
在章公白左侧首位,坐着一名身穿蓝布道袍的胖道人,此人气度清雅,相貌端庄,虽已是皓首银须,面色却仍如婴儿般细嫩红润,所谓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不外乎如此。这位一看便知道是得道高人的胖道长,正是天符宫的首座长老――紫薇真人。
待众人全都坐定,章公白说话了。
“刚才黯默峡谷灵矿的主事卫信炼化通镜子符,说发现护矿大阵已经被人暗中破坏,怀疑北溟宫将会前往夺矿,要宫内派人援救。我和紫薇真人已经商议过,决定派两名元婴执法前往救援。”说到这,章公白将目光投向下方的两名修士,沉声喝道:“三执法李隆、四执法霍三山听令:立即率二十名金丹弟子前往黯默峡谷,助卫信防御,同时细查所有该灵矿的弟子。”
“是!”“是!”两名执法修士起身抱拳回应,然后迅速出了议事殿。
安排了救援,章公白的眼光再次变得锋利起来:“这两年来,北溟宫陆续夺了我们三个灵矿,大家一直想不通为何护矿大阵会不起作用,这次黯默峡谷的事总算是将答案揭晓了,原来是我们宫内有奸细!”
在听到说护阵被破坏时,大家就已经猜到是奸细所为了,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很明显刚刚从黯默峡谷收了灵石回来的许?嫌疑很大。现在听到宫主这么说,大多数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许?。
许?此时面色发青,目不斜视,可看出他此时心里很不平静,但却也不见有什么惊慌的神色,坐在不远处的严非见到他这般镇定,心里才暗暗舒了一口气。严非没注意到的是,坐在议事殿末座的林小福脸上正挂着一抹冷笑。
“这件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谁是内奸,大家暂且不要胡乱猜疑。”出声说话的是紫薇真人:“将这件事告诉大家,是要你们小心提防门派其它方面的防御,免得被奸细钻了空子。”
紫薇真人说罢,章公白又向下方另一名相貌粗犷的老者道:“正一,你身为首座执法,这件事就交给你来查,重点除了黯默峡谷的弟子外,就是这次许?带去收取灵石的弟子。一旦查出内奸,立即向我禀报。”
“是!”周正一起身领命。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章公白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离开,等到殿内只剩下他和紫薇真人后,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唉!没想到门派内居然会出现内奸,是我这些年管理太疏忽了么?”
紫薇真人一听,安慰道:“宫主无须自责,其实出现这样的事并不奇怪,北极这里先天不足,仙草灵药本就匮乏,不能与中州的广博相提并论。相比于中州的豪门,我派在对门下弟子丹药和灵石的供给上差了许多。是人就有贪欲,只看心性是否坚定,能不能把持得住诱惑而已。”
章公白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我就怕这内奸所图的不仅仅是灵石、丹药啊!倘若天符宫数十万年的基业在我手上出现什么差池,我何以面对历代祖师?”
紫薇真人道:“宫主多虑了,就算真是北溟宫在捣鬼,我派的根本又岂是能轻易动摇的?倒是这林小福所说的话是不是真能尽信呢?”
“林小福么?”章公白眉头微微展开:“我倒是觉得他不会有什么问题,至少到目前为,尚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好的动机。”
“嗯。”紫薇真人点点头:“希望他真有办法将内奸找出来。”
……
当夜,严非出现在了五执法许?的洞府中。
“二师兄,现在事情已经暴露了,该怎么办?”许?一反白天在议事殿中的镇静,脸上全是焦急惊惶之色。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急,因为在天符宫戒律中,叛宫可是死罪。
章公白座下五名弟子中,排行第四的许?个性最为贪婪和自私,严非就是看准了他这一点,才以利诱的方式将其绑到了自己的利益战车上。
这次黯默峡谷的事情暴露,严非到现在都想不通。一般灵矿护阵布好之后,不是人为的因素是绝不会出问题的,所以只有在每次更换灵石时才会例行检查一遍。而黯默峡谷的灵矿护阵是不久前才更换的灵石,距离下次更换还有半年的时间,这些严非在选择目标时都已经做了仔细的了解,他实在不明白卫信怎么会突然想着去检查护阵的。
破坏护阵这件事,除了严非自己,知道的就只有带队的许?和暗中动手的何元礼了,他们俩要是想背叛的话,可以直接将严非供出来,不用搞得这么隐晦,所以绝不可能会是他俩背叛。想明白这些后,严非相信,这件事应该是个偶然事件,不过既然被门派发现了有内奸,那就只有将早已准备好的计划提前了。
此时看到许?六神无主的模样,严非心里极度地鄙视,但口中却不得不安抚道:“四师弟莫慌,这样的情况我早有预料,也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原本这个计策我是想等到黯默峡谷出事之后再实施的,现在既然到了这一步,提前开始便是。”
“原来二师兄您早有谋划了啊!”许?大喜:“不知道我该如何配合呢?”
“此事只需如此……”严非将自己的算计说了出来,末了阴阴一笑:“到时在师父面前,你可要看我眼色行事,事成之后,首座执法的位子将非我莫属。当然,师弟你的好处也是少不了的。”
“哈哈!二师兄果然智谋过人,师弟我真是佩服之至!”许?满嘴奉承:“看来很快我就该称呼您为大师兄了。”
“希望是吧。”严非心里得意,却还不忘故作矜持:“事情未成之前,一切还言之尚早呢。好了,我现在该出宫去了,得通知北溟宫的人将行动取消才行。”
“这事让何元礼去不行么?一直都是他和北溟宫的人单独联系的。”许?问道。
“这次不行。”严非摇摇头:“这次你们去收取灵石的弟子都被周正一派执法堂的人在盯着,何元礼也不例外,就连你这里都安排有人在监视。不过巧的是,负责监视你这边的是我徒弟,不然我来找你都得大费周章。”
叮嘱许?这两天要安分点后,严非离开了,跟着便悄悄出了宫门。
……
早前严非已经向何元礼问清楚了碰面地点,并拿走了信符,当他来到接头处后,便将信符捏碎了。一炷香的功夫,一位全身黑衫的白面中年修士飞掠而至。
此人见到严非后便远远站住,神识扫过,面上立时露出惊容:“你是谁?为何会有我的信符?”
严非仔细地打量这人,金丹后期修为、衣着相貌也与何元礼所描述的完全一样,再加上是感应信符而来,应该不会错了。
“你不认识我,但你该认识何元礼吧?”严非反问。
“你到底是谁?”中年修士不回答这个问题,仍是在追问。
“我便是何元礼的主子!”严非心里有些不爽:“你们长孙宫主难道没跟你说过么?”
“啊!原来是严执法!”中年修士赶忙施礼:“晚辈罗平参见!”
名字也对,还能叫出自己的姓氏和职位,现在严非才是真的去了怀疑之心。
“罗平,之前所说的计划有变,你现在马上赶回去通知长孙宫主,不要再去黯默峡谷,那里现在已经有三名元婴修士坐镇,其中一位还是元中修士。”
“怎么会这样?”罗平惊愕。
“破坏护阵的事暴露了,你就这么回复便是。”严非可没耐心跟他详细解释。
“这…”罗平犹豫道:“之前三次不都很顺利么?这次怎么会被发现呢?”
“啧!你?嗦这么多作甚?难道我还骗你不成?”区区一个金后修士,居然敢质疑我?严非有点火了。
见到严非脸带煞气,罗平吓得一缩脖子:“严执法莫恼,不是晚辈不知尊卑,只是这件事晚辈如果不问清楚,回去宫主问起来,晚辈实在没法交待。还有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严非看不得他畏畏缩缩的,大声喝问道。
罗平被这一声吓得身体一震,最终长叹一口气:“唉,那晚辈说了,您可别生气。”
“快说!”
罗平一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之前晚辈与何元礼都是单线联系,除他之外,其他人都不认识,现在忽然换了个人来,晚辈有些吃不准身份……”见严非瞪起了眼睛,罗平急忙道:“我们两家合作之事宫主十分重视,派晚辈作联系人,便是因为晚辈行事谨慎小心,这也是为了前辈您的安全着想啊!”
严非自己就是个多疑之人,之前发火只是不爽自己竟然被一低阶晚辈质疑,现在听了这话,倒也认可了,于是沉声道:“你倒还真是够谨慎的。说吧,你要如何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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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章 杀人灭口
罗平见严非消了气,赶忙道:“还是请前辈先验证一下晚辈的身份吧。”说着,将一块刻着‘北溟’二字的黑色方形牌子扔给了严非。
严非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下:“嗯,的确是北溟宫的管事腰牌。”将腰牌还给罗平后,严非嘲弄道:“你这么做,是在提醒我出示我的执法令牌么?”
罗平微微一笑:“还请前辈体谅,其实晚辈就算看了您的令牌也不认识,北溟宫唯一见过您令牌的,也只有我们宫主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严非忽然一顿,继而狐疑地问道:“你不会是想要带走我的令牌吧?”
罗平道:“晚辈正有此意,除此之外,晚辈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家宫主相信了。前辈放心,完事之后,晚辈会马上将令牌送回来的。”
天符宫的执法令牌是一种身份的标识,以排名作区分,各有不同,其实也就是一块玉牌而已,并非什么宝物。天符宫中的执法就那几个,宫中之人谁还不认识么?所以这东西平日里基本上是用不到的。
“事情紧急,也只有这样了。”想罢,严非从须弥指环中取出令牌,正要扔给罗平时,手里忽然一停:“差点忘了,我记得你们北溟宫的弟子一旦入门,都会在肩膀上刺字,有这回事么?”
罗平闻言一笑:“原来前辈比晚辈还要谨慎小心呢。”说着,伸手抓住左肩的衣服用力一扯――嗤啦!撕开了一个破洞。在他肩部裸?露出的肌肤上,赫然被刺了一个寸许大小的‘溟’字。
看到此字,严非再无疑虑,将他的‘二执法’令牌扔给了罗平,然后道:“回禀你家长孙宫主,这次虽然不成,但很快就会再有机会的。”
罗平应过之后,转身飞离,严非亦不再停留,返回了天符宫。
……
次日,严非以传音之术命令何元礼,要他晚间出宫去通知北溟宫的人终止夺取黯默峡谷灵矿的计划,不过在出宫前,要何元礼先向他师父周正一报告一桩有关奸细的假消息……
由于清查内奸之事天符宫内只有执法级别以上的修士知道,所以何元礼并不清楚事情已经暴露,更不敢跑去找严非打听为何改变计划。到了夜晚,他将假消息跟周正一说了之后,等看到周正一离开,就找了个机会就溜出去了。
当晚,轮值监察天符宫防御的正好是林小福,他带着一帮执法堂弟子在例行巡视的时候,看到一名金丹弟子正急匆匆赶来。
“林执法,弟子有急事禀报!”看清是林小福,那名弟子远远地便叫了起来。
“什么事?”林小福问。
“弟子李大谋,这几日负责监视周执法的大徒弟何元礼,方才发现何元礼偷偷出了宫,特来禀报。”
林小福听完楞了一下,心忖:“这个时候何元礼跑出去干什么?难道严非没有告诉他破坏灵矿护阵的事已经暴露了吗?不对,得去看看。”当下不再迟疑,立即带着李大谋等数名执法堂弟子追了出去。
出宫后搜寻了好一阵都没发现何元礼的踪迹,林小福正郁闷间,忽然听到远处依稀有惨叫声传来。一帮人迅速循声飞去,却看到一道遁光从下方一个山坳中飞出,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一看那人的遁速,林小福便让大家放弃了追赶,因为他知道是追不上的,此人的修为最少在元婴中期以上。
来到山坳里,他们找到了何元礼的尸体,并在何元礼的须弥袋中发现了一千多块二品灵石,折合三品灵石就是十万多块,这样数目巨大的一笔灵石出现在一名金丹身上,显然不合常理。
林小福稍作沉思便有了计较,命李大谋带上何元礼的尸体,准备回宫,可就在李大谋去移动尸身的时候,又发现了一处古怪。李大谋发现何元礼的右手中指是破的,而在中指停留的地方,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周’字,看起来像是何元礼临断气前所写。
“这老东西果然够狠。”林小福心里暗骂了一句,随即吩咐大家立即回宫。
半个时辰之后,宫中的长老和执法再次接到紧急令谕,要他们迅速前往议事大殿。很快,除了闭关的外,其余高阶修士齐聚议事殿,不过奇怪的是,首席执法周正一却没有到。
章公白的脸色看起来比上一次还要难看,而紫薇真人的神情倒是很平静,与上次相比,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柄拂尘。这柄拂尘通体雪白,看起来宛如雪玉雕成,晶莹而圣洁,可是所有进殿的修士在看到这柄拂尘之后,脸色都不由得大变,有些人的眼中甚至流露出了惊惧之色。
众人坐定,殿内鸦雀无声,章公白的眉头越来越紧,紫薇真人则干脆闭上了眼睛。大家心里都很紧张,却没人敢出声,空气仿佛凝结了,这种压抑直到周正一匆匆忙忙走进殿来才有所缓解。
“弟子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来晚了。”向章公白告了个罪,周正一才心神不定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好了,人已到齐,林执法将事情说一下吧。”章公白示意林小福出来说话。
起身行礼,林小福走到殿中,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之后又命人将何元礼的尸身抬了进来,当然,抬进来的还有那一堆二品灵石。听完林小福的话,殿中所有人都望向了周正一,目光中所含的意思不言而喻:原来你就是内奸。
“正一,这事你怎么解释?”章公白冷冷地问道。
周正一的脸色早已变得煞白,听到章公白发问,急忙道:“师父,这事弟子完全不知情,何元礼也不是弟子杀的。”
“是么?那你今晚为何姗姗来迟?”章公白又问道。
“弟子出宫去了。”
“为何出宫?”
“有人跟弟子说最近在不远处的吉青河谷曾发现过北溟宫的修士,弟子便去查看了一番。”
“这消息是谁跟你说的?”
“是何元礼跟我……”话未说完,周正一便愣住了,目光下意识地落到了地上躺着的何元礼身上,心里暗道:“糟了!”
周正一向来性格刚直,嫉恶如仇,行事大多不懂得变通,故而常惹人不快。再加上他面相生得粗犷,在大家的印象里,他就是个无头无脑的莽汉。但是,能修炼到元婴中期境界的人又岂会是愚蠢之人?此时周正一便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别人布下的局中。
吉青河谷发现北溟宫修士一事的确是何元礼跟他说的,他自然不会去怀疑自己的大弟子,再联想到宫中出了奸细一事,便决定亲自去吉青河谷查看了一下,不想奸细没找到,这边又出了事。
何元礼身上搜出不明来历的巨额灵石、临死前用血写下的‘周’字、他刚好这个时间又不在宫中,这些种种证据加起来,已经足以证明他就是‘内奸’。而最要命的是,唯一有可能证明他清白的何元礼,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
“这是个死局,我没法说得清了…”想到这,一股寒意从周正一心里冒了出来。
“正一,你太让我失望了……”章公白摇头长叹,眼中神色复杂。
“师父,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被人陷害的啊!”面对此无妄之灾,周正一有心无力,简直快要抓狂了。看到章公白不为所动,周正一忽然转身,瞪着赤红的双眼扫过一众同门,嘶声喝道:“到底是谁在陷害我?我知道这个内奸就在你们当中,给我滚出来!”
殿内众人一听此言,尽皆怒目而视,就在这时,严非却暗暗向许?打了一个眼色。
“内奸明明就是你!”见到严非的示意后,许?一脸怒容地站了起来:“何元礼可是你的大弟子,灵矿护阵的阵眼只有执法级别以上的修士才知道,他能破坏阵眼,不是你教的还能有谁?天符宫中能有本事杀死何元礼的人都在这大殿之上了,除了你是姓‘周’之外还有谁?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匆匆杀人,却没想到何元礼临死前把你供了出来吧?”
周正一平白被人诬陷叛宫死罪,正心急焦躁找不到出处,见到许?跳了出来,顿时有了方向:“别人都不说话,你却要来指责我,莫非是心里有鬼?上次去黯默峡谷正好是你带队,结果就出了事,我早就怀疑内奸是你了,没想到你竟然还买通了何元礼来诬陷我,你当所有人都看不出来么?”
许?怒斥道:“你让你那奸细徒弟混在我的队伍里,害我差点被误会为内奸,我说不得你?”
“呸!”周正一大怒:“何元礼是何元礼,我是我,就算他心志不坚,被北溟宫收买,也无需扯上我!”
“啧啧啧啧…周师兄,你这话都说得出口么?”严非接过话头,慢慢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为什么不是其它同门的弟子出卖天符宫,偏偏是你的弟子呢?”
看到严非终于出头,一直默然观望的林小福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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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章 黄雀在后
“这我哪里会知道?”见严非质疑自己,方寸已乱的周正一喘着粗气答到。
“现在出事了,你这个做师父的就说不知道了?”严非面带讥讽:“我过去就听到过传闻,说你急着想要接掌天符宫,还说什么师父早该退位去做长老了,我当时还不信,只道是流言。没想到你平时看起来毫无心机,背地里却和我们最大的对手、魔道的北溟宫勾结上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血口喷人!”周正一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还不承认么?”严非冷笑:“我就奇怪当年六师弟吕传之犯下戒律时,大家都念着同门之谊为他求情,就连我娘子都要我原谅他,偏偏就是你不肯放过吕师弟,一定要将他赶出宫。看来当初你那番铁面无私,不过也是排除异己的手段而已,因为你知道众师兄弟中,就以吕师弟对制符之道的天赋最高,也最得师父喜爱,你担心日后师父将宫主之位传给他,对不对?”
“你…你放屁!”周正一原本就嘴笨,哪说得过早有准备的严非,此时已是气得全身颤抖,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严非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接着道:“着急了吗?我戳到你心里最大的**了对吧?”说着,转身对着章公白躬身道:“师父,弟子斗胆猜测,周师兄勾结北溟宫侵占我宫的灵矿,这事恐怕只是阴谋的其中一部分而已,师父还记得前些日子突然来到的林执法的那位魔修朋友吗?此人竟然想要为我们修改护门大阵,其目的实在令人怀疑。”
“接着说。”章公白面无表情,示意严非继续。
严非道:“自古正魔不两立,他一介魔修怎么会为我正道门派做事?还说什么是为了火目鲨之眼,相比于他所说的变阵之后每年节省下来的火行材料,区区两颗火目鲨之眼算什么?所以这当中肯定有阴谋,弟子怀疑此人根本就是北溟宫的人。”
说到这,严非稍顿了一下,目光从林小福身上一扫而过,又接着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和魔道中人称兄道弟的,其心性品格恐怕也不能信任得过。”这句话,已经非常明确的将矛头指向了林小福。说完之后,严非再次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许?。
许?顿时心神领会,接口说道:“师父,严师兄所说的都是实话,弟子也曾听到有人说周师兄等着接替宫主之位都等不及了,只是周师兄性格暴躁,弟子人微言轻,虽明白他这么说实乃大逆犯上之言,也不敢出声劝谏。但没想到周师兄竟会做出勾结魔道这等忤逆之事来,还将北溟宫的人引荐入宫来做内应,真是其心可诛啊!”
许?这番话很阴毒,不仅坐实了周正一的忤逆和背叛,也间接点出了林小福也是卧底内奸的身份。
章公白一直在听着,此时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他凌厉的目光冷冷的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了林小福身上:“林执法,你说今晚会让本宫主看清门下某些人的真面目,不会是说你自己吧?”
林小福闻言淡淡一笑:“宫主莫急,弟子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会给您一个清楚的交代。”
“好!今**宫主定要在这找出谁是真正叛逆,然后清理门户!”说完,章公白双目精光爆射,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威压。
此时心里压力最大的,要数周正一了,从天而降的横祸已经让他完全失去了一名元中修士该有的冷静。不过这也难怪他,若是章公白相信了严非和许?所说的话,那么他的下场将会十分悲惨。
林小福转向严非和许?,微笑着道:“两位执法,你们刚才最后的那番话应该是说我吧?”
看着林小福脸上淡淡的微笑,严非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脑筋急转中,却又始终抓不住关键,只得冷声相应:“说的是谁大家都清楚,如今已证实周师兄忤逆背叛,勾结北溟宫,而你当初便是由他引荐入宫的,如今又和魔修厮混在一起,你到底是什么来历,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林小福道:“其实你这么多的猜测都是必须要先证明周执法是奸细才说得通,对吧?而你同许执法口中所谓的‘已证实周执法忤逆背叛’,只不过就是以何元礼是周执法的弟子来做的推断罢了。我想问一下,除了这点之外,你还有何证据?”
“还需要其它证据吗?”严非反问道:“徒弟利用他本不该知道的布阵秘密破坏护阵,勾结北溟宫抢夺我宫灵矿,并且还不只一次,作为师父的却说自己完全不知情,怎么让人相信?而且他若是真不知情,又何必杀人灭口?你如果非要说他清白,那倒要请教了,你又如何来证明?”
林小福脸上笑容不变:“要证明周执法的清白,只要能证明奸细另有其人就行了,对吗?”说罢也不等严非答话,转而对章公白道:“宫主,我要请两个人进议事殿来,可以吗?”
章公白与紫薇真人对视了一眼,旋即点了点头。
林小福转身出了殿门,没多久便带了两个人进来,这两人都是身穿黑衫,区别是一个是走着进来的,而另一个则是被走着的那个给提进来的。进殿站定,走进来的黑衫修士将提着的人往地上一放,使其平躺,殿内众人顿时傻眼了,这两个人的相貌看起来竟然一模一样!
“这人不是罗平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严非的脸在看到黑衫修士走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变得血色全无,而许?则是第一次见到黑衫人,感觉有些疑惑,但是等看到严非的脸色后,便猜到事情不妙了。
“严执法,你还认得我吗?”黑衫人微笑着说话了。
“…我不认识你?”严非哪会承认。
“呵呵,昨晚我们才过见面,严执法怎么这么健忘呢?”黑衫人笑了笑:“看来我需要提醒一下严执法才行。”说罢手腕一翻,一块晶莹的圆形玉牌出现在他掌中。
以殿上众人的修为,很轻易地便看清楚了那块玉牌上刻着的三个字:‘执法?严’。
“咦?这不是严执法的令牌吗?”
“是啊!怎么会在他手里?”
……一时间大殿内充满了各种疑问的声音。
“现在想起来了吗,严执法?”黑衫人笑问:“这可是你昨晚交给我的传话信物,不会说你连这都忘记了吧?”
“你…你到底是谁?”严非此时已是方寸大乱,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他这么一问,等于告诉了别人他是见过对方的。
“呵呵,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呢?你一定以为我这个北溟宫的传信使者早已经得到你的密报而离开了吧?可惜啊!真的北溟宫的人早就被我抓到了,喏,这个才是。”黑衫人说着,指了指软软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那人。
严非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这两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对方在牵着鼻子走,可他不甘心,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强辩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更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我的执法令牌的,那令牌我已经遗失很久了。”
“啧,看来严执法真是贵人多忘事,还是由我来帮严执法说吧。”林小福接过了话头:“昨晚,严执法悄悄离开了天符宫,跑去找到北溟宫的传信使者,将黯默峡谷灵矿护阵毁坏已被发现的信息告知,要北溟宫终止夺取灵矿的行动。但是因为之前都是何元礼负责单线联系,严执法和北溟宫的传信使者互相都没有见过,为了证明自己,严执法在检验过对方的身份后便将自己的执法令交给了对方,却不知道当时和他碰头的根本不是北溟宫的人,而是我的魔修朋友――秦越。”
说着,林小福指了指站着的黑衫人:“就是他,而真正的北溟宫传讯弟子早就已经给我们制住了。”
配合着林小福的说明,秦越收功撤掉了幻容术,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果然是假扮的。”
“真是很难区分出来。”
“魔道的某些神通的确很神奇。”
……殿内又是一片议论之声。
“可笑!你说我昨晚去见过此人,有谁能证明?”严非冷笑着反问。
“呵呵!”林小福胸有成竹地笑道:“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早有了准备。昨晚秦越交给你检查的那块北溟宫令牌上,已经被涂上了一种他从中州带来的非常罕有的香料,一旦接触过,那种淡淡的香味没有三日时间是绝对消散不了的。”
非常配合的,在林小福说话时,秦越将那块北溟宫令牌取了出来,微笑着拿在手中对严非轻轻晃动。
严非暗叫“糟糕!”,下意识的将右手放到了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怒斥道:“你胡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香……”话没说完,他便醒悟过来上当了,赶忙住口,然而一切都晚了。
林小福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嘲弄道:“严执法,你还真的去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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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章 沉冤得雪
知道中了林小福的圈套,严非此时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在冒冷汗,但他不想就这么认栽,于是反问道:“若是如你所说,那今夜何元礼悄悄溜出去,结果被周师兄杀死又怎么解释?”
林小福闻言收起了笑脸,冷声道:“这便是你的狠毒之处了,何元礼根本就是被你安排去送死的,然后你就可以利用此事将周执法、还有我置于死地。”
“又是我安排的,你干脆去世俗界开馆说书好了,证据呢?”
林小福根本不在意严非的冷嘲热讽,反问道:“严执法,今天天黑以后你在哪里?”
“在我自己洞府里。”
“一直在洞府里?”
“当然,直到接到了紧急召见令谕我才出来。”
“你说谎!”林小福抬手指着严非:“亥时你就已经离开洞府出了宫门,一直到宫主发出召见令谕前一刻钟才回到洞府!”
他怎么会知道?严非心里一惊,口中却反问道:“你说我出去,谁看到了?”
“你以为将守卫宫门的弟子换成你的人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么?”林小福冷笑:“当初我请宫主将有内奸破坏灵矿护阵的事公布出来,目的就是为了打草惊蛇,要内奸去通风报信。而且我早就知道你是内奸,又怎么可能不盯着你?”说到这,林小福转过身,对着一位中年文士打扮的修士道:“孔执法,还是麻烦你来说吧。”
孔则,元婴初期修为,紫薇真人的三弟子,同时也是天符宫的七执法。此人生性淡泊,少言寡语,平时很少过问宫中之事,是众多执法中不太起眼的一位,林小福来到天符宫之后与他相交甚深。
听到林小福叫他,孔则站起身来,先向章公白和紫薇真人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这两日受林执法所托,要我关注严执法的行踪,想到我的修为与严执法相比有差距,便只好用笨法子,守在严执法洞府远处暗中观望。昨晚和今晚我都曾看到严执法离开过,不过跟随我就没法做到了,只能确定是出了宫门。”
这次殿内无人说话了,大家只是看着严非,眼里全是鄙夷之色。
“你们根本就是串通一气来陷害我!”脸色惨白的严非歇斯底里的吼道。
“陷害你我有什么好处?”林小福冷笑。
“就算是我出宫一趟,你又凭什么说我杀了何元礼?”严非还在挣扎。
林小福冷冷地道:“整件事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划的,甚至在最初物色亲信时你就已经开始了布局,否则你也不会不用自己的弟子,反而去收买周执法的徒弟了。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日后以此来诬陷周执法。”
此时的周正一依旧是处于混沌状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已经没事了。此时听到林小福将严非的阴谋揭露出来,周正一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将严非斩于剑下。
“什么布局?你这完全是在臆想!”严非自然不会承认。
林小福不理他,转而向章公白说道:“严非叫何元礼向周执法说谎,骗周执法离开宫中,然后他在外面将何元礼杀死,又将大笔灵石放到何元礼的须弥袋内,用以坐实何元礼内奸的身份。最后再用何元礼的血写下那个‘周’字,将矛头指向周执法。一旦陷害成功,周执法必死无疑,甚至我也将受到牵连,就算不成功,只怕周执法首座执法的位置也将不保,到时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升任首座执法了。”
说到这,林小福用目光扫了一眼许?,又望着严非说道:“你仅凭何元礼是周执法的弟子这一点就敢将周执法诬陷为奸细,是因为你知道必然会有人替你帮腔。你之前说我们串通一气害你,其实串通一气的是你和许执法!”
“林执法,你可不要胡说!”眼看严非被逼得无话可说,许?已是六神无主了,听到林小福又将矛头指向自己,连忙大声辩解。
“编造!你完全是在编造!”严非大叫着一指秦越:“这个人根本就是北溟宫的弟子,你能让他来帮你说谎,这就说明你也是北溟宫的人!”
林小福皱了皱眉:“你还真是顽固,莫非是诬陷人上瘾了么?”
严非冷笑:“你说的全都是胡扯,而我可是有证据的!”
“是吗?什么证据?”林小福饶有兴趣地问道。
“北溟宫的人在肩膀上都有刺字,昨晚我已经看过他肩膀上那个刺字了,除非他用刀把皮割掉,否则决不可能消失不见。”严非指着秦越的左肩说道。
“呵呵,看来严执法的记性突然好起来了,又想起昨晚见过我了。”秦越笑。
“少废话!你既然说你不是北溟宫弟子,就将肩膀露出来给大家看!”严非不理秦越的嘲笑,恶狠狠地说道。
“你是说这个么?”昨夜为了给严非检验,衣服的左肩处是已经撕破了的,秦越轻轻将破布揭开,露出了里面的肌肤,果然有一个‘溟’字的刺青,十分清晰。
“大家看见了吧?他们才是北溟宫的奸细!”严非双眼露出兴奋的红光,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严执法,你真的看清楚了么?”秦越嘲弄地看了一眼严非,然后将右手伸到左肩处抓住那块皮肤往外一拉,那块刺着‘溟’字的皮就被扯了下来,露出了他自己完好无损的肌肤。
“看到了么?这块皮可不是我的,是这个家伙的。”说着,秦越将脚边那人衣服的左肩撕开,果然是有一大片皮肤被割下来了。秦越将手里的那块皮放上去,完全吻合。
“唉……”大殿中不少人都发出了叹息,现在任谁都已经可以确定,严非完了。
此时的严非脸色一片死灰,他已经完全绝望了,发呆了一会儿后,他突然跑上前几步对着章公白跪下,哀求道:“师父,您相信弟子,弟子对天符宫忠心耿耿,林小福他是在陷害我…”
“闭嘴!”啪!!无比坚硬的寒玉座椅扶手被愤怒的章公白一掌击得粉碎:“你这孽畜,事实确凿,你还要妄想狡辩吗?”说罢,章公白不再理会严非,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四徒弟,厉声喝问:“许?,你有什么话说?”
见到严非完蛋,许?也没了主心骨,被章公白一喝,顿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声道:“师父,这一切都是严师兄干的,弟子是被他逼的,他和北溟宫私下勾结,弟子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他得到的好处弟子从来就不敢过问,弟子一直想着向您禀告的,可是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啊!”
“许?,你这混蛋!每次你向我索要灵石、药材的时候怎么不说是被逼的?”严非咬牙切齿的瞪着许?。
“我跟你要什么了?每次还不是你想给多少就多少?”许?回过头来瞪着严非:“当初你收买何元礼打算陷害周师兄,我根本就不同意,是你一意孤行非要这么做,我能有什么办法?”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许?什么都不顾了,只想着该如何将功补过来保命,于是又将当年的一桩阴谋揭了出来:“还有当年吕师弟触犯宫规的事,是你叫胡师妹去引诱吕师弟,然后又算准时间拉上我和周师兄去你的洞府,看起来像是碰巧撞见,其实根本就是你设的局。为了排除异己坐上宫主之位,你还有什么做不出?”
“原来当年吕师弟是冤枉的!”
“我就说吕师弟不像是这样的人嘛!果然是另有隐情。”
“竟然连这样的事都做得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唉,可惜了吕师弟那么好的符道天赋啊!”
……
殿内再次响起一片议论之声。
“许?,你说的可是真话?”章公白追问。
“弟子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师父!”许?赶忙表白。
“你瞒我还瞒得少了么?哼!”章公白冷哼一声,即刻命人去传胡芸娘,并将严非洞府内的所有人都带来。
很快,胡芸娘来到了议事殿,跟着她一起的还有席婉兰,另外就是两名平日里专门负责打理杂事的女修。席婉兰和那两名低阶女修还是首次来到这座象征着权力的议事殿,又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在众多高阶修士的注视下显得十分紧张。
“芸娘,为师现在再问你一遍,当年吕传之非礼你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自己唯一的这个女弟子,章公白心情复杂。
听到章公白这么问,再看看自家夫君的惨白脸色,胡芸娘知道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她不敢再说谎,只得将实情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她人就已经瘫软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得可怕。
站在一旁的席婉兰听完后神情呆滞,完全不相信自家师父会做出这等事来,以至于见到胡芸娘瘫倒在地都忘了去扶一下。
“好、好、好…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徒儿!”章公白气得浑身发抖,他一生收了六个徒弟,驱逐了吕传之以后剩下五个,现在竟然有三个都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让他情何以堪?而尤其令他愤怒的是,那个被驱逐的他最喜爱的徒弟,竟然还是冤枉的。
相比于章公白,其他的大多数人没有这种伤心的感觉,但是大家都很清楚背叛宫门者的下场,想到将会有两名元婴执法要被处死,一时间心里都有些沉重。
当然,有两个人此刻的心情是不同的,一个是冷眼看戏的秦越,另一个则是一心要替自己师父洗脱冤屈的林小福。听到胡芸娘道出实情,林小福在内心愤怒与喜悦的交织下,抬头向天纵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师父,他们终于肯说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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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章 恶徒伏诛
今天晚上林小福一直都十分的冷静,一步步地将严非逼出了原形,来到天符宫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吕传之洗脱冤屈,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如何能不激动?但是他大笑着说出这句话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突兀,所以章公白问道:“林执法,听你之言,你师父认得他们?”
“何止认得?师父他直到死都没忘记过!”说完,林小福向着章公白跪拜了下去:“师公,请受徒孙一拜!”
此言一出,全场惊愕!
章公白**收林小福为关门弟子,结果被拒一事整个天符宫都知道,不愿做宫主的徒弟却要做徒孙,这是何道理?
章公白自己也糊涂了,正要询问,一旁坐着的紫薇真人却突然出声问道:“林执法,你的师父莫非就是吕传之?”
“回首座长老,那正是家师!”林小福答道。
“啊!你真是传之的徒儿?”章公白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是。”
“那你师父呢?他为何不同你一起回来?”
“师父他寿元耗尽,已经仙去了…”林小福语声哽咽。
“他怎么会…”章公白不说了,以他的见识和对吕传之的了解,稍微动下脑筋便能想到因果。没有门派做后盾支持的散修,进阶是非常困难的,而以吕传之的傲气,就算离开了天符宫只怕也不愿再拜入其他门派的。
林小福接着道:“师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专研符道,希望有朝一日能重回天符宫,直到临终前都不曾放弃。”
“所以你才会来这里,为的就是替你师父洗脱冤屈?”紫薇真人问。
“是。这本就是师父的遗愿,我这做徒弟的自然责无旁贷。”
“好!”章公白点点头:“你做得好!若非如此,我还不知道要被这几个孽徒骗到几时!”想到吕传之已死,章公白越发愤怒。
就在这时,突生变异!
“小福,小心!!”秦越突然大声叫道。
严非对林小福早已恨极,心知今晚再无侥幸,抱着临死也要拉林小福陪葬的念头,突然右手扬起,将一柄金色飞剑射向了林小福!
严非动手的这个时刻选得不可谓不好,林小福此时因为师父吕传之的冤屈得雪正心情激动,根本没有防备。而殿上众人的注意力此时大多都在林小福身上,何况他们也想不到在章公白和紫薇真人面前,严非竟然还敢动手杀人。
众人之中,只有秦越在担心严非是否会狗急跳墙,所以一直在紧盯着。严非的手刚一动他便大吼示警,紧接着魔龙煞全力出手,墨龙之魂直奔金色飞剑撞去。
秦越清楚严非的修为远在他之上,想拦截下飞剑是不可能的,但他和林小福的距离比严非要近,便希望自己的攻击能为林小福争取到多一些闪避的时间。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元中修士的实力,魔龙煞的强悍冲击力虽然将金色飞剑的去势改变了少许,却依然不能减缓其速。
除了秦越之外,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严非用他那双因仇恨而变得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林小福,嘴角已经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冷笑……
正在这时,一道白影突然从斜刺里闪出,正好挡在了林小福的身前!
噗!
“啊…”
“婉兰!!”
嘭!
席婉兰和林小福的身体给被飞剑的巨大力量冲击得腾空而起,直到撞上了后面的石壁才停下来。
两人重叠着从石壁上滑下,席婉兰靠在林小福的怀里,脸色一片煞白,嘴角处有刺目的鲜血流了出来。金色的剑身已经有一半没入了她的胸口,而她的双手仍是死死地抓着金色飞剑的剑柄,似乎是要极力阻止长剑穿透她后刺到身后的林小福。
她身后的林小福也是脸色苍白,不过人倒是清醒的,正用双手正紧紧的抱着席婉兰。
“孽徒该死!”章公白一声怒喝,右手屈指疾弹,一道寒光闪过!
“啊!!”在严非的惨嚎声中,一根犹如冰凌状的透明锋刃从他胸口透体而过,没有粘到一点喷出的血花,接着就化为无形消散在了空气中。
严非的尸体向后倒去,同时他的腹部突然裂了开来,一个三寸高的白色元婴一闪而出,就要向殿门外飞去。
“还想跑么?”一直端坐不动的紫薇真人冷哼一声,将手中那柄白色拂尘对着严非的元婴一扬,千万条云丝顿时疾速暴涨变长,一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元婴,并将其紧紧缠住。元婴在其中死命挣扎,却无法得脱。
紫薇真人一抖手将云丝收回,对章公白道:“严非犯下数条死罪,按照宫规,他的元婴应封于密室之内,待元神自行消散。”
章公白点了点头,目光扫向许?和胡芸娘,发现胡芸娘居然已经晕了过去,而许?则跪在地上簌簌发抖,心里不禁一阵悲哀:“唉!这就是我的徒弟么?”
秦越迅速冲到林小福和席婉兰身边,正要将席婉兰从林小福的身上抱起来,林小福却摇头阻止了他。
“不要动,一动她有可能会……”林小福的眼睛红了。
“咳咳咳!”席婉兰连续咳了几声,口中涌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衫。她慢慢地将脸转回去看着林小福:“师兄,我师父对不起你,我现在…咳咳…替她还给你了,你不要杀她好吗?”
林小福忍着泪道:“你真傻,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杀你师父,罪魁祸首是严非。”
“我很傻么?”席婉兰凄然一笑:“师兄,我好喜欢你,可你总是不愿理我,我不敢说…但我还是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师兄……”席婉兰的声音逐渐微弱,终不可闻。
“婉兰,我也喜欢你……”林小福痛苦地闭上眼,泪水滚落脸庞。
秦越心里一叹:“这小子表面上不理不睬,其实心里还是喜欢席姑娘的啊!只可惜这一声‘婉兰’却是叫得太迟了。”
猛然间,林小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挣扎着直起腰,把席婉兰的身体稍稍往前一推,退出刺入自己身体的剑尖。然后运转真气封住血脉,盘腿坐好,将席婉兰的身体平放在自己面前,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玉盒。打开玉盒,一张灵气充盈的符?展现了出来。
“锁灵护神封尸符!”
秦越认出了这张灵符,这是当年在仙浮山,林小福得到精魂符秘术之后炼制的第一张精魂符。据林小福说,此符?能在修士刚死之时,将其元神和灵力完全封印起来,一旦找到还魂之术重生,其修为和境界将一点都不会损失。
殿内众人听到秦越说出符?的名字后,面上都微有动容,这时候许?和胡芸娘已经被制住,大家便都静静地看着林小福施法。
林小福将他和席婉兰精血融合后开启了灵符的封印,整张灵符浮在空中霞光大放,随着林小福念动咒诀,灵符被指引着贴到了席婉兰的额头上。他两手不停地变换着手印,一道道闪着灵光的法诀打到席婉兰的身上,霎时间,席婉兰整个身体都被附上了一层白光,并慢慢悬空飘了起来,一直升到林小福的头顶上空才静止不动。
这时林小福停止了变换手印,双掌向上,虚浮于胸前,双眼微闭,口中再次念起了咒诀。席婉兰的身体随即开始以腰部为中心,缓慢的旋转起来,每旋转一圈,她身上的白光便厚了一分,转了九圈之后停下,她全身都已被裹在了厚厚的白光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蚕茧。等到林小福停止施法,席婉兰的身体又慢慢降落回地上,这时站在旁边的秦越只能依稀看到她的容貌了。
汗透重衫、面色苍白的林小福睁开双眼,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显得有些黯淡,看来他以受伤之身强行施法,精神和法力都消耗极大。
“你还撑得住吗?”秦越关心的问道。
林小福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他伸出手,握住此时还露在白光之外的那把金色飞剑的剑柄,用力向上一拉,将飞剑拔了出来。剑锋被拔出后,留下的缝隙立即就被白光封上了。
“徒孙想保留这支飞剑,望师公恩准。”林小福望着章公白说道。
章公白看着林小福,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
半个月后,林小福的伤差不多养好了,这一日,章公白派人来将他叫了去,等他回来时,带回了三个消息,其中一个对于秦越来说还是好消息。
首先是许?已被处死,胡芸娘被终生囚禁在了戒律殿,其次是吕传之已被重新列入门墙,其骨灰将按照宫主弟子的身份安葬在天符宫墓地。第三个消息则是章公白允许秦越对天符宫的护阵进行改动,但有两个条件。一是立下终生不将天符宫护阵秘密外泄的血誓,二是先将黯默峡谷灵矿的护阵修复好。
第一点就不用说了,保密是必然的,秦越也早就有思想准备。至于第二点,秦越明白,这只不过是章公白想考校一下他的阵法造诣而已。这点小问题自然难不倒秦越,在修复了黯默峡谷灵矿的护阵后,他总算可以开始研究天符宫的护门大阵了,当然,在他研究的过程中,身边总是有人在‘陪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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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章 异元空间
半个月之后,秦越找到了替代火行材料使护阵持续运转的办法,这个办法的灵感,来自于神机子在东海海底火穴上布置的‘五行天演大阵’,以及穆雅峰地下天然的木灵地脉。秦越打算在灵脉之眼上布置一个转换法阵,借木生火,让一部分木灵之气催生火灵,然后再将火灵力引导到护门大阵的火眼之内。
这样一来,天符宫的护门大阵从此将不再需要其它火行材料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定时去更换转换法阵中的灵石而已。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一劳永逸绝妙办法,不过世上之事大多知易行难,空有理论上的想法也是行不通的,好在秦越不仅会想,更是一个动手的行家。花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他终于炼制出了一套转换法阵的布阵法器,并最终将法阵修改成功了。
然而,当他颇为得意地向天符宫一众高阶修士演示完新法阵的操控之法后,却得到了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消息。章公白告诉他,火目鲨之眼在上一次更换材料时已经用完了,秦越需要的话,得自己去寒冰海斩鲨取眼。
听了这话,秦越很有‘赏’章公白一剑的冲动,好在他还没忘了对方是位元后高手。九环火目鲨,那可是具有元婴初期实力的妖兽啊!看看章公白丝毫没有要派人帮手的意思,秦越又拿眼睛去看林小福,却发现林小福低着头只当不知道。
“我还就不信了!”秦越的傲性上来了,立即请章公白开启通往寒冰海的通道。
章公白命其他人散去,只将秦越和林小福带到了后山,然后动用秘术打开了通往寒冰海的异元空间通道。这通道在外面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漆黑的旋涡,也不知道进去后会是什么样子。秦越迈步前有那么一丝的犹豫,不过看了一眼林小福后,他还是走了进去。
秦越的脚刚一进入,便立刻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以他如今的修为,在这股力量面前居然毫无抵抗之力。很快他就进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不是他看不见,而是眼睛根本打不开,身体就像是被一团无形的气流紧紧包裹着,隐隐作痛,只能感觉到这团气流正带着他在飞速前行。
好在这通道并不长,数个呼吸之后,秦越便觉得身体一轻,飞速移动的感觉骤然消失,紧接着便是一股寒意袭来。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正悬浮在半空中,头顶乌蒙蒙地,脚下则是一片不着边际的碧波汪洋。
“这就是寒冰海了么?真大啊!怎么看不到有陆地呢?”秦越好奇地四下查看,发现除了身后不远处那漆黑的异元空间通道外,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海水了。
“怎么找火目鲨呢?”想了想,秦越决定先在空中飞行查看一番,实在不行再潜下海去。放出护身气罩,认准了一个方向后,秦越开始了搜寻。
此时在异元空间通道的那一端,章公白对林小福惊叹道:“此人的肉身果然如你所说的十分强悍啊!”
“啊?”林小福没听懂。
“这异元空间通道中的风暴气流十分猛烈,我们每次通过时都要用真气罩护身,不然就会非常疼痛,很难忍的。”章公白解释。
“您是故意不提醒他的?”
“呵呵!”章公白抚须笑道:“反正不会有性命之危,我就是想看看他的肉身到底有多强。”
林小福无语。
过了好一阵他才又问道:“师公,您说的那个机缘到底是什么?”
“你打听来干嘛?于你无用的。”
“便是长些见识也好嘛!”林小福不甘心。
半晌,章公白才叹道:“你倒是和你师父当年一样,抓到什么事便喜欢问个不休。”
“师父他也问过您这个问题吗?”林小福更好奇了。
“嗯。”章公白点点头,又过了一阵,才问道:“你从中州来,当知道中州有一处禁地叫轮回谷吧?”
“知道,古籍上记载轮回谷是一个被鬼雾笼罩的无边山谷,里面到处都是怨魂鬼修,又有传说那里是鬼界和人界的通道结界。”林小福回答。
章公白微笑道:“古籍中的记载,都是来自于极少数从轮回谷出来之人的口述,其实所谓的鬼界也不一定真有其事。”
“这倒也是。”林小福皱眉道:“好像除了轮回谷外,并未听说哪里还有什么鬼界。”
“不一定是鬼界,但一定是一个漂浮于人界的异元空间。”章公白很肯定:“所有被轮回谷吞噬的人都是在一片鬼雾中无声无息消失的,而这鬼雾出现的地点从不固定,就连出现的时间周期也不一样,仿佛它一直就存在着,只不过没人能知道它存在于哪里罢了。”
林小福道:“古籍中说,千万年来被轮回谷吞噬的修士无法计数,一旦被吸进去,极少能再出来。那些能逃过不死的都是各时期身具大神通的杰出修士,之后几乎都成为了传说中的出窍期高手,真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所在。”
章公白道:“其实类似轮回谷那样的地方不仅中州有,其它地方也有,北极亦不例外。”
“哦…”林小福恍然大悟:“您是说寒冰海也是其中之一?”
“不错。寒冰海这个异元结界不同于轮回谷那般漂浮不定,它是固定在这里的,是上古大战遗留的一处空间残域。”
林小福挠了挠头:“可这个又和秦越有什么关系?”
章公白道:“这寒冰海禁地一直为我天符宫所掌控而不与外人共享,取海内火目鲨之眼作护阵运转材料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要守护这个异元结界。”
“守护?”林小福一惊:“莫非这里面还有危险?”
“正是。”
得到章公白肯定的答复,林小福立即放出了护身气罩就要往通道里闯,章公白急忙挡住他:“你这是要干吗?”
林小福急了:“我怎可让秦越独自去赴险?师公你莫要拦我!”
“唉!你莫心急,先听我说完,秦越算是我们天符宫的恩人,我难道会害他么?”章公白苦笑:“我告诉你说秦越此时进寒冰海也许是个机缘,乃是因为他的魔修身份。”
“又和魔修有关?”林小福糊涂了。
“嗯。”章公白点点头:“在寒冰海的海底深处,封印着大量上古大战后遗留下来的魔气,每隔九年,便会有部分魔气泄露出来,在海面上形成魔气风暴。这魔气风暴一旦形成,将会在结界内肆虐三年之久,直到魔力损耗殆尽才会完全消失,在这个期间,我们是不能进入寒冰海的。”
“哦…难怪您说帮不了秦越也不准我去呢,原来是这个原因。”林小福恍然:“可您干嘛不和秦越直接说清楚呢?这家伙一定误会我们不肯尽力帮忙的。”
“呵呵!何谓机缘?明白了前因后果、得到了指引方向。那还叫机缘吗?”
“可是我总觉得您这么做未免过于刻意。”林小福犹自不认可:“有些掺水的嫌疑。”
章公白闻言笑道:“我们刻意、掺水有什么打紧?需要这机缘的又不是你我二人,秦越不知道就行了。只要他修习的是真正的修魔兽之功,而不是那些残忍的邪门道法,相信他此行必有收获。”
林小福想了想,笑问道:“师公您这么做,就不怕弄出个厉害的魔头来,日后祸害修真界么?”
“这我可不担心。”章公白摇了摇头,胸有成竹地道:“这就好比法器,有人拿它来逞凶杀人,有人拿它来自卫救人,是好是坏,全看操纵之人。我相信他,是因为你愿为他以性命担保,那么就算日后他性情大变,成了个魔头,这个祸因还是算在你身上,自然也还是得由你去解决这个问题。”
林小福再次无语。
见他神情郁闷,章公白语气郑重地道:“小福,你身为天灵之体,日后进阶元婴自当不在话下,但你要记住,能力越强者,责任就越大。就拿师公我来说,作为天符宫主,不仅仅是要保证宫中弟子的安危,还要守住寒冰海,以防魔气入侵人界,这个责任,面对的是所有人界的苍生。他日你若登上人界的修真之巅,心里亦不可缺了这份担当。”
林小福躬身施礼:“谨遵师公教诲!”
章公白一挥手:“你已是金丹后期圆满之境,去闭关化婴吧,我会在这里守着的。”
林小福离开后,章公白望着漆黑的空间通道喃喃自语:“小福乃天地孕灵之身,日后叱咤修真界自不必说,这普通根骨的秦越年纪不大竟然也已初窥元婴之境,想来亦非池中之物。难得此二人还相交莫逆,我天符宫将迎来一番盛景了……”
……
此时秦越仍在寒冰海上空飞行,天上什么也没有,水里也没见到有什么奇怪的妖物出现,平常的鱼儿倒是看到了不少。正烦闷间,忽然发现远方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细线,下连海面,上达苍穹,隐约间似乎还在不停地捏动着。
“那是什么东西?”秦越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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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章 魔体佛婴
发现远方的‘黑线’后,秦越立即朝着那边飞去。随着距离逐渐靠近,只觉那‘黑线’也越来越粗,而且上大下小呈旋涡之状,宛如一个在不停旋转着的巨大漏斗,在旋转间还伴随有呼啸之声。
当秦越来到百丈之外,他已经能确定这是一股巨型风暴气旋,以前在东海游历时,类似的风暴他也曾碰到过,唯一不同的就是眼前这呼啸肆虐的风暴气旋竟然是黑色的。在气旋巨大的扭力作用下,方圆数十丈的海面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旋涡之外的海水如同被煮沸了一般剧烈翻滚着,水流的哗啦声与风暴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惊天动地、摄人心魄。
就在秦越惊疑之际,雪儿突然从兽囊里飞了出来,娇呼道:“公子,那是魔气!”
七阶修为的雪儿对灵力的感应比以前更加敏锐,尤其是对这声势浩大的属于魔兽本源灵力的魔气,尚在百丈以外她就已经感应到了。
“是魔气?!”秦越大喜,参修魔王之功的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当下不再犹豫,立即开启护身气罩连雪儿也罩在内,然后向气旋风暴的中心冲去!
“果然是魔气!”秦越已经感觉到了丹田内墨龙之魂的蠢蠢**动,当他冲进风暴中后,干脆放开了对龙魂的约束。墨龙之魂随即窜出了秦越的身体,围绕着秦越兴奋地游动着,就像是徜徉于水中的鱼儿一般。
相比于风暴外部的震天轰鸣,在气旋的中心竟是一片寂静,若非是感应到四周魔气的缓缓流动,秦越差点以为自己又进入了另一个死寂的空间。他收了气罩,放开全身的毛孔,开始尽情地吞噬着周围的魔气,同时于空中盘膝而坐,行功让魔丹疾速旋转起来。
再没有任何地方能让秦越有这种如鱼得水的感觉了,没有丝毫排斥、无需任何炼化,无数精纯的魔气通过口、鼻、穴道和万千毛孔进入到体内,然后迅速流向丹田被魔丹所吸收,化为了秦越的本源法力,在这美妙的过程中,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自身修为的增长。
所有的一切都虚无了,秦越很快便进入到忘我之境。
在秦越身旁,雪儿同样在闭目行功,与秦越一样在尽情吸纳着魔气。他们俩的身体开始慢慢下坠,在墨龙之魂的护卫下,向着那漆黑的海底深渊沉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种久违的爆体感觉让秦越从入静中醒了过来。
“终于圆满了!”
秦越欣喜异常,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到了魔丹三阶的圆满境界,站在了魔婴境界的边缘,这扇境界之门到底是一步之遥,还是咫尺天涯,很快就将有答案了。
魔丹此时已经不再高速旋转,而是如功法中所说的开始膨胀,伴随着膨胀,秦越能感应到魔丹内部在不断地搏动,其搏动的频率于他心跳的频率完全一样。
“这就是我的元婴在孕育么?”秦越内视着魔丹的变化,心里激动不已。
秦越现在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即将化婴的魔丹所吸引,要是他睁开眼来,一定会更加的惊奇。此刻他的身体仍然在深海漩涡中端坐,而在他身体之外,还端坐着一个身高数丈的魔王虚形,同样在闭目行功,秦越所坐的位置,正好是在魔王的丹田之处。
在距离不远处,雪儿张大着小嘴、目瞪口呆地看着秦越和他体外的魔王之形,而那墨龙之魂则已经匍匐在了秦越的身前。
魔丹膨胀的过程非常的缓慢,若非是秦越十分刻意地关注,只怕连他自己都看不出来。只是这样的全神贯注实在太耗心力了,在最初的激动消退之后,秦越开始放松自己,重新进入忘我的境界。
……
穆雅峰后山的异元空间通道前,章公白仍在垂目盘坐,在他的护身真气外,落叶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猛然间,他睁开了眼睛,扭头向着左侧望去,随即眼中露出了欣慰之色。
一道白影从左前方疾飞而至,轻轻地落在章公白身前站定,跟着跪下磕头:“参见师公!”来者正是林小福。
“好!好!”章公白抚须笑道:“闭关两年,你终于踏入元婴之境了。”
“托师公洪福。”
“呵呵,起来吧。”对林小福的不骄不躁,章公白甚是欢喜。
林小福站起身来,望了望那漆黑的空间通道,问道:“师公,秦越还是没消息吗?”
“没有。”
“他不会出意外吧?”林小福有些担心。
“意外倒是没有。”章公白摇了摇头:“在秦越进入前,我曾在他身上留了一缕神识,那缕神识至今未灭,足证明他还是活着的。之所以这么久不出来,应该是与那机缘有关,你也不用着急,最多再过一年便见分晓,说不定有意外之喜呢。”
……
意外之喜么?秦越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他开始怀疑了。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秦越被魔丹突然变快的搏动惊醒,通过内视,他发现内丹开始出现了震颤,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痛感传来。
“怎么会这样?”秦越大惊,功法中记载的化婴过程可不是这样的。
痛感越来越强烈,魔丹的震颤也愈加激烈,若非秦越的忍耐力足够强大,只怕就要高声呼痛了。
结丹是这样,化婴又是这样,一头冷汗的秦越**哭无泪,疼得都想骂娘了。
此时在海面上,漏斗形魔气飓风的顶端突然向内急收,澎湃的魔气如同九天垂落的云霞,在空中凝成一束,向着风暴的中心倒灌而去!
似是感应到了这一切,正端坐于魔渊中的魔王巨眼一睁,一对巨灵之掌向上托起,跟着整个身体便迅速旋转了起来。
嘭!!漆黑的魔气柱冲进了魔王的百会穴!
咔咔…!与此同时,不堪负荷的魔丹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倒灌的魔气并未因此而有丝毫停歇,仍旧是不停地灌入魔王之体。
“噗!”脸色泛青的秦越喷出了一口精血。
“公子!”一直紧张注视着这一切的雪儿娇呼一声,飞身向着秦越扑去,结果刚一接近魔王虚影,就被墨龙之魂游过来拦住了。它挡在雪儿和秦越中间,对着雪儿吹胡子瞪眼睛,口中“呼呼”作响,显然是不许雪儿再靠近。
“死黑龙,公子有危险,你挡我干嘛!”雪儿又急又气,可是出于魔兽天生对龙族的敬畏,再加上墨龙之魂在这魔渊中蛰伏了两年,此时完全放开身形已是身粗如柱,饶是雪儿如今已窥八阶之境,也不敢对它加以冒犯。
这边还在对峙,那便秦越已经喷出了第二口精血,而原本虚无的魔王之体,在魔气的灌注之下已经变成了完全的黑色。
就在这时――啪!魔丹碎了!
“嗬!!”魔王吐气开声,发出了一声惊天巨吼!
漩涡中的魔气停止了倒灌,魔王放下了双臂,结印于丹田,此时从雪儿这边望去,秦越就像是被魔王捧在手里。
四周再度回复到之前的平静,平静得如同现在秦越那张苍白的脸。
当年在结丹时,秦越是晕过去的,而此时他却有一丝意念十分清醒。在丹碎的那一霎那,他看到了一点金光,然后所有的疼痛感都消失了,紧接着心里泛起一种喜悦的感觉。
秦越唯剩的那一缕意念不再受他控制,而是紧随着那一点金光,来到泥丸宫,寻到了元神修炼的本源之处。顷刻间,秦越便感觉到灵台一片空明,犹如沐浴在圣光之中,同时,一个苍老祥和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
“贫僧乃莲华寺广济,飞升之前算得中州修真界数百年后必逢大劫,此劫又因莲华寺而起,故留下佛莲,以助天命之人应劫渡世。
中州之劫,独力难解,唯有西、北,方显生机。汝得佛莲,即为佛子,化出佛婴,可窥天命。无上功德,助汝飞升,若然袖手,心境难圆。
另有佛门重宝净莲钵,妙用无穷,祭炼之法以上古梵文录于玉简之中。”
话音末了,那点金光化为粼粼金粉,于秦越灵台之内组合成数百梵文古字,尽皆印于识海深处。
秦越那一缕意念重回丹田,只见原本碎裂的魔丹早已化为一滩墨色丹液,忽有金光从丹液中透出,液面骤起波纹。须臾之间,一棵翠绿的嫩芽破开液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当两片圆叶铺开之时,一朵莲花苞也已成形。
跟着便是花苞打开,九九八十一片莲瓣开尽,可见一个两寸来高、貌同秦越的粉嫩婴孩闭目端坐其中。随着莲瓣尽展,婴孩打开双目,左右双瞳竟成黑、金两色。只见他摇摇晃晃爬起,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忽而发现了头上悬着的诛鬼剑,伸臂一把抓在手中,嬉笑着把玩不已。
在距离秦越不远处,雪儿盘膝跌坐,左臂横胸,右手支着下巴,目光呆滞。似乎对于秦越身上发生的一切,她已经习惯到完全麻木了。而那墨龙之魂见到雪儿‘老实’了,又再回身匍匐于秦越脚下。
此时一直紧闭双目的魔王猛然睁眼,两道犹如实质的精芒激射而出,竟达十丈之远。更令人惊骇的是,两道精芒分别呈金、黑二色,金色祥瑞圣洁、黑色狂傲凶霸。两张截然不同的面相同时出现在魔王脸上,让其原本凶恶的容貌更显诡异,却又展现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来。
“嗬!”魔王再次大喝一声,闭上了双眼,他那注满魔气的漆黑身子开始迅速缩小,逐渐向秦越的身体压缩、重合。在这个过程中,秦越面上古井不波,身体骨骼却不断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当魔王之体完全融进肉身后,秦越丹田内的元婴忽然“嗝”地一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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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被救世主
在化婴成功之后,秦越的意识就已经完全恢复,但他并不急着睁开眼,由丹境跨入婴境的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他仍在细细体验其中的变化。
此番境界的拓展远比结丹之时更为令他震撼,不管是法力修为还是肉身皮膜,都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一个更为强悍的阶段。
凝望丹田,看着莲瓣上挥舞着小剑的元婴,想起广济活佛封印于佛光莲子内的密语,秦越忽而喜、忽而恼,最终在心底变成了一声苦笑地叹息:“唉!我这下算是上了广济老和尚的贼船了。”
广济密语中,最令秦越郁闷的就是:“无上功德,助汝飞升,若然袖手,心境难圆。”老和尚说这句话时字字重锤,不仅敲击着秦越的心,更在秦越识海内留下了因果的印记,让他再无退路。
若不是得到佛光莲子,秦越绝不可能有今天,这是他无法说服自己忘记的。既然克服不了本心,倘若中州日后真有大劫,而他抽身事外的话,此生破界飞升只怕就真成镜花水月了。
广济这番安排的确是用心良苦,佛家讲究因果循环,他若不种下助人飞升的‘因’,自然求不到渡世应劫的‘果’。秦越也明白这一点,按说只要承担下这份责任,圆了这段因果,便有极大机会飞升上界,可算是一件美事,但一想到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阴了,他心里就恼火得很。
其实说来说去,秦越就是觉得替莲华寺擦屁股很不爽,他认为广济虽是佛法无边,有先知之能,但这件事却是有私心的。莲华寺在广济飞升之后便日渐式微,‘中州领袖’的光环逐渐褪色,时至今日,中州修士只知有圣羽、七仙、天魔、残月,哪还记得莲华寺曾经的佛光普照?
广济能算出数百年后的大劫,肯定也能算出莲华寺的没落,一旦中州大乱,没有大德圣僧坐镇的莲华寺只怕也难逃覆灭之危。更何况这篓子按广济所说还是他们自己捅出来的,如果因为此事造成万千杀孽,只怕那帮和尚都得下阿鼻地狱。嗯,秦越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想归想,事已至此,秦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所谓大劫,无外乎正、魔死拼,广济自然是站在正道的立场,那么既然他能称之为‘劫难’,肯定是正道要遭殃了。说实话,秦越真是不想当什么救世主,尤其是想到要去解救那些道貌岸然的厮儿,他心里就别扭得慌。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身上还背着两道悬赏令呢?别说,还就是正道豪门干的。
纠结了一阵,秦越又开始琢磨那句“中州之劫,独力难解,唯有西、北,方显生机”是什么意思。咋一看,应该是说一人之力有限,可往西、北方向求援,这北方倒还说得通,这会儿他可不就在北极么?还与北极豪门天符宫拉上了关系,但西方呢?那边据说乃是异教徒的天下啊!人家不来中州捣乱就不错了,还能来帮忙?
秦越的脑子还是比较灵活的,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天地四象。按道家四象之说,西方位白虎守护,色白为金。北方位玄武坐镇,色玄为水,而秦越天生的基础根骨正好就是金、水双灵同体,这么一看,广济所预测的似乎也可能就是指他这个人,并非是指方向,秦越觉得头痛了。
“罢!不想了,谁知道那老和尚算得准不准?再说了,圣羽门和七仙门不是都还有出窍期的太上护法么?到时事关门派安危,他们总不可能再做缩头乌龟了吧?”
将这个烦恼丢到一边,一直闭目沉思的秦越终于将眼睛睁开了,结果就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雪儿和龙魂竟然都匍匐在他的面前,连头都不敢抬,雪儿更是还现出了兽形真身。
“雪儿,你这是干什么?”龙魂不通人语,直接被秦越无视了。
雪儿听到秦越问,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眼中全是惊疑:“公子…还是你么?”
“嘿!”秦越气苦:“不是我还能是谁啊?你干嘛这么问?”
雪儿盯着秦越看了半天,终于相信还是原来的公子,于是随身一转,又化出了人形,口中说道:“公子,刚才吓死我了!你身体外罩着的那个魔王突然睁眼,眼中精光射出有十丈远,最后那声大吼震得我的心都要掉了。”
秦越闻言一笑:“你是说这样吗?”说着,他猛地站起身来,双眉倒竖,两臂一张,口中大喝一声:“魔!!”
只见他周身荡起一阵黑雾,衣衫在瞬间臌胀起来,黑发无风起舞,跟着就看到一个数丈高的巨大魔影笼罩住了他的身体。秦越眼中的双瞳此时已经各呈一色,一只金光熠熠,另一只则完全变为墨黑,不见一丝眼白。而他身外的魔王同样也是瞪着金、黑双色的巨眼,金光刺目使人无法逼视,黑芒诡异令人心生战栗。
雪儿一见,立即腿软跪了下来。
秦越挥出一拳,那魔王也跟着一拳击出――呼!一个比磨盘还要大上半圈的乌黑气拳飞了出去!速度之快,堪比魔龙煞气。
不远处依旧在旋转不停的魔气旋涡受此一击,顿时被轰出了一个巨洞,不过很快就被四周的魔气补上了。
不仅进阶魔婴之境,就连魔体诀也终于达到第六层‘法宝难伤,无坚不摧’的境界了!收了法力,秦越负手而立,眼中双瞳虽已恢复了原样,却难掩他此时狂傲的霸气。
“恭喜公子突破魔婴之境!”雪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微地颤抖。
“起来吧。”说着,秦越轻轻一挥手,将雪儿托了起来,然后问道:“雪儿,你为何突然这么怕我了?”
雪儿怯怯地答道:“公子不知道么?魔王乃是魔界万兽之主,即便是魔兽中最尊贵的龙族,都要在魔王面前俯首称臣。雪儿之前虽然从未见过魔王本尊,但魔王的形象却是清楚的,这可是所有魔族传承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原来是这样。”秦越心中大喜,挥手一招,将墨龙之魂收进了体内。
正在丹田内捧剑打坐的魔婴一见龙魂归来,顿时眼睛一亮,站起来双足一点,飞身而起骑坐到了龙魂的脖子上,抓住龙角,脸上尽是欢喜之色。那龙魂也任由他骑着,带着他在丹田内游动,显得温顺异常。
秦越微微一笑便不再理会,转而问雪儿:“我们在这地方多久了?”
雪儿想了想:“有两年多了吧。”
秦越微微吃惊:“竟然这么久了么?你现在的修为如何?”
雪儿笑道:“这里的魔气好精纯,我即将突破八阶了呢!”
“哦。”秦越想了想,心道莫非是章公白有意为之?这里既然是天符宫的禁地,作为天符宫主,不可能不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的。哎!这份人情可是不小呢,也罢,反正算在小福身上就是。
想罢,秦越让雪儿继续行功修炼,他则将《偷天魔功》取了出来。如今修为已经进入魔婴一阶,终于可以修习《神通篇》中令他垂涎已久的那门秘术了。
血幻遁,偷天魔功之终极遁术。通过爆炸本体精血与法力,在瞬间幻化出一个副体攻击对手,真身则借巨大能量爆发所产生的空间扭曲极速远遁。在这项神通的说明后面还另有提示:此门秘术对元神损害极大,若非紧要生死关头,切莫使用!
这项神通秦越以前看过不止一次,但对其中的法诀始终不甚明了,如今境界提升,原本晦涩难明的法诀,居然一通全通,道法的玄奥,有时实难以语言说清。
记下血幻遁的法诀后,秦越又取出了两枚玉简,这两枚玉简对于秦越来说可算是‘历史悠久’了,时间要追溯到当年他巧遇升阳王氏的遗骨的时候。当时他在王氏遗骨下发现了那只水属性须弥指环,而这两枚玉简便是在指环内得到的。
一直以来,秦越始终看不懂玉简内的文字,当年他在七仙门翻阅了无数典籍,也没找到半个与之相似的字来。但是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了,原来这两枚玉简用的全都是上古梵文。而所有的上古梵文字体和译字,在秦越之前化婴时,都已被广济印在了识海之内。
神识浸入第一枚玉简,入目首行四个字‘大无相诀’。秦越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是一套佛门修行的功法,暂时无用,放在一边。
第二枚玉简就没再让他失望了,如他之所料,正是佛宝净莲钵的祭炼和驱使法诀。
玉简中说,净莲钵又称三色净莲钵,正常情况下是一个纯白色的钵盂,与普通钵盂不同的是,它还有一个八十一片莲瓣的莲花状的底座。
此宝若依照‘困’字诀驱使,呈现白色,斗法之时,能使对手真气流转凝滞,神识受限。此宝若依照‘清’字诀驱使,呈现金色,能化解‘五气’,即毒气、瘴气、煞气、尸气、魔气;若依照‘炼’字诀驱使,呈现绿色,能净化所有木属性物体内的杂质。
而且,此法宝就算没有驱使口诀,仅凭法力也能操控,只要对手修为不强过操控者,亦有断绝对手与法宝之间神识联系、趁机俘获对方法宝的奇效。
再往下,就是祭炼法诀和三段驱使法诀了。
“果然是妙用无穷啊!尤其是‘炼’字诀,能净化所有木属性物体内的杂质,我的天!有这宝物净化药材,我炼丹的成功率岂非要接近十成?”收回神识后,秦越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却不知道这件宝物现在是在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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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章 发现火鲨
()将玉简收起,秦越又花了一个时辰将‘融形术’的第四道咒诀‘化灵’参透,在施展化灵咒诀时,可以在一定距离之外避过元婴中期修士的神识,这样的神通秦越自然是不会忘记修习的。
完成之后,秦越决定到这魔渊的底部去看一看,于是对雪儿招呼一声:“雪儿,我要下去瞧瞧,你是继续在这修炼,还是随我去海底探上一回?”
雪儿一听,马上喜道:“我随公子一起去!”
两人一路下潜,越往下去,温度越冷,魔气也越浓郁,在直落了近千丈之后,神识终于探测到地底了。
秦越愈发小心,他知道这种地方很难预测会有什么古怪,就在目力可触及海底的时候,他发现了一大片闪光。再尝试靠近了十余丈,秦越可以确定,那片闪光是一层极厚的冰层,探查过周围没有任何危险后,两人终于踏上了海底。
“呀!好滑!”雪儿刚落脚便一个踉跄,好悬没摔了一跤。
秦越也感觉到脚底十分滑,就好像踩在一层圆珠上一样,于是弯腰凝目细看,果然发现在这片冰面上铺有一层薄薄的小圆珠子。
这是什么东西?秦越伸手抓起一把,还没等他细看,便马上感应到一股精纯的灵力从掌中传来。
“好冰啊!”雪儿也抓起了一把,随即惊呼道:“公子,是高阶的五行材料呢!”
雪儿对灵力的感应自然不可能有错,只是连她都要抓在手中才能感应得到其中灵力的存在,可见这些珠子中的灵力隐藏得有多奇妙。
秦越点了点头,道:“这些珠子都是很精纯的水属性材料,照其中的灵力纯度来看,最少在十阶以上。难怪在这里虽不见丝毫光线,但冰面还会闪光,原来是这些蕴藏灵力的冰珠在作怪。”
“十阶以上?那岂不是相当于十阶妖兽身上的材料?”雪儿说着,将右手中的珠子交到了左手。没办法,这东西实在是太冷了,雪儿虽是魔兽之体,怎奈她的修为还是稍差了些。
秦越则不同了,抛开元婴期的修为不谈,仅是他已经突破魔体诀第六层的肉身,面对这样的寒冷,还不足以令他感觉到不耐。但是他很好奇这些‘冰珠’是怎么来的,于是仔细去查看脚下的冰层,很快就让他发现了一些异常。
“雪儿你看,这里冰层下的岩石上篆刻有字符。”秦越指着一个地方说道。
“我这里也有!”雪儿也在脚下发现了符文。
秦越开始顺着方向查找,飞了一圈之后,他发现在这片方圆百余丈的冰层下,被人篆刻了无数的符文,这些符文以一种诡异的排列方式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符阵。以秦越对阵法之道的造诣,也不能确定这是个什么符阵,主要是这些字符他一个都不认识。唯一有些把握的猜测,就是这个符阵很可能是用来封印什么东西的。
在他思考的时候,雪儿又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
“公子,你快看,这里有一处冰面在往外渗水!”
这魔渊乃是在魔气风暴中,所有的海水都是被隔离在外的,但在冰层表面却有一个地方有些微微的凸起,有水珠在凸起的尖端非常缓慢地渗出,就像是冰层内在融化一般。秦越蹲下来观察了许久,才看到一滴水珠滚落斜面,并且很快就变成了一颗晶莹的冰珠。
“原来这些冰珠就是这么来的…”秦越恍然大悟,跟着又惊叹道:“我的天!照这样的速度,要累积出这么多冰珠,得花多少万年的时间啊!”
而且这里的温度如此之低,冰层融化是不可能的,这些水珠是怎么冒出来的呢?秦越想了一阵,想不出原因,于是他不再浪费时间,将一个须弥袋扔给雪儿,要她将这方圆百余丈冰面上的冰珠全都收起来。这样的活雪儿是极喜欢做的,没多久就将冰珠全都收了,交到了秦越手里。
“这下我的元婴级妖灵兽总算是够材料炼制了。”望着须弥袋中小山一样的冰珠,秦越心里欣喜不已。
“雪儿,你就在这附近修炼,我要开始炼器了。”安排好雪儿,秦越又将墨龙之魂放出,让它自行吸纳魔气,然后盘膝坐了下来。
残破的醒魂钟、玄魔屿、一部分冰珠,还有就是当年在仙浮山得到的那块一品灵石,秦越将这些东西一一取出,然后依照《妖灵兽术》中炼制元婴二级妖灵兽的法阵指示,在冰面上篆刻出一个符文阵图。
手里的这些水属性材料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秦越自然不舍的浪费,他的目标就是直接上元婴二级,并打算在兽体内留下可以升级的引导阵符,等到寻得更高级的材料就可以升级为最顶阶的元婴三级妖灵兽。
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将各种材料熔为液体,在确定了头部、身躯、四肢各部分该用哪些材料后,就可以用秘术法诀将各部分进行融合,然后通过启动元婴二级符文阵图,将妖灵兽塑形。最后只要镶嵌入妖丹,在兽体内阵图的激发下,妖灵兽就会借助妖丹内妖兽的精魂成为活物。当然,在赋予妖灵兽‘生命’之前,血祭认主这一步可是绝不能忘记的。
最关键的兽首是需要灵石与材料一起炼制的,而要炼制元婴级的妖灵兽,所用的灵石就必须是一品的。眼前的材料中,最好的自然是先天古宝醒魂钟的残体,秦越就要用它来炼制兽首,当然还需要掺杂一定的冰珠,所以,秦越决定先熔炼冰珠。
可是才一动手,秦越就吃了一惊,这冰珠在他的魔婴之火烤炼下,竟然丝毫无损。若是换成别的修士,只怕此时就得无奈收手了,但秦越却还有另外一件宝物――焱狱之灵。
这千万年才形成的火灵果然非比寻常,在它的烈焰下,冰珠开始逐渐熔解,而随着冰珠的熔解,浓郁精纯的水灵力迅速溢了出来。早有准备的秦越连打六道法诀,开启了一方小小的结界,将灵力锁在其中。
两个时辰后,终于将第一份的十粒冰珠熔炼完成,秦越将其飘到一边,开始熔炼第二份冰珠。炼制的进度极其缓慢,好在无需耗费本源的婴火,秦越只需凝神控制就可以了,日子开始枯燥地流逝……
……
又是半年过去了,当秦越收了焱狱之灵,从冰面上站起,他的面前已经多出了一头巨大的墨黑色怪兽。此兽呈狮虎形,通体乌光流动,看起来凶猛霸气,血祭之后,秦越极想马上测试一番它的威力,奈何手中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妖丹。
“唉!十阶以上的妖丹,难啊!”秦越长叹,心道唯有通过自己的法力小试一下了。正想着,神识忽然感应到身后有修士在急速靠近,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秦越迅速放出护身真气,转身凝目望去,却看到一道绿影急闪而至。
“原来是你啊!”看到是雪儿,秦越不禁失笑,跟着眼睛猛然一亮:“你又进阶了?”
“嘻嘻!”雪儿娇笑一声:“公子,雪儿已经八阶了!”
“呵呵!那我可要恭喜你了。”
“可是我进阶的速度还是比不上公子…”雪儿撇嘴。
“哈哈哈!”秦越大笑:“你的进阶速度足以让世间的妖修、魔修仰望了,还不知足么?”
“可是我都帮不上公子什么忙,雪儿觉得自己真没用…”说着,雪儿嘟着嘴低下了头。
“傻丫头。”秦越抬手摸了摸雪儿的头发,轻声道:“参修天道的过程的漫长而寂寞的,这一路来有你陪着我,为我排遣了无数的寂寞,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雪儿闻言眼睛一亮,抬头问道:“公子,你说的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秦越认真地点点头:“雪儿,谢谢你。”
望着秦越温情的眼睛,雪儿只觉得开心死了,小脸也羞得通红,一向俏皮的小丫头这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时眼角撇到立在一旁虎虎生威的妖灵兽,赶忙问道:“公子,这就是你新炼制的妖灵兽么?好威风啊!”
秦越得意地一笑:“是元婴二级的,如果有十阶妖丹附灵,攻击力堪比元中修士。”
“这么厉害!”雪儿兴奋地跳过去,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过了半晌,才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急道:“哎呀!我都忘了,公子,我发现九环火目鲨了!”
“是吗?在哪里?”秦越精神一振。
“快跟我来!”说着,雪儿又朝之前来的方向掠去。
收起妖灵兽,秦越抬手一招,将一直浮游在头顶上方的墨龙之魂收进体内,也跟着飞了过去。
两人来到冰面的外围,五丈之外就是魔气风暴的边界了,在风暴外面就是水的世界。此时在风暴外大约三十余丈的地方,一头巨型怪兽正在来回的游弋,此兽外形与之前秦越在东海遇到过的虎鲨差不多,但形体起码是虎鲨的十倍,而最醒目的,则是它那双喷着火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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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章 再添臂助
怪兽的眼睛差不多有面盆那么大,在眼孔中间,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赤红摇曳的火光看起来诡异无比。
“应该就是这东西了。”秦越注意到了怪兽身上有九道血色环印,就像是在身上套着九个圆环一样,这与章公白所描述的九环火目鲨外形完全一致。
在来北极之前,秦越还对这据说攻击力堪比人类元初修士的怪兽有所顾忌,但此时他已进阶魔婴,自然无需再担心了。
“正好拿它来试试妖灵兽的威力。”想罢,秦越将妖灵兽祭出,使其头部对准了火目鲨。
九环火目鲨原本是在魔渊气旋外游弋,看起来似乎是对这来自于海底的巨大气旋很感兴趣,而当秦越出现之后,它就变得躁动起来,并开始向着秦越这边靠近,眼中凶光毕露。等见到秦越突然弄出头巨兽,它立时感觉到了危险,当下猛地甩尾一拍,将一道凶猛的暗流拍向了秦越。
以火目鲨的重量和体型,甩出的这股暗流若是拍在一般人身上,只怕连身子都要给撕开来,但是这样一道暗流却无法穿过魔渊的气旋外壁,轻易就给化解了。
火目鲨暴怒了,它再次甩尾,整个身子对着秦越这个方向直冲过来,进入十丈的距离之后,张口一喷――哗!一道比合抱大树还粗的红色光柱射向了秦越!
“来得好!”秦越飘在妖灵兽的头顶,右手一直按在妖灵兽后脑的凹槽处,眼见火目鲨冲近攻击,掌中法力疾吐,将一股澎湃的魔气灌注到妖灵兽体内。兽体中的符阵被法力激活,与秦越的神识连为一体,妖灵兽的眼睛豁然睁开,两团魔焰在眼窝内闪出幽光。
“嚯!”秦越吐气开声,催动法力,妖灵兽巨口一张――嗡!一道乌光旋转着喷出,迎着火目鲨吐出的红光撞去!
魔渊气旋再厉害也阻挡不了这个级别的法力对抗,两道光柱在气旋壁外撞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将急速旋转的气旋轰出了一个方圆数丈的空洞,紧接着便是大量的海水急涌而入。不过这也只是瞬间出现的情况,数息之后,这个空洞就被魔气旋给重新封住了。
“这九环火目鲨的攻击力果然不凡。”秦越心中暗赞。
这一次对抗看起来好像势均力敌,实际上秦越尚未尽全力,以他目前的修为,虽然还不一定能及得上十阶的妖兽,但若倾力而为,也能让妖灵兽发挥出八层左右的攻击力。
小小测试了一下,秦越心头有了底,当下不再浪费时间,体内法力疾速流转,齐聚右臂,然后猛力一吐――嗡!一道比之前更粗、旋转更快的乌光从妖灵兽的巨口中喷射而出,直奔火目鲨的头部飞去!
火目鲨眼见乌光来袭,自然是以本源的火属性红光相抗,哪知这次乌光的冲击力远非前一次可比,红光才与乌光碰上,便被撞成了无数灵力碎片。待到火目鲨察觉不对想要闪避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嘭!闷响透水传来,火目鲨硕大的头颅被乌光轰得稀烂,方圆数十丈的海水顷刻间被染成了一片血红。在四处散落的碎肉中,有三点刺目的红光十分惹眼,便是那九环火目鲨的妖丹和眼珠。早就放出护身气罩在等着的雪儿见到,立即闪身掠出魔渊,数息之间便将三件灵物全都收了回来。
望着左手中如鸽卵般大小的两颗赤红软珠,秦越惊叹道:“没想到这火目鲨之眼竟会如此之小,之前看到它眼窝那么大,还以为眼珠会是两个大圆球呢!”
雪儿掩嘴笑道:“如果是大圆球,嫣姐姐如何吃得下去啊?”
秦越也笑了:“不过别看这珠子这么小,里面的火灵力满而不溢、烈而不伤,乃是极为罕见的至阳之物呢。夏侯姑娘本为火灵之体,服下此物,对她的修为应该会有极大助益的。”
听到秦越这么说,雪儿忽然问道:“公子,你都要和嫣姐姐成亲了,怎么还在叫她‘夏侯姑娘’啊?”
秦越一愣:“不可以么?”
雪儿噘起嘴:“这么叫听起来好生分。”
“是么…”秦越有些出神,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司凝烟和司雪舞。
跟随秦越这么些年,雪儿多少也知道些自家公子以前的事,此时看到他发愣,便小心地问道:“公子可是又想起了司家的两位姐姐么?”
秦越回过神来,微笑着在雪儿的小脑袋上轻轻一拍:“就你这鬼丫头聪明。”说着,将火目鲨的九阶妖丹镶嵌进妖灵兽脑后的凹槽内,再把妖灵兽收进了水属性的须弥指环中,让其自行补满灵力。
“公子,我们要出去了吗?”雪儿问道。
“嗯,事情既然已经办好,我们也该回中州了。”
“真舍不得这个地方呢。”不怪雪儿留恋,对于魔兽来说,在人界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修炼基本上可算是奇迹了。
秦越又何尝不想再继续在这修练下去,但他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为了修炼而修炼,这可不是秦越的本性。
……
当秦越再次出现在章公白面前时,距离他进入寒冰海已经过了差不多三年了,看到修为已经突破婴境的秦越,章公白并没有显得惊讶,而是很自然地向他道贺:“恭喜秦道友化婴成功。”
“果然是他安排的。”一看到章公白这样的反应,秦越便知道自己没猜错,自己是受了天符宫莫大的人情了,当下施礼笑答:“晚辈能在短时间内有这般进境,全赖章宫主的成全,在此谢过!”
“呵呵!”章公白随意一笑:“其实你若早来半年或是晚来三年,都是无法碰到寒冰海中那魔气风暴的,所以这还是你本人的造化,我不过是成人之美罢了。”
明明是成全了秦越,章公白却不肯以此居功邀好,如此做派令秦越心底大生好感,再次施礼称谢。
之后,章公白封了异元空间通道,带秦越离开了后山。
……
数日后,天符宫高阶弟子墓园内,林小福带着已经是天符宫‘客卿’身份的秦越拜祭过自家师父后,两人来到一处峭壁上坐了下来。
“秦越,你说修真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头,林小福突然问道。
“大家修真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飞升上界,求得长生不死吗?”秦越随手扯了一根野草咬在嘴里。
“这是你心里的想法吗?”林小福又问。
思索良久,秦越才悠悠地道:“在人界,我希望能够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相守,并有力量保护她们不受伤害。如果能飞升,我倒想着去看看上界是不是真有个老天爷在掌控着我的命运,再问一下他为何要把我的童年弄得如此悲惨。”
听了秦越的话,林小福笑了笑没出声,秦越见了反问道:“你呢?你修真又是为了什么?”
林小福目光迷茫地看着远方,良久才缓缓道:“过去我不知道我修真的目的是什么,虽然早知道自己是天灵体,但我一直没太在意。飞升上界这事有些虚幻了,谁知道上去了是怎么回事?说不定还不如人界呢。所以我修炼总是很懒,为此没少挨师父骂,”
林小福这话秦越相信,也许是第一印象使然,在秦越心里,始终觉得林小福性子懒散得很。
顿了顿,林小福接着道:“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婉兰对我的心意了,可她是胡芸娘的弟子,迟早我和她师父的矛盾都会浮出水面,我不想到时逼她去做艰难的取舍,更不愿自己因为情而忘恨。所以,我不肯面对内心的感觉,反而尽可能的避着她,对她冷冰冰的,希望这样能让她知难而退。现在师父已经洗脱冤屈,我可以告诉她我喜欢她了,可她却已经……那天晚上,在感觉到她已经离开我的那一刻,我才体会到自己的心有多痛……”
长吐了一口气,林小福的神情有些激动:“师父是这样、婉兰也是这样,我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总在我即将可以回报的时候,我所在乎的人却一个个都离去了,如果这就是天灵体的代价,我宁愿上天把这个天赋给收回去,我只要做一名普通的修士,每天可以听听师父的大嗓门,可以和婉兰说会儿悄悄话……”
秦越拍了拍林小福的肩,安慰道:“席姑娘还有希望,你忘了在仙浮山时,我曾经说过南疆有一种重生的巫术吗?”
“是的,我没有忘!所以,等我向宫主禀报之后,我打算去一趟南疆。”林小福站起身,用力将手里的石块扔了出去,目光坚定地道:“我已经找到了我的修真目标,就是让婉兰重生,这是我的责任!!”
秦越也站了起来,侧过身认真的看着林小福:“你可以做到的,一定可以!”
“你也支持我吗?”林小福眼中神光熠熠。
“废话!当然支持!需要我做什么,你说!”
“那太好了!”林小福大喜:“你也知道,我可不比你,我炼丹不行,此番去闯南疆,只怕会影响修炼。而且南疆历来是神秘诡异之地,危险重重,你看你将身上的丹药、灵石什么的先给我,不然给几件法宝防身也……喂!你跑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再不跑我怕衣服都会被你扒了,我还是先到中州去等你好了,你这边完事了就来找我!”
“中州这么大,在哪见啊?”
“三湘府固县的缘聚楼,到那一问便知…”这句话传来,秦越的身影只剩一个黑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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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章 麻烦来了
北极之行,秦越收获极大,不仅完成了此行的任务得到了火目鲨之眼,修为也进入到了魔婴之境,还有雪儿的进阶和元婴二级妖灵兽的炼成。当然,最令他感到欣慰的,就是与林小福的重逢。
离开北极的秦越,不仅拥有了天符宫‘客卿’的尊贵身份,更得到了由天符宫主章公白亲自炼制的‘血灵通镜符’子符一枚。一旦祭炼此符,即便是远隔数十万里,章公白所持的母符都能感应得到。
章公白将这枚珍贵的子符送给秦越,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他并不觉得秦越会用得上。要知道从北极到中州,即便是元后修士全力御器飞行,起码也得半年的时间,要是秦越真有个什么危急,靠这枚子符来求救未免太不实际了。
秦越也觉得这玩意儿不顶什么用,只不过既然章宫主一番心意,他也就笑而纳之了,却不想日后此物还真是有了大用。
与来北极时的修、行并重不同,返程的秦越已是归心似箭,离开了穆雅峰后便全力飞行,再不停顿。每次都是到了法力消耗大半之后才会暂时停下来花上一段时间恢复,所以他行进的速度很快,大半年后,已经进入了中州封平府的境内。
这一日秦越正在高空飞行,忽然发现远处有数名修士正在靠近,神识扫过,全都是金丹境界的修为。
“封平府乃天魔教的地盘,莫非是天魔教的人?”心里想着,秦越速度不减迎了上去。来人全都是一身墨绿色的行头,果然是天魔教的弟子。
领头者是位金丹后期修为的中年汉子,看清是秦越后,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待到用神识查过秦越的修为,更是赶紧收起矜持的架子,躬身抱拳施礼:“教内执法曹刚,拜见……秦前辈!”
四年之前,秦越在胡云峰大展神通力压魏离,曹刚是看台上的一员,自然是认得秦越的,也知道秦越与魏离之争是为了做教主的女婿,所以自报身份时省掉了‘天魔’二字,这是将秦越当作教内同门的意思。
可秦越实际上又还不是天魔教的弟子,再加上此番再见,秦越修为已达婴境,该如何称呼还真是难为曹刚了。脑子急转数圈,曹刚还是觉得叫‘前辈’妥当,至于说秦越看起来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后生模样,那根本不重要,修真界讲究的是实力。
见到曹刚如次恭敬,他身后的数名弟子也赶忙上前与秦越见礼。秦越略微颔首后,问道:“曹执法,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前辈,我这是带人在作例行巡视。”
“噢…”秦越点点头,又问道:“这几年胡云峰上没出什么事吧?”
秦越虽然问得婉转,但曹刚哪会听不出其中之意?忙笑答:“教内一切安好,少教主和您离开前一样,没见有任何变化。”
“那就好。”听到夏侯嫣没事,秦越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见秦越脸现喜色,曹刚趁机问道:“前辈远赴北极,数年方归,莫非是已经得到了那火目鲨之眼么?”
“正是。”
“恭喜前辈!”
“嗯。”秦越笑着点了点头:“我要赶往胡云峰,你们去巡视吧。”
见秦越要走,曹刚忙叫住:“前辈稍等!”
“还有何事?”秦越有些奇怪。
“少教主最近并不在胡云峰上。”曹刚解释道:“据说是教主担心少教主闷得慌,带她去回春谷散心去了。”
“回春谷?是哪里?”
“回春谷靠近中州上京,那里四季如春,有本教设的一处分坛,如此分坛本教在封平府周围共设有十余个。”
“他们去了多久了?”秦越皱眉又问。
“至今已有三月了吧。”曹刚似乎无法确定。
也罢,反正也不想看到魏家人的嘴脸,去回春谷就是。想定,秦越问清了方向和位置,便向着回春谷赶去。
曹刚弯腰恭送秦越离开,当秦越的身影消失后,曹刚微笑的脸迅速变为一片阴厉,跟着从须弥袋中取出了两枚信符,将它们全部捏碎了。然后回身喝道:“今日例行巡查,你们谁也没有遇到,多嘴者按叛教之罪处死!”
“是!”几名天魔教弟子神色一凛,赶忙回应。
曹刚满意地点点头,左右辨了辨方向后,又开始他的巡视任务了。
……
胡云峰,大长老府内,魏道洪从行功的石室内大步行出来到外厅,吩咐弟子立即去将魏离和魏家另一位元中长老魏忡叫来。
“爷爷,您这么急唤我和四叔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走进客厅,魏离便问了起来。四年前就已经修炼至金丹后期圆满的他,此时也已经化婴成功,成了一名元初修士。
在魏离身旁的是一名半百老者,生得粗眉大眼、鼻直口方,相貌颇具威严。可奇怪的是,他那一头花白头发却十分散乱,就像是有半年都没梳理过似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没一块平整的地方,这副形象要是丢到大街上,只怕多半会被人当作是疯子。
此人便是魏离口中的四叔、魏家在天魔教**位仅次于大长老魏道洪的――魏忡。
看他们到了,魏道洪沉声道:“是有急事,那姓秦的小子又回来了。”
“什么?”魏离一惊:“他还没死?”
“不仅没死,还带回了火目鲨之眼呢。”
“竟然让他成功了…”魏离愣住,紧接着眼中厉色闪过:“既然他带了火目鲨之眼回来,那就由我来接管后面的事情好了。”
魏道洪摇头道:“离儿,只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可能?”魏离不信:“就算他神通不凡,也不过一介丹修,我堂堂一名元婴修士,难道还灭不了他?”
“唉!你虽已化婴,可他也没落后啊!”魏道洪叹了口气:“这四年我一直命人在通往北极的区域巡视,每位领队弟子出去前都会得到我的两枚信符,方才我感应到两枚信符同时碎裂,这表示秦越不但得到了火目鲨之眼,同时已经突破了元婴之境。”
“怎么会这样?才不过四年而已…”魏离愕然了。
“此人功法诡异,不可以常理度之。”魏道洪摆摆手:“此时不是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按照我的吩咐,遇见他的弟子将会骗他前往回春谷分坛,现在你与你四叔一起秘密赶过去,一定要将此人劫杀,决不可让他回来见到教主!”
“可是…”魏离说了两个字便斜眼望向魏忡,脸上的表情全是疑虑之色。
魏道洪见状皱了皱眉,转而向魏忡问道:“魏忡,我说的你听到没有?”
一直没出声的魏忡挠了挠他的乱发,瓮声瓮气地道:“元初修士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让魏离随便带个元初长老去吧?”
魏离听了这话,马上神情古怪地望向魏道洪,眼中之意清晰明了:你看,我就知道是这样。
“荒唐!你当这是同门之间的切磋么?”魏道洪差点没给魏忡气吐血。
对于家族里这个性情憨直、不问闲事、只喜欢与同阶修士公平斗法的侄子,魏道洪也颇感无奈。若非事关机密,不能让外人知道,而秦越又意外突破了婴境,魏道洪才不会让魏忡去。至于说魏道洪自己,他实在是不方便离开,作为十大长老之首,他离开胡云峰是必须要禀报夏侯枭的,这样一来动静未免过大了。最重要的是,魏道洪觉得,派个元中修士去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娶夏侯嫣为妻的意义跟这家伙是解释不清的,魏道洪想了想,忽然记起当年秦越和魏离斗法,魏忡正好在闭关,并没见识过秦越的厉害,于是以退为进地道:“那叫秦越的修士神通不凡,同阶修士很难在他手里讨得好去,就算你修为境界高他一阶,只怕能赢也是险胜而已,说不准还有输的可能。也罢,还是再换个人去吧,免得输了丢人。”
这下就算是掐准魏忡的命门了,听到秦越如此厉害,魏忡眼睛立马发光,当即就要去找秦越切磋一番。魏道洪拦住,假意道:“我不便前往观战,也不知你是赢是输,如何证明?”
魏忡一听,苦着脸又去抓头发了,心里却是想不出好的办法。
一旁的魏离见状,笑道:“这事何需烦恼?四叔只需将那小子杀了,再把他的头颅带回给爷爷验看便是,我亦可为你作证。”
“是咧!”魏忡一拍手,喜道:“亏得有你提醒,我们走!”说罢,扯着魏离便出了厅门。
……
得知夏侯嫣安好,秦越的心里也没那么急了,再加上已经连续飞行了十多天,这日晚间便寻了一处僻静之地行功恢复。
翌日清早,秦越又再升空飞去,半日之后,忽见右侧远方有两道人影迅速向他这边飞来。放开神识扫去,心头微微一凛,竟是两名元婴修士,其中一位还是元婴中期境界。
“是来找我的么?”望着越来越近的遁光,秦越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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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章陪你玩玩
“喂!前面的可是秦越?”人还没到,一声如闷雷般的大喝就传了过来。
秦越此时已经认出了两人中有一个是魏离,心道四年不见,这厮儿居然也化婴成功了,此番前来必无好事。正琢磨着,便被这一声大喝将目光吸引了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却是给吓了一跳:“哇!头发这么乱,这老头莫非是花子窝里出来的么?怎么这副邋遢形象?”
见秦越不回答,已经来到十丈外站定的乱发老者却也不恼,又再瓮声瓮气地问道:“娃娃,你可是秦越?”
娃娃?秦越的眼皮跳动了一下。虽然因驻颜丹之故他一直保持着青年的形象,但实际年纪也不小了,再加上进阶魔婴境界后,秦越逐渐确立了上位者的心态,此时听见别人称呼他“娃娃”,心里便有些不爽,于是冷声反问:“你又是谁?”
若是换一位元中修士,听到秦越这副口气只怕就要沉下脸来了,但这乱发老头却不然,反而老实答道:“某乃天魔教第五长老魏忡。”
第五长老?身份不低呀,莫非也是魏离家族的人?以前秦越曾听夏侯嫣跟他说过,伍姥姥虽然是元中修为,但在当今天魔教十大长老中,也才排在第六位。秦越回忆了一下,当年与魏离斗法时,似乎并未见过此人。
“我就是秦越,不知魏长老找我何事?”
“我要与你斗法。”
“斗法?”秦越冷笑:“你想杀我吧?”
魏忡挠了挠头:“你若能赢了我,我便不杀你。”
这算什么逻辑?我若能赢你,还需要你饶命?秦越愣了,觉得这魏忡脑子好像有点问题,便试探着问道:“你为什么要找我斗法?”
魏忡老实答道:“大长老说你道法厉害,要我来和你比试一番。”
“果然是那魏道洪老东西在作怪。”秦越心里暗骂了一句,同时也肯定这魏忡脑子确是不大灵光,不然魏道洪也不用编这种借口了。想到此,秦越道:“你身为元中修士,要与我斗法比试居然还带着帮手?”
听到秦越这么说,一直没出声的魏离急忙道:“姓秦的你不用废话,今日再无人保你了,乖乖受死吧!”说完将古宝血炼刀祭了出来。
秦越看都不看魏离,而是用鄙夷的目光望着魏忡:“你们一起上?”
魏忡微微一愣,接着转头对魏离道:“将法宝收起来,我与他比试不许你插手!”
“四叔,无需同此人?嗦,一起杀了他便是!”魏离很不耐。
“我要杀他,还需你帮忙?”魏忡瞪起了眼睛。
秦越马上插嘴道:“就算有他帮忙你也杀不了我。”
这下魏忡更受刺激,气呼呼地大叫:“来来来!看看你是不是真那么厉害!”口里说着,抬手轻弹,一柄巨大的暗红色斧头突然出现在空中。
“此人看来是走刚猛的路子,连法宝都是力量型的。”望着这件古宝,秦越不敢怠慢,将白犀盾祭了出来。他决定与魏忡斗上一场,看看自己目前的修为与元中修士相比到底孰强孰弱。修炼这前无古人的魔王之功,是无法根据传统的境界划分来准确衡量自身实力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实战。
当然,秦越敢和魏忡动手,也是心里有底的,就算打不过,他相信自己也能跑得了,最多亏些精血。自从进阶魔婴期后,他的心态有所转变,除非是面对绝对不可抗拒的力量,否则他不会再逃了。
魏离悻悻地让过一边,其实他要一起上倒不是怀疑魏忡的本事不够,而只是想快点杀死秦越,免得夜长梦多。不过既然魏忡不许他插手,他也只有暂时隐忍了,不过却并未将法宝收起来,他要防着秦越打不过逃跑。
魏忡见秦越只是祭出了一面古宝护盾,便笑道:“你喜欢挨揍么?”
“谁挨揍还不知道呢!”说着,秦越一挥手,元婴二级妖灵兽在空中显现出来。
“咦?你这是什么东西?”从未见过妖灵兽的魏忡大感好奇,忍不住问道。
我们这是在生死斗法,这样的问题都问得出来?见到魏忡脸上宛如一个纯真孩童看到了新玩具般的表情,秦越哭笑不得,心里对这毫无心机的老头竟生出了一丝好感。
不过再有好感他也不可能告诉魏忡妖灵兽的来历,当下身形一提,飞到妖灵兽旁边站定,再将右掌贴住了妖灵兽的后脑凹槽。
“小气的娃娃!”见秦越不肯说,魏忡不满地撇撇嘴,跟着高声问道:“你准备好了么?某家要动手了。”
秦越困惑了,他修行天下这些年,碰到的无一不是心机深沉之辈,若要动手杀人,唯恐不够隐秘,哪里还会出声提醒?今儿个这魏忡真是让他有些应付不过来了,若非这老头神情十分认真,秦越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艰涩地说完这句话,秦越觉得自己的斗志已经差不多快被魏忡耗尽了。
“好!”魏忡大喝一声,神识引动――唰!巨斧如闪电般劈向秦越!
因为速度太快,硕大的斧身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暗红色的光芒,斧锋未到,法力带动的气流已经将秦越的头发吹得飘了起来,身上的衣衫也猎猎作响。
秦越法力催动,神识一引,白犀盾灵光大放,向着巨斧迎了上去!
咣!巨响轰鸣!法力激荡!空中出现了数个气旋,巨斧震颤着倒飞数丈,而白犀盾则下坠了十丈之多。秦越的脸色先红后白,虽然他强力下咽,嘴角依旧是流出了一道血丝,显然是受了伤。
他竟然丝毫不动地接下了这一击!魏忡和魏离都呆住了!
修真的境界越高,各层次之间的差距就越大,如果说在低阶境界时还有可能出现越级杀人,到了元婴之境后,这种情况基本上就不会出现了。元婴中期和元婴初期之间的差距,绝对是巨大的鸿沟,是需要数十、数百年的苦修才能填满的鸿沟。但是眼前这一幕却说明,秦越虽然只是初入婴境,但他的修为实力已经不差元中修士太多了。
他和魏忡所用的法宝都是古宝级别的,但是魏忡是主动攻击,相比于被动防御,攻击一方这是占有一定优势的。可即便是如此,魏忡的巨斧依旧是没能劈开秦越的防御。
一愣之后,魏忡兴奋地大笑:“大长老果然没骗我,你这娃娃以元初的修为,居然能扛下我‘疯魔战斧’八成功力的一击,看来今天有得打了,哈哈!”
娘的!原来这老头才用了八成功力,不行,不能再被动了!将白犀盾召回,秦越右掌法力急吐,澎湃的魔气灌注到了妖灵兽体内,然后口中喝道:“你也接我一击!”
嗡!!一股犹如实质的乌光从妖灵兽巨大的兽口内喷出,以肉眼看不清的旋转速度对着魏忡急射而去!
“来得好!”魏忡大叫一声,右臂疾挥,一件赤红色环状古宝化成巨大的火环,迎着乌光柱撞去!
这老头性子刚猛,就连防御也不肯被动。
嘭!!闷响在空中炸开!乌光散为了法力碎片,迅速消散在空中,而火环则被乌光轰得向后急退,眼看着就要撞到魏忡身上!
好个魏老头,临危不乱!仓促间他双掌平推,迅速将一个火红的法力气盾凝在身前,堪堪挡住了火环的来势。跟着就见他口一张――噗!喷出了一小口精血。
魏忡竟然伤在了秦越手上!
魏离只觉得右眼皮急跳不止,想到自己还曾打算单独来收拾秦越,顿时感到背心一阵寒凉。
“魏长老,你还想要杀我么?”秦越一招得手,顿时豪气大发!
方才他倾尽全身法力催动妖灵兽,那一击相当于他和妖灵兽的合力施为,终于让魏忡受伤吐血。唯一让秦越遗憾的是,他没有十阶以上的妖丹来释放妖灵兽全部的威力,否则刚才这一击足以让魏忡重伤。
“你那怪兽果然厉害,不过凭这就想让某家认输却是不能,让某家看看你还有什么神通!”说罢,魏忡再次扬手,祭出了一支赤红色飞剑,又是一件古宝。同时,他张口一吐,喷出来一口黄褐色的小钟。
小钟迎风微晃,瞬间化为巨钟一口,随着魏忡口里念念有词,巨钟上无数符文灵光闪动,宛如一个光罩罩住了巨钟。
“娃娃,某家这本命法宝乃是先天古宝,你可得小心了!”动手之前,魏忡还不忘提醒一下秦越。
“先天古宝么?那我就陪你玩玩!”要说比宝物,秦越怕得谁来?当下手指轻弹,焚天古镜在空中化为了一面巨镜。
“好小子,居然也有这等宝物,某家倒是小瞧你了。”魏忡身为元中修士,又怎么会看不出焚天古镜的等阶?当下神识齐发,巨斧、赤色飞剑一齐向着秦越攻去!
秦越收回右掌,以意念控制妖灵兽迎击巨斧,然后用白犀盾去挡赤色飞剑。一时间空中法力激荡,剑盾的交击声、妖灵兽乌光与巨斧的碰撞声不绝于耳,轰鸣阵阵。由于魏忡法力两分,而秦越却不用在妖灵兽上消耗法力,因此在场面上竟与魏忡斗了个旗鼓相当。
远处观战的魏离看得目瞪口呆,完全被秦越的实力震惊了。不过身为魏家的杰出子弟,他知道魏忡那件本命法宝是十分厉害的,此时看到场面胶着,便想着魏忡应该出手了,于是抬眼望去,果然见到魏忡双手正在迅速结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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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章 狼子之毒
秦越的斗法经验何其丰富?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漏过对方动作的细节,魏忡结印蓄势他早就看在眼里,心中已猜到这老头只怕是要全力施为了。
魏忡面色血红,随着双手连续不断的结印,在他身前已经排列了十余道灵光闪闪的法诀,当第十二道法诀出现,他瞠目大喝一声“破!”――嗖!其中一道法诀激射而出,撞向了他头顶上空的那口巨钟。
当!!一声惊天巨响!
巨钟上所有的符文微微一颤,一圈无色的音波气浪从巨钟底部迅速滑向钟口,跟着便脱出形成一个直径两丈的音波气浪,罩向了秦越!
气浪过处,竟带有‘咻咻’的呼啸之声,诡异无比。
“原来是音波攻击么?”秦越心头大定,双手结‘吞噬’印挥出,两道玄色法诀迅速没入焚天古镜的镜面之中。
受法诀一激,焚天古镜原本平滑的镜面顿时如同被投石入水一般,自中心处向外荡开了圈圈涟漪,紧接着镜面便疾速旋转起来,一圈圈的乌光从镜面边缘向外荡开,就像是绽开了一朵巨大的喇叭花。
音波气浪带着磅礴的法力呼啸而至,撞上了这朵黑色的巨型‘喇叭花’――嗡!!镜面一阵剧烈的震颤,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湖面,混乱不堪。
正在灌注法力加持的秦越只觉一道大力顺着神识冲来,护身气罩应势而破,整个身子后退三尺方才定住。
“好霸道的音波!”秦越压下心口翻涌的气血,挺胸上前三尺又回到了原位。
“好小子!再来!”看到秦越傲然不惧的神情,魏忡眼中精芒闪动,神识一引,两道法诀同时射向了巨钟!
当!当!!连续两声巨响,两道音波气浪一前一后向秦越卷了过去!
秦越催动全身法力,丹田内的元婴闭目端坐于莲台之上,全身都已经包裹在了魔气之中。
焚天古镜边缘的乌光已经变得漆黑如墨,镜面内的传出的吸力再次将两道音波完全吞噬。
巨大的冲击力如海浪般涌至,秦越连退九尺,跟着便听得‘嗤啦!’一声,腰部以上的衣衫化为了碎片。
“咕!”咽下涌到喉头的精血,秦越挺起如铁板般的胸肌,再次站回到了原处。
看着裸露着一身虬筋铁骨的秦越,魏忡微微一怔,接着便瞪眼大叫道:“元初修士不可能接得下某家的‘混灵音波劲’,你这娃娃不老实,是不是隐藏了修为?”
一听此言,刚刚才被激起了魔性热血的秦越又漏气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听魏忡叫道:“某家就不信打不出你的原形!”说罢,神识催动,身前剩下的九道法诀全都亮了起来,跟着便一同射向了巨钟,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灵光带。
秦越心里快郁闷死了。
虽然他对魏忡没有杀意,但也不想总这么被动的防御,本来是想着扛过这轮攻击后就反击的,不想被魏忡那幼稚的问话弄得呆了一下,结果机会又没了。此时见到魏忡将余下的九道法诀一起催动,秦越只得将对焚天古镜的法力输出提升到极限。
当当……!连续九声巨响,巨钟上符文闪出的灵光已经变成了一片刺目的炫白,在呼啸惊心的‘咻咻’声中,‘混灵音波劲’如同拍岸的巨浪,向秦越席卷而去!
面对如此骇人的气势,秦越不退反进,飞到焚天古镜后面,用因灌注魔气而变得坚实如铁的双臂直接顶住古镜,口中狂喝一声――“嗬!”将身体直接与古镜连成了一体。
嗡!嗡!嗡…!一道接一道的劲力冲击着秦越的肉身,他憋住了气死死顶着,面上赤红如血。由于上身,可看到他身上的筋肉一团团凸起,肌肤表面不断在蒸腾着淡淡地黑气。
远处的魏离见到这一幕,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股间竟有了颤栗的感觉。四年前他与秦越斗法时的体会再次浮上心头:“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就打不死的呢?”
他无法相信秦越竟能接下魏忡的‘混灵音波劲’,要知道天魔教内除了几名元后修士外,其他再无人能连续接下魏忡十二道‘混灵音波劲’而不败的。
秦越呢?他会败吗?原本信心十足的魏离此时一片茫然。
当最后一道音波气浪卷到时,秦越终于扛不住了――“噗!”他仰天喷出了一口精血,这口气一泄,人也随之被震飞到了两丈之外。
“好!杀了他!”极度紧张中的魏离见到,立即兴奋得大吼,然而在下一刻,他激动的心情就跌入了冰海底,秦越又飞了回来。
面色苍白、嘴角挂血、头发散乱,怎么看都是伤得不轻,但这些都掩饰不了秦越眼中燃烧的战意!
“魏忡,现在该我了!”
说着,秦越沉腰错步,右臂猛地一挥――呼!蓄势已久的墨龙之魂呼啸而出,龙首在空中昂扬厉啸,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狂飙而去!
在寒冰海魔渊之内浸淫了两年多的龙魂,第一次发出了它的龙吟之声!
“煞气!”
十二道‘混灵音波劲’攻击未果,还处在震惊中的魏忡一见龙形便喊了出来。他完全没想到秦越竟然还有后手,再加上煞气速度奇快,魏忡仓促间只得以真气盾硬抗。
轰!!
“噗!”元婴中期修士的真气盾也没能完全护住魏离,被煞气一撞,他口血,身体也被击退到了数丈之外。
“魏忡,你还要打么?”看到魏忡又飞了回来,秦越高声问道。
“啐!”魏忡吐掉口里残余的血水后,又擦了擦嘴,才嘟哝道:“你这娃娃好不厉害,某家不和你打了,我俩…嗯…算是平手!”魏忡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洪亮,听起来有些嘶哑,看来受伤不轻。
听魏忡说不打了,秦越暗自吐了口气,如果魏忡还要再斗下去,虽然不情愿,秦越也只能祭出诛鬼剑下杀手了。他并不想杀魏忡,是因为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在魏忡身上感觉到丝毫的杀意。
而且秦越心里很清楚,这老头虽然脑子有点呆,但一身修为是决不可小视的,如果抛开所有法宝单以法力对抗,自己绝对接不下魏忡的连续攻击。之所以能和魏忡斗成眼下这样的局面,全是靠了焚天古镜对音波天生的克制,说起来也真是算幸运的。
看到两人各自收了法宝,魏离急了,忙对魏忡道:“四叔,不能放过这小子啊!一定要杀了他!”
魏忡对着魏离一瞪眼:“某家说了不打便是不打,要杀你自己杀!”说完望向秦越,笑道:“娃娃,你应该加入我们天魔教。”
秦越一愣:“为什么?”
魏忡一本正经地‘**’道:“因为你入教之后便可以经常与某家比试了,这般痛快的事哪里找去?”
是你一个人觉得痛快吧?秦越哭笑不得:“我不想入天魔教,不过你想要和我比试,以后还有机会的。”
“…要不这样,你入教我便把第五长老之位让与你,如何?”魏忡继续‘**’。
秦越翻了翻白眼:“不要。”
“啧!这般好事都不答应,你这娃娃脑子恐怕有问题。”魏忡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罢!你既不愿,某家走了。”说完也不管魏离,转身飞遁而去。
魏离恨恨地盯了秦越一眼,急忙飞身跟上,
秦越心里忽然一紧,他从魏离充满怨毒的目光里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这股寒意不是源于恐惧,秦越才不怕他,但是却因此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许我不该放这厮儿离开…”秦越自语道,但是想到魏离在天魔教的地位,秦越又觉得实在不方便下手。
“罢了,还是先找个地方恢复疗伤吧。”认了认方向,秦越飞掠离开。
……
追上魏忡后,魏离便听到自己这个四叔不住在惋惜没能将秦越说服拜入天魔教,魏离是又恨又气,紧跟在身后一言不发,脑子里却是在不停地斗争,
“我就知道这小子胃口不小,四叔要让长老之位给他都不要,还说什么是不想入教,呸!明明就是盯上教主之位了。如今这小子越来越强,等到他进阶元婴中期,岂不是连爷爷都奈何不了他?这样下去,一旦他娶了师妹,师父十有最终会将教主之位传给他。我们魏家这么对他,等到他成为教主大权在握,定然会寻我们算账的。”
魏离是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害怕,只觉得必须要杀死秦越才行,但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他很清楚,一旦让秦越得知上当返回胡云峰,解了夏侯嫣的蛊毒,在夏侯枭的庇护下,就算他爷爷魏道洪也不敢再动手了。
“不行!绝不能让这小子得逞!”魏离脑子急转:“要杀他,就必须得让师父也恨他才行,怎么样才能让师父也恨他呢?”
前面魏忡的嘀咕声仍旧不断,望着魏忡的背影,魏离的眼神忽然变得复杂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他的眼中露出了阴森之色。
“四叔,你既然不肯杀他,那我就只能这么做了,我这也是为了家族,你别怪我。”拿定主意,魏离右手轻晃,祭出血炼刀握在手中,一咬牙,向着魏忡后背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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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章 被迫离开
得焚天古镜者,自金丹期后每将修为提升一个境界,便可重新祭炼一次,解开一层法宝封印。这种类似于魂宝的法宝世间极其罕见,再加上秦越又极少用到此宝,以至于之前进阶魔丹三阶、魔婴一阶这两个阶段时都忘了祭炼。
利用这次养伤,他便将焚天古镜重新祭炼了两遍。此番两次祭炼过后,又解开了这件先天古宝两层封印,开启了古镜的最后两项神通――反射和焚天。
‘反射’可将真气光束或是某些特殊法宝发出的光波攻击绝大部分反射出去,而‘焚天’则是焚天古镜唯一一个攻击的神通。
两日后,养好伤势的秦越再次动身飞往回春谷,他却不知道已有一件祸事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
胡云峰天魔教的议事大殿内,数十位高阶修士肃然而立,脸上皆是愤然之色,夏侯枭坐在教主大位上也是紧皱着眉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大殿中间的两个人。
这两人一跪一躺,跪在夏侯枭面前低着头的是魏离,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正是魏离的四叔、天魔教第五长老――魏忡。
“秦越为何会杀死魏忡?魏离,你将此事详细道来。”因为压抑着愤怒,夏侯枭的声音听起来很沉。
“是,师父。”魏离抬起头,他两眼红肿,看起来像是才哭过:“前日我与四叔一同出山,想要去附近的坊市采办一些炼器材料,然后在上京附近遇到了秦越。那秦越一看到弟子就出言辱骂,说是我斗法不过背后偷袭,才害得师妹弄成这样的。此事弟子自己早已知错后悔,故没有接腔,只是好言询问他是否已取得火目鲨之眼,可他不但不说,反而骂得更加难听,结果就惹怒了四叔。”
“然后魏忡就动手了?”一旁的魏道洪插嘴问道。
“没有。”魏离摇头:“四叔虽然脾气鲁莽,但在知道秦越的身份后,并没有动手,只是出言呵斥。也许是四叔的口气严厉了一些,那秦越一怒之下竟然出手偷袭,将四叔打成重伤。”
“秦越能伤得了魏忡?他前往北极时不过才是金丹后期修士,这短短四年多的时间,难道他竟会达到了元婴中期的境界吗?”夏侯枭疑问道。
“他已经突破婴境了,看起来应该是元婴初期,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法力之强却不输四叔多少。而且他的龙形煞气非常厉害,四叔就是先伤在煞气的偷袭之下,最后才落败身亡的。”魏离解释道。
“他都伤了魏忡为何还要下杀手?”夏侯枭又问。
“他说我们魏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都该死。”
“混账!!”魏道洪气得双眉倒竖、浑身发颤:“老夫定要将此人挫骨扬灰!”
“这秦越太嚣张了!”
“竟敢杀我教长老,若是不将此人诛杀,便是天魔教的奇耻大辱!”
“对!一定要将此人诛杀!”
……
殿内的数十位高阶修士中,有近十人都是魏家的族人,一听此言顿时怒喝出声。
望着下方群情汹涌,夏侯枭皱着眉扬手一压,制止了大家的躁动,又问魏离:“秦越与魏忡动手,魏忡危急之时,你怎不相助?”
“四叔他不让我动手啊!”魏离语声悲泣:“我四叔的脾气师父您也该知道,他既然说了不让我帮,我要是不听,只怕他要反过来先打我了。”
“那他既然敢杀魏忡,为何却又放过你?”夏侯枭追问。
魏离一抹眼泪,咬牙切齿地道:“他说要留着我亲眼看到他娶师妹,要让我气死!”
“这小子还惦记着娶妻么?”魏道洪怒极反笑:“下辈子重新投胎吧!”
夏侯枭沉思不语,虽然与秦越只见过一次,但他总觉得秦越固然个性孤傲,却也不像是如此跋扈无理之人,实是不敢相信秦越会‘怒’杀魏忡。可魏忡的尸身就在眼前摆着,而且夏侯枭自己就修炼火云煞,自然看得出魏忡的确是曾被煞气所伤。
“魏离固然是恨秦越,但也不至于狼心到杀死自己族叔来陷害秦越吧?看来这事需找到秦越才可弄明白。”想到此,夏侯枭沉声道:“我与大长老率部分弟子出山搜寻秦越,其余诸位长老安守胡云峰。”
护山大阵的阵门口,八位值守弟子见到教主亲自率队出行,都赶忙跪下恭送。看到教主等人飞身而起后,其中一名金丹弟子向故意走在队伍最后的魏离传音道:“消息已经传到,伍长老在一个时辰前已经匆匆离山了。”
“做得好。”魏离嘴角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飞身跟上了夏侯枭和魏道洪。
……
“上当了!”秦越心里恨恨不已:“那叫曹刚的厮儿为何要骗我呢?莫非这又是魏道洪的什么阴谋?”
回春谷之行无功而返,据统领回春谷分坛的执法修士说,最近这四年之内,夏侯枭父女根本就没来过,这明显是那曹刚在说谎,但秦越想不明白其撒谎的目的是什么。此时他已经在返回胡云峰的路上了,心道等解了夏侯嫣的蛊毒之后,一定要将那曹刚抓来问个明白。
一路急赶,神识忽然感应到远处有一修士正朝他飞来,又是一位元中修士。秦越将遁速略收,小心观望,待带看清来者是伍姥姥之后方才定下心来。
“前辈如此匆忙,这是要去往哪里?”秦越迎上去笑问。
“真是你啊!果然是已经突破婴境了。”看到秦越,伍姥姥并不见任何欢喜之色,反而面容肃穆。
“前辈何出此言?”秦越有些纳闷。
“我问你,数日前可曾见过魏忡和魏离?”
“见过。”秦越点头:“我和魏忡还斗了一场呢。”
“结果怎样?”伍姥姥神情有些紧张。
“魏长老在法宝上吃了些亏,我侥幸与他斗成平手。”
“然后你杀了他?”伍姥姥追问。
“哪有此事?”秦越愕然:“我们打完,他邀我入天魔教,我不肯,他便走了。”
“但是现在魏忡已经死了,你作何解释?”伍姥姥紧盯着秦越。
“他死了?”秦越大惊:“不可能,我伤得比他还重呢,我都没死他怎么会死?”
见伍姥姥不说话就望着自己,秦越面色一冷:“前辈莫非不信我?”
“唉…”伍姥姥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我要是不信你又怎会跑来找你?可是我信你又有何用?魏离是带着魏忡的尸体回山的,你想想看接下来会是怎样?”
“哦,我知道了……这厮儿也太毒了吧?竟然杀死自己的叔叔来陷害我?”饶是秦越经历丰富,心里也不禁泛起一阵寒意。回想起当日魏离离开时那阴毒的眼神,不由懊恼道:“难怪当时我心神不宁呢,就不该放这厮儿走!”
“你说魏离陷害你,可有证据?”见秦越似有所悟,伍姥姥急忙问道。
秦越便将那日碰到曹刚的事说了,伍姥姥听完之后摇了摇头,道:“这没有用,曹刚既然是魏家的人,肯定不会为你说话的,到时他只要不承认见过你,你说什么都白搭。”
“可是当时见过我的不知他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天魔教弟子。”
伍姥姥苦笑:“你以为那些人敢出声么?”
秦越一想也是,没人会傻得来帮自己辩解的,且不说这些低阶弟子人微言轻,说出来的话没有分量,就算夏侯枭信了他们的话放过自己,他们又有何好处?惹了魏家的人,以后还想在天魔教里混么?只怕早晚都是个死。
“难道我就这么背了黑锅?”秦越恼火了:“夏侯教主总不能只听魏离的一面之词吧?”
“你还是先离开封平府为好。”伍姥姥皱眉道:“教主并非不明事理的人,但事情现在对你不利,他就算给你机会你也无法为自己辩解,而且死的是教中的长老,在大长老等人的压力下,很难说教主会怎么做。”
离开么?秦越倒是不稀罕什么天魔教主的位子,但他担心到时魏家又去逼迫夏侯嫣下嫁。
“前辈,其实我离开无所谓,但夏侯姑娘的事怎么办?”
伍姥姥欣慰地点点头:“你到这时仍记得嫣儿,不枉我来这一趟。我知道是担心魏家会趁机再提婚事,你放心好了,教主不会答应的,经过上次的事,教主对魏离已经疏远了许多了。”
“好吧。”秦越虽然傲,但还不至于盲目自大,在元后修士面前,他这点道行还是差得太远了,就算夏侯枭愿意保他,他也不愿过看人眼色的日子。
“前辈,这是火目鲨之眼,你拿去给夏侯姑娘解蛊毒吧。”秦越取出火目鲨之眼交给了伍姥姥。
“你还真找到了这东西啊!”伍姥姥惊喜地接过:“这下嫣儿总算可以恢复了。”
“请前辈转告夏侯姑娘,我一定会再回来的!”说罢,秦越想伍姥姥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漫无目的地飞行了一个时辰,秦越终于丢开了心里的烦闷,决定回去三湘府的固县等候林小福。这时,神识忽然感应到侧后方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在跟着他,探查之下,发现竟然不是人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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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章 混蛋逻辑
“九阶妖修,能御空飞行,应该是已经渡过化形劫了…莫非是东海龙婴宫的找到这来了?”想到这,正为自己无力对抗魏家而心烦的秦越眼皮一跳,戾气暴升:“谁都当老子好欺负不成?龙婴宫又怎样?今日便叫你来得去不得!”
秦越转身定在空中,望着那妖修来的方向,将焚天古镜祭了出来。
“咦?此人身上魔气外露,竟是一名魔兽修士?”感应到来者身上精纯的魔气,秦越有些惊讶。
此人看起来约四十岁左右,生得粗眉虎眼、隆鼻阔口,高大魁梧的身体上穿着一件束腰赤红锦袍,上面还绣着团团火焰,再配上他那头火红的头发,显得威风凛凛、霸气逼人。
“可算是找到你了。”来到近处站定,这红发汉子便粗声粗气地叫了起来,看样子像是已经寻找了秦越很就似的。
“你找我?”秦越糊涂了,这时雪儿的传音为他解开了疑惑:“公子,他就是当年你救过的赤麒麟。”
原来是魔兽赤麒麟,难怪周身魔气如此精纯,可这家伙找我干嘛?总不会是要报恩做我的魔宠吧?
“我叫赤炎,真身乃是赤麒麟,四年前你曾救过我,还记不记得?”看到秦越发呆,红发汉子提醒道。
“记得。”秦越点头:“你找我有何事?”
“我要杀你。”赤炎回答。
“什么?”秦越瞠目:“我救了你,你现在要杀我?”
“是想要杀你,不是真要杀你,就是…哎呀!”赤炎使劲挠了挠头,似乎对自己词不达意非常懊恼。
“不用‘是’、‘就是’的了,来来来!看看我们到底是谁杀谁!”本就因为天魔教的事憋着一肚子气,这会儿竟然又碰到个恩将仇报的‘白眼麒麟’,秦越真的恼火了,化了形就了不起了么?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等等!”随着一声娇喝,雪儿从兽囊中飞了出来,鼓着小嘴向赤炎怒问道:“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赤炎先是一愣,继而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你是幻灵?!”
“我问你为何要杀公子?”雪儿才不理赤炎问什么,当初可是她哀求秦越出手救赤炎的,不想却救了这么一个东西,她都快气死了。
“公子?”赤炎的脸色由惊喜变成了疑惑:“你是他的魔宠?”
“怎样?不行么?”雪儿瞪着眼,使劲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哼!”赤炎冷哼一声:“想不到你竟然甘愿作人类的奴仆,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性命是公子救的,我愿意,你管得着么?”雪儿翻起了白眼。
“人类自私自利、性情卑劣、满肚子都是坏水,你身赋魔族中地位尊贵的幻灵血脉,怎可屈服于人类膝下?”赤炎越说越怒,眼中竟然射出了火光。
“魔族在人界根基已毁,还有何尊贵可言?”雪儿眼中露出伤感之色:“我继承幻灵传承八百余年,尚未见过人界还有其它同族,即便是其它魔族,也唯有你一人而已…”
“那又怎样?即便是魔族在人界消失,也不可为卑劣的人类所侮!”赤炎言辞凛冽,狂傲无比。
见赤炎这副姿态,稍微冷静了一些的秦越抬手制止了雪儿的反驳,冷声问赤炎:“你张口人类自私、闭口人类卑劣,我且问你,你接触过几个人类?”
赤炎昂首傲然道:“我不需要接触人类,麒麟族的传承记忆已经很清楚地告诉我,在上古大战时,人类扮演的是怎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角色。”
呀!说起这个问题来,这刚化形的家伙口齿倒是挺伶俐的嘛!人类的劣根性问题秦越自然也深有体会,他可不想和这狂傲的赤麒麟争辩什么,在他看来,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秦越只是很好奇赤炎要杀他的理由:“人类到底如何我不与你争,我只问你,你们魔族的传承就是谁救了你们,你们就杀谁的么?这就是你们麒麟族引以为傲的天性?”
听到秦越这么说,赤炎脸上略显尴尬,道:“你救了我,我承认,所以我才要还给你。”
“哦…”秦越这下算是有些明白了:“你是想击败我,以此证明你有能力杀我,然后你又不杀我,就算是还了我的恩情?”
不知道是不是心智才开的原因,在某些方面赤炎的语言表达能力很差,此时见秦越理解了他的意思,顿时大喜:“对对对!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这他娘的叫什么道理啊?秦越无语了。
“动手吧,还了你的救命之恩,日后再碰到我可不会再手软了。”赤炎说罢,双臂一展,两道火光透过衣袖滑至手中形成了两团火球。只见他将双手一合,将两团火球合二为一,接着他微微一抖手腕――嗡!刺目的火光急闪而逝,一柄被烈火包裹的火焰之刀出现在他手中。
“你住手!”雪儿闪身挡在秦越面前,对着赤炎娇喝:“我不许你动手!”
赤炎不为所动,沉声道:“幻灵,我知道你是被他下了禁制,不得不屈服,不过你别怕,待我制住他,便命他为你解开禁制,到时你就自由了。”
雪儿急死了:“我根本就被下禁制,公子不仅救了我,还对我极好,是我心甘情愿跟着公子的。”说完,雪儿又迅速对赤炎传音道:“快收回你的烈焰刀,你根本不是公子的对手,莫要找死!”
“哈哈哈哈!”赤炎大笑起来:“区区一个人类元初修士,我会斗不过他?幻灵,你也太小看我了。”
“真是笨死了!”雪儿一阵眩晕,她此时真恨不得在赤炎大笑的脸上狠狠踹上一脚。
她身后的秦越听了赤炎这无头无脑的话后微微一愣,接着便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了,顿时又好气又好笑:“鬼丫头,你竟然通‘敌’?”
“雪儿不敢,公子,你放过赤炎好不好…”雪儿转身哀求秦越,小模样委屈死了。
“幻灵你不用求他,等一下我要他来求我!”赤炎双手握柄将烈焰刀斜斜举起,刀尖向天,周身魔气外压,好一副魔焰滔天的霸气。
秦越忽然邪邪地一笑:“雪儿,你放心,我不会杀他的。”
“是真的么…”看着秦越脸上诡异的笑容,雪儿心里着实没底。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秦越神色一凛,威压逼出:“你让开,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狂妄的厮儿。”
自从秦越进阶魔婴境界,身上便时刻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霸气,雪儿对气机极其敏感,尤其深有体会。此时见秦越放出威压,顿时吓得不敢再说话,迅速闪到了一边。
赤炎身为魔兽之身,对秦越身上释放出来的魔气自然也能感应得出,当下道:“上次你以法宝杀敌助我,我没察觉出来,没想到你竟然修炼的是古魔功法。可惜了,人类的肉身太脆弱,你便是习得其法,也难竟其功。”
“是么?”秦越傲然一笑:“那就试试看!”说罢,放出气盾护住全身,然后就这么直直地向着赤炎冲了过去!
“呔!”赤炎一声大喝,火光闪过,手中火焰刀对准秦越肩膀斜斜劈下!
嗤――!炽热的刀光暴长数丈,撕裂了空气,转瞬之间便到了秦越头顶!
嗡!烈焰光刀的刀锋劈开了秦越的魔气盾!
这时秦越身形突然急停,左臂迅速抬起一抓,竟然将那耀眼的刀光稳稳地抓在了手中!
法宝难伤、无坚不摧!已达第六层的魔体诀岂是白炼的?
赤炎见状大惊,想要催动法力,怎奈气势已衰,再难有寸进,只得作势收刀,秦越手里的刀锋随即化为灵光消失不见。
“烈焰刀?不过尔尔。”秦越冷笑一声,双手结印按向胸前,魔灵闪施展,身形迅速消失在空中。
“空间遁术!”赤炎识得厉害,急忙刀交左手,右手捏起一个古怪的手印向脚下一点――唰!一道火焰窜起,将赤炎的身体挡在了后面。
当火焰消失,赤炎也不见了。
紧接着在彼此相隔不到两丈的另外三处地方,同时出现法力波动,三道红光闪过,竟然出现了三个赤炎!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秦越的身形在最早赤炎所站之处显现出来,只是那里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分身术?!”秦越心里微微一惊,迄今为止,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能对抗他魔灵闪的神通法术。
“公子,这是赤麒麟九阶化形之后领悟的天赋――魔体分神法,可幻化成三个魔神法体同时攻击,你小心些。”对麒麟族十分了解的雪儿急忙传音解释。
看着三个手握烈焰刀的赤炎,秦越大感新奇,高声道:“赤炎,想来你化形不久,还未来得及借助天地灵物炼制威力更大的法宝吧?未开灵智之前不懂炼器终究是兽族的劣势,你虽是神通不凡,可化一为三,但如果只是这样以魔气御刀,能奈我何?”
赤炎显然是没想到秦越的肉身会强悍到能硬接他的烈焰光刀,虽然施展魔体分神法避开了秦越的空间遁术攻击,但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做却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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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章 百口莫辩
不管是妖兽还是魔兽,最具威力的还是他们的本源内丹,但是用内丹之力直接攻击的话自身损耗极大,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非到生死危急的时刻,一般兽族都不会采用。现在赤炎面对如此情况,心里便有了些犹豫,按说这不符合赤麒麟一贯爆裂的战斗性格,但问题是赤炎现在面对的是他曾经的救命恩人,他只想赢,并不是要杀死秦越。
就在赤炎犹豫的时候,忽然感应到秦越身上爆出了一股冲天魔气!
“你既无魔器,我亦不用法宝赢你。”说罢,秦越双眉倒竖,两臂大张,口中暴喝一声:“魔!”
只见秦越全身溢出阵阵黑雾,衣衫在瞬间臌胀,黑发无风自舞,一个数丈高的巨大魔王之影于虚空中显现,将他的身体笼罩在其中。
秦越眼中的双瞳颜色此时已变为一金、一黑,他身外那魔王的一双巨眼也同样呈金、黑二色,金光圣洁、黑芒诡异!
“魔王!!”赤炎惊呼出声,继而将神通咒法散去,三体在眨眼间重新合而为一,烈焰刀也收了起来。
秦越正要御气攻击,见赤炎这般姿态,楞了一下后也散去了功法。
赤炎此时眼中全是震惊之色,他飞近秦越,正要说话时,突然感应到有十数道遁光向这边急掠而来。
秦越也感应到了有人在飞速靠近,这十数道遁光中有三人是元婴期的修为,而且其中两人已经是元婴后期。
“看来不妙。”秦越估计是天魔教找来了。
果然,很快秦越就认出了领头的正是天魔教主夏侯枭,在夏侯枭身后的则是魏道洪、魏离等十六名天魔教弟子。巧的是,那曹刚居然也在其中。
“秦越,看你还往哪里逃!”魏道洪定下身形后大袖一挥,一众天魔教弟子便对秦越、雪儿和赤炎来了个半包围。
对于魏道洪这逾矩的举动,夏侯枭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制止。
“我为什么要逃?”虽然明白魏道洪为什么这么说,但秦越只能装作不知,否则就等于承认了魏忡是自己杀的,而且也不能将伍姥姥给他报信的事说出来。
魏道洪恨声道:“你杀我族人,难道还敢不认?”
因为秦越心里已经认定这是魏道洪给自己下的套,所以回话毫不客气:“你疯了么?我几时杀了你的族人?”
魏道洪闻言大怒:“小儿该死!”说着扬起右手,掌中凝出一团白色的真气。
“且慢!”夏侯枭抬手制止了魏道洪,脸上隐含怒气,显然是在提醒魏道洪,他才是教主。
魏道洪心有不忿,但终究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挑战夏侯枭的权威,只得悻悻地将手放下。
夏侯枭将目光望向秦越,沉声问道:“秦越,我问你,魏忡可是你杀的?”
每个谎言都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秦越既然开了头,便只能继续做戏下去:“魏忡死了?我数日前曾与他斗法,虽然互有受伤,但决不至于伤及性命。”
“你用什么法宝打伤他的?”夏侯枭追问。
“不是法宝,是煞气。”
“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的?”
“是他和魏离找上我,想要杀我,我也是被逼的。”接着,秦越就将那日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并且把曹刚骗他的事也说了出来。
“秦越你休得胡言!”曹刚上前向夏侯枭禀报:“教主,除了当年在胡云峰外,弟子从未见过秦越。”
“姓曹的,你无耻!”雪儿忍不住指着曹刚骂道。
曹刚看了看雪儿,冷声道:“不过是个化为人形的畜生而已,也敢在这嚣张?”
秦越闻言大怒,可还没等他出声,就见一直冷眼旁观的赤炎突然挥手――噗!一道火焰在他身前炸开。
就在大家一愣神的功夫,曹刚身前突见红影一晃,又一个赤炎出现了!
“啊!”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从曹刚口中发出,赤炎的右手已经插进了曹刚的胸口,硬生生将他的心给掏了出来!
还没等天魔教众人作出反应,红影再次轻晃,赤炎的分身已经与主体合而为一,而曹刚的尸体则坠落尘埃。
“胆敢出言无状、辱我魔族者,这便是下场!”赤炎说罢,手中发力――啪!鲜血四溅,曹刚的心变成了模糊的肉团。
“大胆狂徒!”
“找死!”
“杀了他!”
……
天魔教弟子倒也不含糊,回过神来后纷纷祭出了法宝,要杀死赤炎。
“哈哈!我还怕了你们不成?”赤炎大笑中双臂一张,一团炫目的红光爆开,狂暴的魔气迸射而出,竟将真身显现了出来!
与当年秦越首次看到赤炎时相比,此时的赤麒麟更显霸气。硕壮如小山的兽身上火鳞披挂,流光溢彩,头顶上金角闪光、怒蹄下火云翻滚,威风之极!
见到这一幕,除了秦越和雪儿外,天魔教众人尽皆瞠目,就连夏侯枭和魏道洪都呆住了。原先两人还以为赤炎不过是一只化形期的妖兽,此时才发现看错了,以他们的修为和见识,自然认得出眼前是一头在人界极为罕见的麒麟兽,一时间二人心里都有了收服赤炎的念头。
相比于夏侯枭,魏道洪显得更为急切和贪婪,他双手上扬,大喝一声:“全都住手!”压下一众弟子的怒气后,对赤炎道:“你虽为魔兽麒麟,但修为尚浅,与我们相斗唯死而已,不如依附了我,可保你日后进阶飞升。”
屡次被魏道洪逾矩,身为一教之主的夏侯枭于恼怒中便要发作,眼角余光却发现秦越的嘴角在这时弯起了一道弧线,心念微动间,便不再出声。
听了魏道洪的话,赤炎不屑一顾:“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妄想做我之主?真是可笑!”
“骂得好!哈哈!”秦越抚掌大笑:“向他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秦越,你急着求死么?”魏道洪出离愤怒了。
秦越却不理他,而是向夏侯枭道:“夏侯教主,我最后说一遍,魏忡绝非我所杀,杀他的不是魏道洪就是魏离,他们这是陷害我!”
“秦越,你还能再编得离谱些吗?”魏离找到机会说话了:“魏忡是我四叔,我能杀他?”
“四叔?哼!你这种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秦越鄙夷道:“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背着你师父…嘿,你干了些什么龌龊事自己知道!”话到了嘴边,秦越想起了夏侯嫣,终究是忍住没将魏离与夏侯枭侍妾私通的事说出来。
虽然秦越没说清楚,但魏离却听出了其中的意味,生怕夏侯枭再追问,急忙转移话题:“我是什么人无需你来评论,我只问你,你若是心里没鬼,为何不回胡云峰?”
“我说了是被曹刚骗去回春谷的。”
“我是问你从回春谷回来后为何不回胡云峰?你可别说正打算回去,从回春谷到胡云峰可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秦越语塞了,他不能将伍姥姥前来通知他的事说出来,魏家在天魔教势力如此庞大,若是让魏道洪得知此事,很难说他会如何对付伍姥姥。而且他在一开始就已经假装了并不知道魏忡已死的事,这时又说早已知道,效果只会适得其反。饶是秦越反应奇快,这仓促间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
“怎么?没话说了吗?”魏离一副成竹在胸的摸样:“不用再装了,你不敢回胡云峰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杀了我四叔,怕我们魏家找你报仇!”
魏离当日在回山时,要手下将秦越杀死魏忡、以及秦越正去往回春谷的消息婉转地传到伍姥姥耳中,就是算准了伍姥姥会私下通知秦越。而秦越只要不傻,得到这个消息后应该会将火目鲨之眼转交伍姥姥,然后暂时避开天魔教。这样一来,一旦秦越被找到就百口莫辩了。
魏离个性圆滑,最善于揣摩人心,通过和几次接触,早看出秦越是个性格孤傲之辈,他知道这种人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陷入危境的,所以他根本不担心秦越会扯出伍姥姥来,而事情的发展也的确没出他的意料。
秦越现在很烦,戾气上脑了,遂冷声道:“魏离,你无非就是想我死,可自己又没这本事,唯有陷害于我。其实我就算真能证明不是我做的,你们这俩混蛋爷孙也不会放过我的,早晚还是会再出阴招。行了,不用说了,你没本事动手就滚到一边去,让魏道洪来!”
说完,秦越神识一引,手捏‘焚天’法印,焚天古镜顿时涨大数倍,原本乌黑的镜面泛起了阵阵红光。
夏侯枭此刻脸色阴沉的可怕,他负手不动,对秦越道:“秦越,我暂时信你,但你需随我回天魔教,一同将事情查清楚。”
秦越心里非常清楚,一旦上了胡云峰,再想出来可就难了。他此时魔火烧心,一肚子怨气无处释放,那还愿将自己置于困境之中?
“夏侯教主,救治夏侯姑娘的火目鲨之眼此时应该已经送到了天魔教,我总算幸不辱命。至于魏忡之死我说过了不是我做的,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现在不会跟你回胡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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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章 麒麟魂宝
听说秦越已将火目鲨之眼送去了天魔教,一直忧心女儿安危的夏侯枭精神一振,随即道:“我知道你担心自身的安危,但有我在,谁还敢害你不成?”
“教主,你这是何意?”听到夏侯枭这么说,魏道洪不干了:“难道魏忡就白死了不成?若不将凶手秦越诛杀,何以服众?教主,你难道要让天魔教十万弟子心寒吗?”
“哈哈哈哈!”夏侯枭尚未说话,秦越先大笑了起来。
“秦小儿,你笑什么?”魏道洪怒喝。
“我笑你魏老儿无耻!”秦越收住笑,讥讽道:“你搞这些事出来,无非是为了魏家在天魔教的地位和利益罢了,现在却恬不知耻地扯上天魔教十万弟子,真是没见过似你这般厚颜之人。”
听到秦越这么说,远处的魏离在心里偷笑开了:“这小子真是自己找死,我爷爷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动手呢,这下算是有杀人的理由了。”
而魏道洪的反应果然如魏离所料,秦越话音才落,他便愤而扬手,蓄势已久的白色光球化为一道光柱,闪电般射向了秦越!同时口中怒喝:“教主莫怪,我一定要杀了这小儿!”
像魏道洪这种已修行近千年的元后修士,岂是这么容易就发怒的?夏侯枭对秦越的偏袒魏道洪看得明明白白,也越发坚定了要诛杀秦越的决心。他摆出一番怒不可遏的姿态,只是为了要造势杀死秦越,现在他终于‘忍不住’怒而出手了,而且还不忘说句话‘照顾’一下夏侯枭的颜面,等杀了秦越,夏侯枭就算是想责怪都无法开口。而他在已经出手了才说这话,摆明就是不想给夏侯枭阻拦的机会。
夏侯枭的确是来不及阻拦,一是秦越过度的狂妄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二来魏道洪的修为并不比他差多少,而且魏道洪还是早有预谋的攻击,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相比于夏侯枭,秦越却是早有准备,他迅速往身前的焚天古镜上打出一道‘反射’法诀,然后双手结印环抱于丹田,只见一股黑气从他丹田处冒出,在体外瞬间凝成漆黑的一团。与此同时,他体内魔婴于莲台之上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这正是‘血幻遁’神通的起手法印!
在被天魔教众人围上后,秦越就已经决定不惜损耗精元也要借遁术离开了。秦越理解夏侯枭作为一教之主,在魏忡这件事没弄明白之前,是不可能放他走的,也相信夏侯枭不会杀他,但他却不愿就这样受困于胡云峰。秦越已经与林小福约好了同往南疆,所以,他一定要走。
可就在秦越刚结起手印时,却见红影一闪,一个硕大的身躯飞来挡在了他的前面。
“是赤炎!”秦越心里一惊,跟着便看到白光击中了赤炎的身体――嘭!
火红的护身气罩和燃烧着烈焰的鳞甲都无法挡住元后修士的蓄力一击,白光毫不留情地穿透了赤麒麟壮硕的身躯,从背脊处穿出,带出了一大蓬火热的兽血!
“嗷――!”痛苦的赤炎发出了一声震天巨吼!
威势减弱的白光轰到焚天古镜之上,发出‘嗡!’地一声闷响,镜面在闷响中震颤,秦越感觉神识如中雷击,喉头一甜――“噗!”一口精血喷了出来。
“小心!”
“赤炎!”
魏道洪和雪儿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魏道洪惊呼是因为看到自己射出的白光竟然被镜面反射,飞向了其中一名天魔教弟子。而雪儿则是看到赤炎的身体下坠,娇喝一声后玉手一扬,火蛟筋疾弹而出,将赤炎缠住拉了回来。
“啊!”一声惨呼响起,那名天魔教弟子最终还是没能闪开,被焚天古镜反射过去的白光在胸口轰出了一个大血洞。
所有这一切发生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不等魏道洪等人再作反应,秦越抬手便将一道控灵法诀打入赤炎的额头,同时大喝:“雪儿,带他回兽囊!”
法诀入体,赤炎的兽身迅速缩小,雪儿带着他‘嗖’地一下便消失在秦越的腰间。
“我看还有谁能替你遮挡!”魏道洪面色狰狞,双臂同时挥出,又是两道白光射向秦越!
“唾!”秦越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大口精血,双手持印一推――轰!那团凝于丹田外的黑气一碰到精血便在瞬间爆开,方圆数丈之内的空气如同被一股巨大的旋涡吸引,一起向秦越所立之处卷去!
此时秦越的身体已经被黑雾包裹,若隐若现,天魔教众人隐约看到他起手一甩――嗤!一只飞剑激射而出,迎着魏道洪发出的白光飞去!
“法器?!”
所有人都傻眼了,秦越用来攻击的,竟然是一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阶飞剑!
啪!不出大家的意料,飞剑一碰到白光便断裂为数截,跌落尘埃。
“狂妄小儿,受死吧!哈哈哈哈!”
看到两道白光先后击中了黑雾中的秦越,魏道洪得意地狂笑起来,可是在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了。
没有听到击中身体的声音,也没有惨叫声,秦越的身影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唯有一道冰冷的声音似从虚空中遥遥传来:“魏老儿,我必以你的人头血祭赤炎!”
……
秦越再次现身时,已是在百里之外,虽是元气大伤,可他不敢稍停,仍然是御器疾飞,一直又全力飞行了一个时辰才在一处隐秘的山洞外降下遁光。迅速布下幻阵后,秦越走进洞内,此时雪儿已经将化为人形的赤炎放在了地上。
“怎么样?他还撑得住么?”虽然已经猜到赤炎不行了,但秦越还是希望奇迹能在这傲气的魔兽身上发生。
雪儿望着赤炎胸腹间的血洞,难过的摇了摇头:“伤得太重了…”
赤炎挣扎着坐起身,望向秦越艰难地道:“我这条命…如今算是还给你了咳咳!”
“你这又是何苦?唉…”秦越叹了口气,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有焚天古镜相护,可要不是有赤炎舍身阻挡那一下,魏道洪那一击只怕会要了他七成命。重伤之后再施展血幻遁,即使能脱逃,估计没个十来年也别想恢复。
赤炎又咳了两口血,才涩声道:“还你一命,是因为赤麒麟一脉绝不承受人类之恩,却想不到你乃魔魂附体的魔王法身,难怪能收服龙族中最强大的墨龙,在如今的人界,恐再难见到魔王真身了…咳咳!炼得魔王法身,即为魔族万兽之主,赤炎甘愿拜于主公座下,以供驱策!”
秦越闻言大喜,可一看到赤炎随时会断绝生机的模样,又笑不出来了,脸上神情古怪之极。
赤炎像是明白秦越所想,接着道:“属下肉身虽然已毁,但元神仍在,可为主公法宝器魂。”
“这…不好。”秦越摇了摇头。
能收上古魔兽的元神为器魂,这是可遇不可求之事,对于秦越如此反应,赤炎愣住了。
秦越道:“你既然元神未伤,我可为你再寻一副合适的肉身,你夺舍之后便可重修了。”
赤炎苦笑:“在人界寻找魔兽谈何容易?”
“那就找妖兽。”
“哼!那些妖族的肉身怎能配得起我魔兽的元神?”赤炎又现狂傲本色:“罢了!如果主公瞧不上我的元神,让我自行化去便了。”
得,原本秦越还想说不行就找人类的肉身为炉鼎,听到这话,也说不出口了。
一旁的雪儿倒是玲珑剔透,见场面尴尬,忙道:“公子,妖兽的肉身也比不上魔兽之体,至于人类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魔兽的元神,不是所有人都有公子这么强悍的肉身的。”
雪儿说的这些秦越多少也知道一些,只是赤炎是为救他才弄成这样,秦越心里有些不忍:“赤炎,我并非瞧不起你,但你一旦做了器魂,数千年的修为可就白费了。”
知道秦越是在替自己可惜,赤炎心生感激,道:“主公此言差矣!我虽为器魂,却并非归于虚无,待日后主公飞升登仙,法宝晋级仙级魂宝,我便可以器为身,化为魔仙了。”
“哦?”秦越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公子,是这样的。”雪儿在一边解释道:“这是魔族代代传承的记忆,绝不会有错。”
见赤炎也点头,秦越豪气顿生:“好!既然你如此信任我,我定不负你所望!”说罢,将焚天古镜祭了出来。
雪儿见到,忙道:“公子,此宝不妥,还请用诛鬼剑。”
秦越略一犹疑,也不多问,收回古镜后张口将诛鬼剑喷出。
“好剑!”一看到诛鬼剑上流转缭绕的乳白色混沌之气,赤炎原本暗淡的双眼顿时精芒大盛:“想不到主公竟有如此罕见的混沌古宝,我赤炎能寄身其中,也不算辱没了麒麟一族的威名!”
秦越在赤炎对面盘膝坐下,神识控制诛鬼剑剑尖朝上,立于两人之间的上空,双手连续打出十一道法诀。随着法诀没入漆黑的剑身,诛鬼剑开始颤动,跟着便绽放出耀眼的白光,将整个山洞照得发白。
“来吧!”
听到秦越的召唤,赤炎闭上了眼睛,双手捏诀点向自己的左右太阳穴――嗖!一道血光从他头顶冲出,仿佛是整个天灵盖被打开了,一个三寸大小的赤红麒麟兽在血光中冉冉升起!
毫光萦绕的赤麒麟元神在空中甩了甩头后,便径直向着上方的诛鬼剑飞去,没入了白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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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章 封灵烟泥
胡云峰上,魏道洪正在他的修真洞府内询问魏离。
“离儿,你和阴阳教接触多久了?”
“回爷爷,有五年多了,不过并不常联系。”
“难怪你会南疆蛊术,是他们主动找上你的?”
“是。”
“你没有应承过他们什么吧?”
“没有。”魏离摇摇头:“一直以来他们都没对我提出过什么要求,只是近日才跟我说起他们的谋划。”
“哼!”魏道洪冷哼一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异域教派也想一统中州修真界?野心未免太大了吧?”
“他们说,只要有我们天魔教的支持,大事可成。”魏离一边回答,一边小心翼翼地望着魏道洪的表情,似要从其中看出魏道洪真正的想法。
“那依你看,他们的实力如何?”魏道洪不动声色地问道。
“依孙儿看,他们的实力的确十分强大,仅我见过的就已经有六位元婴期修士了,其中有三人都是元后修为,据说这还只是他们的一小部分力量。”
魏道洪心里一惊:“除了知名的几个大派,中州哪来的这么多元后修士?你可曾见过这些人?”
魏离答道:“孙儿见过的这六名元婴修士中有两人是带着面具的,其他不戴面具的看起来不像是中州人士,孙儿都不认识。”
“这可就奇怪了…”魏道洪来回走了几趟,又问道:“此事你师父还不知道吧?”
“孙儿可不敢跟师父说,您也知道,师父脾气孤傲,像这种事情只怕我还没说完就会给他骂出来了。”
“你师父这是顽固!”魏道洪脸上露出不满之色:“我看他就是打算将教主之位传给那姓秦的小子。”
“是啊!”魏离赶忙附和:“上月八堂弟在炼丹堂的执法职位又被人顶下来了,据说也是师父开的口。师父如此打压我们魏家的人,这样下去,魏家在天魔教的地位…唉,岌岌可危啊!”
魏道洪脸上怒容更盛:“我看他早就不记得是我们魏家救的他了,真搞不懂当年你大爷爷为什么要传位给他!”
魏离趁热打铁:“爷爷,我们魏家总不能这么受气下去,而且如果真要和阴阳教合作的话,没有掌教令符,也无法调动教中其他的高阶修士。”
魏道洪斜了魏离一眼,半晌才沉声道:“你的心事我知道,不过有些事情不可操之过急。至于与阴阳教合作的事,我总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你切莫要答应他们什么,也别让他们抓住你什么把柄。”
“是,孙儿记下了,若没有其他事,孙儿告退。”
看着魏离快走到门边,魏道洪突然冷声问道:“魏忡是你杀的吧?”
魏离身子猛然一震,低着头转过身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见魏离这样,魏道洪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他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唉,他可是魏家的第二高手啊!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这样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罢,事已至此,我再怪你也无用,切记日后对待族人不可太过狠辣。”
魏离赶忙连连应承,不敢多言。
……
在山洞中休养了十数日后,补足损耗的秦越踏上了前往南疆的路途。赤麒麟的肉身被埋在了山洞之内,在赤炎的要求下,秦越将麒麟角和肉身上的一千余片火麟取了下来,这些都是极其珍贵的火属性材料。
因为赤炎在成为器魂前已经达到了九阶,并化形领悟了分神法,所以诛鬼剑融合了他的元神后,即刻成为一件幻级魂宝,拥有了魂、宝分体攻击的神通,威力已经超过了混沌古宝。同时,秦越也明白了雪儿为什么要他用诛鬼剑融合赤炎之魂。
诛鬼剑只是‘纵天三剑’的其中一支,一旦寻获另外两剑,将三剑聚合,再配以赤炎的‘魔提分神法’,纵天剑的威力将难以估计,即便是同为混沌古宝,也绝难以与之匹敌。
从封平府前往南疆,是由北向南,秦越需要横跨整个中州大陆。这一路上只要遇到坊市,秦越必进去采购一番,因为进阶魔婴期后,固元丹对提升修为的作用已经很小了,他需要年份更长、灵气更充足的药材来炼制元婴修士服食的精元丹。除此之外,秦越还要寻找一枚十阶妖丹给他的元婴二级妖灵兽镶嵌激活,让此兽发挥完整的威力。
原本如果有赤炎的九阶魔丹,也比现在所用的九环火目鲨的妖丹强,但是既然赤炎要寄身与法宝修炼,自然是将魔丹化去,把丹内的法力都收归了元神。
十阶妖丹可不是寻常之物,十阶妖兽的修为已经与人类元婴中期修士相当了,要杀这样的妖兽,只有元后修士出手才有十足的把握。秦越耗时数月,‘扫荡’了近二十间坊市也没有碰到,心里郁闷至极。
这一日,他进入了南怀府的地界,穿过南怀府之后就是三湘府了。想到三湘府,秦越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七仙门,心里忽然有些激动:“不知道凝烟和小舞她们怎么样了……”
“公子快看!前面又有一间修真坊市!”倚在秦越身旁的雪儿忽然指着前方叫了起来。
秦越顺着雪儿的指向望过去,果然发现在下方不远处的绝壁上有个十分醒目的坊市标识。
“一看到坊市就兴奋,真是长不大。”秦越笑着摸了摸雪儿的头:“好吧,我们再去碰碰运气。”
与之前遇到的坊市相比,这间坊市的规模算是比较大的了,大致逛了一遍药材铺后,秦越在一栋五层高的小楼上看到了熟悉的招牌――凌霄阁。
这‘凌霄阁’乃是中州修真界中以做买卖出名的门派‘凌霄谷’所开的商铺,在中州的每一间修真坊市里,基本上都能看到‘凌霄阁’的招牌。无论是药材、五行材料、符?、还是法宝法器,在凌霄阁中都有售卖,而且种类繁多,再加上凌霄阁做买卖向来价格公道、信誉极佳,可以说是逛坊市的修士必定不可遗漏的去处。
秦越逛过这么多坊市,对这块招牌已是极为熟悉了,不过一般坊市中的凌霄阁都是四层建筑,这里的却有五层,令秦越感到有些好奇。
“再逛一下凌霄阁看看,这里的规模不小,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想罢,秦越拉起还蹲在一边看那些花花绿绿玉简的雪儿,走进了凌霄阁。
逛坊市时,秦越照例要收敛法力,这习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已经很多年了,此时他看起来就是名金丹后期修士。
凌霄阁每一层都有专职的掌柜和伙计,都是修真者,不过一般修为都不会太高。见到有金后修士带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妖修进来,伙计急忙上前招呼,挺热情的,不过口气却是不卑不亢,相比于那些小铺子的伙计,凌霄阁的人可都是见过一定世面的。
第一层卖的是药材,秦越一眼扫过,迅速点了几种,价钱都不问,直接叫伙计全部拿出来,一看是大买家,再仔细一看秦越所点的那几种药材,掌柜似有所悟,赶忙过来亲自招待。
付了灵石后,秦越来到二楼,发现卖的是符?,便没有停留直接上了三楼。三楼卖的是五行材料,因为多,柜台与楼下相比也要大一些,上面的材料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一下子就把雪儿的注意力给吸引了。
对于五行材料,秦越也有需求,不过并不迫切,主要是考虑自创阵法的需要。这个想法在他还没去北极之前就有了,也基本确定了法阵的类型,而在寒冰海魔渊中得到的极寒冰珠正是他所需要的主要材料。在炼制出妖灵兽后,那堆小山一样的冰珠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不过还好,剩下的冰珠应该还是够用的,因为秦越将要炼制的布阵法器是消耗材料最少、但威力却是最强的阵旗。
拒绝了伙计的引导,秦越的目光在柜台上缓缓扫过,当他看到在长柜右侧放着的一个巴掌大的透明玉盒时,眼睛猛然一亮,大步走了过去。一直留意着秦越的中年掌柜见状,急忙从柜台一侧转了过来。
“掌柜的,制作这玉盒的材料可是‘返寒砂’?”
掌柜微微一惊,答道:“是。”
秦越又指了指透明玉盒内的那一小堆蓝土,问道:“这么说来,玉盒内装的应该就是‘封灵烟泥’了吧?”
“好眼力、好见识!”掌柜对着秦越一竖大拇指,脸上全是佩服的表情:“盒内装的正是极其罕见的‘封灵烟泥’,这种材料只存在于返寒砂石中,也只有在返寒砂才能锁住它的灵力。公子可是想买么?”
“报个价来听听。”
掌柜没有直接报价,而是微微一笑,道:“这‘封灵烟泥’只出在湿寒之地,十分难寻,本门的分坛弟子也是机缘巧合才刚刚得到的,公子要是早来一天都还见不……”
“不用废话了!”秦越还没出声,一旁的雪儿先忍不住了:“你扯这么多无非是想抬价而已,这等伎俩连我都骗不了,还想糊弄我家公子?”
“姑娘这话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掌柜被雪儿一番抢白,脸色居然没有丝毫变化,仍旧是笑眯眯的:“向客人介绍清楚物品的特性和出处,这是我们凌霄阁订下的规矩,务求要做到童叟无欺,在下绝无坐地起价之意。”
秦越微微一杨下巴:“行了,你说的我知道了,说说价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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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章地下交易
不论是在世俗界还是修真界,能坐到掌柜位置上的人眼力绝对不会差,更何况这还是在大名鼎鼎的凌霄阁中。当秦越在一楼‘清扫’药材的时候,一楼掌柜已经将“有豪客入店”的消息传了上来,如今三楼掌柜看到秦越丝毫不为他的吹嘘所动,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知道此人绝非‘羊牯’,也就不再?嗦了。
“这‘封灵烟泥’是以重量售卖的,每两售价为五千块三品灵石,不知道公子需要多少?”
“五千灵石一两?呵呵,果然是物以稀为贵。”
“这价格绝对的公道,公子若是带的灵石不够,我们半两也买的。”掌柜生怕秦越给吓跑了,赶忙解释。
“所有的‘封灵烟泥’都在这里了吗?”秦越又问。
“那可不止。”掌柜轻抚着颌下短须笑道:“此材料过于珍贵,这里盛放的只是二两,另有一斤二两封于库房之内。”
“一斤是十六两,再加四两刚好二十两…好,我全要了!”
“啊?”掌柜手一抖,好悬没把胡子扯下几根来:“一斤四两您…全要?!”
“嗯。”秦越点了点头:“你换个大的返寒砂晶盒给我装好,我再上去看看。”说完也不理傻眼了的掌柜,转身带着雪儿往四楼走去。
秦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处,掌柜的仍在发呆,旁边的伙计探过头来轻声道:“掌柜的,我看这人年纪轻轻口气却不小,一斤四两‘封灵烟泥’可是值十万块灵石呢,他舀得出来么?”
“你懂个屁!”回过神来的掌柜眼睛一瞪:“没看到他左手上戴着须弥指环么?还有跟着他的那个长得祸国殃民的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是普通修士?”
“哦……”伙计作恍然大悟状,跟着马屁送上:“还是掌柜的您经验丰富,我就没想到。”
“这眼力劲儿可不是一朝一夕练得出来的,以后多学着点。”掌柜心里得意,又对伙计叮嘱道:“你且在这守着,我去后院请莫长老开启库房封印。”
……
第四层是卖法宝和法器的地方,柜台不小,但东西却不是很多,每一件器物都以铺着锦缎的木架托起,摆放得非常精致。奇怪的是,这层除了一名掌柜之外,居然没有伙计。
掌柜的是位年逾四旬的干瘦男子,看起来十分干练,修为竟然达到了金丹后期,这倒是让秦越有些意外。中州不少地方坊市中的凌霄阁他都逛过,据他的经验,一般阁内的掌柜最多就是金丹初期修士,不想这里却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掌柜。
修为决定心态,这是修真界的常态,虽然早已得到同门的提醒,干瘦掌柜在面对与他修为‘同阶’的秦越时,说话的口气依然不失矜持,这只从他不称呼秦越为“公子”而改称“道友”便可见一斑。倒是在看到雪儿后,他的表情反而显得有些紧张。
“这位道友,不知道你需要那一种属性的法宝?或许我可以为你做个参考。”因为已经知道秦越出手阔绰,他便直接将秦越引到了摆放高阶法宝的柜台。
对于身怀幻级魂宝的秦越来说,等阶在先天古宝以下的法宝他根本看不上眼,上楼来只是随便瞧瞧,主要还是想看看五层是卖什么东西的。随便扫了一眼,秦越没说话,转身又向五层走去。
“道友请止步!”干瘦掌柜身子微微一晃,拦在了秦越身前:“不好意思,五层你不能上去。”
“为什么?”秦越一愣。
“五层是本阁设在南怀府的重宝交易厅,一般修士是不允许上去的。”
“哦?”秦越眉毛一挑,这还是他首次听说有这样的场所,心中更是好奇,便问道:“不知怎样才算不是‘一般’的修士呢?”
虽然感觉秦越的口气不善,干瘦掌柜也只当他是年少气盛,并未在意,傲然道:“本阁的重宝交易厅,只做价值在十万灵石以上的宝物交易,而且最少需要预先交保五十万灵石以上,道友若是能……”
啪!
他话还没说完,秦越身后的雪儿已经将一个须弥袋扔到了他手里,翻着白眼说道:“这里是一百万灵石,你点一下。”
惊疑中,干瘦掌柜将神识浸入一查,发现袋内整齐地码着一万块二品灵石,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他表情怪异,雪儿还以为有问题,便道:“我们不习惯带太多三品灵石,二品灵石不行么?”
“行的!行的!”干瘦掌柜回过神来急忙回应,心道我要说不行,你再舀出一百块一品灵石来,我恐怕要爆血管了。
“现在我可以上去了吗?”秦越面无表情地问道。
“可以可以!您舀好这个请跟我来。”干瘦掌柜赔笑着取出一块黄色玉牌,以法力刻下‘百万’二字后交给秦越。这一刻,他金后修士的自尊已经被那一万块二品灵石压垮了。
走上五层,秦越楞住了,这上面居然是一个传送阵。
见秦越面现疑惑,干瘦掌柜笑着解释道:“道友不必猜疑,这是前往重宝交易厅的传送阵,其实重宝交易厅是在凌霄阁的地底下。”
看来凌霄阁的库房也应该是在地下,秦越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与雪儿一起走进了传送阵中。干瘦掌柜打出一道法诀,随着传送阵白光闪过,秦越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明亮的甬道内。
“公子,请出示您的身份玉牌。”
秦越扭头望去,看到一名身穿黄裙、年约双十、容貌姣好的炼气期女修正笑着向他走来,便将之前四层掌柜给的那块黄色玉牌递了过去。
“请跟我来。”验过无误之后,女修微笑着将玉牌交还给秦越,然后自往前面引路。秦越想了想,先将雪儿召回了兽囊中,才大步跟了上去。
穿过甬道,来到了一座宽敞的石厅之内,四周石壁和穹顶上镶嵌的月辉石和日辉石将整个石厅照的十分明亮。除了秦越进来的这个门,在另一个方向还有一扇小门,石厅中间则是一方平台,围着平台一圈设有二十余把座椅,此时已经有数名修士就坐其中。女修领着秦越到一张石椅前坐下,告个罪后就转身走了,看来是要去迎接另外的客人。
秦越才一坐下,立即感应到数道神识从自己身上扫过,他自然也不客气,逐一将厅内诸人探查了一遍,结果不禁暗地里失笑起来。其他在座的五人中,竟然是四位元初、一位元中,全都是元婴修士,唯有他秦越是‘金丹期’的修为。
面对五位元婴高手略带惊奇的眼光,秦越毫不在意,他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来,还不清楚这里交易的方式,心里蛮期待的。而且他在见到来交易的都是元婴级老鬼后,也对此行抱上了很大的希望,这些人手里说不定就有他想要的东西。正思量着,一道浑厚的嗓音从甬道内传了过来。
“哎呀!总算是赶到了,莫老儿不会不等老夫就开始吧?”话未落音,年轻女修已经引着一名身着红袍的魁梧老者走进了石厅。
此老者银发白髯,却面色红润,浓眉下一双虎目精光熠熠,走动时龙行虎步,才一步入石厅,便有一股慑人的气势压过了全场。
居然来了位元后修士!秦越心头微微一紧。
红袍老者一出现,原本端坐于石椅上的五人立即起身遥遥施礼,秦越也跟着站起来拱了拱手。红袍老者向众人唯一颔首,便径直走到了正对厅门的上首位,大喇喇地坐了下来。见他就坐,其他人才陆续坐下,秦越心里倒是有些奇怪,此人做了上首,东家凌霄阁的人该坐哪里呢?
那年轻女修将红袍老者迎进来后就不再离开,而是站到了一圈石椅的后面,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选择的位置距离秦越很近。
红袍老者似乎对女修选择的站位很感兴趣,看了她一眼后,忽然笑问:“你这女娃娃可是思春了么?”
女修一愣,随后两朵红云飞上了桃腮,细声答道:“言老莫要乱说…”
“不是么?”红袍老者作势一瞪眼:“以往的交易会,你都是站在老夫身边的,今次却故意去挨近那后生小子,不是思春又是什么?”
女修闻言大窘,迅速瞄了秦越一眼后,娇声辩道:“晚辈哪有故意挨近谁了?言老您…您怎可以这么说?”
“哈哈!”见到女修神态羞媚,红袍老者大笑起来:“你们女儿家爱慕俊俏公子原是常情,何须如此紧张?只不过看人可得看准?,切莫被那些藏头遮尾的家伙给骗了去。”说完,大有深意地望了秦越一眼。
秦越原本听到红袍老者舀自己与那女修开玩笑,并未在意,但是听到最后一句,心里顿时打了个突突,暗忖:“这老头好厉害的眼力,竟然轻易就看穿了我的隐藏修为,此人的修为怕是已经接近元婴后期的巅峰了吧?”
年轻女修被红袍老者一番戏弄,正不知道该如何答话,那老头忽又转头对着石厅那扇小门叫了起来:“莫老儿,时间不早了,你还装神弄鬼地躲着不出来,算是个什么意思啊?”
“扑哧!”女修掩嘴一笑,道:“言老,莫长老他不在内室,刚出去迎客去了。”
“哦?”红袍老者略一错愕:“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要劳动他亲自去迎?”
女修答道:“是残月教的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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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章 针锋相对
听到有残月教的长老要来,秦越方醒起这南怀府乃是残月教的势力范围,一时胸中戾气暴生。虽然害死师父玄阳道长的元凶尸魔使已经被诛杀,但秦越认为若不是残月教主想要抢《偷天魔功》,师父也不会惨死,所以他对残月教的人是极为反感的。
而那红袍老者知道来的是残月教长老后,面带不屑地一吹胡子:“这莫老儿,几时开始喜欢去干那溜须拍马的勾当了?也不怕失了身份。”
“言老您这么说却是冤枉莫长老了。”见红袍老者不高兴,女修笑着忙解释道:“我们在人家地界上做生意,总得给人家几分面子的,凌霄阁的宗旨便是和气生财,您老不是也知道的嘛!”
“哼!”红袍老者冷哼一声:“近年来残月教的作为越来越嚣张,南怀府又不是他一家的,莫非这地界上所有的修士都得看他们脸色行事不成?”说着,眼光一扫另外在座的其他修士,似是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回应,结果除了秦越目光不惧、面带微笑外,其余五人皆不敢直视红袍老者的目光。
“这是谁在编排本教的不是呢?”
随着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从甬道内传出,四名修士陆续走了出来。当先的黑袍老者生着一头蓬乱的黄发,一双翻动不休眼睛只见白不见黑,竟然是个瞎子。此人身材干瘦矮小,却有一个夸张得不成比例的大肚子,显得十分滑稽。
“原来是他。”秦越微微楞了一下。他见过此人,当年在仙浮山中,这名元中修为的瞎眼老者曾与七仙门火宗宗主唐烈斗法,两人所用的法宝都是大葫芦,秦越还差点被殃及池鱼,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跟随这名残月教长老一起进来的,是一位身穿淡蓝锦袍、白面长须的中年文士,同样也是元婴中期修为。秦越暗忖,这应该就是此间的东家‘莫长老’了,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的样子,想必此人所修的功法有驻颜之效。
再后面的两名修士同为中年男子,金丹期的修为,穿着残月教的黑色衣衫,应该是黑袍老者的下属弟子。
“是老夫说的,难道说错了么?”面对残月教长老的质问,红袍老者虎眼一瞪,毫无惧意。
见到气氛不妙,莫长老急忙上前几步,拱手笑道:“呵呵!数年未见,言老这火爆脾气越发的大了,看来修为精进不少啊!恭喜恭喜!”
“莫老儿,老夫也恭喜你了,你这和稀泥的功夫也大有长进呢!”红袍老者似乎仍是不爽,话中隐含讥讽之意。
“言老说笑了。”莫长老假装听不出来,依旧面带笑容:“我给言老介绍一下,这位是残月教的长老万统万道友。”说完,又向黑袍老者介绍道:“万长老,这位是公明山极火洞府的主人言阙言道友。贵教总坛所在的虎牙岭与公明山同在南怀府境内,二位也算是邻居了,可多亲近亲近。”
之前听到言阙口气不善,万统心中有火,随即用神识去探查,结果发现对方竟然是位元后修士,立马便不敢嚣张了。以残月教的实力,自然无须惧怕一个极火洞主,可眼下强弱悬殊,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万统还是懂的。此时见到莫长老从中调和,便借坡下驴,拱手施礼:“原来是极火洞的言道友,失敬失敬!”
“嗯。”言阙板着脸挤出一个鼻音,算是回答了,上位者的姿态显露无遗,完全不见之前逗弄女修时随和的模样。
见言阙如此反应,万统心中大恨却又不敢发作,脸上的肌肉抽搐不已,秦越看得心中大呼过瘾。
莫长老生怕气氛弄僵,急忙道:“时辰不早了,还请万长老就坐,交易马上开始。”
万统点了点头,心里总是不爽,便想着要在别出处找找平衡。他故意饶了一圈,非要从其他在座的修士身前经过,最后才在言阙附近坐了下来,两人只相隔了一个位置。这过程中,那五名元婴修士都逐一起身向万统施礼,唯独‘金丹期’的秦越没有丝毫反应,仿佛万统是透明人,他根本就看不到似的。
秦越的姿态再次激怒了心里不平衡的万统,若不是碍于此间乃是在坊市之中,只怕他已经要动手杀人了。其他的人也对秦越如此大胆感到吃惊和不解,就连已经对秦越略有了解的莫长老也觉得他太过放肆了,唯有言阙向秦越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瞧着场面有些诡异,莫长老也不在废话了,反正人已到齐,便直接宣布交易开始。按照以往的惯例,厅内在座的诸位客人可以先提出自己希望交易到的东西,如果凌霄阁刚好有,便会优先拿出来售卖。
莫长老询问后,自然是厅内修为最高的言阙先说,他说需要极品的火属性材料,莫长老点头,然后又以眼神询问万统,万统直接说出了他想买的一种材料――封灵烟泥。
莫长老楞了一下,苦笑道:“万长老,你来的可真是不巧,这‘封灵烟泥’已经有人提前买下了。”
“莫长老,我可是听说你们昨晚才将‘封灵烟泥’上柜的,总共是一斤四两呢,这么快就卖完了?”万统表示不信,这里是残月教的地盘,他们得到消息不可能比其他人还晚,而且这‘封灵烟泥’是布置高级法阵的材料,在这南怀府境内,除了残月教之外,再难找到哪一个大派是以高级法阵来作护阵的了。
“万长老,有生意我难道会不做么?真是被人买下了。”莫长老再次解释。
这时,站在万统身后的一名残月教弟子忽然俯身在万统耳边说了一句话,万统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莫长老,我徒儿说了,刚才进来时还看到你们柜台上摆着一小盒‘封灵烟泥’,这你作何解释?”
“哦,那是还没来得及收的,因为那客人将所有的‘封灵烟泥’都买了,所以需要一个大的返寒砂玉盒来装。”
“这么说,买家尚未离开?”
“是。”
“可否为我引见一下?”
“这…不太方便。”莫长老面露难色。
“有何不方便的?”万统不以为意:“你引见一下,我跟他打个商量匀一些给我就是。”
“呵呵!”莫长老再次苦笑:“万长老,你也知道凌霄阁的规矩,我们是绝不会泄漏买家的身份的。”
“啧!真是不识变通,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么?”万统翻了翻他那不见黑色的眼珠,回头向两名弟子吩咐道:“你们立即出去守着,见到买家即刻拦下,然后通知我。哼!我倒要来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混蛋,敢跑到南怀府来抢购材料。”
万统话未落音,便有人出声接住了:“姓万的,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众人一怔,寻声望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厅内除了凌霄阁那名女修外,道行最差的年轻丹修,不由得俱都呆住了,就连言阙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用神识锁住秦越后,万统冷声道:“你就是那买家?”
“是又怎样?”秦越反问。
“匀三两给我,你多少灵石买的,我出双倍。”
“不卖。”
“三倍!”
“十倍也不卖!”
“你可想过拒绝我的后果?”
“你的反应如何不值得我去思考。”
啪!玉石座椅的扶手被万统捏成了碎末。
“万长老请息怒!”莫长老一见不好,急忙出言相劝:“这位小友或许不缺灵石,但说不定需要其它的东西,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何苦为这点小事动怒?”
能修炼到元婴中期的人,脑子多半不傻,被莫长老这么一劝,万统稍稍冷静了下来。此人既然能来参加重宝交易,自然是位身家丰厚的主,修为不高却又如此狂妄,大概是背景深厚…嗯,我且忍上一忍,等出去再说。
万统的想法也基本上是在座其他人的想法,大家都认定秦越敢这么狂,多半是出身豪门大派,那女修望向秦越的眼光更是秋波流转、异彩涟涟,可惜的是,秦越对着她的是后脑勺。
众人之中,要说看法有不同者,唯有阅历最为丰富的言阙了。
言阙觉得秦越不像是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因为秦越身上缺少豪门子弟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气质,反而是举手投足间有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干练和沉稳,再联想到秦越故意隐藏修为,言阙对秦越越来越感兴趣了。
除了言阙和万统,其他人都没有具体的需求,秦越倒是有需求,但他没提,打算先看看再说。询问完之后,莫长老取出了今天的第一件售卖品――六根火霄鹤之羽。
当莫长老说出此宝的名字后,秦越脑海里某一个地方的记忆被触动了,然后他猛然想起,当年的仙浮山大会上,正道领袖圣羽门的门主左归鹤,便是骑着一只九阶火霄鹤飘然出现的。
台上这六根火霄鹤之羽显然是鹤翼最外面的羽毛,乍一看是黑色的,但是当莫长老将它们翻转过来后,秦越才发现里面是赤红之色,隐隐有火灵光流动,显然是十分精纯的火属性材料。
“这应该是为言老准备的吧?”心里这么想着,秦越望向言阙,果然看到这老头在眼冒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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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章 阴不死你
“这六根十阶的火霄鹤之羽,每根三万灵石,不单卖。103v”报完底价,莫长老似笑非笑的目光便落在了言阙的身上:“规矩照旧,出价高者得,现场交易。”
言阙一等他说完马上举起了手,环顾全场道:“老夫此趟主要就是为了火灵材料而来,十八万,这东西老夫要了,各位道友应该没有意见吧?”
在座诸人面面相觑,都被这老头搞懵了,没人出声,万统倒是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不过也仅此而已。
看到无人出价,莫长老哭笑不得:“言老,你几时也学会这等无赖法子了?”
言阙一翻白眼:“老夫有无赖么?”
“你这么一说,谁还敢再和你争啊?”
“有这回事?”言阙表情十分惊讶,四下一看,道:“老夫只是强调了一番自己的意愿罢了,你们有谁需要,只管竞价别客气,放心,老夫绝不会记仇在心里,然后出去找他算账的。”
莫长老心里那个无奈啊!这话还不算**裸地威胁么?他只恨自己考虑不周,没再多邀请一两位元后修士来压场,这会儿说什么也晚了。
心有不甘地问了几遍,见果真没人再出价,莫长老只得宣布言阙购得,之后无奈地道:“言老,只此一次,您再这样闹的话,我只有取消这次重宝交易了。”
“哈哈!不闹便不闹,你这老儿恁多废话,接着!”言阙从怀里摸出个须弥袋扔给莫长老,然后凌空虚抓――嗖!六根火霄鹤之羽便飞到了他的手中。他细细端详了一阵后收入须弥指环内,眉开眼笑的像个孩子,惹得凌霄阁那女修都掩嘴笑了起来。
之后连续两件售卖品分别被其他人购得,可能是因为刚开始,或者是人少之故,竞争得并不激烈,秦越一直看着没出手,而言阙也不再胡闹了,有了秩序,莫长老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等莫长老将第四件宝物拿出来一宣布,秦越的眼睛顿时一亮,这正是他炼制阵旗需要的一种材料――九阶冰蚕茧。此宝乃九阶冰蚕吐丝结成,为极寒的水灵材料,可剥茧还丝,神机子所说用以捕捉‘焱狱之灵’那两种宝物中的冰蚕丝,指的便是此物。
就在秦越跃跃**试的时候,一直斜靠在椅背上的万统也坐直了身子,秦越见到,心里暗忖:“莫非这瞎子也对此物有意?真邪门了,我要什么他也要什么,本公子与他八字不合么?”
果不其然,莫长老刚一宣布十万灵石的底价,万统便马上出价十一万,完了还用他那白眼珠子扫了全场一眼。103v这一眼虽是看不到什么东西,但却与之前言阙的语言暗示有异曲同工之处,意思清楚明了,你们惹不起言阙,难道又惹得起我残月教么?
言阙乃火灵之体,自然对这冰蚕茧没兴趣,另外几位不知是没需求还是不愿得罪残月教,也没有出声,万统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对比万统,莫长老可就笑不出来了,作为卖家,他自然希望越多人竞价越好,这样的冷场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他正郁闷着,就见到从竞卖开始一直沉默的秦越举起了手。
“我出十五万。”
这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啊!见到秦越不惧万统施加的压力,莫长老心里大喜,目光迅速转向了万统,等着对方有所表示,他相信万统绝对不会示弱的。
果然,万统听到秦越报价后面色一沉,举手示意:“我出十八万!”开玩笑,堂堂残月教长老,在自家地头上给别人扫脸的话,说出去岂不笑死个人?
“三十万!”秦越毫无压力。
“三十五万!”万统再度举手。
“五十万!”秦越干脆连手都懒得举了。
“出五十万灵石买这东西?你疯了?”万统怒喝。
秦越撇了撇嘴:“灵石是我的,你管得着么?”
万统给气得脸色煞白,咬牙一扬手:“我出六十万!”
厅内的众人都傻眼了。
这些元婴级的人物,对于各类宝物和材料的价值心里都有一本账,九阶冰蚕丝虽然稀罕,但顶天也就值二十万灵石左右,现在万统出价六十万,已经是翻了三倍了。这种斗气式的搞法,旁人也就看个热闹,唯一得益的只有卖家,莫长老此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脸上却是古井不波,元婴中期的修为还真不是白给的。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秦越,想看一下这名张狂的年轻修士是否会收手,当然,他们更希望看到秦越斗下去,反正灵石也不花他们的,这其中期望最大的自然就是莫长老了。
秦越没有让大家失望,他微微一笑,轻轻竖起了右手食指:“八十万!”
哇…!!
厅内想起数道惊呼声,就连言阙的脸色都变了,原本对秦越欣赏的目光也出现了一抹黯色,似乎是对秦越这种不计成本的斗气行为感到失望。站在秦越身后的女修也皱起了眉头,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像是要对秦越说什么,但终究是没有出声。
“哈哈哈哈!”呆了半晌的万统忽然大笑起来:“小子,估计你是哪家豪门的弟子吧,身上带着点灵石便自觉不可一世,可惜你忘了这里是南怀府,你一个人所带的灵石还能压得过整个残月教吗?”说罢也不等秦越出声,直接向着莫长老大声道:“我出一百万灵石!”
听到这个报价,就连事不关己的几名元婴修士都激动了起来,莫长老白皙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光,那名凌霄阁女修更是紧张得将双手捂住了酥胸,生怕自己小心肝儿承受不住,一个不小心就晕过去了。
此时,秦越再次成为了厅内的焦点!
只见秦公子原本清澈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恍惚,于茫然中皱起眉问道:“莫长老,我记得你说这枚冰蚕茧好像是…十阶的吧?”
“呃…”莫长老懵了一下,下意识地答道:“这是九阶冰蚕茧。”
“啊?”秦越大惊:“现在价格叫到多少灵石了?”
“…一百万…”莫长老觉得有些口干。
“是我叫的价?”
“不是。”
“庆幸庆幸!”秦越闭上眼拍了拍额头:“还好我多问了一遍,要不然可就亏大发啦!”
“那你这是…不打算买了?”莫长老现在不仅觉得口干,头上冷汗都流下来了。
“废话!”秦越一翻白眼:“一百万买个九阶冰蚕茧,我脑子可没毛病。”
全场一片死寂。
过了一阵,言阙首先热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真是笑死老夫啦!”
其他修士可不敢这么放肆狂笑,只不过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怪异,显然都是给笑憋的。
“小子,你敢耍我?!”万统浑身发抖,惨白的眼珠已经变得一片血红,仿佛要滴下血来一般。
秦越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悠悠地反问:“万长老,你的嘴和手都长在你自己身上,我逼你和我争了?”
啪!石椅的另一边扶手被万统拍成了碎末。
万统霍然起身,向莫长老冷声道:“冰蚕茧该给的一百万灵石就用之前抵押的那笔灵石支付,万统告辞!”说罢凌空一抓,将冰蚕茧吸到手中,然后用神识锁定秦越冷冷一笑,带着两名弟子转身离开了。
秦越心里正偷笑,一道女子柔柔地传音忽然飘进了耳中:“这位公子,你惹上了大麻烦,不要再在此停留了,速速离开吧!”
听出是身后女修的声音,秦越心里微微一暖,彼此都还是未通姓名的陌生人,别人能这样好心提醒,着实不易。当下传音回道:“多谢姑娘提醒,我自有分数。”
虽然发生的事令气氛有些怪异,但经验老道的莫长老很快就让大家把注意力放回到等待竞价的宝物上,可惜接下来售卖的东西都不是秦越感兴趣的,所以他始终没有出手。搞得莫长老心里都有些怀疑秦越是不是除了抵押的那一万二品灵石,就再没有灵石来交易了,一度还想提醒他可以先出价,到时用抵押的灵石付账即可,但是一想到秦越的狂态,还是熄了这个念头。
“这是今次交易会的最后一件物品了,大家请看。”莫长老郑重其事地取出一个玉盒,缓缓地揭开了盒盖,只见一枚幼儿拳头般大小的赤色珠子静静地躺在盒内。
此珠外表晶莹圆润,内里灵气充盈,盯着看久了,仿佛觉得它是个活物,于红光缭绕间就要化灵飞去一般,端的神奇。
“是十阶妖丹!”
“好浑厚的火灵力!”
“很多年都没见到了。”
……
在座诸位皆是眼光毒辣的元婴高手,不等莫长老开口,大家就已经惊呼起来了。
“莫老儿,你忒不厚道了!明知道老夫在寻火灵材料,偏偏到最后才拿出来,倘若老夫耐不住性子中途走了,岂不是失之交臂?”言阙口里在大声埋怨,眼睛却是盯着那枚十阶火灵妖丹。
“哈哈!”莫长老得意地一笑:“言老您这可是错怪我了,重宝交易会向来要以最珍贵的宝物压轴,您老也是知道的嘛!”
“那倒是,数遍今日所见,也唯有此物方能占得魁首。”言阙也没心思去责怪了,迅速问道:“底价是多少?快快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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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章 天价宝物
言阙心痒难耐,那莫长老却面色一整,道:“言老,我们先说好,你不可坏了规矩,不然我只有收回不卖了。103v”
“不会!不会!大家公平竞价就是。”言阙赶忙表态,态度看起来很诚恳,至于别人心里敢不敢相信,那就不知道了。
莫长老点了点头,用目光扫了一圈后,缓缓介绍道:“这枚十阶妖丹来源清楚,乃是得自于本门藏经阁主斩杀的一名十阶火焰兽化形妖修,现上柜售卖,底价为一百二十万灵石!”
饶是秦越见多识广、身家丰厚,听到这报价眼皮也止不住跳了一下。这倒不是说他拿不出这笔灵石,其它的际遇不说,光是在东海助元家灭掉聂家,他须弥指环里的灵石就已经堆成了山,后面他将绝大部分换成了二品灵石,这才腾出些地方来。其实秦越带这么多灵石在身边也是没办法,谁叫他修炼的‘胃口’太大了呢?
一百二十万灵石的价格的确是很吓人,除了那些传统豪门大派的元婴高手外,其他修士在听到这个数目时很难不动容。秦越目光一转,发现在座的修士虽然神情各异,但都表露出了心里的慎重,就连大大咧咧的言阙也不例外。
“莫老儿,你们凌霄阁太黑了吧?一百多年前,老夫也曾遇到过有人售卖十阶妖丹,最终是被人以八十五万灵石买走的。”言阙的口气很是不满。
“呵呵!言老此言差矣!”莫长老笑道:“但凡像十阶妖丹这类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向来都是有价无市的,每一次公开售卖,价格均不相同,您老以百年前一次交易的价格来衡量今日的买卖,未免失之偏颇。”
言老还待嘀咕两句,就听到有人说道:“既然言老嫌一百二十万太贵不要,那我要!”
言阙循声望去,发现说话之人是那位元中修士,便瞪起了眼睛:“谁说老夫不要了?老夫出一百三十万!”
莫长老暗喜,心说我就知道你这老头是放不了手的,这下看你们怎么争。然而,接下来那元中修士的表现却让他失望了。
“言老,这妖丹您势在必得么?”元中修士问道。
“不敢说,不过只要老夫的灵石还够便绝不会放弃。”言阙倒是有一说一,不过谁也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有多少灵石,这种没有底限的较量不是谁都拼得起的。103v
稍作沉吟之后,中年修士选择了放弃,十阶妖丹固然珍贵,但实在没必要和元后修士去拼身家,何况就算拼赢了,说不准还会被人家找后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莫长老不甘心啊,虽然报出的底价已经将这样的情况预算了进去,但能多赚些的话谁也不会嫌多不是?于是他再次向大家重申了一遍此丹的稀有,而在说话时,他的目光主要放在了秦越的身上,因为早在展示妖丹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秦越似乎很感兴趣。
然而令莫长老遗憾的是,虽然秦越的眼睛一直盯着妖丹,但却始终没有出声。看来这小子多半是灵石不够了吧,莫长老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最终,言阙成功拿下了这枚十阶妖丹,本次重宝交易会,他算是收获最大的了。至于首次参加这种聚会的秦越,虽然与残月教长老万统斗得精彩,最终却是‘颗粒无收’,什么都没买到。
冰蚕茧和十阶妖丹都是秦越需要的宝物,尤其是十阶妖丹,可说就是他此行的目的所在,如此罕见的妖丹既然出现,他又怎么会放手?心中早有算计的秦越眼看交易似乎已经结束,便打算要向言阙开口,不想又听莫长老道:“这次的物品已经售完,按照惯例,若是有道友自带宝物想要交易,就请拿出来展示一下吧,本阁可代为评估价值。”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环节啊!秦越暗喜,这可正合他意。
秦越站起身来,想大家一拱手,道:“诸位,既然莫长老留了时间,偏巧我正好又有一件东西打算售卖,就不客气占个先了。”说罢左手一翻,掌中托起一物:“这件东西,不知可有道友看得上?”
只见此物笼罩在一片红色霞光之中,呈锥形秃尖状,高约五寸,却粗如儿臂,表体色泽金黄,隐隐可见有火环纹理,正是赤麒麟头顶的那支金角。
“好澎湃的火灵力!”
“色呈金黄却火灵翻涌,这是何宝物?”
“看起来像是…某种妖兽的犄角吧?”
……
数道神识掠过金角后,几名宾客便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却无人能说出这到底是什么,于是都将目光转到了言阙身上,显然是不好意思问秦越这个‘晚辈’,希望这里修为最高的言阙能为大家解惑。
“小友,你这东西是何宝贝?”言阙上身前倾、虎目圆睁,直勾勾地盯着红光缭绕的金角,脸上全是兴奋之色。他这么一问,大家都傻眼了,敢情这修行了近千年的老头也没见过啊?
居然没人认识麒麟角?秦越郁闷不已,心说以我的‘年纪’和‘修为’,要告诉他们这是九阶魔兽赤麒麟的金角,这些人肯信么?就在他考虑是否该展现自己真实修为的时候,一直皱眉沉思的莫长老说话了。
“这位小友,尚未请教贵姓?”莫长老口气十分客气,可不像是一位元中修士在和一位金丹期修士说话。
“好说。”秦越淡淡一笑:“我姓秦。”
“秦…?”莫长老沉吟着,可惜他搜遍了记忆,也想不到中州有哪家豪门里有这么一位姓秦的少年俊杰。
“怎么?有问题?”秦越问。
“没有没有。”莫长老笑道:“我看秦小友神光内敛、器宇不凡,莫非是哪家名门的弟子?”这就是婉转地在问身份了。
“不是。”秦越摇头:“我只不过一介游方散修而已,叫莫长老失望了。”
“哈!”言阙这时忽然笑了起来:“莫老儿,你总吹嘘自己火眼金睛,这下丢丑了吧?”
“非也非也!”莫长老晃了晃脑袋,道:“鄙人自命有些眼力,却是指观物而非看人,言老误会了。”
“是么?那你倒是说说秦小友手里的是何宝物?”不知是不是心疼今日花了太多灵石,言阙揪住了莫长老便不肯放。
莫长老舔了舔嘴唇:“此物的确极其罕见,不过本门藏经阁藏书百万,恰好其中就有此物属主的原形介绍。若我所料不错,这乃是取自于魔兽之体,应该是赤麒麟的犄角。”
“什么?”言阙猛地站起身:“你说这是人界已经绝迹了的上古魔兽赤麒麟的犄角?”
莫长老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秦越。
“不错!”秦越点了点头:“此物正是赤麒麟的金角。莫长老能统管南怀府的凌霄阁,果然是眼力不凡,佩服!”有莫长老这位鉴宝的权威代为说明,自然要比秦越自己说有说服力得多,所以秦越毫不介意地奉上了溢美之词。
“哈哈…惭愧!惭愧!”莫长老口中谦虚,脸上却难掩得意之色。是人就会有弱点,秦越这一记马屁显然正好拍在了莫长老的痒处,令他舒服之极。
言阙等人此刻可没心思去管莫长老爽不爽,他们现在只想知道这麒麟角秦越打算换多少灵石。对于这个问题,秦越很谦虚地表示自己阅历有限,希望由‘火眼金睛’的莫长老代为评估一下,而正飘飘然的莫长老自然是‘义不容辞’了。
小心地接过麒麟角,莫长老仔细观察,感受着它氤氲缭绕、凝而不散的精纯火灵力,口中不住地啧啧称奇,直弄得言阙是心痒难耐、搓手挠头,最终忍不住瞪眼催促了起来。
“我说莫老儿你看够了没有啊?这麒麟角到底值多少灵石?老夫等着你说话呢!”
“唉!难啊!”莫长老挥手轻轻一送,麒麟角飞回到秦越手中。
“难什么?把话说清楚喽!”言阙追问。
“我之前还以为是幼兽的角,但此角外壁有九道火印灵环,说明是从九阶赤麒麟身上取下的,修炼超过万年的九阶上古魔兽啊!”莫长老苦笑:“言老,您觉得该值多少灵石?”
“岂有此理!”言阙开始吹胡子了:“老夫问你,你怎反来问老夫?老夫又不是你们凌霄阁的鉴宝行家!”
见言阙急了,莫长老无奈地道:“此物的火灵力堪比十一阶的妖丹了,是极等上品的火灵材料,真要我说的话,最少可值三百万灵石!”
“咝~!”言阙和其它五位元婴修士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百万灵石这个数目着实吓人,已经差不多够拥有三万弟子的七仙门半年的正常开支了,如果没有大门派的支持,这个数目的灵石足以令绝大部分的修士感到有心无力。
就像言阙这种不愿投靠豪门的散修,虽然修为已达元后境界,但身家却很难与万统这个残月教护法相比。至于说另外那五人,只从他们之前的表现来看,便知道不可能是哪个大门派的高阶弟子,所以说莫长老这个价一报出来,基本上就算是帮秦越把买家都赶跑了。幸亏秦越的主要目标不是灵石,不然面对这样的结果,真不知道是该笑好还是该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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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章 皆大欢喜
“莫老儿,这麒麟角再精纯也不过是一种材料,还需要和其它的材料一起才能炼制出法宝,你给出的这个估价是不是太高了点?”冷场半天,还是言阙打破了沉闷的局面,没办法,他不甘心啊!
言阙的本命法宝是一件融合了妖兽元神的妖魂宝,同级的情况下,虽比不上秦越的魔魂宝,但若能达到幻级,也足以与混沌古宝一较高下了。103v如今,言阙法宝内的妖兽元神已经接近于幻级,可惜法宝本身的品阶差了些,导致妖兽元神的进阶遇到了瓶颈。为了让这件妖魂宝达到幻级的威力,言阙打算提升法宝的品阶,为此,他已经搜罗极品材料很久了。
莫长老既然自诩为鉴宝高手,自然不允许别人质疑他的鉴赏能力,听到言阙的话后,他反问道:“十三年前本门曾在广齐府卖出一件先天古宝,我记得言老是到场了的,不知您还有没有印象?”
“不错,当日老夫的确在场。”言阙点了点头:“老夫记得那件先天古宝是被一名异域修士以七百万灵石的天价买走了。”
“看来言老的记性的确不差,以您的阅历,自然也该知道如果要炼制先天古宝,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吧?”
“当然知道,是要融合进某种上古的先天材料。”
“那么上古的先天材料在哪里可以找到?”莫长老追问。
“哪里都找不到!”言阙一翻白眼:“这种材料在人界早就绝迹了。”
“是么?我过去也认为绝迹了呢!”说完这句话,莫长老的目光又飘到了秦越手里的麒麟角上。
“哎呀!”言阙猛一拍额头:“这麒麟角得自于上古魔兽,岂不就是先天材料么?”
“呵呵!”莫长老笑了:“而且还是属于先天材料中的极品,既然先天法宝都价值七百万灵石,这九阶麒麟角报价三百万,您还觉得贵?”
“这…”言阙语塞了。不得不承认,若以七百万一件先天古宝的价格来看,九阶麒麟角开价三百万灵石确实是不贵,因为这属于炼制先天古宝最重要的材料。而对于言阙这位天赋火灵体的修士来说,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见到言阙没了声息,莫长老心里颇为好笑,他‘勉为其难’地报出这个天价,其目的就是要断了其他人的念想,然后他才好下手。三百万灵石,对于他这中州最富有门派凌霄谷派驻南怀府的总管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他手中可调度的灵石都是以千万计数的。103v
自从认出秦越手里的是麒麟角后,莫长老就下决心要弄到手了,在他看来,如此稀缺的宝物落在秦越手里简直就是浪费,只有由像他这样的鉴宝权威来掌握,才能最大的体现其价值。莫长老相信,若能三百万买下此宝,再将消息放出去给各大豪门知道,等到下一次重宝交易会时,操作好的话,价格翻上一倍是绝对没问题的。
对于这里面的行情门道以及麒麟角的真正价值,秦越不太懂,也没兴趣去了解,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言阙刚买下的那枚十阶妖丹。十阶妖丹这东西虽不比麒麟角珍贵,但同样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过了这村,下一个店不知道几时才能遇到了。
之前秦越不参与十阶妖丹的竞价,是因为知道言阙有必得之心,他去争的话,只会便宜了莫长老而已。先让言阙以底价买下,他再将火灵力更为丰沛的麒麟角拿出来,还怕这老头不愿意换?说不定还能再让对方搭上一笔灵石呢。
结果不出秦越的意料,言阙一看到麒麟角便再也移不开视线,而莫长老的一番不知似真似假的鉴定估价,则属于意外之喜了。
秦越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他在正盘算着等一下要言阙再搭上多少灵石合适,就听到莫长老宣布道:“如果再没人有宝物交易,本次重宝会就到此为止了,本人恭送各位!”说着一抱拳,同时用目光扫了那名女修一眼。女修随即款款上前,走到厅门处后,微笑着弯腰伸手作了个‘请’的姿势。
众人均向莫长老施礼告辞,唯有言阙走得扭扭捏捏,秦越见到,心里暗笑不已。就在这时,莫长老的传音飘进了他的耳内:“秦小友请留步!”
秦越一愣,回头望去,见到莫长老正笑着向他点头,暗忖:“他找我干什么?莫非是为了麒麟角?”略作思考,秦越便猜到莫长老的用意了,急忙回过头来叫住了言阙。
言阙正郁闷着呢,听见秦越叫他,马上站住转身,脸上一副疑问与期待交织的复杂表情。
莫长老却没想到秦越会叫住言阙,他之所以用传音术,就是不想给言阙知道他要买下麒麟角,不然肯定要被这直脾气的老头质疑他之前的报价有徇私之嫌。
眼看言阙已经走了回来,莫长老也就不管了,直接向秦越表示他想要买下麒麟角。言阙一听,果然不依不饶,认定莫长老的鉴定有私心。莫长老也不做解释,只是报以苦笑,然后直接将三万块二品灵石送到了秦越面前,以示自己鉴定是公正的,绝无虚报高价逼走其他买家,然后自己再压价的意思。
“莫长老统管贵门一府之地,果真是大手笔,不过光凭灵石是打动不了我的。”秦越微微一笑,将装灵石的须弥袋推了回去。
“哦?”莫长老一愣:“不知小友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很难得的。”
“是么?”莫长老自信地一笑:“不是我说大话,数遍整个中州修真界,不管是法宝、丹药、妖宠还是五行材料,本门的种类最多、也最齐全。如果你想要的东西连本门都拿不出来,只怕其他人也不会有了。”
“真臭屁!”旁边的言阙白眼一翻,鄙视道:“又不是你个人的,得意个啥?”
莫长老只当没听见,满怀期待地望着秦越。
秦越笑道:“那东西你们确实是有过,但刚才已经卖出去了,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多的?我想要的是一枚十阶妖丹。”
“啊?”莫长老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跟着便反应过来秦越为什么要叫住言阙了。
“哈哈哈哈!”言阙大笑了起来。听到秦越是要十阶妖丹后,他就紧张地盯着莫长老,见到莫长老僵硬的表情,便猜到自己刚刚买下的这枚十阶妖丹一定是莫长老手里仅有的,心说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莫长老有些急了,十阶以上的都是化形妖修,就算能碰到,又有几个人能杀得死?别说他这里,就算凌霄阁总坛也没有多的。
“一定要十阶妖丹么?能不能用其它的换?”
“能。”秦越点头。
“请说!”莫长老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十一阶妖丹。”秦越很认真。
“你…”莫长老好悬没吐血:“秦小友,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十一阶的妖修已称为‘妖尊’了,就算是元后修士碰上也不敢轻易动手啊!言老,您说是不是?”
“是!是!”言阙憋着笑使劲点头:“所以秦小友,能有十阶妖丹就很难得了。”
“除了十阶以上的妖丹,我对其它的东西不感兴趣,莫长老要是没有,那就没有办法了。”秦越表示遗憾。
言阙趁机道:“秦小友,你想要十阶妖丹老夫这有嘛!”
秦越笑道:“我就是知道言老您有,所以才冒昧叫住您,我愿出高价,不知道言老可愿意割爱相让?”
“这…其实老夫是想…用妖丹跟你换麒麟角。”言阙说完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妖丹换麒麟角?”秦越很夸张的睁大了眼睛。
“小友莫急!老夫知道麒麟角要珍贵得多,除了这枚妖丹,还可以再补上一部分灵石,只是…嘿,不怕小友笑话,老夫近年来为了收集材料炼制法宝,花掉了不少灵石,差价的那两百万老夫是真拿不出来了。”说到这,言阙的脸色显得有些涨红。
“您还有多少灵石?”秦越笑问。
“一百二十万左右。”
“这…好吧,就十阶妖丹再加上一百二十万灵石。”
“当真?!”言阙的眼睛瞪圆了。
“嗯。”秦越点点头,将麒麟角取了出来。
“多谢小友成全!”言阙大喜,迅速从怀内摸出个未祭炼过的须弥袋,然后用戴着须弥指环的手在袋口轻轻一晃,将灵石和妖丹转了进去,递给了秦越。等到秦越收下后,他才小心接过了麒麟角。
一旁的莫长老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不敢相信秦越就这么将麒麟角贱卖了,直到言阙咧着嘴将麒麟角赏玩够了收归须弥指环后,他才发现这是真的。事已至此,他又动了高价从言阙处买回来的念头,结果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言阙一句“莫老儿,你傻了么?”给顶了回来。
“老夫这下算是将材料集齐了,哈哈!”言阙笑罢,对秦越道:“小友,真是太感谢你了,你随老夫一起离开吧。”
“还请言老先行,我还要在这坊市中看看。”秦越赶忙婉拒,心说我还有事呢,要是跟你一起走,之前所做的那些可就白费了。
哪知言阙却道:“小友还要买什么?老夫陪你一起。”
您老也太热情了吧?秦越哭笑不得,只得再次婉拒,这下不等言阙说话,一边站着的莫长老都忍不住了。
“秦小友,言老这是心怀感激要帮你呢,你之前惹了残月教的万长老,此人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只怕此刻早已在坊市外等着你了。”
秦越闻言一愣,转头望向言阙,果然看到这老头微笑着点了点头。
敢情他不愿明说是为了给我留面子啊!想明白后,秦越一时间不禁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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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章斩杀元中
秦越以往碰到的元婴高手基本上都是豪门大派的,或许是居移气养移体的缘故吧,那些人在面对旁人时,大多是一副傲气不凡的礀态,哪有像言阙这种直性情、不做作,又能体谅和尊重别人的元后修士啊!
若要说言阙仅仅是为了少付八十万灵石而感激,秦越是不信的,能修炼到元婴后期这个境界的修士,几十万灵石算什么?无非就是一时短缺而已。如果言阙也是那种居高自傲、视低阶修士为无物的人,在麒麟角已经到手之后,最多道声谢,根本就没必要再理秦越了。
秦越原本就对言阙印象不错,此时更是好上了几分,可是碍于早有谋划,此时也只能拒绝这份美意了
“多谢言老回护之意,我虽只是一介散修,却也不惧残月教,那帮魑魅魍魉奈何不了我的。”
言阙眉头微皱,想了一会儿后将手掌一翻,摸出了一枚火红的小巧玉符,道:“这是老夫的元神信符,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只要是在中州地界,捏碎它后老夫便能感应得到。”说罢递给了秦越。
秦越大喜,这可是好东西啊!相比于得到一位元后修士的承诺,那八十万灵石算什么?太值了!这个东西秦越可不会客气的,再次谢过言老后,便将信符收下了,惹得一旁看着的莫长老眼红不已。
传送回凌霄阁五层,秦越舀回了自己抵押的一万块二品灵石,再把‘封灵烟泥’的灵石付清后就离开了凌霄阁。才一跨出大门,秦越便感应到了有人在盯着他,循着这股气机望去,发现是之前万统所带的一名弟子,心里暗笑道:“果真是忍不下这口气么?本公子还怕你们跑了呢!”
出了坊市,秦越立即将十阶妖丹蘀换掉了元婴二级妖灵兽后脑的九阶妖丹,并激活了妖灵兽体内的融合法阵,让妖丹内的精魂与妖灵兽合为一体。
秦越继续往南飞行,没多久就感应到有三名修士从侧面疾飞而来,其中一人速度奇快,数息之后便拦住了有意放慢遁速的秦越,正是万统和他的两名弟子。
“明知道惹了祸还不赶快逃,仍旧是这么慢悠悠的,你小子不怕死么?”万统的声音里透着杀气。
“就凭你也想吓住我?”秦越一脸不屑。
“果然狂得可以!”万统那看不见东西的白眼珠骨碌碌一转,喝道:“将‘封灵烟泥’叫出来,再报上你的来历,看看值不值得我饶你一命。”
“你已经没必要知道了。”
“为什么?”
“因为你就要死了。”
秦越脸色一寒,收敛的法力全部放出,同时左手轻挥,元婴二级妖灵兽飞出,在空中乌光大放,瞬间便现出了巨硕的原形。与尚未换妖丹前相比,它身上所爆发出来的灵力完全不是一个级数,竟把秦越的威压都盖了过去。
万统虽然眼盲,但他元婴中期的神识可不是摆设,秦越修为境界的突然进阶和妖灵兽那相当于元中修士的强大威压他都能感应得到,再加上得到身后弟子的传音提醒,他已经明白自己今天是撞上大板了。
“道友,你到底是何身份?为何要与残月教过不去?”万统害怕了,说完话后张口一喷,一个黑黝黝的物体飞了出来,迎风一晃便化为了一个巨型葫芦,正是他的本命法宝‘聚阴宝葫’。将这件先天古宝祭出后,万统原本凸起很高的小腹即刻就缩了回去,诡异之极。
“哈哈!”秦越大笑:“我和你们残月教过不去?好像是你想要我的命吧?也罢!就算是我要和你们残月教过不去吧,那又怎样?”
“道友,莫要张狂,就算我斗不过你,要离开的话量你也拦不住我。本门这次为了围杀七仙门的人,共派出了四位元婴长老,另三位的所在距离此地亦不远,若我去将他们唤来,你想过后果吗?”
围杀七仙门的人?秦越心里猛地一紧,问道:“你们要围杀七仙门的谁?”
万统有心不答,又实在忌惮秦越身旁那股强大的威压,沉吟一下后,道:“告诉你也无妨,据说可能有七仙门的三位宗主。”
“是哪三位宗主?”秦越追问。
“这……我不清楚,只有带队的元后长老知道。”万统口气犹豫,很明显是不想说。
“在什么地方?”秦越换了一个问题。
“道友,你为什么要问这么清楚?难道你是七仙门的人?”万统越发警觉起来,虽然他对秦越心有顾忌,但有些事还是不能说的,毕竟现在刀还没架到脖子上。
秦越明白从他嘴里只怕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张口一喷,诛鬼剑一闪而出,在空中一阵轻颤后化为了原形。秦越伸手抓住剑柄,将魔气灌注其中,剑身在混沌之气的萦绕下发出刺目的乌光,与过去相比,剑身内隐隐可见有火焰在舞动。
“混沌古宝!!”万统感应到混沌之气后惊呼出声。
当年在仙浮山万统也曾对上唐烈的混沌古宝‘赤焰葫芦’,不过那时他身后还有人撑腰,所以并不怎么害怕。而现在他就只有一个人,再加上对手展示出的实力明显比他强,顿时便心生惧意。
其实原本秦越并不想这么快祭出诛鬼剑的,但是听说残月教围杀七仙门的事后,他马上改变了主意,打算用最快的速度诛杀万统。至于说还不知道围杀的地点在哪,这个应该不是问题,万统不说,他的跟班总没这么嘴硬了吧?尤其是在看到自家长老死了以后。
呼!
妖灵兽受秦越意念指引,猛地往前一扑,早已凝聚在口中法力化为一道乌光射向了万统!
万统抬手将一道法诀打入聚阴宝葫,同时神识催动,随着葫芦嘴黑烟飘起,一片透明的粘液迎着乌光卷去!
轰!
两物于空中交击,发出一声轰然巨响,乌光瞬间便被粘液淹没消失不见。吞噬了乌光的粘液余势不息,仍然飞向妖灵兽,只是威势与速度大减,妖灵兽凌空一纵便避了开去。
这一回合还是元中修士掌控下的先天古宝占了优势,不过这也在秦越的意料之中。妖灵兽的作用就是牵制住万统最强的聚阴宝葫,没了这件宝物的防御,就算万统修为境界在秦越之上,也绝挡不下诛鬼剑的斩杀。
万统显然也不是傻子,眼看聚阴宝葫短时间内战不下妖灵兽,急忙又祭了了三支飞剑和一面灵宝级的护盾,三支飞剑中一支是灵宝,另两支是古宝,残月教长老的身家果然丰厚。
万统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法宝吃亏,那就只能以多取胜了。同一时间操控五件法宝已经是元中修士的极限,在他看来,元初境界的秦越就算再厉害,最多也就能同时操控四件法宝,肯定挡不住这么多的攻击,为了保险,他还命身后的两名金丹中期弟子一起出手。
两人得令,又各自射出了两支飞剑,这么一来等于是七支飞剑一齐飞向了秦越,光是一连串飞剑闪动的灵光就足以摄人心魄了。感应到这一切的万统露出了一丝冷笑,心道看你小子怎么死!
凭这种等阶的法宝就想逼我斗神识?秦越鄙夷地一笑,左手大袖一挥,诛鬼剑于轻颤中发出一声清鸣――嗖!迎着万统的三支飞剑急掠而去!至于另外四支飞剑,秦越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当诛鬼剑诡异的乌芒划过长空,咔!咔!咔!连续三道轻音从空中传来,万统聚满法力的三支飞剑在顷刻间便断成了六截,化为凡铁跌落尘埃。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两名金丹弟子的飞剑射到,只见秦越双手屈指连弹――啪!啪!啪!啪!又是四声脆响,四支飞剑竟然在秦越的指力下寸寸碎裂。
法宝难伤,无坚不摧!六层魔体诀再显威力,今时今日的秦越,哪还会将金丹修士的攻击放在眼里?
“噗!”“噗!”“噗!”
神识受到重创,万统等三人陆续喷出了一口精血。
相比于两名丹修,万统情况更是危险,诛鬼剑虽然连断三剑余势不足,但也绝不是随随便便就接得下的。眼见剑锋掠至,惊恐的万统赶忙将法力全部灌注于护盾,在元中修士磅礴的法力加持下,那护盾竟然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嘭!!
剑盾相击,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凝于护盾表面的法力四散飞射,诛鬼剑则在震颤中倒退了数尺,终于被挡住了。
强压下心口翻涌的血气,万统还来不及庆幸,耳中就听到身后有弟子惊呼出声:“长老小心头顶!!”
万统神识一扫,立即感应到头顶上方汇聚着一股强大的法力,竟然不亚于元初修士!
这是什么?万统惊骇莫名。若是他双目可见,便会发现自己头顶此刻正站着一个手举烈焰战刀人形虚影。
发现危险如此接近,万统醒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举盾护头,飞退。可惜已经太晚了,烈焰战刀已经狠狠地劈了下来!
一道刺目的红光划过,盾裂,跟着万统的头颅便与身体分了家,脖子断口处热血喷涌,一时间腥气漫空。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万统尸身的腹部突然爆裂开,一个三寸来高的婴孩急闪而出,就要向远处遁去。
还想跑么?秦越冷冷一笑,神识催动,早已等着的诛鬼剑电射飞至!
“啊!”
万统的元婴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便被斩成了肉泥,这位天魔教的元中长老算是彻底在修真界消失了。
空中的赤炎虚影收刀一晃,化为一道红光隐于诛鬼剑中。
看了一眼正转身遁逃的天魔教弟子,秦越将雪儿唤出,淡淡地道:“杀一个,留一个。”说罢,人便向着那失去了属主的聚阴宝葫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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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章一场混战
秦越将聚阴宝葫和万统的须弥指环全部接收了,冰蚕茧自然也成了囊中物。那边雪儿如疾风掠影般的遁术加上幻翼蓝蝶,轻易便斩杀了一人,另一名残月教金丹弟子则是被她捆了回来,如今这小丫头用起火蛟筋来是愈发的熟练顺手了。
万统一死,其弟子早就吓破了胆,不等秦越开口问,他自己就呜哩哇啦全招了,唯求得免一死。
原来月前残月教突然袭击了七仙门一处较大的灵需,杀光了需内所有修士,等得到七仙门派出雷、风、水三宗宗主及弟子前来收复的消息后,残月教众立即撤离,一路被七仙门的人追杀到了南怀府境内的灵兽宫。这灵兽宫原本是一个独立的魔门教派,后被残月教强行压服,成为了附属于残月教的傀儡。
残月教众龟缩在灵兽宫,一面靠灵兽宫的护山大阵抵御七仙门的攻击,一面派人前往虎牙岭总坛求救,万统就是残月教派往救援的四位长老中的其中一人。原本四位长老是一起的,只是在得到凌霄阁有‘封灵烟泥’售卖的消息后,才留下万统处理此事。至于为什么非要买到‘封灵烟泥’,这名弟子说不清,只知道好像是和虎牙岭的护山大阵有关。
之前秦越得知七仙门的人有危险而感到紧张,便是因为担心有水宗的人在其中,如今得到确认后便不再犹豫,化掉了这名残月教弟子的金丹,使其成为不可再修真的凡人,放任他在山野中自生自灭,然后迅速往灵兽宫的方向飞去。
……
灵兽宫坐落于南怀府的百?山上,百?山四周有面积数千顷的沼泽森林,无数妖灵怪兽出没其间,这便是当初灵兽宫开山祖师以此名立派的原因。此时,在百?山上正有两帮修士攻守厮杀,法力不断碰撞冲击发出的轰隆声数里之外都能听见。
围住灵兽宫攻击的,便是七仙门雷、风、水三位宗主楚沧雄、司空长风、瑾瑜仙子和他们各自的宗门弟子,数十年过去,楚沧雄已经进阶到了元婴后期,倒是司空长风和瑾瑜仙子依旧是元中和元初的修为。
在瑾瑜仙子身旁,一位容颜娇美的白裙少女衣抉飘飘,双手各持飞剑、宝镜,紧张地注视着前方,正是司凝烟。如今的她不仅结丹成功,而且已经进阶到了金丹中期境界。
光罩内的宫门平台上,站着数十名修士,有残月教的人,也有灵兽宫的弟子。最前方,残月教一男一女两位元中魔修盘膝而坐,不断将法力灌注到悬浮在他们头顶上方的那面阵盘中。阵盘受法力加持,向上方散射出数根白色光柱,与法阵的结界光罩相连接,宛如支撑住整个光罩的支柱。
七仙门三位宗主各占方位,分别祭出法宝轰击着山门大阵凝成的巨大结界光罩,随着一次次的法宝冲击,光罩在巨响中震颤摇动,渀佛就要在下一刻分崩离析。阵内两名残月魔修脸色青白、额角见汗,显然是在苦苦支撑。他们已经防守了两天两夜,却还未见到总坛的驰援,此时心里急如火烧。法阵是他们赖以抵抗的最大屏障,一旦结界光罩被突破,对方有楚沧雄这名元后修士,而那时他们法力基本耗尽,就算想逃也逃不了了。
“残月魔头,还要负隅顽抗吗?若是放弃抵抗,老夫便留你们一具全尸!”楚沧雄说罢,大袖一挥,本命法宝‘云天鼎’再一次狠狠砸向光罩。
轰!光罩剧烈晃动,摇摇**坠。
残月教二老根本不敢出声回应,只是咬着牙死扛。
轰!轰!又是两声巨响,司空长风和瑾瑜仙子的法宝紧跟着砸在了光罩上,两人的嘴角都已经出现了一丝血迹,看起来他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偏在这时,三道遁光于远处的空中突然出现,向这边急速飞来。楚沧雄神识扫过,发现竟然是三名元婴高手,心头顿时一凛,暗道糟糕。
来者正是残月教的三位长老,元初、元中、元后各一人,元婴修士的遁速极快,数息之后便来到了近前,楚沧雄等人急忙停止攻击,带着一众弟子收缩成防御阵势。
来人先后于空中站定,当先那位元后修士对楚沧雄冷冷一笑,问道:“楚宗主,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否?”此人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身穿大红袈裟,体形壮硕,颌下虬髯翻卷,头顶光秃无毛,脖子上挂一串佛门念珠,居然是名佛修。
看到本门元后长老前来驰援,两名元中修士立即撤去山门护阵,不顾虚弱上前参见,口称“合欢大师”。
楚沧雄看见此人则表情惊异,疑问道:“合欢老贼,你这淫僧居然入了残月教?”
“贫僧愿意,有何不可?”合欢大师瞪眼。
“哈哈!”楚沧雄闻言大笑:“自然是可以的,你等本就是一窝嘛!”
“善哉!都进阶元后境界了,楚宗主仍是不修口德,当年贫僧就说过你小心遭报应,此番可算是印证了。”
“就凭你么?”楚沧雄轻蔑地道:“口念佛语却修那淫邪之功,残害女子,还敢妄称大师?哼!上次能逃算是你命大,今日看本宗如何废掉你这秃驴的淫根。”
合欢大师也不回应,示意那俩元中修士赶快行功恢复,然后手挥口喷,迅速祭出了一伞、一刀,竟然都是先天古宝。
“阿弥陀佛!楚宗主,就让贫僧的‘七宝伞’和‘渡难刀’来印证你的报应吧。”说罢,右手一挥,渡难刀便向着楚沧雄激射而去!
“大家上!杀光这帮七仙门的人便是奇功一件!”残月教另一位元中长老见到合欢大师出手,立即大声呼喝,命之前龟缩在法阵内的门人一齐动手。
七仙门弟子早有准备,立即祭出法宝、法器各自迎敌,场面顿时由早先的单调攻防变成了一片混战。各色灵光在空中飞掠纵横,法宝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激烈碰撞的法力反复撕扯着空气,将这片空域中搅动出一个个气流旋涡。
司空长风对上了残月教那名元中长老,两人各自祭出了五件法宝,大斗神识修为。瑾瑜仙子则截住残月教另一名元初长老厮杀,她以一盾护身,另外三支飞剑与对方的法宝绞杀在一起。在他们周围,金丹弟子都散开了一大片空间,生怕被这些元婴修士的法力余波伤到。
而最激烈的,自然要数楚沧雄和合欢大师的较量。
面对合欢大师的渡难刀,楚沧雄以同样是先天古宝的云天鼎相抗,让鼎内延绵不断飞出的青色光霞以柔克刚,将渡难刀缠住,然后张口喷出了他的本命法宝――霹雳雷神剑。
霹雳雷神剑以金、木、水、火、土各一种珍稀的五行材料合炼而成,自楚沧雄筑基时便开始于丹田内?养,历时数百年,又在元婴中期收了一头九阶妖兽的元神后成为了幻级妖魂宝,威力巨大。此剑在楚沧雄之手历经数百年雷阵淬炼,一经祭出,立即引动风云变色,不一会儿便在上空聚起了大片黑压压的乌云,雷鸣阵阵、电光闪闪,恐怖的威压布满了这一片苍穹。
合欢大师自然识得厉害,他双手结印挥出,向七宝伞打出了两道金字法诀,这件以黄金、白银、琉璃、水精、砗磲、赤珠、玛瑙七宝合炼而成的佛门法宝在金光中徐徐打开,绽放出一片祥瑞的七彩霞光。随着和尚口中喃喃低语,七彩霞光冲天而起――轰!在空中炸出万条流萤,整个天空猛然一亮,之前因为霹雳雷神剑那沉重威压而感到心悸的修士们顿时觉得周身一轻,舒服之极。
“佛家七宝之威果然不凡,好!也叫你见识一下本宗的霹雳神雷!”说罢,只见楚沧雄双手疯狂结印,在身前幻化出片片残影,眨眼之间便结出了数十道湛蓝色的引雷诀。随着他神识一引,数十道引雷诀如黄蜂归巢般飞向了霹雳雷神剑!
神剑受法诀一激,暴涨数倍,剑身上雷光环绕。
“疾!”随着楚沧雄口中一声暴喝――噼啪!一道粗如树干的雷光从剑尖射出,在空中划出一条折线,狠狠地劈向了七宝伞。
轰!!巨响中伞面微微一颤,七彩光霞一暗即明,复照苍穹。
合欢大师神色肃穆,不言不语,楚沧雄却是又忍不住大喝道:“好宝物!再来!”
试探过之后,楚沧雄不再留手,一道道霹雳神雷连续不断地轰向七宝伞,一声声炸响响彻天地。雷击轰出的气浪向四周排开,有那修为稍差些的修士,竟然无法再战,只能远远掩耳躲避。
金丹修士们的厮杀互有死伤,不时有惨呼声响起,而三位元婴修士则是大致斗了个旗鼓相当。到了元婴这个境界,除非是有不凡的大神通或是法宝强人一等,否则同阶修士之间的斗法不是短时间能分出胜负的。残月教并不急,他们还有两位元中高手在一旁,只要等那二人稍作恢复,胜利的天枰自然就会倒向他们一边。
眼看形势大好,残月教那名元初长老忽然“喋喋”一笑,高声向与他相斗的瑾瑜仙子道:“仙子,你们七仙门这次必败无疑,到时能逃生的恐怕就只有楚老儿而已。我们莫要再打了,不如你降了本教,与合欢大师合籍双?修,大师精湛的欢喜禅定能让你享尽之乐,岂不美哉?”
此话看似揶揄瑾瑜仙子,实则有向合欢大师示好之意,远处的合欢大师听在耳里,果然受用,不觉露出了一丝得色。
“淫邪魔道,无耻之徒!本宗主定要斩下你的狗头!”瑾瑜仙子气得脸色铁青。
“哟,脾气还不小呢!”元初长老戏谑道:“若非本教另一位长老被事情耽搁,只怕你现在已经束手就擒成为阶下囚了,还想杀我?”
瑾瑜仙子心里怒极,只恨自己不能多操控一件法宝,将对方斩杀当场。就在这时,一个悠悠的声音在那元初长老身后不远处响了起来。
“怎么?杀你不得么?”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突然显现,那元初长老刚回过头,就感到眼前一花――噗!护身气罩已破,一阵剧痛从腹部下丹田瞬间传到大脑!
他在惊恐中低头看去,只见一只手已经穿过了他的身体,将他的元婴紧紧抓在掌中。然后他看到这只手五指一收――啪!恐惧都还没来得及传遍全身,他的元婴已被捏成了一团肉泥。
“秦越!怎么是你?!”瑾瑜仙子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这是这位残月教元初长老此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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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章再拥佳人
“见过瑾瑜宗主!”秦越抱拳向瑾瑜仙子微微一笑,接着双手结印,魔灵闪施展,当这边黑烟飘起,那边他的身形已经在司凝烟身前显现了出来。
这个时间正是司凝烟因为秦越的突然出现而惊喜分神之际,她的对手看到有机可趁,控制飞剑绕过了司凝烟的玄阴镜,对着她的心窝飞刺而去!就在此人以为要得手的时候,忽然见到前方凭空多出个人来,还没等到醒过神,飞剑竟被抓住了。
秦越抓住剑身后随手一甩,空中白光闪过――“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飞剑的主人被自己的飞剑插了个透心凉,眼见是没得活了。
“秦越…真的是你吗……”看着这个自己一直在朝思暮想的男人此刻就站在眼前,触手可及,司凝烟不敢相信是真的。
秦越微笑着转过身来,轻声道:“真的是我。”他想努力保持住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真的是他…他回来了!司凝烟鼻子一酸,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不行!这里这么多人,我不能哭!她用力地咬着嘴唇,却根本止不住眼中涌起的水雾。
看着司凝烟幽怨的眼神和咬得发白的嘴唇,秦越心疼地捧起了她的双手……当晶莹的泪珠从司凝烟眼角滑落,秦越胸中的柔情顷刻间冲破心防,他猛然张开双臂,将司凝烟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在这片空域,百余修士正捉对厮杀,到处充斥着伤者愤怒的嘶吼声、法宝撞击的轰鸣声、生命陨落的惨叫声……但是在这一刻,司凝烟都听不到了,她闭着眼紧紧贴在秦越怀里,感受着男人宽厚胸膛内强壮有力的心跳,全身柔软无力……
抱着司凝烟柔若无骨的娇躯,闻着她淡淡的发香,秦越觉得很幸福、很满足。
永无止境的苦修,无处不在的贪**和勾心斗角,修士的宿命是什么?难道就只能是为了那虚幻缥缈的飞升而苦苦挣扎吗?秦越不能确定,但是为了能让此刻的幸福延续下去,他愿意继续挣扎,直到将所有试图阻挡他怀抱幸福的人都斩于剑下!
“秦越,你快放手。”司凝烟的魂儿在幸福的太虚中徜徉了许久,总算是回归了。
“不放。”秦越觉得男人该霸道的时候就要霸道。
“好多人在看着呢…”这会儿司凝烟知道害羞了。
“他们哪有空?都忙着打生打死的。”
“那你还不快看看。”
“看什么?其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可是还有我师父,而且你这样很危险…”
“你师父还要你操心么?”秦越笑,这一片空域都在他神识笼罩之下,任何情况都逃不出他的感应。至于说危险,在见识过他的神威后,残月教能分得开身的金丹弟子哪敢来找他麻烦?
“还有我的同门呢”司凝烟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开始使劲推秦越:“你再不放手,我生气了!”
还是这话管用,秦越无奈放手,低头却看到司凝烟的俏脸羞涩,红得娇艳**滴,真想亲上一口。偏在这时,神识感应到有元婴期修士向他这边靠近,同时耳中听到雪儿的传音:“公子,小心身后!”
秦越转过身望去,发现来者是之前在行功恢复的那两名残月教元中修士里的一个,而另一个老太婆此时正和瑾瑜仙子战在一起。秦越的突然出现将残月教的阵脚完全打乱了,因为损失了一名元初修士,这两个原本打算将法力补足再动手的人只能仓促起身迎敌,便是因为这样,瑾瑜仙子才勉强与那老太婆战了个平手。
而那另外那名老头见到秦越竟然在这混乱的战局中与女人卿卿我我,愕然中暗自窃喜,心说你们俩再多抱一阵,等我多恢复一下先。不想司凝烟的魂儿回来得快了些,没一会儿就将秦越推开了,为此秦公子有些不开心,老头更是郁闷不已,只得硬着头皮顶上。
“小子,你是七仙门的人?”老头虽是元婴中期修为,但此时法力有亏,又不知秦越底细,便显得有些犹豫。
“不是。”秦越有点不耐烦,他来这是因为担心司凝烟和瑾瑜仙子的安危,还有就是为了完成当年的一个承诺,至于七仙门和残月教的恩怨,他并不关心。
“你既然不是七仙门的人,为何杀本教修士?”
“我便杀了,你奈我何?”
“狂妄!”老头大怒,手一挥,将一口鸀色长刀祭了出来。
秦越眉头一皱:“你们残月教和七仙门的事我不管,你也别来惹我。”
听到秦越这话,他身后的司凝烟顿时吓了一跳,她虽然看出秦越的修为已经突破了元婴之境,但对方可是元中修士啊!
那老头显然也是如此作想,冷笑道:“不知死活的小子,侥幸偷袭得手便自以为是,以为老夫元气未复就奈何不了你了么?”
“范护法,别再和那小子废话,快杀了他!”说话者是合欢大师,这是他入教后首次为门派出力,本以为会大获全胜立下大功,不想却被秦越无端端搅了局,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秦越左手轻弹,妖灵兽在空中显出了原形。
范护法被妖灵兽硕大的身躯吓了一跳,正惊疑间,合欢大师的惊呼声再次传来:“小心!那是元婴二级妖灵兽!”
“咦?”秦越微感诧异,这还是他用妖灵兽以来,第一次有人认出是何物,而且连等级都看得这么准确。心说这个合欢大师的见识倒是不凡,只不过认得又怎样?就凭姓范的老头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用的还是古宝,还不是一个死?
范护法这辈子虽然没见过妖灵兽,但也是知晓元婴级妖灵兽厉害的,得到合欢大师提醒后,他又赶忙祭出了一面灵宝级护盾和一支飞剑,然后神识一引,一刀一剑射向了秦越!
他打算先下手为强,不给秦越祭出其它法宝施展攻击的机会,却不知道秦越根本就没打算再用其它法宝攻击。眼见刀剑飞来,秦越动都没动,只是让妖灵兽扑了上去。
妖灵兽巨口张开――呼!乌光射出,啪!啪!两声之后,刀剑都被光柱打得飞上了半空。紧接着妖灵兽身形不停,再次一跃,又是一道乌光喷出,轰在了护盾之上。
嘭!灵力四射!
范护法挡是挡住了,但是他半亏的法力却是不足以抵消乌光的冲击,护盾灵光一散,人跟着就被冲得腾了起来,在空中喷出一大口精血。然而还没等他稳住身形,就看到妖灵兽已经扑到了两丈之内,巨口再张,乌光再至!
啪!护盾化为碎片坠落,失去了屏障的肉身眨眼间便被这强悍的光柱轰得稀烂,丹田内的元婴连逃生的机会有没有看到就化为了一滩血水。
残月教又一位元婴修士死在了秦越手里,整个轰杀过程他动都没动,就这么负手而立,目光冷得如同万年寒冰。
这一刻不仅是残月教的人,就连七仙门的人都震惊了,在合欢大师喊了一声“先住手”后,激斗的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停了手。
“姓秦的小子,报上你的来历!”合欢大师目吐精光,脸上的横肉不停在抽动,看来是佛也上火了。
虽然秦越吃下驻颜丹是为了永葆青春,但对别人总是动不动就叫他‘小子’感觉非常不爽,于是便道:“秃驴,聪明的就带上你的人快滚吧,问这么多干嘛?”
“敢杀人却不敢说出师承门派吗?”合欢大师又以话相激。
“我就是一散修,有何可说的?”秦越讥笑道:“有本事你杀了我,没人为我报仇的,不用怕。”
面对秦越的讥讽,方才还一副要吃人样子的合欢大师却好像冷静了下来,眼珠子一转后问道:“本教与你有仇?”
你问起来还没个完了?秦越恼火了:“秃驴,你是不是想着你们还有一位长老没到,所以故意??嗦嗦在这拖延时间?”
“你怎么知道本教还有一人未到?”一下子被秦越揭穿了心思,合欢大师怔住了。
秦越冷冷一笑,也不说话,直接将一件法宝祭了出来。
“聚阴宝葫!你杀了万长老?”合欢大师沉不住气了。
“不然你为我哪来的这东西?”秦越笑,心说反正你也看到我杀了你们两个元婴修士,不在乎再知道多一个,有种你现在动手试试?再让我杀掉一个的话,看看七仙门的人放不放你们走?
“好!你很好!叫秦越是吧,迟早残月教要将你挫骨扬灰!我们走!”
堂堂元后高手,竟然被一个元初修士逼到不敢动手,合欢大师只觉颜面尽失。此时他心里已是恨极,却又无法忽视一旁虎视眈眈的楚沧雄等人,这次出来已经折损了三位元婴高手,再有差池他回去可无法对教主交待了。最终,只能放出狠话后带着门下离开,丢下数十名灵兽宫的弟子自生自灭。
七仙门的人并没有对残月教不依不饶,楚沧雄脾气虽然暴躁,却也不是脑子不好用,他很清楚今天逼退残月教的原因是什么。若不是秦越的出现,只怕这次七仙门派出来的弟子将尽数死在这里,秦越虽然嘴里说不管两派的事,但实际上是帮七仙门度过了一次大劫。
在场的七仙门人心里也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大家在庆幸得以生还的同时,都对秦越心生感激,更对这名七仙门‘弃徒’如今的修行成就羡慕不已。要说还有谁会不满意的,怕是只有风宗宗主司空长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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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章故人之女
看着当年被逐出门派的秦越在短短数十年便进阶元婴期,不说那些七仙门低阶弟子的的羡慕,就连三位宗主也心情复杂。
抛开正魔两道的对立不谈,楚沧雄对秦越的印象是很不错的,这次又得以他再施援手,心里好感又涨几分。他本就是个性直爽之人,当下向着秦越一抱拳,高声道:“秦越,今日多亏得你援手,不然结果堪虞,我代表七仙门多谢了!”
秦越一撇嘴:“楚宗主误会了,我只是来帮朋友,七仙门的谢我可受不起,我现在还心惊胆战的呢,就怕有人为了三万灵石来砍我脑袋。”
按说秦越不该对楚沧雄这么阴阳怪气,毕竟下令悬赏秦越人头的是门主燕无极,楚沧雄无法左右。而且当年在七仙门宗门大会上,秦越和龙登云斗法时,楚沧雄还传音提醒过秦越要小心龙登云的金蛇印,用佛家的话说,两人也算是结有善缘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秦越一听他说‘代七仙门谢’心里就是不爽。
楚沧雄听了秦越的话倒也不恼,道:“当年之事已经过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这次我回山后便会向门主提请取消悬赏,到时会公告中州修真界。”
如今的秦越再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少年了,对于楚沧雄的好意,他只是淡淡地道:“无所谓,谁要觉得自己有杀我的本事,尽管来试试。”说着,目光扫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司空长风。
当年燕无极之所以发出悬赏令,主要就是因为秦越杀了司空长风的族孙司空泽,这是整个七仙门都知道的事。要说七仙门中最恨秦越的,除了那个死了儿子又被太上护法逮去隐世苦修的丁北辰外,就要数司空长风了。但是现在秦越就在这里,他却不能、也不敢动手,可想而知他心里有多窝火。
秦越扫过来这一眼就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打在司空长风脸上,令他十分难堪,他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泄,便指着下方灵兽宫弟子高声道:“你们这帮依附残月教的灵兽宫魔修,现在残月教的人跑了,还不受死?大家动手,将灵兽宫从中州修真界铲除!”
大部分七仙门弟子一听,都望向楚沧雄,只有风宗的弟子纷纷作势要杀下去。
“住手!”秦越大喝一声,身形一晃便拦在了灵兽宫前面。
“秦越,你这是什么意思?”司空长风怒了。
“我不许你动灵兽宫的人!”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该死!”
秦越的这番举动,楚沧雄和瑾瑜仙子都搞不懂是何意,就连已经心生死意的灵兽宫弟子都糊涂了,能明白其中原因的,只有当年曾亲身经历过那件事的司凝烟。
司空长风气极,大声质问:“灵兽宫是残月教附属,本门大量修士死在残月教手中,他们不该死,难道七仙门的人就该死?”
秦越道:“灵兽宫的人是被残月教逼迫的,他们虽为残月教附属,但却没有伤害过任何七仙门的人。倒是当年在小银山,有九名灵兽宫弟子惨死在七仙门金宗和火宗弟子手里,要说复仇,也该是他们复仇!”
“岂有此理!他们作残月教的狗,就得要死!”司空长风大怒:“除魔卫道是我们正道修士职责所在,就算没有这层恩怨,我也可杀了他们!”
“真是好威风!”秦越目光一冷:“你要除魔卫道是么?我便是魔,你尽管来试试。”
“你!!”司空长风脸色铁青:“秦越,你不要太猖狂,就算我奈何不了你,还有雷宗的水宗的人,楚宗主和瑾瑜仙子绝不会纵容魔教猖獗,你觉得自己有本事护住他们?”
司空长风自己蔫了,又恨楚沧雄和瑾瑜仙子不帮腔,便用话逼他们出声,心说在正、魔对立的大义面前,你们二人总不能再装哑巴了吧?
司空长风的这点伎俩自然瞒不过秦越,不等楚沧雄和瑾瑜仙子说话,他便指着司空长风道:“你这匹夫,自己不敢动手就去唆窜别人,当真不知羞耻!我告诉你,就算今日我护不得他们,他日我也必为灵兽宫复仇,不信你就来!”
“欺人太甚!”
就算司空长风再善于隐忍也是一宗之主,被秦越当着这么多同门的面如此羞辱,他心里也憋不住了,大袖一挥,将两支飞剑祭了出来。
秦越见到心中暗喜,他就是希望激司空长风动手,这样便可以使楚沧雄和瑾瑜仙子免于尴尬,而且他相信楚沧雄是绝不会让他和司空长风打起来的,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当秦越引动妖灵兽作势**扑时,楚沧雄的霹雳雷神剑就飞过来挡在了中间,同时口中大喝:“都不要动手!”
楚沧雄对司空长风道:“今日全靠秦越之助我们才解了困境,七仙门为正道大派,岂可做出恩将仇报之事?我虽是修为在你之上,但彼此同为宗主,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也无法拦你,但我们雷宗今日是绝不会动手的,还望司空宗主三思而行。”
再怎么样,楚沧雄和司空长风也是同门,就算不帮忙也不会再落井下石,他说今日不动手,便是为了给司空长风留个台阶下。今日不对灵兽宫动手,那是还给秦越人情,并不代表以后也放过,你司空长风非要一意孤行的话,那就自己玩吧,我的雷宗不奉陪了。
旁边的瑾瑜仙子听得明白,也跟着道:“水宗今日也不会再动手了。”这话是一定要说的,并特别将‘今日’二字咬得很重。这是态度问题,总不能给别人有机会说水宗有意包庇魔道修士,彼此同门数百年,她太清楚司空长风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只有身在其位,才明白个中的无奈,一宗之主看起来威风八面,其实很多事情处理起来都要很谨慎。一个不注意被门主问责处罚,影响的不止是自己,更会牵连到宗内数千弟子的灵石和丹药福利,哪有像秦越这种想怎样便怎样的散修惬意潇洒?
就像那极火洞主言阙,修为已近元婴后期的巅峰,若是他愿意,便是想进圣羽门也有他的位置,但他偏偏就要做个散修,图的便是个逍遥自在。所以说万事皆有正反面,有得必有失,只看各自的取舍罢了。
司空长风身为一宗之主,又是喜欢揣测人心的阴人,岂会听不出楚沧雄和瑾瑜仙子的意思?其实他之前作势要动手完全都是假象,无非是为了维护自己元中修士的尊严,此时见有台阶下,自然不会放过。当然,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宗主的气势要舀出来。
“楚宗主言之有理,我风宗子弟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今日就暂且放过他们,他日再见,定杀不饶!”
秦越听了一笑置之,他的本意只是要保住灵兽宫,目的达到就行了,没必要步步紧逼。
楚沧雄和司空长风走了,瑾瑜仙子也不便久留,但她还是留了一点时间给秦越和司凝烟。没办法,谁叫她身兼着司凝烟的师父和姨母两个身份呢?
对于秦越,瑾瑜仙子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她很喜爱秦越,这种喜爱甚至一度让她分不清到底属于哪一种感情,因为在秦越身上,她看到了太多司辅的影子,一直到得知秦越和司凝烟的关系后,她才从迷茫中走出来。如果不是水宗宗主的身份,她会毫不犹豫的支持这两个晚辈在一起,但是现实中这两人的感情却无法绕过正、魔的门户之别。
想到这,瑾瑜仙子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心说此番回去,司空长风一定会在燕无极面前说司凝烟依旧与秦越保持关系的事,燕无极那宝贝徒孙龙登云还一直对凝烟念念不忘的呢,希望他不会又借机将旧事重提吧。
相比于瑾瑜仙子,秦越却没那么多烦恼,他要马上将灵兽宫的事处理完,然后和水宗的人一起回三湘府,在那里和司凝烟分手后,再去化州府固县等林小福。
灵兽宫的一众弟子对于秦越这位天降救星完全是一头雾水,直到秦越将当年他是如何结识田化,以及田化死在小银山的事说出来后,灵兽宫的人才知道,眼前这位神通广大的元婴魔修居然是他们少宫主的朋友。
“你们灵兽宫现在的宫主是哪位?”秦越望着灵兽宫如今仅剩的三十多人问道。
“是晚辈。”随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一名年纪二十出头的金丹初期女修排众而出。
此女身穿黑色纱裙,身材窈窕,容貌虽不算很美,却也清丽可人。秦越看着她,总觉得依稀有当年田化的影子,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前辈,晚辈名叫田清莲。”
“那田化是…?”
“是晚辈的父亲。”
“田兄是你父亲?”秦越一愣:“不对吧?你这才多大啊?”
田清莲盈盈一笑:“回前辈,因为晚辈所修功法有养颜之效,故而看起来要年轻些。”
“哦。”秦越恍然。他知道相对于正道门派来说,魔道的不少功法都有驻颜之功,像夏侯嫣所修的功法便是如此。
一想到夏侯嫣,秦越便不自觉地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司凝烟,见到司凝烟正微笑着看着他,心里顿时一虚,暗自苦恼:“此事该如何交待才能让她不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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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章灵兽宫主
秦越为夏侯嫣的事恍惚不语,搞得田清莲不知道是怎么了,也不敢说话,还好秦越没想多久便回了神。他先将田化的死因告诉了田清莲,然后从怀内舀出一个须弥袋,道:“你父亲临终前把这个须弥袋托付给我,要我帮他送回灵兽宫,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带在身边,从未打开过,今天交还给你,总算是不负他所托。”
田清莲眼睛红红的双手接过,将神识浸入其中,很快便取出一颗拳头般大小、泛着淡淡紫光的圆珠。
舀着紫珠的田清莲眼中纠缠着悲痛与兴奋的复杂情绪,转过身面对宫门将紫珠举过头顶,几十名灵兽宫弟子见到,眼神一下子就热了起来,齐声高呼:“紫幽之主,灵宫之尊!”
田清莲高声道:“紫幽珠为本宫历代传承之信物,遗失已有数十年,上一任宫主羽化前曾当众留下遗命,寻得紫幽珠者即为灵兽宫正式宫主,今日幸得秦前辈送回,从此我宫又有了新的宫主了!”
说罢,田清莲回过身向秦越跪下,捧珠于头顶,大声道:“拜见宫主!”
秦越愣住了,没等他反应过来,所有灵兽宫弟子‘呼啦’一声全都跪倒在地,叩首高呼:“拜见宫主!”
正发懵的秦越被这声高呼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后急忙阻止:“你们快都起身,此事万万不可!”
田清莲不起,再次恳求道:“寻回紫幽珠者,即为灵兽宫新主,这是清莲祖父逝去前的遗命,秦前辈既然送回紫幽珠,还请接掌灵兽宫。”
“这紫幽珠是你父亲交给我的,我只不过完成他的嘱托而已,宫主之位自然还是要你来承担。再说我这人闲散惯了,喜欢云游四方,如何能做这一宫之主?”秦越坚决不干。
见秦越不允,满怀希望的田清莲忍不住眼圈一红,泪珠泫然**滴:“前辈,也许您眼里根本没有我们这样的小门派,但请您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好吗?”
望着故人之女潸然泪下的悲情样子,秦越实在难以决绝转身,只得听着,不想田清莲却不说话,而是开始了传音。
作为一介女修,田清莲自从六年前祖父仙逝起便接管灵兽宫,在残月教压迫下苦苦支撑。随着门派日渐衰落,大多数意志不坚的弟子都陆续逃离了,不少人干脆直接投靠了残月教,一个原本近千人的中型门派,到现在只剩下了这三十多名决意与灵兽宫存亡与共的死忠弟子。
患难中的坚守,让这些留下的弟子彼此信任、感情极深,对于他们这些生存于修真界下层的修士来说,飞升上界太过虚无,他们更在乎门派的荣辱和同门之间的情义。
田清莲心里很感激这些弟子的拥护,同时又因为无法给予他们更多的修炼资源而内疚。灵兽宫仅有的三个灵需早就被残月教霸占了,他们平日里修炼所需的灵石都是靠大家一起去捕杀妖兽,再用五行材料和妖丹去坊市中交换得来的。这样的方式不但要经常面对危险,而且所得也不稳定,如此艰苦的条件下田清莲还能结成金丹,可想而知有多难。现在整个灵兽宫除了她之外,其余的全都是炼气期修士,再没有一位丹修。
田清莲苦修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重振灵兽宫,但是随着自身修为在达到丹境后进阶越来越难,她才清醒地认识到,没有稳定的灵石和丹药支持,实现这个愿望的难度只怕也不比修炼到破界飞升差多少。
残酷的现实让田清莲在迷茫后觉得痛苦,却还不能说出来,她很清楚宫中这些弟子之所以能一直坚持到现在,是因为他们相信门派能重新崛起,而她就是支撑他们这个信念的支柱,如果连她都泄气了,别人还怎么坚持下去?所以田清莲只能将这份无奈压在心底,咬牙苦撑着这个没有希望的‘希望’。
今日,当秦越横空出世,以超绝的神通手段连杀两名元婴修士,吓退残月教、震慑七仙门时,田清莲便被他狂傲的气势折服了。然而更令她没想到的是,秦越居然是她失踪了数十年的父亲的朋友,并为了维护灵兽宫,怒斥七仙门的风宗宗主,硬是将个司空长风逼得不敢出手。能有这样的修士坐镇门派该多好啊!这是田清莲在仰望着秦越伟岸背影的时候,心里唯一的想法。
天遂她所愿,秦越不仅护住了灵兽宫数十位弟子的性命,更将象征着宫主权威的紫幽珠送了回来。上天的垂青田清莲自然不会放过,当即跪倒认主,至于其余的灵兽宫弟子,早就被秦越的霸气所慑服,哪还有不愿之理?
将这些说完后,田清莲含着泪最后道:“我们的修为虽然不高,但是我们都忠诚于门派、忠诚于宫主,我祖父为上一任宫主,他的遗命我们无论如何都要遵守的。前辈,您要是不愿意为门派的俗物牵绊,接掌宫主之位后,自可离去,我们仍会向以往那样修炼,唯一请您示下的是,等残月教再来时,我们是否还要归降?如果您不准降,我们便以死殉宫!”
秦越皱眉不语,田清莲的话让他想起了当年在小银山,灵兽宫弟子在自知必死的情况下,不愿死在他人之手而宁愿将生命交给同门兄弟的惨烈一幕。与那些树茂而栖、树枯而散的势利之徒相比,这些在身处危难时仍然不离不弃的人无疑更值得尊重。
秦越的性格冷静而理智,但却并不是冷血无情,沉吟了半晌后,他沉声问道:“若拜我为主,不论何事,均需完全听命于我,你们可愿意?”
田清莲等人闻言大喜,齐声高呼:“弟子谨遵宫主令谕!”区区三十几人,竟然声震四野。
“好!本宫主现命你们将此地所有有用的物品带上,然后立即前往东海离合岛,在那里修道炼功,等待本宫主日后召唤。”
离开中州?一听到这话,所有灵兽宫弟子都面面相觑,不知是应还是不应好,下一刻便齐齐将目光投向田清莲。
“哼!”秦越脸一沉:“这便是你们口中的‘谨遵宫主令谕’吗?”
田清莲一看秦越作色,紧张得香汗都出来了,急忙解释道:“宫主息怒!这只是大家一时间不习惯,绝没有违逆宫主之意!”
“罢了!”秦越冷着脸一摆手:“我知道你们或许不甘心,但目前只能这样,除非你们想以死殉宫,因为我决不允许我的人向敌人低头!残月教是肯定还会再来的,而我尚有事要办,不可能长期呆在这,何况就算我不走,目前仅凭我一人之力也不可能与整个残月教抗衡。”
说到这,秦越眉毛一挑,傲然道:“你们放心,我今日让你们离开,他日一定会再将你们带回来,到那时,灵兽宫之所在,将会是中州除海和轮回谷外的第三个禁区!”
秦越的话给了灵兽宫弟子极大的信心,众人再次叩首高呼:“宫主英武!!”
“都起来吧。”秦越挥手示意大家起身,正要再说话时,却见到田清莲侧过身去,向不远处的司凝烟遥遥一拜:“清莲拜见宫主夫人!”
她这一弄,那帮灵兽宫弟子‘呼啦’一下又跪了下去,齐声高呼:“拜见宫主夫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可不是……哎呀!你们快起来吧!”饶是司凝烟出身大派,而且在水宗地位也不低,突然碰到这场面也是手足无措,一张俏脸羞得如同红布一般。
秦越也是一愣,之后看到司凝烟的窘样,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今日还不是,迟早会是的。”
“啐!多年不见,竟皮厚如斯!”司凝烟臊得背过了身去,心里又羞又喜。
再远一些站着的是瑾瑜仙子和十余名水宗弟子,见到一向冷若冰霜的司凝烟露出了娇羞的小女儿态,好几个水宗弟子都看傻了,唯有瑾瑜仙子眉头紧锁。她没想到秦越居然会接掌灵兽宫,心说这样一来,只怕秦越和司凝烟的事就更难得到门派的同意了。想了想,她只得叮嘱在场的一众弟子,不许将这里的事说出去,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秦越将十万三品灵石和须弥指环内以前剩下用不上的培元丹、固元丹交给田清莲,还有就是他认为合适的一部分低阶法器、法宝。这些低阶的法器、法宝基本上都是雪儿搜刮来的,这下算是派上了用场。之后,秦越封印了一枚传音符,留言向元天正说明了灵兽宫的事情,请他安排收留。
在处理这些事时,他从田清莲处得到了一个消息,残月教近年来壮大得很快,教内的元婴修士比以前多了好几位,田清莲还曾见过一个不像是中州人氏的元中护法,头发金黄、眼珠子还是蓝色的。不过具体残月教有多少元婴修士田清莲也说不清,她的所知都是自己所见和坊市中偶尔的听闻,残月教不可能会将这些事告诉一个附庸的小门派。
迅速安排好灵兽宫的事后,秦越便与司凝烟她们一起向三湘府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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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章 再次离别
虎牙岭,残月教总坛,魔极老祖正端坐于议事殿内高高再上的教主大位上,阶梯之下,合欢大师等十余名修士躬身而立。
与当年血洗升阳洞时相比,魔极老祖的修为可谓突飞猛进,不仅由元初进阶元中境界,更是已经接近到元婴中期的巅峰,此时他正满脸怒容,身上散发出凌厉的威压。
“你是说区区一个元初境界的小子,竟然连杀了本教三名元婴修士?”
“回教主,此人虽是元初境界,但他却带着一头元婴二级的妖灵兽,而且这小子的隐身遁术十分厉害,才进阶元初境界不久的郑长老就是被他以隐身遁术靠近偷袭而死的。”合欢大师急忙解释,身为元后修士,他在魔极老祖面前却丝毫不敢放肆。
“他竟然会有如此高级的妖灵兽?难道是北极过来的修士?”身为一教之主,魔极老祖对于妖灵兽这种中州极其罕见的法器也略知一二,并且知道此物是发源于北极。
“启禀教主,这叫秦越的家伙是中州修士。”这次回话的是残月四魔使中话最多的血魔使。
魔极老祖的目光转到血魔使身上,嘴里冷冷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教主您是否还记得当年我们与七仙门木宗合谋失败一事?”血魔使反问。
“不要废话,直接说。”提起当年功亏一篑的计划,魔极老祖的心情更加不好。
“是。”血魔使上前一步:“当年与丁北辰的谋划最终失败,属下曾向您禀报是因为七仙门内一名弟子的告发,要是属下没记错的话,那名告发者的名字就叫秦越。”
“就是这个人?”魔极老祖惊讶,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这件事他还是有印象的。
“应该不会错。”血魔使答道:“此人原本为一介散修,后拜入七仙门,但在七仙门的‘七宗大会’上暴露了魔修身份而被赶出了隐仙谷。上一次仙浮山大会结束,他被七仙门以三万灵石悬赏买命,而后销声匿迹,直到数年前才又突然出现。这一次他惹的祸更大,居然杀了圣羽门的执法,为此圣羽门悬赏十万要诛杀他,结果却发现他竟与天魔教的长老在一起,去了封平府。”
大门派里元婴修士高高在上,常年闭关苦修,修真界里的消息全靠下面的弟子来收集,这血魔使是残月四魔使中修为最低的,乱七八糟的杂务也最多,做得多便错得多,他被魔极老祖不知道骂过多少次,为此时常郁闷不已,今日总算是逮到了个发挥的机会,得到‘发言权’后便侃侃而谈。
“你是说他已经加入了天魔教?”魔极老祖追问。
“恐怕不是。”血魔使摇了摇头:“最新从封平府传来消息,此人居然将天魔教的一名元中长老杀了,并成功从天魔教主和座下大长老两名元后高手的合围下逃出,没想到这次他又找上了我们残月教。”
“竟然将正、魔两道的几大门派都惹了,这小子难道是疯了么?”
“我们残月教最惨了,一下子在他手里毁了三名元婴修士。”
“此人绝不可放过,不然我教尊严何存?”
……
殿内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听说秦越,听完了秦越近乎疯狂的经历后,均觉得不可思议。
魔极老祖也感到愕然,尤其是其中一个问题他想不通,便问血魔使:“本教主记得当年你说那告发者是一名炼气期修士,而合欢大师他们遇到的可是元婴修士,这怎么解释?”
血魔使答道:“当年七仙门悬赏时,那秦越确实只是一名炼气后期修士,等到圣羽门悬赏时,据说他已经突破到了金丹期境界,却没想到数年之后,他就竟成了元婴修士。”
“这怎么可能?”魔极老祖皱眉:“不过才短短几十年时间,他就能从炼气期进阶到元婴期?”
这个问题就没人能回答魔极老祖了,在场的人都和他一样处在云雾之中,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血魔使见没人接腔,便大胆猜测道:“这小子对阵法一道很精通,当年尸魔使在小银山陨落,经查证就是死在这小子法阵之下,会不会与阵法有关?还有就是此人所修的功法,据说他原本是个双灵废材,由他与丁北辰一事的瓜葛来看。属下怀疑他修炼的可能就是那套只有双灵体才能修炼的古魔功法,否则他也不会因此暴露魔修身份而被驱逐出七仙门了。”
沉吟许久后,魔极老祖道:“阵法之道没落已久,由阵法入道不太可能,而且即便真是以阵法入道,修炼的速度也不会那么快。倒是修《偷天魔功》这个可能性比较大…等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魔极老祖再次追问血魔使:“你确定他是以散修身份进入的七仙门?”
“是的。”血魔使道:“七仙门的弟子大都是隐仙谷中的人,外界散修入门的极少。”
“若是这样…”魔极老祖喃喃自语:“当年伤在尸魔使手里而后失踪的那名道士,他修炼的道观距离七仙门所在的隐仙谷并不远,会不会…这个秦越就是那道士的弟子呢?真是如此的话,他手里肯定有《偷天魔功》的附卷,假如再得到我们交给丁北辰的正卷……嗯!肯定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说得通,那附卷上一定有上古的玄奥神通遁术,所以他才能隐身偷袭、才能从夏侯枭手里逃脱!”
“对啊!教主英明!”血魔使赶紧附和:“属下真是愚笨,今得教主推断,方才醒悟过来。”
“只是就算修炼古魔功法,他这进阶的速度也还是太快了点……好了!”魔极老祖命令道:“立即传令各处分坛,全力追查秦越的下落,本教主要亲自会一会他,看看究竟是他的妖灵兽厉害,还是本教主的‘阴阳月轮’厉害!”
……
为了多给秦越和司凝烟一些时间,瑾瑜仙子并不急赶,司凝烟也乐于陪着秦越远远吊在一众同门的后面。两人分离了这么多年,此番重聚,自然是卿卿我我、如胶似漆。见司凝烟很好奇自己在外修行的经历,秦越便一一说给她听,与夏侯嫣之间的事也没有隐瞒。
不出秦越所料,在得知秦越有意娶夏侯嫣后,司凝烟有些不开心,话也不说了,搞得秦越心里七上八下的。
其实司凝烟并不是真的生气,作为女人,她对夏侯嫣的痴情很感动,但同样作为女人,碰到这样的事不拈酸吃醋也是不可能的,如果心里不舒服还要假装开心,那就不是司凝烟了。
同时,司凝烟也明白,不论是世俗界还是修真界,有本事的强者妻妾成群是常态,以秦越现在的能力,只要他愿意,不知道有多少女修愿意自荐枕席。其他的不说,灵兽宫那田清莲看秦越的眼神就充满了崇拜和爱慕,司凝烟性子孤傲冷淡,却不是麻木不仁,女人的心思她很清楚。
秦越在提到夏侯嫣时小心翼翼,也很坦诚地表示很希望得到司凝烟的认可,这种认真在乎的态度让司凝烟感觉到了尊重。不过呢,久别重逢却得知这么一个消息,适当表示出心里的不满也是必须的,使小性子原本就是女人的天性和权力。当然,这并不是司凝烟故意耍手段,她本就是个喜怒于形外的人,更何况这还是在自家情郎面前。
对于司凝烟的不说话,没有什么男女经验的秦越很无奈,左思右想后决定召唤帮手。
雪儿的出现果然将司凝烟的注意力成功转移,看着长得像个瓷娃娃一样的雪儿,初次接触化形兽的司凝烟惊叹不已。而这个对秦越忠心耿耿又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在自家公子的授意下,很出色地完成了化解佳人心结的任务,没多久就和司凝烟以‘姐妹’相称了,让一旁看着的秦越一边高兴,一边感叹,这女人和女人就是好说话啊!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在云雾山下,秦越和司凝烟不得不再次分离。司凝烟告诉秦越,司雪舞在他走后修炼变得很刻苦,加上身赋传阴绝脉对修炼的辅助,如今也快要到达金丹初期的圆满境界了,又问秦越要不要见上一面。
对于这个提议,雪儿十分期待,她早就听秦越说过司雪舞,心里对这个喜欢花花草草和小动物的小舞姐姐心仪很久了,很希望能马上见到。但是秦越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怕看到司雪舞哭,一见到司雪舞流泪,他就心痛得受不了。
秦越将白犀盾留给了司凝烟,自从得到焚天古镜,这件珍贵的古宝级护盾在他手里已经没什么大用了。然后又把那只金丹一级妖灵兽拿出来,要司凝烟转交给司雪舞,并将心里对司雪舞的思念和歉意留言在传音符里,请司凝烟转交。
最后离别那一刻,当秦越再次吻上司凝烟的唇时,司凝烟又流泪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在秦越面前总是显得那么脆弱。
看着不远处紧紧拥吻的两人,雪儿眼神迷离,小脸变得红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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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章 天降煞星
由于从北极回来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耽搁,秦越估摸着林小福没这么快到,便也不急着赶路,只在山水间且行且修,数日后方进入化州府地界。
时隔多年重返故地,心中的沧桑早已抹去了当年懵懂少年的青涩,虽然容颜未改,却也不会再像当年刚刚学会轻身术时,能在单调的纵跃中找到乐趣了。
秦越再次来到了那个无名湖畔,此地历经了数十个春秋的花草枯荣,一切似乎有些变化,但依旧能找到与记忆重合的画面,略费周折搜寻了一阵,他终于在一个小土丘前降下了遁光。
曾经辛苦伪装过的新坟,此时早已长满了茂密的野草,除了秦越,没人知道这下面还埋着一名修士的遗骨。当年若不是能巧遇升阳王氏的羽化之身,秦越就算不死在替师报仇的路上,此时也变成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了,最多再苟且个一二十年,便要抱着终生无法筑基的遗憾死去,想到这些,站在坟前的秦越心里不胜唏嘘,心忖:“我这也算是升阳洞的弟子了,只是这些年来我似乎没尽到一名弟子的责任啊!”
王氏的遗言中是要弟子为师门报仇的,不过秦越向来就缺乏门派的概念,何况他早已认定了自己的师父是玄阳道长,自然就对王氏的遗命不甚重视。如今站在此地回顾以往,他才骤然醒起,自己能有今日,还真是多亏了与王氏的那‘一夕之缘’。
“人生在世,或可不报仇,但不可不报恩,我当重振升阳一脉才是,只是我如今为灵兽宫主,这身份……”秦越皱起了眉。
老实说,秦越其实并不喜欢‘灵兽宫’这个名字,听起来总感觉一门都是妖兽一样。琢磨了一阵,他心里便有了决定,心道:“等他日重建灵兽宫时,便改名为‘升阳宫’,大不了两家的祖师都供着就是,反正我也不拜。”拿定了主意,他便架起了遁光,要前往升阳洞所在的碧石山去看看。
飞行了两日,神识忽然感应到远处侧下方有法力碰撞的波动,似乎是有人在斗法,细查之下,发现最高也不过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一时好奇便捏了个‘化灵诀’隐身去看。结果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大怒,竟是残月教的虫魔使带着一帮同门在屠杀另一个修真门派。
修真界中各派互相争斗是常事,从小摩擦到大打出手直至覆宗灭门也不足为奇,惹得秦越勃然大怒的,是残月教不仅杀戮修真者,就连普通人也不放过。
在虫魔使等两名金后修士的指挥下,残月教百余修士将对方宫门团团围住,不断轰击着法宝、法器和符?,大范围的攻击将宫门内一些房屋建筑轰成了残垣断壁,不少普通人被法力炸得血肉模糊。见到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凡人哭喊着奔走逃命,一众残月教弟子哈哈大笑,显得无比得意。
“一群畜生!留尔等何用?!”秦越在怒喝中显出身形,大袖连挥,雪儿的绿影与妖灵兽和炼尸的黑影一齐飞出!
随后秦越取出翠寒箫,将吹孔轻轻地贴住了唇边――绿芒闪耀、黑雾环绕,法力灌注的箫音带着杀伐之气冲天而起,很快便将这方圆百丈内的空域完全笼罩了进去。
“啊――!!”
随着虫魔使被雪儿斩杀发出的第一声惨呼,更多的惨叫声开始在外围响起,之前的屠杀者此刻已经变成了猎物,残月教好些人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消失便丢了性命。能惨叫出声来的是死在雪儿的幻翼蓝蝶和炼尸的利爪之下,而不少残月教弟子直接就被魔音飞箭射爆了头颅,连叫的机会都没有。还有那更倒霉的遇上了妖灵兽,被乌光一轰,炸成了漫天碎肉。
残月教众做梦都想不到会突然天降煞星,这一刻,他们也体验到了那些死在他们手上的凡人在面对无法抗拒之力时的恐惧和悲哀。杀人者,恒被人杀之!喜欢恃强凌弱的人,迟早也会成为更强者欺凌的对象,他们遇到秦越,只不过是在死前少听到一声嘲讽的笑声而已。
仅仅半柱香的功夫,一百多名残月教弟子已经全部死光,整片空域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秦越收起翠寒箫,目光中透出的戾气依旧令人胆寒。
下方与残月教对抗的门派中,数十名伤而未死的修士回过神来,一齐向秦越跪拜下去,当先一名白发老者高呼:“万寿宫叩谢前辈拯救之恩!”
原来这里就是万寿宫,想不到阴差阳错的竟然救了他们。秦越想起当年师父玄阳道长就是因为参加万寿宫的聆道会,结果才在归途中被尸魔使所伤中了尸毒而亡。虽然知道这事不能怪万寿宫,但他心里仍是有些不快,遂冷声问道:“残月教为何要杀你们?”
白发老者答道:“残月教这些年不断在扩充势力范围,逼迫小门派作为他们的附庸,以前还只是针对魔门,最近又开始对正道门派下手。今日那虫魔使来逼我臣服,我自然不允,他们便动了手。”说到这,老者面上一片恨色:“这些魔徒真是心狠手辣,居然连不会法术的普通人都不放过,打算要斩尽杀绝。”
宫内那些凡人伤亡最重,此时呻?吟声、呼唤声、哭喊声不断传来,十分凄惨。秦越看在眼里,皱眉道:“残月教还会再来的,你们最好还是离开此地,我救得了你们这一次,却救不了下一次。”
“离开?去哪里?”白发老者目光茫然。
“随便哪里都好,也许靠近七仙门的话会安全些吧。好了,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说罢,秦越架遁光离开了,继续往碧石山飞去。
……
碧石山上,原来的升阳洞已经面貌全非,高大的洞门上方,原来的‘升阳洞府’四个大字已经不见,变成了‘残月教化州分坛’。此时,洞内深处石室里盘坐的分坛主望着掌中刚刚暴毙一只金线蜈蚣,脸色一片凝重。
沉吟片刻后,他向门外大喝一声:“李奇、孟远!”
两名金丹初期修为的弟子应声而入,跪下行礼:“弟子在!”
“虫魔使已经死了,李奇,你速速回总坛报告,说化州出现了与本教作对的高阶修士,请总坛派元婴高手支援。”
“是!”其中一名弟子告退离开。
“孟远,你带人前往万寿宫探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记得要掩藏形迹。”
“是!”孟远也离开了。
“是何人胆敢与本教为敌?难道是七仙门的人?”望着孟远离去的背影,分坛主喃喃自语,他的疑惑在三日后的深夜得到了答案。
秦越来到碧石山后,很快就发现了被幻阵隐藏的洞府,这样的幻阵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形同虚设,不消片刻便破解了。当他看到洞府大门上‘残月教化州分坛’六个大字,眼中又一次泛起了寒光。
杀光了这里的四十几名残月教弟子,将他们的尸身化为灰烬后,秦越干脆轰塌了整座洞府,反正他也不打算将来在此建宫。等到那名叫孟远的弟子回来,发现洞府已毁,惊骇之下只能溜回了总坛。
一个月之后,魔极老祖接连得到了两个坏消息,一是虫魔使死了,他的四魔使只剩下了两人,二是他的化州分坛消失了。
结合之前的发生的事,魔极老祖怀疑动手的极有可能就是秦越,于是,他带上了合欢大师、黎鬼婆和熟悉化州地形的血魔使,一起赶往化州府。
这黎鬼婆有元婴中期修为,当日就是她和她那姓范的师兄死守灵兽宫等待总坛支援,后面她与瑾瑜仙子交手,而她师兄却不幸找上了秦越,结果被妖灵兽轰杀成渣。
秦越并不知道有大麻烦找上门了,在解决了残月教化州分坛后,他就朝南匀县的方向飞去。
没有再去打扰柳玉、黑子他们的意思,秦越和他们已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与其去面对昔日伙伴苍老的容颜感叹唏嘘,不如继续珍藏曾经的美好记忆。回南匀县,秦越只是想给父亲扫墓。
静静地在父亲坟前坐了一夜,天将明时,脑海中翻腾的旧时记忆总算是沉寂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后,秦越再次架起遁光。现在他要去归灵山,要回灵风观去看看,然后就在当年玄阳道长所建的山腹洞府内修炼。反正林小福有他的信符,到了固县后就会召唤他的,到时再去缘聚楼碰面即可。
……
灵风观依旧耸立在归灵山腰,几十年风雨的侵蚀,使整个道观看起来残旧了不少,大殿前那几颗苍松依旧挺拔,只是香火看起来似乎没有过去旺盛了。
秦越是用幻容术变换了容颜后以普通游客的身份入观的,拜过三清祖师,豪爽地交了几十两银子功德钱,自有道童带着他这位‘大善人’在观内游览。问过道童,得知原观主无为道长早已经仙游,如今的观主道号清木,秦越记得此人是无为道长的大徒弟,算算年纪,如今也已经快七十岁了。
无为道长的这么多徒弟里,秦越印象最深的要数年纪最小的清平和清华,在游览的过程中正好碰到他们走在一起迎面而来。两人都已是接近六十岁的老人,见到秦越皆稽首施礼,秦越则微笑着颔首。错身之后,秦越停步回首,望着两人略显伛偻的背影,不觉忆起当年他们扛着大扫帚教训自己时的情景,一丝淡淡的伤感绕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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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完这一章,感觉好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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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章你惹不起
从大门离开灵风观,秦越捏了个‘化灵诀’又隐身飞回到了当年住的小院。此时院内正好无人,秦越轻松地进入后院小屋开启了洞府,进入到了山腹之内。
月辉石光照下的石厅一片宁静,来到中间的石室,将落尘拂净,秦越在当年玄阳道长打坐的石榻上盘膝坐下,待心潮平复,方从须弥指环中取出了《炼尸秘录》。
神识浸入良久,秦越脸上露出了喜色,迅速收起玉简,将炼尸放出,又把聚阴宝葫祭了出来。
当日他不断激怒万统,然后等着万统自动来找他送死,不仅仅是为了白赚冰蚕茧,更主要的目的乃是为了聚阴宝葫,他要用这件先天古宝内的极阴之气来?养炼尸。秦越一直没有花时间去提升炼尸的修为,主要是接受不了《炼尸秘录》中记载的,要吸纳法炼腐尸之阴气那种恶心的?养方式,现在有了聚阴宝葫,问题就解决了。
此宝中的阴气,远比一般法炼腐尸要精纯得多,将炼尸置于其中,每时每刻都处在?养的状态,其修为的提升速度将会快很多。不过这样也有个坏处,就是聚阴宝葫内的阴气在炼尸的吸收下会越来越少,威力自然也会随之渐弱。
按说与现在这具相当于金丹后期修为的炼尸相比,先天古宝的价值无疑要高得多,这样的方式实在是得不偿失。但是,据《炼尸秘录》记载,炼尸若能得到足够的阴气?养,体内的阴元会凝成阴丹,到那时若能以炼魂秘术融入鬼修之魂,便可使鬼修借阴丹化灵,形成鬼婴。
融入鬼修之魂并化出鬼婴的炼尸,不仅拥有了自主意识,实力也堪比同阶的人类元婴修士。而得到炼尸炉鼎附魂的鬼修,因为有了实体色身,等于打开了飞升上界的通道,只要修为和机缘到了,便有了破界飞升的可能。这对于原本只能在人界游荡、永无出头之日的鬼修来说,可谓天降福祉。
秦越控制的这具炼尸体内已经聚结了不少阴元,但是几时才能凝成阴丹,他这个从未研究过炼尸之道的外行却是不知,《炼尸秘录》上也没有这方面的详细描述,只说这是个十分漫长的?养过程,并记载有一套融合鬼修之魂的炼魂术口诀。不过秦越相信,在聚阴宝葫这等宝物的?养下,炼尸凝成阴丹一定会比传统的方法快得多,这才是他决定这么做的原因。
一个需要人来主动操控的法宝,就算再厉害,又怎比得上一位法体坚逾精钢、而且具有自主意识的鬼婴期鬼修呢?秦越唯一顾虑的,是聚阴宝葫内的阴气能够?养炼尸多久?心说要是能有一处极阴之地供宝葫吸取阴气就好了,这样既能?养炼尸,宝葫的攻击威力也不会受到影响。可惜这样的地方就像寒冰海内随机出现的魔渊一样,是可遇不可求的。
秦越抬手打出一道法诀,炼尸很快便缩成了拇指般大小,再将一道法诀打向聚阴宝葫,葫芦嘴一股黑烟冒了出来,接着他着神识一引,炼尸便循着黑烟钻进了葫芦之内。
收回宝葫,秦越起身放雪儿出来让她自行修炼,自己则进入旁边的炼丹室炼元婴修士服用的精元丹去了。
大半个月过去,秦越开炉取丹,七十二粒精元丹的药量,成丹四十九粒,首炉的成丹率即达到七成,焱狱之灵加上乾玉丹炉果然是炼丹的完美搭配。
想着林小福也差不多该到了,秦越便不再继续炼丹,开始了行功修炼。
这一日,他又再考虑炼制阵旗的事,想到材料还不够,就离开洞府去了趟空鸣谷坊市。化州府境内没什么大的修真门派,虽然秦越已经收敛法力只显露出金丹后期的修为,但也足以震住其他人了,甚至连守卫坊市的两名金初修士都特意跑来与他见礼。
收获了尊重,却没找到需要的材料,没办法,他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用寻常的五行材料用来炼制大师级法阵的法器,那不仅仅是浪费材料和时间,更是侮辱自己的智慧。
略带失望地离开空鸣谷,秦越正打算重回灵风观,不想飞行不久,便感应到数百丈外有五名修士正向这边急掠而来。这五人一前四后似乎是在追逐,当先一人为元婴初期修为,后面四人是聚在一起的,有一人是元后修为,两人是元中修为,另外那个差一些,只有金丹后期修为。
没有任何犹豫,秦越迅速捏了个化灵诀。隐身没一会儿,便看到了一小一大两点黑影绕过一座高峰,出现在视线里。
“咦?那不是林小福吗?”
当先那名一身白衣的元初修士,正是林小福,而紧追着他而来的却是一艘云舟,舟上四名修士中倒有三人秦越是见过的,有血魔使、合欢大师、以及在百?山见过的那名老妪。
令秦越感到奇怪的是,以合欢大师元后修士的身份,居然不能站在云舟的最前面,立于首位的反而是一位元中修为的紫袍老者。待云舟稍近,可看到此人面色惨白、目光阴冷,还长着个大大的鹰钩鼻,虽然身材不算高大,却隐隐透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在残月教地位如此之高,又身穿紫袍,莫非此人就是那残月教的教主魔极老祖?”
早在还是七仙门水宗弟子的时候,秦越就已经听说过这个七仙门最大对头的大概形象了。正疑惑间,便听到那紫袍老者高声叫道:“道友,莫再跑了,本教主一番诚意,你又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爷没功夫理你!”林小福口中说这话,遁光却不敢有丝毫减缓,继续全速疾飞。
秦越听不大明白,但他知道林小福很快就会被云舟追上,所以,他打算等到云舟靠近时先杀掉一两个再说。哪知云舟才一进入百丈之内,魔极老祖的眼睛忽然一眯,紧接着便朝着秦越所立之处扫了过来。
“是哪位道友在此?”
你爷爷的,这老魔挺厉害的嘛!这么远都给他发现了。既然被识破,秦越也就只能死了偷袭的心思,显出身形后向合欢大师道:“合欢秃驴,我们又见面了。”
“原来是你!”合欢大师一看到秦越便瞪起了眼睛,然后对魔极老祖道:“教主,就是这小子。”
林小福在秦越现身后便转了方向,此时已经到了秦越身边,笑问:“你怎么这么巧会在这?”
秦越戏答:“本公子掐指一算,知道你小子今日有麻烦,便来此处等着了。”
“这么厉害?”林小福祭出了他的‘小福盾’,接着笑问道:“那你怎么没算出来给我找麻烦的人里有一个元后修士?这下子傻眼了吧?”
这时云舟已在十丈外停下,上面四人下来散开,不过却没有祭出法宝,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
“元后修士又怎么了?”秦越冷冷地扫了残月教四人一眼,道:“敢找我朋友的麻烦,任他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魔极老祖闻言眼皮一跳:沉声问道:“你叫秦越?”
“正是。”
“老夫是残月教主。”
“猜到了。”
“你很狂嘛!”
“好说。”
“你杀了本教的三名元婴修士?”
“废话!”
“哼!”魔极老祖终于被秦越的态度搞火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以为有元婴级妖灵兽便可无敌于天下了么?”
“那是你的想法。”秦越歪了歪嘴:“我可没这么说过。”
秦越这么说有嘲弄之意,但在魔极老祖听来却认为这是秦越心虚了,于是傲然道:“秦越,你虽然之前与本教为敌,但若是愿意归顺的话,本教主便既往不咎,如何?”
“什么?”秦越愣住了:“你想要我入教?”
“哈哈…!”看到秦越吃惊的样子,林小福大笑起来,道:“你现在知道他们为何追我了吧?”
怪不得之前魔极老祖要那么说话,原来是想收林小福入教啊!想明白后,秦越暗自好笑,心说你区区一个二流魔教,居然就想挖拥有十余万弟子的北极天符宫宫主的天灵体徒孙,真是笑死个人咯。
见秦越不语,魔极老祖以为他意动了,又道:“秦越,本教主此趟是专程为你而来的,既然你与这位道友是朋友,不如一同加入本教,本教主定不会亏待你们,长老之位虚席以待。”
白了身边幸灾乐祸的林小福一眼,秦越对魔极老祖道:“我若是说不呢?”
“不是友,便是敌!”魔极老祖面色一沉:“你若是不愿入教,那就休怪本教主手辣了。”
“嘿!”秦越摇了摇头后,一本正经地道:“首先,我们是不会入你残月教的,其次,我劝你别再打我朋友的主意。”说着,指了指林小福:“你惹不起他的,要是他出什么意外的话,嘿嘿,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残月教将会从中州修真界彻底消失。”
“你敢威胁老夫?”魔极老祖眼中精芒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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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章必输之战
秦越还没有过统领一个大门派的经验,所以无法理解这些身为豪门一派之主的人内心是何等的自负,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却没想过这种毫不讲究措辞的话会激怒魔极老祖,此时见到魔极老祖似要发作,心里不禁有些发苦。
秦越不怕动手,当然,不是说觉得有林小福帮忙就能和对方抗衡,而是他相信自己有自保的能力。现在的问题是,他走了林小福怎么办?林小福可没类似于‘血幻遁’这种神通。
就在他急速思考的时候,听到了林小福的传音:“秦越,你走吧,我有办法拖住他们的,总不能两个人都死在这。”
原本还苦恼的秦越,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一热,豪气上涌,也不传音,直接问林小福:“你到化州府遇到麻烦却不用信符通知我,是不想我涉险么?”
林小福苦笑:“要是我跑不了,又何必再叫你来送死?”
秦越傲然昂首:“我死?打不过走便是,他们能奈我何?倒是你在这碍手碍脚,阻我施法,速速离去!”
林小福瞪起了眼睛:“笑话!我会碍事?你这小子尚不知我精魂符之威力!”
其实林小福表面作色,心里何尝不懂秦越要他先走的意思,但是他又怎能丢下朋友自己离开?
对面的魔极老祖见两人说来说去,竟然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怒道:“狂妄自大,如今生死还能由得你们吗?若想不死也行,秦越,你将《偷天魔功》全卷交出来,本教主今日便放你们离开!”
《偷天魔功》上下卷都在秦越手里只是魔极老祖的推测,他现在突然这么说是想诈出秦越的实话来求证,所以说完就紧盯着秦越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在我手里?”秦越愕然。和这种老奸巨猾的魔头相比,他经验上还是稍显稚嫩了些,等看到魔极老祖嘴角的诡笑后,方才醒悟过来上当了。
果然是他!魔极老祖暗喜,口中说道:“你不用管本教主是怎么知道的,交出来自保小命便是。”
“可笑!这就是一教之主的见识?”秦越一脸不屑:“你想要的无非是功法下卷而已,但这功法的上卷你也曾看过的,一般人根本修炼不了,莫非你以为只要有下卷就能修习上面所记载的神通了么?”
难道真的只有修炼了上卷基础魔功的人才能修习下卷的神通?魔极老祖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总觉得不太可能。世间功法何止千万种?极少听说有什么神通是专门对应某一种功法,一般只要得到口诀,基本上都是一通而百通的。
魔极老祖不信秦越所说,道:“口说无凭,除非是本教主亲眼看过。”
其实魔极老祖没想错,《偷天魔功》神通篇上的法术并非独有,只要境界到了,谁都可以学。但是,如果没有足够雄厚的修为来做依托,学会了也只不过能发挥神通的一小部分威力而已。当年玄阳道长在得到神通篇后就专研过,最终却不得不放弃,并留下了‘篇中所录,真乃人界之功乎?苦思至今,仍不得解,奈何?’的无奈之言。
虽然知道今日难以善了,但能避免的话秦越还真是不想动手,因为完全没有胜机。原本想着既然对方有招揽之意,说不定乱扯一通能避过此劫,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避不了,那就要占据先机,秦越大喝道:“你不信,我便让你看看!”说完屈指连弹,祭出了妖灵兽和焚天古镜,跟着两臂一张,体内魔气激荡,口中大喝一声:“魔!!”
磅礴的魔气化成黑雾冲天而起,衣抉和黑发无风自舞,迅速膨胀的威压中,一个数丈高的巨大魔影凭空显现,将秦越的身体罩在其中。
那魔王眨了眨迸射着金、黑两色精芒的魔眼,突然巨掌伸出,将一旁拈着一张灵符却看傻了眼的林小福一把捞在了手里。
“速往南疆,我自有脱身之术!”说罢,魔王大臂一挥,竟直接将林小福整个人扔出了百丈之外!
“围住秦越!绝不可放走了!”在被古魔震惊之后,魔极老祖眼中的惊骇已经变成了兴奋,他此时哪还会去管林小福,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了秦越,夺取《偷天魔功》。
林小福在百丈外稳住身形,回头望着远处魔王附体的秦越,红着双眼默默道:“你小子可别死了,下次定要让你见识一下精魂符的厉害。”说罢,收起灵符,一咬牙,扭头架起遁光急速离开。
魔极老祖指挥合欢大师等人散开,同时张口一喷,白光闪动,一个亮白的光圈飞了出来。那光圈迎风微晃,化为一个巨大的白色光轮,在光轮之内,紧锁着一片蒙蒙的白光,这般挂在空中,犹如一轮满月。不过,倘若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轮‘满月’内隐隐有一道弯弯的玄色残影。
此物便是魔极老祖的本命法宝――阴阳月轮,一件幻级的鬼魂宝!
在魔极老祖左边,同样是首次面对古魔王的魔体法身,合欢大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先将他的防御法宝七宝伞祭了出来。另一边,黎鬼婆与合欢大师的想法同出一辙,首先祭出了自己的防御法宝‘鬼阴罗帕’。不过她这件法宝就要逊色一些了,只是一件古宝。
至于金丹期的血魔使,更是不敢在元婴修士的法力场内造次。他先祭出了一个灵宝级的护盾,然后左手又抓着个稍差些的高阶护盾,右手提着一口血刀,站得最远。若不是慑于魔极老祖的淫威,只怕他早就溜到百丈之外去了。
“疾!”
随着秦越一声清咤,第一道闪着红光的‘焚天诀’打向了古镜――噼啪!一条带火的电光在直径达两丈的镜面上炸开,犹如火种投进了油锅一般,整个镜面在瞬间变成了燃烧的炼狱!
“焚天!!”
秦越再次暴喝一声,第二道‘焚天诀’打入古镜――轰!!如同开启了火狱之门,无数团被法力催动的烈焰从镜面一涌而出,带着凄厉的呼啸之音,铺天盖地、源源不断地罩向了残月教四人,将这一片苍穹映照得火一般赤红。
残月教四人中,一心只想逃命的血魔使反应是最快的,焚天古镜烈焰才起,一感应到自己无法抵抗,他就遁退了。当烈焰压到时,他的人已经出了威压的范围。
黎鬼婆见势不妙,不敢再祭出法宝分散法力,而是全力加持‘阴罗帕’。原本鬼气森森的一方黑色软布,在她浑厚的木属性法力覆盖下,已经变成了鸀色的灵毯,终于是顶住了火焰的冲击。
‘七宝伞’不愧是佛门奇宝,七种佛家灵力加持的宝物幻化出万道霞光,将合欢大师周围三丈的空间罩得风雨不透,没有一丝火焰能冲破霞光的屏障。面对眼前这滔天烈焰,合欢大师面容平静如水,眼中神光返璞,显然早已达到佛家四大皆空的境界。只见他手指如拈花般一弹,‘渡难刀’已经飞射而出!
而作为残月之尊的魔极老祖,在看到漫天烈焰扑来时,却不急不忙地转了一个身,一件黑色的披风出现在他身上。紧接着他身子轻轻一颤,整个人便消失了,原处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空间遁术!
原本紧盯着‘渡难刀’来势的秦越暗自一惊,这时耳中传来了雪儿的传音:“公子,他在你右眼角的位置!”
秦越想都没想,意念直接如反射般引动了妖灵兽――嗡!粗如树干的乌光向着雪儿指点的方向轰去!
嗖!一个如磨盘般大小的白色光轮突然从虚空中疾速飞出,迎向了乌光!
砰!乌光一击而散,灵光四射!
数道气浪翻卷,那光轮也被撞得猛然顿在了空中,这时,罩着披风的魔极老祖现出了身形。在现身出来的那一刻,他捏着个奇怪手印的左手微微一抖,白色光轮中隐藏的那一弯玄色残影陡然激射而出!
这便是阴阳月轮中的――阴月!玄残为阴,白满为阳。阳攻阴袭,防无可防!
秦越没有想到魔极老祖竟然还有这么一下后手,他在看到已经挡下白色光轮后,便将注意力放到‘渡难刀’上,在他看来,只有这一刀才是最致命的。
合欢大师在攻出‘渡难刀’后,便已将秦越看作了死人,区区一介元初修士,就算再强也不可能接下他这一刀,更何况秦越此时还分心他用。所以,老和尚此时心里已经在琢磨能不能等杀了秦越后,向魔极老祖讨要焚天古镜这件事了,他实在是很眼馋这件先天古宝。
可事实却有些出乎意料,当他的神识随着‘渡难刀’突破焚天烈焰后,才发现有一支飞剑在已经等着了。
作为修行了千年的元后修士,合欢大师自然不会认不出这是一件混沌古宝,所以他很吃惊,不过马上又平静下来。因为他清楚,就算是有这等上古宝物,也无法弥补两人之间修为的差距,元婴初期到元婴后期,这段鸿沟的距离是不可想象的。
的确,他的‘渡难刀’成功击退了这件混沌古宝,虽然受此一阻消耗了近半法力,去势锐减,但要斩下秦越的头还是绝无问题的。可就在这时,一道赤红的魔影突然从飞剑的剑身中飞了出来,举着手里的烈焰刀向‘渡难刀’狠狠地劈了下去!
“魔魂!竟然还是件幻级魔魂宝!”老和尚终于动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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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章 河间圣羽
砰!烈焰光刀重重地劈在‘渡难刀’上,瞬间化为了一蓬火影。
元后修士的实力实在不是现在的秦越所能抗衡的,虽然经过诛鬼剑的拦截,再加上赤炎之魂的倾力一击,可依然是无法将‘渡难刀’截下。这还是他在法宝上占了很大的优势,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对‘渡难刀’造成影响。
挡不住这一刀本在秦越的意料之中,他只希望能让这一刀的速度缓上一缓,为自己赢得闪避的时间。如今看来,目的达到了,‘渡难刀’的来势已经慢了下来,虽然不太明显,却也够他作出闪避了。
而正是在闪身的时侯,他猛然发现了从白色光轮中激射而来的那一轮弯月残影,想要再做出反应却是来不及了。
千百支箭一齐准确地射向同一个目标,这样的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但却有一个问题在里面。如果在箭矢离弦之后,所对准的目标突然闪开了,那么所有的箭都将是白射,现在在秦越身上发生的情况就是如此。
合欢大师的‘渡难刀’是对着秦越脖子去的,而魔极老祖的‘阴月’则是斩向秦越的心窝,以他们两人的修为,攻击的位置拿捏得自然是精准无比。原本秦越只是为了要躲避合欢大师的攻击,在成功降低了‘渡难刀’的速度后,他看准来势,迅速往左边闪了一下。然而就是这么一闪,却不仅化解了断头之危,也让他的心窝避开了‘阴月’尖锋。
其实如果秦越能早发现这弯‘阴月’,他也没办法避开,因为这一击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可偏偏他只留意到‘渡难刀’,如此一来,做出的闪避相对于魔极老祖的偷袭反倒是成了同步的动作,这才幸运的连带着躲过了这剖心一击。
不过这轮‘阴月’的弯牙太大了些,秦越没有能完全避开,右肩被‘阴月’边缘处的尖锋划出了一道血槽,霎时间血透重衫。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只不过是眨眼之间发生的事,其中的惊险唯有秦越自己才能体会。
魔极老祖阴招没能得逞,感觉颇为遗憾,更令他遗憾的是,居然没能将秦越的右臂斩下来。看过《偷天魔功》的人为数不多,他也是其中之一,回忆起功法中所记载的内容,便猜到这定是修炼了魔体诀的效果,一时间心里是又羡又嫉。
至于说合欢大师,他在看到赤炎之魂举刀之后,便已经知道这一击要落空了,心里并无太大失望,现在他的目光已经完全被诛鬼剑吸引了过去。
“小福此刻应该走远了吧,老子可是顶不住了。”秦越一边封住伤势,一边暗自嘀咕着。
先下手为强抢得了先机优势,然后借助焚天古镜的强悍范围攻击,逼得合欢大师和黎鬼婆先求自保,再得雪儿那敏锐捕捉灵力的预判提醒,以妖灵兽抵御魔极老祖,就连诛鬼剑都拿来防御了,最后再加上一点运气,秦越总算是扛过了第一轮攻防,付出的代价也尚能接受。但是,这已经是他的极限,如果不趁现在走,只怕就再没机会了。
心念一起,体内魔婴立即于莲台之上结起了‘血幻遁’起手法印,同时秦越双手捏诀环抱于脐下,一股黑气自丹田处冒涌出,瞬间在身前凝成了一团漆黑的光球。
“唾!”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双手持印朝前方一推――轰!那团凝于丹田外的黑气一碰到精血便在瞬间爆开,方圆数丈之内的空气如同被一股巨大的旋涡吸引,一起向秦越所立之处卷去!
魔极老祖等人见状大惊,以为秦越又要施展什么大神通,急忙各自将法宝射出,要将秦越斩杀当场。
秦越的身体已经笼罩在一团黑雾之中,若隐若现,魔极老祖等人隐约看到他双手连甩,六、七道各色光华带着‘嗤嗤’声疾飞而出。与此同时,漫天的烈焰消失了…妖灵兽消失了…连魔王的虚影也消失了。
“不好!他要逃!”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魔极老祖,可惜为时已晚。
秦越射出来的那几道光华不过是几张低阶符?而已,当魔极老祖等人的法宝射到,击碎的不过是一个幻象,他的人早已遁出到了百里之外。
“教主,现在怎么办?”危险已经解除,血魔使又回来了。
“哼!绝不能放过此人!”魔极老祖此刻真是恼羞成怒。
由于得知秦越能从夏侯枭手里走脱,他已经十分小心在盯着秦越了,甚至早早便披上了空间宝物‘影月披风’,就是防着秦越施展空间遁术逃跑,然而,秦越所施展的遁法根本就没给他追踪的机会。在发现上当后,他迅速用神识不断探查附近数百丈的空域,却丝毫感应不到有人的存在,这说明秦越所在的位置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距离。
“教主,之前听那秦越的话,似乎是要去南疆,却不知是否可信?若是真的,我们便往南疆一行,多半能碰到。”合欢大师似乎比死了师兄的黎鬼婆还积极,看来面对‘浑身是宝’的秦越,老和尚也守不住四大皆空的心境了。
“应该不假。”黎鬼婆接口道:“方才那种情况下若还能故布疑阵,这心机未免也太过可怕了。”
魔极老祖沉着脸道:“不管是真是假,南疆之行也是必须的,有阴阳教的帮助,只要那小子在,找到他相必不难。合欢大师与黎护法随本教主一同前往,血魔使,你速回虎牙岭向大长老说明此事。”
……
“残月教那帮厮儿,老子跟你们没完!你爷爷的,这下子又得花大半个月时间来养伤了,得先找个地方才行…”面唔血色的秦越捂着受伤的右肩,嘴里一边嘀咕着,一边降低遁光四处搜寻隐秘之处。
雪儿已经从兽囊里出来了,看到秦越半边身子都是血,心里十分担心,忍不住问道:“公子,你是不是好疼?”
“呃…”这个问题让秦越很纠结,看到雪儿紧张的样子,便笑道:“还好,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其实与施展血幻遁所亏耗的气血相比,肩部的伤势真是无所谓。
“雪儿真是没用,危险时候一点都帮不上忙,让公子受了伤…”说了这一句,雪儿的眼圈又红了,此时她看起来就是个柔弱的小女人,哪有半点杀人时不眨眼的冷酷模样?
“你这丫头,不是告诉你不要这么想了么?”秦越笑着摇了摇头:“受点伤算什么,只要我不死,这笔账迟早要和残月教算。你好好修炼便是,总有一日你也可以斗过那些人的。”
“嗯!”雪儿使劲一握小拳头,眯起眼睛很认真地道:“雪儿一定要替公子报仇!”
“那就快回兽囊里行功去。”笑着收起雪儿,秦越朝一处峡谷飞去。
……
河间府,陵岐山主峰缥缈峰,这里坐落着中州修真界的正道领袖门派――圣羽门。此时在缥缈峰顶的一座石殿内,端坐于正中主位的圣羽门主左归鹤,正和颜悦色地在向阶下躬身而立的一名青年弟子问话。
“麟儿,你上次归来到现在尚不足五年,怎么又要外出云游?”左归鹤口中的‘麟儿’,便是号称‘中州骄子’的谢麟,也就是阶下站着的这名青年。
此时的谢麟早已不再是当年的丹修,当年他在东海长尾岛被一神秘女子带走,引得整个圣羽门大为紧张,谁知十多年后,他又突然回归,而且修为大涨,已经变成了一名元初修士。
对于失踪这十多年的经历,谢麟只说自己被困于东海深处,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不过在那里并没有人为难他。而且每月他修炼所需的灵石丹药都有人送到,只是不得离开而已,直至被人放出,才重获自由。
这样的解释自然不能让左归鹤满意,不过见到他安然无事,又修为大进,便也不在追问了。如今又是数年过去,谢麟的修为已经到了元婴初期的圆满境界,按说接下来应该要作闭关突破的准备才是,哪知他却打算要出山云游。
见左归鹤疑问,谢麟答道:“弟子近日忽觉心神恍惚,行功打坐之时偶有幻境侵袭,令弟子困惑不已,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状况。考虑到突破在即,弟子虽为天灵之体,却也不敢大意,便想着外出游历一番,或会有所感悟。”
稍作沉吟,左归鹤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只是你祖父同意么?”谢麟的祖父谢修升乃是圣羽门的元后长老,在门中地位极高。
“此事我爷爷已经同意了。”谢麟回答。
“唔。”左归鹤点了点头,又道:“为了安全,还是让贺护法与你一道吧。”
“弟子也有此意。”谢麟知道,左归鹤所说的‘贺护法’就是当年以他一起前往东海的元中护法贺谨生。
“对了…”左归鹤忽然皱眉道:“我这次闭关出来,听说你在外搞了个‘归属令’,这事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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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章 骄子野心
听到左归鹤问起‘归属令’一事,谢麟躬身回道:“此举实乃不得已而为之。本门如今在册的弟子已经接近十四万名,门内所控制灵矿的供给任务越来越重,丹药的供应更是显得紧张。因此弟子才想到让附近的其他门派提供一部分,这样就可缓解压力了。”
左归鹤摇了摇头:“本门创建至今已逾数十万年,历代祖师从未向其他门派征收过任何修真物资,你这么做有违正道道义之嫌,不太妥当。”
“请恕弟子斗胆直言。”谢麟直起了腰:“门中修真资源不足,这个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如果不这么做,那就势必要与魔门抢夺灵矿,到时死伤弟子肯定在所难免,而由此带来与魔门的反复抢夺斗杀也将很难遏止。与其拿门中弟子的性命去激化正、魔之间的矛盾,弟子觉得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妥当。”
听了谢麟的话,左归鹤沉吟不语,作为中州第一门的掌控者,他其实对圣羽门修真资源的紧张与否并不太了解。这就像当年曹子期对秦越所说的一样,名门大派里,高阶修士的灵石和丹药供给是不可能会短缺的,所以他们根本就不会关心这些琐事,门里自有专门的低阶弟子去打理,不到实在是入不敷出的情况,这些管事者是不敢去打扰高阶修士苦修的。
此时才了解到门派出现了这种危机,左归鹤心里便开始思量,想来想去,觉得林小福这个方法的确是可行,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那些被征收门派的态度。圣羽门作为中州正道领袖,自然是要保持住正面的形象,可不能让天下同道认为这是在进行贪婪的盘剥。
对于左归鹤会有这个顾虑,早就在谢麟的意料之中,他笑道:“门主请放心,所有收到‘归属令’的门派都是自愿缴纳灵石的。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仰仗我们圣羽门的鼻息才得以安然发展,如今做出一点点付出哪会不愿意?何况正式成为本门归属后,一旦遭遇危机,本门也会派修士去援助,并不是白占他们便宜。”
“如此甚好。”左归鹤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拂髯微笑道:“行事千万不可过分,圣羽门能有今日的威信和地位万分不易,你可是将来掌控本门的不二人选,做任何事前都需谨慎斟酌,切忌莽撞。”
谢麟拱手应道:“弟子谨遵门主教诲!”
“好了,你去吧。”左归鹤挥了挥衣袖,示意谢麟离开,在他看来,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却不知道事实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接到‘归属令’的门派没几个是甘心的,只不过都是敢怒不敢言而已,而谢麟更是早就不满足于控制整个河间府,他的‘归属令’已经延伸出了圣羽门传统的控制范围,就连远在广齐府的小小天符门都没能幸免。
左归鹤在修真界的地位,就如同世俗中踞于庙堂之巅的君王,只做大事的宏观掌控,不去考虑具体的细枝末节。而君王所作决策的依据,都是来自于各地方往上一级级参报的消息奏章,于是这里面便有了可供臣子们的利益交换的空间。
历数世代深居皇宫的君王,真正能了解、也愿意去了解朝堂外百姓疾苦的能有几人?既然连事关自家千秋基业、朝夕不忘处理朝政的世俗君王尚且不能幸免被权臣左右,指望满脑子只关心自己飞升上界的修真王者花费大量时间去博爱世间未免太不实际。像左归鹤这种名门大派的领袖,在乎的除了自身修为境界外,剩下的也就是所在门派的名声利益而已。
才走出石殿,谢麟脸上谦恭的表情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和鄙视。心说自家灵石都不够用了还在那考虑要爱惜羽毛,这种窝囊换来的尊严要来何用?既然是‘中州第一门’,其他的门派就该俯首称臣,谁不服便杀谁,总有一天,我要让整个中州都跪在我的脚下!
……
云雾山隐仙谷,七仙门水宗文曲峰上的烟雪居内,司雪舞双手贴着心口,正站在二楼走道拐角处凭栏远眺。在她身旁,一头漆黑的妖灵兽静坐不动,忠实地守护着它的主人。
“又走了,这次离开又会是多少年……”迷茫中,司雪舞喃喃自语,慢慢将捂在心窝的双手打开,一枚传音符躺在掌心。
“就留了这么几句话,连面都不见,难道就不担心我生气吗?…怕看到我流泪,大不了我不哭嘛!…死秦越,这么多年了,就不知道人家好想见你么……”司雪舞的眼圈又有些泛红。
“不要哭!”深吸了一口气,倔强地咬住嘴唇,重新将双手紧紧地合起,好想不这样传音符就会飞走似的。
小楼前的竹林外影子一晃,一身白裙的司凝烟走出了幻阵,抬头看到妹妹正在二楼发呆,不禁有些心疼。
“小舞,你在想什么呢?”一走上二楼,司凝烟便问道。
“啊!”司雪舞一惊回头:“姐姐,你几时回来的?”
“我呀,回来好久咯!”司凝烟微微一笑:“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啊?”
“哪有…我没想什么……”司雪舞脸颊微红,赶紧把握着传音符的右手藏到了身后。
“是吗?那我回来你怎么会不知道?”司凝烟不依不饶。
“是没有嘛!”司雪舞不敢再望姐姐的眼睛:“就是…就是在想功法的事。”
“想功法?”司凝烟忍不住抿嘴笑道:“我看你是在想秦越吧?”
“没有想他。”司雪舞急忙否认。
“还不认呢,那你给我看看你手里藏的是什么?”
“没有藏什么。”
“我才不信。”说着,司凝烟上前就要去抓妹妹的右臂。
“真的没有…”司雪舞想躲,却被司凝烟一把抱住了。“别摸我的腰,咯咯…姐姐真讨厌…哎呀!好痒啊!快放手…咯咯咯……”
“小丫头的,学会骗姐姐了,快给我看看……”司凝烟依旧不肯收手,姐妹二人嬉笑着闹成一团。
良久之后……
“姐姐,你说秦越他能让门主同意我们嫁给他吗?”靠在姐姐怀里的司雪舞眼神又开始迷茫。
“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想起秦越狂傲自信的眼神,司凝烟笑了。
“可是门主怎么会同意呢?秦越可是魔修啊!”单纯的司雪舞想不明白。
“傻妹妹,当一个人拥有了绝对的力量,谁还敢说他是魔?或者说是魔又怎样?”回忆起当年尹田等人为了要秦越的命所露出来的丑恶嘴脸,司凝烟冷笑道:“敢自认为魔者并不是最可怕的,最令人憎恶的是那些披着正义面纱的阴毒小人。”
司雪舞似懂非懂,不过强者为尊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想了想又道:“希望秦越能早点来吧,我好担心门主会强迫姐姐嫁给龙登云。”
“不会的,你不用乱想。”司凝烟这么说是安慰妹妹,其实她心里也很担心。
这次回山后不知道司空长风又在燕无极那说了些什么,后面燕无极将瑾瑜仙子叫去,第一次以门主的身份提起了龙登云与司凝烟的婚事,以前这事都是尹田出面的。不过瑾瑜仙子依旧是以司凝烟早已立下血誓为借口,没有答应。
方才司凝烟回来时在外面又碰到了龙登云,这次龙登云竟向她当面提亲,言辞恳切,大有不达目的不死心之势。司凝烟哪会理他,直接将其冷言喝退。想起此事,她心里便觉得有些烦闷,只是不想妹妹担心才没有提起。
司凝烟早已决定此生非秦越不嫁,以她的个性,如果燕无极要威逼,她便是死也不会妥协的。
……
从文曲峰下来,龙登云心里充满了愁苦和羞愤,司凝烟拒绝时冰冷的话让他很受伤。原本以为最大的情敌已经赶走了,司凝烟这座冰山迟早会被他的柔情融化,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是无法俘获佳人的芳心。
当数日前得到‘秦越再次出现,与司凝烟不顾刀剑纵横,在数百人面前拥吻’的消息后,龙登云感觉自己快发狂了。他身为七仙门门主的徒孙,要灵石有灵石、要丹药有丹药,苦修数十年达到今日金丹中期的境界,只道已算人中龙凤。不想那秦越不仅没有死,居然还成为了婴修,并且凭一己之力斩杀了残月教三名元婴修士。
再想到司凝烟至今容颜不改、青春依旧,而他虽然吃了无数灵药养颜,如今看起来也已是人到‘中年’,生平一直庆幸自己好运的龙登云第一次诅咒起了老天。
只知道抱怨是没有用的,无能的懦夫才会自怨自艾,龙登云很清楚这一点,他恨,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巧的是,七仙门正好有人和他有着一样的想法,他才回到自己的洞府不久,便迎来了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风宗宗主司空长风。
“司空宗主,有什么事让人来通知一声便是,怎敢劳您大驾来此?弟子不胜惶恐!”一听到司空长风来了,龙登云急忙到门口迎接。
“不必拘礼。”司空长风微笑道:“本宗主刚从门主那里出来,路经此地想起了一件事,就顺便来与你说一下。”
“如此请司空宗主入内详谈。”龙登云躬身相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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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章 请君入瓮
进入室内后司空长风就坐于主位,而龙登云在得到司空长风示意后方敢落座,没办法,谁叫他辈份太低呢。
“本宗主来是要告诉你两个消息,都是刚刚才传回来的。”一坐下,司空长风便直奔主题:“第一是中州‘两禁一福’中的禁地之一‘轮回谷’又出现了,这次出现的位置在化州府境内。”
“轮回谷?”龙登云吃了一惊:“在化州府哪个位置?”
“轮回谷时隐时现,位置是很飘忽的。不过按照以往它飘移的范围来估计,这次应该不会出现在三湘府。”
“哦,那就好。”龙登云放下心来。从七仙门创建伊始,便是由风宗在负责收集修真界中的一切情报消息,他自然相信司空长风不会弄错。
“至于这第二个消息…”司空长风别有深意地看了龙登云一眼,才接着道:“残月教藏在化州府的分坛已经被秦越灭了。”
“啊!”龙登云再吃一惊:“秦越是怎么找到地方的?”他可是知道,风宗已经打探过很久了,但一直找不到残月教在化州府的分坛地点。
“这个本宗主就不清楚了,”司空长风摇了摇头:“不过近日残月教有新的消息放出来,在得知被秦越灭了分坛后,魔极老祖大怒,亲自率门中长老赶到化州府,并找到秦越大斗了一场,结果秦越负重伤遁走。”说到‘重伤’这两个字时,司空长风的语气很重。
“竟给他跑了?”龙登云很失望,原本他还以为秦越会被杀死的。
“应该跑不远,他可是负了重伤的。”司空长风再次强调了这一点:“本宗主相信他是藏匿起来了,而且十有**应该还在化州府境内。”
“哦…”龙登云漫应了一声,脑子开始快速转动起来。
见龙登云似有所思,司空长风突然转移话题,问道:“你与司凝烟的事怎么样了?”
龙登云楞了一下,才略带尴尬地道:“凝烟师妹还未应允。”
“想来你也该知道她不同意的原因吧。”司空长风又问。
“嗯。”龙登云一向自视甚高,司空长风话问得这么直接,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司空长风也不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面色一整,道:“司凝烟这丫头自恃有瑾瑜仙子相护,居然与魔道修士纠缠不清,简直就是给本门抹黑。当日在灵兽宫的事本宗主已经禀报门主了,门主也给了瑾瑜仙子压力,不过你若想如愿,只有将司凝烟的念想完全掐死才行,她的心不收回来,你就不会有机会。”
“多谢司空宗主对弟子的关爱,其实弟子也知道问题在哪,只是…唉!”龙登云叹了口气,心说我也想得到应该怎么做,可问题是秦越那小子不知道是什么命,上次凭‘七仙令’逃过一劫,在外面不仅没死,竟然还混成了元婴修士,我倒是想弄死他呢,可我有那能力吗?
司空长风显然明白龙登云是为何苦恼,遂提醒道:“秦越如今是很难对付,但绝不是不能对付,令师不是已经进阶元婴中期境界了么?而且你的事本宗主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司空宗主愿意帮助弟子?”龙登云眼睛一亮。
“唉,你与泽儿自小相好,我一直视你如本家族人,你的事我岂会袖手旁观?”似乎是想起了已死的司空泽,司空长风面有戚色,站起身道:“你若不愿佳人投入他人怀抱,当下便是个极好的机会,这次错过,等到秦越再次进阶,便是本宗主也帮不了你了。言尽于此,你若下了决断,可与令师速来禄存峰。”
恭送司空长风离开后,龙登云不再犹豫,直接去了师父尹田的洞府。
……
“哼!司空长风哪会是真心要帮你?他是觉得自己斗不过秦越,所以想借我们的力量为他的族孙报仇,顺便一雪当日在灵兽宫被秦越呵斥威胁的耻辱。”
听完龙登云的诉说后,老奸巨猾的尹田马上点出了其中的关键:“而且,我看他一定是惦记上秦越手里那头妖灵兽了,到时如果杀了秦越,他的辈分和地位皆在为师之上,自然不用担心有人和他争。”
“原来是这样…”龙登云恍然大悟。
尹田皱着眉来回踱了几步后,停下来道:“不过此事也不是不可为,至少我们不用担心司空长风不肯出力,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秦越这小子是一定要杀的,此人一日不死,司家那丫头便一日不会回头。何况我们与秦越早已结了仇,若是让他修炼到元后境界再来找我们寻仇,只怕到时你师公都拿他没办法了。”
龙登云连忙附和:“正是如此,自从听到他进阶元婴境界,徒儿就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
尹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按说有为师和司空长风联手,对付秦越应该没问题了,不过此人神通不凡,为了以防万一,最好再找一人。待为师想想……”
龙登云心头暗喜,他自然是希望去人越多越好,这样才保险,免得到时又让秦越溜了。至于说杀了秦越后可能会出现的宝物分配问题,他才不关心,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没有惦记的资格。
“嗯,就是他了!”沉吟了一阵后,尹田猛地一拍手:“此人的辈分和地位足以与各宗主分庭抗礼,在他面前,司空长风绝不敢无所顾忌地贪占宝物。而且有此人相助的话,对付秦越也会安全得多。”
“师父,您说的是…?”
“你随为师来,我们一起去长老阁。”
……
在距离空鸣谷坊市一百多里外的一处隐秘山洞里,秦越已经休养了二十多天,真元的损耗已经恢复,右肩部的外伤也愈合如初,丝毫看不出有受过伤的印记。对于修炼了魔体诀后,身体能自行修复受伤的皮肉筋骨这一妙处,秦越觉得很是神奇。
养好伤便该去南疆了,虽是对白白给残月教打伤心有不甘,但事情轻重他还是分得清的,反正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早晚这场子得找回来。
收了幻阵走出山洞,认准方向后架起遁光飞上了天空。行不多远,忽然感应到有两名金丹期修为的修士正在靠近,不久便出现在视野里。
这不是七仙门的人么?嗯,是风宗的。在七仙门混了那么久,秦越一眼就认出了来者的身份。而对方在发现他后,便径直飞了过来,脸上隐约可见有惊喜之色。
见到秦越停下了身形,一名风宗弟子远远便高声问道:“前面可是秦越秦前辈?”
“是我。”秦越应了一声,想到经过当年的七宗大会后,自己在七仙门也算是‘赫赫有名’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太好了!”那人大喜,来到秦越身前行过礼后,急道:“我们有同门被残月教围住了,还请秦前辈前往相助!”
我欠你们的么?秦越气得一翻白眼,正想说“与我何干?”忽又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道:“是谁被围住了?”
“是水宗和金宗的弟子,晚辈认得的只有龙登云师兄和司凝烟师姐。”
“在哪?说清楚位置!”一听司凝烟在,秦越急了。
这名风宗弟子往身后一指:“在那边的一处山坳里,离此地大概有几十里远。”
秦越一看,是空鸣谷的方向,便要催动法力,忽而心头一动,又问道:“你们怎么能跑出来?”
那名弟子答道:“我们不是跑出来的,我二人是负责搜集化州府修真界信息的其中两名弟子,是接到他们发出的警讯才过去看到的。”
“那你们现在是要去哪?”秦越追问。
“门派近日接到有残月教高阶修士出现在化州府的消息后,派出了数位宗主和长老,此时应该是在赶来途中,晚辈正要迎上禀报求援。”
风宗在七仙门的职责秦越是知道的,也清楚风宗弟子皆精通风遁之术,善于逃生。再加上心忧司凝烟的安危,尽管心里仍有些怀疑,却也来不及细想了,立即全力催动法力,向空鸣谷方向掠去。
“此次为了找到秦越,宗主他老人家带出来近千弟子,想不到竟给我们碰到,嘿嘿,师弟,这下咱俩可是立大功了。”望着秦越急遁远去的背影,两名风宗弟子脸上均露出了阴险的笑意,而在之前答话那人的手里,正握着一枚已经捏碎了的信符。
与此同时,距此地几十里外的一处山谷中,司空长风身子微微一震,兴奋地向身旁的两人道:“来了!”
这两人全都身穿金宗修士特有的白衫,其中一人是龙登云的师父尹田,而另一位须发全白、却长着两条浓黑剑眉的老者,却是七仙门长老阁中唯一一个修为达到元婴中期境界的阵法师――计凌。
山谷里除了他们三人,另有几十名金丹期和炼气期修士围成了两圈盘膝而坐,似在行功。内圈的龙登云等十余名修士穿着七仙门金宗和水宗的衣衫,外圈的则全部穿着绣有残月教标识的衣衫。
听到司空长风的话,计凌抬手向身前土堆上的一块灵石打出了一道法诀,白光骤起,三名元婴修士的身形消失了,山坳里看起来只剩下了正在站起身的那几十名低阶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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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章 八门天锁
秦越心系司凝烟的安危,全力疾驰,很快便感应到前方有数十名修士聚在一起,其间法力急剧波动,显然是在斗法。当他绕过眼前的山峰,一个山谷出现在视野里,人的呵斥声和法器相击的轰鸣声不断传来。在几十件翻飞的法器中,龙登云那件‘云丝罗帕’异常抢眼,在云丝罗帕后面,除了龙登云外,那一道身穿白裙的窈窕背影赫然入目。
“你爷爷的,这次便连龙登云这厮儿一并解决了!”
看到两人站得如此之近,虽然明知龙登云是在用云丝罗帕护着司凝烟,秦越心里仍然是火大得很。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吃醋,只是认为该报当年被龙登云暗害的仇。
一帮金丹期修士根本不在秦越的眼里,他放出护身气罩便飞扑下去,哪知刚一到斗场上空,就听到一个人声响起:“秦越,你总算是来了。”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秦越愣了一下。就在他这一愣神的功夫,下方原本还在拼斗的所有人突然齐齐向外飞退,闪出了十余丈方圆的一块空地。
嗖!嗖!嗖…!三十六道光华如闪电般自秦越头顶的虚空中降下,早就布置完成的法器启动了结界。
不好!秦越马上反应过来上当了,迅速向后急退!
他的动作已经不慢,只可惜之前心里着急冲得太过靠前,加上对方以有心算无意,出手时机拿捏得极准,速度又快,等到他发现不对时,空中嗡然作响,一圈荧光闪烁的结界已经将他罩在了其中。
是八门天锁阵!
以秦越的阵法造诣,一看到结界光壁上出现的八道符文闪耀的乌黑光门,马上就认出了这个高级攻击法阵。想不到七仙门中竟有人会这等法阵,秦越心头暗暗吃惊。来不及多想,迅速将焚天古镜、聚阴宝葫和妖灵兽祭出,跟着张口一喷,把诛鬼剑也放了出来。
当日在灵兽宫外,秦越仅仅用一头妖灵兽,便将残月教元气大伤的范护法轰杀,惊走了合欢大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司空长风在震惊之余,也惦记上了这头妖灵兽。他原以为秦越能有此等宝物已算了不得了,不想此时却见到秦越连续祭出先天古宝、混沌古宝,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其实何止是他,身边的尹田和操控着法阵的计凌也都被秦越华丽的法宝阵容吓了一大跳。尹田兴奋地叹道:“想不到这小子身上居然这么多宝物,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啊!”
“正是!杀了他,我们一人分一件都还有剩的。”在这等宝物面前,司空长风早忘了要遮掩自己的贪**。
要知道整个七仙门三万余人,太上护法就不说了,其余能拥有混沌古宝的仅仅只有燕无极、丁北辰和唐烈三人而已。就算是数年前已进阶元婴后期的楚沧雄,他的本命法宝‘霹雳雷神剑’虽是幻级妖魂宝,但法宝本身的威力也是无法与混沌古宝相比拟的。
秦越把这三个元婴老鬼都给刺激到了,计凌虽没有说话,但眼里的贪婪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他现在只想将秦越诛杀于阵内,这样到分配宝物时,就是他说了算。
秦越此时可没工夫去想太多,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设陷阱来害他的人是谁,然后寻机破阵。计凌没让秦越等太久,‘八门天锁阵’一形成他便撤掉了隐身的幻阵,三名元婴中期修士一齐现出了身形。
看到这三人,秦越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会觉得说话者的声音耳熟,原来是尹田。接着他又扭头去寻找那名穿白裙的女修,结果却看到水慕妍正对着他得意地笑。
原来是她!秦越心里大恨。
“秦越,多年未见,怎么一见到女人便这么急色啊?”水慕妍身旁的龙登云一副嘲弄的表情。
“秦师弟,我可不是你的凝烟师姐哦,你这么扑过来吓到我了呢!咯咯咯…”水慕妍笑得比妖还艳。
笑吧,趁着还能喘气,等老子出来你俩就知道‘死’字怎么写。秦越没空搭理他们,眼前的处境是他有生以来最危险的一次,精通阵法的他十分清楚,被一个由元中阵法师操控的高级攻击法阵困住意味着什么,更不用说旁边还有另外两名虎视眈眈的元中修士。
必须尽快找到‘生门’才行!秦越迅速将目光投向结界光壁,此时光壁上均匀分布的八个乌黑光门里,正不断冒出灰色的烟雾,结界内的视线已经不甚清晰。
破解‘八门天锁阵’难不倒秦越,只要避开四个‘劫门’土灵、水灵、风灵和火灵的扰袭,封住两个‘死门’的混元雷光,然后再破掉阴阳两个‘生门’的阵眼便可出阵了。但现在问题是,计凌等人不可能给他太多的时间来破阵,他必须要快!
如果换一个不懂得此阵的人被困其中,此时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用法宝死命轰击结界,对于眼下的形势来说,这么做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除非被困者拥有元婴后期的修为。而偏偏奇怪的是,秦越现在就在这么做。
他又祭出了三件法宝,一件是最早得自于丁希也的灵宝玉骨扇,还有就是金色飞刀和夺日环。毕竟才是魔婴一阶的修为,饶是他神识十分强大,同时控制六件法宝也已经是到了极限。此刻他正控制着这三件稍差一些的灵宝去冲击结界光壁,而且是乱撞一通,毫无章法。
尹田请计凌出山,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忌惮秦越的法阵厉害,但计凌心里其实对秦越的阵法造诣是持怀疑态度的。他见过秦越施展‘雷殛阵’,但并不知道具体叫什么阵名,毕竟修真界曾经出现过的法阵实在太多了,再强大的阵法师也不可能什么法阵都认识、都能马上破解。
也正是因为如此,计凌不相信秦越这个‘黄口小儿’就真能识破他学自于古籍秘本的这个‘八门天锁阵’,此时发现秦越在阵中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打乱撞,心头顿时大定,脸上随即露出了得意而轻蔑的笑容。
“一起动手杀了他!”看到秦越像变戏法般又弄出三件灵宝,司空长风的眼睛都红了,张口一喷,将本命法宝‘乌风锥’祭了出来。
“莫让他逃了!”尹田在震惊于秦越神识强悍之余,也难掩自己的贪婪之心,手指连弹,祭出了两件古宝级的飞剑。
“哈哈!”计凌大笑道:“何须你们动手?空间遁术是无法穿越法阵结界的,这小子绝对逃不了,且看老夫取他小命!”说罢,手印突然一变,口中念念有词。
听到计凌阻止了司空长风和尹田,秦越暗暗松了口气,心说就怕你不想逞能呢,不然老子不是白做戏了么?他之所以乱打乱撞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迷惑计凌。
当年他不肯拜计凌为师,计凌便去教李弘破解他的‘风火双杀阵’,并且还亲自在七宗大会上演示此阵向他示威。那时他便知道,这老儿是个心胸极其狭窄、并且喜爱炫耀的人,不然以计凌的身份和修为,怎么会和一个本门的炼气期弟子斗气?
既然计凌自负阵法了得,秦越便决定满足他‘七仙门阵法第一人’的虚名,诱他用阵门攻击,只要‘劫门’和‘死门’一动,‘生门’便一目了然了,这是最快能确定‘生门’的办法。
秦越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假如等到司空长风和尹田不耐烦了一齐动手,他就没什么机会了。法阵结界内空间遁术无法施展,以魔婴一阶的修为去力敌三位元中修士,就算他法宝再厉害,无非只是死的稍晚一些而已。
眼见司空长风和尹田收住了法宝,秦越双臂一振,魔气暴涨压出体外,数丈高的魔王之形显现于虚空之中。
“啊!”
“那是什么?”
“快退!”
……
法阵外围观的龙登云等一帮低阶修士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顿时被魔王巨眼中迸射的两色灵光吓得惊呼出声,纷纷御气急退。便是司空长风他们三人也吓到了,脸上俱都露出了惊骇之色。
“拙!”随着计凌一声大喝,原本灵光流转的结界光壁猛地一暗,接着八个乌黑光门中的其中四个突然依次亮起了红光!
唰!唰!唰!唰!
石矛、冰箭、风锤、火刀!
土、水、风、火‘劫门’四连击!四件汇聚着磅礴法力的巨大光刃从光门内飞出,狠狠地射向了秦越!
“破!”早就等着的秦越清咤一声,沉肩甩臂,魔龙煞狂飙而出,与玉骨扇、夺日环和金色飞刀迎了上去!
轰!轰!轰!轰!一串巨响后,四柄光刃散为了粼粼白光。
“好小子!再接老夫的混元雷光!”计凌怒目圆睁,体内法力激荡,须发、衣衫无风自动。只见他双手结印遥遥一按,两道蓝汪汪的法诀射入了法阵之中。
噼噼啪啪!一阵清脆的炸响声响起,两个原本乌黑的光门霎时间变得一片亮白,刺目的白光中,隐约可见无数电弧窜动跳跃。
秦越知道,这两个便是‘死门’了!同时他也明白,要想有机会破掉剩下两个‘生门’的阴、阳阵眼,接下来这轮攻击就一定要扛住。虽然他非常清楚雷电的威力,但这个过去只听闻而没见识过的‘混元雷光’,到底会强到何种地步,他心里也没有底。
意念一引,魔王伸出一双巨臂,将焚天古镜和聚阴宝葫抓在手中,齐齐对准了两个‘死门’。
成败在此一举,老子不信这雷光还能破得了先天古宝!秦越信心满满,然而计凌接下来突然说出的一句话,却将他的信心击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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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章 命之须臾
心胸狭窄的人大多数也有一个长处,那就是喜欢留意细节。。计凌在看到秦越化解了‘劫门’的攻击后,心里就起了疑,因为秦越的防御太过准确,尤其是在突然面对四个方向的同时攻击时,不见丝毫慌乱,显然是有备而为之。
既然早已知道此阵有‘四劫’攻击,之前为何还要乱打一通呢?同为阵法高手的计凌随即便醒悟过来,这是秦越在做戏,目的是想要引他驱动法阵攻击,然后以此来确定‘生门’所在的位置。
这小子真滑头!他不是不懂此阵,而是想用这个办法最快找出‘生门’破阵逃跑!计凌猜到了秦越的想法。于是,他不敢再大意,在打出催动‘死门’的雷光法诀后,立即对司空长风和尹田叫道:“一齐动手杀了他!这小子要破阵了!”
旁边二人虽不知道计凌为何突然这么说,却也不敢怠慢。司空长风神识引动,先天古宝‘乌风锥’呼啸飞出,同时手指连弹,祭出了一对古宝级鸳鸯飞刀,然后戟指朝着秦越遥遥一点――唰唰!两口飞刀尾随着‘乌风锥’激射而去。
尹田则大袖连拂,催动早已祭出的两支古宝级飞剑射出,跟着口一张,将他的本命法宝‘耀金法镜’喷了出来。这面金光灿灿的法镜也是一件先天古宝,一飞上空中便化出磨盘般大小的镜面,受法诀一激,镜面射出了一道金光,追着飞剑罩向秦越。
两位元中修士的法宝攻击如离弦之箭,拖曳着各色光华陆续飞至,操控法阵的计凌手印飞速变换,逐一小心地开启结界缺口,让这些攻击毫无阻碍地穿过光壁。
也就是此时,‘八门天锁阵’两个‘死门’同时发出了一声炸响――噼啪!犹如霹雳划过天际,声震长空!两道雷光在空中闪出炫白的火花,狠狠地劈向了秦越!
元中阵法师以高级法阵爆出的混元雷光,还有另外六道元中修士发出的法宝攻击,每一道攻击都不是秦越仅凭修为就能防住的,他该怎么抗?
法阵外围的七仙门低阶弟子鸦雀无声,在他们看来,这个曾经是同门师兄弟的秦越马上就将是一个死人了。在这几十人中,除了一小部分金宗弟子和火宗的水慕妍外,其余的都是假扮成残月教众的风宗弟子,他们修炼至今,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三位元中修士同时出手,而要对付的,却只是一位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在这一刻,很多人心里并没有幸灾乐祸,反而是用一种遗憾、惋惜、甚至还夹杂着些许崇拜的目光看着秦越,等待着见证这个只用短短数十年便修炼至元婴境界的‘魔人’陨落。
在听到计凌高叫司空长风和尹田一齐动手的那一瞬间,秦越的心便沉了下去,他不清楚之前还得意洋洋想要一展法阵神威的计凌是发了什么疯,但他知道,今日这场劫数自己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了。
这次真是要死了么?
在那一刻,秦越脑子里想到的居然不是司家姐妹,也不是夏侯嫣,而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雪儿。
就算我死,也要破开这结界让雪儿逃生!
斗志在瞬间重新充满了全身!
“老子就和你们拼一次!”暴喝中,秦越迅速朝两个已经暴露的‘生门’打出了化解阴阳阵眼的法诀,然后催动全身法力,不再有一丝一毫的保留。此时不仅魔王眼中光芒爆射,就连他的眼里也喷出了玄、金两色的精光!
妖灵兽猛扑上前,巨口大开,乌光喷射,迎着司空长风那速度最快的‘乌风锥’轰去!
诛鬼剑发出一声清鸣,射向了尹田的两支飞剑!
魔龙煞再次被秦越轰出,急卷司空长风的鸳鸯双刀!
就在这时,混元雷光分别与焚天古镜的乌光、聚阴宝葫的透明黏液撞在了一起――嘭!嘭!两声炸响震耳**聋!
雷光之力自两侧压来,秦越只觉心口一阵剧痛――“噗!”吐出了一大口精血!
魔王巨大的法身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得一阵晃动,但是双手仍然紧紧扣着两件法宝,总算是接下了这一击。
不管满嘴的血丝,没有丝毫停顿,秦越再次引动神识,夺日环、金色飞刀和玉骨扇三件灵宝呈一条直线,迎着尹田那‘耀金法镜’最后杀到的金光飞去!
终于布置好了防御!
倾尽全力的阻击!
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轰!!妖灵兽喷出的乌光将‘乌风锥’撞上了半空,司空长风脸色发白,身子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方才站稳。他很倒霉,遇上了秦越手里最强的法器。
而尹田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两支飞剑与诛鬼剑绞杀在一起,虽然修为上他强过秦越,但法宝的等阶差了太多。第一支飞剑在两击之后直接被斩成了两段,不过这两击也耗尽了诛鬼剑的威势。就在尹田咽下涌上喉头的精血,想要控制第二支飞剑绕过去时,却看到一团火光从诛鬼剑剑身上飘出,赤炎举起了手里的烈焰光刀。所幸的是,这支飞剑虽然给光刀砍了回来,不过总算是没被斩断。
凭借妖灵兽和诛鬼剑之威,秦越在这两次对抗上占得了上风,然而接下来他将完全处于劣势。
魔龙煞气固然强悍,但毕竟只是墨龙的两缕分魂,先天不足,而且它的攻击需要依靠属主本身的修为做依托。比修为,秦越自然是比不上司空长风和尹田的,所以疯狂卷动的魔龙煞虽然拼掉了鸳鸯飞刀的绝大部分法力,却还是没能拦截下来。
面对激射而至、已经威势不再的两口飞刀,无任何防御的秦越没有浪费时间去闪避,而是迅速一甩兽囊,将雪儿向其中一个‘生门’扔了过去!
这个时候,两个‘生门’的阴阳阵眼刚好被法诀破掉,光壁上露出了两个巨大的空洞。
“快走!去找小福…噗!噗!”
对雪儿的话还没说完,鸳鸯飞刀已经先后扎进他的身体,钻心的疼痛和冲击力压迫他连续吐出了两口精血。
魔王眼中的精光黯淡了…嘴角挂着血丝的秦越却仍然没有倒下!已达六层的魔体诀再次显现出威力,刀尖只刺入他胸前一寸便再也无法前进一分。
原本以为秦越将被自己双刀分尸的司空长风傻了眼!要知道,即使鸳鸯刀上加持的法力已差不多耗尽,但就凭古宝之威,要切开妖兽的肉身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竟然穿透不了秦越的身体?他无法相信一名人类修士的肉身能强悍到如此地步。
这一边,秦越还没来得及庆幸大难不死,‘耀金法镜’的金光已经撞上了玉骨扇。
啪!玉骨扇碎裂。
啪!金色飞刀碎裂。
啪!夺日环碎裂。
每一件灵宝被击碎,秦越嘴里便喷出一口精血,此时的他面如白纸、血透重衫,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
面对三名元中修士的围杀,能坚持到现在,他已经尽力了。
山谷内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惊呼声随着他的每一次吐血不断响起……
而那束金光在连续击碎了三件灵宝后,光芒黯淡却余势未歇,仍然朝秦越罩了过来。这已经是这轮攻势的最后一击,如果能挡下,他就能立即施展血幻遁,他需要的,只是一点点缓冲的时间而已。
可惜的是,秦越手里已经没有了能用的法宝,他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金光罩下,没有任何办法。这个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的,他早知道挡不住,拼死一搏只是想让雪儿逃生,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也足以欣慰了。
面对死亡的这一刹那,一丝心痛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想起了司凝烟…想起了司雪舞…想起了夏侯嫣……
“早知如此,那日就该见一下小舞的,以后再也看不到她苦了……罢,我如今已是佛子之身,佛家不是相信转世轮回么?那么,就等来世吧!”
就在他默默开解自己的时候,忽觉眼前一花,一道绿影突然从天而降,迎着金光冲了上去!
“雪儿!你怎么还不走?!”秦越惊怒交加,‘生门’被破解后只会开启很短的时间,一旦错过就没机会了。
雪儿没有回答,因为她根本来不及回答。
轰!
金光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雪儿,将她手里的菱形护盾轰得粉碎!
“噗!”鲜红的血从她口中喷出,随着被震飞的身子在空中洒出一片凄美的血花。
……
从开始被困到现在,秦越第一次感觉到了心慌,所幸的是,他还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这个雪儿用命换来的机会决不能浪费!
丹田内的莲台之上,魔婴已经结起了‘血幻遁’法印,秦越迅速将雪儿收进原先安置炼尸的兽囊中,跟着双手捏诀环抱于脐下,魔气激涌而出,瞬间在腹前凝成了一团漆黑的光球。
“不好!他要跑!”精通遁法的司空长风一看到如此古怪的法术,便猜到秦越要施展空间遁术,立即大叫起来。同时神识一引,鸳鸯双刀拔出倒飞上半空,两股血箭从秦越胸前的伤口处喷了出来。
“唔!”秦越痛得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决绝的寒光。
意念一引,妖灵兽急速冲向了正面的结界光壁,跟着他抬手打出一道玄色法诀,追着妖灵兽硕大的身躯飞去。
“唾!”吐出一口精血,秦越双手持印朝前方一推――嘭!魔气凝成的光球一碰到精血便在瞬间爆开,撕裂出一道空间裂缝,引动方圆数丈之内的空气翻卷倒灌,一起涌了过来!
“快!快杀了他!”看着黑雾中秦越模糊的身影,尹田急得大叫,‘耀金法镜’的金光再次射出。
计凌此时才刚刚补上‘生门’的缺口,还来不及再次运转法阵,干脆直接甩手扔出了两支飞剑。
离秦越最近的只有司空长风的鸳鸯飞刀,但双刀再次凌空刺到时,却被焚天古镜挡住了。
看到妖灵兽已经扑到结界光壁前,秦越结印暴喝一声:“破!”玄色法诀没入了妖灵兽的身躯――轰隆!一声轰天巨响贯彻云霄,整个山谷仿佛都摇动起来,法阵四周的七仙门弟子纷纷掩耳急退。
妖灵兽自爆了!!
法阵的结界光壁根本挡不住十阶妖丹爆开的冲击力,瞬间便碎成了片片灵光。
等到司空长风等人再次望向秦越,秦越的身体已经完全隐没在黑雾里,只剩一道森冷的声音自虚空中传来:“你们等着,今日血债,他日血偿!”
三人愕然,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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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章 再陷困境
在距离司空长风等人围杀秦越那个小山谷的百里之外,两名七仙门风宗弟子正在空中全力飞驰。
“刘师兄,不用耗费法力飞这么快吧?”稍稍落在后面那人满脸的不情愿。
“哼!”刘师兄哼了一声:“既然那姓秦的小子已经被别人找到了,我们还在这磨蹭什么?赶快离开化州府才是正事,难不成你不怕死么?”
“我说师兄啊,你也太紧张了点吧?整个化州府那么大,哪会这么巧就给我们遇到轮回谷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早离开此地早安全。”
“唉,要是命中注定要遇上,走快走慢都…咦?刘师兄,你看右边那是什么?”
刘师兄侧头望去,发现距离他们八、九丈远的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条黑线,神识一扫过去便感应到那里有急剧的法力波动。
“莫不是轮回谷…?不好!快退!”
刘师兄惊恐地大叫着迅速向左侧飞退,身后多嘴的师弟也吓坏了,跟着扭身就逃。不想两人还没逃出一丈远,他们面前不到五丈的空中猛然发出一声爆响,黑雾骤起,在无数灵光迸射中,一个乌黑的空间大洞缓缓地拉开,其间的法力波动比之前那道黑线不知要强大多少倍。
“我的娘咧!到底哪个才是轮回谷啊!”原本还大大咧咧的多嘴师弟,此时已经怕得喊出了哭腔。
“都是你个乌鸦嘴!快从旁边跑!”还是做师兄的沉得住气。
可惜再沉得住气也晚了,乌黑的洞口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缓缓张开,而是以飞快的速度变大,数息之间就达到了数十丈的直径,仿佛在空中立起了一个恐怖的巨型黑洞。
黑洞中产生的强大吸力,使四周的空气迅速形成了一个气流场,在这磅礴的力量面前,人类修士的法力简直如同皓月下的萤火般可怜,两名风宗弟子和他们的惊叫声转眼间就被吞噬进去。。
十余丈外,一身血污、脸色煞白的秦越正从空间裂缝中闪出,还没拉得及看清眼前的状况,就感觉到一股巨力在扯动他的身体。他想要催动法力摆脱,却发现根本没用,身子就像是飘落激流的树叶一样,完全失去了控制。
眼看就要被吸入黑洞,无力抗拒的秦越愤怒地大叫:“是天要亡我吗?”
没人回答他,他唯一得到的回应是无边的黑暗。很快,他失去了知觉。
……
不知道晕了多久,一个听起来粗犷而又显得十分焦急的声音传进秦越的脑海。
“主公!快醒醒…!”
秦越不用看便知道是赤炎,只有他才会这样称呼自己。使劲睁开略显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赤炎那张火红的脸,虽然只是虚影,眉宇间急切的神情依然十分清晰。
“这是什么地方?”秦越转头四顾,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灰雾缭绕的山谷谷口。
“主公,这里是轮回谷。”
“啊!”秦越大惊,迅速站起身。他这一动,只觉全身无一处不痛,胸前的两个伤口又开始有血溢出。
伤口都还没结痂,看来晕过去没多久,秦越马上就有了判断。随后他心生感应,抬头向上望去,看到诛鬼剑悬于头顶三尺之处,剑身正发出刺目的黑芒,并且还不停地在颤动着。奇怪的是,以往缭绕于剑身的丝丝混沌之气此刻竟汇聚在了一起,自剑尖向外射出达七寸之长,宛若剑芒。
本命法宝在主人失去意识时出来自动护主并不奇怪,但诛鬼剑此刻明显有些异样。秦越抬手一招,将剑柄握在手里,马上就感觉到了这件混沌古宝的‘兴奋’。
这是怎么回事?秦越觉得很奇怪,不过想想还是暂时压下心头的疑问,转而问赤炎:“你怎么知道这里是轮回谷?”
“主公看那。。”赤炎抬手指向一处。
秦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朦朦灰雾中,在一面巨大的山壁上,刻写着‘轮回谷’三个血红色的巨型古篆字。
真是轮回谷!秦越皱起眉头,开始回忆曾经在古籍上看到过有关这个中州禁地的记载。
轮回谷,亦称鬼魂之谷,中州‘两禁一福’的两个禁地之一,传说是鬼界和人界的通道结界,也有人说里面只是一个漂浮着的异界空间。千万年来被轮回谷吞噬的修士不知凡几,绝大多数就这么消失了,也传说有极少数能不死脱困的,后来几乎都成为了出窍期的高手。
出窍期?这些都是传说啊!谁知道是真是假?秦越下意识地便回头望去,想看看那个吸他进来的黑洞还在不在,结果却发现身后也一样是个山谷。
“主公,雪儿她怎么样了?”看到秦越没事,赤炎急忙问起雪儿的伤势。
提到雪儿的伤,秦越面色沉重,手在腰间一拂,绿影闪现,雪儿的身体静静地漂浮在空中。握住她绵软的小手,秦越抱着一丝希望将魔气输入,结果却发现和自己所猜想的一样。雪儿全身筋脉皆断、脏腑移位,生机已经断绝,全靠魔丹之元护住心脉、丹田方才守住了元神不散。
秦越虽是人身,但他修炼的魔气无比精纯,一入雪儿体内便与她的魔丹之元融合在了一起,受此一激,雪儿逐渐恢复了意识。
睁开眼睛看到秦越就在眼前,雪儿虚弱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全靠你救了我。”秦越放开诛鬼剑,伸出双臂将雪儿抱住,然后慢慢蹲下,轻轻放她坐到地上,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
“没事就好。”雪儿闭上眼睛喘了一口气,忽而又睁开来:“真是雪儿救了公子吗?”
“嗯。”秦越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你挡下那一击,我肯定已经死了。”
“太好了,这次总算是帮到公子了。”雪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面护盾还是第一次用呢,以前都是公子在护着雪儿,一直都用不上…”
“傻丫头,我都叫你走了,你干嘛不听?”秦越是又生气、又心疼。
“公子忘了吗?雪儿说过要保护公子的,怎么能在那种时候丢下公子自己走?况且…况且如果公子死了,雪儿也不会独生的。”
秦越暗暗一震,道:“你这是何苦?就算我死了,你一样可以继续修炼,你们魔兽的寿元有数万年啊!现在…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没有公子,活再久也没意义。”说完,雪儿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
秦越默然,他不傻,雪儿话中的意思他已经猜到了。
见秦越不语,雪儿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后她鼓起勇气认真地道:“公子,你一直叫雪儿‘小丫头’,其实雪儿已经不是小丫头了。雪儿好喜欢公子,就像嫣姐姐、凝烟姐姐,还有小舞姐姐喜欢的那种,可惜雪儿不是真正的人类,公子是不会喜欢雪儿的,所以雪儿只要能做公子的小丫头就心满意足了。”
“雪儿,不要说了…”秦越觉得心如刀绞,眼泪终究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公子,你不要伤心,雪儿不会马上就死的,魔丹还能让雪儿活上一段时间呢!”
雪儿想要去擦秦越的眼泪,抬起的手却被秦越紧紧抓在了手里:“放心!你不会死的!我决不让你死!”
雪儿勉力一笑:“其实雪儿也可以做公子法宝的器魂的,只是那样就不能被公子抱着了,雪儿好喜欢现在这样……”说完,闭上眼睛又把头向秦越怀里靠了靠。
回首秦越这一生,亲近之人并不多,雪儿是和他在一起时间最长的,数十年的朝夕相处,感情早已无比深厚,平日里无风无雨尚不觉得,唯有在危难关头方见真情。
试问世间诸多情侣,平日里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之时你侬我侬,真正在面临生死抉择时,又有几人肯牺牲自己去为对方换得平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是世俗中的谚语,用在修真界只怕还要更准确些。
“我一定要将司空长风他们的狗头砍下来为你报仇!”先是师父和父亲先后离去,现在又是雪儿,此时秦越心中恨意滔天。
“不要!”雪儿睁开眼阻止道:“公子,不要为雪儿报仇。”
“为什么?”
“他们都是七仙门的人,如果杀了他们,七仙门主肯定就不会同意公子和凝烟姐姐还有小舞姐姐在一起了。”
“笑话!我需要燕老儿同意吗?他要敢阻拦,我就铲平他的武曲峰!”
“公子不要!他们人太多了…其实雪儿还挺感激他们的,若不是知道自己要死了,雪儿只怕一辈子都不敢把喜欢公子的心事说出来呢。”
唉!这傻丫头什么时候都只想到别人,为什么就不知道想想自己?秦越不敢再面对雪儿担心的目光,他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雪儿的脸庞,道:“你先好好静养,等我找到出口便带你离开,一定会有办法让你复原的。”说罢将雪儿收进了兽囊。
“主公,你真的要听雪儿的话不为她报仇吗?”一直静立不语的赤炎粗声粗气地说话了,眼中充满了疑惑。
“赤炎,不许你挑拨公子报仇!”秦越还没说话,雪儿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雪儿听话,好好静养。”说完,秦越将兽囊封印住,站起身来重新握住诛鬼剑,眼睛盯着剑身冷冷地道:“我已说过,血债血偿!他们若不死,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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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章 鬼魂之谷
秦越和赤炎心里想着为雪儿报仇,一时间却都忘了这里是轮回谷,如今他们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
一阵远远传来的厉叫声,将秦越的思绪拉出了仇恨的旋涡,他方才醒悟过来如今已是身陷困境,先要想想如何出去才是真的。极目远望,空中到处都飘荡着灰黑的浓雾,远处无数山峦轮廓模糊,如同阴暗中蛰伏的巨兽,令人心悸。抬头仰望天空,一样是被浓雾遮盖着,灰蒙蒙的一片,天上挂着的是太阳还是月亮都分不清。按时间上来看,此时应该才是午后,可根本感觉不到有日光的热力。
再瞧近处,方圆数丈之内已经可以看到有七八具死人的骷髅架子,看来此地果真如古籍中所说,千万年来已经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
秦越觉得这样看不清情况,还是需要到空中俯瞰一番,不想要御气升空时,却发现根本飞不起来,惊讶之余又尝试将神识放出,结果最远只能感应到五丈左右的距离。
这下麻烦了!秦越皱起了眉,无法飞行就只能靠轻身术纵跃,这里面遥无边际,想要找到出口的话,何时才能探查完?他却不知道自己神识在这轮回谷中所达到十丈之遥,与元后修士相比都不遑多让了。
“主公,你的手怎么会发光?”赤炎忽然指着秦越的左手腕问道。
“嗯?”秦越低头一看,果然发现左手腕上有一圈白光。
这不是那串佩珠吗?抬起左手,秦越发现这串佛家佩珠每一颗都放射出了乳白色的光芒,并伴随有丝丝极其细微的温热气流进入体内。自从血祭认主后,这串佩珠就一直有微微的毫光流转,让秦越感觉心静祥和,这种体会在行功时尤其明显。不过还从没见到会发出如此清晰的白光,难道是受到了这里气息的影响?
轮回谷既然称为鬼魂之谷,自然是极阴之地,秦越一醒过来就已经察觉到四周阴气森森。一般阴气若非终年不见天日的地方自然形成,就是由死尸腐化后溢出的尸气化成,这里看起来两者兼而有之,实在是阴得不能再阴了。
秦越为水灵之体,五行属阴,在这种地方丝毫无碍,但旁边的赤炎就有些受不了。原本赤炎的虚形现身时,周身都如同燃烧着火焰一般,再加上他体型高大,看起来恍若火神。但此时他身上的火焰却好似被压制住了,飘动得有气无力,威势荡然无存。
“赤炎,我的伤没事,你回到剑身中去吧。”秦越知道,赤炎是见他受了重伤,担心他安危才一直在耗法力坚持。
“主公小心。”赤麒麟一族的性子绝不拖泥带水,既然秦越说了没事,赤炎也就放心了。
待赤炎回归剑身,秦越认准了一个方向便放开护身气罩,持剑前行。他没有施展轻身术,而是步行前进,才刚刚进来,需要先摸一摸情况。
走了数十丈后,秦越居然有了紧张的感觉,这里面实在是太安静了。除了他踩到枯枝落叶发出的‘喀嚓’声之外,就是远处偶尔响起的一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厉叫,其余再无半点声音。
静,死一般的寂静……
嗡!诛鬼剑突然发出一声清鸣,剑尖处混沌之气凝成的锋芒迅速引领着剑身指向前方!
嗖!一道黑影从右前方六七丈远的一块巨石后掠出,闪电般扑向了秦越!
这个距离刚好超出秦越神识的感应,黑影的速度又极快,等秦越一惊之后反应过来,黑影已经飞近了差不多四丈,幸亏有诛鬼剑的提醒,秦越本能地顺势一挥――唰!乳白色的混沌剑芒如匹练般跳跃过数丈空间,在黑影的身上一划而过!
“啊!”凄厉的惨叫声中,黑影变成了两截,跟着就化为了一团黑雾,凝而不散。
是鬼修!那黑影在冲进五丈以内后,秦越便感应到了对方的修为,居然不在金丹中期修士之下。娘的!这里面不会都是这玩意吧?回想起当年被玄阳道长安排去除鬼的那次经历,他忽然觉得有点儿冷。
要是有几张高级的镇鬼符贴在身上,这些鬼东西应该就不敢近身了,秦越忽然有点想念林小福。作为修真者来说,秦越算是对法术涉猎较广的,但是对制符之道却是所知不多,因为他用不上。不过方才诛鬼剑所展现的神威让他吃下了定心丸,拥有此剑这么久,秦越此刻方明白‘诛鬼’之名的真正意义。
心情大定之后,脑子的反应就不会乱了,秦越这时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一个疏忽――忘了聚阴宝葫和炼尸。
之前曾担心炼尸会将聚阴宝葫内的阴气吸完,还想着去哪找一处能同时?养宝葫和炼尸的极阴之地,这轮回谷阴气充盈,可不就是极佳的地方吗?而且这里还有鬼修,照《炼尸秘录》上说,鬼修的‘鬼元珠’可是滋养炼尸阴元的绝佳材料。
这鬼修修为如此之深,怎么不见鬼元珠?秦越疑惑地走上前去,凝目细看,果然看到黑雾中漂浮着一颗闪着幽光的黑色珠子,大约有龙眼般大小。迅速将聚阴宝葫祭出,屈指在葫芦底轻轻一弹,炼尸从葫芦嘴飞了出来。
在空中显出原形大小后,受秦越法诀一催,炼尸打开了幽光闪闪的眼睛,伸手探入黑雾中将鬼元珠抓了出来,无根枯指用力一捏――啪!鬼元珠碎裂,随后融化为缕缕黑烟,被炼尸全数吸入了腹中。鬼元之气一入体,炼尸眼中的幽光似乎都亮了一些。
失去了鬼元珠的凝聚力,空中那团黑雾便要散去,但秦越哪会容它跑掉?神识一引,聚阴宝葫迎了上去,一股吸力从葫芦嘴中发出,眨眼之间便将这团由阴气凝成的黑雾吸了个干净。
真不错啊!这轮回谷自上古就已经存在了,千万年来,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修士。在这样阴气极盛的地方,修士死后只怕大多数都会变成鬼修,只要别遇到太过厉害的,这样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炼尸便能凝结出阴丹了吧?一直处于愤怒、悲伤、窝火中的秦越总算恢复了一丝好心情。
继而又想到,既然轮回谷已存在了千万年,那么这里面说不定会有上古修士遗留下来的灵丹妙药,或许其中某一种用如今早已绝迹的药材所炼制的丹药就能救雪儿呢?想到此,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人活着总是要有希望的,否则生命就毫无意义。虽然是身处绝境,也明白寻找灵丹这个想法或许只是想当然,但有希望就不能放弃,哪怕这个希望十分渺茫,只要雪儿还能在魔丹的守护下坚持,他就要寻找下去!
握紧诛鬼剑,头顶上悬着聚阴宝葫,让炼尸跟在身后,秦越继续向前。
一路上到处可见死人的枯骨,按说这些人都是修真者,可奇怪的是,尸骨旁却不见任何法器、法宝,就连须弥袋都看不到一个。也许是被其他进来的修士拿走了吧,秦越是这么猜测的。
树林里,大石后不时有鬼修扑出,每一个鬼修看到秦越时,眼里发出的绿光就像是啃了十年树皮的人突然看到了红烧肉一样,饶是秦越早有心理准备,每每面对时都会觉得耳后发凉。
这些鬼修的修为高低不一,只有修为与金丹修士差不多的鬼修被杀死后才会有鬼元珠。不过这地方真是鬼修的世界,秦越才走了半个多时辰,炼尸就已经吞了差不多十颗鬼元珠了,可想而知这里面的鬼修之多。
诛鬼剑在这里面那叫一个威猛,秦越很快就发现,他根本不需要拿着剑柄,连神识都不用控制。就算是修为堪比元初修士的鬼修,也逃不开诛鬼剑的混沌剑芒,直接是自动隔空斩杀,一剑夺命!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看看黑雾中有没有鬼元珠,然后让葫芦和炼尸各取所需而已。
秦越开始施展轻身术纵跃前进,必须要尽快查看哪里有上古修士遗留的洞府才行,雪儿的魔丹虽然魔元深厚,但也总有耗尽的时候。何况如果魔元损耗太多,就算能获救,修为境界也将会大减的。
他刚刚用轻身术展开身形绕过一座小山,就听到远处树林内有一声惨叫传来,这叫声一听便和鬼叫不同。
咦?有人!
早已认定这里面除了自己就剩鬼的秦越顿时精神大振,加速向着声音来源处扑去!
刚扑入树林,又传来了一声惨叫,秦越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有数道黑影在晃动。
“受死!”他人还跃起在半空中便大袖一挥,诛鬼剑如闪电般激射而去!
唰唰唰!白光纵横!数声厉叫之后,鬼修尽皆伏诛。
来到近前,发现地上躺着两个人,两支飞剑跌在一边,看清他们身上所穿的灰色衣衫后,秦越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七仙门风宗的人?
两个人都是金丹期的弟子,一人胸口被掏了个大洞,心、肝外露,虽然已经死了,可眼睛还瞪得极大,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另一人双臂被齐根撕裂,只剩一些皮肉还连着,一条腿也断了,整个人疼得在地上不停扭动,看到秦越出现,急忙哭喊着大呼救命。
秦越正想开口问话,忽然感应到身侧后方有法力波动,迅速扭头望去,只见远处林间有道身影一闪而逝。
溜得好快!可惜在这里不能飞行,追不及了。
秦越十分懊恼,不过虽是惊鸿一瞥,但他已经可以确定那是一个人,而且是七仙门水宗的人,还是位元婴初期修士。他在水宗混了两年多,对那身玄衣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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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章 纵天灵引
“秦前辈,救我啊!”
此人便是之前急于离开化州府那位倒霉的刘师兄,他和师弟先秦越一步被吸进了轮回谷,醒来便发现在这片树林里。两人心惊胆战摸索着想走出树林,结果杀了几个低阶鬼修后碰到大麻烦,被好几个鬼修一齐围住了。死命坚持了好久,最终他师弟先慌神失守,被鬼爪开了膛。没了帮手,他自然也挡不住,如今四肢已断其三,不过脑子倒是还清醒,居然认出了秦越。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秦越冷冷地问道。
“晚辈和师弟是一个时辰之前被吸进来的…哎唷!咝..!”刘师兄一边回答,一边痛得呻吟。
“是司空长风要你们在化州找我?”
“是的。宗主他这次派出了近千名弟子,两人一队,各自划分区域搜索,说要把前辈你找出来。”到这份上,不老实也不行了。
“难怪…”秦越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司空长风等人是怎么知道他养伤的地方的?此时方才明白,原来那老儿是用了这么个笨办法。
“你爷爷的,手下多还真是有好处。”秦越暗骂了一句,接着又问道:“除了我,你们在这还看到过其他人没有?”
“没有。我们一路从里面出来,遇到的全是…咝…全是鬼。”
“那你好自为之吧。”说罢,秦越转身向之前那名水宗修士消失的方向掠去,他还是想搞清楚那人是谁。在他的印象里,水宗除了瑾瑜仙子的修为是元初境界,还有两名元初境界的护法,当年在‘筑基试炼’和‘七宗大会’上,也是曾见过的,依稀中还有些印象。
“秦前辈,你别丢下晚辈啊!救我啊..!”
刘师兄的呼救声很凄惨,但秦越根本不为所动,心说我不杀你就算了,还救你?救你出去了好再跟着司空老儿来害我么?
这片树林占地极广,穿出去差不多用了两个时辰,沿路还遇到好几次鬼修的袭击。出了树林后秦越忽然想到,鬼修移动的速度在这里占有很大优势,一旦遇到实力强劲的鬼修,以目前他内外皆伤无法连续施展遁术的情况,除了死拼外将别无他法。
“不行!虽然时间急,但还是得先找一个地方休养恢复一番,不然只怕还没救成雪儿,我自己先死了。”
心念及此,秦越便寻到一处山坳,开建了一个临时洞府出来,又布下幻阵隔绝外界。让聚阴宝葫将洞府内的阴气吸尽,留炼尸与诛鬼剑立于洞门处守护。此时里面阴气已尽,遇到危险时,便是赤炎出手也不会受到影响。安排好这一切,他才入内室盘膝坐下,服食一枚精元丹后开始了行功。
……
魔体诀真是神奇,随着修为的精进,行功时肉身修复的能力也在变强。一晃十日过去,胸前的刀伤已愈合如初,法力也完全恢复,于是,秦越离开洞府,再次开始寻觅解救雪儿的灵丹妙药。
轮回谷听起来只是一个山谷,其实里面山内有山、谷中套谷,根本不知哪里才是尽头,空气中到处充斥着灰蒙蒙的鬼雾。杀鬼、炼尸吞噬鬼元珠、聚阴宝葫吸食阴气……一路上不停重在复着这个过程。秦越却有个感觉,鬼修好像越杀越多了,而且碰到的鬼修实力也越来越强,难道是接近了轮回谷的中心吗?他心里开始猜测,结果过了不久终于发现了一个由修士开建的洞府。
“以‘掩灵大阵’做为护阵,这洞府主人的修为应该不会低。”看着山坡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大岩石,秦越喃喃自语。
当年在‘福地’仙浮山结界内,他和林小福逃生时遇到的‘北洪秘府’就是用此阵为护阵的,没想到在‘禁地’又遇到了此阵,秦越觉得这应该是好运。顺利地穿阵而过后,一个高仅一丈余、宽不到七尺的小洞门出现在他面前。
不会吧?秦越愣住。与‘北洪秘府’洞门那高大威武的气势相比,眼前这个洞门实在是太‘寒酸’了点。
过了护阵,洞府便没有任何防护了,看来只是为了阻挡外面的鬼修。洞府里面也很简陋,仅仅一间石室而已,一具布满灰尘的灰衣骷髅靠坐在石榻之上。
秦越轻挥衣袖,骷髅上的灰衣顿时化为飞灰,一个须弥袋自腰间跌落。见到这须弥袋,他不禁有些失望,心忖看来此人等阶并不高,一般元婴期的修士都是用须弥指环的。事实也如他所料,须弥袋内只有两支普通飞剑,连灵石、丹药都没有,看来是被用尽了。
离开洞府出了幻阵,秦越收拾心情继续前行,穿过一个峡谷之后,身前的诛鬼剑突然剧烈颤动起来,剑尖指向左侧一面峭壁,不断发出‘嗡嗡’的清鸣声。他吓了一跳,赶紧将诛鬼剑召回握在手里,然而握住剑柄将法力灌注后,却依然无法令剑身安静下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有高阶鬼修?秦越暗自揣测,不过又觉得不像。诛鬼剑在他丹田内?养了几十年,与他的心神早已连为一体,剑身的这番震颤似乎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兴奋的激动’。
实在无法压抑住好奇心,想到就算遇险自己应该也能脱身,秦越决定上去看看。小心摸索着向峭壁顶端攀登,感觉诛鬼剑越来越‘兴奋’,然而神识却感应不到前方有任何法力波动。疑惑中,他终于登上了峭壁之巅,立即举目四下查看。这一看,他的眼睛便瞪大了,心跳也猛然快了起来,接着迅速从须弥指环中取出了两张兽皮。
“像!太像了…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将远处云雾中一段若隐若现的山势形状,与手中拼接好的《神机宝图》仔细对照过之后,秦越欣喜地叫出了声。
“欲求神机宝,须入仙浮山,纵天传灵引,雾里寻真观…原来就是这样啊!”他此刻总算明白神机子留下这四句话的意思了。
想要寻到神机子留下的宝藏,不仅需要机缘巧合进入轮回谷,还必须拿到藏于仙浮山中‘纵天三剑’之一的诛鬼剑,然后依靠纵天剑之间的灵引方能确定藏宝的地点。而与诛鬼剑相比,《神机宝图》只是让得到之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实际在进入到轮回谷后,其作用反而显得不重要了。因为就算没有藏宝图,拥有诛鬼剑的人也依然可以靠诛鬼剑的引领找到宝藏的地点。
由于空中灰雾弥漫,看不甚清,秦越只能作大概的目测,估计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与藏宝点之间的距离只怕还有数里之遥。当下不再犹豫,依着诛鬼剑的引导,开始向藏宝点纵跃行去。
一路上自有宝剑诛鬼,待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秦越在控制炼尸之余,脑子也飞速旋转起来。略作思考之后,他得出了一个十分振奋结论――神机子一定知道该如何离开轮回谷!
首先,任何藏宝图都应该是出现在藏宝之后的,既然藏宝图能流传在外,证明神机子已经成功从轮回谷离开了。其次,神机子既然敢将藏宝图留给三徒弟费阗,说明他有办法让费阗在得到宝藏之后顺利离开轮回谷,否则的话,得到再多的宝物又有何用?至于说为什么神机子不直接将纵天剑传给费阗,秦越估摸着应该是老道藏剑在前、收徒在后的原因。
虽说数里之遥并不远,也记下了方向,但在这到处灰蒙蒙的地方,若没有诛鬼剑的指引,只怕找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绕山穿林,几番周折之后,终于来到藏宝之地。如意料之中的一样,一座法阵将秦越挡在了外面。
“居然是‘阴司厉鬼阵’?”望着前方灵光闪动的一片浓雾,秦越大奇。他原以为神机子用来守护藏宝的,一定是大师级的防御法阵,不想却看到个攻击法阵。不过稍稍一想,他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阴司厉鬼阵’在《奇门阵法》中被划分为高级攻击法阵,具有很强的攻击力。想要不触发阴司禁咒而安全穿过此阵,除了要在阵中准确找到阵眼之外,还必须以阳极法力化成法诀才能暂时封印阵眼。
五行之中,木、火和金、水分列于土地上下,前两者属阳,后两者属阴,火比木更活跃属至阳,水比金位置更下,属至阴,土地在中间属于中性。也就是说,必须要用火或是木属性的法力化成法诀,才能封住‘阴司厉鬼阵’的阵眼。像水灵体的秦越,就拿此阵完全没有办法,就算想强行用法力轰击都不行,阴极法力打入法阵直接就会被吸收了,根本没用。
神机子布下这样一个法阵,可以说完全就是要针对轮回谷中这些至阴之体的鬼修,哪怕是修炼成为鬼王,在此阵面前也只能束手无策。眼前这个法阵告诉秦越,并不是只有大师级的法阵才是最好的,关键是能克制。
想明白这一点,再回想起东海海底火穴之上那大巧不工的‘五行天演大阵’,秦越不禁再次为神机子于阵法一道所表现出的智慧而感到钦佩。
赞叹一番之后,秦越准备闯阵,虽然水属性的法力无法破解此阵,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还有赤炎这个器魂。数遍世间,说到至阳至极的法力,还有什么能强得过上古魔兽赤麒麟?
秦越将神识全部放开向四周探查,就在他以为安全而准备要入阵的时候,忽生警兆!神识感应到身后侧密林内有一个人在缓缓靠近。
不是鬼修,是人!还是名元中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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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章 神机藏宝
感应到危险的秦越将炼尸和聚阴宝葫一收,迅速向不远处一方巨石后纵跃过去,然后捏起化灵诀,将自己的身形隐藏了起来。如今已经失去了元婴二级妖灵兽,对上元中修士的话将会是一番苦战,还是先看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再作打算。
没一会儿,一个开着护身气罩的中年修士从远处的密林中走了出来。此人身材十分高大魁梧,金发蓝眼、眉高鼻隆,一张血红的嘴在惨白色的脸上显得异常醒目。身上穿着一件样式十分奇怪的黑色宽袍,下摆有好长一截拖在地上,看不到脚,行动时看起来如同鬼飘,十分诡异。
秦越对此人的长相、衣着大为好奇,说起来他也算是阅历丰富的了,到过中州各地、东海诸岛、北极雪域,不过却从没见过面貌和装扮如此奇特之人。而且,从看到这人的第一眼起,秦越就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金发修士来到方才秦越所立之处,高高的鼻子轻轻抽动了几下,像是在闻什么,然后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闻气味?秦越吓了一跳。
他现在所站的地方距离金发修士有十余丈远,而且是隐身的,又是在轮回谷这种限制神识的地方,对方的神识肯定感应不到他,但是闻气味的话……他心里还真是没底,因为压根儿就没听说过世间还有这样的功法。这厮儿莫非是狗变的不成?秦越暗自腹诽。
还好,金发修士并没有发现秦越,他看了看眼前这一大片灵光闪动的浓雾,犹豫了一下后突然抬手虚虚一抓――嗤!五道血色光束自指尖射出,飞向了浓雾。
血光消失,浓雾依旧灵光隐隐,不见任何反应。
“唉..!”金发修士口里吐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看到金发修士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密林中后,秦越才隐身走过去,再次缓缓将神识放出,已经感应不到附近有人了。
以防万一,秦越并没有现身,而是直接开始对赤炎传音,教他开启‘阴司厉鬼阵’的口诀法印。赤炎学会后,从诛鬼剑中现身出来,将一道红色法诀打向面前的浓雾。
嗡~!法诀入阵,浓雾内发出了一声嗡鸣,跟着便有一小片雾气向两边收起,露出了一个一人多高、黑黝黝的气洞。
“快进!”秦越让赤炎先行,他紧跟在后面闪入了黑洞之中。随着他们的进入,浓雾又重新合拢为一片,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两人就这样被浓雾吞噬了。
就在这时候,距离秦越方才所立之处的五丈之外、离地约九尺高的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小团黑影,接着就迅速扩大成一个圆盘般大小的空间黑洞,一张惨白的脸从洞中露了出来,正是之前那名蓝眼金发修士!
由于他此刻只露出头部,乍一看去,就像是一颗人头漂浮在空中,诡异之极!
他冷冷盯着方才赤炎消失的地方,皱着眉沉思了一阵,然后头一缩,空间黑洞迅速缩小,继而消失不见,这片地方再次变得一片死寂。
……
入阵之后,秦越现出了身形,依照《奇门阵法》中的说明,指引着赤炎不断左行右转,在躲避阴司禁制的同时,用一道道法诀开启前进的通道,如此走了约半个时辰,总算是找到了阵眼并将其封印。利用阵眼暂时被封印,整个法阵无法启动禁制的这一炷香时间,他们快速穿过了这一片鬼雾。
刚从鬼雾中走出,还没来得及查看眼前的情况,秦越便见到八道黑影如疾风般朝他们扑了过来,全是实力不下于元初修士的鬼修!
因为距离太近,袭击又十分突兀,虽然诛鬼剑的剑芒在极短时间内斩杀了六名鬼修,但仍然有两名鬼修扑近了身前。
秦越再次展现出他超强的反应,眼看一双鬼爪已经穿过了护身气罩,他在侧身的同时右臂一挥――呼!一团赤红的火焰应声飞出!
嗤!一只鬼爪抓空,另一只鬼爪则从他的左肩头抓下,将衣衫撕下一幅,肌肤上出现五道清晰可见黑色爪痕。与此同时,鬼修从喉咙里憋出半声惨呼,随即便被‘焱狱之灵’的烈焰烧成了虚无。
另一边,赤炎的烈焰光刀施展起来却是比秦越放出‘焱狱之灵’要快得多,只见火光一闪――砰!鬼修被生生砍得倒飞出去,而赤炎的整个身影也猛然一暗,这一拼显然是半斤八两。
那鬼修被逼退后,似乎是被诛鬼剑瞬间连杀六鬼的威力震慑到了,转身欲逃,只是他再快也快不过混沌剑芒。随着一道乳白色的剑芒闪过,空中再次飘起了一团黑雾。
放出炼尸和聚阴宝葫自去吞吸鬼元珠和阴气不理,秦越看了看左肩上的抓痕,暗自运转法力。丹田内端坐于莲台的魔婴挥起一只幼嫩的小手,一缕金光飞出,迅速来到左肩处流转了一圈,几丝黑烟飘起,抓痕转眼间便消失了。
“主公,您没事吧?”赤炎上前来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秦越微微一笑,然后指着面前不远处一个约三丈高的巨大洞门上方道:“你看。”
“‘神机藏宝’…哇!”赤炎兴奋地欢呼起来:“恭喜主公!”
“呵呵。”望着眼前这座已经存在了两千多年的洞府,秦越心里也是兴奋不已,终于找到神机子的藏宝了,里面会有能拯救雪儿的灵丹吗?用神识探查过再无危险后,将赤炎收入剑中,立即抬脚向洞内走去。
穿过数丈长的一条青石甬道,进入到一间镶嵌着无数日辉石的石厅,厅内有石桌石椅,因为久无人住,表面上布满了灰尘,身处其间,可以感受到一股悠远而古朴的气息。石厅的左、中、右各有一个方形门洞,秦越略作沉吟,对直进入了中间的门洞。
又是一段甬道,出去后是一间石室,室内仅设有一张连墙石榻和一方石台。一走进去,秦越的目光便被石榻上摆放的一排东西吸引住了。
石榻上从左至右,一次整齐摆放着两个小玉盒、三个小瓷瓶、一叠黄色三角小旗、一枚玉简和一个长三尺多、宽约半尺的大木盒。
小心拿起第一个小玉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须弥指环,神识浸入后,秦越呆住了!整个须弥空间内灵光闪耀,整齐地码放着一堆堆二品灵石,竟有整整一百万块之多,相当于一亿块三品灵石,巨大的财富啊!
半晌,秦越收回神识,深吸了一口气,打开第二个玉盒――还是一枚须弥指环。
“不会又全是灵石吧…”秦越忐忑着浸入神识,再次呆住!
这次不是一堆堆的二品灵石了,灵石只有一小堆,一万块而已,但是每块灵石都像是个装满灵液的小水袋,在一层灵光的覆盖下波动闪耀。
“是一品灵石……一万块…相当于又是一亿三品灵石……”秦越感觉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呻吟。
除了这一小堆一品灵石,空间里堆满了各种五行材料,很杂。秦越大致扫了一遍,从一阶到九阶都有,这些材料要是拿去换成灵石…算了,秦越觉得头晕,不想去想了。
“丹药…丹药…”口中碎碎念着,秦越把三个小瓷瓶一下全抓在手里,他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里面会是什么丹药呢?能有早已失传的上古灵丹吗?当他小心翼翼地将三个瓷瓶全都打开后,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居然是培元丹、固元丹和精元丹各一瓶。
“雪儿…”心里哀唤一声,秦越一屁股坐在石榻上,失去了再往后查看的。
进来之前,他是抱着很大希望的,如此大神通的修士洞府,怎么都该有一两种神奇的丹药吧?可现实却将他的希望击得粉碎。之前得到亿万财富时感到的喜悦,此刻已经完全被失望和悲痛给淹没了。
“不能绝望!”秦越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挺腰抬头,心说这里没有就再找,轮回谷里一定还有其它的修真洞府,只要雪儿还活着就不可放弃!
由于他此时是歪坐在石榻边,所以一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对面的石台,随即就被石台边上垂下的一根绳子吸引住了,起身走了过去。
奇怪,这是什么?拂去上面的灰尘,露出了一个像是皮囊一样的袋子,拿在手里感觉轻飘飘的。松开系着的绳子,秦越从袋子里摸出了一本薄薄的绢册,封面写着四个红色古篆字――造化丹书。
难道是炼丹的丹书?秦越激动地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记录的是巫教中一种名为‘龙凤造化功’的功法心诀,以及炼制‘龙凤造化丹’的丹方。
按书中所说,此功法具有夺天地造化之神奇。在服下龙凤造化丹后,男女合体,阴阳交感相济,男奉女纳,组成负阴抱阳连体之势,然后各自依心诀行转真元,则可提升修为进境之速,男女皆益,其中尤以女方获益最多。书中又言,法体损伤者修习此功,可续筋活脉、炼神伐髓,救元神于垂死、挽命绝于须臾。只是有一个前提,就是需男女双方皆为未破童身。
看到这,秦越脸上充满了兴奋之色,迅速找到附在功法后段的‘龙凤造化丹’丹方,细细一看,激动的心再次跌入了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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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章 世外仙境
丹方上记载,炼制‘龙凤造化丹’共需要各类药材一十九种,并详细记录了性状还画有图形,然而秦越看过之后发现,他的须弥指环里只有十一种药材,尚缺另外八种,甚至其中有五种药材他还是生平第一次听说。
轮回谷这种环境只怕是生长不出灵药的,难道又是空欢喜一场吗?心情的几番起落让秦越感觉有些烦躁。
翻到绢册最后一页,发现底下留有几行小字,因为早已见过神机子的手书,秦越马上认出这是神机子的字迹。上说此双?修之功得自于南疆一个秘府中,而他本人乃是出家道士,生平不近女色,因此得到这么一个功法犹如鸡肋。既不可参修,弃之又觉可惜,便藏于此处,留待有缘。
合上绢册,秦越心里暗道:“是啊!能来到这里拿到这本功法,得需要多大的缘分啊!如此匪夷所思的机缘都让我遇到了,为何还要灰心呢?就算现在药材不齐,只要能找到出口离开此地,不是还可以去坊市中寻找吗?”想到这,他郑重地收起丹书,又去查看石榻上另外的物品。
先拿起了那一叠黄色三角小旗,一共九面,入手便知道是用五行材料炼制而成的。莫非是阵旗?秦越将法力输入,小旗的正反面同时闪现出灵光,无数符文在其中若隐若现,果然是一套阵旗。
“好东西啊!”秦越欣喜地感叹,作为阵法大师,他当然知道阵旗的珍贵。
由于修真界中阵法一道的没落,这种最顶阶的布阵法器几乎已接近失传,就拿秦越自己来说,他进入过的坊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至今为止还从未见过有人售卖阵旗。
秦越一直在收集各种顶阶材料,他打算要炼制的就是阵旗,之所以到现在一直没开始动手,一个是因为材料还没完全收齐,另一个则是希望能先找到一套阵旗研究一下,为自己亲手炼制积累些经验。要知道,他所用的都是极其珍贵的材料,一旦失败,损失是一回事,想要再去找到同样的材料可就难了。
当然,他也可以用普通材料来凭空摸索,但是这样所花费的时间精力是难以估量的,对于本身的修炼影响太大了。
将神识探入九面阵旗之中,无数荧光闪闪的阵符霎时间涌入意念空间,迅速组成了一套法阵。仔细审视一遍后,秦越确定是《奇门阵法》中记载的唯一一套出自于魔道的法阵――‘大魔环阵’。原本布置这套高级攻击法阵是需要三十四件布阵法器的,但是用阵旗来布阵,却仅仅九面阵旗就可以完成了,而且布阵的速度将会快很多,由此可见阵旗的玄妙。
收起阵旗,跳过玉简不看,秦越拿起了那个三尺多长大木盒。
好沉!而且木盒入手后的触觉竟然是温热的。从材料的纹理上秦越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不过既然能完好保存两千多年,想来绝非寻常木材。
拂净木盒面上的灰尘,轻轻掀开盒盖,一股远古沧桑的气息随之溢出。当盖子完全打开,可见盒内流动着淡淡地乳白色气雾,一方形式古朴的暗红色瑶琴静静地躺在氤氲气雾之中。
“混沌古宝!”秦越惊呼出声。
将古琴捧出,感觉并不太重,看来之前的沉重感是来自于木盒,但是热力却是琴身上散发出来的。琴面似玉非玉、似木非木,居然还有清晰的‘梅花断纹’,虽然看不出是以什么材料炼制而成,但秦越能肯定是十分精纯的火属性材料,就连那七根弦丝在混沌之气的萦绕中都透出一股逼人的火灵力。说逼人,是秦越自己的体会,谁叫他是水灵之体的根骨呢?翻过琴身,可看到古琴底部篆刻着‘凤鸣九霄’四个古字。
“好宝物啊!”秦越咋舌赞叹,随即又有些惋惜:“怎么会是件火属性宝物呀!”其实他倒也不是不能用,只是若由他的法力来催动的话,这件混沌古宝的威力将会失色不少。
叹息中,夏侯嫣身穿红裙安坐抚琴的倩影猛然在脑际闪现出来,秦越微微一笑,心道:“若是她的修为能进阶元婴期,与此琴倒是绝配。”
将凤鸣九霄琴收归须弥指环内,一晃眼,秦越忽地发现自己左手上已经带上了四枚须弥指环,这要是给人看到,只怕是不动贪念都难。不过,以他如今的实力,已经无需再担心这种事了。
拿起石榻上最后的一枚玉简,将神识侵入其中,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秦越便从石榻上跳了起来,一脸兴奋地冲出了石室!
来到前厅,迅速转到左边那个门洞,向里面跑去,穿过一段甬道,眼前豁然开阔,眼前是一个更大、更高的石厅。厅里面什么摆设都没有,唯有一道巨大的弧形白色光幕从石厅顶部斜挂至地面,如同一轮皓白的弯月,将整个石厅映照得纤毫毕现。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秦越放出护身气罩,足下用力一点,人便向着光幕飞了过去。
刚一接触到光幕,便感觉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压力所包围,不过这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当压力骤然消失,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明亮的空间。
延绵不断的雪白云海之下,青山绿水、鹤舞蝶飞,团团白雾萦绕于石隙松间,无数奇花灵草竞相争艳。一阵微风拂过,送来了花草清新的芬芳,与无数鸟雀清脆的鸣叫声一起,萦绕于秦越的鼻间、耳际,久久不歇。
“咝……呼……!”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秦越忍不住叹道:“不愧是上古残存的灵气空间,好浓郁的灵气!难怪神机子前辈要将藏宝点选在这里,这片空间才是最珍贵的宝藏啊!”
那枚玉简中一开始便提到了这个空间,神机子也搞不清在轮回谷这阴气森森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一片旷世难求的灵气空间藏于地下,类似这种地方,在人界早就已经绝迹了。
发现灵气空间后,神机子便在此地修建了洞府,布下法阵守护,或许他的本意是要将这笔财富留给自己的徒弟,不想却成全了秦越,或者应该说是成全了雪儿。玉简中说了,空间中的这座大山上长满了各种珍稀灵药,许多都是人界早已绝迹了的,那册《造化丹书》上提到的药材,这里面都有。而且由于一直没有人来过,这里的灵药千万年来自由生长,早已达到了药性的顶峰。
秦越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为何神机子身为散修,却能在很短暂的时间里于冥龟岛开山立派,并极快地壮大了,这些可都是需要用灵石堆出来的。灵石从哪来?就是眼前这座大山了。这里面的药材珍贵不说,随便拿出一颗来都有不下百万年的生长年份,这不就是灵石么?中州修真界最了不得的商家非凌霄谷莫属了,但是他们拿得出几颗百万年份的灵药?
望着完全不同于轮回谷阴暗色调的明亮天空,秦越心念一动,气行足下,身体迅速飞了起来!
“哈哈!这里面可以飞行,妙啊!”面对这么大一笔财富,尤其是想到雪儿可以得救了,抑郁了很久的秦越终于是放松了下来。当下不在耽搁,连玉简后面也不看了,直接便向山上飞去。
按照《造化丹书》的记载,秦越用最快的速度将十九种药材全都采集齐全,不是的他都直接略过不理,反正迟早都是他的。接下来就是炼丹了,秦越决定就在灵气空间内炼制,他需要一次就能成功,在这种灵气充盈的环境下炼丹,成功率都要大些。
在正式开炉之前,秦越将雪儿放了出来,他想要先把这件事对雪儿说清楚,可是在看到雪儿清澈的目光后,他没词了。
“公子,你不是说有好消息告诉雪儿吗?怎么不说话?”雪儿疑惑地问道。
“嗯,是有好消息,我找到办法救你了。”
“真的吗?”雪儿的眼睛越发亮了。谁会想死呢?为了公子,她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但看到公子没事,她自然是希望能永远守在公子身边。
“是真的,只是这个方法…需要我和你……”水灵体的秦越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烫。
“公子,这个方法是不是很难?”看到一向行事果决的秦越居然有些扭捏,雪儿十分好奇。
“唉!罢了,还是你自己看吧。”秦越终于想到了办法,虽然雪儿的手动不了,但他不是可以拿着给她看嘛。
当雪儿的目光从绢册上离开,她的小脸已经羞得绯红,此刻身体里唯一还能动的心脏‘扑通扑通’急跳不停,脑海里一个声音说道:“公子要和我…..哎呀!真是羞死了!”
另一个声音却道:“死丫头,害什么羞啊?你不是一直都在想做公子最亲近的人吗?与公子合?体之后,你们就是最亲近的人了。”
“可是和公子最亲近的应该是嫣姐姐她们呀!她们才是公子喜欢的人。”
“你怎么知道公子不喜欢你?没看到公子为你流泪吗?要是公子不喜欢你,又怎肯与你一同修习这种功法?”
“公子也喜欢我么…或许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救我而已……”
“真是笨死了,你就不会问他么?”
“哦。”可怜的雪儿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境’。
秦越举手拿着绢册给雪儿看,他自己则是将目光投向远方的,假装很镇定的那种,其实他此时的心跳速度和雪儿不相上下。感觉已经过了好久,他琢磨着雪儿应该早看完了,怎么没反应呢?于是便悄悄扭回一点头,拿眼角去瞄雪儿,结果却看到雪儿如水雾般的目光正盯着他。
“咳咳!那个…雪儿,你看完了吗?”
“嗯,公子,雪儿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公子已经知道了雪儿的心意,如今要和雪儿合…合?体,只是为了要救雪儿的命吗?”雪儿只觉得脸颊如火烧一般发烫,既害羞又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她仍旧望着秦越,眼睛一眨都不眨。
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啊!秦越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在听懂了雪儿问这个问题的含义后,之前的紧张一下子就消失了。
“雪儿,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救你,因为我绝不允许我喜欢的人比我先死。”
“公子……”雪儿流着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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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章 水乳交融
布下屏蔽幻阵,秦越开始炼丹。十八日后,打开乾玉丹炉,八十一粒药量的药材,成丹七十二粒,接近于完美。
行功一个周天,让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秦越再次将雪儿唤出,把她轻轻放到早已准备好的柔软草榻上。
全身血脉不畅,又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个月,使雪儿原本晶莹剔透的肌肤此刻看起来略略带了些苍白之色,连那张总喜欢噘起来的小嘴也失去了以往的红润光泽。心疼地看着怀中这张娇美的脸,秦越忍不住俯首将嘴唇向她的额头轻轻贴去,才一触碰到肌肤,便感觉到雪儿的身体猛然一紧,鼻翼间的呼吸也骤然重了起来,长长地睫毛在微微地颤动着。
“你醒了么?”秦越笑问。
“嗯…”雪儿紧闭着双眼用力挤出一个鼻音,却比蚊呐还小声。
见她这般娇羞,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秦越反而平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次合?体是绝不能失败的,否则雪儿就再也救不了了。在这之前,他这个未经人事的童男已经将《造化神功》反复翻阅了好几遍,将绢册中记录的各种男?女?合?体行功的姿势全都记住了,算是恶补知识吧,总不能两个人谁都不懂,毕竟这不单单是行鱼水之欢,按功法所说,行功炼体可是有技巧的,半点差错不得。
“雪儿,现在我们就开始行功,在过程中,我会将每一步的心诀告诉你,你只要照着做就可以了。”
“嗯…”雪儿应了,却仍是不敢睁开眼睛,呼吸也越发急促,带动着胸前秀美的双峰起伏不已。
看到这一幕,秦越本能的感觉到口中发干,随后丹田内有一股热流窜出,顺着脊椎直入泥丸宫。
“镇定!这样可不行!”秦越暗自告诉自己急不得,书中可是说了,首次破?宫需要一个前?戏的过程,只有让女体达到充分的接纳之态后,方可进入。这前?戏原本是双方互动的过程,但此时雪儿无法动弹,自然就需要由他来完成了。
深吸了一口气,秦越吞下一枚“龙凤造化丹”,除下了自己的衣衫,然后伸出手去解雪儿的裙带,随着一件件衣裙在他笨拙的手指下离开,一具滑腻柔白的娇躯呈现在眼前。
修长的脖子下香肩圆滑、酥胸娇挺,两点嫣红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轻颤。不堪一握的柔细腰肢上,小巧的圆脐如梨涡一般可爱动人。晶莹圆润的、弧形秀美的足弓、雪白娇嫩的脚趾,简直无一处不完美,看得秦越是口干舌燥,旖念横生。
此时的雪儿早已是羞得双颊绯红,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着。她筋脉虽断,但并不影响肌肤的感知,知道身上的衣衫已经被秦越脱完了,自己的身体正裸露在心上人的眼前。虽然是芳心早已属君,但女孩儿家天生的羞涩却是不可避免,再一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只觉的头脑眩晕,那魔丹护持下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秦越慢慢俯下身子,贴近雪儿的脸庞,感受着佳人的吐气如兰……
“嘤…!”胸前敏感的两点蓓蕾一接触到秦越火烫的肌肤,雪儿便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这声娇啼宛如一支火把,顿时便将秦越给点燃了!
他完全覆在了雪儿的身体上,鼻尖从锁骨处向上游移,深吸着醉人的少女体香,一路来到了她的耳边:“雪儿…我们要开始了喔。”
“嗯…公子,疼雪儿……”雪儿此刻连骨头都酥软了。
秦越喘着粗气在雪儿柔软的耳垂上亲吻了一下,将一枚药香弥漫的灵丹送到了她的唇边……
……
万恶的分割线
这次的合修行功,可以说是秦越修真以来最为艰险的一次,作为初哥的他,多次在律动中差点就守不住关卡而功亏一篑。还好虽然‘大秦越’不行,但‘小秦越’厉害,每当在感到情难自控、不泄不快的时候,丹田内的魔婴便会打出一缕金光,令其灵台回复清明,看来这‘佛子’的身份还真不是虚的。
如此往复数次,直到同样是初经人事的雪儿在克服了破?宫之痛迎来巅峰后,两人才双双齐泄而出,元阴与元阳完美相合。此时他们犹如一个阴阳相谐的整体,随着默诵心诀,完全共通的魔气在彼此体内流转融合,秦越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雪儿肉身中的筋脉在迅速滋生延展。
两人就这么连体而坐,各自闭目依照‘龙凤造化功’的心诀行功,直到雪儿的筋脉完全再生并延展完成,首次融合终于成功了。
秦越在睁眼后,耐不住面前香艳的诱惑,本想要抛开功法与雪儿再度春风的,雪儿虽是初痛仍在,却也不忍拂他之意,愿意忍痛承欢。但是,在看到那雪股尽头、凄凄芳草处的斑斑落红后,他终是于心不忍,只将这可人儿搂在怀里便一同睡去了。
自筑成魔基以来,这还是秦越第一次入睡,完完全全的放松,说不出的惬意。朦胧中,他又来到了那片混沌空间,正摸索着,一声嘹亮的龙吟响起,麻衣老者操控着赤色飞剑与墨龙争斗的场面再次出现在不远处。
秦越楞了一下,然后就想跑上前去,然而却怎么都跑不动。于是他大声叫喊,希望麻衣老者告诉他这里是哪里,但是只换来对方微微一笑,跟着便消失了,失去了对手的巨龙与过去一样,恶狠狠地向他扑了过来!
秦越惊醒了,发现体内魔气充盈,这一次的感觉似乎比以前更为逼真,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正疑惑间,忽然感应到留守在洞府内的诛鬼剑有异动,急忙坐起身来。
“咦?人呢?”秦越雪儿并不在身边。
迅速穿上衣衫回到洞府之中,发现雪儿正盘坐在石厅处行功,诛鬼剑在距她不远处微微颤动,剑尖遥遥指向右侧的洞门。秦越感应了一下,炼尸和聚阴宝葫在洞府外吸取阴气,一切都正常,可诛鬼剑怎么会颤动呢?
“赤炎,这里没什么事吧?”秦越传音问道。
“回主公,这里没事。”
“噢…”秦越若有所思。
“感谢主公救了雪儿!”
“呵呵,何须你谢?雪儿如今已是我的妻子了。”
“啊!…恭喜主公!”赤炎的听到这个消息,似乎比看到雪儿康复还要高兴。
秦越觉得奇怪,便问道:“赤炎,你好像很高兴我要娶雪儿?”
赤炎答道:“属下当然高兴,主公是魔王法体,万魔之尊,自然要娶我们魔族之女为后,其他的人只能是妾妃的身份。原本属下还以为主公会先娶那几名人类女子呢,雪儿如今成为魔后,属下欢喜得紧,甘心臣服。”
“胡说!”秦越冷声斥道:“不论是人类也好、魔族也罢,在我眼里唯有好坏之分,绝无尊卑之别。就拿你我来说,虽然你视我为主,但我却从来不曾看轻于你,也绝不会为了一己私而欲轻贱你的性命。你若愿意跟着我,就莫要轻视人类,否则就请离去吧!”
秦越这番话犹如当头棒喝,把赤炎的脑袋狠敲了一通,虽然这赤麒麟心里仍是有些想不通,却也不敢再顶嘴了,只得道:“赤炎既为麒麟一族,自然是要效忠主公的,绝无背离而去的可能,主公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只是莫要再赶属下离开,那样还不如杀了属下。”
听出赤炎的话里有委屈之意,又感叹他如此忠诚之心,秦越叹道:“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想纠正你的…唉!罢了,人类中并不尽是小人、坏人的,日后时间久了你自有分晓。”
原本秦越是想做一番解释,但想到赤炎跟着自己后,似乎所遇到的大多还真是自私自利之辈,一时便生出不少无力感来,也就懒得再多说了。
看了一眼右侧的洞门,秦越轻轻跃了过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然后回手一招,让诛鬼剑飞回手中,他打算要去看看这右边的甬道内又藏了些什么。
这条甬道比另外两条都要深些,大约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在诛鬼剑越来越剧烈的震颤中,秦越来到了一面高三丈、宽一丈,隐隐闪烁着灵光的石壁面前。
“好浑厚的灵力!”秦越惊叹于石壁上被封印住的磅礴灵力,心忖施法之人最少要有元婴后期的修为方能做到吧?像这样封印了灵力的石壁,想要强行轰开显然是不可取的,就算有这个实力,只怕轰破石壁之后,整个洞府、整座山都要垮掉的。
仔细端详了一阵,秦越在石壁正中发现了一道极细的窄缝,约和宝剑的剑身一样宽,但缝隙却比寻常宝剑要薄得多。薄薄的剑身?脑中忽地灵光一闪,他举起了手里的诛鬼剑,心说应该就是它,这世上不会还有比这还要薄的剑身了。
后退数步,手轻轻一挥,将诛鬼剑射向那道窄缝――喀嚓!剑身应声而没,随即便有一股澎湃的灵力导入到剑身之中,剑身内正在行功的赤炎见状,立即本能地吞吐吸纳起来。或许是这股灵力流太过汹涌,另有一部分灵力顺着神识流向了秦越的身体。
稍作感应,秦越毫不犹豫地断开了神识,将所有的灵力都留给了赤炎。他很清楚,对于无法服食丹药和吸纳灵石的赤炎来说,像这样的机遇实在是太难得了,而他自己的修为提升则无须担心。
此时他又想起了‘龙凤造化功’,合?体?双?修后的感觉明显比吸纳灵石要强得多,若是经常这般修炼,修为提升的速度肯定会快上不少,而且那个中的滋味……“啧!”秦越咂了咂嘴,自语道:“创出这套‘龙凤造化功’的人真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神嘛!”
此后的若干年,每每在与爱妻合修完后,秦公子心里都不禁要狠狠地赞叹上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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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章 第三分魂
如此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功夫,石壁上被封印的灵力才完全被赤炎吸收,而在灵力消失的同时,整块石壁便向地面沉了下去,这个过程居然没有丝毫声音。出现在秦越面前的,是一间圆形石室,室内正中有一方离地数寸高的小石台,一支被乳白色光芒包裹的白色宝剑剑尖朝下,剑芒吞吐收缩指着平台,悬浮于半空之中。
丹田内的墨龙之魂兴奋地游动起来,魔婴见状,便嬉笑着像以往那样想要去抓它,结果龙魂径直冲出了秦越体外,飞到那支宝剑手柄处盘游舞动,口中吐出龙吟之声。
看着剑柄处插着的那块黑色玉符,秦越心里的激动不可言表,他知道即将得到第三缕墨龙分魂了,而那支剑呢?会是纵天三剑之一吗?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飞速地一闪而过,他大步上前,伸手握住剑柄,没有任何的阻力,剑被他取在了手中。抬起左手捏住剑身上的黑色玉符微微发力――啪!玉符断为两半,一道精纯的魔气自断口处冲出,在空中化出龙形,与早已等候多时的龙魂纠缠在了一起。
秦越收起白剑,双目垂帘,两手同时结印,默诵法诀,身体向外冒出缕缕魔气。当魔气将身体完全包裹,他掐破双手中指,对着两条龙魂屈指弹出两道血箭。见到血箭射来,龙魂一同张口,将这股精血吸入了体内。
紧接着秦越双臂圈弧,法印突变,将犹在溢血的两根中指齐齐点上眉心,然后发力一扯,裂口出现,上丹田藏神之府打开了。
“疾!”
秦越瞠目暴喝一声,一道血光自瞳孔中闪过,两条龙魂立即各自化为一股黑气,先后钻进了他的眉心。
松手合上眉心的裂口,再次闭目,盘膝坐于地上,开始默运魔龙煞心诀,很快,进入丹田的两条龙魂就融合在了一起,显得愈发黝黑粗壮。魔婴见状,眨巴了一下眼睛,将幼嫩的足尖在莲台上轻轻一点,飞身骑到了龙魂的脖子处,顽皮地伸出小手抓住龙角,嘻笑不已。这次墨龙之魂不再躲他了,任由他在背上折腾嬉闹。
内视中的秦越微微一笑,收功站起身打算要重新将白剑取出,目光扫到石台上时却愣住了,之前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白剑上,此刻才看到那小石台上似乎放着一张黑色的符纸。正要上前查看,不料那符纸却突然升高飞起,紧接着便燃了起来,冒出了一股浓浓的黑雾!
好强大的法力波动!秦越大惊,祭出诛鬼剑迅速后退,背靠住石壁。
“哈哈哈哈!”随着一阵充满邪气的笑声响起,黑雾在空中慢慢汇聚成一个瘦高的人形黑影,两只精光闪闪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秦越。
嗤!诛鬼剑的混沌剑芒隔空急划,乳白色的光影如闪电般斩向黑影,结果黑影迅速一闪,剑芒差之毫厘斩了个空。
好厉害的鬼修!秦越再次震惊,这是他进入轮回谷以来,第一次看到有鬼修能躲过诛鬼剑的斩杀。
不等剑芒再次射到,鬼修冷哼一声便向甬道内闪去,眨眼间就消失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不好!”想到正在石厅内打坐行功的雪儿,秦越大急,立即跟着追了上去。眼看快要到出口了,耳中却听到雪儿的一声娇呼,等他冲到石厅,发现雪儿已经被那鬼修给制住了。
“小子,别过来!不然老夫立即杀了她!”鬼修的目光不断在秦越和诛鬼剑之间来回移动,显然是对这支宝剑十分忌惮。
“你放了她,我开启法阵让你走。”越是危险的时候,秦越越是冷静,在这极短的时间里,他便判断出了眼前的形式――这鬼修过不了‘阴司厉鬼阵’。
从这名鬼修身上,秦越感应到了从未遇到过的威压,数遍他所见过的所有正道、魔道的元后高手,没有一人能有这么强大的修为。而且尤为令他骇然的是,这鬼修身上散发出的杀气简直令人窒息,若非他心性足够坚韧,在这样的双重压力下,只怕剑都拿不稳了。
“小子,你敢威胁老夫?你以为老夫会在乎那小小法阵?”鬼修眼中的精光看起来十分诡异。
“别撑了,你若是真能出得去早就出去了,还用拿人质来要挟我么?”秦越一脸不屑。
“别激怒老夫,你以为有诛鬼剑就了不起了吗?老夫杀了这小妞你又能如何?”鬼修居然认得诛鬼剑,不过他显然很看不惯秦越的态度。
“你敢这么说,无非是认为我追不上你,哼,你瞧瞧清楚再自大也不迟。”说罢,秦越引动神识,炼尸和聚阴宝葫迅速飞进了石厅,赤炎不等秦越出声,早已从剑身中飞出,堵在了右边的洞门处,手中烈焰光刀斜指地面。
“好小子,居然还有埋伏。”鬼修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慌。
看来你也是怕死的。秦越准确地捕捉到了鬼修那一霎那的情绪转变,心头顿时大定,随即冷声道:“你有把握在合击之下还能躲过混沌剑芒吗?”
“那又如何?惹急了老夫大不了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我与你有这么大仇么?别废话了,放了她,我送你出阵。”
“凭什么老夫要相信你?”
“就凭我手里有诛鬼剑,你不信也得信!”
“老夫生平最恨人威胁我。”
“我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在告诉你如何才能安全离开。”
“那你现在打开法阵,老夫出去后便放了她。”
“笑话!以现在形势,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么?”秦越脸色猛然一寒:“我没耐心了,最后再说一次,放了她,我让你走,不然我保证你千年修为,毁在今日!”
鬼修不再说话,眼中精光急闪,显然是在权衡思考,这时候秦越手指轻弹,将又一件先天古宝焚天古镜祭了出来。古镜涨大之后,镜面锁定鬼修,乌光缓缓压出……
“好!”鬼修猛然大喝一声:“老夫便信你一次,你若敢不守信诺,便让你看看老夫鬼元珠自爆的威力!”说完,却仍是不肯放开雪儿,显然是想再得到一次秦越的确认。
对于鬼修此时的疑虑心态,秦越心头清楚得很,他之所以一直表现得比对方强硬,就是要掌握住主动,逼对方在被动的压力下快速做出选择。因为担心自己的心会乱,他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去望雪儿一眼。现在,鬼修气势已衰,可以适当安抚一下对方了。
“你这么做无非是求离开此地而已,我理解,其实我与你之间无冤无仇,害你作甚?既然说了放你走便不会食言,即便是要与你为敌,那也是日后的事了。”说这些话时,秦越语气平和,不含半点烟火之气,就仿佛是两名老友在聊天一样,只有他的目光依旧是寒冷如冰。
鬼修终于选择了相信秦越,放开了雪儿。一获得自由,雪儿便闪到了秦越身后,只有在这里,她才觉得是最安全的。
秦越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小心将炼尸和聚阴宝葫拉开,让出了通往洞府外通道。鬼修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了甬道里。
这鬼东西的身法真是太快了!直到这时,秦越才觉得脊背发凉,手里的汗都已经将剑柄打湿了。回头对受惊的雪儿笑了笑,为防万一,让赤炎、炼尸和其它法宝留下来守着她,至于秦越自己,有诛鬼剑就够了。
“公子,小心…”望着秦越消失在甬道内的背影,雪儿在心里默默地叮嘱。按说两人既然已经有了亲密关系,她在秦越面前应该更随意才对,可恰恰相反,她反而变得比以前更羞涩了,雪儿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
来到洞府外,鬼修于法阵前孑然而立,凌厉的威压充满了方圆数丈的空间,见到秦越持剑而出,他开口问道:“小子,你是神机老道的徒弟还是徒孙?”
“什么都不是。”秦越小心地靠近,和对方保持着距离。
“那你和莲华寺是什么关系?”问这话时,鬼修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莲华寺?”秦越一愣:“难道你觉得我想是个和尚吗?”
“那你手腕上的‘养神珠’是哪里来的?”
原来这串佩珠叫‘养神珠’么,却不知道这老鬼怎会认得?心念中,秦越反问:“你和莲华寺有什么关系?”
“老夫和莲华寺的关系?哼!”鬼修阴阴地哼了一声,不作回答,继续追问秦越:“你这小子明明一身魔气,却拿着神机老道的纵天剑,还有中州第一佛门莲华寺的法器,告诉老夫,你到底是哪一家的弟子?”
秦越又一次震惊,心说自己修真游历数十载,在还没有施展法术之前,能够看穿他魔修身份的,眼前这鬼修还是第一人,这鬼东西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境界啊?难道鬼修也能修炼到出窍期?
“小子,老夫问你呢!”见秦越发怔,鬼修不耐烦了。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但你若再叫我‘小子’,休怪我翻脸!”秦越冷冷地警告。
鬼修闻言,眼中精芒陡然大盛,可是随后便转为了暗淡,口中低声自语道:“两千年弹指一瞬,当年叱咤中州,如今唯剩这副残魂苟延,还计较这些作甚?”说到这,口中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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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章 一代杀神
随着鬼修这一声叹息,秦越感到四周的威压和杀气霎时间完全消失了,若不是因为眼里看到的只是一道黑影,秦越几乎以为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
“我名叫秦越,是升阳宫的宫主,并非神机子真正的门下传人,更和莲华寺无任何关系。”
说到神机子,秦越特别强调了‘真正’二字,其实他并不抗拒自认为神机一脉,但毕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以他狂傲的性子,自然不愿意沾这份光。至于说莲华寺,他至今仍然对广济圣僧‘逼’他为佛子耿耿于怀,更是不肯认账。
得佛光莲子化丹成婴后有了圣光护持,避免了在突破境界时遭遇魔障而走火入魔,这对于修真者来说可是天大的好处,偏偏他还要纠结于是主动还是被迫去承担所谓‘佛子’功德的责任,实在叫人无语,但秦越就是不爽,他就是不喜欢被别人算计。
“升阳宫?”鬼修沉吟了一下:“没听说过。罢了,你开启法阵吧。”
这是本公子自创的门派,你要是听说过才怪了呢!秦越暗自好笑,也懒得解释,径直入阵去将法阵暂时封印住,放鬼修离开。
出得阵来,鬼修眼中重又恢复了几分神采,突然又问秦越:“神机老道的遗骨葬在哪里?”
“不知道。”秦越摇了摇头:“反正不在轮回谷。”
“什么?”鬼修目吐精光:“你是说他离开这里了?”
“是。”
“神机老道出去了…轮回谷竟然不是绝地……”鬼修似乎越来越兴奋:“你快告诉我,如何能离开此地?”
“我现在还不清楚该如何离开。”看到鬼修有点激动,秦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没办法,眼前这鬼东西给他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
“那你要几时才清楚?”鬼修追问。
“我怎么知道?”秦越火了,高声喝道:“你问完了么?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呢!”
鬼修被秦越喝得一愣,继而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老夫的名字说出来怕吓死你!”
“是么?”秦越冷笑:“那你就赶快把我吓死吧。”
鬼修凝视秦越良久,方才缓缓道:“想当年莲华大德、圣羽门主,就连神通略胜老夫一筹的神机老道在内,在跟老夫说话时都不敢如此嚣张,秦越,你真的很狂。”
“好说。”对于此类评价,秦越一向都是欣然接受。
鬼修也不计较了,直接问道:“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河间箫夜亭;封平魏道川;晋丘尊大德;漠西沙战天’这几句话?”
好熟悉!秦越肯定自己有印象,略一思索,便想起这几句话曾在《中州修真史》中看到过,说的是当年中州修真界最富盛名的四位大神通修士。‘河间箫夜亭’指的是上一任圣羽门主,‘封平魏道川’指的是前任天魔教主,‘晋丘尊大德’指的是当年的莲华寺方丈大德圣僧晦明,也就是广济的师父,而最后一句……
想到这,秦越猛地醒悟过来,指着鬼修惊呼道:“你是漠西府黄沙教尊…‘杀神’沙战天?!”
听到自己当年震慑中州的名号再次由他人口中惊呼而出,沙战天眼中射出了睥睨天下的傲气:“不错!老夫正是沙战天!秦越,你快快找到离开此地之法,老夫还会来找你的,现在先让老夫查查看这轮回谷中可有合适的肉身炉鼎。”说罢,身影一闪而逝。
回到洞府,秦越的脑子还有些发懵,居然遇到了两千多年前中州修真界威名赫赫的‘杀神’沙战天,这是怎样的机遇啊?雪儿见到他神情有些呆滞,还以为是受了什么伤,赶紧上前询问,这才将秦越唤回神来。
望着雪儿关切的眼神,秦越感觉心中一股暖意流过,以前雪儿也很关心他,但像这样的感觉还是首次。是因为两人关系变得更亲密的缘故吗?秦越说不清楚,但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于是伸出双臂将雪儿揽在了怀中。
“啊!”雪儿猝不及防,倒在秦越怀里后娇羞地细声道:“公子,赤炎在看着呢…”
秦越这才想起还有赤炎在,扭头望去,发现赤麒麟正咧着喷火的大嘴在看着他傻笑,一时间便觉得有些郁闷。心说你也太不识趣了吧?见到这情况就不会先找个地方单独呆一阵么?不过想到赤炎已经知道了他和雪儿的事,又是以仆从的心态自居,心下便也释然了,想当初他秦公子在数百人面前还不是一样抱着司凝烟就亲?这方面他的脸皮还是够厚的。
“雪儿,你以后可不能再叫我‘公子’了,该称呼‘夫君’才是。”秦越笑道。
听到这话,雪儿心里又羞又喜,这是对她身份的肯定,也说明秦越是真的把她当做妻子的。但是她不想改变称呼,因为在她心里,始终觉得只有夏侯嫣她们才是秦越的妻子,如果她也叫秦越‘夫君’,夏侯嫣她们说不定会生气的,那样就会给秦越带来烦恼了。
“公子,还是让雪儿这么叫吧,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雪儿愿意永远做公子的小丫头。”
秦越不知道雪儿的想法,他只知道绝不能委屈了雪儿,便道:“你如今已是我的妻子,怎能再以丫头自居?若你一时间不习惯改口,直接叫我名字亦无妨。”
“可是……”
“哎呀!主公都说了,还可是什么?”雪儿话还没说完,洞门边的赤炎先急了,粗声道:“雪儿,你与主公既已成夫妻,自该以夫妻之道相待,怎可乱了身份?”
“我们的事不许你多嘴!”雪儿从秦越怀里抬起脸向着赤炎娇声呵斥。她初作人妇,一时间心态难免有些不适应,听到赤炎左一个‘夫妻’,右一个‘夫妻’的大声嚷嚷,只觉心里羞死了。
赤炎还是第一次看到雪儿这么凶,不觉楞了一下,等见到她双颊通红的样子,便猜到是因为不好意思,脑子一转,竟朝雪儿跪了下来:“属下知错了,请主母责罚。”说完,心里得意地想道:“你不愿意改口,我改口总可以吧。”
“你…你…还不快起来!”这声‘主母’更是让雪儿乱了方寸。
“谢主母不罚之恩!”赤炎站起身来,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公子,你看他…嘤..!”雪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把头埋进了秦越怀里。
虽说赤炎是好意,但秦越对于有旁人参与他和雪儿的‘亲密’对话还是有些不满,于是大袖一拂,将赤炎收进诛鬼剑中,进而封印到丹田里。跟着又让炼尸与聚阴宝葫出了洞府去自行?养,这下真是二人世界了。
然而雪儿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转移话题问道:“公子,之前那鬼修浑身杀气,一身修为好深厚啊!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她对气机极为敏感,此时想起方才鬼修身上透出的凛冽杀气,心里还有些发冷。
听雪儿说起这个,秦越暂时放下了纠正她称呼的心思,道:“那鬼修名叫沙战天,生前乃是中州修真界大名鼎鼎的‘杀神’,应该是被神机子前辈封印在此地的。”
“为什么叫他‘杀神’?”雪儿好奇地问道。
“因为死在此人手里的修士成千上万……”秦越回忆着《中州修真史》中的记载,将沙战天的生平告诉了雪儿。
沙战天原本是中州一个小门派黄沙门门主的独子,当年他结丹后外出云游,不想等到回山后却发现,整个黄沙门两千余弟子已经被杀了个干干净净。悲愤中,沙战天开始追查凶手,结果查出元凶是向来与黄沙门不和的云仙宫。当时,云仙宫在中州算是个颇有影响力的门派,沙战天自问没有对抗云仙宫的实力,便前往河间府缥缈峰求助,希望与莲华寺同为‘正道领袖’的圣羽门能替他主持公道。
圣羽门派出弟子查问此事,云仙宫倒也认账,但却一口咬定是黄沙门先杀了云仙宫的弟子,又抢占了灵矿,所以云仙宫才被逼反击的。沙战天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但苦于找不到人为他说话作证,最终这件事不了了之,而沙战天似乎也和他的黄沙门一样,从中州消失了。
如此过了三百多年,已经进阶元婴中期的沙战天再次出现,凭借手中一杆‘嗜血魔晶枪’,仅率八百修士就直闯云仙宫,一夜之间将宫内万余名弟子屠戮殆尽,连山门都轰成了废石瓦砾。据事后赶去的修士回忆,整个云仙宫尸横遍野、血流满山,惨不忍睹。自此,已经传承了数千年的云仙一脉成了历史,而沙战天也因此战被冠以‘杀神’的凶名。
这件事震动了整个中州修真界,圣羽门、七仙门等正道名门大派皆表示要为云仙宫主持公道,就连晋丘府莲华寺正在闭关的晦明圣僧都惊动了。然而奇怪的是,在铲平了云仙宫后,沙战天和他的手下又神秘消失了。直到百余年后,沙战天在漠西府流沙谷重建山门,将黄沙门改名黄沙教,自称魔教,中州修真各派才得知他的消息。
此时沙战天已是元婴后期修士,黄沙教弟子超过了万人,他改称魔教后,获得了不少中州魔门的声援,尤其是得到了魔道霸主天魔教的支持。圣羽门等正道豪门虽有心维护正道尊严,却也不想激怒整个魔道,于是,莲华寺的晦明圣僧便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念头,单独约战沙战天于绝星岭,打算以一己之力,超度‘杀神’。
约战之日,绝星岭方圆数十里成为了禁区,不许其他人靠近,因此,那一战的细节和最终结果除了当事人外,再无人知道。不过据说此战之后,晦明圣僧回到莲华寺便闭关不再露面,没几年就坐化了,成为莲华寺有史以来唯一一位没能飞升的大德圣僧。而沙战天则是彻底没了消息,黄沙教没了他这位‘杀神’教主,沦为平庸也是意料中的事了。
说到这,秦越不禁唏嘘长叹:“想不到一代‘杀神’居然变成了鬼修,还被封印在轮回谷这么多年,世事沧桑,真是难以意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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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章 龙的消息
听完沙战天的故事,雪儿也有些出神,不过她还有件好消息要告诉秦越。
“公子,雪儿就快要突破九阶了。”
“是么?”秦越闻言大喜:“太好了,那功法果然是对女子修炼大有助益啊!”随即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嗯,如此看来,我们需要勤加修习才是。”
“啐!不知羞!”雪儿又被秦越故作正经的样子臊红了脸。
“嘿嘿!”秦公子得意地一笑:“其实昨日在行功之时,我便已经察觉到你体内筋脉的变化了,似乎较过去强韧了不少,对么?”
“嗯。”雪儿羞涩地点点头:“筋脉不仅变得强韧了,而且还延展出了许多新的筋脉,简直就是如同再造。雪儿猜测,之所以有这般改变,或许是跟公子修炼的魔王之功有关。”
秦越琢磨了一下,也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在行功时他就发现,自己的魔气不仅能和雪儿完全融合,而且还明显有催生助长的作用。由于《龙凤造化功》已经说了此功对女子更有助益,他便以为这是正常的,如今看来,多半还是因为他和雪儿魔气相同的原因。
“若真是这样就更好了,此乃琴瑟和谐啊!”秦越笑:“之前赤炎说我是魔王,而你当为我之魔后,看来所言不虚。”
“公子……”雪儿不依了,就像个幸福的小媳妇般依偎在秦越怀里。
“哦,对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秦越想起了方才得到的那支白剑。
和诛鬼剑一样,这支剑的剑身也非常薄,只有普通宝剑的三分之一。祭炼认主后,秦越注入法力,只见剑身微微一震,发出了一声清鸣,有丝丝混沌之气从雪白的剑身上溢出。依照诛鬼剑上刻字的位置,在靠近剑柄处,秦越找到了七个极小的古篆字:纵天三剑之弑仙。
“原来此剑名为‘弑仙’,这下就只剩下最后一支剑了!”
秦越欣喜地将诛鬼剑也祭了出来,两支剑在空中合二为一,忽而闪烁白芒、忽而闪烁黑光,看起来煞是诡异。更令他惊喜的是,当他神识引动,飞剑迅速一分为二,在空中划出黑、白两道光华,而在两道光华里,均可见一道赤影暗藏其中。
“赤炎,你在施展‘魔体分神法’?”
“是。”赤炎应道:“等主公日后将三剑收齐,属下便可尽展分神法之威了。”
“希望吧。”秦越微微一笑,并不如何激动,对于古人遗宝这种事,他向来的态度就是不必强求,随缘就好。
“恭喜公子!”看到秦越又得一剑,最开心的只怕要数雪儿了。
“我还有一件宝贝。”秦越又笑着将‘凤鸣九霄琴’取了出来。
看到又是一件混沌古宝,向来最喜欢‘打扫战场’的雪儿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伸出玉手不停在琴身上来回抚摸,口中道:“这古琴若是给嫣姐姐见到,怕是要欢喜死了。”
虽然雪儿和夏侯嫣在一起时间并不长,但两人相处得十分投缘,尤其是夏侯嫣对秦越的一番痴情,令她很是感动,此刻见到宝琴,心里便马上想到了她的嫣姐姐。说起来雪儿的价值观真的十分简单,只要是对秦越好的,那便是好人,除此之外,全是坏蛋。
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秦越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就给你防身吧。”
“不了,嫣姐姐琴艺这么好,只有她才适合用。”雪儿摇了摇头,跟着又俏皮地道:“雪儿有公子保护,比什么法宝都厉害,嘻嘻!”
秦越早知道她不会争这些东西,只是看她似乎很喜欢才这么一说,此时听她这般回答,再想起当日她的舍身相护,心头不禁又泛起了爱怜之意。遂拉起她的手柔声道:“雪儿,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了。”
“嗯…”一看到秦越这样,雪儿又变成了羞涩的小媳妇,娇嫩的脸颊上红粉菲菲,诱人之极。
斜瞥了一眼犹在半空中的‘诛鬼’和‘弑仙’双剑,剑身中那道赤影让秦越忍住了附身亲吻一下雪儿的冲动。压下心头的旖念,方想起当日心系雪儿的伤势,在看到玉简中说起灵气空间后便没有再往下看,现在该看看后面的内容了。
取出玉简,将神识浸入……过了好久,秦越才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全是兴奋。
玉简后面部分,神机子说明了他藏宝的经过。当年他进阶元婴后期后便独闯中州另一禁地海,全身而退,不料离开不久后却遇上了轮回谷,被吸了进来。不过他并没有灰心,经过数年的搜寻,终于让他找到了离开轮回谷的方法。而灵气空间也是在这个搜寻的过程中发现的,之后他便决定将自己生平所积累的部分财富藏于此地,打算日后经过考察,再留给最喜爱的徒弟。
秦越对神机子为何藏宝不怎么在意,他感兴趣的是神机子在玉简中提到,纵天剑共分‘诛鬼、’‘弑仙’、‘斩魔’三剑,三剑齐聚时威力无比,绝不负‘纵天’之名,而其中的‘斩魔剑’就藏在海中。为何要将斩魔剑藏于海呢?神机子做出了秦越看完玉简中所有内容后最为兴奋的解释――为了封印九阶墨龙真身!
秦越想起了梦中那那个混沌的空间,还有那支将巨龙逼得毫无脾气的赤红色飞剑,如今他终于是知道了,那个地方就是海。
“九阶墨龙啊……”秦越狠狠地咽下一口口水,心说我早晚要去收了它。他之所以不说现在去,一个是因为神机子说了,没有元后修为根本破不开他封印的混沌结界,另一个则是离开轮回谷的传送阵是在一处地穴之中,地穴上有法阵保护,而这个法阵的阵眼是隐藏在异元空间中的。
据神机子说,他在发现这个法阵后便每日观察,从被吸进来当日算起,整整守候了十八年才让他守到穿破虚空出现的阵眼。他顺利破阵而过,并借此机会将整个法阵完全破解,断定阵眼每十八年有一个轮回,且只会存在七日,然后又将重归异元空间。这就是说,秦越需要在轮回谷呆上十八年,只有等到阵眼再度重临,才能依照破阵的路线进入地穴传送离开。
最后,神机子提到他在搜寻轮回谷出口时,遇到已经变成鬼修的沙战天的事。
原本那时沙战天是想偷袭神机子,然后施行夺舍的,不想却反被神机子制住并将其封印了起来。神机子在玉简中说,怜惜沙战天修人又修鬼,这份毅力殊为不易,才将他封印于镇魂符中,又以弑仙剑镇压。有缘者来此后,如能收服并与之立下‘忠魂鬼契’最好,若无收服之力,可将镇魂符毁去,但在这之前,切不可妄动弑仙剑,末尾则是附了如何立‘忠魂鬼契’的方法。
秦越心说真是好险,还好中州‘两禁一福’中,神机子最后去的是仙浮山,并将诛鬼剑留在了里面,而这诛鬼剑又刚好被自己拿到,若不是有这般机缘巧合,只怕在沙战天刚刚被放出的时候,他秦公子就已经死在那千年老鬼手里了。
秦越感觉现在有好多极具诱惑力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做,而看过‘忠魂鬼契’之后,他心里正在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如何将沙战天收服。得知能离开轮回谷后,沙战天似乎雄心复起,他现在急需的是一个肉身炉鼎,而对于鬼修来说,还有什么肉身能比得上凝出阴丹后的炼尸呢?
与元婴不同,鬼修完全就是极阴之体,若与活人夺舍,就算是能成功,所得法体寿元也会大幅衰减,境界的倒退更是比元婴夺舍要大得多。更麻烦的问题是,以沙战天的修为,金丹修士他肯定是看不上眼的,要夺舍怎么都得找一个元婴修士,但在这轮回谷里,想找出一个活人都难,更别说其他了。
炼尸是鬼修最佳的炉鼎,像沙战天这种级别的鬼修,只要与凝出阴丹的炼尸融合成功,便可立即借阴丹化灵,直接形成鬼婴,不仅修为境界不会倒退,还拥有了无尽寿元。也就是说只要法身不毁,总会有飞升上界晋升鬼仙的机会。
当然,像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完成的,懂得炼尸术的修士、凝出阴丹的炼尸、鬼王级别的鬼修三者缺一不可。要说懂得炼尸术的修士或者还容易找到,后面两样可就是难上加难了,偏巧的是,如今在这轮回谷三者皆齐,剩下的唯一问题就是看沙战天怎么想。秦越觉得,只要机会合适,收服‘杀神’沙战天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心中既有了分数,就该做眼前最紧迫的事了。秦越收起玉简,对雪儿道:“你先回灵气空间去修炼吧,我要去确定一下那个能离开轮回谷的传送阵是否还在原处。”
“雪儿想和公子一起去。”历经过生死别离,雪儿发现自己更加依恋秦越了。
“你都快进阶了,就不着急修炼么?”秦越笑。
“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嘛!”雪儿嘻嘻一笑,溜进了兽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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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章 西域修士
出了护阵,按照神机子在玉简中的指引,秦越直奔地穴所在而去。
轮回谷给秦越的感觉依然是无边无际,但与最初刚进来时茫然的搜索相比,此刻有目标的前进自然要快得多。穿谷绕山的走了整整一日,终于找到了神机子所说的那处法阵。
耸立在眼前的是一座遍布参天大树的高山,与轮回谷内所有的地方一样,这里的草木看起来都是墨绿色,若是一般情况下路过,肯定没有人会去留意其中有何不同。秦越按照神机子的提示细细查看,发现山坡上大约方圆五十丈的范围内,有八十棵大树与其它树木不一样。
这八十棵树从外观上看长得完全相同,简直就像是彼此的影子,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合常理的。而且它们看起来似乎是杂乱无章的分布在这一片地区,可实际上每一棵树的位置都极为巧妙,隐隐暗合天地五行变化之理。
秦越于阵法一道已是造诣极深,也已经知道这是一个法阵,但看了半天,却始终是觉得此阵缺少了点什么。
雪儿从兽囊中出来,学着秦越似模似样地看了一阵,可惜什么都看不懂,只得问道:“公子,这里就是你说的隐藏传送阵的地方吗?”
“嗯。”秦越点头道:“神机子前辈说此处护阵之下有个地穴,离开轮回谷的传送阵就在地穴之内,可是我看了半天,总觉得这个护阵似乎残缺不全,难道是已经被毁了?”
秦越是边想边说,说到这时,他突然沉肩击出一拳,龙吟声中,三魂合聚的魔龙煞气狂飙而出,气势汹汹地对着其中一棵大树轰了过去。
嗡~!大树似乎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丝毫无损,而包裹着墨龙之魂的煞气却倒卷了回来,秦越赶忙施法吸入。
“好厉害!”秦越惊叹,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这么看来法阵仍然是完好的,却为何只有八十棵而不是八十一棵呢?”
雪儿最喜欢看秦越认真思考的样子,但见到他愁眉不展,又有些心疼,便劝慰道:“公子,不是说还要十多年才能破阵吗?这么长的时间不用急的。”
“对啊!”秦越猛然一拍额头:“我怎么忘了时间还没到,再加上一个阵眼可不就是‘九九归一’之数么?”
雪儿听不明白,正要开口问时,忽然感应到斜后方三丈外有极其细微的法力波动,急忙叫道:“公子小心身后!”随即斜跨一步,挡在了秦越身前。
秦越反应极快,在放出护身气罩护住自己和雪儿的同时,反手便是一记魔龙煞击出,然后拉着雪儿迅速后退!
呼!嘭!
煞气犹如撞上了一面气墙,发出沉闷的巨响,随着龙魂无功而返,一个的黑袍披身高大人影凭空出现出来。
是他?!
秦越认出了这件长得离谱的黑袍,此人正是当日曾出现在神机洞府外,有元婴中期修为的那名蓝眼金发修士。当下不敢怠慢,立即张口将纵天剑喷出,诛鬼、弑仙双剑闪着黑白寒光悬于头顶前方。
“停手!我有话说!”金发修士一面说着话,一面将双臂展开,似乎是想表示自己并没有敌意。
秦越控制住飞剑,心说此人摆出这么个姿势,看起来真像是一头巨型的飞鼠,说话的腔调又如此怪异,莫非不是中州修士?遂问道:“你是谁?”
见秦越守住了剑势,金发修士微笑着答道:“我名叫詹士。”
“战士?”秦越一愣。
“是詹士,不是战士。”詹士想要纠正秦越,但是他的发音听起来基本没什么区别。
“行了,不管你是什么士,有何话要说?”
“我听你说这里是个法阵?进去后能离开这里?”
“你听到我说了?”秦越大吃一惊。
“是的。”詹士笑着点点头:“我来了好一段时间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秦越迅速追问。
“啊…”詹士被追问得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抬起手晃了一下,才道:“是这样的,我在前面不远处刚好看到你们路过,一时好奇,所以就跟过来了,我没有敌意。”
“既然没有敌意,为何还要隐身偷听?”秦越反问。
“噢,那是我怕你误会。你知道,你们中州的人,嗯…这里…”詹士轻拍了一下胸口:“这里都不大,容易发火。”
“你是说中州的修士心胸狭窄?”
“对!就是心胸狭窄,难道不是吗?”詹士又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那你是哪里人?”秦越没兴趣和他讨论心胸的问题。
“我来自西域沙曼陀王国血正教,是教中的士。”詹士面上满是自豪之色。
原来是西域修士,难怪穿着奇怪,说话也怪。看着詹士那张惨白得异常的脸,秦越感觉到很不舒服,心说罢了,在这鬼地方能遇上个活人也算是缘分,只要他不来惹我,那就井水不犯河水。想到这,秦越打算退走,詹士看到却急了。
“朋友,你别急着走,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别乱叫!谁是你朋友?”秦越不满。
“那好吧。”詹士无奈地耸耸肩:“可是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姓秦,你有什么忙要我帮?”
“是这样的,秦先生,我走不出这里,你能不能带我一起离开这鬼地方?”
“我带你离开?”秦越嘴角翘起,笑得很玩味。
“我懂。”詹士马上接着道:“你带我离开,我会给你报酬。”
“是么?”秦越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能给我什么报酬?”
“我能给你一大笔灵石。”说着,詹士张开双臂做了个很夸张的动作。
“这…么大是多大呢?”秦越也学着詹士做了个同样的动作,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五十万三品灵石怎么样?”
“哈哈哈哈!”秦越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旁边的雪儿则是一脸鄙视的表情。
“还嫌少么?”詹士瞪大了眼睛,一咬牙:“那就一百万三品灵石!”
“算啦!这么多灵石我没地方放。”秦越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急纵而去。
詹士振臂欲追,却又忍了下来,对着秦越消失的方向目露凶光骂了一句“该死的中州人”后,便开始像秦越那样仔细查看眼前这座高山。然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于是他一扬手,朝山上打出五道血光,结果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反应。失去了耐性的他放出护身气罩,一纵身便向着山上扑去!
吱吱吱…!
就在詹士的身体快落下时,突然有十数道法力强劲的白光自虚空中飞出,对着他直射过来。
这一幕正好落在施展化灵诀返回的秦越眼里,心里不禁叹道:“这西域的厮儿根本不懂阵法,简直是自寻死路嘛!”
然而秦越的叹息还是太早了些,眼看詹士就要被光束击中,只见半空中他迅速抬起双臂往头顶一搭,带动着两只宽大的衣袖挡在了身前,等于是让黑袍把身体完全包裹了起来,随着一阵黑烟冒起,整个人便消失不见了。
就在秦越目瞪口呆的时候,山脚边一处离地约九尺高的空中,突然出现了一点黑影,接着就迅速扩大成一个一人宽的竖直空间黑洞,詹士那张惨白的脸从洞中探出,左右看看没事之后,整个身体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好厉害的空间遁术,太诡异了!秦越心里十分震惊,詹士露的这一手绝不在他的魔灵闪之下。
“雪儿,他在施展遁术时,你能感应得出他的位置吗?”
听到秦越的传音,雪儿回道:“感应不出,十多丈的距离太远了,或许…等突破九阶之后就能感应得到了。”
对于绝大多数的妖兽和魔兽来说,九阶就如同人类的元婴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境界,一旦突破,不仅能渡劫化形开启灵智,修为也会有极大的提升。大部分魔族都将在此时领悟本族的天赋神通,比如赤炎,他渡劫化形后就领悟了‘魔体分神法’。
雪儿虽然因食慧果而早开灵智,早早就领悟了本族的息隐神通,但慧果并不能改变修为,所以一旦达到九阶,她的修为一样还会有很大的提升。
看到詹士此时已经离去,秦越也开始返回神机洞府,因为之前想到了魔兽进阶的问题,他便问雪儿:“在人界,妖兽和魔兽不都是一样有十二个等阶吗?为什么墨龙却只有九阶呢?”
雪儿道:“因为龙是魔族中的圣兽,所有的龙族在人界都是以九阶为尊。其实兽族中的十二阶并不是绝对的,在我传承的记忆里,人界除了魔兽中的龙族,妖族中也有一个名为‘鲲’的种族,同样是九阶兽族。”
安全回到洞府后,秦越依旧是留炼尸和聚阴宝葫在洞门外自行?养,并在‘阴司厉鬼阵’中设下了神识禁制,一旦有人闯阵,他马上就能知道。安排好,他便带雪儿进入到灵气空间去修炼了。
雪儿即将要突破九阶,到时修为将与秦越达到同一个层次,这样在合修《龙凤造化功》时,双方得到的助益都将大幅提高,关键是两人法力同源、魔气共生,秦越心里升起了冲击魔婴二阶境界的想法。
想到此处空间中灵气浓郁不差于仙浮山,灵石供给又不愁,更有无数百万年份以上的灵药用来炼丹,只要无外事干扰,秦越觉得,或许根本用不了十八年就能进阶魔婴二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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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章 魔婴二阶
相对于终日在阴气中四处游荡的无数轮回谷鬼修来说,时刻沐浴于灵气中秦越无疑是惬意的,时隔多年,他又一次开始了闭关式的修炼生活。不过这次的修炼绝不像从前那般单调乏味了,除了炼丹、行功打坐外,他定时会带着炼尸外出,诛鬼后让其服食鬼元珠。
将炼尸?养出阴丹是收服沙战天十分重要的前提,马虎不得,顺便可以搜寻一下谷内是否还有其它修士遗留的洞府。当然,一向修行认真的秦公子是绝不会疏于修炼《龙凤造化功》的。
靠这门神奇的双?修功法,进入轮回谷仅仅半年时间,雪儿便突破到了九阶,修为大涨,天赋的‘息隐术’在强力的支持下,行动起来更加诡异、快速,对于法力波动引发的气机变化感觉越发敏锐。虽然按她自己的说法,这只是一个用来逃生的法术,但秦越却十分清楚,如果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给她盯上,就算是元中修士只怕也很难有生机。现在雪儿唯一欠缺的,是一件适用于突袭的顶级法宝。
其实雪儿极其喜欢秦越送给她的那把魂匕,只可惜魂匕的材质虽然神秘,但终究是无法与能加持法力的法宝相比。
灵气空间中的花草树木从不会枯萎凋谢,秦越时常就想,若是司雪舞在这里,只怕会开心得都不愿离开了。在这样从不见黑夜的地方修炼,日子过得真是很快,一晃十三年过去了,吞食了无数鬼元珠的炼尸终于凝出了阴丹,而秦越自己也即将达到魔婴一阶的巅峰。
凝出阴丹的炼尸看起来似乎与过去并无不同,但一旦被属主法力催动,浑身上下马上会罩上一层暗绿色的幽光。秦越试了一下,就算是碰到修为相当于元婴初期修士的鬼修,仅凭凝住法力的鬼爪也破不掉它体外这层幽光。
按照《炼尸秘录》中的记载,能?养到这样的境界,已经是炼尸中最强的存在了,但对于曾经掌控过元婴二级妖灵兽的秦越来说,这样的实力根本不算什么。现在在修炼之余,他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外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沙战天。
当日阵外一别,这老鬼便再没了消息,秦越这些年来无数次外出都没碰到过他,由此可见这轮回谷之大。对于沙战天说他要去找肉身炉鼎,秦越并不怎么担心,迄今为止,除了刚进来那会儿碰到的两名风宗弟子外,他就在这传说中的禁地里见过两个活人,一个是詹士,另一个则是那个只看到背影的水宗修士。所以他认为,沙战天要想遇到理想中的肉身鼎炉,希望实在太过渺茫。
秦越觉得收服鬼修这种事情也是要将机缘的,反正他想要强求也强求不来,若是他真有那实力,当日就不会放沙战天离开了。
如此又过了两年,就在大大受益于《龙凤造化功》的雪儿逐渐逼近九阶巅峰的时候,秦越终于圆满了魔婴一阶的修为。闭关前,他不再外出,连续十数日带着雪儿在灵气空间中四处观花赏景,兴至酣处时便随手布下幻阵,天作锦被,草为云床,与娇妻同赴巫山瑶台,真是快活如神仙,其中之旖旎风情无需赘言。
修真者的每一次境界突破都是一道险关,其中心魔的困扰最难化解,但秦越不担心,佛光莲子既然敢称有勘破天机之能,可见广济老和尚在其中不知道渡入了多少佛灵圣元,心魔之惑何足道哉?说白了,秦越若是入了魔,还能称为‘佛子’乎?
所以,秦越是带着随性、自然的心态闭关的,而这正暗合了‘无为无所不为,有为有所不为,不争自有成’这种无为即自然的心境。闭关六十三日后,元神丰足,那种要‘爆’的感觉出现了,开始进入最后的突破阶段。
这一次秦越总算是没像过去那样痛苦,幻阵结界内,他盘膝跌坐的身体浮于半空之中,双目垂帘,面上无悲无喜,心中古井不波,任由体内魔元流转,延展筋脉。丹田内,魔婴亦同样盘坐于莲台,与秦越不同的是,婴儿的双目和口都是打开的,一缕缕金光和黑气分别从双瞳中溢出,顺耳后向身体下方流动,直达足底,然后又再顺势游上,经过腹、胸,最后流入口中。
随着魔元流转,魔王巨大的虚影再度出现,而这一次,魔王由双臂变成了四臂,四只巨手分别环抱于前胸、脐下,各结不同手印,将秦越的真身护于其中。
灵气空间内开始风云激荡,数倍于人界的灵气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凝炼成厚重的乳白色灵云,汇聚于魔王头顶上空。待莲台上元婴收起金、黑二气,魔王昂首仰天张开巨口,开始疯狂作吞吸状,灵云被巨大的吸力引动,迅速形成了一个旋转的巨型漏斗云,凝炼的灵气由‘漏斗嘴’准确无误地涌入魔王口腔,随后便转化为缕缕精纯的魔元,灌入了秦越头顶的百会穴。
在幻阵结界之外,墨龙之魂张牙舞爪,如忠实的护卫般不断来回游动,更远处,一身绿色长裙的雪儿悄然而立,望向结界的目光中满是关切。在她身后,诛鬼、弑仙二剑浮于半空,浑身火焰披挂的赤炎则向魔王遥遥跪拜,眼里一片虔诚。
……
九日之后,灵气空间内重又恢复了平静,幻阵消失,双目异彩的秦越御空而出,朝已经整整守候了他七十二日的雪儿飞来,龙魂不停在他身边绕来绕去,显得十分欢喜。
“恭喜主公!”赤炎咧着大嘴乐呵呵地跪了下去。
“起来吧。”秦越微笑着轻摆衣袖,拂出一股大力将赤炎扶起。
“恭喜公子!”雪儿扭腰欠身向秦越盈盈一福,脸上写满了欢喜。十多年如夫妻般的恩爱相处,她早已适应了为人妻子的身份,唯一不变的,只有对秦越的称呼。
秦越上前扶住雪儿日渐丰润的香肩,心疼地责问道:“七十二天呢,你就这么一直在此这守着,不辛苦的么?”
“雪儿不觉辛苦。”能感受到秦越的关心,雪儿觉得就算再守上七十二天也值得。
秦越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雪儿,你有没有感觉到我有何不同?”
雪儿仔细感受了一下,才道:“公子修为虽然大涨,但身体散发出的气机似乎不像以前那般平衡了。”说到这,指了指秦越的眼睛:“公子初晋魔婴之境时,双瞳内便隐约可见金、黑二色,此番突破魔婴二阶后,二色越发清晰了,只是与左眼的金色相比,右眼的黑色显得更加明显。”
听完,秦越皱起了眉:“我也感觉到有些不同,这次进阶魔婴二阶,魔体诀同时突破至第七层,但内视时婴儿的金光却不如魔光耀眼,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雪儿一听便紧张起来:“那身体有没有哪里觉得不适?在行功之时可有阻滞不畅的感觉?”
“这倒没有。”秦越摇了摇头,接着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想或许是因为修为提升太快,一下子肉身还不太适应,随着日后行功融合,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听到秦越说‘行功融合’,雪儿的脸倏地一红,赶忙低垂臻首。秦越却没发现雪儿的异样,他这次进阶成功后,想要收服沙战天的更加迫切起来。进入轮回谷已经十五年有余,再过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可以离开了,但沙战天一点消息都没有,秦越心里不免有些郁闷,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
半月之后,学会了融形术最后一层‘融形诀’,抱着此番不找到沙战天不罢休的决心,秦越再次离开了神机洞府。
境界越高,差别越大,和一阶时相比,魔婴二阶的实力强大得不可以道里计。如今秦越已不用诛鬼剑提前示警,强悍的神识已经足以应付一切突发状况,只凭聚阴宝葫便能轻松杀鬼了。在轮回谷浸淫了这么多年,这件先天古宝已经是遍体幽光,阴气极盛,唯一可惜的是秦越不识用此宝收服鬼修,不然定可成为一件强大的幻级鬼魂宝。
很多时候事情真是奇怪,秦越已打定主意将剩下的两年多时间都用来寻找沙战天,为此,他甚至在离开神机洞府前,花费十数日时间把灵气空间内的灵药全都采进了须弥指环。哪知这次才搜寻不到两日,便在离最初被轮回谷吸进来那个地方的不远处发现了沙战天。
隔着老远,秦越就听到有轰隆声传来,施展融形术隐藏了身体,他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刚绕过一座小山,就发现了十余丈外正在施法狂轰一个法阵的沙战天。
“快给老夫滚出来!”沙战天略带沙哑的怒喝声遥遥传来。
“鬼叫什么?有本事你就破了我的阵!”回答的是一把苍老的男子声音。
“哼!缩头乌龟!莫非你就没有法力耗尽的时候?看你能撑到几时!”说罢一扬手,又是一道黑色光束飞出,将法阵凝成的结界光罩轰得震颤不已。
“就算撑不住,在法力耗尽前我也定会自爆元婴,你想占我肉身?别做梦了!”老者的声音中气十足,丝毫不惧沙战天的威胁。
秦越现在所站之处稍远了一点,再加上那里不断有法力碰撞,灵气四射中带起大量灰尘,所以看不真切,只依稀觉得老者那身衣衫乃是玄色,很像是当年惊鸿一瞥中看到的那名水宗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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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章 连番惊喜
居然凭借一个法阵就敢和沙战天叫板,这人会是谁呢?秦越好奇心大起,想了想,决定再靠近些。他先传音对雪儿交待了一番,待雪儿施展息隐神通隐匿好后,才小心地往前移动。
对于沙战天,他实在是有些忌惮,这名修为似乎比元后修士还要深厚的老鬼绝不是好惹的,在搞清楚情况前,能不惊动他还是别惊动的好。
还没前进几步,又听到沙战天的声音从不断响起的法力撞击声中传来:“你这小老儿在这里面迟早也是个死,老夫借你法身一用,有何不可?能被老夫看上,是你的造化,若不是见你已晋元婴境界,你这副炉鼎便是送与老夫,老夫都不要。”
听到这话,秦越心说这老鬼当真是狂得无耻,莫非你要取人性命,人家还得感谢你不成?
那玄衣老者果然被激怒了,高声怒斥道:“沙战天,莫以为修为高深就了不起,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个魔头。哼!自古正、魔势不两立,我司辅身为七仙门弟子,怎会任由自己的肉身法体为你所用?无需再说废话,有本事你就破了此阵,那时我便自爆元婴,唯死而已!”
沙战天暴怒了:“娘的!你们这些自诩为正派的家伙,有几个不是道貌岸然、人面兽心?一帮伪君子偏偏还自以为是,老夫就看你怎么自爆元婴!”
沙战天的话秦越几乎没有听到,因为他在听到玄衣老者自称‘司辅’时就已经惊呆了!
“司辅?那岂不是凝烟和小舞的爹么?我居然遇到她们的父亲!难怪这么多年来没有音讯,原来是被轮回谷吸进这里面来了。”激动兴奋中,秦越忘了停下脚步,不知不觉距离沙战天只剩下不到十丈远了。
就在这时,沙战天突然停止了攻击,回过头来朝着秦越的方向一瞪眼:“秦越,你走这么近想干什么?”
“啊!”秦越大惊!随后收起法诀现出身来问道:“你怎么可能感应得到?又怎么知道是我?”
“嘿嘿!”沙战天侧过身来得意地一笑:“当年分开时,老夫早已将一缕神识放在了你身上,只要你离开神机老道布下的那劳什子破法阵,百里之内,一举一动皆在老夫掌握之中。老夫早知道你藏在山脚边,不过你这隐身术倒是挺厉害的,若非当初早有准备,老夫还真发现不了你。”
“哦…”秦越这下子才恍然大悟:“难怪我这十几年都找不到你,原来是你怕我,一直在躲着我。”
“哼!”沙战天冷哼一声:“我为何怕你?你这小子自恃有诛鬼剑在手,对老夫不尊不敬,老夫这是懒得见你,免得生气。”
“哈!”秦越见他死要面子,顿时乐了:“是你自己为老不尊,竟以我妻子的性命来威胁我,不然我何须那般对你?”
“少来花言巧语,老夫当时不那么做,只怕早被你杀了,石室内那一剑便是证明。”
“混账!”秦越突然翻脸:“好你个不要脸的沙战天,莫忘了是我将你从镇魂符里放出来的,当时我要灭你简直易如反掌。”
“得了,别在这卖乖了。”沙战天鄙视道:“你当老夫不知道你是因为看到了混沌古宝心急,才会不管不顾去取宝剑的么?”
饶是秦越面皮一向不薄,但就这么给当面揭穿谎话,一时也觉得有些放不下脸来。好在他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好找机会动手,看到沙战天并不怎么防备他,雪儿也已经准备好了,心说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就算我是无心,但放了你总是事实,这便等于给了你重生的机会,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说罢,佯怒挥臂一拳击出,龙吟声骤起,魔龙煞撕扯着空气向沙战天卷了过去。
沙战天根本不会把这区区煞气放在眼里,他所惧怕的无非诛鬼剑而已,看到秦越并没有祭出法宝,他连躲都不躲,直接双臂一振,压出一层幽光罩住了自己。然后寒声道:“秦越,这十五年来你无数次跑出洞府,老夫若不是念在你确有解救之恩,早将你杀了,还轮到今日你在这大放厥词?”
“呸!你敢杀我?如果我死了,你还怎么出去?再说了,你有杀我的本事吗?”秦越才不吃他这一套。
说话间,魔龙煞急卷而至,却没有去冲击沙战天,而是将他整个人围了起来。见此情景,沙战天大感诧异,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在他身后三丈远的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法力波动,紧接着一道绿影急闪而出!
等到沙战天回过头去看时,雪儿已经掠到他背后一丈之遥的地方,举着诛鬼剑锁定了他的身体。
看到诛鬼剑尖处吞吐不停的乳白色剑芒,沙战天才知道上当了,然而此时他已经失去了遁走的机会。在这样近的距离内,又是被煞气围住的情况下,只要他有任何异动,对方一放开神识,混沌剑芒眨眼之间便能让他灰飞烟灭。
“秦越!你敢阴老夫?”
“斗法较量,各凭本事,当年你挟我妻逼我放你时,我可有说过你阴险?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输了,莫要堕了你‘杀神’的威名。”见到沙战天不敢动,秦越心头大定。
“可老夫并没有打算和你动手,你这是偷袭!”也就是沙战天现在没有实体色身,不然只怕胡子都要气得翘起来了。
“都活了几千年前了,还说这话有意思吗?”秦越翻了翻白眼:“好了,我也不和你争这些,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离开这里继续修炼?”
“废话!…嗯?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能给你一副炉鼎继续修炼,并且还能带你离开这个绝地。”
“条件是什么?”沙战天这几千年果然不是白活的。
“很简单。”秦越咧开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顺眼:“只要你与我订下‘忠魂鬼契’就行了。”
“订立‘忠魂鬼契’?那老夫岂不是成了你的奴仆?”
“非也,算是我升阳宫的弟子。”
“混账!”沙战天那绿幽幽的眼珠子都瞪圆了,怒斥道:“老夫是什么身份?岂能受你这黄毛小儿的驱使?”
“身份?你觉得飞升天道重要还是那狗屁身份重要?”
“飞升天道?哈哈!”沙战天大声嘲笑:“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难道你的意思是能保老夫破界飞升么?真是大言不惭!”
“本公子还就大言不惭了!”秦越邪火上头:“你知道我将给你一副怎样的炉鼎么?”说着神识引动,幽光一闪,炼尸从聚阴宝葫内飞了出来。
“阴丹炼尸?!”
沙战天活了几千年,怎会不知道眼前这具炼尸是鬼修梦寐以求的绝佳炉鼎?一看到炼尸体外那层幽幽的光罩,他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兴奋,仿佛是世俗中关了十年的囚犯,在吃饱后被领进了青楼一般。
“怎样?看你的样子相必也知道其中的玄妙吧?”秦越淡淡地道:“以你如今的修为,再有了这副肉身作炉鼎,只要不是你自己无能被别人灭杀,便可以说是拥有了无尽的寿元,将来总有可窥天道的一天。”
沙战天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秦越所说的没错,也承认这样的诱惑实在是无法拒绝。修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行功打坐,为了点灵石丹药费尽心机,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破界飞升吗?他也是从炼气期苦修上来的,而且他的遭遇还要更惨些,能修炼到今日这般境界,其中诸多艰险唯有他自己才知道。更何况他心里还有仇恨未泯,沦落到今天这一步,全是拜仇人所赐,这份怨气压在他心底已经两千多年,还要再继续压抑下去吗?
沙战天看了一眼秦越,心说这小子虽然狂傲不驯,但他身为魔修,却能集道、佛两家的宝物于一身,而且行事手段老道,显然是久经阵仗之辈,又已经进阶到了元婴中期,确实是有狂傲的本钱。这样的角色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将有一番作为,老夫跟着他倒也不算太过辱没了自己。
想到这,沙战天叹道:“老夫承认,你的条件的确十分诱人,但是要老夫为人奴仆,这……”他成名了两千多年,这份自尊一时间实在是难以放下。
“此言差矣!”眼看沙战天动心了,秦越马上接着道:“你也知道,修真界中弱肉强食,无论正道、魔道,关键时候记得的唯有自己而已。我要收你,无非是希望在遇到危险时多个帮手,你在修真界中辈分绝高,若肯追随于我,我又怎会把你当做奴仆那样对待,让你觉得屈辱呢?”
见沙战天还在犹豫,秦越声音忽然一沉:“本宫给你重返人世、再修天道的机会,让你认本宫为主就这么难么?修真数十载,本宫还从未在已经掌控住局势的情况下对谁说过这么多话,若是你认为升阳宫辱没了你,那本宫可以告诉你,升阳宫他日必将成为中州最强大的修真门派,你的加入与否,或许会影响这一天到来的早晚,但绝不会改变这个结果!”
诱惑、安抚、威慑,说到最后这番话时,秦越更是语调铿锵,霸气滔天,显露出强大的自信。同时,话语中也很清楚的暗示了沙战天,若是不肯臣服,杀了你也无妨。
沙战天本就已经意动,无非是想找个台阶下而已,此时只觉秦越露出威凌天下之狂态甚是对他的胃口,当下长吐一口气,拱手向秦越遥遥一揖:“沙战天甘愿追随宫主,以供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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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章 司辅旧事
平淡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对于司辅来说,隔十天半月的雪儿来一次,然后一老一小席地而坐说话聊天已经成了习惯,就像是自己的女儿嫁出去后不时回娘家一样,感觉很亲切。如今雪儿都已经不再称呼司辅为“前辈”,而是改叫“伯父”了。
而由于雪儿的‘假公济私’,在聊天中逐渐增加自家公子出现的次数,以至于司辅如今已经对秦越的生平有了一个清楚的了解,不过秦越与司空长风、尹田等这些七仙门人之间的仇恨雪儿是不会说的。
任何事情总是要在了解清楚后才能做出客观的判断,司辅的思想虽然古板,但却并非不近人情、不讲道理的人,知道了秦越的人生经历并无恶行,尤其是得知其修炼魔功是身不由己后,他对秦越的看法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
聪颖的雪儿自然能感觉得到司辅的变化,心想也许该和公子说了。这一日,她回到洞府时正好被秦越碰到个正着,于是便老实向秦越作了坦白。
秦越听完后十分高兴,同时更为雪儿所做的一切而感动,立时就将她搂在怀里亲了起来。情到浓时,也不理雪儿娇羞无力的挣扎,布下幻阵结界就开始‘练功’了。
待至欢毕兴尽、云收雨歇,雪儿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慵懒地靠在秦越的胸膛上,缓缓将她这大半年来了解到的司辅当年的经历说了出来。
数十年前,为了救活妻子,司辅又一次前往南疆,这次他终于找到了信奉巫教的黑水部落,并赢得了部落大长老的信任。不过当时部落中唯一能施展‘灵胎重生术’的男觋桑融却外出未归,于是司辅便住下来等,而这一等就是差不多三年,桑融却依然没有回来。
因为挂念一双女儿,司辅便打算先回山一趟,不想在刚进入中州地界时,却遇上了身负重伤的莲华寺元中佛修了因大师。
自广济飞升之后,遗留的两件佛宝‘净莲钵’和‘佛光莲子’随之失窃,据说是被广济最末的徒弟了性带到了玄女教。为了追回丢失的佛宝,当时余威仍在的莲华寺甚至不惜联合一众正道门派,彻底铲除了玄女教,然而最终玄女教主幻姬逃脱,莲华寺还是没能追回宝物。由于这两件佛宝与莲华寺的声威休戚相关,数百年来,寺中的高阶修士从未停止过追查,重伤的了因大师便是其中的一人。
那次是了因在南疆无意间发现了一个魔道教派――阴阳教,传承的功法与当年玄女教十分相似,也是崇尚男女双?修之功,他怀疑当年的玄女教主幻姬极有可能就隐藏在阴阳教内。可惜他刚开始查探没多久便露了行迹,被阴阳教的高手打得元神溃散,一路逃到中州境内便支持不住了。
司辅发现了因时,了因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便拜托司辅将阴阳教的消息带回莲华寺,然后不惜化掉元婴,以佛门灌顶秘术将自己剩余的法力强行传给了司辅。其时才刚进阶金丹后期境界不久的司辅,在这样的机缘之下再度进阶,成了一名元初修士。
继承了佛门法力,司辅就得参修佛门功法了,这是了因传功前告诉他的。然而可惜的是,因为时间紧迫,而他之前只是名丹修,所以了因在传功时告诉他的口诀只有金丹期的部分,等到传功完成,了因已经圆寂,剩下的元婴期和出窍期这两部分的功诀他并没有得到。
原本司辅想着,等到了莲华寺后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哪知他安葬好了因走没多久,就发现有人追上来要杀他。更绝的是,轮回谷这时候突然在附近出现,于是他就被吸进来了,这一呆就是数十年。
“我说他手腕上怎么会也戴着‘养神珠’呢,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曲折。可怜当年他苦守在黑水部落等候桑融,却想不到那摄魂男觋早已经死在了残月教血魔使的手里,还是师父收的尸呢。”秦越不禁感慨,继而又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雪儿:“照这么说,他因为没有功诀,在轮回谷里这几十年岂不是无法修炼?”
“是啊!自从进阶元婴初期,司前辈这几十年来修为没有丝毫进展,一直停留在原地,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专研阵法之道,想想还真是可怜。”雪儿如今已经把司辅当成了自己的长辈,对这老头几十年来无法修炼的事很是同情。
“嗯,还真是挺可怜的。”秦越嘴里这么说,暗地里却有些想笑。他觉得上天既然让司辅如此轻松就进阶到了元婴期,又何必再把这几十年时间找补回来呢?这老天爷未免也太过混蛋了。
想着想着心里忽然一动,又问雪儿:“他有没有跟你说他所修炼功法的名称?”
“司前辈没有说过。”
“哦…那你下次去将这套佛门的《大无相诀》功法给他,看看对他是否有用。”秦越说着,轻摇左手,一枚玉简出现在掌心。
“公子,你什么时候有这套佛门功法的?”雪儿有些好奇,在她的印象里,似乎秦越没有得到过这东西。
“这个啊,那可就早咯……”秦越笑着将他当年遇到升阳王氏的经过说了一遍。
雪儿听他说居然和一具女尸骷髅挨着坐了一晚,顿时掩嘴笑个不停,待收了笑后问道:“莫非那女子生前是位尼姑么?不然怎会有佛门的功法?”
“不是的。”秦越解释道:“这枚须弥指环并非是她之物,而是她丈夫外出云游时碰巧得到的,为了这枚指环,升阳一脉都被残月教杀光了。”
“没有被杀光,不是还有公子你吗?嘻嘻!”
“我啊,我这个升阳弟子可不合格,至今师门大仇还没报呢!”
“迟早的嘛!雪儿相信公子什么都能做到的。”说着,抬起一条嫩白光滑的手臂揽住秦越的脖子,又把头往秦越脸上轻轻蹭了一下,闭着眼睛的脸上全是幸福的表情。
“呵呵!”秦越笑了起来:“你说把升阳宫建在南怀府的虎牙岭怎么样?”
“啊!”雪儿惊讶地睁开了眼睛:“那里不是残月教的总坛吗?”
“嘿嘿!”秦越干笑一声,眼中泛起了寒意:“我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的……”
一直以来,由于心里排斥,秦越这个‘佛子’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以后可能会面对的劫难问题,也就是广济圣僧所说的‘中州之劫’。今日再次听到莲华寺和玄女教的恩怨,又经雪儿问起升阳王氏的事,才忽然琢磨起手上这枚水属性须弥指环的来历。
按照所有已知的情况来推测,既然了性携宝逃到了玄女教,那么玄女教主幻姬和了性都有可能是指环的原主。遗憾的是,在升阳王氏所留的遗言中,并未提及当年她丈夫王中弼在古洞中发现的是男尸还是女尸。
如果了因大师所料不差,幻姬并没有死,而是藏身于阴阳教的话,那么这指环极有可能就是了性的。再联想到指环中的《大无相诀》佛门功法、数百颗真身舍利、以及出自莲华寺的‘养神珠’,秦越越发肯定指环的主人就是了性。
“奇怪了,了性不是将两件佛宝都卷跑了吗?为何里面只有佛光莲子,却不见净莲钵?这里面又有什么隐情?如果幻姬没死,可能引起所谓‘中州之劫’的会是她吗?”想了一阵想不通,秦越的排斥心理又冒头了,心说管他的,真出了事时再看情况,理得了就理,理不了也没办法。
过了几日,雪儿又去找司辅,回来后欢喜地告诉秦越,那《大无相诀》果然就是司辅所修炼的功法,老头已经将玉简留下了。肯留下玉简,证明已经不再排斥秦越,秦越自然是很高兴,心说这次总算是在未来老丈人身上落下了一份人情。
……
一晃两年多过去,眼看阵眼轮回的日子逐渐临近,沙战天也回来了,此时他手中的聚阴宝葫已经变成了一件幻级鬼魂宝。
天魔教魏离也有类似这样的一件法宝‘冥铃摄魂幡’,但那只是高级鬼魂宝,里面不到两百只厉鬼只有一个鬼王。而聚阴宝葫在沙战天手里两年,已经被他收进了近万鬼修,其中有数十只修为相当于元婴期的鬼修,在被收入葫芦内不久后便化为了鬼王。如果单单比较法宝的威力,如今这聚阴宝葫比起弑仙剑来也不遑多让了,当然,和天生克制的诛鬼剑是没法相比的。
终于到了阵眼轮回的日子,秦越率先走出了神机洞府,沙战天紧随其后,两人脸上都透着兴奋,尤其是已经在这里面困了两千多年的沙战天,只恨不得立即飞出轮回谷,只有雪儿显得依依不舍。在轮回谷这十八年,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幸福开心的十八年,如果可以选择,她真想永远和秦越生活在灵气空间里。
秦越理解雪儿的心情,他牵起了雪儿的手并用力地握住,用温情的眼神告诉她,就算不在这里,他也会让她感到幸福的。
安抚好雪儿,就要去接司辅了,秦越想了想,还是将沙战天收进了兽囊,免得老头看到后心里不爽。
性格古板的人似乎都有些风骨,或者说更要面子一些,当初司辅可是大声说了不愿意跟秦越走的。考虑到这一点,秦越一到那便作揖行礼,很诚恳地请司辅一同离开,结果老头还是放不下面子,不说话。
好在这都在秦越的意料之中,马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先说司凝烟和司雪舞有多么思念他,多盼着他回去共享天伦之乐,然后又提醒他就算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不能置了因的临终嘱托于不顾,既然是正道之士,总该明白‘男儿丈夫,一诺千金’的道理。此般种种,可说是费尽了口舌,给足了台阶,总算是将这未来老丈人给哄了出来。
“伯父,我们走吧。”无需秦越指点,聪颖的雪儿立即上前搀扶着,体贴得如同亲生女儿一般。
一路上司辅仍是不理秦越,只与雪儿说笑,搞得秦越不住在心里哀叹:“想多娶两个娘子真是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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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章 轮回之日
一身黑袍的詹士皱着眉头站在防护传送地穴的法阵之外,口中低声自语:“都十八年过去了还不见那家伙来这里,难道他是骗我的吗?该死的!难怪教皇大人说中州人全是狡猾的骗子!”
突然,他扭头望向远处的山脚,脸上露出了警觉和兴奋的表情,迅速举起两只大袖将身体一遮――随着一股黑烟冒起,他的人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秦越一行三人转出山角向着法阵走来,刚刚到阵前站定,雪儿忽然向秦越传音道:“公子,在你左耳方向十丈外有人!”
秦越眉毛一挑,转身向着雪儿指出的方向沉声喝道:“滚出来!”
一阵法力波动,空气中裂开了一道黑色的缝隙并迅速拉开,詹士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闪了出来。
“是你?!”司辅惊呼出声。
“前辈认识他?”秦越愕然。
“虽然当年并没有靠得太近,但我肯定他就是追杀我的那名修士。”
司辅这话秦越相信,任谁看过詹士那张除了嘴巴是血红、其余全是白色的僵尸脸都不可能忘记。
那边,詹士还在奇怪自己怎么会被雪儿发现的,听到司辅的话后,急忙辩解道:“这位老先生,当年只不过是个误会,我承认我是认错人了。”
“哼!”
误会吗?司辅才不会相信,但他清楚自己斗不过对方,又不好意思开口要秦越帮忙,只得用一声怒哼来表示不满。
听到司辅怒哼,秦越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当下上前一步,冷声问道:“詹士,你为何要追杀司前辈?”
詹士做无辜状摊开手:“秦先生,我说了这是个误会,其实当年我要找的人并不是他。”
“你当年是不是在找一个和尚?”
“是的!…噢!你怎么会知道的?”詹士很惊奇。
秦越没答他,而是突然问道:“你到底是血正教的人还是阴阳教的人?”
“我当然是血正教的人。”
“那你和阴阳教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嘛……”詹士的蓝眼珠一转:“秦先生,如果你带我离开这里,我就告诉你。”
“还想和我谈条件?”秦越冷笑:“如果我问你的问题你老实回答,我便带你离开这里,否则…”说到这,他默诵心诀,双手结印抬起,在腰间顿了一下后才往胸前一按,当几缕淡淡的黑雾飘起,他的人已经消失了。
詹士一直都十分小心地注意着秦越,所以他反应极快,一看到秦越抬手作施法状,他也迅速施展起了空间遁术,同时嘴角泛起了一丝阴险的笑意。
秦越手持诛鬼剑的身影从虚空中出现,正是詹士之前所站的位置,看不到詹士他并不在意,而是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望向自己原先所立之处。在那里,除了司辅和雪儿外,又多出了一个瘦高的身影――沙战天。
一阵轻微的法力波动之后,漆黑的空间之门突然在雪儿身旁三尺处打开,詹士那张挂着狞笑的白脸才刚刚从空间裂缝中伸出,就感觉眼前黑光一闪,一只皮包骨头的大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沙战天右手稍一用力,便将还没回过神来的詹士像扯小鸡一样扯了出来,跟着伸出左手晃了一下,只听得‘喀嚓!喀嚓’两声肩骨碎裂的声音响起,詹士那张刚从狞笑转变为惊愕的脸,一瞬间又挂上了痛苦的表情。
“啊――!”
“很痛是吗?”听到詹士的惨叫声,秦越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你爷爷的,敢跟我玩阴招,你差远啦!”
“扑哧!”看到秦越拎着剑施施然走过来的得意样子,雪儿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司辅此时则是满脸惊讶,像他这种思想僵化,只会明刀明枪争斗的人,自然想不通秦越是怎么能猜到詹士会过来偷袭的。
“秦先生,不要杀我!”詹士疼得大颗大颗的冷汗往下滴,奇怪的是,他那张僵尸脸反倒是见了些许血色。
“你这厮儿居然想要抓我的人来威胁我,还想不死?”
“秦先生,我这么做只是想离开这里,绝没有害人之心,请你原谅!”詹士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嗯,我可以不计较,只要你老实回答问题,我就带你出去。”
“我回答!我回答!不过…你还得保证不杀我。”看来疼痛果真能使人脑子变得清醒。
“行!我不杀你。”秦越邪邪地一笑。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请问吧。”双臂低垂的詹士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
“说说你们血正教同阴阳教的关系。”
“我只知道阴阳教的教主与我们教皇大人相识已久,是很亲密的朋友。”
“很亲密?”秦越一愣。
“是的,据说阴阳教主是位十分美艳的女人。”
“噢…”秦越懂了:“那女人叫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与我们教皇的来往都是很隐秘的,我虽然是教中的士,但也没资格去打听这些。”
“你们不在西域的沙曼陀呆着,跑来南疆干嘛?”秦越又问。
“我是跟随教皇大人来的,并不清楚此行的目的。”
“你会不清楚?”
“我没有撒谎。”见秦越似乎对这答案很不满,詹士急忙解释:“我们血正教的等级尊卑十分森严,教皇大人不说,就算是主教都不敢多问,我就更没有资格了,不过……”
“不要吞吞吐吐的。”
“我觉得教皇大人似乎是要和阴阳教做一笔交易。”
“是什么交易?”
“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你,当年我才刚到阴阳教便被派出来追杀一个佛教徒,结果却被异元空间吸到了这里,请你相信我!”詹士的样子看起来很诚恳。
秦越盯着詹士的眼睛看了一阵,觉得他不像是假装,便去问司辅:“前辈,您对此事怎么看?”
秦越这样的态度令司辅很满意,他抬手捋了一下胡子,道:“我看了因大师所猜测的没错,这阴阳教主很可能就是当年的玄女教主幻姬。”
“晚辈也是这么想的。”秦越点了点头:“只是这幻姬要和血正教做什么交易呢?莫非是打算让血正教帮她报当年的灭教之仇?”
“这…”司辅神色微微一凛:“如果真是这样,那可不妙,当年围攻落凡谷玄女教总坛时,我们七仙门也是参与了的。”
就知道燕老儿不会放过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秦越在心里将燕无极鄙视了一遍,才道:“这不过是晚辈的猜测,当年这么多门派都参与了落凡谷之战,难不成她幻姬还想全都杀光?就算她敢这么想,也得有这实力才行。”
说到这,秦越又去问詹士:“你知道阴阳教有多少元婴期的修士吗?”
“不知道。”詹士摇摇头:“我只在那里呆了不到一天,一直在客房内休息,连一位元婴修士都没看到。”
“那你们血正教的实力如何?”秦越又问。
“我们是沙曼陀王国最强大的教会,拥有超过十万名教徒,除了教皇大人,我们还有六位主教和十二位士。”说起自己的教会,詹士脸上充满了自豪,似乎肩膀都不痛了。
你爷爷的,这么强?这实力与当前号称‘中州第一’的圣羽门相比也不遑多让了吧?秦越暗暗吃惊。詹士已经是元婴中期的修为,才不过是士,以此推测,那六位主教岂不都是元后修士?而最高的教皇……想到这,秦越不由得看了沙战天一眼。
司辅显然也被吓了一跳,神色凝重地道:“我得将这个情况通知莲华寺,然后回山禀明门主。”他心系师门安危,如果早得知这个消息,哪还用秦越去恭请他离开?
秦越对这个消息倒是不怎么在意,中州出现混乱是他不想看到的,不过他也没有主动出来‘主持正义’的,虽然背着个‘佛子’的名,但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有拯救苍生的实力,更不愿承认有这个责任。成长的经历决定了他的心态,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事他会很积极,至于其它的,还是等真正乱起来再说吧,这会儿他这个还在被正道名门悬赏追杀的魔修突然跳出来,大声疾呼天下将乱,试问有人会信么?
更何况这都是几十年前的消息了,直到他被吸入轮回谷前,也没见中州修真界起什么波澜,总不会如今一出去就要大动乱了吧?
不再理会詹士,秦越开始仔细查看山上的法阵,果然是出现了第八十一颗大树。不过这八十一棵大树全都一样,想要找出阵眼所在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因为一旦搞错,阵眼就会离开原先的位置。也就是说,妄图一棵棵的排除是行不通的,只有搞清楚其中的五行变化,方能准确找到阵眼的位置,而这个工作,神机子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完成了。
按照神机子指示的路线,秦越独自进入阵中,很快确定了阵眼的位置,抬手便打出三道法诀。刚一完成封印,树林中便露出了一条丈许宽的山道,在山道尽头,则是一个圆形的山洞。一行人怀着兴奋的心情穿过山道进入山洞,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向下延展的石阶甬道,在顶部每隔数尺便镶嵌着一小圈月辉石,使整个甬道看起来很明亮。
差不多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秦越他们终于走完石阶进入了一间宽阔的石室,室内很空旷,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刻写着无数的符文,这些符文排列成一圈一圈的形状,如同水波涟漪,并有数百块灵石镶嵌于其中。
“这的确是个传送阵!”司辅对阵法一道也颇具造诣,一看到这些符文便激动起来。
“不错,是一个远距离传送阵。”秦越点了点头,这个传送阵与当年他和林小福在仙浮山打开太极石刻后发现的那个是一样的。确认之后,他四下查看,果然在石壁一角发现一块挂着的八角形黑色牌子。
待大家走到传送阵中站好,秦越走到黑色牌子前伸手将它取了下来,一圈白光瞬间从地面升起,那些石刻的符文全都亮了起来,传送阵被启动了。
秦越迅速走入阵内,很快,所有人都被八角牌子发出的黑光所包裹,紧接着就全部消失在传送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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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章 你有佛缘
“这里真的是海?”望着朦朦雾气下广阔的水面,司辅惊疑地问道。
“是的。”不远处,秦越确定地点了点头。
“此处的确是海的上空。”还掐着詹士脖子的沙战天也认出来了。
在传送阵启动几个呼吸之后,炫目的白光消失,他们就到了这里。秦越四下一看,确定这里正是当年他和林小福从仙浮山传送出来的位置,遥远处,如同一条黑线的陆地隐约可见。
“如此速速离开!”司辅还没激动完就开始紧张了,这片中州的禁地之海让他感到恐惧。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沙战天正处在兴奋之中,再加上他生平最看不惯胆小之人,便道:“怕什么?你又不下去,莫非还会有海妖飞上来咬你不成?”
“你这魔头当然不怕,无须拿我与你一同比较。”司辅同样还以不屑的眼神,有秦越压制,他才不管沙战天是什么样的人物。
沙战天还要再说,发现秦越正用眼睛瞪着他,赶忙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秦越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了,反而心里还有点郁闷,明知道脚下海底的某一处正囚禁着一条上古墨龙,但他却因为修为不够而无法去收服。沙战天的修为倒是绰绰有余,可惜他身为鬼修,根本碰不得诛鬼剑,而神机子布下的结界可是需要诛鬼和弑仙双剑才能打开的。
“秦先生,你现在应该放了我。”詹士急忙提醒惆怅中的秦越。
“我说过要放你吗?”
“啊!”詹士大惊:“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我已经带你离开了轮回谷,你还想怎样?”
“可你还答应不会杀我的。”
“我当然不会杀你。这种事不需要我亲自动手。”秦越微微一笑,转身指着陆地的方向对司辅道:“前辈,那边是陆地,我们走吧。”
司辅没动,而是皱眉道:“你既然答应了不杀他,就该放了他,男儿顶天立地,行事该光明磊落。”
“对!对!老先生说的不错!”詹士听到急忙附和:“秦先生,你是男人,要信守承诺!”
废话!秦越斜了詹士一眼,心说我是不是男人我家雪儿最清楚了,需要你这厮儿来提醒我么?只是听司老头这口气,似乎是在以老丈人的身份在教导我呢,他心里暗自一喜,不过放了詹士是不可能的,当下答道:“晚辈也不想杀他,但此人一旦回去报信,让那幻姬知道自己的谋划已经暴露的话,以血正教加上阴阳教的实力,只怕于七仙门、莲华寺,乃至整个中州的安危都不利。”
“这……”司辅的死穴被点到了,虽说阴阳教主是幻姬只是个猜测,但万一是真的呢?个人的原则与天下大义放在一起,孰轻孰重?最终,老头选择了沉默,与雪儿率先往陆地飞去。
“秦先生,你不能这…咯!”詹士话未说完,已经被沙战天捏断了脖子。
收过詹士的须弥袋,发现里面只有两件灵宝,秦越不禁暗自腹诽道:“在轮回谷困了几十年,这厮儿早将灵石用光了,当年居然还敢骗我说给一百万灵石让我带他出来,真是该死。”
由于海就在晋丘府境内,到了陆地后,司辅决定先去一趟西台山,将了因大师的死讯和阴阳教的情况告知莲华寺,然后再回隐仙谷。他没有叫秦越跟着,但秦越可不敢丢下他不理,十八年过去了,天知道残月教和七仙门斗成什么样子,万一老头遇上残月教的元婴高手怎么办?所以,虽然不乐意去莲华寺,秦越也只能跟着。
秦越不知道莲华寺的位置,但司辅是知道的,数日后,他们来到了西台山。在这之前,秦越已经将沙战天收进了兽囊,而沙战天在得知晦明圣僧早已圆寂后,他对莲华寺也没了怨念,心里所恨的,唯剩箫夜亭一人。
未近山门,已有护山大阵阻隔,司辅依照礼节送出传音符,不久便有一名光头老年僧人御空而至。此人身披袈裟,须眉皆白,面如满月,宝相庄严,修为已达元婴后期境界,俨然是位有道高僧。行至近前后,起双手合什见礼:“贫僧了空,诸位有礼了。”
“隐仙谷七仙门水宗弟子司辅,见过了空大师!”
听到来人竟然是莲华寺长老院的首座长老,司辅急忙拱手作揖,雪儿也跟着侧身盈盈一福,唯有秦越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
了空大师精光熠熠的目光逐一从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司辅身上,惊奇地问道:“司施主,你的大无相功是何处习得的?”
“大师如何得知?”司辅大吃一惊。
“凡修习过《大无相诀》的人,自有佛元之力外露,贫僧自然能感应得到。”
“原来如此。”司辅恍然,然后便将当年他遇到了因大师的经过、以及南疆阴阳教和西域血正教勾结的事说了一遍,并将‘养神珠’和一件奇怪的法宝呈上。
“阿弥陀佛!”得知师弟已经圆寂,了空双手合什,闭目口宣佛号,面上却无悲无喜,反而是听说阴阳教主有可能是幻姬后,眉目间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想不到那妖妇居然跑到了南疆,难怪数百年都不见其踪影。”随后又道:“了因师弟既然在往生前选择将功法传与你,那你便是他的弟子,这‘养神珠’和‘金刚降魔杵’自该由你来继承。”
“啊!”司辅惊呼道:“这如何使得?在下可是七仙门的弟子,怎么能入佛门在这里当和尚呢?”
了空微微一笑:“你与我佛有缘才会得此因果,在不在这里做和尚并不重要,只要心怀慈悲,何处皆可渡世。”
“这…”司辅为难了,好像自从遇到秦越后,他就经常处在为难之中。
“无须再犹豫,你既然肯接受了因师弟的传功,就等于是继承了他的衣钵,在你手臂上的佛像就是证明,那可是只有莲华寺长老院弟子才会传承的特殊印记,你不妨仔细看看。”说着,了空拉起左臂衣袖,可见到他上臂外侧有一个金色的佛陀坐像印记。
司辅也拉起左臂的衣袖,果然在他的上臂外侧同样有一尊佛陀的金色坐像隐现。
“唉~!”长叹了一口气,司辅终于认命了,毕竟了因大师助他化丹成婴,这对于修真者来说乃是天大的恩赐,而且他此后也只能修炼佛门功法,既然不用在此剃度出家,他还能说什么呢?
一旁的秦越见了空寥寥几句话就收了个‘师侄’,赶忙悄悄将手背到身后,把手腕上的养神珠取下收进了须弥指环,心说千万莫给这老和尚瞧见,不然只怕我也跑不了。
他自以为得计,不想了空说服了司辅后便望向他,问道:“不知这位施主如何称呼?”
“我名叫秦越,是升阳宫的宫主。”秦越赶紧将身份说清楚。
“秦施主乃与我佛有缘之人。”了空紧盯着秦越的眼睛,目光中异彩闪动。
不是吧?这你都能看出来?秦越楞了一下后,问道:“大师,那她呢?”说着指了指身旁的雪儿。
了空目注雪儿,神色疑惑而凝重,半晌后轻轻摇了摇头:“这位女施主灵根深藏,贫僧修为太浅,看不破。”
“她是我的妻子。”秦越恶意地点醒了空,心说老和尚你看到没?我娘子都有了,以后还会有,能与你这佛门有什么缘?
不料了空却道:“我佛视众生平等,秦施主能做到不嫌弃兽族化形之身,并娶之为妻,果然是深具慧根之人,善哉!善哉!”
秦越彻底无语。难得见到他吃一次瘪,身旁的雪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大师,在下还要赶回七仙门禀报,先行告辞!”已经完成对了因大师的承诺,司辅可是急着要回山去见女儿了。
了空合什颔首,然后对秦越道:“秦施主,我们不久还会再见的。”
鬼跟你见!秦越暗自腹诽了一句,也不多说,笑了一下便携雪儿追随司辅而去。
目注着秦越远去的背影,了空口中喃喃地道:“终于是要来了么……”
三人一路向三湘府急赶,路过一间修真坊市时,秦越抽空又去换了个兽囊,当年被司空长风等人设局围杀,雪儿所呆的那个兽囊已经遗失了。他觉得虽然雪儿的修为已经接近九阶顶峰,但还是多备一个的好,万一碰到化解不了的危险,可收了她一起遁走。
这一日,他们刚刚进入到三湘府地界,远远就看到有一道遁光急掠而来,在这道遁光后面,还有十数道遁光紧紧尾随。秦越放出神识感应了一下,全都是金丹期的修士,便也不以为意,直到看清当先那人的相貌后方才大吃一惊。
“席姑娘!怎么是你?”
“秦公子救我!”席婉兰发现来者是秦越,顿时高声呼救。
秦越立即甩开司辅和雪儿,全力催动法力冲到席婉兰身前,也没时间了解她是怎么活过来的了,直接问道:“是何人在追你?”
“是七仙门的人。”席婉兰面色苍白,显得惊魂未定,急急地道:“来追我的只是金丹期的修士,元婴期的都去追林师兄了,秦公子快去救他!”
七仙门要杀林小福?秦越只觉一股戾气直冲上头!
这时司辅和雪儿已经来到了,追席婉兰的那十多人也飞到了近前,秦越抬头看去,眼中寒意陡然大盛!
“龙登云,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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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章 无耻之极
龙登云如今已进阶至金丹后期境界,要对付金丹中期的席婉兰自然是手到擒来,但他早已经习惯了到哪都前呼后拥的气派,所以便带了水慕妍等一帮金丹弟子追来,原本是有在同门面前展示一番自己实力的意思,不想眼看就要追上时,却碰上最要命的冤家对头。
在看清前面的人是秦越后,龙登云只喊了四个字:“大家快跑!”然后便掉头急遁,而他旁边的水慕妍更是早他一步就已经转身了。这两人心里都非常清楚,若是落到秦越手里,除了死,绝对再无第二条路。
“想跑?哼!”秦越的身影在冷笑声中消失,再次出现时已是十丈之外,如此连续几次魔灵闪之后,他已经挡住了龙登云和水慕妍的逃路。
“秦越,你…你想怎么样?”
龙登云面色发青,连说话都在颤抖,而水慕妍原本红润艳丽的脸也已经变得一片煞白。
秦越不理他,而是向他身后的十余名七仙门弟子喝道:“本宫只对龙登云和水慕妍有兴趣,其余的人速速离开!”
跟随龙登云来的七仙门弟子顿时傻了眼,不少人已经心生去意,奈何看到别人不动,便不好意思先拔脚开溜。
“还不滚?”秦越怒喝一声,单臂挥袖一拂,气势磅礴的威压急卷而出,将一众七仙门弟子同时迫退了数尺。就在这时,司辅、雪儿和席婉兰三人赶到了。
“秦越,你想干什么?赶快住手!”司辅人还未到就高声喝止。
“您是…司伯父!”龙登云不可思议地望着正飞近的司辅,由于他的年纪要比司凝烟大七、八岁,所以还依稀记得当年司辅的模样。
“我是司辅,你莫非是…龙登云?”司辅脸上带着激动地笑意,对于被‘关’了几十年的他来说,此刻见到的每一位七仙门弟子都让他感觉到无比亲切。
“太好了!”龙登云大喜,马上迎到司辅面前,躬身一揖道:“晚辈正是您的侄儿龙登云啊!晚辈就知道伯父您吉人天相,是绝对不会有事的。这些年来,晚辈经常都去安慰凝烟师妹,要她不用担忧,潜心修炼,同时晚辈的师父也不断派出金宗弟子外出打探您的消息。晚辈相信终有一日您们父女能够再次团圆,如今您总算是回来了,真是老天开眼!”
水慕妍此时也跑到了司辅身边行礼,娇声道:“恭喜伯父安全回来,凝烟师妹这下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呢!”
看到龙登云和水慕妍在司辅面前无耻肉麻地做戏,秦越面无表情地道:“凝烟会高兴成什么样子与你们无关,因为你们没机会见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司辅瞪着秦越:“就算你当年被驱逐离开七仙门心里不满,也没必要把仇恨撒在所有七仙门的弟子身上。”
秦越知道司辅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在轮回谷时,雪儿为了调和他与司辅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将他与龙登云、司空长风等一帮七仙门小人的过节讲出来,但他现在可没时间跟司辅多做解释,因为林小福很可能正遭遇危险。
“前辈,离开七仙门是晚辈自愿的,并无任何不满,但这两人一定要死,请前辈不要插手,个中原因等晚辈日后再向您解释。”
“不行!”司辅用力一摆手:“他们俩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必须将事情先讲清楚,否则我绝不会不管!”
“咝――!”秦越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不断在提醒自己,眼前这老头只是不清楚真相,忍住别发火。
眼看气氛僵住,龙登云的脑子立即飞速转动起来。司辅为什么会和秦越在一起他不知道,但他已经看出秦越不敢对司辅动手,看来要想今天不死的话,就一定要利用好这个因素,只要回到隐仙谷就不怕了。于是他装出很委屈的表情道:“伯父,其实我们和秦兄弟之间的问题都是误会造成的,这其中有太多的曲折,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山再慢慢细说吧。”说着便上前去搀扶着司辅的手臂,好一副贤侄的模样。
“回山?”秦越张口轻吐,乌黑的诛鬼剑飞出,转眼间化出本体,他伸手一把握在手中,将剑尖遥指龙登云:“你认为你还回得去?”
龙登云大惊,急道:“秦兄弟,以前种种真的是误会,有话好好说,如果真是我的不对,我一定向你赔罪。”
“闭嘴!就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也配同本宫称兄道弟?”秦越气灌剑身,混沌剑芒已爆射出一尺之遥。
“秦越,今日有我在此,决不许你动手!你要杀七仙门的人就先杀了我吧!”司辅挺胸喝道。
雪儿对气机极为敏感,她已经感觉到秦越身上的杀气越来越盛,生怕他一下子控制不住伤了司辅,赶忙上前拉着秦越的手臂:“公子,算了,反正雪儿也没事,这仇不报了。”
对面的龙登云此时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位绝色佳人,而且还是九阶的化形兽族,心里顿时又恨又忌。心说我龙登云虽比不上圣羽门谢麟的天灵体,但数遍中州,说到修为、相貌、气质、身份,同阶段的修士中有几人能比得上我?为什么这些美人偏偏全让姓秦的遇上而不是我呢?他显然是把席婉兰也算作秦越的女人了。
怨念中,龙登云忽而醒起秦越之所以不敢对司辅动手,一定是因为司凝烟之故。难道司伯父已经同意了他们俩的婚事?龙登云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心里也越恨,不行!一定不能让此人得到凝烟师妹。
想到这,龙登云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面孔,用痛心疾首的语调指着秦越道:“秦越,你口口声声说对凝烟师妹有情,想不到你…你却在外面找了这么多女人,你这么做将凝烟师妹置于何地?你可知道凝烟师妹为了坚持要和你这魔修在一起,这些年来在门中受了多大委屈么?早知道你是如此滥情之辈,我当年又何苦忍痛放弃对凝烟师妹的追求而成全你?”
听到这话,水慕妍的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不过很快便不见了。而司辅心疼女儿,他对秦越妄图想娶他两个女儿的事本就不满,此时被龙登云这么一挑拨,心里越发不是味道。
“伯父,不是这样的!”雪儿急忙替秦越辩解:“公子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想着凝烟姐姐,从没有忘记过,雪儿只不过是公子的魔宠,从未敢妄想要做公子的妻子。”
“别说了!”秦越大声喝止了雪儿:“本宫再说最后一遍,你就是本宫的妻子,不管将来凝烟她们怎么想,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公子……”雪儿噘着小嘴都快哭出来了。
秦越不再看她,重新将剑尖指向龙登云:“你这贱人,别指望谁能护得了你,本宫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如果你害怕,现在自尽还来得及。”他已经出离愤怒了,声音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
死亡的寒意令龙登云浑身发冷,需要用力咬住牙关才能避免发出颤抖的声音。司辅这个唯一的倚仗真的有用吗?龙登云产生了怀疑,同时下意识地往司辅身后退了一步。
“秦越……”
“不用再说了!”秦越粗暴地打断了司辅:“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本宫,前辈如果不让开,休怪本宫伤到你!”
“我知道我挡不住你,但如果……”司辅话未讲完,忽然感到脖子边传来一阵寒意。
“秦越,你敢动手我就先杀了司伯父!”
秦越决绝的态度将龙登云的信心击垮了,他知道不能再指望司辅护着自己,必须得用极端的手段才行,只要过了眼前的难关,凭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还怕摆不平这呆老头么?
“登云,你不用这样,快把剑放开,我就算拼死也不会让他杀你们的。”司辅对龙登云这么做很不满。
“伯父,对不起,我知道您会护着我,但秦越他疯了,我只能这样。”龙登云一边给司辅传音解释,一边紧张地盯着秦越,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办法,如果连这样都阻止不了秦越,他也只能认命了。
秦越就这么举着剑,如同一尊雕塑般站着,一动不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他手中诛鬼剑上那吞吐不定的剑芒,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雪儿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敢出声,跟着秦越这么多年了,方才还是她第一次被秦越大声呵斥,心里固然有些委屈,但更多的还是甜蜜。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很短的时间,秦越终于收回了剑,林小福很可能正面临险境,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呼――!”随着他这一收剑,空中同时响起了十多声喘气的声音。
“席姑娘,小福走的是哪个方向?”
“那边!”席婉兰指着她之前过来的方向:“他为了我能安全,尽量将高阶修士都引走了。”
秦越把诛鬼剑抛向空中,手中结印一指,乌黑的剑身立即涨大了数倍。他将雪儿收入兽囊,拉着席婉兰的衣袖飞上剑身,然后回头冷冷一望:“龙登云,你一定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
说罢,全力催动法力,御着诛鬼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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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章 复仇小福
趁着飞行的时间,秦越要席婉兰将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听完之后,他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同时又为林小福深深地担忧。
原来林小福去到南疆后,耗时整整十年才找到了黑水部落,然后以一张‘精魂符’的代价打动了黑水部落的大长老,这位老祭司答应命族中的摄魂觋为席婉兰施展巫教禁术――灵胎重生术。
此术既然称之为禁术,自然是因为有伤天和,用大长老的话说“这是会受到天地诅咒的”,所以在施术的过程中,需要一个人充当‘祭品’来承担未知的危险。这个人必须是完全心甘情愿的,在思想上不可有半分抗拒,否则法术就会失败。而且由于受术者是金丹期修士,因此就算施术成功,充当‘祭品’的献祭者也将损失百年以上的寿元,这就要求献祭者也必须是位修士,而且修为不能低于受术者。
林小福自然毫不犹豫就表示愿意献祭,大长老又提醒他,这是一个无法保证成功的巫术,无论最终是否成功,他都会损失百年寿元。而且最关键的是,施术完成之后,一定会有不利于献祭者的情况发生,具体是什么无法预料,最坏的一种就是死亡。
这些危险根本无法动摇林小福要救活席婉兰的决心,在经过三十三天神秘的施术过程之后,席婉兰被救活了,而林小福不仅损失了百年寿元,还被阴司中的鬼灵附上了身,性情开始变得暴虐起来。所幸的是,他一时间还未失去本心,否则只怕连席婉兰都不认识了。
由于一直没有秦越的消息,在救活席婉兰后,林小福便立即起程返回中州。性情大变的他,以为秦越当年为了救他,已经死在了魔极老祖手里,所以就直接进入南怀府境内,开始对残月教展开了复仇行动。
他变得暴虐但不是傻,很清楚就凭他一个人暂时是无法动摇残月教根基的,所以他从捣毁残月教灵矿开始,待残月教派出高阶修士搜查时,他便视情况逐个击破,专门狙杀落单、并且实力不强于自己的对手。五年过去,已经有数百名残月教弟子死在了他手里,其中更是有两名元婴初期的护法。凭借鬼灵附身后领悟的‘幽冥遁术’和‘噬灵’,他不仅从未失过手,而且还靠杀人后吸纳对方的精元快速增长修为,再加上他本就是天灵之体,因此很快就进阶到了元婴中期。
这件事没多久便传遍了中州修真界,整个残月教被他搅得人心惶惶,金丹期以下的弟子连山门都不敢出,就在魔极老祖将消息放出,打算要倾全教之力捕杀他的时候,他却悄悄地离开南怀府,进入到了三湘府境内。这么做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在无意中打探到了一个消息,秦越当年并没有死在魔极老祖手里,而是重伤后逃走了,其后再次出现,却被七仙门的人围杀于化州府境内。
按说这样的消息是不应该传出来的,司空长风、尹田、还有计凌这几人在中州修真界的身份都不低,为了要杀一名无门无派、修为境界还不及他们的散修,三人竟然费尽心力地设计谋划,并且还出动了过千名弟子,最终却仍是落得个鸡飞蛋打一场空,这种事实在是羞于宣扬出口。
因此,三位元婴高手在事后都不曾对他人提起过此事,同时也严命属下弟子不可向外透露。然而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此事在七仙门中有近千人知道,能保密十多年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然而遗憾的是,不知道是泄露此事的人为了炫耀,还是因为人传人后改变了说法,反正在传到林小福耳中时,已经变成秦越死在了七仙门手里。于是,残月教的噩梦便转移到了七仙门身上,此时距离秦越被轮回谷吸入已经过了十七年。
林小福才不管什么正道、魔道,他只知道谁杀了他兄弟,他就要谁死!
最近一年来,他都在用过去对付残月教的方法在对付七仙门,但有了残月教的前车之鉴,七仙门在发现苗头不对后便非常小心,至今虽然他们一样没能抓到林小福,但也没有损失多少弟子。而原本打算要全力对付林小福的残月教,一看到他将矛头转向了七仙门,态度立时变得暧昧起来。显然是抱着死的人反正已经死了,与其杀了林小福泄愤,不如暂时留着他对付老冤家的心思。这样一来,修为大增的林小福不用担心残月教的搜查,更是将三湘府闹得鸡飞狗跳。
数日前,他打探到今天是七仙门一个灵矿上缴灵石的日子,便打算劫杀,不想这却是一个陷阱。危急时刻,他要席婉兰自行逃回北极,然后引走了七仙门所有元婴期的高手。
由于秦越并没有封印住兽囊,所以雪儿和沙战天都听到了席婉兰的话,沙战天的反应最为激烈,他对林小福的行事作风大为赞赏,连呼痛快,而雪儿则很替林小福担忧。
小福,你一定不要出事!秦越热血沸腾,他已经将全身法力催到了极致,诛鬼剑的遁光在空中就宛如黑色的流星一般快速。
就在秦越奋力急赶的时候,林小福已经遭遇到了险境。这次设局,七仙门安排得十分周密,终于将林小福逼进了早已布置好的伏击圈中,并且用八门天锁阵将他困住了。此时在场的除了布阵的长老计凌,还有风宗宗主司空长风、火宗宗主唐烈、以及新晋接任木宗宗主之位的童笑天,总共是三名元婴中期修士和一名元初修士。因为范围布置得很广,所以另有其他的高阶修士尚未赶到。
“你这小子到底是谁?出身于哪一个门派?”
眼看大势已定,司空长风怒声质问林小福。没办法,以前曾经见过林小福的弟子都已经死了,被祸害了一年,七仙门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原因又是什么,直到今天,这帮七仙门的元婴高手们才有机会首次面对这位煞星。
“我是谁无关紧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秦越的朋友就行了。”
一身白衣的林小福说话口气平静,面上不见半点惊慌之色。早已服食过驻颜丹的他看起来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与当年同秦越分别时相比,唯一不同之处,就是眸子的精芒中多出一点阴冷的寒光。
“你是秦越的朋友?”原本一脸寒霜的唐烈露出了讶然之色,继而问道:“这同你与本门作对有何关系?”
“明知故问。”林小福面露不屑:“敢杀人不敢认账么?”
“混账!”唐烈双眉倒竖:“我做过的事岂会不认?”他本就是高傲性子,自然不容许有人诋毁他。
“哼!”林小福冷笑一声:“十八年前,秦越在化州府被你们七仙门设计谋杀,此事早已传了出来,由不得你们不认。”
“我从没听说过有这等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像唐烈这种无心于争权斗势的宗主,对于修真界中的许多消息都是不知道的,甚至七仙门中的事情他都没兴趣打听。
“唐宗主,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司空长风听到秦越的名字心里就猛地一抽,他可不想让这个话题发展下去,于是赶忙出声制止,转而问林小福:“前几年与残月教作对的人莫非也是你?”
“是又怎样?”林小福冷声反问。
“你既然要和残月教作对,为何还做出如此不智的行为?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七仙门是与残月教势不两立的?你杀我们的人,岂不是让残月教痛快吗?”
“你们谁和谁势不两立、谁痛快谁不痛快与我何干?我只知道,杀我兄弟者就得死!”
“狂妄之极!”童笑天大声怒斥:“已经是瓮中之鳖,还敢如此嚣张,本宗倒要看看你现在如何杀人?”刚刚进阶元婴初期坐上木宗宗主之位的他,急需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此时大局已定,自然要出声狐假虎威一番。
“瓮中之鳖?哈哈哈哈!”林小福闻言大笑:“你以为我林小福和你一样,是那种看到打不过就装孙子求饶的孬种么?我就狂了又怎地?你这狗仗人势之辈敢与我斗上一场么?”
“你…”童笑天面色一僵,即刻恢复原样:“哼!本宗何须与你这将死之人一般见识。”
“哈哈!脸皮之厚,令人佩服!”林小福嘲笑道:“七仙门果然不愧是万载豪门,人才辈出啊!”
司空长风等三名元中修士皆感到面上无光,心里对童笑天不自量力跳出来自取其辱的行为鄙视不已,性情高傲的唐烈更是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童笑天一眼。
司空长风看看再也问不出个名堂了,未免夜长梦多,便对计凌道:“计长老,杀了他!”
计凌闻言,手印突然一变,口中念念有词,随后瞠目大喝一声:“拙!”原本灵光流转的结界光壁随着这声大喝猛地一暗,八个乌黑光门中有四个突然闪起了红光!
唰!唰!唰!唰!
石矛、冰箭、风锤、火刀!
与当年对付秦越时一样,计凌同时启动了土、水、风、火的‘劫门’四连击,四件汇聚着磅礴法力的巨大光刃拖着寒光,狠狠地射向了林小福!
这是司空长风等人早就商量好了的策略,先要看看林小福都有些什么等级的法宝和神通,有了底方好下手。都是有身份的人,一上来便围上群殴未免太不像话,尤其是还有唐烈这种自视甚高的人在场,彼此都要顾及些面子才是。当然,关键问题还是大家都觉得林小福不可能跑得了。
此时的林小福只是祭出了他的‘小福盾’,仅凭这一件古宝级的护盾是不可能挡下这轮攻击的,但是眼看四方杀到,他并没有再祭出法宝,而是双手连弹,四张灵符分别迎着四件光刃飞了过去。
啪啪啪啪!
四声爆响过后,在四件光刃前方突然各出现了一个黑幽幽的空间之门,将疾飞而至的巨大光刃全部一吞而没!
法阵爆出的这四件光刃来自与虚空,又回归于虚空,空间之门随后也消失了。
“裂空符!!”
一直倨傲漠视的唐烈终于动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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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章 居然没死
不由得唐烈不动容,这‘裂空符’乃是顶阶灵符,而且还是空间灵符,这在修真界是十分罕见的。这类灵符一旦出现在坊市,售价都是在百万灵石以上,也就是说,刚才林小福随手一扔,便扔掉了几百万灵石。
什么人能有这等手笔?
“林道友,你最好将师门说出来。”唐烈身为一宗之主,眼界自然是有的,能甩出几百万灵石还面不改色的人,绝不会是无名之辈,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给七仙门惹上大麻烦。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还想着要找我师门麻烦不成?”林小福一脸讥笑:“不用问了,你们七仙门惹不起!”说罢连弹两指,将‘火灵针’和一支金色飞剑祭了出来。这支金色飞剑名唤‘藏金’,也是一件先天古宝,就是当年严非用来杀他,结果被席婉兰挡住的那支飞剑。
“你狂得太过了。”泥人都有三分火性,何况是一贯高傲的唐烈?他张口一吐,将本命法宝‘赤焰葫芦’祭了出来。
这件混沌古宝在空中微微一晃便涨大了数倍,赤红的葫芦身上萦绕着淡淡的混沌之气,葫芦嘴则有火焰不断冒出。随着这件宝物的出现,附近的空气一下子都热了起来,站在它下方的唐烈面色通红,如同喝醉了一般。
就在唐烈祭出赤焰葫芦时,司空长风和童笑天也各自祭出了法宝,不过他们没有马上动手,而是选择在一旁掠阵,伺机而动。林小福扔灵符的豪爽气派同样令他们吃惊,在不清楚对方还有什么宝物的情况下,此二人当然不介意让唐烈去拼。
“疾!”
唐烈口中一声清咤,抬手将一道法诀打入葫芦,只见一道火红色的光圈浮现在葫芦底部,眨眼间便套着葫芦身来到了葫芦嘴――呼!!一束红得发亮的霞光从葫芦嘴急喷而出,一路灼烧着空气朝林小福激射而去!
计凌手印随之一变,一道缺口在结界光壁上打开,火红霞光毫无阻滞地一穿而过。
阵内,林小福淡淡一笑,仍然不动法宝,而是扬手再将一张灵符甩出――啪!又炸开了一个空间黑洞。
没有任何悬念,赤焰葫芦的光霞也被虚空吞噬了。
“还有其它宝物么?这类光束攻击就不要再拿来献宝了。”林小福似乎很不耐的声音里透出强烈的蔑视。
司空长风等人以为唐烈要暴怒了,不料这位火宗宗主却微微一笑:“或许你是位制符高手,但我不信你身上的裂空符用不完,你故意表现得很不屑,说明你的裂空符已经快用尽了。”
林小福闻言脸色一僵,心说这都让他猜到了,能成为一宗之主的人果然是不简单。
的确如唐烈所料,他的裂空符已经告罄,这种顶阶灵符可不像低阶的火球符,随便就可以炼制一扎放着的,只是因为很忌惮唐烈那件混沌古宝,所以他才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想让唐烈觉得此宝对他无用而收起来。他自信只要法宝上不吃亏,总能找到办法脱身,不想这点小伎俩却让唐烈给识破了。
怎么办?难道今日真的要动用它么?林小福心里忽然有些犹豫。
一见到林小福变脸,唐烈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法决一催,葫芦嘴火舌狂喷,又是一道赤红的霞光朝林小福射去。
这么快!正犹豫着的林小福眼看霞光再次射到,也来不及祭出保命大杀器了,神识一引,火灵针、藏金剑和小福盾迅速排成了一条直线,全力阻挡这道要命的霞光。
嗤!嗤!砰!
两件先天古宝也没能挡住霞光的冲击,最后仍然是轰在了小福盾上。好在此时霞光连破二宝气势已衰,林小福虽然身受巨震,胸口气血急剧翻涌,但终究还是扛了下来。
唐烈已经在元中境界徘徊了很多年,修为肯定是强过林小福的,法宝就更不用说了,林小福没有伤在这一击之下已算是很不简单。然而他才咽下涌至喉头的精血,还没来得及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便看见一黑一青两道光华穿过法阵结界向他射来。
没有任何征兆和动静,司空长风和童笑天一齐出手了,此时正是偷袭的最佳时机,他们二人岂会浪费这绝好的机会?
林小福体内真气散而未聚,只能勉强凭神识引动法宝阻挡。两声撞击之后,藏金剑将童笑天的飞剑击退,但火灵针的的红芒却是不敌司空长风的乌风锥,被击飞上了半空。紧跟着,乌风锥狠狠地撞上了小福盾。
啪!锥退!盾碎!巨大的冲击力将林小福的身体撞得倒飞出一丈之外。
“噗――!”之前还未平息的精血冲口而出,在空中洒出一片鲜红的血雾。
本欲再要催动宝葫的唐烈见状,皱起眉将捏诀的手放了下来,心里对司空长风和童笑天之所为鄙视不已。像他这种个性的人,在斗法中最不屑见到的,就是使用偷袭暗算的肮脏手段。
“哈哈哈哈!”司空长风一击得手,立时得意地大笑起来:“小子,还有什么厉害的灵符再扔出来看看?”
童笑天之前被林小福羞辱,此时自然也不甘落后,出声讥讽道:“姓林的,你不是很狂吗?现在再狂给本宗看看?”
“啐!”林小福吐掉嘴里的血水,面色虽然苍白,但眼中的寒光却更显凌厉。只见他冷冷一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得了我么?”
“哼!”司空长风冷哼一声:“看你还能死撑多久?今日若再让你走脱,我司空长风也不用在修真界行走了。”说罢神识一引,再次将乌风锥对准了林小福。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一阵法力波动,紧接着一个声音仿佛从虚空中飘了出来:“司空长风,你说得不错,今日若再让你走脱,我秦越也不用在修真界行走了。”
“秦越!”林小福闻言猛然一愣,继而一脸狂喜。
“秦越!”司空长风大骇,脸上露出了惊惧之色,与他一样的表情的,还有计凌。
“是秦越?”唐烈眉头微皱,似乎不敢肯定。
“正是本宫。”话音才落,秦越负手而立的身影已经显现了出来。
“秦越,真是你!你居然没死?你怎么会没死?!”林小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娘的!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也不知道说些吉利的,难道就这么想我死么?”秦越气得直翻白眼。
“哈哈哈哈!”林小福大开心地笑:“没死就好,我和婉兰就要成亲了,你小子这份礼我可是要收的。”
“那可正好,我把你媳妇儿给带来了。”秦越笑。
“啊!你见到婉兰了?她在哪?”
“别急,很快就到,我是担心你这出事,就用遁术先赶过来,还好来得及时,不然只怕席姑娘还没过门就得守寡了。”
“呸!”林小福瞪起了眼睛:“就凭他们也想杀我?”
秦越笑笑,懒得理他,直接将目光转到了唐烈身上:“唐宗主,林小福是本宫的朋友,无论他对你们七仙门做了什么,从现在起,所有的责任都由本宫一力承担。”
唐烈望着秦越,心里可谓是感慨万分,一别至今数十载,这名当年还在丹堂顶撞过他的少年弟子,如今竟然已经与他站在了同一个境界上,这几十年此人究竟是有怎样的一段神奇经历呢?
“秦越,你这个称呼…是加入了另外的门派吗?”
“升阳宫,我就是宫主。”
“原来如此。”唐烈点点头:“秦宫主,林小福已经杀了七仙门一百多名弟子,这个责任你要承担?”
“没错。”
“好!我与你一战!”唐烈深吸一几口气,重新捏住了法印。
他并不了解秦越目前的实力,却很清楚秦越不是浮夸之辈,既然说话口气敢如此托大,必然是有所依仗。但是,遇强而退不是他唐烈的性格,他的身份和傲气都不允许他退缩,千年的修真生涯里,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生死危急的时刻,他从来都没有因为胆怯而退缩过,这次当然也不会。
“唐宗主,你是七仙门中为数不多令本宫敬佩的人,本宫不想和你动手。”
“承蒙抬爱,只是我身为七仙门的弟子,必须捍卫门派的尊严!”
“啧!”秦越无奈地咂了咂嘴:“那你等等吧,本宫先杀两个人。”说罢,也不理唐烈的反应,脸色猛地一沉,转而对司空长风和计凌道:“你们两个老匹夫,没想到本宫还没死吧?”
“哼!”计凌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也不接话。
司空长风硬着头皮涩声道:“秦越,你就算没死又怎样?我们有四位元婴修士,而且很快楚宗主他们也会到,你还能都杀了?”
“想吓唬本宫?”秦越傲然冷笑:“就算燕无极来了又如何?谁敢阻止本宫复仇,本宫就拿谁来祭剑!”
“哈!”司空长风干笑一声:“你的口气未免太大了吧?”
秦越不说话,张口一喷,诛鬼剑和弑仙剑一闪而出,瞬间在空中化回原形,丝丝混沌之气萦绕,黑白二色寒光闪耀,令人不寒而栗。
“两件混沌古宝?!”司空长风惊呼出声。
同时间,计凌心头巨震,双手一抖,差点连法阵都控制不住了。
“十八年前你们设圈套算计本宫,险些害死我妻,今日就让你们血债血偿!”说罢双手齐挥,两道法诀如闪电般射向了‘八门天锁阵’的阴阳阵眼,跟着双臂一振――噗!体内魔气爆开,数丈高的魔王虚形在空中显现出来。
嗡!法诀打入‘生门’,‘八门金锁阵’的结界光壁在一阵急颤中化为无形,林小福迅速施展幽冥遁术,整个人化为一道白影,瞬息之间便来到了秦越的一侧。
司空长风大急,一边祭出法宝,一边向唐烈大叫:“唐宗主,快一起动手杀了他!”
这时,旁边的计凌忽然指着远处兴奋地大喊:“有人来了!是楚宗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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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章 血债血偿
听到计凌的大吼,基本上所有人都望向其所指的方向,只有秦越丝毫不为所动。随着他默诵心诀,诛鬼剑和弑仙剑同时光芒大放,转眼间就变成了两支长逾一丈的巨剑,黑白剑芒闪亮到了极处,映照得天空都变了颜色。
“谁来也救不了你们,受死吧!”
秦越大喝一声,手中法印一变,原本呈盘坐之势的四臂魔王突然眼放寒光,竟然站了起来!只见他探出其中两只巨臂各自抄起一支巨剑,然后脚踏虚空,就这么大踏步向司空长风和计凌走去。
司空长风和计凌那里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顿时给吓得面色发青,急忙运转全身法力,将所有能用得上的法宝尽皆射向了魔王。
另一边,唐烈也沉声大喝:“秦宫主,我不能不动手了。”不论怎样,总不能眼看着司空长风和计凌死在秦越手里。随着他一声清咤,赤焰葫芦发出了炫目的红光,这次葫芦嘴喷出的是一大片红霞,宛如一张巨大的火网罩向了魔王。
唐烈!司空长风!计凌!七仙门两大元中宗主与一位元中长老的合力一击,秦越能挡得住吗?
答案是肯定的,挡不住!
三人加起来一共有近十道攻击,各色法宝在空中划出了绚丽的光华,魔王驻足虚空,不停挥舞着双剑――啪啪啪啪……!一连串的爆响声中,魔王步步倒退。秦越结印不动,忍受着一次次的法力冲击,脸色连续数变!
这时,两道赤色人影突然从纵天剑内飞出,各自高举烈焰光刀,向虚空狠狠斩去!
轰!凌厉的刀芒与赤焰葫芦喷出的漫天火网相撞,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火网在顷刻间消弭于无形,而赤炎的火影之身猛然一暗,跟着便闪回到了剑身之内。
唐烈感到心如巨震,体内真气一阵剧烈激荡,险些与宝葫断了神识。另一边,秦越却再也压不住胸口翻涌的气血――“噗!”一口精血吐了出来!
眼中光芒黯淡的魔王终于收住了退势,再次盘膝坐下,紧跟着便被秦越收归体内,两支纵天剑也回归了原形,静静地悬于秦越头顶。
相比之下,司空长风和计凌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除了各自的本命法宝外,其余法宝尽皆被纵天剑斩断,化为凡铁跌落尘埃。神识受到重创的二人面色苍白,嘴角都溢出了血丝,不过他们已经赢得了时间,楚沧雄等人马上就要到了。
“秦越,你没机会了!哈哈哈哈!”感觉宛如死里逃生的司空长风忍不住大笑起来。
“是么?”秦越轻轻擦掉了嘴边的血迹,也笑了,笑得很诡异。
“小心身后!”唐烈突然大叫。
众人之中,毕竟还是他的修为最为深厚,司空长风身后刚一出现法力波动就被他发现了,可惜这个提醒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司空长风的反应已经不慢,但此时他并无一件法宝在手,唯一能做的就是闪身回望。他的头才刚刚扭到身后,就看到一道绿影闪过眼前,跟着便是脖子一凉,绿影带来的香风才将将涌入鼻腔,一阵痛感已经迅速传到了大脑。他想叫却已叫不出声,在最后的意识里,他眼中的画面在蓝天和大地之间迅速切换,那是他的头颅正翻滚着跌落地面。
相比于司空长风,计凌的反应只是稍慢了半拍,若不是因为他和司空长风站得太过靠近,说不定能有机会避过雪儿的致命一击,只可惜他已经没机会后悔了。不过他比司空长风稍好些,至少在临死前看清了杀他之人是一位白发赤瞳的绝色美女,就在他眼中的惊艳尤未消失之时,所有的力气已随着一腔热血从断了头颅的脖子处喷了出来。
为了这一击,雪儿在一旁始终隐忍,就在司空长风和计凌最大意、也是防御最弱的时候,她出手了!
全力突袭!一击绝杀!
秦越早就说过,她的息隐神通一旦掌握得好,用来突袭将是无上利器。
唐烈在叫出那一声后都没来得及援手,就看到空中连续飚起了两道血箭,太快了!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几乎是在雪儿出手的同时,秦越神识引动,两支纵天剑向着司空长风和计凌电射而去。当那二人的元婴从肉身丹田中爆出,正想要逃遁时,被迎面而来的双剑截个正着,黑白剑芒急速闪动,元婴顷刻间就被绞成了肉渣。
收回双剑,秦越傲然冷笑:“本宫不是杀不了你们,而是要你们死在本宫妻子手里,这就叫血债血偿!”
在整个过程中一直明哲保身的童笑天被秦越话语中的寒意激得打了一个寒颤,迅速向着唐烈靠了过去,此时,楚沧雄带着护法堂的四名元婴护法也赶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司空长风和计凌居然死了,楚沧雄惊怒交加。
“人是本宫杀的。”秦越口气平淡。
楚沧雄看了一眼秦越,又去看唐烈,显然是不敢相信,想从唐烈那里求证。见他望过来,唐烈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楚沧雄震怒了,张口一喷,将霹雳雷神剑祭了出来。
“为了报仇。”
“七仙门与你有何仇?”
“不是七仙门,而是司空长风、计凌、尹田、龙登云等人与本宫有仇。”
“你说清楚。”
“也好,你和唐宗主都是本宫敬重之人,本宫愿意为此解释。”跟着,秦越便将十八年前自己被尹田等人设计谋害差点丧命一事说了一遍,又将林小福与七仙门作对的原因也做了解释,然后道:“事情就是这样,本宫虽无意与七仙门为敌,但是仇是一定要报的,如今杀了两个,剩下的本宫也绝不会放过。”
听完秦越的话,楚沧雄已不复之前那般愤怒,但并不代表这事就算完了,而且秦越也没有要完了的意思。
“就算你要报仇,那些枉死的百余名七仙门弟子又怎么说?”
“没得说。”对于这种说不清的问题,秦越非常光棍:“本宫说了,这笔账就算在升阳宫头上,七仙门要替门下报仇,本宫接着。”
“何须你来接?”一直沉默的林小福说话了:“那些人都是死在我手里的,有本事便来杀我好了。”说罢毫无所惧地挺胸与楚沧雄对视,脸上的傲气比起秦越来也不遑多让。
望着秦越和林小福,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唐烈,楚沧雄忽然有了种英雄迟暮的感觉。他和唐烈在七仙门中向来也都是以脾气狂傲、爆烈著称的,但是到真正掌控一宗、笑傲一方的时候,都已经是人生数百春秋之后了,哪里能比得上对面这两名年轻得可怕的元中修士?
“你们二人能在如此年纪便修炼到这般境界,在修真界中已是极其罕见的,却为何不懂得珍惜自己要同本门作对?本门传承数万年,历经了无数次的劫难,其中的底蕴又岂是你们所能想象?”
见一向脾气爆烈的楚沧雄居然语气诚恳地劝导他们,秦越立时收起了狂傲之心,也不再以宫主自居,拱手正色道:“楚宗主,你和唐宗主都是我敬重的前辈,故而在你们面前我才会解释这么多。我早已说过,并无与七仙门敌对之意,但是七仙门的人要杀我,难不成我该引颈就戮?秦越不才,但我有自己做人的准则,待吾以善者,吾亦善之;待吾以恶者,吾必杀之。就算对头天下共仰,势利滔天,我也绝不会妥协。在此,秦越多谢楚宗主一番肺腑之言,只是如今你我双方已成对立之局,再难化解,他日再见,彼此就是仇人了。”
“唉!”楚沧雄长叹一声:“不用他日再见了,今日老夫必定要留下你们,否则何以向门中交待?”
秦越微微一笑,傲气复然:“你有你的立场,本宫理解,但不知楚宗主想过没有,本宫何以敢在你面前如此托大?”
“莫非你认为老夫杀不了你?”楚沧雄眼中锋芒毕露,元后修士的尊严岂容他人小觑?
“哈哈!”秦越大笑:“本宫若是要走,如今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拦下?”
“好!”楚沧雄暴喝一声:“就让老夫领教一下你的混沌古剑!”
说罢双手结印一合,口中喃喃低语,空中的霹雳雷神剑蓝光大放,瞬间便引动风云变色,不一会儿,众人头顶上空就聚起了大片黑压压的乌云。随着雷鸣炸响、电光闪动,恐怖的威压布满了这一片苍穹。
秦越面不改色地沉声道:“楚宗主,你误会了,本宫自问目前还接不下你的霹雳雷神剑,但是……”
“但是还有我!”林小福骤然打断了秦越。
秦越闻言一愣,转头望去,发现在林小福缓缓举起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张金光熠熠的灵符。
“我之前就说过,你们以为多几个人就能杀得了我么?今日便让尔等见识一下我的精魂符之威!”
说完,林小福将灵符掷向高空,口中咬破舌尖喷出一道血箭――“六丁六甲!请天神!”
霎时间风云舞动,方圆数十丈的天空一下子漆黑如墨!
噼啪!一道金光霹雳自虚空降下,准确无误地落到了那张灵符之上。
轰!!小小灵符竟然爆出惊天巨响,无数道金光迸射而出,顷刻之间,乌黑的天空中显现出六男六女,一共十二位金甲彩衣的巨神。诸神各持法宝,怒目而视,将七仙门几人围在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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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章 六丁六甲
秦越今次总算是见识到了林小福口中经常念叨的精魂符的威力,且不说攻击力如何,只看虚空中这十二尊金光闪闪的神?,再感应一下此刻这片空域中澎湃激荡的灵力流,便足以令人震惊色变了。
“速速助老夫结防御阵!”
楚沧雄沉声暴喝,将其他的同门从惊骇中唤醒,跟着手中法印一变,霹雳雷神剑的剑身上一道蓝光闪过――啪!炫目的白色雷光在剑尖处炸开,一片雷网从天而降,将七位七仙门元婴修士罩在了其中。
童笑天和那四名元婴护法见状,立即于空中盘膝坐下,各自结印向着雷神巨剑遥遥点去,五道真气光束透指而出,将霹雳雷神剑的剑柄与五只手连在了一起。雷光网上的霹雳轰鸣顿时声势大振,响彻整个空域。
唐烈没有这么做,而是向赤焰葫芦打出一道法诀,无数红霞顿时从葫芦嘴喷薄而出,漫天张开,片刻间便铺满了雷网中的千万孔洞,与雷网共同构筑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雷火屏障。
“杀!”林小福暴喝一声,双手变换如风,转眼间便打出了十二道法诀。
受法诀一催,虚空中十二位金光巨神齐齐将手中法宝一挥――噼啪!十二道金雷一齐轰击而下,却只发出了一道雷声。
轰隆!!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金光、雷电、火焰,四下迸射,翻卷的气流以霹雳雷神剑为中心,如汹涌的波涛一般向外冲击。
秦越头顶的诛鬼、弑仙二剑自动感应护主,同时射出混沌之气,黑、白两道剑芒飞速交叉剪切,巨大的冲击波刚刚靠近秦越便被绞得粉碎,一丝一毫都无法穿透。此时的秦越就像是站在惊涛骇浪之中,任凭风浪卷击却屹立不倒。
雪儿最是乖巧,一见到金雷轰下就躲到秦越身后去了,此刻她正探出大半个头来欣赏天神之威,脸上无半点紧张,全是一副好奇的神色。
相比于秦越的气定神闲,雷网中的七人可以说是狼狈不堪,除了修为最深的楚沧雄和唐烈外,童笑天等五人嘴角都已溢出了血丝。这还是得楚、唐二人扛下了大部分攻击,不然只怕已经有人重伤不起了。
“哈哈哈哈!”林小福放肆地狂笑,他面色苍白,眼中却阴气大盛,手中法印含而不发,高声戏问道:“六丁六甲阴阳神符,共六轮雷击,每轮十二道天神金雷,试问尔等还能扛几轮?”
楚沧雄浑身真气鼓荡,身上的蓝袍看起来就像是个风囊,他已经被轰出了火性,嗔目大喝道:“只管来!六轮之后,老夫若不死,今日便是你这娃娃的死期!”
“哼!将死之人,犹自嘴硬!若是六轮不能将尔等轰杀,不劳你动手,我立即自裁与此!”说罢,林小福一咬牙,手印放开,便要再次打出法诀。
“住手!”秦越一闪身挡在了林小福身前。
“你这是干什么?”林小福的目光看起来阴森可怖。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杀人了。”秦越的声音很平静。
“可是他们要杀我们!”
“不会,至少今天不会了。”
“但是以后呢?现在杀了他们,可免除后患!”
“不可杀,他们不应该死。”秦越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这是妇人之仁!”林小福仍在坚持,眼中那两点幽光在瞳孔中如火焰般跳跃。
“总之你听我的,住手!”感受到林小福身上透出暴戾的气息,秦越语气愈加强硬。
“罢了!这终究是你的事。”林小福收起心诀,情绪看起来相当不满:“早知你如此优柔寡断,我又何苦浪费这张精魂符。”
由于林小福断开了神识,六丁六甲失去了属主后很快就化为点点金光,消失在空气中。楚沧雄和唐烈也随之撤掉法力,神情复杂地收起法宝,乌黑厚重的天空重又恢复了明朗。
秦越眉头紧皱,没有去接林小福的话,而是转身对楚沧雄道:“楚宗主,今日暂别,若七仙门不服,只管来寻本宫。”说完收起雪儿,回身拉着林小福便离开了,只留下一干面色凝重的七仙门修士面面相觑。
飞行不多时,便见到席婉兰迎面而来,远远看到林小福便高声问道:“师兄,你没事吧?”语气中满是关切之情。
林小福一看到席婉兰,眸子中的戾气顿时收敛了许多,加速迎上前去抓起她的两只玉手,道:“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幸好遇到了秦公子。”席婉兰白皙的脸颊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她本就是个极易害羞的性子,虽然重生后与林小福之间早已互表心迹,这几年来两人在一起也有不少卿卿我我,但在熟人面前被林小福如此忘情地捉住双手,着实令她羞涩不已。
见到两人相互间如此关爱,秦越心里十分高兴,把之前因为担忧林小福阴司鬼灵缠身,终将成患的阴霾暂时丢到一边,上前笑问道:“不知几时可以向二位讨杯喜酒喝啊?”
席婉兰一听,脸更是红得像是熟透了的柿子,低下头说不出话来。林小福则笑答:“原本日子是定不下来的,但既然你小子没死,那么我也不用替你报仇了。”说着低头去问席婉兰:“婉兰,我们现在就回天符宫,待禀明师公后我便娶你,如何?”
这林小福于男女情事方面是个生手,问这种问题也不知道拣个气氛合适的时间,居然当着秦越的面就问,还问得如此直白,席婉兰心里纵然是千愿万愿,却叫她如何好意思作答?偏偏秦越在一旁看得有趣,既不肯避开也不出声解围,直把个席婉兰窘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还有一个雪儿。
一溜出来,雪儿就来到席婉兰旁边,将她的双手从林小福手中抢过来,然后瞪眼道:“林小福你个笨蛋,这么问席姑娘叫她怎么好意思答你?”还在仙浮山还未化形时,她便和林小福经常斗嘴,此时说话自然不会客气。而她当年随秦越住在北极天符宫的那段时间里,席婉兰不时会来找林小福,所以两个女人早就相熟了。
“呃…”林小福一愣,马上就醒悟过来了,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对雪儿干笑道:“嘿嘿,好久没见,想不到雪儿已经突破九阶了,进境真是好快啊!”
“那是当然,离十阶也不远了呢!”雪儿得意地一扬下巴:“我这十多年可是和公子一起……”说到这,脸颊忽然一红,没了下文。
“一起?你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吗?”林小福一头雾水:“你脸红什么?”
秦越自然知道雪儿为何脸红,心里不住在偷笑却也不得不替她解围:“小福,雪儿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啊?几时的事?”
“已经有十八年了。”
“噢……”林小福恍然大悟,继而眼睛一瞪,装腔作势地指着秦越道:“好你个秦越,我说这十多年你死到哪里去了,害我还以为你死了,一门心思要替你报仇呢,原来你小子是沉醉到温柔乡里爬不出来了呀!”
“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雪儿红着脸白了林小福一眼:“公子当年是要去南疆找你的,不料被七仙门的司空长风他们设下陷阱围住,后面虽是侥幸逃出,却又被吸进了轮回谷,一直到前几日方才脱身出来的。”
“还有这等事?”林小福惊讶。
“的确是这样。”秦越点了点头:“当年若不是雪儿舍身相救,只怕还真是要劳烦你为我报仇了。”
“哼!若真是如此,我会让整个七仙门为你陪葬!”林小福眼中凶光再现。
秦越心头一暖:“无需如此。”
“怎么?莫非你认为我做不到?”林小福的表情很严肃:“就算我一个人不行,还有天符宫,别忘了你可是天符宫的客卿。”
“呵呵,我怎会不相信你?但是有些事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的。”秦越相信林小福说得出做得到,但要让章公白为了他这个挂名客卿,不远万里的从北极杀来中州,未免太不现实。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林小福傲然一笑:“或许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到那时,北极将是我天符宫的天下!”
这到底是天灵之体与生俱来的雄心壮志,还是阴司鬼灵附身之后的野心勃勃呢?秦越看不清,他发现,席婉兰的眼中看不到对林小福霸气外露的欣赏,反而是充满了深深的忧虑。
“还是别证明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轮回谷出来的,不要再咒我死了。”秦越笑着岔开话题:“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下,你将在南疆的所见所闻都给我说说。”
林小福想了想,道:“如果你没事的话,不如陪我去一趟太皇山吧。”
“太皇山?你要回天符门?”
“嗯。”林小福点点头:“回去看看,那里是师父一手创建的,我不能丢下不管,如果他们愿意,我打算带他们一同返回北极。”
“好,我们走。”秦越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他必须要搞清楚林小福被鬼灵附身后会有什么危险。从这一阵的接触来看,林小福的性格明显比从前暴戾了许多,但秦越却不敢肯定这到底是因为修为大涨后的改变,还是被鬼灵所控制后的身不由己,这个问题令他很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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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章 鬼灵附身
去往太皇山的路上,林小福将他在南疆的一些见闻告诉了秦越,其中,阴阳教的情况让秦越很感兴趣。这阴阳教原本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门派,但在最近这几百年却不断壮大,并陆续吞并了周围一些比较弱的修真门派和部落,已逐渐成为南疆不可忽视的一股势力。据说该教中出入的修士很杂,好像什么样的都有,这只从那些修士的衣着上便可看的出来。
林小福在南疆十年,遭遇的唯一一次危险便是遇上了阴阳教的两名元婴长老,他们居然拦住林小福问他是不是秦越的朋友。在脱身后,林小福一直想不明白阴阳教的人是怎么知道秦越,又是如何知道他与秦越是朋友的。
秦越也觉得很奇怪,不过他暂时不去理会这些,而是先详细问了一下‘灵胎重生术’的施术过程,可惜所得的信息却很少,因为整个过程中,林小福基本上都是与席婉兰分开两隔壁的,到最后时还晕了过去。醒来后他找不到施术的摄魂觋,一打听才知道,由于此禁术对施术者的元神损耗很大,所以那名摄魂觋在施术完成后就闭关静养去了,只留下一句话:术法已经成功,但阴司鬼灵已经缠上了献祭者的元神。
“他就没说明该如何才能清除鬼灵?”听到这,雪儿忍不住问道。
“没有。”席婉兰替林小福回道:“我们也向黑水部落的大长老打听过,但他的回答是不知道,又说发生这种事是正常的。说是既然想救活我,就必然要与阴司作出交换,施术的摄魂觋作为灵媒,也只是一个中介见证人,并没有力量去左右阴司的决定。”
“想不到巫教的法术这么诡异。”秦越紧皱眉头:“这个问题可能会很麻烦,你们应该等到那位摄魂觋出关,好好将这件事问个清楚的。”
“我也是这么说,可他就是不听。”席婉兰幽怨地看了林小福一眼,接着对秦越道:“他说这么多年不见你出现,可能是你当年为了救他,自己却没能成功逃走,所以急急忙忙就往回赶,要找残月教报仇。我当时就劝他说也许是你遇到什么事给耽搁了,但他就是不信,说是你既然已答应陪他来南疆,就肯定会来,除非是出了意外…”
“好了好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林小福打断了席婉兰,满不在乎地对秦越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没觉得被鬼灵附身有什么大问题,倒是还多学会了‘幽冥遁术’和‘噬灵’两种神通,不然我也没这么快进阶元婴中期境界。”
林小福越是这样,秦越心里越是不安,想了想后突然一拍脑门:“我怎么忘了他?”
“你这是干嘛?”林小福他们都被吓了一跳。
“先停一下。”招呼大家停下遁光,秦越将沙战天唤了出来,介绍道:“这位是我天符宫的首座长老沙战天,沙长老,这二位想必你听我们说话时已经都认识了,他叫林小福,是北极天符宫的执法修士,她是席婉兰,是小福未过门的妻子。”
“老夫沙战天,见过二位!”说罢拱手一揖,能和秦越称兄道弟的人,沙老鬼可不敢怠慢。
“沙长老,婉兰有礼了!”席婉兰红着脸扭身盈盈一福。被介绍为林小福的未婚妻,她心里甜丝丝的。
和席婉兰想比,林小福就完全是两种表情了。沙战天刚出现他就吓了一跳,神识很自然地扫出,结果眼睛马上瞪圆了。等听到秦越作介绍时,‘沙战天’三字才一入耳,他差点没吓得跳起来。
‘杀神’沙战天?近三千年来中州最富盛名的魔头?居然被秦越收做了跟班?我的娘喂!不是真的吧?林小福脑子完全懵了,但方才神识探查的结果又非常清晰的告诉他,眼前这老头的修为根本探不出,这是什么意思?出窍期啊!
“师兄?你怎么了?”席婉兰看到林小福失礼,急忙扯住他的衣袖摇了摇。
“啊?哦!”林小福这才醒过神来,赶忙朝着沙战天长长一揖拜下:“后生晚辈林小福,拜见沙前辈!”
“这是……”席婉兰看到林小福行如此大礼,顿时傻了眼。要知道以林小福如今的身份,就算在北极天符宫,也没有几人能受得起如此大礼,这礼节再重一些可就是下跪磕头了。
那边沙战天更是吓了一跳,心说你这么搞可就乱套了,我如果受了你这个礼,宫主岂不是也成了我的晚辈?这哪里使得?我老沙再狂也不敢在宫主面前摆谱啊!
“林执法,快快免礼!”沙战天急忙一扬手,直接用法力将林小福的腰给扶直了:“林执法与宫主兄弟相交,老夫怎敢妄称前辈?还请直呼老夫名字即可。”
“这…”林小福望向秦越。
秦越笑道:“你知道我是最讨厌礼法教条的,既然沙长老如今已是升阳宫的长老,我们大家平辈相称便是。”
“宫主所言极是,老夫生平也不喜欢惺惺作态,林执法以后可千万莫要再行如此大礼了。”沙战天随声附和。
“既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以后便唤一声‘沙长老’吧。”林小福这会儿心境也略为平复了些,他心里更好奇的是秦越是如何收得这么一位传奇人物的。
知道他心痒痒,秦越也就不卖关子,大略地将自己在轮回谷的遭遇说了一遍,听得林小福是眼馋不已,同时也得知沙战天如今已变成了一名鬼修。
“难怪你和雪儿都进阶这么快,原来是得到了这么一套功法啊!”林小福自己身为天灵之体,在修真路上唯有在突破出窍期时会有一劫,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所以他对秦越得到那些宝物只是羡慕而已,唯有对‘龙凤造化功’有些意动。
秦越一听他这么说,哪会不知道他之所想?遂戏笑道:“且莫急,等到你和席姑娘大婚之日,我将此功法送一份给你便是,不知道二位对此贺礼满意否?”
席婉兰红着脸将头埋到了雪儿肩窝处不说话,林小福则干咳了一下,辩说道:“你瞎扯什么呢?我几时急了?”
“哦,看来你们都不满意,那我再琢磨琢磨,看看另外选什么送吧。”
“咳!”林小福一听急了,又干咳了一声:“不用这么麻烦,其实…其实这个也挺好。”
“扑哧!”雪儿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她的脸也红了起来。
秦越本打算再逗弄林小福一下,忽而想到还有正事没说,便问沙战天:“沙长老,小福的情况你也都听到了,这个鬼灵附身会不会对他有危害?”
“危害肯定是有的,不过危害的程度很难说。”说到这,沙战天问林小福:“林执法,可愿意让老夫一探究竟?”
林小福毫不犹豫上前两步,向沙战天伸出右臂,笑道:“请。”
“无需如此。”沙战天示意林小福放下手,跟着目光一凝,两缕绿烟从他发着幽光的双眼中冒出,在空中很快合为一缕,飞向了林小福的鼻孔。
林小福只觉一丝凉意钻入鼻腔,鼻子忽然有些痒,好悬没打了个喷嚏。接着这丝凉意便进入了他的身体,开始在筋脉内游走起来。
沙战天脸上一开始浮现出惊异的表情,随后逐渐平静,进而又皱起了眉头。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缕绿烟又从林小福鼻孔内飘出,于空中一分为二后回到了沙战天的双眼之中。
“阿嚏!”这次林小福实在是忍不住了,爽爽地打了个喷嚏。
“怎么样?沙长老。”秦越急切地问道。
“想不到林执法竟然是五根俱全的天灵之体,五行灵力在体内生生不息,无限流转,真是奇妙啊!”沙战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赞叹了一番,之后才向秦越道:“回禀宫主,林执法体内的鬼灵只怕是阴司悍鬼,阴气极其强大,属下的灵引无法靠近,这事看来十分棘手。”
听他这么一说,席婉兰心急了:“请问沙长老,会有什么后果?”
沙战天沉吟道:“如此极阴之气附于人身,肯定会消耗寄主的元阳之气,长此以往,等到寄主的元神虚弱,它便可强行占之,转客为主,到时人就会被完全控制,成为鬼灵的傀儡。”
“这么说起来…似乎像是夺舍?”秦越疑问道。
“嗯。”沙战天点点头:“和夺舍差不多,只不过时间会很长,至于是多久,则要看寄主的修为和灵根。林执法为天灵之体,具有最强大的灵根,所以那鬼灵想要完全控制林执法,所用的时间会更长一些,或许数十年、或许数百年也说不定。”
“这样还好,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寻求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秦越稍稍放心。
“这也不一定。”沙战天又峰回路转地道:“阴气长时间的侵蚀是一方面,但可能造成元神虚弱的情况却有很多,比如受伤,如果林执法受到重伤,说不定即刻就会被鬼灵得逞。”
“哦…难怪……”秦越想起了之前在和楚沧雄他们斗法时,林小福身上透出的暴戾之气,看来正是因为林小福受伤吐血才凸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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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章 杀神显威
听完沙战天的话,席婉兰都快哭出来了,她走过去紧紧抓着林小福的衣袖,口中焦急地道:“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此时她全然忘了还有其他人在一旁,心里只记挂着林小福的安危。
“婉兰,不用怕。”林小福握住席婉兰的手,笑着安慰道:“有所得必有所失,世上之事皆是如此,能换得你重生,我愿足矣。再说这种事也不一定就真会发生,你不要乱想。”
“可是如果你有事,我活过来又有什么意义?”说到这,席婉兰眼中的泪珠终于噙不住滑落脸庞。
秦越眉头深皱,问沙战天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可以化解吗?”
沙战天道:“要杀死他体内的鬼灵并不难,但这么一来肯定会伤到元神,一旦元神受损,多年的修为也就废了。所以属下建议还是要找到那位施术者,或许此人能给出一个妥善的办法。”
“既如此,处理完太皇山的事我们便即刻前往南疆!”除了在男女情事上有些优柔,秦越处理事情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尤其是在决定创建升阳宫后,他的行事风格也越发的果决了。
“好啊!我还没去过南疆呢!”雪儿率先喝起彩来,说完又去安慰席婉兰:“席姑娘,你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嗯。”或许是受到雪儿开朗的情绪感染,席婉兰收住泪点了点头。
“真的还要去南疆?”林小福有些犹豫。
“怎么?你小子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回北极去成亲?”秦越笑骂。
“是啊!”林小福也笑了:“你都‘修炼’十八年了,我总不能太落后吧!”
“你们两个真讨厌!席姑娘,我们走,不理他们。”雪儿拉起和她一样脸红红的席婉兰,转身遁去。
秦越和林小福相视一笑,一齐催动法力跟上。
太皇山天符门之行很顺利,门主、同时也是林小福的师兄黄博英及以下数十名弟子都愿意迁往天符宫。这本就算是个认祖归宗的事,何况能依靠上这么大一个豪门,大家自然都无异议,心说这下好了,再也不用被逼缴交圣羽门那所谓‘归属令’的灵石了。
处理完天符门的事,秦越一行人再度启程前往南疆。
这次不同于以往,人多自然便热闹一些,而最开心的要数雪儿。一路上她都拉着席婉兰说话,尤其是在席婉兰自认为妹,叫她姐姐之后,更是美得放不开手了。在夏侯嫣和司凝烟面前,她都只有做妹妹的份,这会儿凭空多出个叫她姐姐的妹妹来,心中的欢喜可想而知。
往南疆去必然是要经过南怀府的,这一日,四人进入南怀府地界,行不多久便听到前方云层下有轰隆之声。不等秦越放出神识,沙战天的传音就已传到了他耳中:“宫主,下方有三名元婴修士在斗法,一名元中,两名元后。”
有两名元后修士?秦越立时大感好奇,随即让大家停下遁光,他则施展融形术,隐身向下方飞去。
数里之外的一处山谷内,一名红袍老者与两名黑衫修士正在斗法。两名黑衫修士中,那名元中修为的老妪赫然便是残月教的黎鬼婆,她以‘鬼阴罗帕’护身,神识控制着另一柄乌黑长刀在往复斩击。距她不远处,一名元后修为的老者同时操控着一枚巨大的法印和一支飞剑在攻击,两人相隔丈许之遥,互呈掎角之势,对那名元后修为的红袍老者狂攻不已。
红袍老者浓眉虎目、银发白髯,正是当年曾与秦越结下善缘的极火洞主言阙。此时在他头顶一丈高处,一个巨大的赤红光轮正在飞速旋转,沉闷的‘嗡嗡’声中,一圈圈的赤红色光霞不断下坠,将他护在中间。在上方,有一头体型硕大、火甲披身的火焰兽凝立虚空,不时喷出一股股烈焰,将攻过来的长刀和飞剑撞开。
言阙也并不只是一味地防守,他还用神识控制着另一支飞剑不断在刺向黎鬼婆,只可惜他必须要将绝大部分法力用于防御,所以飞剑始终无法穿透那方鬼阴罗帕。
三名元婴修士一齐施法,威力相当惊人,方圆近百丈的空间内到处是灵力穿梭的乱流,地面上的草木土石早已被强大的气流清理得干干净净,一阵阵法力碰撞的轰隆声响彻天际,整个山谷仿佛都在摇动。
“言老头,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只要你答应归顺我残月教,马上便可坐上长老之位,无数修真资源任你使用,难道不强过你在这公明山中独坐苦修?”黑衫老者攻击不停,口中却在劝导,显然是尚未尽全力。
“休要废话!老夫就是不做那什么狗屁长老!”言阙的脾气依旧如当年一般火爆。
“言老头,本座好言相劝,你莫要不识抬举,真当本座杀不了你吗?”黑衫老者利诱不成又开始威逼。
“想杀老夫?”言阙怒笑:“老夫若是要走,就凭你们也想拦得住?”
黑衫老者冷冷一笑:“本座既然敢来,岂能再容你逃走?让你见识一下本座‘银霓天丝网’的厉害!”说着屈指一弹,一件银光闪闪的法宝飞了出来。
此宝迎风一转,眨眼间变化为一张方圆数丈的巨大银色丝网,网上的每一条丝线都在闪烁着炫目的银光,如同一幅巨大的银光幕,随着黑衫老者的神识引动,迅速升上高空,然后朝着言阙急罩而去。
光轮上那火焰兽乃是器魂,可幻化变形,自然不惧实体法宝的收束。见到丝网罩下,它身子一拧,即刻化为数道火舌自网孔穿出,然后又在空中重新聚合,依然是威风凛凛,继续与刀剑激烈相斗。但言阙就没办法闪避了,只见巨大的丝网猛然一收,将他连同那赤红光轮一齐困入了网中。
言阙大惊之下不敢再有半点保留,迅速催动全身法力,光轮上顿时红光大盛,一圈圈比之前更红亮的光霞陆续向外翻卷,试图挣开丝网的束缚。然而任凭光霞如何冲撞,只换来无数道挤压的闷爆之声,银色丝网依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收缩,数个呼吸之后,护着他的红霞光罩就已经由之前的三丈方圆,被压缩得只剩下了丈许的空间。
言阙此时是又惊又怒,黑衫老者的修为虽然并不在他之下,但若是一对一,他自信也不惧这丝网之力。偏偏旁边还有个元中修士在,逼得他不得不分神应付,这样一来,法力就不够用了。
眼见言阙已成瓮中之鳖,黑衫老者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言老头,这下你还能逃么?”
言阙虎目圆睁:“老匹夫,你得意个屁!有本事和老夫公平一战!”
黑衫老者闻言冷笑,神识一引――砰!用一次宝印的轰击作了答复,进而又嘲讽道:“和你一对一?那我们还派两个人来作甚?你当本座是那些自以为是的正道傻子么?现在本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从不从?”
“呸!老夫就算死也不会加入残月教,惹急了老夫便让你们一齐陪葬!”
黑衫老者眼中闪过一抹惊色,跟着便迅速后退了数丈,涩声道:“言老头,你难道想自爆元婴?”
一听他这么说,黎鬼婆也跟着急退,甚至退得比黑衫老者还要远,显然是对这种玉石俱焚的行为极其畏惧。
见他们后退,言阙心里懊悔不已,恨自己不该早说出来,不过嘴上他是不会认输的:“你猜到又怎样?老夫就算杀不死你,也要拉上那个老女人陪葬!”
“你觉得本座会给你这个机会?”眼看说服无望,黑衫老者眼中厉芒一闪,手结法印一边,全力收束丝网:“凡不从本教者,杀无赦!”
就在这时,一道森冷苍老的声音自虚空中幽幽传出:“好大的口气!老夫也不从残月教,你来杀老夫试试?”
声音未落,一阵剧烈的法力波动突然在三人头顶上空荡开,就如同一方巨石猛地砸进了原本就不平静的水面,无数气流呼啸四射,霎时间将这片空域搅得混乱不堪。随后,一个瘦高的黑色身影陡然显现,没等场中人做出反应,只见他伸出右手向下虚虚一抓,银霓天丝网竟被他隔空提了起来。
黑衫老者大惊失色,急忙催动法力引转神识,想要控制法宝挣脱,奈何任凭他使尽了吃奶的力量,也无法使得丝网返回一丝一毫。很快,银霓天丝网就被黑影抓入了手中。紧接着黑影左手凌空一扇,空中一只灵光巨掌扫过――噼里啪啦!什么宝印、长刀、飞剑,全给他一巴掌扇出了十余丈外,唯有言阙的法宝不受影响。
直到这时,谷中遭遇突变的三人才想起用神识去探查黑影的修为,只是神识才一放出,三人面上便尽皆显露出了惊骇之色!
“出…出窍期修士……”黑衫老者脸色泛青,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晚辈言阙,拜谢前辈救命之恩!”言老头反应不慢,震惊之后马上跪下朝着黑影纳头便拜。
然而三人之中,要说反应最快的却是黎鬼婆,黑衫老者那句结巴话尚未说完,她就已经架起遁光开溜了,此时人都已经掠出了二十余丈。
见她逃跑,黑影冷哼一声:“若是乖乖受死,说不定老夫还能给你留具全尸,既然要跑…哼!”说着左手再次挥出,五道乌光在空中一闪而逝。
“啊!”黎鬼婆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身体便被追上的乌光切成了六段,连元婴都没机会飞出。
“沙长老好凌厉的手段!”说话声中,秦越散掉融形诀露出了身形。
那黑影正是沙战天,一听秦越此言,急忙自谦道:“雕虫小技尔,让宫主见笑了。”
好熟悉的声音,言阙心头一跳,急忙抬头望去,想要看看这个能让出窍期修士都战战兢兢的人是谁,结果这一看――
“你是秦…秦……”最后的这个‘越’字,他实在是没胆子再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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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章 千年故旧
看到言阙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秦越微微一笑:“言老,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你快快起身。”
“秦…你是……”言阙虽然站了起来,但仍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呵呵,上次没和言老说清楚,其实我是升阳宫的宫主。”
“升阳宫?”言阙略一思索后,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这老头还真是个不喜做假的直爽性子,换作他人蒙受如此救命之恩,又是面对出窍期修士,此时最起码也该说句“失敬”或者“久仰”之类的客气话,但他的表情却很清楚地告诉秦越,他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升阳宫。
偏偏秦越就喜欢他这种毫不做作的性格,当下笑着解释道:“本门尚在创建阶段,言老肯定是没听说过的。”
“原来如此。”言阙恍然,但是眼光一溜到那黑影身上,心里又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暗忖:“出窍期修士都只能做长老,这是个什么门派啊!”
“言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残月教不是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吗?”说清了身份,秦越便问起了今日之事。
“哼!残月教想要让我去做长老,我不愿意,他们就派人来强逼,不从的话就要杀人。”说起这事,言阙顿时火冒三丈,不过他可不敢再在秦越面前自称‘老夫’了。
“还有这等事?”秦越眉毛一挑,向那名黑衫老者问道:“你是残月教的长老?”
黑衫老者看了看秦越,又看了看若隐若现的沙战天,脑子里急速地转着念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见他不应,秦越脸色顿时变得阴冷起来。
“老儿,我家宫主问你呢,速速答话!”沙战天看到秦越变脸,马上厉声呵斥。
黑衫老者吓了一跳,急忙躬身回道:“在下于残月教中担任大长老一职。”
“你们为什么要逼迫言老入教?”
“这……”黑衫老者略一犹豫,才道:“这都是教主的意思,在下只是听命行事。”
见他不肯说,秦越暗恨,又问道:“你们教中的太上护法是谁?元婴修士还有多少人?”
听到这两个问题,黑衫老者更显犹豫,半晌才道:“教中太上护法只有教主才可见到,在下并不知情,至于说元婴修士…请问宫主,是否在下说了便可以离开?”
“离开?”秦越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眼开活下去的希望渺茫,黑衫老者眼神绝望,说话的口气也不再恭敬,厉声道:“既然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那本座为何要说?”
“因为你若是老实说了,便能死得痛快些。”秦越平静地回应。修真界中敢对元后修士如此说话者能有几人?偏偏他的口气听起来就是那么理所当然。
“是么?”黑衫老者眼中凶光一闪:“本座就算死也要拉上你!”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跃起向秦越飞去,显然是想自爆元婴与秦越同归于尽。
这时谷内的四个人中,他与秦越相距是最近的,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只要让他冲进五丈之内自爆元婴,以秦越元婴中期的修为,很难逃过一死。当然,这只是黑衫老者的想当然而已,他并不清楚秦越的肉身是何等强悍,但如果真让他得逞的话,秦越也不会好受,虽然死不了,受伤是肯定的。
然而看到黑衫老者飞来,秦越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这么负着手好整以暇地望着对方,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不在意。黑衫老者见状心中大疑,可是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就感觉到一股阴寒之力从天而降困住了他,跟着身子就动不了了,甚至连体内法力也无法再运转,整个人就如同僵尸一般定在了空中。
远处,沙战天左手虚凝成抓,五根干枯的手指遥遥罩向黑衫老者,肉眼可见有缕缕黑烟自指间冒出。
“你还想爆元婴?当老夫不存在么?”
说完,沙战天张口一喷,聚阴宝葫飞了出来,于空中显出原形后,迅速飞至黑衫老者头顶五尺处,葫芦嘴朝下,一股黑烟开始向外涌出,很快就将黑衫老者罩了进去。随着黑烟越来越浓,重重鬼影不断闪现,一声声凄厉的鬼啸随之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由于黑烟遮蔽,黑衫老者的脸看不太真切,但是仍然可以分辨出他眼中此时的惊恐之色,怎奈全身僵硬,法力停滞,他就算想喊也发不出声来。慢慢地,黑衫老者眼中的惊恐已经变成了痛苦,随着体内精元不断被聚阴宝葫内的鬼修吸食,他的肉身开始迅速萎缩……
看到他痛苦的样子,秦越面无表情地道:“我说过,你本可以死得痛快些的。”
仍旧站在地面上的言阙听到这话,忽然觉得有些发冷,身赋火灵根的他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包裹住黑衫老者身体的黑烟开始返回宝葫,等到收尽黑烟,宝葫升起,这名残月教元后修为的大长老已经变成了一具干瘪的枯尸。
召回宝葫,沙战天抬手托住,略一感应便笑道:“果然不愧是元后修士,又为老夫养出了一只鬼王。”
“是么?”秦越微微一笑:“那可要恭喜沙长老了。”
“哈哈!多谢宫主!只可惜这样的修士太少了。”沙战天显然是意犹未尽。
言阙一听这话――“咝~”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冷颤,同时下意识地朝沙战天小心望去。
此时沙战天已经收起了体外的黑雾,露出了本来面目,言阙这一望,顿时便呆住了!他的眼睛和嘴巴张得越来越大,面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喜,颤抖着举起一只手指向沙战天:“教…教……”
言阙的样子令秦越很惊讶,见他“教”了半天也没“教”出个名堂,干脆出声问道:“言老,你这是怎么了?”
秦越的话一入耳,言阙猛然惊醒,跟着‘扑通’一声便第二次给沙战天跪了下来,并叩首至额头及地,口中兴奋而恭敬地道:“弟子言阙,拜见教尊!”
这下轮到秦越愣住了,遂将疑问的眼光投向了沙战天。沙战天先前也对言阙的神情感到诧异,但听言阙喊出这声‘教尊’后,他马上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是漠西黄沙教的弟子?”
“是!”言阙恭声回应。
“言阙……”沙战天皱眉想了想,摇头道:“我没有印象。”
“弟子的父亲是教中第十三血衣卫。”
“第十三血衣卫……言重!”沙战天眼中幽光陡然大盛:“你是言十三的儿子?!”
“是!”说着,言阙扬起了右手,掌心中扣着一枚血红色的菱形牌子。
沙战天身形微微一晃便来到了言阙面前,探手将牌子接过,一看之下,神情越发激动:“抬起你的头来!”
在这之前,言阙虽说话但一直是十分恭敬地勾着头,此时听命方抬起头来,虎目中已经盈满了泪水。这位活了两千多年的老头,竟然哭了。
仔细端详了一阵,沙战天忽然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像!果然像你爹!想不到言十三居然有后人活了下来,好啊!哈哈哈哈!”
“教尊,您这些年…去哪里了?”言阙颤声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摩挲着掌中这枚刻着‘十三’二字的血衣令,沙战天长叹了一口气:“你先起来吧。”
“是。”言阙站起身。
秦越对沙战天的故事也是知道的,这时他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降到地面后,正打算要问个明白,就听到身后空中传来了询问之声。
“秦越,我在上面听到这里挺热闹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问完话,林小福的遁光就已经落了下来。在他身后,雪儿和席婉兰紧紧跟着,看来是因为听到沙战天的狂笑声后,三人才忍不住降下云端来查看的。
秦越笑道:“是好事,杀了残月教两位长老。”
“哦?”林小福楞了一下:“杀了谁?”
“一个是叫黎鬼婆的元中修士,另一个……”秦越打了个结,继而失笑道:“另一个却是忘了问姓名,只知道是残月教的元后大长老。”说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具干尸,轻松的表情就像是随便杀了个路人甲一样,黑衫老者若是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杀得好!”林小福笑:“那黎鬼婆也曾经是当年追杀我的人之一,不过这残月教的大长老我倒是没见过……”上前两步扫了干尸两眼后摇摇头:“这副模样也看不出本来面目了,看来一定是沙长老的手段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秦越失笑,接着又道:“还有另一桩喜事,沙长老居然遇上了两千多年前的故旧。”
“哦?那可要烦劳沙长老引见引见。”林小福顿时来了兴趣。
之前言阙猛然见到又从云端下来三人,神识下意识地便放了出去,结果发现来的人修为都不低,甚至还有一位九阶化形兽修,不觉有些诧异,心说这几人看起来怎么都和秦越一样年轻?
见到言阙表情疑惑,刚好林小福又说到引见,沙战天便对言阙道:“老夫如今已不再是黄沙教尊,而是升阳宫的首座长老,听命于秦宫主座下。”说着抬手指了指林小福:“这位北极天符宫的林执法是秦宫主的朋友,乃是天灵体修士。”
“天灵体!!”言阙再一次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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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章 升阳雏形
秦越的身份言阙已经知道,但他还是想不明白沙战天为何会甘愿臣服于秦越,等到又听说面前站着的林小福是一位天灵体修士后,他只觉得脑子一阵发懵,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随后沙战天问起黄沙教的事,言阙便将沙战天失踪后发生的变故说了一遍。原来,当年沙战天赴晦明约战之后不回,教中便有传言说他已经死在了晦明圣僧手里,群龙无首,教内便开始出现了分裂。这其中,又以左护法方颐的势力最大,他不断剪除异己,直至将右护法以及教内死忠于沙战天的三百血衣卫全都杀死或驱逐后,便自封为教主,强占了黄沙教,并一直掌控至今。
“方颐狗贼!老夫要将他挫骨扬灰!”沙战天暴怒中抬臂凌空一抓――轰!十余丈外巨响传来,一方重逾千斤的巨石顷刻间化为了齑粉。
看到这一幕,早已见识过出窍期修士惊天法力的秦越还没什么,旁边的其他人则都给吓得暗自咋舌,这可是没用任何法宝的隔空攻击啊!
怒气稍平,沙战天心中又生疑问:“方颐修为虽然不低,但若想将右护法和三百血衣卫尽皆清除,只凭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做到的,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变化?”
“教尊明鉴!”言阙躬身道:“那方颐的确是没有这么大本事,但他在您失踪后,不知道从哪同时招揽了百余人入教,其中还有两名元婴修士,右护法等人猝不及防,这才让他得逞。可怜右护法和大部分血衣卫都力战而死,唯有数人受命逃出,弟子的父亲便是其中一人。”
“受命?受谁之命?”
“是右护法之命。他当时看到大势已去,便在临死前命家父和其他几名血衣卫逃出,要家父找到教尊,他相信教尊一定还没有死。”
“嗯。”沙战天点点头:“你爹的性情极其刚烈勇猛,当年八百死士随老夫血战云仙宫,战死五百人,活下来的三百人里,他杀的人最多,受的伤也是最重的,老夫就奇怪他怎么会丢下其他人独自逃生,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既然如此,你爹和其他人现在在哪?”
“回教尊,家父和逃出的几位师叔、师伯由于没能继续进阶,都已经陆续仙去了,如今只剩下弟子一人而已。”说到此处,言阙语声悲凉。
沙战天略一楞神,随即失望地长叹一声:“唉……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能活下来的最少都得有元婴中期修为,的确是太难了!”
“是,弟子也是当年在这公明山中巧遇上代极火洞主的遗蜕,得其藏宝后方才侥幸一路进阶至今的。”
顿了下,沙战天又问道:“方颐那狗贼如今怎样?”
“回教尊,弟子一直都有留意打探黄沙教的消息,方颐比弟子更早一些进入元婴后期境界,如今仍然是黄沙教主。”
“黄沙教如今情况呢?”
“情况不妙。由于方颐性情暴虐,又猜忌多疑,当年夺权之后杀了不少人,教内人心惶惶,许多弟子都叛教离开了。方颐的恶名传开后,大多散修都不愿加入黄沙教,时至今日,早已不复当年万人大教的盛况,教中所剩下修士已不足三千人。”
“老夫一番心血,竟毁在这无能狗贼之手!”沙战天眼中杀机闪现,稍作沉吟后,转身向秦越躬身道:“宫主,属下有个请求。”
“你说。”秦越扬了扬下巴。
“属下希望宫主能接收黄沙教。”
“你的意思是……”
“属下认为,升阳宫要在中州立足,必须要有合适的地方建立自己的势力,而漠西就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漠西府偏于荒凉,但那里并无实力强横的修真大派,而且分布的灵矿也不算少,只要能一统漠西,肯定足够升阳宫以后的发展。”
这个想法秦越觉得还是不错的,但是他想要的只是黄沙教的人,于是道:“接收黄沙教没有问题,至于升阳宫开山立派的地点,我早已选定南怀府的虎牙岭了。”
“虎牙岭?”旁边的言阙大惊道:“那里不是残月教的总坛所在吗?”
秦越淡淡一笑:“现在是残月教的总坛,日后将会是升阳宫的总坛。”
“哈哈!”林小福闻言大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狂,魔极老祖惹上你,实在是他这一生最倒霉的事。”
秦越正色道:“不论是以灵风观弟子还是升阳洞弟子的身份,我这一生与残月教都可谓纠缠不清,皆是仇恨。自从我决定创建升阳宫起,就注定要与残月教有一番生死存亡的较量,如果能成功铲除这个号称‘中州魔道第二’的魔教,其它门派还敢小觑我升阳宫么?”
林小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样想倒是不错,但问题是你有多少把握?”他提出这个问题也是其他人所关心的。
“把握吗?”秦越环顾众人,自信地笑道:“对于中州各大门派,我最了解的除了七仙门就是残月教了。残月教虽号称有三万教众,但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其它各个中小门派附庸的弟子,真正属于虎牙岭总坛的弟子不足两万。而且想必你们也都清楚,修真界中门派之间的争斗,人数多少并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高阶修士才是左右胜负的力量。残月教如今已经连续损失了多名元婴修士,魔极老祖手下还能有几名元婴高手可用呢?”
“宫主所言极是。”沙战天眼中幽光大盛:“想当年云仙宫弟子万余,但大多为炼气期的低阶修士,又皆是贪生怕死之辈,被属下率血衣死士突袭后,尽皆溃散,乌合之众而已。”
秦越道:“如今残月教的大长老已死,该教除了魔极老祖外,还有元后修为的合欢大师也不可小视,至于他们那位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真身的太上护法,有沙长老在,我并不担心。”
沙战天冷声道:“当年属下创建黄沙教之时,尚未听闻中州有这么一个残月教,若是他们真有出窍期的太上护法,在门派生死存亡时总会现身的。请宫主放心,属下一定不会令您失望的。”
“嗯。”秦越点了点头:“这样吧,我们在此分开,你立即前往漠西收复黄沙教,等到我从南疆回来,便开始着手对付残月教。”
“是!”沙战天躬身领命,然后转而对言阙道:“相必你已经看出来,老夫如今已是鬼修之体,这还是因为得遇宫主相救,不然的话,说不定老夫此生都将被封印于镇魂符之内。所以,老夫甘愿追随宫主,现为升阳宫首座长老,以后你不要再唤称老夫‘教尊’了。”
听完这话,言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随后‘扑通’一声第三次跪下,不过他这次面向的却是秦越。
“秦宫主昔日救教尊于前,今日救言阙在后,可谓恩重如山!言阙无以为报,唯求能追随秦宫主左右,以供驱策!”
秦越一愣,随即大喜,忙上前扶起言阙:“言老若肯加入,实乃升阳宫之幸,只是我生平树敌颇多,且大都为名门大派,言老可曾想过后果?”
“名门大派有何惧哉?”言阙浓眉一轩,决然道:“秦宫主能如此剖心直言,已足见诚心,言阙愿誓死追随!”
“好!哈哈!”沙战天抚须大笑:“豪气干云,不愧是言十三之子!”
秦越笑道:“既如此,就请言老担任升阳宫长老。”
“谢宫主!不过有沙长老在上,属下绝不敢就任长老一职,只为升阳宫普通弟子即可。”
“哎~无须如此!”沙战天一摆手,正色道:“你如今已是升阳宫弟子,谨记宫中只有宫主为尊,以前之事休要再提了。”
“无妨!”秦越笑道:“两千年时光荏苒,言老仍不忘旧主,忠心可嘉。这样吧,就请言老改任升阳宫护法一职。”
“多谢宫主体谅!”言阙感激不已,再次躬身一拜。
这时林小福笑着上前贺道:“恭喜秦宫主再添强助!出窍期修士为长老、元婴后期修士为护法,如此骇人的升阳宫不知道可有我林小福一席之地?”
“啊?”秦越愣住,继而失笑道:“你别闹了,我要收了你,章宫主岂肯与我干休?”
“哎呀,你误会了,我并非是要离开天符宫,而是想在你的升阳宫占个客卿之位,这总该可以吧?”
秦越恍然大悟,遂戏道:“我可是求之不得,就怕你这天灵体修士觉得委屈啊!”
林小福一翻白眼:“你我之间,还要说这等废话?”
“哈哈!”秦越傲然大笑:“想不到我都尚未开山立派,便已招得数位元婴高手,升阳宫傲立中州,指日可期!”
接下来秦越又将雪儿和席婉兰介绍给言阙,然后才清理残月教大长老和黎鬼婆死后留下的法宝。黎鬼婆的‘鬼阴罗帕’是一件十分罕见的防御古宝,秦越将它给了言阙,有了这件古宝防御,言阙那件新近利用麒麟角炼成的妖魂宝‘烈日法轮’就能发挥更强的攻击力。
与黎鬼婆相比,残月教大长老的两件法宝更为珍贵,一宝印、一丝网皆是先天古宝,尤其那丝网,可是大有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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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章 床上密谋
沙战天将之前就抓在手中的银霓天丝网收回原形交给秦越,道:“属下仔细看过,此宝乃是以上古妖兽雪蛟的肉筋和雪鳞甲制成,质地极轻,且有抗火之奇效,是擒人困敌的绝佳法宝。”
秦越伸手接过,果然轻盈如纱,入手便有丝丝凉意从指尖浸入,每一条细丝都在闪耀着炫目的银光,令人不敢逼视。
“果然是好宝贝。”秦越点头称赞。抬眼时,正好看到雪儿那双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丝网,便笑问:“雪儿,好看么?”
“是啊!好漂亮啊!”雪儿点了点头。
“那就给你吧。”
“真的么?”雪儿欢喜得眼睛都亮了起来。
“呵呵,自然是真的。”说着,秦越将丝网递了过去。
“谢谢公子!嘻嘻!”雪儿知道自家公子的身上都是好宝贝,不差这一件两件,就伸手接过了。
“至于这件法宝嘛……”秦越拿着那方宝印看了看,侧面写着‘五方印’三个小篆,虽然也是一件先天古宝,但他却不是很喜欢,于是道:“沙长老,此宝就给你用好了。”
“多谢宫主!”沙战天躬身接过。对于出窍期修士强大的神识来说,法宝自然是多多益善。
处理完法宝,秦越正色道:“现在我们在此分开,沙长老前往漠西收复黄沙教,言护法则立即前往东海离合岛,找到岛上修真大族元家,那里有数十名升阳宫的弟子,你去将他们带回中州,去漠西与沙长老会合。”说着,将一枚信符递给言阙。
“遵命。”言阙双手接过。
沙战天应过之后,有些迟疑地道:“此去南疆或许会有危险,宫主不用属下随伺左右吗?”
林小福也道:“秦越,我的事不急,不如我们一同前往漠西,先将黄沙教的事情解决,再去南疆不迟。”
“不可。你体内那个阴司鬼灵实在危险得很,必须尽快想办法处理,只有这件事才是最急的。至于说南疆的危险…”秦越微微一笑:“沙长老无须过虑,就算遇险,我斗不过总还是能走得掉的,除非是遇上了出窍期修士,试问在这人界之中,出窍期修士又能有几人?”
“这倒是。”沙战天点头道:“已进阶出窍期境界的修士,离飞升只差一步之遥,若非事情重大,谁也不会浪费时间在争斗的琐事上。在修真界中,能像属下这般无须担心寿元限制而四处晃荡的出窍期修士,只怕再难找出第二人了。”
“呵呵。”秦越笑:“你不是在怪我浪费你修炼的时间吧?”
“属下不敢!”沙战天急忙澄清:“能得不死之身融合重生乃是宫主于属下之天恩,属下唯有感激而已。”
“嗯。”秦越点点头:“你去收复黄沙教后,暂时无需更改门派名称,但可将升阳宫日后的宫规暂立出来,等我回来后再作最后商讨。另外,莫忘了派人查探残月教和其他各大门派的消息,尤其是七仙门和圣羽门,他们的一切消息都不可疏忽。”
由于司辅的回归,沙战天重现修真界的消息十有会传出来,中州各大门派、尤其是正道门派的反应秦越必须要知道。再加上他刚刚杀了七仙门一名宗主和一名长老,燕无极就算再能忍,也不可能不有所动作,这些情况都是一定要了解的,秦越可不想自己这升阳宫像当年的玄女教一样成为众矢之的。
“属下知道。”沙战天躬身领命,随即与言阙各自离开。走之前,为了秦越的安全,沙战天留了一缕神识在秦越身上,这样便可帮秦越更早发现危险。同时,一旦秦越回到中州,沙战天也能马上知道。
……
就在秦越与雪儿、林小福、以及席婉兰重新踏上前往南疆路途的时候,司辅和龙登云一行人也已经回到七仙门两天了,此时在金宗武曲峰上的一间洞府内室,龙登云和水慕妍二人正在享受着过后的畅快之意。
两人躺在一张暖玉雕成的大床上,全身皆一丝不挂,汗水在日辉石的映照下晶莹泛光,龙登云闭眼平躺着,胸膛随着大口地喘息起伏不止。水慕妍脸颊绯红,眯着眼侧趴在龙登云身旁,将他的一条手臂挤压在两只丰满诱人的玉峰中间,一双光洁柔滑的长腿微曲着,口中呼吸急促,雪白的肌肤泛出极度欢爱后才会出现的潮红之色。
少顷,龙登云睁开双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听到叹息之声,水慕妍睁开眼睛,媚声道:“师兄为何叹气?莫非是嫌妾身服伺得你不好么?”
“不是,我这几日一想起秦越那小子就心烦,估不到竟然连计长老和司空宗主都会死在他手上。”每次一想到当日秦越对他说的那句话,龙登云就觉得心里发冷。
水慕妍闻言一笑:“师兄不用担心,就算他再厉害,还能闯进隐仙谷来找我们么?”
“可就算他进不来,难道我们要一辈子躲在这谷中做缩头乌龟?”听水慕妍这么说,龙登云越发地烦躁起来。
见他着恼,水慕妍把脸放到他肩上,柔声道:“便是一辈子出不去也无妨,只要有你陪着,妾身便满足了。”
“妇人之见!”龙登云推臂翻身坐起,厉声道:“我龙登云日后可是要接掌七仙门的,这么窝窝囊囊的如何服众?”
冷不防被推开,水慕妍胸前一对玉峰颤巍巍地抖动不止,煞是诱人,可惜方才还欢爱缠绵的情郎此时已没有心情欣赏这些。望着龙登云的后背,水慕妍眼中恨意一闪而逝,随即换上一副笑脸,撑起身子道:“师兄又何须为此烦恼,那秦越虽然神通广大,但也并非没有软肋,只要抓住了,还怕他不乖乖就范?”
“哦?”龙登云眼睛一亮,急忙扭回头来问道:“你有何妙策?”
“人说‘当局者迷’,看来还真是不错呢。”水慕妍抿嘴一笑:“你忘了当日他是为何放过我们的吗?”
“你是说…司辅?”
“不是司辅,是司辅的女儿。”水慕妍纠正他:“秦越之所以在乎司辅的生死,还不是因为司凝烟么?只要能抓住这一点,秦越再能耐又能如何?”
“唉,你说的这个我也知道,但是要控制凝烟谈何容易?除非她愿意嫁给我,否则有瑾瑜仙子坐镇文曲峰,我能怎么样?”
“控制一个人一定要抓住她本人么?你既然能用司辅威胁秦越,却怎么会想不到用司辅来威胁司凝烟?”
“啊!”龙登云大惊:“开什么玩笑?那日以司辅要挟秦越只是情况紧迫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怎能再这么胡来?倘若让师公知道我这么做,几条小命都不够杀的。再说了,那司辅已经是元初修士,我又如何拿得住他?”
“谁让你去拿他了嘛!”水慕妍娇声气道:“司辅失踪数十年,突然和秦越一同出现,接着司空宗主和计长老就死在了秦越手里,而且秦越还威胁说要杀你师父。每一位元婴修士都是门派的一根柱石,如果损失过大,门派就会很危险了,这不是针对我们七仙门是什么?司辅同一名与本门为敌的人在一起,这难道不是有什么阴谋吗?”
龙登云想了想,迟疑道:“可秦越之所以杀人,的确是为了报当年我们设陷阱围杀他之仇,而且司辅被轮回谷困住,还是他救出来的,哪有什么阴谋可言?”
水慕妍冷冷一笑:“当年围杀他的事虽然门内知道的人不少,但只要你放出风去不承认此事,那些弟子有谁敢多嘴?现在的事实是司空宗主和计长老都已经死了,而他秦越却还活得好好的,他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害过他?别忘了他可是一名魔修,而且门主对他只怕也是很厌恨的吧?”
“这倒是。”龙登云点点头:“师公对当年秦越当着门内三万弟子的面,用七仙令要挟他放其离开一事始终耿耿于怀。”
“这就是了,门主心里对秦越早有成见,又岂会相信他说的话?”水慕妍又道:“秦越曾自称为升阳宫主,那么显然是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这可就不同于散修的恩怨了,考虑到门派的安全,将有奸细嫌疑的司辅禁锢起来名正言顺。只要司辅落在我们手里,司凝烟、乃至于瑾瑜仙子都会投鼠忌器,我自小在火宗长大,对于我们宗主和司辅、以及瑾瑜仙子之间的情事纠缠可是早有所耳闻的。”
龙登云细细一琢磨,眼睛再次一亮:“你说的不错!司辅说他是从轮回谷中出来的,这可以看作是个编的借口,因为根本无法印证。只要将他禁锢在武曲峰,以凝烟师妹孝顺的性格,一定不敢不听话。消息传出去后,秦越那小子必然也会有所顾忌,他杀我就等于杀了司辅,只要他还妄想得到凝烟师妹,就绝不会做杀自己老丈人的蠢事。”
看到龙登云心情好了,水慕妍挨上去将手搭上他的肩头,娇笑道:“而且现在时机正好,趁着门主正在闭关,由你师父代掌刑律,只要是在这武曲峰上,就算司辅能有办法证明自己又能怎样?还不是由你和你师父说了算吗?”
“哈哈!妍妹妙计啊!”压在心头多日的巨石消失了,龙登云心情极佳,心忖如此一来,说不定还可以迫使司凝烟委身于己,一想到能将那张绝美傲气的容颜征服,龙登云只觉丹田内顿时升起一股无名欲?火。一转眼,发现水慕妍正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便伸出手去,用力将她胸前的丰盈抓了一个满手。
“嗯…”水慕妍疼得娇吟一声,在龙登云耳边吐气如兰地腻声道:“讨厌!人家帮你出主意,你还这么粗鲁。”
龙登云被她这股子媚劲勾得勃发,顺势一揽她的细腰便压了下去,口中粗声道:“你不就是喜欢我粗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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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章名似乎有些许标题党的嫌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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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章 司辅被禁
在龙登云和水慕妍密谋之际,司辅在烟雪居中刚刚送走瑾瑜仙子,正与一双女儿欢聚。昨日来来回回地哭了好几次,今天眼泪最多的司雪舞总算能忍住不哭了,而司辅也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仔细问问她们与秦越之间的故事。
在女儿们十分羞涩的诉说中,他知道秦越并没有骗他,司凝烟和司雪舞的确是都愿意嫁给秦越。更令他摇头无奈的是,当他将秦越和雪儿的事说出来后,两姐妹虽然感到惊讶,却并无太多的不满,并且还告诉他,秦越还要迎娶天魔教教主之女。
原本对这门婚事就不太赞成的司辅一听,顿时便拍了桌子,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与魔教公主同嫁一人。要说雪儿倒还罢了,虽然此女是魔兽之身,但好歹并无恶迹,又聪明可人,说话行事并不像传说中化形兽修的那般粗鲁无礼,但夏侯嫣乃是恶名昭著的天魔教主之女,这样的女子怎会是好人?
没办法,司辅性格古板,加上自小便被灌输了魔道全是恶徒的思想,在这种所谓的大是大非上,他是很难作出让步的。见父亲在气头上,姐妹二人也不好相劝,想着先等消气再说,不料第二日却接到传召,要司辅到武曲峰议事。
这一去便再不见司辅回转,待到司家姐妹等得心中起疑,要出去打听之时,一个惊天霹雳般的消息从武曲峰传了出来,司辅因为被怀疑是魔教奸细而遭刑律堂禁锢了。
得到此消息,瑾瑜仙子当即带着司凝烟前往武曲峰要说法,刑律堂内,她们遇到了代门主执掌刑律的尹田,还有龙登云,四位刑律堂护法也都在。当年秦越尚在七仙门时,四位护法还都是元初修为,如今已有一人进阶到了元中境界。
面对瑾瑜仙子气势汹汹地质问,尹田高坐主位,毫不在意,只是将那些无法说清的疑点提了出来,又搬出“关系到门派安危存亡”的大旗,瑾瑜仙子便没办法了,仅仅凭一句“司辅绝不可能是奸细”自然是不可能让尹田放人的。
其间龙登云也在一旁为司辅求情,甚至拍胸脯担保,结果却被尹田大声怒斥。两师徒戏演得不错,效果肯定是有的,虽然司凝烟对父亲被冤枉心怀不忿和焦虑,但在离开时仍是不忘向龙登云表示了谢意。能博取佳人好感,龙登云心里兴奋不已,唯恨当时师父怎么不骂得再重些。
以“此事还需等门主出关后再予以定夺”打发走司凝烟后,尹田要瑾瑜仙子留下,并命人请来木、火、土、雷各宗宗主及长老,告诉了大家一个惊天的消息:两千多年前纵横中州的‘杀神’沙战天有可能已经重生,并且成为了秦越的手下。
既然要怀疑司辅的‘奸细’身份,那么自然也要怀疑司辅所说话的真实性,不然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故而尹田心里虽然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在宣布时也只能说是“可能已经重生”,但经过楚沧雄回忆秦越在面对他时那种镇定自若的态度后,这个可能基本上就被证实了,各位宗主和长老为此皆感震惊。
虽然当年七仙门并没有与沙战天结下什么生死大仇,但正魔对立,千古使然,魔道坐大的话,正道必定不会好过。如今的中州正道和魔道基本上处于均势,由于圣羽门发展较快,正道还处在有利的位置,一旦让沙战天重振旗鼓,魔道势必会声威大震,到时只怕再难有第二个晦明圣僧站出来了。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秦越目前似乎是将矛头对准了七仙门,万一他真是要打算与七仙门为敌,拥有了沙战天的升阳宫,实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由于燕无极正处于冲击出窍期瓶颈的生死关中,绝不可打扰,因此一番商量过后,众人决定先派人将这个消息立即通知圣羽门,具体该如何处理,还是让这个正道的魁首来拿主意。当今中州修真界,由于莲华寺的没落,七仙门取而代之,与圣羽门一同成为正道两强,如果七仙门出了意外,圣羽门独立面对群魔,日子也不会好过,唇亡齿寒的道理圣羽门主左归鹤不可能不懂的。
……
时间一晃便是大半年过去,这一日,在南疆深处一个名为桃花谷的山谷口,可听到一阵悦耳的铃音由谷内远远传来,少顷,便见到有四人缓步走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身穿绿袍,白眉阴目,赫然便是天魔教的首座长老魏道洪。而在他旁边的女子因为面罩白纱,所以看不出相貌和年纪,但是从她粉色薄纱裙下若隐若现的妙曼身躯和细白滑嫩的肌肤来看,似乎是位年轻的女子。
此女身上除了几个关键部位被掩住之外,其余肌肤基本上都暴露在那件薄得可怜的纱裙之下,随着她摇曳走动的身姿,一对赤足和双腕上戴着的金色铃铛发出清脆的铃音,听在耳中竟有微微的燥热之感。若是秦越看到她,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此女正是当年在东海长尾岛‘屠蛟大会’上掳走谢麟的那名元后女修。
在这二人身后紧跟着的仍旧是一男一女,男的元初修为,身穿绿衫,醒目的鹰钩鼻下,薄薄的嘴唇带着暧昧地笑意,正是魏道洪的孙子魏离。而在他身边的紫裙女子竟有元后修为,面上同样罩着白纱,看不清面目,衣裙倒不像前面的女子那般暴露,不过随着步履移动,仍可看出体态凸浮玲珑。
来到谷口站定,魏道洪转身笑道:“送了这么远,玄教主和紫长老请留步吧。”
粉裙女子微微点了点头,道:“魏长老,从今以后天魔教和阴阳教就是联盟,我们商议之事还望魏长老尽快处理妥当,本教主就不送了。”
“玄教主请放心,老夫此次回去马上展开行动,准备好之后就会派人前来通知的,告辞!”说罢一抱拳,身子御空而起。
身后的魏离也拱手一揖,调笑道:“两位仙子姐姐,魏离先告辞了,希望不用等太久就能再与二位姐姐相聚。”身子飞起之后,目光又依依不舍地在二女身上一扫,这才追随魏道洪飞去。
直到魏家祖孙的身影不见了,那名被称为‘玄教主’的粉衣女子才问道:“花衣,这你觉得魏家的人信得过吗?”
紫长老摇了摇头:“回教主,属下觉得这祖孙二人都是奸猾之辈,不可全信。”
“我也觉得信不过,不过这不要紧,我并不想要他们归顺,只要他们按照约定完成该做的,拖住天魔教,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就行。哼!”玄教主冷笑一声:“等到大局已定,区区天魔教又何足道哉?”
“教主深谋远虑,属下万万不及。”
“呵呵。”玄教主娇笑道:“我的计划再好,也还得要你帮忙才行呢!知道今天要走了,昨夜那魏离只怕是一晚上都没放过你吧?”
“哼,那小子根本就是个色中饿鬼,据他自己说,就连他师父夏侯枭的侍妾他都勾引过。”
“男人贪色再正常不过,不然我们哪里有这样的机会?只不过在大事未成之前,切记不可让其他人看到你的真面目。”
“属下醒得,那魏离也曾不止一次提出要属下揭开面纱,都被属下回绝了。”
“他修为不及你,自然不敢硬来,能将一名元后女修压在身下,还不够他满足的么?我看这小子已经完全被你迷住,这次他回去做事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花衣,你做得很好。”
“多谢教主夸奖!只是不知道谢麟在得知属下陪魏离后会怎么想?他是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环,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大麻烦。”
“他吗?”玄教主摇了摇头:“他应该不会太在意此事的,别看他似乎一脸无害,其实也是个十足的色坯,教中好些个姿色出众的女弟子都被他染指过,像他这样的人,对男女之事是一般不会太过看重。”
“咯咯!”紫长老忽然娇笑道:“属下的身子他或许不会在意,但教主的身子呢?只怕他会紧张得不得了吧?”
对于紫长老的调笑,玄教主却没什么反应,而是沉声道:“谢麟此人心机颇多,我与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依然感觉看不透他。为了笼络好他,前段时间在他突破元中境界后,我已经将那件佛宝送给他了。”
“啊!”紫长老惊呼出声:“您将‘净莲钵’送给了谢麟?”
“是。”玄教主恨恨地道:“这件所谓的佛宝已经在我手里五百多年,除了发现它能夺取低阶修士的法宝外,其它再难看出还有何玄妙之处。我始终怀疑当年莲华寺那帮秃驴是在故弄玄虚,他们担心广济飞升后寺中实力大减,便故意夸大两件佛宝的威力,其目的无非是为了稳固他们在中州修真界的地位而已。”
“可是您将此宝给了谢麟,岂不是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这个你放心,我告诉他说我是从一具百年女尸身上得到的,而且佛宝上并无文字,只要我们不说,谢麟根本不会知道那就是净莲钵。”
“但万一被莲华寺僧人看到了呢?”紫长老还是很担心。
“就算被莲华寺那几个‘了’字辈的秃驴看到认出来又能怎样?我倒想看看圣羽门如何能说得清,咯咯咯咯!”玄教主荡笑着转身向谷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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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章 狭路相逢
桃花谷是一座巨大的山谷,因其中遍布桃树而得名,在桃林深处,被人工开辟出数十亩空地,建满了各种建筑,是阴阳教总坛的所在地。
在这一大片建筑群的后面,有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是阴阳教主玄姬的修真之所。此时三楼一个宽敞华丽的房间内,在一张粉红色的大床上空,有两个人捏着手印,赤身悬空以古怪的姿势纠缠在一起,一动不动。由于二人体外有气罩保护,内中五色真气弥漫,所以看不清楚人的相貌。
一个时辰之后,五色真气尽皆被其中一人吸入,气罩也随之散去,这才看清里面原来是一男一女。那女子容颜娇美艳丽,眼中秋波粼粼,一身丰盈雪嫩的肌肤吹弹得破,堪称绝代尤物。与她纠缠相拥的男子却是号称‘中州骄子’的谢麟,奇怪的是,他们的下体竟然是连在一起的,随着各自收功,二人性?器分开,一同飘落瑶床。
着床后女子一扭蛇腰靠向谢麟,口中媚声道:“麟弟,你此番进阶元婴中期后,行功之时越来越厉害了呢!”她身上虽是一丝不挂,却不见有任何的羞色,反而脸上荡漾着艳丽的桃红。
谢麟得意地一笑:“我乃天灵之体,五行圆满,运转心法时自然事半功倍,尤其是突破元中境界后,更觉法力磅礴,每次行功时随心所欲、收放自如,当然厉害了。”说着一手揽住女子,一手在女子滑腻肉感的大腿上抚摸,口中调笑道:“好在有玄姬姐姐你的双?修秘术,不仅修炼起来进境快速,还不耽误欢爱之事,真是妙哉!”
原来这看起来不过花信年华的绝色女子竟是阴阳教主玄姬,元婴后期修士还能保持如此年轻,想必是因为修炼了有驻颜奇效的合欢秘术。
听到谢麟调笑,玄姬假装撇嘴哼了一声,语气酸酸地道:“要是早知你学会这双?修之术后拿去与其他女子同修,我才不教你呢!”
“哈哈!姐姐这是吃醋了么?”谢麟在玄姬的香腮上亲了一下,低声道:“我与她人同床无非是尝个鲜罢了,真个能让我流连忘返的,还是在姐姐这里。”
玄姬风情万种地白了谢麟一眼:“哼,贪花好色还诸多借口,你们男人就没一个是真心的。”
“姐姐好像很懂男人嘛,不愧是一教之主。”说这话时,谢麟嘴边笑意依旧,但眼中却有一丝嫉恨的猜疑闪过。
这缕稍纵即逝的情绪转变没有逃过玄姬的眼睛,她马上娇嗔道:“你怎么这么说人家嘛?你不在桃花谷的时候,我这座楼可是男子的禁地。”
“是么?我这次闭关出来可是听说谷中前几日来了两位贵客呢。”
“咯咯~”玄姬掩嘴轻笑:“你是说天魔教的魏家祖孙吧,那几天都是紫长老安排门中的女弟子在陪着他们的。”
“这么说,紫长老也陪了?”谢麟面色不豫。
“有我为你守身还不够啊?你还真是贪心呢!要知道我教功法主要是靠男女合修来达到进境,紫长老才进阶元婴后期不久,你忍心要她也每日用灵石来苦修么?”
“嘿嘿!”谢麟干笑道:“其实我在乎的只有你而已,只不过你们如此拉拢魏家,莫非是想利用他们掌控天魔教?据我所知,那夏侯枭可是个厉害人物。”
玄姬道:“就凭魏家想控制天魔教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想让他们内讧,如此一来,天魔教就没有精力来管我们的事了。”说到这,她凑到谢麟耳边,张开红唇轻轻咬了谢麟的耳垂一下,媚眼如丝地道:“我真正的依靠可都在弟弟你身上呢!”
“哈哈!姐姐尽管放心,我执掌圣羽门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到时整个中州都是我圣羽门的。”
“可是你们那左门主真的愿意让位吗?”玄姬有些疑惑。
“他?哼!”谢麟冷笑道:“一个只知道埋头苦修、不问世事的傀儡而已,圣羽门的事那轮得到他来做主?”
“啊?”玄姬惊讶:“他可是门主,不是他还有谁?”
“这个嘛…到时姐姐自会知道。”谢麟意味深长地一笑,抚摸着玄姬大腿的手忽然用力捏了一下。
“哎呀~”玄姬吃痛娇呼一声:“干嘛这么用力?好疼呢!”说是叫疼,那声音却像是从鼻腔里憋出来的,又软又腻,简直令人蚀骨。
谢麟色迷迷地笑道:“这会儿喊疼了,刚才不知道是谁一直再叫我用力来着?”
“讨厌!你笑人家!”玄姬娇嗔着白了谢麟一眼,将头扭向旁边,胸前两团白腻的丰硕随之一颤,峰尖嫣红的双珠晃得人眼花。
谢麟火热的目光在诱人的峰峦处流连了一阵,又滑向了平坦小腹下迷人的三角地带,眼见双腿交汇处芳草萋萋,方才欢爱时流出的玉露尤自湿润,顿觉口干舌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抬手捏住玄姬圆润的下巴将她的脸拉了近来,呼吸急促地道:“不笑你了,我们还是接着修炼吧。”
“刚才不是才…嗯…”
玄姬还没说完,嘴就被谢麟和封住了。没多久,男子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娇吟声便充斥了整个房间……
……
南疆的一处空中,有四道遁光在云层上疾飞,前面二人正是秦越和林小福,他们身后的自然是雪儿和席婉兰了。正飞行间,秦越忽然感应到了沙战天神识的示警,前方有两名元婴修士正在接近。
说起来这出窍期修士的神识还真是骇人,秦越的神识已经足够强大的了,此时在刻意而为的情况下,最远也不过只能感应到方圆十里的法力波动,但沙战天这缕神识所能侦测的距离竟然差不多接近百里。
“前面有一名元后修士和一名元初修士朝这边飞过来了,我们换个方向。”说着,秦越折身向右侧飞去,林小福他们见状,也跟着换了方向。
秦越如此作为倒不是说害怕对方,而是不想节外生枝,在此行的目的达到之前,麻烦能免则免,万事都比不上解决林小福体内的阴司鬼灵来得重要。只是秦越却不知道,他这一避开,竟平白错失了一个狙杀魏离的好机会,以至于日后平添出许多风波来。
又飞行了几日,距离林小福说的黑水部落所在的黑水崖已经不远了,正好经过一间修真坊市,雪儿好奇南疆的风土人情,便提议进去看看。想到这大半年来一路急赶,几人都没有机会好好放松一下,秦越便同意了。
进了坊市,里面的房屋建筑果然与中州大有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中州建造房屋都是用木材,而这里却全都是用石材。人的穿着打扮也有很大区别,衣衫明显要比中州人士复杂一些,而女子的装扮则比较暴露。这些秦越从在东海离合岛碰到的格桑极其随从身上就已经领略过了,至于在南疆游荡了十年的林小福更是早已见怪不怪,倒是雪儿和席婉兰看得津津有味。
有趣的是,四人走没多久就发现他们自己反而变成了别人好奇的对象,因为在这偌大的坊市中,唯有他们四个人是穿着最为‘怪异’的,再加上四个人均是俊男美女,想不吸引眼球都难。
另一个引人注目的原因,则是他们的一身修为在这坊市中实在太骇人了,元婴级别的高手偶尔也会出现于坊市之中,但像这样一来好几个的,还真是不多见。而秦越左手上那几枚毫光熠熠的须弥指环更是具有‘致命的杀伤力’,稍稍有些见识的,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过这些人除了在心里羡慕和嫉妒外,丝毫觊觎之心都不敢生出来,带着四枚须弥指环的元婴修士……娘的,压力太大了。
很快,坐镇坊市的三名金丹期修士就赶来向秦越等人见礼,态度十分惶恐,行过礼也不敢跑远,就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如同随时等候传唤的跟班一样,在他们后面,还有一些好奇心极重的人在看热闹。如此一来,就连对这南疆风情很感兴趣的雪儿也受不了了,毕竟成为大众焦点的感觉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习惯得了的。
四人大感无趣,正要打算离开,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一个语带傲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边这么热闹,莫非是有什么新鲜事?”话音落下不久,六道身影就从一间店铺后面转了出来。
当先那名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身穿白色长衫,生得异常俊秀,嘴角还挂着微微的笑意,步履行进间透出一股高傲之气,正是圣羽门的天灵体谢麟。在他身后,紧跟着圣羽门元中护法贺谨生和另外四位金丹期修为的男子。这四名男子修为不高,但相貌都生得十分俊朗,身上穿着统一的嫩黄色的衣衫,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怎么会在这碰到他们?”秦越心里嘀咕着,旁边的林小福眼里也是惊奇之色。谢麟和贺谨生对于他们来说都不算陌生,但是身为‘中州骄子’,怎么会跑到万里之外的南疆来呢?
在他们愕然的时候,谢麟也愣住了,他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秦越。等他看清与秦越站在一起的雪儿和席婉兰的容貌后,眼中立时冒出了不可抑止的嫉恨之色。
――――――
这两天左肩落枕脖子疼,右边上火牙疼,真是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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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章 又有麻烦
先是七仙门的司凝烟,然后是天魔教的夏侯嫣,现在秦越身边又有了两位美人,这让自小便生活在赞美声中,认为自己是这世间最优秀、最幸运之人的谢麟实在难以接受。因为在他看来,所有的美女都该为他倾倒才是,只有他这‘中州骄子’才有权利拥有如此绝色佳人。
在过去,这条定律一直是成立的,但自从秦越出现之后,事情似乎就改变了。他谢麟看上的女子,居然都倾心于秦越,尤其是司凝烟竟然毫不犹豫拒绝他的求婚,这让谢麟的自尊心大受打击,所以他才会想要置秦越于死地。
“哼,当年在长尾岛有天魔教的元婴高手护着,这次我看还有谁能保你?”谢麟心里这么想着,立即将神识放了出去,这已经是修士间在斗法前的下意识行为。
然而,原本信心满满的谢麟马上就傻眼了,他不敢相信,秦越的修为居然和他一样都是元中境界!当年在长尾岛时,秦越才不过是名金丹初期修士,如今百年不到,怎么可能有如此快的进境?
谢麟能在数十年内达到元中修为,那是因为他乃天灵之体,修炼速度是普通修士的数倍,而且他还背靠着圣羽门,有用不尽的灵石和丹药。再加上当年他被阴阳教主玄姬带到南疆后,学会了教中的阴阳合欢秘术,常年与元后修为的玄姬合体修炼,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在他眼里,秦越不过一介普通散修,就算是修炼魔道邪功,也不应该有这么快的修炼速度才对。
想到还有贺谨生等一帮人跟着,嫉火中烧的谢麟一愣之后倒也并不惧怕,可是等他探明秦越身边三人的修为,心中杀人的激情顿时结了冰。
就在谢麟心情大起大落的时候,秦越和林小福也在为谢麟修为进境如此之快而感到吃惊,他俩都觉得就算谢麟身赋天灵之体,也不该这么快就进阶元中境界。这就属于各家事各家知,两边谁都不清楚对方借助了什么秘法,所以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在相互的警惕与惊讶中,双方居然就这么擦身而过了,修为差的旁观者感受不到这两帮人之间有什么问题,但当事人自己却很清楚,尤其是对气机极其敏感的雪儿,谢麟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虽然并没有维持多久,但依然逃不出她的感应,马上就传音告诉了秦越。
坊市之中不可斗法,而且对方实力并不强,秦越倒不是很担心谢麟敢怎么样,就算想动手,也是出了坊市以后的事。他认为谢麟之所以动杀机,应该是因为当年他在广齐府杀了圣羽门几名执法修士,却没想到谢麟是因为女人而恨他。在他想来,两人之间并无恩怨,只要谢麟不挑衅,他也没打算要怎么样,毕竟现在是有事在身。
一方因为顾忌不得不隐忍,而另一方则无意惹事,所以彼此间并没有擦出火花,但却苦了镇守坊市的三名金丹修士。谢麟一行人显然是后面进入坊市的,所以三人不知道,此时看到两边错开,他们也只有分开了,一人继续跟着秦越四人,另两位则上前去向谢麟等见礼。
看到这一幕,秦越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有些疑惑,不过此时不便多说就没说出来,直到出了坊市后,秦越才问林小福是否认得谢麟身后那几名跟班的来历。
“那四人应该是阴阳教的核心弟子。”林小福在南疆呆了这么久,这些还是知道的,他解释道:“与普通低阶弟子穿着驳杂不同,阴阳教核心弟子男的都穿嫩黄色衣衫,女的都穿淡红色纱裙,只有达到元婴期后方能随自己喜好穿衣,可是谢麟怎么会和阴阳教的人相识呢?”
“阴阳教的总坛在哪?”秦越又问。
林小福摇摇头:“阴阳教总坛在桃花谷,我没去过,不过据传闻看,应该距离此地不会太远。”
秦越想了想:“这么说起来,阴阳教和黑水部落相隔也并不远吧?”
林小福道:“是不算远,大约有像中州一个府的距离。自从阴阳教坐大,和黑水部落之间时常会有些摩擦,这些我听黑水部落的人说起过。”
秦越点了点头,又问道:“刚才和他们擦身走过时,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异味?”
林小福和席婉兰都说没有,雪儿却道:“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臭味,是那几名阴阳教弟子身上传出来的,虽然非常淡,但我肯定是闻到了。”
秦越笑:“呵呵,原来你不仅神识感应灵敏,连鼻子也挺厉害的。”
“怎么?难道你也闻到了?”林小福很好奇。
“是啊。”
“怎么会?莫非你的鼻孔要大些?”林小福有些不信。
“我能闻出来,是因为我以前就曾经闻到过,而且记忆非常深刻。”秦越说着,从须弥指环中取出了一个细长型玉盒。
花…”看到盒盖上有三个字,林小福便读了出来。
正要掀开盖子秦越看到林小福伸长脖子在看,忽然童心大起,故意将盒子凑到林小福面前,然后猛然打开!
“哇!!”林小福皱着眉迅速闪退到数尺之外,一手掩鼻,一手指着玉盒里那株艳丽的小花大声叫道:“是什么破玩意?臭死啦!”
雪儿和席婉兰虽然隔得稍远,但也都迅速掩鼻闪开,一副不堪忍受的样子。
“哈哈哈哈!这下你的记忆也一定很深刻了。”秦越大笑着盖上盒盖,道:“别嫌它臭,这可是好东西啊!”
“呸!”被秦越整蛊的林小福气得一翻白眼:“我才不信!”
秦越道:“你小子得了它的好处还嫌弃,真乃‘忘恩负义’之辈。”
林小福一瞪眼:“胡扯!我得它什么好处了?”
秦越笑问:“你之所以能保住这副年轻的好相貌,正是拜它所赐,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处么?”
“啊!”林小福很惊讶:“莫非驻颜丹是此花炼制的?”
“不完全是,不过想容花是其中最重要的两味主药之一,而且据说已经绝种了。”
“那你手里这朵岂不是成了绝世宝贝?拿到坊市去卖,能卖出天价来吧。”
“我以前也这么想,不过看来传言果然是不可全信的。”
“你是说…阴阳教有这种花?”林小福反应过来了。
秦越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望向雪儿,雪儿点了点头,道:“的确和方才闻到的是同一种臭味。”
之前秦越已经基本确定,在升阳王氏身上得到的水属性须弥指环就是了性和尚的,而当年了性盗走佛宝后是逃到了玄女教,如此看来,须弥指环内的想容花或许就是他得自于玄女教的。说不定那幻姬懂得种植之法,在逃到南疆后,又开始在这边种植想容花。
想到此,秦越口中喃喃地道:“看来这阴阳教主八成就是幻姬,但是她又怎么会和圣羽门拉上关系的呢?”
“幻姬?你搞错了吧?”听到秦越的自语,林小福纠正道:“阴阳教这几百年在南疆已经建立起了不小的势力,南疆修真界的人很多都知道该教的教主名叫玄姬。”
“玄姬?”秦越愣了一下,跟着微微一笑:“曾经的玄女教主幻姬,逃到此地欲掩人耳目,又不想忘记心头之恨,遂改名玄姬,欲盖弥彰而已。”
莲华寺和玄女教的恩怨早已书入《中州修真史》,林小福也知道一些,此时听秦越这般解释,便笑道:“说得煞有介事的,是幻姬告诉你的?”
“哈!不信就算,即使这玄姬不是幻姬本人,多半也是玄女教的故旧,别忘了当年玄女教还有一名元婴长老随幻姬一同逃出来的。”
见林小福还要再说,秦越笑着一摆手:“我们不用争,日后便知分晓,现在还是赶快前往黑水崖吧。”他身上的秘密太多,那些因因果果说起来只怕几天都讲不完,所以干脆留给事实来证明好了,日后有了空在细说因由不迟。
四人刚刚离开,谢麟一行人就从坊市走了出来,望着秦越他们遁光远去的方向,谢麟面色阴沉地道:“贺执法,我们先不急着回中州,这次一定要杀了秦越!”
“可是师祖那……”贺谨生的脸色有些犹豫。
“晚点不怕,到时我自会同师祖解释。”谢麟皱起眉恨恨地道:“这秦越不知道修炼的是何种功法,进境竟然如此之快,倘若再不除掉,恐日后成患,坏了我们的大事。”
“少主所虑极是。”贺谨生点头,肚子里则暗自腹诽:“你不就是想抢他的女人么?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见贺谨生没了意见,谢麟便转身向那四名阴阳教弟子吩咐道:“立即利用各地驻守收集情报的弟子,仔细查清楚那几人的去向和落脚点,然后以信符通知总坛。”
“是!”四人躬身领命而去。
谢麟又对贺谨生道:“我们先回桃花谷等消息,到时让紫长老随我们一起去就行了,至于玄姬那里…你不要多解释,一切推给我就好。”
“……”贺谨生只能再次点头,对于这个极度贪花好色,又还担心醋海翻波的少主,他实在是无语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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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章 守株待兔
黑水崖位于南疆一处隐秘的深泽之中,是一个方圆数里的巨大山崖,顶峰高两百余丈,四周环绕的皆是漆黑水泽,据说水质极弱,可沉鸿羽,除了修真者外,普通人是不可能到达这里的。在这绝崖之上,生活着一个笃信巫教的古老黑水部落,大约有近两万人。
这一日,黑水崖上空出现了四道遁光,正是秦越一行,他们很快就在靠近护山大阵的地方停了下来,林小福打出传音符。没多久,阵门开启,在数位值守族人的拥簇下,一名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头戴禽羽之冠、脸上画着各种奇怪符文的男子走了出来。
“这位就是替我和婉兰施术的摄魂灵媒,名叫乌佶麻,是黑水部落的一位元初长老。”林小福向秦越和雪儿介绍道。
雪儿看着乌佶麻华丽的头冠十分好奇,而秦越则留意到乌佶麻脖子上挂着的那条兽骨项链,看起来与他须弥指环内得自于桑融父女的那两条应该是一样的。
“林道友,多年不见了,不知此番来有何贵干?”乌佶麻来到近前便颔首施礼。
见对方似乎没有邀请他们进去的意思,林小福也不客气了,直接问道:“乌佶麻长老,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将附身于我体内的阴司鬼灵驱除。”
乌佶麻摇了摇头:“这是施展禁术后神灵的惩罚,被下了禁咒的,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这么说我终有一日会被鬼灵所控制?”林小福追问。
“这是复活死灵时与阴司的交换契约,你既已有所得,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乌佶麻语声平静。
“乌佶麻长老,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清楚,现在我们只想知道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解除这个禁咒?只要能解除,你可以提任何条件!”秦越忍不住接过话,他就不信这件事没有办法。
看了一眼秦越,乌佶麻沉吟了一下,才缓缓地道:“在下确实无力破除禁咒,不过却听说佛门之中有一种秘术,能为修士元神褪魔逐鬼,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佛门?秦越和林小福对望了一眼,正要再问,那乌佶麻却再施一礼,道:“在下身为巫教灵媒,按说是绝不能泄露禁术之秘的,今日已算破戒了。言尽于此,诸位,恕不远送。”说罢身形一转,退入了护阵之内。
不远万里辛辛苦苦才来到这,被别人两句话就给打发了,这叫什么事?四人不禁面面相觑。
“罢了。”林小福一挥衣袖,朗声道:“乌佶麻长老说得有道理,我既已有所得,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我就不信等我突破出窍期后还制不住这鬼灵。”也只有他这天灵体修士才敢出此狂言。
秦越皱眉道:“这事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既然他说佛门有秘术可解,我们就回中州找佛门高僧帮忙。”
“找谁?我可不认识哪位佛修高人,就算找上门去,人家又凭什么要管我?”
“佛门不都是说普度众生吗?他们应该救你才对啊?”雪儿觉得不理解。
林小福苦笑:“我这几年在中州杀了数百修士,把正、魔两道都得罪了,在那些佛修眼里,我即便不是魔头,也是个亦正亦邪之辈,他们可能会出手救我么?”
“这可说不准…”秦越若有所思地道:“总要试一试才知道行不行。”说完,他眼皮猛地一跳,脑子里忽然想起当日陪司辅去莲华寺,临走时了空就曾说不久还会再见,莫非这老和尚是神仙?
“公子,你的意思是去莲华寺吗?”不愧是与秦越心意相通的人,雪儿一下子就想到了。
“嗯。”秦越点了点头:“我们这就返回中州,去莲华寺,我自有办法要他们帮忙。”他决定了,实在不行就向了空老实交待自己佛子的身份。原本他是极不愿意和莲华寺扯上关系的,但为了林小福,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林小福知道秦越不是无的放矢之辈,没把握的事他肯定不会说,所以见秦越不解释原因,便也不问,一行人在此折返,又踏上了回中州的路途。
他们才离开没多久,黑水崖的护阵阵门再次打开,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位是乌佶麻,而另一位竟然是莲华寺的首座长老了空大师。
来到阵门外站定,乌佶麻道:“大师,在下都已经按照你的安排做了,现在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希望不会出什么意外。”
“阿弥陀佛!”了空大师双掌合什:“长老请放心,只等那信香燃起,你们就可以动手了,不过时间上或许会久一些。”
乌佶麻道:“无妨,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不在乎再多等几年。”
了空大师微微一笑:“老衲告辞!”说罢架起遁光,朝之前秦越他们离开的方向飞去。
……
事情有了转机,秦越几人都是归心似箭,只不过由于席婉兰的修为不够,所以他们的遁速无法太快。离开黑水崖的第二天,秦越突然得到沙战天神识的示警,前方不到一里的地面上有四名元婴修士,正御空飞起迎面而来。
“可能有人来找麻烦,大家小心!”秦越立即出声提醒大家。
这么近才感应到法力波动,显然对方是从匿形阵中出来的,如此藏头遮尾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此时想避已经来不及,只能先看看情况再说了。
“是谢麟。”看到那个和自己一样是天灵体的家伙气势汹汹地扑来,林小福嘴角一扬,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们有元后修士,如果动起手来,你带着席姑娘先走。”秦越也认出了谢麟,不过他更在意谢麟身旁那名身穿紫裙的元后蒙面女修,以及另一位浑身裹在黑袍里的高大男子。这名男子金发蓝眼,面色煞白,和轮回谷里那个叫詹士的血正教士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再加上另一名元中修为的圣羽门老者,双方实力悬殊,若是打起来的话,秦越他们肯定要吃亏。
林小福淡然一笑:“元后修士又怎样?雪儿和婉兰先走便是。”
“师兄,你不能再受伤了,万一那鬼灵…”
“无需多言。”林小福打断了席婉兰的话,决然道:“我已经愧疚了十八年,这次我绝不会再丢下兄弟不管!”
席婉兰闻言便不再劝说,而是一咬牙将自己的飞剑祭了出来,显然是不打算离开了。林小福看到后楞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回身挺起胸膛冷冷注视着谢麟等人。
再柔弱的人也会有坚强的时候,看到席婉兰祭出飞剑,秦越下意识地望向雪儿,结果正好迎上雪儿的目光,两人会心一笑。
“前面的可是秦越?”谢麟在空中站定便高声喝问,口气不善。
“是我。”秦越老实回答了,在他的印象里,和谢麟并没有真正接触过,或许谢麟真是不认识他。
“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见谢麟装模作样,秦越心里恶趣味冒头,便打算配合他一下。
“我便是人称‘中州骄子’的天灵体修士谢麟,同时也将会是圣羽门的下一代门主。”
自报名号时,谢麟得意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雪儿和席婉兰脸上扫过,然而遗憾的是,他并没有看到二女脸上出现想象中的崇拜表情。席婉兰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表面上神情镇定,而雪儿则直接不屑地翻起了白眼。
“原来是天――灵体修士谢――麟啊!”秦越故意夸张地将‘天’字和‘谢’字拉得很长,然后突然侧头问一旁的林小福:“我没听说过,你呢?”
林小福心里笑死了,脸上却十分‘认真’地道:“我也没听说过,不过听他说这么长一串,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是么?”秦越忍住笑,回过头对谢麟‘遗憾’地撇了撇嘴:“不好意思,我们都没听说过。”
“扑哧!”雪儿实在是忍不住了,掩嘴笑出了声。
“秦越,你敢耍我?”被美人嘲笑,谢麟顿时恼羞成怒。
“你莫名其妙,有事说事,不说我可走了。”秦越才不接他这茬,心说是你自己自取其辱,怪得谁来?
“还想走?”谢麟怒道:“你当年杀我门中执法,今日便拿你命来还!”说完张口一喷,一支寒光闪闪的小剑应势飞出,在空中迎风一晃,化为三尺青锋悬于他头顶,剑身不停在震颤抖动,发出蜂鸣阵阵,恍惚间就像是有无数蜂虫在齐声鸣叫一般。随着震颤声起,一缕缕乳白色的混沌之气萦绕于剑身之上,聚而不散。
居然是混沌古宝,‘中州骄子’果然不凡,我倒是有些小瞧他了。心里想着,秦越也将纵天剑祭了出来,弑仙、诛鬼二剑合而未分,整支剑看起来呈黑、白双色,刺目的剑芒于空中吞吐扩张,令人心悸。
看到纵天剑上的混沌剑芒,林小福眼中闪现出兴奋的贪婪之色,高声道:“难怪你敢同我圣羽门作对,原来还有此等宝物防身,只可惜今天宝物就要易主了。”
“就凭你?”秦越不屑地扫了谢麟一眼,又将焚天古镜祭了出来,正要说话时,沙战天的神识再次传来警兆,有一元后修士正从后方疾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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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章 种在哪里
“我们身后又有人来了,还是为元后修士,小福,你的精魂符还有么?”
林小福正将法宝祭出,闻言一愣,随后摇头道:“没了,我从北极过来时就只来得及炼制了两张,一张给了黑水部落的大长老,一张那次已经用了。”
“那就不能死拼了,等下我会先杀掉他们一人,你护住席姑娘先走。”秦越说罢,见林小福张口欲言,抢先道:“别废话了,你放心,我绝对死不了的。”
说话间双方都已经各自将法宝祭了出来,这时那名紫衣女子突然转头对谢麟低声说了一句话,谢麟的眉头马上皱起,将目光投向了秦越几人的身后,跟着一扬手,示意贺谨生和那名血正教士住手。
见到这一幕,秦越心中顿生疑惑,难道后面来的不是他们的人?很快他的疑惑就有了答案。
“诸位住手!”人还未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已远远传了过来。
这声音怎么着耳熟?秦越下意识便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袈裟的光头和尚正向这边急速飞来。
“原来是他。奇怪了,这老和尚怎么会来的?”认出是莲华寺的了空大师后,秦越原本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了空来到近前,合什向双方微一颔首,然后对谢麟道:“谢施主,可否暂且收手?”
想当年,莲华寺和圣羽门同执中州修真界正道之牛耳,论声望,莲华寺还要在圣羽门之上,虽然在广济飞升后莲华寺逐渐没落,但作为圣羽门未来门主的谢麟,是不可能不认识了空的。
当下谢麟抱拳回了一礼,问道:“这是本门和秦越的恩怨,不知了空大师为何要插手?”
了空道:“因为此事中间有些许误会。”
谢麟面色不豫:“秦越对杀我门中执法一事早已承认,哪里来的误会?杀人难道不该偿命?何况他还是魔道修士,了空大师,你的立场何在?”
秦越看到谢麟一副占尽所有道理的样子,顿时火大,接口反问:“你张口闭口就是我杀了你们的人,怎么不说我为何杀他们?那几人不知死活想来抢我宝物,难不成我该双手奉上?”
谢麟冷冷一笑:“明明是你眼红他们从各派收取来的灵石才杀人抢劫,这会儿居然还反咬一口,真是魔道狗性,不可改之!”
“闭上你的臭嘴!”一听到谢麟辱骂秦越,雪儿顿时就火了。
看到雪儿饱满酥胸的因为气极而起伏不定,谢麟暧昧地笑道:“姑娘,别急着下定论,我的嘴臭不臭,你会有机会尝到的。”
“谢麟,我原本不想杀你的,这是你自己找死。”秦越眼中魔光大放,双手结印就要施法。
“不可!”了空大喝一声,右手轻拂,一道土黄色的真气光束射向秦越手腕。光束速度奇快,但威势却不大,显然是意在阻止秦越施法,而非要伤害秦越。
秦越单掌一竖,放出魔气盾迎向光束――噗!轻微地一声闷响,光束散为无形。
“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秦越恼怒,了空微笑道:“秦施主稍安勿躁,老衲这么做自有原因,容稍后再说。”跟着又对谢麟道:“秦越同圣羽门的事,老衲日后定会给左门主一个交待,谢施主,今日还请收手吧。”说完身形微晃,人已经挡在了两拨人中间。
了空的意思很明显,谁要不给面子,他就要帮另一边了。虽然他这么做看似不偏不倚,但其实还是向着秦越的,毕竟此刻场面上占着上风的是谢麟。
谢麟并不蠢,自然能看得出个中意味,放弃这个在他看来极好的杀死秦越的机会固然可惜,但为此而惹怒莲华寺却不是明智之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莲华寺虽然这些年来没有出现出窍期佛修,可长老院中几个老和尚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而且在当前的局面下,如果真的逼了空站在秦越一边,放手一搏的话还说不准谁赢谁输呢。想到这,纵使一万个不情愿,他也只能暂时先放手了。
“既然了空大师这么说,我就暂且放过他,但是希望大师你尽快给圣羽门一个清楚的交待。”
“这是自然,一定不会太久的。”了空大师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谢麟总觉得了空的笑似乎别有意味,但又猜不透是什么意思,只得转身招呼贺谨生等人离开。贺谨生自然是唯他马首是瞻,那名血正教士也不言语,唯有紫衣蒙面女子似乎走得极不情愿。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秦越的眼睛,他看到紫衣女子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始终紧盯着了空大师,目光中全是恨意。
不提谢麟一行无功而返的郁闷,只说了空大师看到谢麟他们退走后,回过身来对这秦越微微一笑:“秦施主,老衲曾说过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秦越心里微微一动,问道:“大师莫非是来南疆查阴阳教的?”
“呵呵,秦施主聪明,一猜就中。”
“不知道大师可曾查出什么秘密?”
“查出不少。”了空大师收起笑,面色郑重地道:“这阴阳教原来的教主早已被害死,凶手便是如今的继任者。”
“大师是说玄姬?”
“不错。不过‘玄姬’应该不是真名,此女十有就是当年的玄女教主幻姬。”
“哦,那大师打算怎么办?”
“老衲要先回去,与寺中诸位长老商议过再做决定。”说罢,双手合什颔首道:“秦施主,老衲先行一步。”
没想到了空说走就走,秦越楞了一下后急忙道:“大师且慢!我还有事相询。”
了空微一错愕,问:“秦施主还有何事?”
秦越也不客气了,先将林小福的情况说了,又将黑水部落乌佶麻长老的话也复述了一遍,最后才问道:“不知道那乌佶麻长老所说的有佛门秘术可解鬼灵附身之厄,是否真有其事?”
了空大师稍稍沉吟后,点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佛门中确有褪魔逐鬼之术。”
众人一听大喜,不等秦越出声,席婉兰就已经开口相求道:“请大师帮忙为我师兄施法驱鬼。”
了空大师面带难色,道:“要施展此术十分麻烦,非老衲一人可为,而且……”说到此处却停了下来。
林小福淡然笑道:“大师可是不愿救我这双手血腥之人么?”
了空大师闻言一笑,摇头不语。
“而且什么?大师不妨直言。”秦越催问。
了空大师大有深意地看了秦越一眼,终于道:“施展此术非简单人力可为,如若是要本寺来施法,至少还需要两样至关紧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样是大德圣僧飞升后留下的真身血舍利,而另一样则是可褪除一切阴、污、邪、毒的佛门秘宝――净莲钵。”说完之后,了空大师便紧盯着秦越,似乎秦越脸上突然长出了血舍利似的。
“这些东西我们去哪里找啊…”原本还满怀希望的席婉兰一听是要这两样东西,顿时就傻了眼。
没有人在知道自己体内藏着个阴司鬼灵后还能无动于衷,林小福也害怕,只不过他不想表露出来让席婉兰和秦越他们担心。在听到了空大师说有秘术能解除此危后,林小福心里就很激动,然而等听完后面所提的条件,他便感觉如同被一大盆冷水当头浇下,才刚燃起的的希望之火又熄灭了。
净莲钵是何等宝物无须赘述,只说那大德圣僧飞升后留下的真身血舍利,就是林小福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据《中州修真史》记载,近数万年来,中州修真界唯有莲华寺出过飞升上界的大德圣僧,至于莲华寺还有没有真身血舍利传承至今不得而知,就算有,这等佛门圣物又岂是可以随便动用的?
秦越此时也在沉默,不过倒不是因为那两样宝物而心烦,而是他总觉得了空大师看他的眼神很怪,到底是哪点怪他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在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注视下,有种裸的感觉。想到司辅只不过是因为传承了莲华寺的‘大无相功’,才一见面就被了空大师看穿了佛修的身份,秦越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老和尚不会知道佛光莲子就在我肚子里吧?”
不过这也无关紧要了,为了解救林小福,秦越原本就打算向莲华寺坦白的,此时既然了空大师提到需要这两样宝物来施法,那就拿出来好了,不过净莲钵他可没有,至于血舍利嘛,他有很多。
看到秦越取出玉盒,了空大师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等到盒盖打开,露出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数百颗真身血舍利,不仅了空大师,就连林小福等人都呆住了。
呆立半晌,了空大师才肃然问道:“秦施主,请问你这真身血舍利是何处得来的?”
“捡的。”就知道拿出血舍利后肯定要面对这样的问题,早有心理准备的秦越实话实说,他举起左手,指着那枚水属性须弥指环道:“这个也是捡的。”
了空大师对这个答案哭笑不得,不过这不是重点,他将神识扫过那枚指环,接着又问道:“既然秦施主拾得了了性的须弥指环,那么想必佛光莲子和净莲钵都在其中吧?”
“佛光莲子在,净莲钵不在。”秦越依旧很诚实。
“怎会如此?”了空大师愕然。
“别问我,我都想知道是为什么呢。”
“那…可否将佛光莲子取出一观?”了空大师的口气似乎是在试探,一点都不像打算要拿回自家宝物的样子。
“这个莲子嘛…嘿嘿,我拿不出来,它已经发芽,展叶开花了。”
“啊!”了空大师大吃一惊:“不可能啊,你身上明明……请问秦施主,你将它种在了哪里?”
秦越尴尬地笑了笑,一指腹下丹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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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章 圣僧难做
除了雪儿外,了空、林小福和席婉兰都对秦越的回答感到吃惊,于是秦越便将佛光莲子助自己化丹成婴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原本他想隐瞒化婴时广济封印于佛莲内的那一段说话,不想了空似乎早已知道,不得已也只能老实‘招了’。
听完他的解说后,林小福和席婉兰都不由得啧啧称奇,而了空则突然向秦越施以大礼,口中肃然道:“弟子了空,拜见佛子!”
秦越一愣,急忙道:“大师不必如此,我并不是佛门受戒弟子。”
了空却很恭敬地道:“在人界,佛子与出窍期大德圣僧同尊,弟子不敢失礼。”
唉!当初第一次见他还藏起养神珠,此刻想来真是多此一举,终究是被这老和尚给扯进庙里去了。秦越无奈,只得一挥衣袖,道:“免礼吧。”
“是。”了空大师这才敢抬起头来。
“大师,我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早已知道佛光莲子在我身上?”秦越对了空大师之前那尚未说完的半句话很感兴趣。
“请佛子直呼弟子法号即可,‘大师’之称弟子愧不敢当。”说罢,了空大师才回道:“与佛子第一次见面时,弟子就感应到了佛元之力,因而便大胆猜测佛子就是师尊所说的那个‘有缘之人’。”
“哦,难怪你说我们很快会再见。”秦越恍然大悟。
了空道:“那也只是猜测,不经求证弟子也不敢肯定。”
秦越笑:“你倒是很小心。”
了空神情郑重地道:“师尊数百年之所托,事关中州修真界的安危,弟子不敢有丝毫大意。”
两人你问我答,尊卑分明,还真是有板有眼的,看得旁边的雪儿不停在捂嘴偷笑,直到给秦越瞪了一眼后,她才算忍住。
既然话已说开,秦越也‘心甘情愿’背起了佛子的责任,了空大师自然不必再藏着掖着,无需秦越追问,他便将当年广济圣僧所叮嘱的、以及这些年莲华寺所查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首先提到的就是两千多年前沙战天与晦明圣僧那一战。
沙战天果然没有吹嘘,当年的生死战,晦明修为稍差一线,眼看就要落败,结果圣羽门主箫夜亭突然出现在绝星岭。眼看不妙,沙战天立即舍弃肉身,遁走了元婴,而晦明则因此战而元神巨损,境界回落,返回莲华寺不久便圆寂了。没有耗费一丝法力,箫夜亭就成了绝星岭最大的赢家。
临死前晦明留下警语,说箫夜亭似乎很有野心,将来有可能会成为中州修真界之患,要弟子广济小心此人。广济接掌莲华寺后便开始暗中留意,结果发现自从晦明死后,圣羽门的实力开始明显膨胀,中州各地方的修真势力也暗流涌动。
首先是漠西黄沙教的莫名内乱,教中忠于原教尊沙战天的精英尽遭屠杀,左护法方颐被一股神秘势力扶上了教主之位。其次是残月教,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魔道教派,迅速以吞并其它小门派的方式发展壮大,许多高阶散修都加入了其中,百年不到便已初具豪门规模,与邻近的正道名门七仙门成了水火之势。
彼时,中州修真界最狂的沙战天生死不明,而广济虽然后来居上,修为更胜恩师晦明圣僧,但可惜在人界的时间太短,还未等寺中再出奇才便已飞升上界。剩下的天魔教主魏道川缺少霸气,有些枉负‘魔道霸主’之名,天魔教在他手中并无太大的拓展。相反的,圣羽门在箫夜亭成为门主后则发展迅速,门中弟子从原本的九万增加到了十二万人,所控制的灵矿脉也大幅增加,随着晦明的圆寂,圣羽门顺理成章地取代莲华寺,成为了正道门派的魁首。
听到这,秦越诧异地问道:“照你这么说,有可能为祸中州修真界的,难道真的会是那箫夜亭不成?”
了空大师点头道:“极有可能,据弟子揣测,箫夜亭有一统中州修真界的野心,只看谢麟与阴阳教的人在一起便是个证明。”
“原来你也知道谢麟和阴阳教勾结,那方才你为何不揭穿他?”秦越有些奇怪。
“因为时机未到,揭穿了也没办法阻止。”了空大师面色沉重地道:“弟子无能,自师尊飞升后,莲华寺日渐式微,早已不能左右中州的势力平衡。而七仙门则因为受残月教之累而始终无法壮大,当今中州能与圣羽门抗衡的唯有魔道的天魔教,箫夜亭之所以迟迟没有大动作,多半就是因为忌惮天魔教。如今圣羽门与阴阳教联手,接下来要对付的应该就是魏道川和夏侯枭了。”
想了想,秦越问道:“了空,我虽得佛光莲子结丹化婴,但终究修炼的是魔门功法,你就如此相信我?”
了空大师微笑道:“其实由于莲华寺这么些年来一直在暗中留意中州修真界的动静,所以对佛子的了解也算不少,佛子虽然是魔修身份,还与中州几个名门皆有仇怨,但行事却并无恶迹。佛门向来看重一个‘缘’字,既然佛莲能与佛子融合,证明师尊当年断言绝不会错,佛子必将完成化解中州劫难这个无上功德。”
见了空大师还在神话恩师广济,秦越不禁撇了撇嘴,心说广济老和尚当年观院中地陷便胡扯什么不祥之兆,看似玄乎,其实不过是得晦明指点,估计到了箫夜亭的野心会给中州带来腥风血雨而已。广济故意说成是‘天现凶兆’,无非是想以此警醒中州各派,同时也敲打一下箫夜亭,你那点野心老衲知道,最好老实点。
自觉看透了广济心思的秦越有些得意,便想着打击一下盲目崇拜的了空大师,遂叹道:“可惜啊!广济圣僧神机妙算,心系中州修真界的苍生安危,却没留意到自己的寺院里有个长了反骨的徒弟。”
“佛子误会我师尊了。”了空大师解释道:“了性师弟俗家名为季东楼,原本是玄女教的弟子,因其天资不凡,又相貌英俊,所以得教主幻姬宠信而成为首席尊者,其实就是幻姬的面首宠男。一次季东楼在外作恶时被师尊遇到,便将其擒回莲华寺,面壁三年后经师尊点化才勉强皈依我佛,赐号‘了性’。其实师尊知他尘缘未了,日后仍有情孽之劫,收他为徒乃是大有深意的。”
趁着了空大师话语停顿,一直在旁边仔细闻听的林小福突然插话道:“大师的意思是广济圣僧收季东楼为徒其实是意在玄女教?”
了空大师点头微笑:“本寺和玄女教的恩怨在中州也算人尽皆知了,林施主所猜不错,师尊这么做正是为了铲除玄女教。当时在野心不小的幻姬带领下,玄女教声威日重,虽因有天魔教在前而不敢号称魔道第一,但也隐隐有并驾齐驱之势。师尊知道一旦莲华寺没有大德坐镇,中州正、魔双方的实力便将失去平衡,到时说不定等不到箫夜亭野心爆发,魔道就会率先掀起正魔大战,而其中最危险的就是玄女教。”
“原来是这样……”林小福恍然,继而又有些不解:“如果早看出幻姬野心勃勃,那直接号令正道联手除掉便是,何必还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这…”了空大师没想到林小福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看到了空大师尴尬,秦越笑了起来:“如果莲华寺随便找个借口便拉上正道各派围攻玄女教,魔道门派肯定不会视而不见。而用‘幻姬指使季东楼盗宝’作为借口,正道兴师动众的话就名正言顺了,再加上魏道川个性保守,只要他的天魔教不出手,其它魔道门派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更重要的是,你以为那些所谓的正道门派真的是正义感过剩,随便喊一声除魔卫道就会来拼命了么?要他们出手,没有利益作为诱饵是不行的,所以两件佛宝的神威在被盗前才会被大肆渲染,如此一来,凝聚力就有了嘛!了空,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咳咳咳…”了空大师有些受不了秦越戏谑的目光,干咳了几声后低头宣了一声佛号,不作正面回答。
“啧啧…”林小福轻轻摇了摇头:“看来这佛门圣僧也不是好干的啊,想要做点事还得想……嗯?”话没说完就被席婉兰扯了一下衣袖,随即才反应过来住了嘴。
秦越忍住笑,对了空大师道:“如今不仅圣羽门和阴阳教有勾结,阴阳教和西域的血正教似乎也建立有利益关系,如果让这三方完全联手,只怕中州真是要乱套。”
了空大师点了点头:“弟子此次南疆之行也查到一些情况,其实真正的阴阳教实力似乎并不太强,但他们与血正教的利益关系看来是真的存在。如果让血正教教皇率手下的主教和士出现在中州,恐怕除了圣羽门和天魔教外,再无其他门派能抗衡了。而且说不定除了血正教,阴阳教还另有其他臂助,这事弟子已经另请他人代为查访。”
秦越忽然觉得有点头痛,这些东西原本他是不操心的,可现在却不得不为之费神。“唉,就算是为了我那还没正式建立的升阳宫吧。”秦宫主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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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章 阴谋圣羽
虽然血舍利有了,但没有净莲钵的话还是无法为林小福褪除鬼灵,不过了空大师说可用血舍利施术暂时为林小福护住元神,只是需要回莲华寺才行。
秦越不想回去,因为他相信净莲钵有很大可能就在幻姬身上,他的想法自然是杀了幻姬抢回来。可了空大师说此事太难,因为现在还弄不清桃花谷的确切实力,如果里面藏着出窍期修士,前去只会是送死。另外就是至今从没有真正见到过幻姬露面,到底她在不在桃花谷还两说。
无法急于求成唯有先求稳,在得知了空大师已安排有人查访此事后,秦越和林小福最终还是决定先回莲华寺,等到施术护住了元神后再想办法,于是,一行人折返回中州。
路上秦越始终觉得了空大师心事重重,以为他是在为有可能出现的乱象而心忧,便也不去多问。五人就这么一路急赶,大半年之后才算是回到了中州地界。
进入中州没多久,沙战天的神识就互相感应到了,秦越他们直奔晋丘府莲华寺,沙战天则动身赶来会合。听说这个曾经的‘杀神’要来,了空大师心里十分忌惮,不过秦越不想多谈此事,只说要他放心便了。
相比于秦越等人,没有金丹修士影响行进速度的谢麟和贺谨生先一步回到了中州,到了缥缈峰后,谢麟立即前往峰顶禁地觐见师祖箫夜亭。
早已进阶出窍期的箫夜亭真身未到,乃是元神出窍而来,幻化出的虚影周身散发着炫目的白光。从虚影来看,他年纪似乎还不到四十,头顶以方巾束发,面上三缕美髯,目光灼灼,嘴唇微抿,傲然挺着胸负手而立,上位者的威严一目了然。
一来到峰顶,谢麟便收起了一贯的傲气,毕恭毕敬地跪地叩拜,他非常清楚面前这道看起来似乎有些文弱的背影,内中到底藏着怎样一颗雄心。
箫夜亭没有回头,目光仍是望向远方云雾缭绕的虚空,口中淡淡地道:“你又进阶了,看来那幻姬的双?修秘术果真是有些门道。”
谢麟额头及地,恭声道:“弟子侥幸。”
“起身吧,此次南疆之行,你除了进阶元中境界外,可有其他收获?”箫夜亭问道。
“回师祖,弟子已查到幻姬与西域血正教确实有勾结,并且和天魔教魏家也有了联手之意。”谢麟站起来后答道。
“哦?”箫夜亭面容微变,似乎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当年正道围攻玄女教,我暗中收手任她逃走,为的是给莲华寺留下后患,想不到这女人本事不小,不仅勾结上西域异教,还敢打天魔教的主意……嗯,依你看,她同魏家联手的目的何在?”
“弟子觉得幻姬的野心很大,绝不止是为了报灭教之仇这么简单。”谢麟回答得很快,显然是对这个问题早有思考:“魏家虽然在天魔教势力不小,但要想推翻夏侯枭还是无法做到的,尤其是他们那个修炼狂人魏忡死后,魏家的实力大打折扣。在这样的情况下,幻姬放弃首要目标莲华寺,而去与魏家联手对付夏侯枭,这里面恐怕大有文章。”
“你既然觉得有内情,就没问一下她吗?”箫夜亭又问。
“弟子问过了,幻姬说是不求颠覆天魔教,只求天魔教内乱内后无暇顾及其它即可。”
“哼!她这是在敷衍你呢。”箫夜亭冷笑着转过身:“有我们的暗中支持,再加上血正教的力量,要对付一个没落多年、缺少大德圣僧坐镇的莲华寺,还需要考虑天魔教的想法吗?何况正魔对立,莲华寺要是出事的话,夏侯枭只会笑,哪会管闲事?”
“是弟子无能,无法获得幻姬的完全信任。”谢麟诚惶诚恐。
箫夜亭摆了摆手:“这怪不得你,那女人妖媚奸诈、天性多疑,能让她完全相信的人,只怕这世间都找不出一个来。”稍作沉吟后,他接着道:“其实她要去对付夏侯枭于我们还是有利的,不管魏家是成还是败,天魔教的实力必然会大受影响,到时我们再号令七仙门等中州正道门派一同围攻胡云峰,魏道川那老儿能耐再大,只怕也无力回天了吧。”
“师祖此计甚妙!”谢麟笑赞:“如此一来,天魔教这个最大的阻碍就解决了,到时只要掌握得宜,还可趁七仙门留守空虚之时,调动我们已蓄养多年的暗势力突袭隐仙谷,只要天魔教和七仙门一灭,我们圣羽门一统中州便成定局。接下来的,就是看看如何对付阴阳教和血正教了。”
箫夜亭眼中厉色一闪:“幻姬这个淫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然去勾结异域外教,引狼入室,我中州大陆岂能容番狼肆虐?在号令围攻天魔教之前,可先一步引阴阳教与血正教去对付莲华寺,让他们先纠缠着,最好杀光莲华寺的和尚,等我们拿下胡云峰,便可高举除魔卫道的大旗,将这淫女和血正教的妖孽一并铲除!”
“师祖深谋远虑,弟子万不能及!”谢麟诚心拜服。
“你也不差了,左归鹤若是有你一半的雄心和智慧,我也不至于让他做傀儡。”
“都是得师祖费心指点,弟子才有些微末进步。”
“嗯。”箫夜亭点了点头,对于谢麟的谦恭,他感到很满意:“你很好,我是知道的,不过你还要多花时间在修炼上。我隐忍谋划多年,如今基本布局完成,所差的唯有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你的修为。一统中州后,我将很快迎来破界飞升之期,所以你必须要尽快突破元婴后期境界,否则就算我将圣羽门交给你,你也镇不住。”
“弟子谨记!”谢麟急忙应承,跟着又问道:“不知师祖说的另一件事是…?”
“另一件事是为了对付天魔教和七仙门的太上护法,这个也很快了,等日后你自然知道。”
“是。”见箫夜亭不说,谢麟不敢再多嘴,转而问道:“不知道师祖可还记得当年杀死门中数位执法的那名魔修?”
“你是说秦越吧?此子近年来名声不小,最近更是了不得了。”箫夜亭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谢麟原本是打算将秦越得莲华寺庇护的消息禀报,不想箫夜亭的反应似乎很大,便问道:“师祖为何说他了不得?”
“你这些年一直在南疆,消息闭塞了,那秦越曾进入过轮回谷。”
“啊!”谢麟一惊,随即道:“他进去居然没死?”
“不仅没死,还在里面进阶到了元婴中期。”
“怎么可能?”谢麟很惊奇,虽然他已见过秦越,但却无法相信秦越是在轮回谷里进阶的:“不是说轮回谷内都是尸气鬼雾,灵气极其稀少吗?他是如何修炼的?”
“轮回谷我也没进去过,里面的情况不得而知,说是他在里面找到了一处修士洞府,可能是得到了大量灵石丹药吧。”
“只是得到灵石和丹药吗?”谢麟想起了秦越那支黑白两色的混沌古剑。
“具体还有没有得到其它宝物不清楚,但据说他在里面收服了一名鬼修,这名鬼修来头极大,乃是当年中州与我齐名的漠西黄沙教尊沙战天。”说到这,箫夜亭的眼皮连续跳动了两下。
“两千多年前那个‘杀神’沙战天?!”谢麟惊呼。
“不错,而且说是沙战天得到了秦越所赐的阴丹炼尸作炉鼎,融合之后已进阶到了出窍期境界。”
“……”谢麟木然无语,想到在南疆时他还打算要劫杀秦越,背心顿时一片湿凉。心下暗忖:“我那时还诅咒了空多管闲事不得好死,现在看来真得多谢这老秃驴才是啊!”他此时暗自庆幸,却想不到当时沙战天根本不在。
“你不用害怕,这个消息还有待求证。”看到谢麟脸色发白,箫夜亭道:“当年沙战天的元婴弃肉身逃走,能不死已是异数,就算他进入轮回谷沦为鬼修两千多年不灭,又怎会这么巧给同样进入轮回谷的秦越碰到,而且秦越还恰好拥有极其罕见的阴丹炼尸给他融合重生,这种事说出来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经箫夜亭这么一说,谢麟也觉得不可思议,况且没有谁在得到这种天大的好处后还四处张扬的,沙战天凶名昭著,说出来不怕遭到正道围杀么?谢麟觉得秦越不会这么愚蠢。便问道:“不知道师祖是从何处得知此事?”
箫夜亭道:“是七仙门派人来告知的,他们门中一位弟子也被困在轮回谷中多年,这次一并让秦越给救了出来,这些消息就是那名七仙门修士所说。”
谢麟眼珠急转两下,又问道:“七仙门此举是何意?”
“哼!”箫夜亭冷笑一声:“以燕无极闭生死关为由,来请圣羽门做主定夺,还能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要我们出面解决而已,碰上这类麻烦事时,这些人就记得我们圣羽门是领袖了。”
“师祖,这件事恐怕不易解决。”
“嗯?”见谢麟似有所指,箫夜亭问道:“你这么说是何意?”
“师尊有所不知,弟子这次在南疆遇到秦越了……”跟着谢麟便将如何碰到秦越、以及了空碰巧路过并出面庇护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道:“按说以莲华寺的声誉,是不该袒护魔道修士的,了空这么做很是令人奇怪。”
仔细听完后,箫夜亭皱起了眉头,半晌才道:“恐怕了空的经过并非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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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章 奸人要挟
箫夜亭觉得了空大师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南疆,是不是莲华寺的和尚发现了些什么呢?他有所怀疑,不过却也不怎么在意,莲华寺已经有阴阳教对付了,而且如今寺中的实力也不足以影响他的布局,倒是沙战天重现中州这个尚未确定的消息值得重视。
如果七仙门所说的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中州就将会出现又一股拥有出窍期修士的势力,这个情况是箫夜亭所不愿意看到的。千年布局,眼看大事将成,这个时候绝不能发生任何差错,所有无法控制的因素都必须尽早扼杀于雏形,他需要的是一切尽在掌握。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他和沙战天的私人恩怨,一旦让沙战天得势,圣羽门绝对不会有安生日子过。
鉴于此,箫夜亭要谢麟马上去做两件事,一是立即代表圣羽门去一趟隐仙谷,要找到那名从轮回谷出来的七仙门弟子,将其中的情况仔细问个明白。至于另一件事,则是和漠西黄沙教有关。
当年他派人暗中将方颐扶上教主之位,并通过此人控制了黄沙教,就是希望等到全局发动时可作为一支奇兵使用。如果沙战天果真已经重生的话,肯定会返回自己创建的门派,所以要即刻派人前往漠西,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情况,以便做出应对之策。
……
隐仙谷武曲峰刑律堂外,一身白裙的司凝烟孑然而立,正在等待刑律堂弟子的通传。不算和瑾瑜仙子来的那次,这已经是她第八次私下前来求见尹田了,前面七次尹田都找借口避而不见,这次不知道会是怎样?
修真者能不吃不睡,全靠修炼时吸纳灵气来?养肉身,然而这一年多来因为担心父亲的安危,司凝烟根本无心修炼,再加上忧虑伤神,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不少。此刻站在冰冷的石殿外,无奈地等侯着传唤,心里担心着这次会不会又是白跑一趟,焦虑的心情于轻蹙的秀眉间展露无遗。
终于,入内通报的弟子出来了,司凝烟急忙上前两步,面上除了急切外,再不见往日里冷傲的冰颜。
“凝烟师姐,尹堂主这次刚好有空,让你进去。”刑律堂弟子微笑着说道。
“辛苦师弟了。”司凝烟连忙致谢,然后立即向大殿内疾步走去。
望着她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内,这名刑律堂弟子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刑律殿内,尹田高坐主位,神情冷淡地看着司凝烟走进来,下首还有两名执法修士在座。
“参见尹堂主及两位执法。”来到近前,司凝烟颔首行礼。
“司凝烟,你求见老夫有何事?”尹田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冷淡。
“已经一年多了,弟子想问一下家父的事情刑律堂打算如何处置?”虽然看不惯尹田明知故问的样子,但司凝烟却只能忍着。
“老夫已经说过,此事要等门主出关后方能定夺。”
“那弟子可否见一见家父。”
“怎么?难道你还担心老夫杀了他不成?”尹田的语气越发不善。
“弟子并无此意,只是心中思念,故而请求一见。”
“不行!”尹田直截了当就拒绝了。
司凝烟原本就是孤傲的性子,跑了这么多趟好不容易得蒙召见,问不出个结果不说,连见一面都不让,这一年多来憋在心里的委屈和愤怒顿时就爆发了,声音也随之大了起来:“如今此事尚无定论,凭什么不许我见?七仙门的刑律堂难道只是金宗说了算吗?”
“放肆!你敢以下犯上?”尹田直起腰,怒气满脸:“老夫之所以愿意见你,是念在你孝心可悯,莫非你以为老夫不敢治你大不敬之罪?”
司凝烟发火是一时冲动,这会儿虽醒过些神,可脾气上来便再难下去,继续顶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治罪便治罪吧,这样我也可与我爹在一起。”
“你…!”尹田拧眉一指司凝烟,话却没有说出来。顿了顿后,向那两名执法修士沉声道:“你们先出去。”
看到两名执法离开,尹田方收起怒容,面色沉重地道:“司凝烟,你父亲的事虽然还需等门主裁决,但老夫可以告诉你,他的私通魔教之罪肯定是跑不了的,你不用再报什么幻想了。”
司凝烟一听,面色霎时变得一片煞白,私通魔教之罪一旦确定,按门规可是要处死的。一家人分离数十年好不容易才得以重聚,难道父亲没有死在轮回谷绝地,却要丧命在自己的宗门里吗?
“根本就是胡说!秦越只是救了我爹而已,你们凭什么就说我爹和魔教勾结?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七仙门的事了?”司凝烟神情激动。
“等到他做出危害门派的事就晚了!”尹田冷声道:“那秦越早已不是散修,而是自称为升阳宫主,想必你也听瑾瑜仙子说了,他居然将当年的魔道‘杀神’沙战天收做了属下,并且已经杀了司空宗主和计长老,显然是要和本门为敌,你父亲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如何能脱得了通敌之嫌?我们必须要先将这种可能发生的危险制止。”
“真是好笑!”司凝烟怒极反笑:“就因为这所谓的‘可能’,我爹就得死?”
“好笑吗?你知不知道,当日商议此事时,门中除了唐宗主和瑾瑜仙子外,其余的宗主、长老和执法可都是一致同意立即执行门规的。”
“荒谬!他们凭什么认定我爹就是魔教的奸细?”
“你还问凭什么?”尹田摇头冷笑:“本来你爹和秦越的事就已经说不清了,而你与秦越的情事更是佐证。当年你和他在百?山当众搂抱,卿卿我我,这事总不能不认吧?现在你的心上人杀了门中宗主和长老,你居然还好意思跑来质问老夫为何收押你父亲?实话告诉你,若非老夫担着干系将此事压下,连你都会被禁锢,而你爹更是早就被处死了!”
因为不想司凝烟姐妹太过担心,所以瑾瑜仙子并没有将门内一众高阶修士对此事的意见告诉她们,此刻司凝烟听到尹田这么说,自然有些不信,于是反问道:“是吗?不知尹堂主为何要帮我呢?”
尹田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唉,如果不是云儿私下里求老夫,老夫又何苦担上这个干系?其实你也该知道,云儿之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未曾娶妻,就是因为倾心于你。老夫实在不明白那个秦越到底有哪里好?事情弄成今天这样,不就是因为这小子吗?如今你父亲受他所累而身陷囫囵,他又在哪里?他能解救你父亲吗?”
被尹田这话一带,气极的司凝烟顺口便道:“尹堂主,这话说得可是有些奇怪,就算我和龙师兄好了,我爹还不是一样要蒙冤?难道我嫁给龙师兄便能证明我爹是清白的?”
“你觉得不可以吗?”尹田微微一笑:“门主闭关,老夫代掌刑律堂,同时便宜处理门中一切事物,若是老夫肯担保,要力排众议还你父亲一个清白又有何难?”话音稍稍一顿,待司凝烟稍作思考后,又接着道:“不过,老夫不可能毫无理由便放了你父亲,总需要给那些宗主和长老们一个说法,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说法,就需要你这个为人女儿的好好想想了。”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了司凝烟一眼。
司凝烟心思本就聪慧,此时冷静下来一想,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以尹田在金宗的势力,再加上他正处于‘代掌门派’的特殊时期,要保下她的父亲的确不难,无非就是差个应付众人的借口而已。倘若此时她舍弃秦越嫁给龙登云,尹田便有了足够充分的理由去堵旁人之口,他女儿都嫁给我徒弟了,你们还要怀疑,岂不是连我尹某人都不信?
说白了尹田就是在弄权,但别人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呢?谁敢得罪这个未来七仙门的门主?司凝烟自然也能想明白这个道理,这不过就是一种交换,或者说就是要挟,可她能怎么办?她无力抗拒。
看到她不说话,尹田又道:“秦越这个无知狂妄的小儿,居然敢和我们作对,七仙门数万年的传承底蕴岂是他所能抗衡的?升阳宫的灭亡不过是迟早的事,你和这小子在一起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想也能知道,更何况你觉得本门会允许门中弟子嫁给一名魔修吗?门中不许而你私自下嫁的话就是背叛门派,就算你能逃得了,你父亲呢?老夫这次放了他,到时只怕一样还会受你所累。”
停下来给了一些时间让司凝烟想想,尹田接着道:“如果你和云儿结成道侣,不仅可还你父亲清白,而且日后将会成为七仙门的门主夫人,你又何必痴情于一个必死无疑的魔道小子呢?”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该如何取舍?司凝烟的脑子很乱,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想一想。于是道:“尹堂主,这件事容我考虑一下。”
“你是该好好想想,不过要尽快。”尹田提醒道:“门主出关之期将至,武曲峰依旧不见聚灵天象,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如果门主突破失败,心情不佳之下再听到你父亲的事,会有什么结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司凝烟双眉紧皱,轻轻点了点头后便告辞离开了,望着她的背影,尹田嘴角挑起一丝得意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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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章 又见青蛟
在回文曲峰的路上,司凝烟脑子里天人交战,到底是该为亲情牺牲,还是该坚守那份似乎看不清未来的爱情?两边都是她不愿意失去的,她无法强迫自己去分清孰轻孰重。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与秦越的相守还遥遥无期,而父亲之危就近在眼前,所以必须要先救出父亲。
她将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要想救出父亲并不留后患,似乎真的唯有嫁给龙登云一途。就如尹田所说,即使这次侥幸逃过门规处罚,日后她们姐妹要嫁给秦越的话,父亲还是会被拖累。这是没办法的事,身为七仙门的人,就得守门规,除非他们父女三人一同脱离门派,可是以父亲固执死板的性格,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又想到父亲对秦越要娶天魔教主之女一事反应那么强烈,看样子只要秦越不放弃夏侯嫣,他就绝不会同意她们姐妹二人嫁给秦越。而如果自己选择嫁给龙登云留在七仙门的话,或者会让父亲改变想法,同意妹妹嫁出去。
那么,自己真的要嫁给龙登云吗?
迷茫中,司凝烟回到了烟雪居,刚一穿过竹林,一道蓝色的身影就从小楼里迎了出来,口中急切地问道:“姐姐,怎么样?见到爹了吗?”
司雪舞的性子没有姐姐那般坚强,原本因为思念秦越,她人就已经消瘦了不少,如今再加上担忧父亲的安危,整个人看起来更显憔悴。望着司雪舞因忧虑而凸显苍白的脸,一路上都在犹豫不决的司凝烟终于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妹妹再失去父亲了。至于秦越……就算没有我,也还有妹妹会陪着他,还有雪儿、夏侯嫣……想到这,司凝烟心头忽然如针扎一般疼痛。
“姐姐,你怎么了?”看到司凝烟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司雪舞急忙问道。
“啊!没…没什么。”司凝烟急忙掩饰道:“我今日去见到了尹堂主,他说爹很快就会没事了。”
“是真的吗?”司雪舞眼神猛然亮了起来。
司凝烟伸手去爱怜地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头,强颜笑道:“当然是真的,难道姐姐还骗你不成?”
“嘻嘻!太好了!爹可以回来了!”司雪舞一把抓住姐姐的手,开心地跳了起来。
……
武曲峰上,从刑律殿出来的龙登云怀着兴奋的心情走回洞府,发现水慕妍正在门口等着他。
“妍妹?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你叫我今天过来拿灵石和丹药的吗?”水慕妍有些奇怪。
“是哦…”龙登云一拍额头:“你看我这记性。”
“不是记性的问题吧?”水慕妍狐疑地问道:“瞧你方才一脸喜气,莫非是有什么好事吗?”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龙登云笑着开启了洞门,向内走去,边走边道:“我刚从师父那出来,司凝烟为了救她爹,很快就要嫁给我了。”
跟在后面的水慕妍身子微微一震,追问道:“她已经答应了?”
“还没有,不过相信也就是这几日的事。”进了洞府,龙登云转回身来得意地笑道:“这个冰霜美人不久就要臣服于我的身下了,真是要感谢妍妹你出的好主意呢!”
水慕妍娇媚地横了龙登云一眼,撅嘴道:“你就得意了,等到新人入怀,只怕再不会记得我了。”
“这怎么会?”龙登云上前搂住水慕妍日渐丰腴的身子,讪笑着讨好道:“妍妹莫恼,你看她终日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便可知于床第之间会是怎样的无趣了,怎能比得上你这般风情万种?我要娶她无非是看上她的‘传阴绝脉’而已,等到借她红丸突破元婴之境,我就会弃她如敝履,让她为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冷漠态度而后悔去吧。”
“哼!就知道讲好听的来哄我,只盼你莫要忘了今日所说才好。”
“妍妹这般妩媚动人,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呀!”说着,龙登云用手在水慕妍挺翘的丰臀上捏了一把,低笑道:“不过才十数日未见,你这里似乎又丰隆了不少呢,今日须得再尽兴一番。”
“才不要,你去找你的冰霜美人…哎呀!快放我下来!”
此时龙登云勃发,水慕妍在他怀内假意的挣扎扭动,只会助其淫性,他抱起美人便大步向房中走去,却丝毫没注意到水慕妍眼中的阴厉之色。
……
秦越一行人赶到莲华寺时,沙战天已经在寺外等候两日了,而寺中的一众佛修正如临大敌般全都在护山大阵内严阵以待。
沙战天是晦明那一时代的后起人物,晦明圆寂后,莲华寺中识得他的,唯有与之齐名的广济圣僧。随着广济飞升,莲华寺众僧再没人认得这位两千多年前的魔道‘杀神’,所以大家都很郁闷,这位修为骇人的鬼修堵在阵外,打又不打、走又不走,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其实沙战天没别的意思,他只是知道秦越要来这,就在这等了。如今天地之间,唯有秦越一人能左右他的行为,至于别人怎么想,他才懒得管。
秦越引见后,了空大师向沙战天行礼,沙战天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应了,对此,了空自然不会在意。秦越知道沙战天不会喜欢莲华寺这群和尚,所以也没说什么,他感兴趣的,是站在沙战天身后不远处的那个人。
此人一身绿衫,身躯挺拔壮硕,生得粗眉环眼、阔口隆鼻,相貌十分粗犷,外露的肌肤隐隐泛着青色,正是当年在东海上要为同族报仇的化形青蛟,只是时隔多年,他已经由九阶突破到了十阶境界。
看到他也在,雪儿下意识地便踏上一步挡在了秦越身前,柳眉一竖娇咤道:“你居然追到这来了,还想害我家公子么?”
“嗯?”沙战天闻言面色立变,扭头反手虚虚一抓,便将化形青蛟控制住了,口中厉喝道:“好你个大胆妖孽,竟然敢欺骗老夫?”
“且慢!”化形青蛟急忙大叫:“这是个误会,容我解释!”
秦越一扬下巴:“沙长老,且听他说些什么。”
沙战天手上微微松开,向化形青蛟冷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敢虚言相欺,老夫顷刻间便让你化为肉泥!”
化形青蛟略收惊色,方将事情经过和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化形青蛟名为易青,约一年之前,他在东海上被两名高阶修士围杀,恰好给前往离合岛的言阙遇到,久在南怀府的言阙认出围杀者乃是残月教的元中长老,当即就要上前击杀。他的想法很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再加上秦越有意铲除残月教,此时杀掉残月教长老也算是为日后攻打虎牙岭奠定基础。
对方两人见到言阙扑来,自知不敌便迅速遁逃而去,由于想到还有秦越交待的正事未办,所以言阙只得忍住不追。龙婴族人虽强悍但数量不多,他们对待恩怨极其分明,易青得救后上前致谢,得知言阙是升阳宫护法,便打算随言阙觐见升阳宫主,以表示东海龙婴宫的谢意。言阙最敬佩重情重义之人,又想到能为尚未兴起的升阳宫结下一个强大的善缘也是好事,便应允了。
两人一同前往离合岛,将田清莲等人带上后,又一起返回了漠西黄沙教,月前得到秦越从南疆返回的消息,这才随沙战天前来拜见升阳宫主。不想世事巧合,他等候许久的升阳宫主,居然就是当年差点死在他手里的秦越。
“原来是这样……”听完易青之言,秦越收起了要将此人身上青蛟筋也抽出来的念头。
正如言阙所考虑的,升阳宫即将正式创建,多一股势力为友要好过多一个强大的敌人。想到这,秦越心里忽然有些感慨,做一宫之主真的和做散修不同,散修时只要管自己便可,惹了谁也不怕,只消远远躲开,你能奈我何?如今有了属下弟子,很多事情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易青,当年本宫就已经跟你说过,火蛟之死本宫只是适逢其会,它其实是死于元龟兽之手,信不信只能由你,至于你打伤本宫之事算是一个误会,本宫就不与你计较了。言护法救你一事,升阳宫无意挟恩图报,我们两宫之间是敌还是友,全看你们龙婴宫怎么想,希望日后再见时无需法宝相向,你走吧。”
原本已经觉得生还无望的易青一听秦越要放他走,心里对秦越再无半点怀疑,当下弯腰长长一揖,恭声道:“当年的误会,易青知错,感谢秦宫主不加怪罪,但言护法的救命之恩,易青绝不敢忘。此次返回东海,定将升阳宫的善意转告族长,日后若有需要,易青必以性命相报!”
秦越微微一笑:“如此甚好,易道友此举善莫大焉。”
易青再施一礼后准备离开,忽而又踌躇了一下,向秦越问道:“易青有一事想请问秦宫主。”
“何事?”
“秦宫主当年游历东海时,除了易青和火蛟外,不知可曾见到过我族的其他族人?”
“你是说其他蛟龙?”
“是。”
秦越略一思索后,点头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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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章 和您勾结
当年秦越初到东海便遇上了长尾岛的‘屠蛟大会’,按说此事闹得不小,龙婴宫怎么会不知道呢?秦越觉得有点奇怪,便将于‘屠蛟大会’上之所见说了一遍。
易青仔细听完后,肯定地道:“这么说一定不会错了,我族失踪的那黄蛟就是叫黄鳞,只是那名粉纱女子又是谁呢?”
秦越道:“据本宫所知,那女人很可能是南疆阴阳教的教主玄姬。”
稍作沉吟,易青向秦越再施一礼:“多谢秦宫主提供消息,易青需要即刻返回东海,告辞!”
目送易青离开后,秦越道:“了空,你先入寺去,我们稍后便来。”
了空大师行礼返回寺内,自去招呼一帮看傻了眼的弟子们各回禅房,这边沙战天则将黄沙教的事情详细禀报。
出于谨慎考虑,沙战天和言阙到了漠西府后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对付方颐,而是先由言阙求见,待方颐出来后,再由沙战天突然现身将其制住,以兵不刃血的方式轻松掌控了黄沙教。面对死而复生、一脸杀气的沙战天,方颐吓得腿都软了,再加上又被下了禁制,自然是问什么交待什么。
原来当年在沙战天前去赴晦明圣僧之约后,就有一位蒙面的神秘元后修士找上了方颐,神秘人说沙战天此去必死无疑,而他愿意帮助方颐登上教主之位。颇具野心的方颐一听,顿时心动,双方谋定,只等沙战天死讯传出就立即动手。之后果然沙战天一去不回,于是方颐在神秘人派出的元婴修士相助下,杀尽忠于沙战天的血衣卫后掌控了黄沙教。
“那名神秘人是谁?”秦越问。
“方颐说不知道,他说只见过那人两次,一次是在密谋之时,另一次则是在那人进阶出窍期后。第一次那人是蒙面的,第二次那人只来了元神,那次见面的整个过程里,方颐连抬头看一眼对方的胆量都没有,真是他娘的窝囊废!”说到这,最讨厌孬种的沙战天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旁边的林小福听到这,插口问沙战天:“沙长老,那人为什么要帮方颐?是为了利用他?”
“正是如此!”沙战天点头道:“那人对方颐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需要用到他时要听命调遣,随传随到。”
秦越接过来道:“此人在进阶出窍期后去见方颐,目的应该是为了震慑方颐,使其不敢有异心,那么这些年来他都要方颐为他做过什么呢?”
“这个问题属下也问过方颐,但他却说从来没有接到过任务。”
收而不用?秦越觉得有些奇怪了,难道是在等待最好的机会?
“果真是出窍期修士的话…”林小福皱了皱眉:“莫非真的是圣羽门的箫夜亭?”
“箫夜亭?!”沙战天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瞪起了眼睛,问秦越:“宫主,真是他吗?”
秦越沉吟道:“现在还无法肯定,不过此人的嫌疑最大。”跟着便将了空大师所说、以及在南疆发现谢麟与阴阳教勾结的事说了一遍。
“姓箫的,嘿嘿嘿嘿!”沙战天突然眯着眼笑了起来,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兴奋,声音听起来阴森恐怖。
秦越知道他心中所恨,当下一摆手:“此事先不提,黄沙教整顿得怎么样了?”
沙战天惊觉失态,忙答道:“回宫主,属下与言护法已经向教内三千教众宣布重新接管黄沙教,所有弟子皆欣喜臣服。其中有炼气期弟子两千六百余、金丹期弟子四百余、元婴期弟子四人,除去元后境界的方颐,另有一位元中长老和两位元初长老。至于方颐,已经被属下落了禁制,暂时充当傀儡教主,以防那神秘人突然与他联系。”
秦越问道:“教中除了方颐外,还有其他人知道神秘人一事吗?”
“没有了,这件事方颐从未向旁人吐露过。”
“嗯,你处理得很好,我原本还担心你看到方颐后会忍不住杀了他呢。在未搞清神秘人是谁之前,暂且留着此人,等到升阳宫正式成立之日,便用他的头颅来祭奠你的血衣卫。”
“是!”沙战天恭声以应。
“言护法的东海之行可否顺利?”秦越又问道。
“言护法那边一切顺利,原先灵兽宫的三十七名弟子都到了黄沙教,另外宫主您的师弟也跟着过来了。”
“我师弟?”秦越一愣。
“是,他说他叫元千龙。”
“噢,是千龙啊!”想到那个总喜欢来向自己请安求教的小师弟,秦越微微一笑:“他跟来干什么?”
沙战天道:“知道他是您的师弟后,属下就没有多问,不过据言护法说,他是追着灵兽宫那个姓田的女修来的,二人似乎两情相悦,就等着问您的意见了。”
“原来这小子和田清莲好上了…”秦越觉得有些意外,自语道:“如果两人愿意,结为道侣便是,来问我作甚?”
雪儿听他自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现在可是一宫之主,田清莲作为宫中弟子,她的婚嫁自然需要得到你的同意嘛!”
“如果连这个也要管,等到以后?宫中成千上万人,我还不得累死?”秦越只觉头大如斗。
一旁的林小福和席婉兰都笑了起来,林小福道:“这只是特例而已,谁叫男方是你师弟呢?旁人不敢做主嘛!以后升阳宫正式创建了,自然要细分职责,由专职弟子来负责管理此类琐事。”
“哦…”秦越有些讪然。原本他一直是孤家寡人,随性自在,这会儿要建立自己的门派了,才发现真不是那么简单的。抬眼看到雪儿还在偷笑,便故意一瞪眼,斥道:“还笑?以后就让你来管这些事情。”
“管就管,嘻嘻!”雪儿还是笑。她原本就是好奇好动的性子,对人类世俗中的事都极感兴趣,再加上又无需担心自身的寿元问题,自然不在乎多管些琐事。
拿她无法,秦越只得去问沙战天:“这一年多你对残月教的情况打探得怎么样了?”
“回宫主,残月教先是被林客卿连续骚扰数年,接下来又连续折损多位元婴高手,近来变得老实了许多。而七仙门由于门主燕无极正闭关冲击出窍期,又刚死了风宗宗主和一名长老,所以也没有趁这个机会反击残月教。”
“那些被残月教强迫作为附属门下的小门派呢?”秦越又问。
“属下也有派人暗中查探,那些小门派基本上都是同样的情况,敢怒不敢言。”
“哼!”秦越冷冷一笑:“残月教只靠武力压服,迟早遭反,差的只是个强力带头人而已。”
“宫主所言极是。”沙战天点头附和:“属下如今正加紧派人弄清残月教还剩多少高阶修士。”
“嗯,知己知彼,方可谋而后动。七仙门呢?我杀了他们两名元婴修士,他们对此可有什么动作?”
“这倒没有,或许是在等燕无极出关吧。”沙战天分析道:“燕无极此次冲击出窍期,中州的修真门派全都在盯着呢,若是让他成功,只怕不等我们动手,残月教就会有灭顶之灾。”
“这很有可能。”林小福皱眉道:“残月教与七仙门成水火之势已数百年,这期间七仙门为了避免大动干戈,一直是在忍让。一旦燕无极进阶成功,加上原有的太上护法就是两名出窍期修士,他们十有会立即反击残月教,虎牙岭危矣。”
听到这,秦越笑道:“真是这样的话,残月教肯定完蛋,进而整个中州正、魔两道的力量将会严重失衡,如果圣羽门真想要霸占整个中州,必然不会甘心让七仙门独领风骚,那么箫夜亭会怎么做呢?是强势出击灭掉其余魔道门派和七仙门抢地盘,还是干脆暗地里与天魔教勾结,甚至再联合阴阳教、血正教一起铲除七仙门?啧啧…这样的局面,只怕广济也算不到吧?哈!”
林小福不清楚秦越一直对自己被广济‘算计’而心有不满,见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禁问道:“中州大乱,你高兴什么?你身为佛子,责任不是该要安抚苍生么?”
“别跟我说这个,我没那么伟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秦越一翻白眼:“这些个门派全都野心勃勃,他们要打要杀我能怎样?乱就乱吧,乱世之中,说不定我升阳宫异军突起,最终笑傲中州呢?”
“哈哈哈哈!”沙战天大笑道:“宫主之言正说到了属下心里,乱世何所惧?英雄风云起!到时看看谁能一统中州!”
“说得不错!”秦越也被激起了狂性,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海方向,口中自语道:“我和七仙门还有事没解决呢,就算燕无极能进阶出窍期,又焉知我没有后手?”
“唉!”林小福摇头:“广济圣僧选你作佛子,只怕真是搞错了。”
雪儿在一旁抿嘴轻笑,望向秦越的目光里满是信任和爱意。
“宫主,另外还有一件事。”沙战天忽然想起还有个消息没说。
“何事?”秦越将远眺的目光收回。
“司辅被七仙门禁锢起来了。”
“什么?”秦越大惊:“为何要禁锢他?”
“据说是因为与魔道修士勾结。”
“简直荒谬!他能和哪个魔道修士勾结?”秦越一听就知道不可能,他太清楚司辅的性子了,想要那个古板的老头背叛门派?干脆一刀杀了还省事得多。
沙战天看了秦越一眼,小心翼翼地道:“七仙门说他和您勾结。”
秦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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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章 司辅选婿
冷静下来一想,秦越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问题。他魔修的身份七仙门人尽皆知,如今他自称升阳宫主,然后又杀了七仙门两名元婴修士,并扬言此事没完,那么七仙门把突然出现的、和他这魔修‘混’在一起的司辅当奸细抓起来自然说得过去。
“这下他满身是口也说不清了,不知道凝烟和小舞会不会受到牵连。”想到此,秦越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急忙问沙战天:“那他的女儿有没有事?”
“这倒没有听说。”沙战天摇了摇头:“司辅目前也只是被禁锢,如果真是私通魔教被认定,按照那些正道门派的门规,肯定难逃一死。属下估计,或者是要等燕无极出关来裁定吧,毕竟那司辅也是一名元婴修士,一旦杀错,对门派影响不小。”
秦越拧眉不语,半晌后才猛然道:“不对!”
雪儿对司辅也是很关心的,此时急忙问道:“哪里不对?”
秦越没有回答雪儿,而是问沙战天:“燕无极是什么时候开始闭关的?”
沙战天道:“据负责查探七仙门情况的弟子回报,是在两年前,至今尚未出关。”
“那就是说在我们从轮回谷出来之前,燕无极就已经闭关了,司前辈回山之事他并不知道…”秦越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此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在隐仙谷中呆过的他十分清楚,七仙门中以金宗为最强,所以门中具有最高执法权力的刑律堂就设在武曲峰,也就是说有权力禁锢司辅这名元婴修士的,唯有金宗。作为门主的燕无极既然在闭关,那么肯定要指定一人代行掌门之职,这个人会是谁呢?秦越敢肯定,十有就是尹田。
以司辅的性格,肯定不会为秦越隐瞒收服沙战天一事,那么在得知秦越拥有出窍期修士为属下,又杀死了司空长风和计凌,更放出话来不会绕过尹田师徒的情况下,尹田将司辅禁锢起来,无异于拥有了保命的护身符,那师徒二人非常清楚秦越和司凝烟的关系。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甚要紧,至少他们不敢杀司辅,怕就怕龙登云利用司凝烟救父心切,对她进行要挟逼婚,秦越太清楚龙登云是个什么人了,那厮儿有这种机会是绝不会放过的。
“司伯父不会出事吧?”看他半天不说话,雪儿忐忑地问道。
“他暂时应该不会有事,但凝烟只怕就……”秦越不敢再想下去了。
雪儿吓了一跳:“凝烟姐姐怎样?”
“先不说了,我们立即入寺找了空大师。”说罢拂袖一招,将沙战天收进了兽囊,然后迅速向寺内飞去。
……
隐仙谷内,两名金宗弟子一边御器飞行,一边说着话。
“你说咱们龙师兄要娶水宗的司凝烟一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废话!当然是真的,这事现在整个七仙门谁都知道,你没看到这几日龙师兄在外满脸喜庆的样子?”
“可是门主昨日已经出关了,为什么没听到正式的消息呢?”
“你这个猪脑袋,门主这次冲关失败,心情正差着呢,这个时候龙师兄提大婚之事合适吗?怎么也得等门主静养数日后心情略微好些再说。”
“噢…原来是这样。”
两人正说着,却见到一艘云舟直冲而来,云舟上当先而立者,为一位身穿红裙、体态妖娆的绝色女子,正是火宗的水慕妍。
“喂,你们两个挂着阵门值守的腰牌却为何到处乱跑?”目光在金宗二人腰间扫过后,水慕妍立即娇声喝问。
水慕妍与龙登云虽然尚未公开彼此关系,但二人过从甚密早已落在武曲峰的金宗弟子眼里,眼见今日火宗是派她来接班值守阵门,两名金宗弟子不敢造次,急忙见礼,其中一人答道:“回水师姐话,方才山门前有贵客到来,我二人正要向轮值的执法修士禀报。”
“噢?是哪位贵客?”水慕妍有些奇怪,以七仙门如今在中州的地位,能成为门中贵客的人已是不多见了。
“是圣羽门中号称‘中州骄子’的谢麟要拜见门主。”
“是他?”水慕妍蹙着眉,乌溜溜的眼珠子来回转了几圈,随即一挥手:“既如此,你们速去禀报。”
眼见二人离去,她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诡笑。
……
“我所讲的一切都是真的,说我勾结魔教意欲对门派不利,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武曲峰议事大殿内,司辅挺胸而立,脸上写满了愤怒。
在石殿之上,面有些许颓色的燕无极居中高坐,其他一众七仙门高阶修士基本到齐,作为燕无极最看重的徒孙,龙登云也在其中。另有谢麟及圣羽门四位元婴修士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辅一人身上。
“秦越和他的同伙杀我门中百余人,却独独放过你,这你如何解释?”燕无极神情冷峻。
闭关两年余,结果冲击出窍期还是失败,燕无极的心情本就不好,昨日出关后得知司空长风和计凌已死、林小福劫掠七仙门灵矿、以及沙战天有可能已经重现中州等一连串消息后,其心情之差可想而知。只是由于刚刚出关身心疲累,再加上尹田在禀报时有意淡化司辅之事,他才没有立即提审司辅。今日谢麟代表圣羽门太上护法箫夜亭前来要求细问司辅沙战天之事,燕无极也正好问个明白。
“回门主,那劫掠灵矿之人弟子根本不认识,至于秦越为什么要杀死司空宗主和计长老,弟子也不知道,他救我不杀,只是因为…因为我的女儿。”司辅说的都是实话,在轮回谷时,雪儿并没有将秦越与七仙门的仇怨告诉他。
“哼!你倒是生了个好女儿!”燕无极冷冷地扫了司辅一眼,转而对谢麟道:“不知道贵门萧前辈对沙战天重生一事是如何看的。”
谢麟起身抱拳一揖,答道:“我家师祖只是命晚辈前来仔细求证一番,并未就此事多说,倒是晚辈此番前来另有一事相求,还望能得到燕门主的同意。”
燕无极微微一愣,心说我七仙门有的,你们圣羽门只会更多,还有何事需要求我?口中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上一次仙浮山大会,晚辈对贵门水宗的司师妹一见倾心,回山后立即请祖父前来提亲,不想却给拒绝了。此后晚辈便想或许是因为自己修为太浅,难入司师妹之眼,于是苦修数十载,数月前终于得以突破元婴中期之境。今日正好司伯父也在,便斗胆再次提亲,还望燕门主和司伯父成全晚辈一片痴心。”
此言一出,七仙门众人中有几人的脸上真是十分精彩。
当年谢麟祖父谢修升亲自上门找到瑾瑜仙子这位宗主兼姨母提亲,被婉拒了,此事瑾瑜仙子并没有对旁人说起。而谢家提亲不成,感觉大失颜面,自然也羞于向外宣扬,因而这件事外人并不知情。之前一听到谢麟说有私事相求,瑾瑜仙子心里便‘咯噔’了一下,果然听到谢麟旧事重提后,她两道弯弯的柳眉便皱了起来。
尹田和龙登云这师徒二人此刻则有些傻眼了,由于不清楚谢家曾向瑾瑜仙子提亲一事,他们根本没想到谢麟会突然开口求亲,原本还想着既然司凝烟已经答应,只等此间事了就可将亲事提出,燕无极和司辅应该都会同意的,不料半路上却杀出个‘中州骄子’要‘劫亲’。
不论是人才相貌、造化修为,还是身世背景、未来发展,龙登云同谢麟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而且只要谢麟和司凝烟好上,尹田师徒所倚仗的司辅这张‘王牌’也没用了,有圣羽门做靠山,七仙门谁还敢动司辅一根汗毛?想明白这些后,这师徒二人脸上表情之复杂,实在是难以说明。
要说最糊涂的,则非司辅莫属了,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这么吃香。外面有个‘半魔半人’的秦越在惦记着,门内龙登云的觊觎他也知道,现在就连谢麟都想娶司凝烟回家,这小子可是未来的圣羽门之主啊!
不过司辅虽古板却也不糊涂,为了保护司雪舞,他的双胞女儿自小就是当独女在养的,这么多俊杰都对司凝烟有意,难道是‘传阴绝脉’这件事泄露了?愣了一阵后,他问谢麟:“你来提过亲?我怎么没听烟儿提起过?”
谢麟微笑道:“司伯父,晚辈不敢胡说,只需问过瑾瑜仙子便知。”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瑾瑜仙子。
瑾瑜仙子暗叹了一口气,道:“当年谢麟的祖父的确来提过一次亲,我问过烟儿的意思后便回绝了。”
司辅点了点头,他知道女儿不同意应该就是因为秦越,但作为父亲,要为自己的女儿找夫婿的话,拥有强大正道背景、并且前途无量的谢麟自然才是上上之选。至于秦越,一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要娶天魔教主之女为妻,司辅就觉得火大。被迫修炼魔功那是没办法,但主动跑去做魔道枭雄的女婿就是你的不对了,得陇望蜀不说,还正邪不分,嗯,孺子不可教也。再想到龙登云,心说这孩子也不错,至少在七仙门里再难找出一个能比得上的,不过比起前面两个来,似乎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除了秦越不在外,司辅心里想到谁就看看谁,一会儿瞧瞧谢麟,一会儿瞅瞅龙登云,一会儿又低头沉思,就这么自顾自在心里作着比较,浑然不顾大殿上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就在燕无极感到不耐,正要说话时,殿门外突然传来了禀报声。
“莲华寺首座长老了空大师山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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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章 和尚提亲
虽然莲华寺如今在中州正道的地位已经逐渐倾向于象征意义,但也是不可小视的,何况正道行事最是讲究个面子问题,再加上了空大师算起来与燕无极还是同辈,所以燕无极不敢怠慢,亲自去将了空大师迎到了武曲峰。
见到谢麟也在,了空大师略感吃惊,待到燕无极问起来意,稍作沉吟后便说要为司辅作保,请燕无极相信司辅不会是魔道奸细。此言一出,司辅与瑾瑜仙子皆喜,而尹田师徒则是彻底没了希望。
对于了空大师此举,燕无极自然是觉得奇怪,问起缘由时了空大师却传音请私下密谈,于是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两人进入内室去了。谢麟看到,心中顿时起疑,隐隐有不祥之感。
片刻之后,二人复出,了空大师面色安详,燕无极的表情则有些复杂。随后燕无极对司辅道:“既然了空大师肯为你作保,老夫暂且不追究此事,只是你对谢家提亲一事要如何处理?”
被冤枉禁锢之事一直让司辅觉得很委屈,原本他还希望燕无极出关后能主持公道,可是如今看来,就算有了空大师作保,燕无极对他仍然不放心,念及此,他心里忽然有种凄凉之感。
“弟子离开七仙门多年,很多情况都不清楚,这事还得问过小女后方能作出决定。”与之前说话时底气十足的样子不同,司辅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萧索。
听他这么回答,燕无极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转头对了空大师道:“大师,这事还是你来说吧。”
了空大师唯一颔首,面向司辅微笑道:“司施主,老衲向您道喜了。”
司辅愕然:“何来之喜?”
了空大师解释道:“老衲此次前来一是要为司施主作保,二来是受升阳宫秦宫主之托,要代他向你提亲。”
“大师您…要为秦越提亲?”司辅越发糊涂了。
“正是,还望司施主能给老衲几分薄面,应允此事。”
不光是司辅,殿上诸人此时没有一个不糊涂,就连已经提前知道此事的燕无极都是一肚子纳闷。看到燕无极似乎默许此事的样子,谢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而龙登云更是觉得司凝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忠心耿耿却又得不到门派的信任,心里感觉极度失落的司辅情绪索然,略一发怔后随口道:“这小子倒是能耐,居然能请动大师替他做媒,他还是想要将我一双女儿都娶了去吗?”
“这…秦宫主确有此意。”了空大师说话有些磕绊,似乎连他也觉得秦越太贪心了点。
两人此言一出,顿时令不少人大吃一惊,这司老头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司凝烟吗?怎么冒出一双女儿来了?而早知内情的瑾瑜仙子则感觉出司辅现在情绪有些失常。
这个时候最急的非谢麟莫属,他之所以临时提亲,是因为在进入隐仙谷时水慕妍暗中告诉了他两个消息,一个是司凝烟受迫将很快嫁给龙登云,另一个则是司凝烟身赋‘传阴绝脉’体质的秘密。
极度好色的谢麟自然不会不知道‘传阴绝脉’所代表的意义,作为天灵体的他,此生修行只有出窍期一个难关,若是能得到‘传阴绝脉’之助,突破难关的机会将大大增加。更何况司凝烟本身还是个绝色美人,如此难得的机会谢麟是绝不会放过的,在他看来,龙登云根本就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然而有意思的是,他这边才出手‘劫了’龙登云的好事,还没来得及得意,那边秦越的‘媒人和尚’也到了,谢麟敢视龙登云如无物,却不敢小看秦越。这倒不是说他觉得自己比不上秦越,要说比较人才、身世、背景、修为,他相信在同辈修士里,自己若是认了第二,中州绝无人敢认第一,‘中州骄子’的骄傲岂可轻侮?然而他很清楚,司凝烟心里喜欢的是秦越不是他,这才是他最大的劣势。
居高而坐的燕无极将目光扫到谢麟处,发现他脸上阴晴不定,便故意出声问道:“谢麟,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谢麟向燕无极报以感激地一笑,然后问司辅道:“司伯父,您真有两个女儿?”
“不错。”既然话已出口,司辅也就认了。
“那为何司伯父您从未向外提起过?”当年在仙浮山为司凝烟所惊艳后,谢麟可是花了大力气来打听她的情况的,所以这些事他都知道。
“这个原因我不想说。”
司辅当然不会说出司雪舞体质有异的秘密,他现在是有些失落,但还没有犯傻。可是对于已经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来说,答案已是昭然若揭。很显然,身赋‘传阴绝脉’的,一定不是司凝烟,而是司凝烟那位一直都不被外人知道神秘姐妹,司家是为了保护这个体质有异的女儿才这样做的。
尹田师徒猜到了,谢麟自然也猜得到,那么这个时候要再提娶司凝烟可就是犯傻了,如论如何,得先将竞争对手赶走再想办法。于是,谢麟将头转向了了空大师。
“了空大师,请恕晚辈冒昧直言,您明知道秦越是名魔道修士,为何还要与他在一起?如今居然还跑来为他做媒,以您的身份,这么做合适吗?”
“阿弥陀佛!”了空大师双手合什:“人之善恶,只在一念之间,秦宫主行事虽然随性,但却并未作出大奸大恶之事。”
“此人杀我圣羽门数位执法修士,也不算为恶?”
“刀剑加身,秦宫主只是自卫反抗而已,自然不算为恶。”
“哼!好个‘自卫反抗’,只听他一人之言便下了论断,大师欲将圣羽门置于何地?难道我们圣羽门中都是贪婪豪夺不讲理之辈吗?”谢麟根本就看不起了空,此时心里有鬼,便将事情扯大到了门派上。
了空大师依然面带微笑,道:“你这么说是以偏概全了,圣羽门弟子十余万,其中难免会出现良莠不齐,这并不影响门派的声威。”
谢麟恼羞成怒:“大师这么说,是一定要站在秦越那边,为魔道撑腰了吗?”
“此言差矣!”了空大师微微摇头,意味深长地笑道:“秦宫主可不代表魔道,就像谢施主你与南疆阴阳邪教来往,并不代表整个圣羽门就是魔道一样。”
这话一说出来,殿内一片哗然,唯有燕无极紧锁眉头盯着谢麟,眼中神色复杂。
“你…!”谢麟没想到了空大师会拿此事来回击他,顿时便给噎了一下,眼看众人都将狐疑的目光投了过来,干脆傲然道:“本门行事,自有道理,无需向外人解释,莫非谁还敢质疑圣羽门的立场不成?”
殿上大多是七仙门的高阶修士,一听此言,不少人脸上顿现不快之色,其中尤以楚沧雄和唐烈的脸色最为难看,隐隐有发作之势。那边四位圣羽门的元婴修士也微皱眉头,面上隐有忧色,心里担心谢麟说话如此托大会激起七仙门的愤怒。
场面一时气氛如凝,好在了空大师并不在乎谢麟的态度,依然微笑道:“老衲并无质疑圣羽门之意,老衲只是在为秦宫主做媒而已。”
见到了空大师这样,谢麟还以为是老和尚服软了,心中越发骄狂,冷声道:“做什么媒?七仙门乃是中州修真界正道领袖之一,司师妹身为七仙门弟子,岂能嫁给魔道修士?更何况那秦越前不久才杀了七仙门一名宗主和一名长老,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提亲,简直是荒谬!”
谢麟绝对不傻,他很清楚方才急冲出口的话触怒了七仙门的人,所以此时便不着痕迹地捧了七仙门一下。同时,他不知道之前了空悄悄对燕无极说了什么,以至于燕无极竟然不计较司空长风和计凌的死,因此便趁机将此事提出,想看看燕无极有么有什么说法。
此举果然奏效,‘中州修真界正道领袖之一’这话从圣羽门未来门主的谢麟嘴里说出来,份量十足,立即令不少七仙门修士心里感到十分舒坦,就算是如楚沧雄、唐烈等并不怎么在意虚名的人,也被谢麟后面那句话给带走了注意力。大家均想,是啊,秦越才杀了司空长风和计凌,门主怎么还任由了空大师为秦越提亲呢?于是,大家的目光又被引到了燕无极身上。
哪知燕无极并无解释之意,而是稍作沉吟后道:“司辅,既然你拿不定主意,你女儿的婚事便由本门主来做主好了。”说罢不理司辅作何感想,直接对谢麟的了空大师道:“两位也不必争了,既然秦越和谢麟都有意与司家之女,就以修真界中最传统的方式解决,二人斗法比试,胜者娶妻,如何?”
燕无极的这番举动让一众七仙门修士感到不解,以堂堂门主之尊来越俎代庖处理这等小事,似乎有些过于兴师动众了,没人能搞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而谢麟却觉得燕无极此举正合他意。
了空大师可是说了,秦宫主要姐妹二人同收,所以就算司凝烟不是‘传阴绝脉’的体质,也得先赶跑了秦越才能再作打算。另外就是他一直对秦越那支黑白双色的混沌古剑垂涎不已,如今有机会交手,或可利用玄姬送给他的那件宝物将古剑夺过来,当然,这一切都得建立在强大实力的基础上。
谢麟向来目无余子,虽然秦越修为境界与他相同,也拥有混沌古宝,但他自恃功法玄奥,再加上新得秘宝可用,只道自己绝不会输,于是在燕无极宣布完便傲然道:“我对此绝无异议,就怕那秦越胆小不敢来。”
他只顾狂傲的大放厥词,浑然没注意到七仙门中有两个人正在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这二人就是曾经亲眼目睹秦越施展手段斩杀司空长风和计凌的楚沧雄和唐烈。
见谢麟无异议,燕无极摸出一枚信符,对了空道:“大师可速去告知秦越,若是他不来,请以信符告知。”
“这结果还真是让秦宫主猜中了…”了空大师摇头一笑,对燕无极道:“不必了,秦宫主就在隐仙谷外,老衲这就去请他。”说罢,施礼告退。
望着了空的背影,燕无极眼中难掩惊讶和失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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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章 再战破军
雷宗破军峰上,依然是那个‘七宗大会’时所用的巨大广场,此时四周的看台上早已是人头攒动,身穿白、青、玄、赤、黄、灰、蓝各色衣衫的弟子分界而坐,从高处望去,七宗之所在一目了然。正北看台,数十个悬空的橙黄色蒲团上,盘坐着燕无极、了空大师、以及七仙门和圣羽门的一众高阶修士。
燕无极表情平静,了空大师面带微笑,圣羽门的四位修士脸上都是一副轻蔑的表情,似乎在嘲笑秦越不自量力,至于其他的七仙门弟子,心思则比较复杂。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杀了司空长风和计凌的秦越应该是敌人,他们弄不明白为何燕无极不对付秦越,而另有一部分人大概能猜到一些原因,却又不便说出来求证。比如当年被派出前往化州府搜寻秦越行踪的那些风宗弟子,自家宗主为何会死在秦越之手,他们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瑾瑜仙子没有在北看台就坐,而是与水宗的弟子们在一起,在她的旁边,坐着司辅和司凝烟、司雪舞姐妹二人。这对孪生姐妹一出现就引起了一阵轰动,七仙门的弟子们谁都没想到‘冰霜美人’竟然还有个妹妹,两姐妹容貌一模一样,若不是两人所穿的衣裙颜色不同,只怕没人能分辨的出来哪位才是司凝烟。
今日的局面是姐妹二人做梦都没想到的,当年司凝烟送秦越离开隐仙谷时,秦越所说的话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总有一天,我会再来这里,当着所有七仙门人的面带走你们,到时我看谁敢拦我?”
数十年过去,秦越真的来了,并请来了中州修真界辈分极高的了空大师做媒,就当着三万七仙门弟子的面,要娶走她们姐妹二人。谢麟能阻止他吗?对于这个问题,司凝烟一点都不担心,她甚至连看都没看谢麟一眼。而旁边的司雪舞此时心里则充满了兴奋和激动,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与姐姐一同出现于人前,所以也有些许紧张。从烟雪居出来后,她就一直紧紧抓着姐姐的手,她在期待着,期待秦越战胜谢麟后拉起她的另一只手。
广场正中那块被云雾托起的平台上,两位看起来同样年轻的人相对而立,一身白衫的‘中州骄子’谢麟傲然昂首挺胸,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惹得七仙门许多女修心跳不已。与之相对的秦越依旧是一身玄衣,背负着双手神情冷峻,他没有看谢麟,而是冷冷地盯着金宗所在的位置,直到坐在其中的龙登云心虚地扭头避开后,他才将目光收回来。
“今天这场比试只为招亲,双方点到为止,不可杀人,否则本门主绝不放过凶手。”燕无极宣布完之后,还不忘提醒一句,就不知道是意指何人。
谢麟高声笑应道:“燕门主请放心,晚辈一定会留他一条小命的。”
“宫主,您只管放手杀了此人,燕家小儿若敢为难你,属下便血洗了这隐仙谷!”听到谢麟口出狂言,兽囊中的沙战天顿时就火大了,马上传音给秦越。
“你就不怕惹出七仙门的太上护法?”秦越笑。
“怕什么?便是那简老儿来了,属下照样杀人。”
因为来之前已经问过,秦越知道沙战天所说的‘简老儿’就是指七仙门太上护法简良,真正论起辈分来,简良还要矮了沙战天半辈,只是修真界是以实力称尊,所以这些就不重要了。在来七仙门的路上收到谢麟突然拜访隐仙谷的消息后,秦越便猜到可能是为了沙战天的事,进而估计也许此行会与谢麟有一战。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到谢麟,秦越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当年在仙浮山外,谢麟死皮赖脸纠缠司凝烟的情景。此番上门提亲给谢麟碰到,这厮儿肯定要从中作梗,秦越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他却没想到谢麟居然也向司辅提了亲。
“敢打我女人的主意,真是该死!只不过这厮儿即为圣羽门的未来门主,只怕也不是好对付的,而且在此杀他着实不便,那了空做了我的大媒,他要我暂时莫开杀戒,这个面子也不能不给…唉,背上这劳什子的佛子之名真他娘的累。”想到这,秦越忍不住暗叹了一口气。
那边谢麟见自己出言挑衅后秦越不说话,只当是心虚胆怯了,心里更是不屑,讥讽道:“姓秦的,想什么呢?不敢动手就直接认输好了,还有你虽杀了我圣羽门的人,不过既然有燕门主保你,只要你向我下跪认错,我可以放过你。”
对于这类语言,秦越早在孩童之时就已经免疫了,面对谢麟屈辱地挑衅,他面无表情地摇头道:“圣羽门要是真让你这种白痴做门主的话可真是不幸了,本宫和你不同,谁要是敢杀我升阳宫的人,就算给本宫跪下磕破头也一样要死!”
谢麟被骂得脸色一变,寒声道:“光是嘴上说得厉害有何用?我们手底下见真章。”说罢一抬手,将一道真气光束射向了平台正中的那块八角石板。
“嗯,在这个观点上,本宫和你的看法倒是一致的。”秦越一挥手,同样射出了一道黑色魔气光束。
受两股法力相激,八角石板上顿时亮起了一连串符文,随后,一个巨大的光罩出现在空中,将整个平台都笼罩在了里面。
谢麟张口一喷,喷出一支寒光闪闪的小剑,在空中迎风一晃便化为三尺青锋,剑身在不停地震颤抖动中出现重影道道,并发出密集的蜂鸣之声,远远看去,如同有数支剑叠在一起碰撞不息。在剑影外部,一缕缕乳白色的混沌之气萦绕流转,聚而不散。
“宫主小心,这是箫夜亭当年所用的‘书生三宝’之一,名唤‘八极分光剑’,能幻化成八支飞剑攻击,并附有起扰敌作用的蜂鸣之声,十分厉害。”沙战天解释完后,又咕哝了一句:“真奇怪,箫夜亭怎么会舍得将此宝送人呢?”
秦越不敢大意,也祭出了本命法宝纵天剑,黑白双色的古剑受神识引动,在空中轻轻一颤后便一分为二,诛鬼居左,弑仙在右,各自吞吐着混沌剑芒护着主人。
两人一出手,会场四周围观的七仙门弟子顿时就看傻了,都是混沌古宝啊!
谢麟眼见那黑白古剑居然一分为二,微微一惊,之后暗自冷笑,心说看你双剑如何能挡我八剑?当下神识一引,八极分光剑于蜂鸣声中往前急窜,只见寒光一闪,剑身一分为四,朝着秦越疾射而去!
能分体的法宝在修真界中并不多见,水慕妍所用的金丝剑最多可幻化为三十六条金丝,算是很厉害的了,可惜那只是件灵宝,威力比起纵天剑和八极分光剑来差得太远了。只看那八极分光剑化为四剑齐飞,所拖曳出的四道灵力流便可知其攻击之力会有多强劲,看台上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剑光,看秦越会如何应对。
秦越左手轻拂,焚天古镜飞出,跟着便幻化出巨大的镜面,心中默诵锁灵咒诀,乌黑的镜面上瞬间爆开一蓬犹如实质的乌光。此时正好谢麟的四支飞剑射到,被那乌光一罩住,速度顿时便缓了下来,就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
谢麟眉头一皱,再次催动法力,飞剑立时蜂鸣阵阵,于震颤中速度复起,似要挣脱镜光的束缚。这时只见一黑一白两道剑光飞到,迅速向着四剑绞杀过去!
叮叮叮叮!四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连续响起,谢麟那四支飞剑被击得倒射而回,黑白双剑也倒飞数尺,顿在空中。
“可惜啊!焚天古镜终究是敌不过混沌古宝,锁不住那厮儿的剑。”秦越心头暗叹一声。
谢麟首击无功,心里恼怒,亦知道秦越那面古镜有古怪,不过却是不惧,心说你那镜光再厉害也只能挡住一面,我八剑齐出看你如何阻挡。想罢再引神识,四剑再次向秦越射去。
明知道这样的攻击无效还要重复,显然是内里有鬼,秦越已经知道八极分光剑的玄妙,所以气定神闲,等着看谢麟玩花样。
果然,那四支飞剑眼看就要飞到镜光笼罩的范围,突然蜂鸣声大起,四剑的剑身同时一晃――嗡!四剑眨眼间变成了八剑!
随着谢麟手中法印展开,八支飞剑中的六支同时改变了方向,向上方散开。由于剑身上灵光闪耀,远远看去就像是突然在空中爆开的礼花,只是这‘烟火’才升空就各寻方向四散开去,如同流萤飞舞。四周的观众还在惊叹时,便见到那六剑剑尖急转,再次自高处从不同的方向射向秦越。
观者都紧张地注视着,司雪舞一只手抓着姐姐,另一只手则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惊呼出声影响到了秦越。
早在蜂鸣声突起时,秦越就已经将煞气灌注右臂,此时顺势沉肩一挥――嗷!龙吟声起,墨龙之魂急卷而出,在空中化出龙形朝着那些剑光猛扑过去!
同一时间,纵天剑再次出击,诛鬼剑迎向那两支直射的飞剑,由于被镜光减速,两支飞剑很轻易就被诛鬼剑击退,而弑仙剑则随魔龙煞飞上了高空,将煞气不及阻挡的飞剑击飞出去。
两件混沌古宝毕竟不同,纵天剑乃是三剑单独炼制,然后合而为一,属于合则愈强、分亦不弱的法宝。而八极分光剑却是一体炼成,以内蕴符阵的方式使其具有分体之能,一旦分体,每一支飞剑的威力都无法与未分体时相比,水慕妍的那支金丝剑也是这样。
此时八剑于空中齐飞,灵力卷动,蜂鸣震耳,看似很壮观,却无法冲破由焚天古镜、纵天双剑、以及魔龙煞组成的防御,没办法,三魂聚体的煞气实在是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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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章 天羽之刃
在秦越头顶,墨黑的龙形煞气在高空中与六支灵光闪耀的飞剑纠缠,弑仙剑如白色的闪电穿梭飞舞。前方,八极分光剑另两支分体飞剑依旧在镜光中突刺不停,却屡屡被诛鬼剑轻易击退。混沌古宝飞掠时带动的磅礴气流在结界光罩内翻卷碰撞,轰鸣阵阵,另有八极分光剑的蜂鸣声、魔龙煞的龙吟声、剑身交击时的金铁声不断响起。如此激烈的对抗,在修真界是很难遇到的,三万七仙门弟子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
魔龙煞的强悍令谢麟大为震惊,眼看八极分光剑全力施为依然难不倒秦越,谢麟抬手屈指轻弹,又祭出一支绿色的飞剑,却是件先天古宝。
“看你还拿什么来防?”心念之中,谢麟引动飞剑绕过正面,从侧方向秦越飞刺而去。
一支八极分光剑就牵制住了秦越的双剑、古镜、还有煞气,看起来场面上应该是谢麟占据了优势,此时见到谢麟又祭出一件先天古宝,广场内几乎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其中,唯有楚沧雄、唐烈等寥寥几人不动声色,因为他们都知道秦越的混沌古剑没那么简单。
“这厮儿倒也真是有些狂傲的本钱,身上好东西还不少呢。”秦越心里嘀咕着,手上却没任何反应,仿佛视而不见。
谢麟见秦越不做应对之法,还以为他再无其它法宝来拦截防御了,心头不禁暗喜,更是加紧催动飞剑急刺。
就在绿色飞剑距离秦越只有两丈远时,一道赤红的影子突然从诛鬼剑中闪出,迎着剑光直冲而去――砰!闷响声中,绿色飞剑暴退数丈,巨大的冲击力循神识而至,狠狠撞在猝不及防的谢麟身上,好在他早早便放出了护身气罩,这才免于受伤,即便是如此,也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压下气血后,谢麟定睛望去,发现秦越身前立着一个浑身火焰的高大身影,手里握着一柄烈焰光刀,威风凛凛。
“难道是……”
“是器魂啊!”不少有见识的七仙门弟子高声惊呼,证实了谢麟的猜想。也难怪观者震惊,对于他们大多数人来说,器魂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见到谢麟吃瘪,北看台上的大部分高阶修士都感到吃惊,只有楚沧雄和唐烈丝毫不掩饰心里的高兴,脸上均露出了早知如此的笑意。坐在燕无极身旁的了空大师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拨动着手里的念珠,不过若有人细看,便会发现他的嘴唇在微微颤动。
“佛子,谢麟既是未来的圣羽门主,修炼的功法肯定是顶阶‘灵羽圣术’,小心他的‘天羽之刃’。”
收到了空大师的传音,秦越收起了略带戏谑的眼神,他知道修真界一些顶阶功法的神通是十分厉害的。想那瑾瑜仙子最高可修炼至九品的‘冰莲阵’神通,虽只是高阶功法,威力已是相当不凡,这‘灵羽圣术’敢称顶阶功法,其神通法术肯定不可轻视。
想到这,秦越一改之前要看看这‘中州骄子’到底有几分能耐的初衷,意念引动,赤炎掠空疾飞,拖着他的烈焰光刀就向谢麟扑去。
吃了个大大的暗亏,谢麟正恼羞成怒,眼看秦越放器魂攻来,他迅速引绿色飞剑相抗,跟着双手在身前飞一般地连续闪动,一连串各色法诀相继飞上结界光罩的顶端,如五彩流萤般绚丽。
砰!光刀再次与剑光交击,赤炎被震退五尺,绿色飞剑倒飞上天。
就在这时,谢麟瞠目大喝一声:“圣天!开!”
嗡!之前飞到平台上空的无数法诀随声而化,在结界顶端出现了一块方圆十余丈的雪白虚空,就像是一面被雪雾覆盖的巨大圆镜一样。‘圆镜’之下,八极分光剑与魔龙煞、弑仙剑的缠斗依然不止,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流转穿刺的光霞在雪白虚空的映衬下显得更为炫目。
广场内的人都被这恢宏的幻景惊呆了,秦越也为这一幕所惊叹,并迅速放出神识探去,结果却被虚空内磅礴的灵力压迫而回。
“好强大的威压!”秦越神色凝重起来,意念再动,弑仙剑中再次飞出一道赤影。
“又一个器魂!”四周的惊呼声再度响起,此时就连一直神情淡然的了空大师都动容了。
火光闪动间,赤炎的分身已经快要扑到谢麟身前,他手里的光刀已经高高举起,只等距离一到便要斩落下去。这时只见谢麟双掌猛然向外一推,一道厚厚的五彩气盾瞬间凝现于空中,将他的身体护在了后面。仔细看去,原来那气盾并非是厚,而是有五层之多,每一层颜色都不同,分别以五行之色呈现。
“这便是传说中天灵体的五行气盾吧,老夫还是平生首见呢。”燕无极抚须叹道,眼中难掩艳羡之意。
旁边的圣羽门四位修士闻言,面上均有得色,其中一人道:“这五行气盾的确奇妙,不论何种法术攻击都与五行有关,所以一遇此盾必将受克。”
说话间,一身闷响传来,烈焰光刀已经狠狠地劈在了五彩气盾之上。炽热的刀锋连破白色金盾和青色木盾,光刀锋芒略减,再斩到玄色水盾上时,炫目的火焰直接就黯淡了下去。
赤炎的分身在空中身形顿住,大吼一声后双臂再次抬起,光刀烈焰复炽,红光闪过,又是一刀凌空劈下。
谢麟想不到秦越这个器魂如此厉害,竟然受阻不退还能连续攻击,而他的五行气盾可是需要心诀来催动的,不可能做到随意而发的即时防御。见势不妙,他迅速往自身上打出一道御风诀,开始了急速飞行。
这御风之法同样是‘灵羽圣术’功法中的神通,一旦施展,人便如风中之叶,可快可慢,随意而动。如果施术者的修为能达到元婴境界,就算是再犀利的法宝,在无法知道飞行轨迹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追得到施术者。
唰!赤炎的光刀劈了个空,在欲寻找目标时,谢麟的身影早已飘远了。
“这厮儿果真不是好相与之辈,倒是有些小瞧他了。”眼看赤炎攻击再难奏功,秦越立即将其收归剑身之内,然后凝神盯着谢麟。
谢麟此时依旧控制着法宝攻击不停,同时以秦越的位置为中心,身子开始在空中急速飞行绕着圈,三圈过后,广场内绝大多数人都只能看到一道白色的残影围着秦越在飞快地旋转,而看不清谢麟的真身了。
“五行天羽!”
随着谢麟口中一声暴喝,结界顶端那方白色虚空猛然间射出万道彩霞,紧接着便有一道黄芒飞出,朝秦越直射而去。
早有准备的秦越凝目细看,发现那道黄芒竟然是一片黄色的羽毛状光刃,随即以意念催动赤炎分身再次出击。赤炎迎上一刀挥去――啵!羽刃同光刀同时化为灵光点点,消散在空中。
“哈哈哈哈!‘天羽之刃’无穷无尽,秦越,看你能有多少器魂来挡我的五行天羽!”谢麟那飘渺的声音才落,便见虚空之中接连飞出十数道颜色各异的光芒,一齐向秦越激射而去。
双剑双器魂已经够骇人听闻了,秦越此时并没有祭出另外的法宝,这么多羽刃同时射到,就算两个器魂全都迎上也不可能挡住。从每一道羽刃飞射时带起的灵力流来看,要破掉元婴修士的护身气罩是绝无问题的,而秦越斗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放出护身气罩,他在想什么?在藐视‘中州骄子’?
对于秦越的狂妄,七仙门弟子算是早有领教,但眼下可不是当年炼气期修士之间的较量,元婴修士的斗法法力雄浑,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秦越居然还敢如此托大,他到底是狂还是癫?
了空大师不再气定神闲,他拨动念珠的手指已经停了下来,对秦越信心十足的楚沧雄和唐烈也神色凝重,只有圣羽门四位修士脸上挂着笃定的笑意。水宗那边,司雪舞太过紧张,已将姐姐的手捏得泛白,而司凝烟却浑然不觉疼痛,倒是司辅眼中神光熠熠,显然已经沉醉于绚丽的法术当中,早已忘了场内两人是为何而斗。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秦越将为他的狂妄付出代价时候,秦越左手轻拂大袖,红光闪起,紧接着他右手连续挥出一片残影――铮铮铮……一连串空灵的琴音骤然响起,同时间,十数道音波拖着赤红色的光晕从他身前激射而出,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那一片五彩羽刃。
啵啵啵……!连续的爆响过后,羽刃与音波飞箭一同消失了,空中洒下无数彩色灵光。
无数惊奇的目光都望向秦越,发现在他身前,悬浮着一方形式古朴的暗红色瑶琴,琴身之上,乳白色的气雾正缓缓流动。
“又是一件混沌古宝!”
“怎么可能?”
“天!他从哪得来这么多啊!”
……
震惊的、羡慕的、嫉妒的…各种目光齐聚秦越身上,不可思议的疑问和赞叹声此起彼伏,而在北看台上,此刻却有几个人的脸色突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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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章 响亮耳光
眼看势在必得的一击再次失败,谢麟恨得咬牙切齿,手中疯狂结印,将五彩法诀连续不断地打入虚空之中,一道道羽刃如瑞雪天降,接连不断地飞出射向秦越。
秦越虽精通音律,但却从未学过弹琴,所以他手抚琴弦,头却仰望虚空,也不管音调如何,只是弹奏出一个个简单的音符,化为赤红音波飞箭,逐一将射来的羽刃击毁。
随着谢麟打出的法诀越来越快,虚空中落下的羽刃也越来越密,秦越双手疾挥,带动着一对衣袖上下飞舞,远远望去,颇有些飘逸之感,只可惜指间奏出的音调生涩单调,难以悦耳。
这是光与音的碰撞,也是本体修为的较量,当斗法双方呈现平衡之势,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一时间,空中密集的‘啵啵’爆裂声响彻整片空域,竟将那龙吟剑交之声都掩盖了过去。纷扬落下的五彩羽刃在爆裂声中化为点点灵光,如同烟火在空中炸开,洒下一片片彩色灵雨,绽放着它最后的绚丽。
广场上的三万观者都被如此华丽的场面震撼住了,若不是因为秦越弹奏出的单调音阶刺激耳膜,与此美景太不和谐,只怕大家会以为这是世俗中过年过节时的焰火盛会。
秦越得到这‘凤鸣九霄琴’后还是首次动用,此时玩得甚是过瘾,哪管音律好不好听,唯一觉得遗憾的,是他的水灵之体与此宝相克,难以发挥出音波十成的威力。
尽情挥洒了一阵,秦越兴至酣处,高声道:“谢麟,你莫非技仅于此?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来!”
此言一出,观者尽皆动容。
在大多数人看来,秦越是神通、法宝、器魂都用上了才堪堪挡住谢麟的攻击,而谢麟只动用了双剑和一个法术就已将他逼得毫无还手之力,明显落在下风还如此狂傲,到底他的底气是来自于哪里?
谢麟听到秦越这话后,心里也极为不屑,高声回应道:“你已是瓮中之鳖,无力破我法术还敢大言不惭,当真可笑之极!”在他想来,秦越要分心多处防御,必定支撑得十分艰难,却哪里知道秦越的神识已经比元后修士还要强大,应付这点攻击完全是游刃有余。
“你觉得本宫破不了你的法术?”秦越笑。
“事实就在眼前,你连我的人都看不清,能把我怎样?”谢麟的嘲弄声随着急速旋转的身影飘忽不定:“我看你还要死撑多久才肯认输?”
“看来你的确就只有这点能耐,既如此,就不用再玩了。”说罢,秦越双手十指勾住琴弦猛地一拉一放――嗡!一团浑厚的火灵力如焰火般在他身前爆开,炫得发白,无数音波飞箭呼啸着向顶端的虚空直射而去。
广场上所有人都被那团光闪得眯起了眼睛,等到再凝目望去时,却发现秦越不见人了。
“不好!”谢麟见状便知不妙,双手马上停止结印并向外推出,再将五行气盾凝于身前,然后狂催法力使身形飞掠达到最快的速度。
就在这时,在谢麟飞行方向的前方一丈之处,突然出现一阵法力波动,秦越玄色的身影诡异闪现!
“噢!”眼看谢麟等于是加速将自己送上前去,许多七仙门弟子都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
秦越现身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对着‘自动送上门’的谢麟顺势就是一脚。惊愕中,谢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听得‘嘭!’地一声闷响,最外层的白色气盾应声而破,谢麟的身子倒飞出去。
与旁观者不同,相互斗法的人都是以神识锁定对方的,所以秦越刚一消失,谢麟就感应到并做出了应对。按说他的反应已不算慢,但是秦越的魔灵闪在魔婴二阶修为的加持下,不论是距离还是速度,都已今非昔比,而且通过之前在防御时的观察,秦越已经算准了时机,所谓不击则已,一击必中,这是秦越还在七仙门猎杀妖兽时就已经领悟透了的道理。
在数万名修士的注视下被一脚踢飞,对于向来眼高于顶的谢麟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好在他的气盾够强,不然受伤更是难堪。羞怒交加中,他定住身形正要打算反击,却发现秦越又不见了。
“糟糕!”谢麟知道又来了,刚要遁走,玄色的身形已经在他面前显现了出来――嘭!青色气盾破,谢麟的身子又一次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嘭!第三脚,玄色气盾破……嘭!第四脚,赤色气盾破……嘭!第五脚,最后的黄色气盾也破了。
在连捱五脚之后,虽然有气盾护身,谢麟的头也有些发晕了,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身体控制,无法施法的他还不如一位世俗中的寻常武者。五行气盾防御法术攻击是很强大,可惜秦越只用拳脚对付他,还是魔体诀第七层的拳脚。
看着谢麟像死狗一样被秦越在空中踢来踢去,破军峰上三万七仙门弟子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三千年才能孕育出一位的天灵体修士?
见到谢麟再无气盾防身,秦越第六次闪现在他身前时没再动脚,而是一巴掌照着他的左脸甩了过去――啪!声音清脆无比。饶是他手下已经留了力,谢麟的两颗大牙还是混着血水从口中飞了出来,人也随之跌落地面。
秦越跟着落下,看到谢麟还算清醒,一脚踩在他脸上,冷冷地问道:“你现在还想要本宫给你下跪认错吗?”
谢麟嘴又痛、头又晕,心里觉得羞辱的同时,更害怕秦越下杀手,从未曾有过这等遭遇的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闭眼装死不出声。
“你不说话?信不信本宫杀了你?”
“你若杀了我,整个圣羽门都不会放过你。”谢麟被踩住脸转不过头,只得斜着眼回话。
“你觉得这种威胁对本宫有用?”秦越冷笑:“就这点本事还敢来打本宫女人的主意,你也配?方才那一巴掌是让你清醒一下,以后别再来惹我,三千年才出一个,死了可惜了。”
广场上鸦雀无声,秦越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四周每一个人的耳朵,七仙门的弟子们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当年的‘七宗大会’上,七仙门新一代的佼佼者龙登云就是这样被秦越踩着,如今还是在这里,号称‘中州骄子’的天灵体修士谢麟又被秦越踩在了脚下,这只是冥冥中的巧合吗?
眼看谢麟蒙受如此大辱,四名圣羽门元婴修士之前的得意劲儿早没了,脸色难看之极,见燕无极一直不出声,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沉声道:“燕门主,此次斗法比试已有结果,不用再打了。”
“嗯。”燕无极面无表情地挤出一个鼻音,轻轻点了点头。
秦越收了踩在谢麟脸上的脚,飞身后退数丈,谢麟翻身爬起,眼中全是羞怒之色。他肿起的左脸上印着五道红色的指痕,右脸则是一个灰色的脚印,看起来怪异之极。
胜负既分,燕无极站起身来正要说话,却见到谢麟突然抬手屈指一弹,一件白色的圆形法宝飞上了半空。圆形法宝在飞掠途中射出一股雪白的光芒,朝着秦越仍悬浮于空中的纵天双剑罩去。
事出突然,谁都没想到谢麟竟然还敢动手,就连一直小心提防的秦越也楞了一下。不过他发愣不是因为谢麟出手,而是因为体内的魔婴突生异变,还有就是谢麟选择的攻击对象。
“奇怪,魔婴怎么会突然发出金光?谢麟这厮儿不攻击我而去攻击剑?是发傻了么?”秦越很不理解,但短时间内无法思考太多,只是下意识的引剑相抗,结果却令他大惊失色。
原本如臂使指的诛鬼剑和纵天剑一接触到白光后,竟然变得有些不听使唤,似有一股大力在拉扯剑身一般。随着白光逐渐在剑身蔓延,拉扯的力量越强,若是让那白光整个罩住剑身,只怕神识就要断开了。秦越急忙催动法力与白光对抗,意图将双剑收回,然而却收效甚微。
若是让谢麟收了纵天剑那还得了?秦越一咬牙,正要放出魔王真身全力施为,耳中忽然听到了空大师略显激动的传音:“此宝就是‘净莲钵’!”
“净莲钵!”秦越双眼中金光和黑光同时亮了起来,心说难怪魔婴会现异象,原来是感应到了曾与之一体的佛宝啊!当下再不多想,手结佛印,双目垂帘,心中开始默诵净莲钵的驱使法诀。
谢麟敢出手,并不完全是羞怒之后的无脑冲动,而是他相信只要夺下那两支混沌古剑,秦越就算还有混沌古琴也斗不过八极分光剑。到时他以夺来的黑白双剑护体,光凭混沌剑芒就可将秦越逼得不敢近身,再施展羽灵圣术,秦越想不死都难。
至于燕无极说不准杀人,谢麟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对于燕无极的心理他再清楚不过了,无非是两边都不想得罪,明哲保身而已。要说秦越死了,燕无极会迫于莲华寺的压力主持公道,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为了个日薄西山的莲华寺而去得罪如日中天的圣羽门,燕无极可能这么傻吗?
所以谢麟虽然输了,但是他仍然要抢黑白双剑,此时感应到秦越的神识果然受制,不禁心头大喜,遂全力催动法力,势要将双剑一鼓作气夺过来。
然而,谢麟的高兴并没能维持多久,就在以为即将得手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对法宝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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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章 净莲钵盂
法诀默诵完,秦越抬手一招,净莲钵拖着白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了他的手中。
此时不仅是谢麟,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傻眼了,没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越没空理这些,他正在细细地赏玩着这件神秘的佛宝,纵天双剑和焚天古镜皆悬于身前,墨龙之魂围绕着他缓缓游动,将他整个人护在其中。
净莲钵一入手便有一股祥和之感传来,果然如玉简中所说,钵盂通体纯白,温润如玉,在底部有一个莲花状的底座,秦越用神识一扫,不多不少,正好是八十一片莲瓣。
远处的谢麟这时已经醒过神来,虽然不清楚秦越是怎么做到的,但法宝被收是事实,他可不愿意就这么没了宝贝,于是高声叫道:“秦越,还我法宝来!”
“还你?”秦越纳闷:“本宫刚才那一巴掌并没怎么用力啊,怎么就把你打傻了么?”
谢麟急了:“我认输便是,你将法宝还我,我马上离开隐仙谷。”
“你倒是想不认输呢,问题是你有那本事么?”秦越笑:“本宫只问你,刚才若是让你夺了剑去,你会还给本宫不?”
“我…当然会还你。”谢麟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哈!”秦越戏谑地一笑:“懒得和你?嗦,东西就在这,只要你用神识收得回,尽管拿去便是。”说罢放开了手,任由净莲钵悬于身前。
谢麟急忙放出神识,想要锁定净莲钵引回去,然而他的神识刚一靠近就被弹开,根本无法锁定,这种情形,就和妄想用神识去控制别人法宝时所感受到的一样。
“秦越,你到底做了什么?”谢麟又急又怒,憋得脖子上青筋都鼓起来了,因为被打掉了牙,说话时口中血沫四溅。
“本宫只是让这东西物归原主而已。”说完,秦越开始连续默诵‘清’字诀和‘炼’字诀,净莲钵随即由白色变成金色,接着又变为了绿色。等到他默诵‘困’字诀时,钵盂重新变回白色,但此刻它发出的光不同于谢麟控制时的淡白光,而是呈现浓浓的乳白色。
“怎样?你现在还敢说这是你的?”嘲弄地问完谢麟,秦越将净莲钵收入须弥指环,心头舒爽不已,林小福终于有救了。
谢麟不甘心,仍旧叫道:“可是那法宝明明是我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
“恁多废话!”秦越脸色一沉:“有本事就来抢回去!”
“就是!有胆子就抢咯!”
“还找人证明,你是在打官司还是斗法啊?”
“只准你抢别人的,别人抢不得你?”
“真是太失望了,什么中州骄子?简直像个无赖!”
…….
不知道是七仙门哪名弟子突然吼了一句,跟着便引来一大片奚落嘲弄之声。
向来心高气傲的谢麟哪里受得了这般嘲讽,燕无极又不肯出声,眼见拿回法宝无望,抬手指着秦越道:“我会让你后悔的!”
敢指我?秦越一瞪眼:“你那爪子是不是不想要了?”
“哼!”谢麟吓得急忙收回手,嘴里却不忘色厉内荏地冷哼一声。
因为心里认定燕无极故作壁上观看他的笑话,谢麟连招呼都不打就飞身向谷外飞去,他实在是没脸再站在这里了。四名圣羽门元婴修士见状,也跟着御空而起,并无半句告辞之言。
“太不像话了,圣羽门怎会尽出些无礼之辈?”楚沧雄早就看不惯谢麟的做派,此时见那四人亦是同样的无礼放肆,心头顿时火起。
“他们是往日里得意惯了,今次颜面扫地,一时难以接受而已,楚宗主又何必动怒?”难得的,一向和楚沧雄谁也不服谁的唐烈居然开口安慰起对方来。
楚沧雄道:“那是他们自取其辱,与我们七仙门何干?哼!平时装模作样,一遇事便如丧家之犬,真是糟蹋了那一身根骨。”
燕无极扫了二人一眼,示意他们不要再说,然后站起身来向场内高声道:“此番比试胜负已分,既然司家女儿将嫁入升阳宫,那么从即日起,司辅及其家人再不是七仙门的弟子。”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都觉得就算司家二女都嫁出去,似乎也没必要将司辅驱逐出门吧?怎么说也是位元婴修士,这对于门派不是损失么?
了空大师站起身来,问燕无极道:“燕门主这是何意?”
燕无极道:“司辅父女分离数十年才得以重聚,本门主这么做只是成全他们一家团圆而已。”
“阿弥陀佛!”了空大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毕竟是七仙门的事,而且燕无极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既然司家姐妹要嫁入升阳宫,就不可能再任由她们随意出入隐仙谷了。
“门主,我不赞成这个决定。”水宗宗主瑾瑜仙子站起来反对,抛开她对司辅的感情不说,只从水宗的利益去考虑,她也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位元婴期的阵法师。
看到瑾瑜仙子维护司辅,唐烈目光低垂,神色有些黯然,其他人则都望着燕无极。燕无极却不理瑾瑜仙子,而是直接问司辅道:“司辅,你觉得呢?”
听到这话,司辅就算再笨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了,燕无极留了路给他选,要么不嫁女,要嫁女就得离开隐仙谷。
秦越大概能猜到燕无极此举的用意,将决定权交给司辅,他若是选择留在七仙门,那么了空大师和秦越就算要怪也怪不到燕无极身上。可是就算明白燕无极阴险又能怎样?秦越还是得等司辅来决定,而司凝烟和司雪舞也只能听从父亲的意思。
如果司辅是在刚回到七仙门的时候遇到这个问题,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下,但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蒙冤受屈之后,他早已没有了重返门派的喜悦,这时候,他更多的是在以一名父亲的身份去考虑女儿的幸福。
秦越的表现令司辅欣慰,不仅仅是因为击败了谢麟,更重要的是秦越敢光明正大上门来求亲,这就是一种有责任的表现,而且还请来了中州修真界威望极高的了空大师做媒,做到了有礼有节,比起谢麟自己在那夸夸其谈,秦越这份诚意更值得肯定。
“对烟儿和舞儿,我这辈子已经亏欠得太多,不能再让她们伤心了。”心里想着,司辅下意识地转头望去,正好迎上司雪舞期盼的目光。对着小女儿微微一笑,再去看司凝烟,却发现司凝烟正凝目望着平台上负手而立的秦越。
“烟儿这眼神,和她娘当年看着我时一样呢……看来了空大师没说错,也许真是上天注定的。”摸了一下袖内左臂上的金色佛陀印记,司辅决然地站起身来,高声道:“我是七仙门的弟子,但也是自己女儿的父亲,既然门主执意如此,司辅离开隐仙谷便是。”
“爹……”司雪舞一下子扑到了父亲怀里,眼泪又流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为自己高兴还是替父亲难过,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吧。
司凝烟也站起来走到了父亲身边,轻声道:“谢谢爹。”
平台上的秦越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心里紧张得要命,一直支着耳朵在等司辅说话,这会儿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瑾瑜仙子望着司辅,神色复杂,这个男人就在她的眼前,可她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好远,茫然中,浑不知北看台上唐烈正关切地看着她。
……
隐仙谷外,瑾瑜仙子代表七仙门送了空大师离开,同时也送别司家父女和秦越。一出谷来司辅就拉着了空大师单独到一边说话,留下一双女儿和秦越同瑾瑜仙子话别。
“秦越…哦,以后应该称呼你秦宫主才对,你要好好对烟儿和舞儿,另外……”瑾瑜仙子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作为舞儿的姨母,我希望你们成亲后不会影响到她的修炼,你能答应我吗?”
虽然瑾瑜仙子说得婉转,但秦越和司家姐妹二人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司雪舞的脸马上变得通红,上前拉住瑾瑜仙子的手,羞嗔道:“姨娘,您说的什么嘛!”说完就把头埋到瑾瑜仙子怀里去了。
瑾瑜仙子爱怜地摸着司雪舞的头发,轻声道:“傻丫头,姨娘可是为了你好,这件事一定要说清楚的。”
秦越道:“仙子无需和我如此客气,就算抛开您与凝烟和小舞的关系,在我心里也一直是把您当前辈看待的。至于小舞,您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损伤,而且会全力帮助她提升修为。”
“嗯。”瑾瑜仙子点了点头:“在我的印象里,你向来是说到做到的,我相信你。”说完,转头望向司凝烟,道:“凝烟,你的资质极佳,只要勤加修炼,以后有很大的机会能破丹化婴,原本我是希望你将来能执掌水宗的,可惜……好好照顾你妹妹。”
“是,师父。”司凝烟点头答应。
看着司凝烟,瑾瑜仙子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哀伤:“凝烟,以后我就不再是你的师父了,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心里一直都在怨恨我,如今你和舞儿都要离开了,再见你们不知要到何时,你能不能…能不能叫我一声‘姨娘’?”说到这,声音已然有些许哽咽。
“姐姐……”司雪舞也回过头来,期盼地望着司凝烟。
“…姨娘。”司凝烟终于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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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章 书生三宝
这边话别,姨娘和外甥女多年嫌隙一朝化解喜极而泣,秦越见了,心里那份娶了人家女儿,结果搞得老丈人无家可归的内疚感稍有缓解,不想目光一扫旁边,却看到自家的准岳丈竟然给了空大师跪下了。
“怎么回事?了空论辈分还不及我呢,您跪他那我算什么?”秦越赶忙跑过去细问,结果直接傻了眼,司辅要受戒出家。“女儿出嫁爹出家?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秦越无语了。
“如了空大师所言,我能得了因大师传以衣钵,是因为我与佛有缘,今日之事更是印证了这一点。如今我已了无牵挂,正好遁入空门,皈依我佛。”司辅口气平静,并不像受到打击后的一时冲动。
瑾瑜仙子和司家姐妹此时也过来了,得知司辅要出家,也都吓了一跳,司雪舞哭道:“爹,您出家了,我们该怎么办?”
司辅道:“你们出嫁了自有你们的丈夫照顾,秦越是个有担当的人,爹对他很放心。”
“爹,就算七仙门不愿留您,您也不用出家啊!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司凝烟也急了。
秦越也劝道:“伯父,离开七仙门有什么大不了的,您来我升阳宫便是,给晚辈一些时间,我定会让升阳宫凌驾于七仙门之上。”
“唉,你们都不懂…”司辅轻轻摇了摇头,望着司凝烟和司雪舞叹道:“其实自从回来得知你们已将你母亲下葬后,爹便有了遁世之意,这一年多受困武曲峰,静思中只觉此意逾甚。爹心中唯一牵挂的就是你们,如今你们既然都有了归宿,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今后青灯古佛,静修参禅,唯所愿也。”
“可是爹,我们……”
“不用再劝了。”司辅摆手打断了司凝烟的话:“爹心意已决,方才已经向了空师伯行了入寺之礼,只等返回莲华寺剃度受戒了。”
眼见再难劝回父亲,司雪舞越发哭得伤心,站在她身后的瑾瑜仙子原本一直微蹙着眉头,但是在听完司辅这番话后,心里那份纠缠多年的情结却忽然解开了。
“原来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他心里仍然还是只有一个姐姐……”瑾瑜仙子暗自一叹,继而又思道:“这份执着和专情不就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吗?他若真是因为姐姐的离世而移情于我,又怎会还是我喜欢的那个司辅呢?想不到我这么多年苦思不透,心境竟是迷失于与意愿相悖的希望之中,真是可笑啊!”
为情所累,瑾瑜仙子已在元初境界的巅峰徘徊了多年,此番豁然参透心结困扰有如道之顿悟,能得此突破,实在少不了在这之前她与司凝烟之间化解嫌隙后的那份喜悦之功。
“阿弥陀佛!司辅出家一事乃佛缘使然,无须强求,只需随缘便是。”见各方不语,了空大师安慰了一下大家,接着道:“佛子既然已经得到佛宝,我们该速返晋丘府,早些为林施主驱除鬼灵。”
“不错,这件事需速速解决。”想到林小福还身陷鬼灵夺元之危,秦越决定马上返回莲华寺。
……
武曲峰上,门主燕无极刚刚回到自己的洞府坐下,跟随他进来的尹田和龙登云二人躬身而立,心情忐忑地静等受训。
“当年你们设计围杀秦越是怎么回事?”燕无极语气听起来很气愤,不等尹田和龙登云回答,他又道:“你们动用了门派千余名弟子,还是三名元中修士一起动手,就为了要杀一个秦越,当时楚宗主他们已经回山,告知了秦越在百?山援手七仙门一事,你们为何还要这么做?尹田,你说!”
“师父,其实这全都是司空长风的主意。”尹田辩解。
“混账!司空长风不明事理,你也不明事理?”
“师公,您别怪师父,是那司空宗主想替司空泽报仇,便来教唆弟子去求师父和计长老帮忙,弟子也不敢不从。”见到燕无极胡子都气翘起来了,龙登云急忙替自己师父辩解,当然,也要把自己摘出来,反正司空长风已死,全推他身上就是了。
“胡扯!”燕无极怒斥:“在七仙门除了我和你师父之外,其他人谁敢逼你?你又对谁‘不敢不从’过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整天惦记的是谁,现在司家的人都走了,鸡飞蛋打,你满意了?”
在龙登云的印象里,还是第一次看到燕无极发这么大的火,他不敢再狡辩,脖子一缩做起了缩头乌龟。尹田自然也不敢出声,一时间极静,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
“唉……”沉默半晌,燕无极长叹了一口气:“你们是我看好的人,这是七仙门上下三万弟子都知道、也都在看着的,你们行事如此糊涂,岂不是打我的脸?”
听到燕无极口气缓和,尹田这才小心应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行事的确有欠考虑。”
燕无极道:“罢了,如今说也无用,不过你们要记住,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去惹升阳宫。”
“可是…难道司空宗主和计长老就白死了么?”尹田心有不甘。
“对啊!师公您才出关可能还不知道,秦越那小子还扬言一定要杀了师父和弟子呢!”龙登云不忘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们还好意思提?”燕无极又瞪起了眼睛:“你们当如今的秦越还是像当年那般好欺负?莲华寺的支持就不说了,那沙战天乃是两千年前一代‘杀神’,就连本门太上护法与之相比都要矮上半辈。”
“那怎么办?秦越说了不会放过我们的。”没了司辅作人质,再给燕无极这么一吓,龙登云心里越发的害怕。
“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他已经答应了不再计较当年之事。”
“他会这么好?”自己做了些什么事自己清楚,龙登云以己度人,不信秦越会放过他。
“这是了空大师亲口对我说的,想来不会有假,但是以后你们不要再去惹升阳宫。”
“真奇怪了,沙战天不是应该和莲华寺有深仇大恨的么?了空大师怎么会帮秦越呢?”尹田提出了心里疑问,这也可以说是整个七仙门的疑问。
燕无极把身子靠向椅背,缓缓地道:“这个原因了空大师没说,但他既然敢为秦越担保不与本门为敌,我也只能先相信。反正今日我已成功使秦越和谢麟结了仇,以谢麟的秉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哼!我倒要看看接下来圣羽门会怎么做,如果他们之间能斗起来,那就有意思了。”
……
秦越一行人告别了瑾瑜仙子,御空启程飞往莲华寺,直至出了云梦山范围后秦越才将雪儿和沙战天放了出来。沙战天向两位准夫人行礼,司雪舞给羞得语无伦次,表现比当初的雪儿还要慌乱,相比之下,司凝烟虽然同样害羞,但却要沉稳得多。当年在百?山灵兽宫,她早就被田清莲叫过宫主夫人了,有经验的就是不同。
雪儿此次是与司凝烟二次见面,按说应该要比和司雪舞熟一些,但是过了数日后,秦越却发现司雪舞似乎更喜欢和雪儿腻在一起。
因为看出来司雪舞没有司凝烟那么坚强,雪儿这几日一直都在有意亲近司雪舞,在她的安慰下,司雪舞的心情好了许多,不会再一想到父亲要做和尚就流泪了。对既美丽、又善良的雪儿,司雪舞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一路上总是拉着雪儿的手问这问那,打听雪儿随秦越游历的故事,经常听得神往不已。
看到妹妹逐渐变得开心,司凝烟心里也很高兴,她虽然一直疼爱呵护司雪舞,但姐妹二人的个性大不一样,所以平时在一起共同的话题并不多。过去每当看到妹妹在花圃中和那些花草悄悄说话时,她就心疼,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姐姐,但是为了不耽误修炼,她又不得不努力苦修,因为父亲不在,她必须担当起保护妹妹的责任。
如今不同了,虽然父亲执意出家为僧,但心爱的男人已经回来,更有一位美丽可人、善解人意的姐妹可以陪着司雪舞,望着身旁捂着嘴“嗤嗤”偷笑的妹妹,司凝烟忽然觉得身上好轻松。
秦越此时没空去揣摩几位娇妻的心思,他正和了空大师、还有沙战天在说另一件事。
“你们是说凤鸣九霄琴原本是箫夜亭之物?”秦越十分诧异。
“不错,此宝是他当年纵横中州修真界的三宝之一。”了空大师道。
“哪三宝?”秦越问。
沙战天接过来道:“宫主,您在和谢麟斗法时,属下曾提示他那件法宝名唤八极分光剑,乃是‘书生三宝’之一,这件事您还记不记得?”
“记得…哦,你是说这古琴也是‘书生三宝’之一?”
“正是。”沙战天点头道:“当年姓箫那厮曾自吹自擂自己是什么‘中州第一人’,就是因为他拥有三件混沌古宝,分别是‘八极分光剑’、‘凤鸣九霄琴’、还有‘飞寒紫焰扇’,合称‘书生三宝’。那厮最喜欢作一文士打扮,到哪都带着两个童子,持剑者称‘捧剑’、抱琴者称‘护琴’,他自己则手执折扇,一副故作潇洒的模样,看着就烦。”说起箫夜亭,沙战天是一肚子不待见。
“沙长老所言不错,如今的圣羽门主左归鹤就曾是箫夜亭的‘捧剑童子’。”了空大师作了个补充。
“可这凤鸣九霄琴我是得自于轮回谷,与那箫夜亭根本无关。”秦越纳闷。
由于得琴之后他一直没用过,所以就连沙战天也是此刻方知他得自何处,遂追问道:“宫主是说这琴您是得自神机子处?”
“是啊。”
“那就奇怪了…”沙战天皱起了眉,继而阴阴一笑:“神机子应该先于箫夜亭进入修真界,难不成会是姓箫那厮的老爹?”
“荒唐!”对于沙战天的恶意揣测,秦越哑然失笑:“神机子前辈乃是童身修炼,哪来的便宜儿子?”
听了两人的对话,了空大师却很糊涂,问道:“这神机子又是谁?”
秦越一愣:“你没听说过?”
了空大师摇头:“弟子从未听说过中州修真界有这样一位出名人物。”
“这倒是奇了?”秦越愕然,在他想来,就算神机子行事再低调,像了空这种已经活了千余年的修真者也该听过才对。
看秦越不解,沙战天笑道:“宫主无需惊奇,在被神机老道困住前,属下也不知道中州修真界还有这样一位高手,或许这老道只是位不愿意为世人所知的隐士高人。”
“或许吧。”几人中,秦越算是了解神机子最多的了,但他也说不清这位奇人的来历,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回到莲华寺,林小福和席婉兰得知秦越已经拿到净莲钵,都十分兴奋,席婉兰更可以说是欣喜万分。
既然万事具备,了空大师便命人将一众女施主带往偏院安顿好,然后开始安排为林小福施法驱除附体鬼灵。除了了空等四位元婴佛修,秦越也要参加,没办法,只因那净莲钵只有他这位‘佛子’才懂得御使之法。
【第四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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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章 掌控黄沙
河间府,陵岐山缥缈峰之巅,脸色阴沉的箫夜亭正在仔细询问谢麟此次隐仙谷之行的经过。
“你以前从未见过‘凤鸣九霄琴’,怎知秦越所用的那方古琴就是?”
“回师祖,弟子虽不曾见过,但和弟子一同去的黄执法说,他多年前曾在初入门时远远见过师祖您展示过一次,所以依稀有些印象。”谢麟解释道。
“他能肯定?”箫夜亭追问。
“这…”谢麟犹豫了一下:“黄执法只是说极可能就是,不过弟子觉得应该不会错,像这等宝物,总不可能会有很多的吧?”
谢麟说完后继续等着箫夜亭发问,却半天都听不到有声音,拿眼角去偷瞄,发现箫夜亭目光闪烁不定,极其罕见地露出了惊惧的神情。
沉吟了好一阵箫夜亭才又重新开口说话,却不再提古琴的事,而是问道:“燕无极当真没有和秦越计较司空长风和计凌被杀之事?”
谢麟回道:“没有,至少直到弟子离开时是没有见到。”
“秦越所杀之人可是元婴修士,以燕无极喜欢护短的性子,怎么会忍得下这口气?这里面肯定有蹊跷。”箫夜亭负在身后的右手指轻轻敲击着左手背,脑子飞速转动:“若仅是莲华寺袒护秦越的话尚不足虑,但如果七仙门也和他们沆瀣一气,再加上极有可能已经重生的沙战天,那就不得不重视了。”
“师祖,弟子倒觉得沙战天之事未必是真。”谢麟解释道:“直到现在为止,都只是那司辅一人之言,并没有任何人真正见过重生的沙战天。若是真有其事,当日在南疆时,弟子欲截杀秦越,他为何会放过弟子呢?又或是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沙战天真的重生了,但修为却并没有能达到出窍期的境界。”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箫夜亭微微颔首:“元婴两千年不消散却化为鬼修,更遇到了极其罕见的阴丹炼尸附体重生,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过细微了……对了,你有没有留下人打探隐仙谷的消息?”
“回师祖,弟子此次去带了二十多名弟子,除了派去漠西府打探黄沙教消息的,还有十数名留在了三湘府。弟子已经叮嘱他们仔细查探,尤其是要注意秦越的行踪,搞清楚他的升阳宫到底是在哪里。”
“你做得不错,不过最近还是不要让本门弟子做这些事了,我会另行安排其他的人去处理。”看了看谢麟还红肿着的脸,箫夜亭眼中杀意闪过:“这姓秦的小子看来是留不得了。”
……
漠西府地处中州西北面,因为靠近西边的荒漠地带,所以风沙较大,草木不如中州其它地方繁茂苍翠,生长的大多是些耐旱能力强的低矮灌木。流沙谷坐落于漠西府中部,地形为三面环山,中间仅有一条宽数丈的通道入内,从高空俯瞰,如同是个巨大的漏斗一般,黄沙教的总坛就设在谷内。
大半个月前,林小福的附身鬼灵被成功驱除,由于这次出来已经太久,他决定和席婉兰先返回北极,秦越依依送别,并将《龙凤造化功》的丹书复制了一份送给他。随后,秦越带着他的三位娇妻就来到了这里,在谷中核心之地住了下来。
为了不惊动外界,方颐仍然还是傀儡教主,他手底下的一班忠狗已经被言阙铲除干净,黄沙教绝大部分弟子都不知道门派早已大变,唯一令大家不得其解的,是已经执行了多年的教规开始陆续被更改,变得越发严苛起来。
所谓严苛,是针对黄沙教以往的教规而言,魔道门派向来只看重门下弟子的忠诚度,对忤逆者惩罚十分严厉,至于门人在外的行为,门规约束大都比较放松。如此一来,就造成魔道弟子在外行事时常肆无忌惮,这也是正道门派憎恨魔修的一个主要原因。
在去南疆之前,秦越便要沙战天在控制黄沙教之后着手整改门规,此时基本都已完成,最主要的变动就是加强对门人在外行事的约束力。当然,这种约束不是要弟子在外面装孙子,而是不主动挑衅惹事,但如果受到外教的无理欺负,则无需忍让,若是自己处理不了,可由门派出面解决。
秦越到来后,首先做的是将流沙谷的护谷大阵做了些改动,提升了这个高级防御法阵的防御能力。这种改动对于已是阵法大师的他来说并不复杂,之所以只是改动却不是完全更换成大师级的护阵,是因为他并没打算将未来升阳宫的总坛设在此地。
其次,他处理了一小部分修炼极端邪术功法、也就是以吸纳活人的精、气、血来快速提升修为的弟子。像这类修士在哪个魔教中都有,只要不是伤害同门,一般都不会被教规约束,但秦越是不会允许自己的门下有这种弟子存在的。关于这一点,他在去南疆前就已经特别提出来,要沙战天和言阙将教中这部分人找出,至于怎么处理这部分人,秦越有意问了一下沙战天和言阙,两人都说任凭宫主发落,于是秦越只说了一个字――杀。
仗着拥有道法神通,基本上所有的修真者都视凡人如蝼蚁、草芥,如果练功需要,杀了也就杀了,根本不会当回事。用别人的生命来延续自己的生命,秦越认为这是自然界中弱肉强食的一种体现,并无对错可言,只是当这些修真者在任意剥夺凡人生命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或许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为别人手里待宰的羔羊。这世上没有谁比谁更该死,无非是看谁更厉害,最后活下来的只能是强者。
肃清内部之后,黄沙教总共还剩下的弟子已不到三千二百人,其中有元初修士两人、金丹期修士二百余人,实力在中型门派中算是不错的。秦越又拿出五百万灵石交给言阙,要他加紧做两件事,一是收集残月教的一切消息,包括其所属灵矿的分布和值守情况,以及金丹期以上高阶修士的准确人数。二是立即确切查清楚到底有多少小门派被迫依附于残月教,然后派人与这些门派建立联系,但不要透露目的。
外事交给言阙去办,门派的内务秦越则让修为已经进入金丹后期境界的司凝烟来管理。
还在七仙门时,司凝烟就是被瑾瑜仙子当做下一任宗主来培养的,经常要负责协调管理水宗的事务,目前黄沙教的总人数正好与七仙门的水宗相当,交由司凝烟来管理再合适不过。秦越希望司凝烟通过了解门中执事弟子的任用情况,挑选出资质和能力皆出众者,进行重点培养,使这些人日后能成为升阳宫的中坚力量。
雪儿的修为即将突破十阶,按说该加紧修炼才是,但秦越却没有让她完全投入到苦修之中,而是要她在修炼之余跟着自己学习炼丹术,然后接管炼丹堂。
丹药和灵石是修真门派的立派之本,灵石可以通过发掘灵矿直接得到,丹药却需要人来炼制,相比之下,自然是丹药重要得多,其供给数量的多少,直接决定了一个门派发展的速度。各门各派花在炼丹上的耗费都是巨大的,只可惜绝大部分药材都白白浪费掉了,因为正常情况下成丹率很难达到五成。而秦越有净莲钵净化药材的杂质,再加上焱狱之灵和乾玉丹炉,如今他炼丹的成功率已经提升到了九成以上,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修真界中只怕无人会相信。
秦越不需要别人相信,他需要的是将这个优势发挥到最大,所以他打算将乾玉丹炉和焱狱之灵交给雪儿,让她来负责炼制金丹期和元婴期修士所需要的丹药,没有谁能比早早修炼到九阶、寿元过万年的雪儿更合适做这个了,秦越只需将炼制这些高级丹药的药材净化后交给她即可。至于炼气期弟子所用的丹药,因为用量庞大,主要还是要靠炼丹堂的执事弟子来炼制,具体的情况,由雪儿自己酌情掌握管理。
至于司雪舞,秦越没有安排她操心门派的琐事,只是要她在这期间努力苦修。自从当年秦越离开隐仙谷,司雪舞的修炼就开始变得刻苦起来,原因很简单,她要让自己活得长长的,好等秦越来接她。在她想来,这应该会是一个漫长的等待,不想还不到百年秦越就完成了他的承诺。
由于体质原因,司雪舞开始苦修后进阶得很快,秦越刚从北极回来时在百?山遇到司凝烟,就得知司雪舞快要闭关突破金丹中期境界了,如今的她早已是金丹中期修士,并且接近了金丹中期的巅峰,修为已经逐渐追近了她的姐姐。
对于秦越的安排,三位娇妻都没有意见,只是司雪舞有些失落,觉得自己帮不上秦越,好在有雪儿帮着安慰,秦越才算省了一番口舌。
诸事略定,秦越终于可以开始考虑炼制阵旗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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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章 炼制阵旗
自创大师级攻击法阵并炼制成阵旗这件事,秦越已经准备了数十年,之前已经收集的材料有魔渊冰珠、封灵烟泥和冰蚕茧,全都是极阴极寒的极品五行材料,但是仍然不够,直到在轮回谷得到神机子留下的巨大财富后,秦越才在其中一枚须弥指环内找到了足够的高阶阴寒材料。
这段日子以来,他已经将神机子留下的那套‘大魔环阵’阵旗研究透了,可谓万事俱备,此时安排好门派之事,他便开始了闭关。
首先要做的,是将冰蚕茧凝炼成丝,再将封灵烟泥等其它阴寒材料分别炼化为液状并铺展开来,然后以冰蚕丝作灵引,灌注水灵之力,在每一种材料内分别封印不同的法阵符咒。完成这一步,就可以开始将各部分封印了符咒的材料以法诀融合,使之组合成一套完整的符文阵图。这一步是最复杂、也是最为关键的,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废,而秦越的这套自创法阵在布局上又极其复杂,所以更是难上加难。
若融合成功,接下来就是将得自北极寒冰海的一部分魔渊冰珠炼化为阵旗的旗杆,并将构筑法阵结界的符文封印进旗杆内,相比于第二步,这一步并不算复杂,但却是十分漫长而枯燥的。当年在北极魔渊之内炼制元婴二级妖灵兽时,秦越就已经领教过这些冰珠的有多难炼化了,好在如今他的修为突破了魔婴二阶,魔婴之火已经可以炼化冰珠,再加上有焱狱之灵,两边一齐炼化,速度应该能快不少,但是就需要不时补充法力才行。
密室之内,秦越盘膝而坐,仔细将各个步骤重新在脑子里想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了,屈指轻弹,冰蚕茧浮现在他眼前……
……
“雪儿,秦越不是说最多半年就可以完成了吗?怎么都已经过了十个月还不见他出关啊?”
黄沙教炼丹堂的一间丹房内,司雪舞趴坐在一张方桌前,双手支在桌面上托着下巴,噘着嘴问对面正握着一个小瓷瓶笑嘻嘻的雪儿。
雪儿之前刚刚开了一炉培元丹,六十四粒成品丹的药材成丹一十八粒,虽然只得三成,但这已经是她的最好成绩了,所以现在十分开心。
“小舞你别担心,这毕竟是公子第一次炼制阵旗,遇到了一点小问题也是难免的,不出关至少说明还没有失败。”对于秦越,雪儿是十二分的信任。
司雪舞没有让雪儿像称呼司凝烟一样叫她做姐姐,是因为她觉得比较起来,雪儿似乎更像个做姐姐的,而且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已经和雪儿成了十分亲密的朋友,就是什么都可以说的那种,这样的感觉是同司凝烟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的。
“可我想早点让他知道我又进阶了嘛!”
“嘻嘻!”雪儿笑问:“你是不是想着公子会奖励你什么啊?”
“对喔!”司雪舞闻言眼睛一亮,坐直起身子道:“当年我闭关筑基,秦越就炼制了驻颜丹给我的。”
“那你这次想要什么?”
“呃…我想想……”
雪儿眼珠子一转,收起小瓷瓶笑咪咪地道:“我帮你想到一个,不如就让公子按世俗界的礼节和你拜堂成亲一次好了。”
“啐!才不要!”司雪舞的脸红了。
“要嘛!我还从没见过迎亲嫁娶的场面呢,让我也见识一下呗!不过…到时你得给我敬茶哦!”
“哦…”司雪舞恍然:“我说你怎么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原来是想我给你下跪敬茶啊!死妮子,想都别想!我决定了…”司雪舞站起身来,叉着腰一扬下巴:“我要秦越送一只名叫雪儿的小肥兔给我!”
雪儿早已为妇人,身子比起司雪舞来要显得较为丰腴一些,平日里两人在嬉闹时,司雪舞就常常拿这点来取笑她。女子皆爱美,雪儿亦不例外,此时又听到司雪舞说她肥,气得一闪身绕过桌子,伸出双手便向着司雪舞腋下痒处挠了过去,口中娇嗔道:“真讨厌!我哪有你说的那么肥?”
“就有!就有…咯咯咯…别挠了…咯咯!好痒啊!”
“嘻嘻!痒死你,看你下次还说。”雪儿不依不饶。
……
房内一绿一蓝两道婀娜的身影绕着桌子你追我赶,嘻嘻哈哈闹得正欢,忽觉室内光线猛地一暗,二人停下来转头望去,发现一身白裙的司凝烟就站在门口,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们。
“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司雪舞诧异地问道,她知道司凝烟一般很少过问炼丹堂的事。
“凝烟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看到司凝烟容光焕发的样子,雪儿觉得一定有喜事。
“还是雪儿聪明。”司凝烟笑道:“你的公子已经出关了。”
“啊!秦越出关了?”司雪舞惊喜地叫了起来,跟着就往门口跑去。跑了两步才感觉到自己好像失态了,停下来回头看去,发现雪儿正在掩嘴偷笑,脸儿顿时一红,又跑回去拉上雪儿,嗔道:“死妮子你笑什么?你心里难道就不想他么?快走!快走!”
雪儿自然也是很思念秦越的,于是笑而不语,任由她拉着自己一起跑了出去,身后的司凝烟看着两人,眼中满是怜爱的笑意。
……
黄沙教议事大殿内,秦越高坐主位,左右两边坐着沙战天、言阙和两名元初修士。这两名元初修士一个名唤荀宁,是位身材瘦高的老者,一个名唤杨茂,是位身材中等的中年汉子。原先二人都在黄沙教中任长老之职,现已被委任为升阳宫的护法,虽然身份听起来是降了,但所能享用的修真资源却比之前翻了一倍还多。
秦越在神机洞府内得到的藏宝,足够他‘豪爽’很久的了,更何况黄沙教原有的灵矿供给仍在正常运转,现在可以说他是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金丹期以上高阶修士。
“沙长老,我闭关这段日子门中可有什么事?”秦越首先问沙战天。
“回宫主,半年之前曾有一出窍元神前来暗访,被属下惊退了。”
“出窍期修士?”秦越一惊:“可知道是谁么?”
“属下元神才出,对方就迅速退走了,所以没有见到模样,不过属下猜测,极有可能是姓箫那厮。”
“他来干什么?难道是已经知道黄沙教发生了变故?”
“很有可能。”沙战天猜测道:“大门派都有专门的执事弟子负责收集修真界各处消息,已经这么长时间了,黄沙教的事不可能瞒得过有心人,他来这一趟或许是就为了求证事实。”
“如果真是他,我看其目的恐怕还不止于此。”秦越缓缓摇了摇头:“要是他确定是我掌控了黄沙教,又没有出窍期修士坐镇,当日他说不定还会杀人屠谷。圣羽门高高在上那么多年,作为其门派旗帜的谢麟被我如此羞辱,他们岂会干休?”
“好啊!属下还就怕他不来呢!”沙战天眼中幽光连闪。
秦越沉吟不语,过了好一阵,他突然将目光投向荀宁,问道:“荀护法,你负责门派对外的招纳甄选,最近一年来,门中弟子数量可有增长?”
荀宁急忙站起身,拱手道:“回宫主,自从将原先的月例提升两倍之后,消息传出,很多散修都争相加入本门。这十个多月来,已经招纳新晋弟子共计三百七十一人,其中有金丹期修士四十三人,属下已将他们妥善安置,并安排了专门的执事弟子对这些人进行暗中观察,至今只有两名炼气期修士因为品行不端犯下门规被驱逐出谷。”
“嗯。”秦越点了点头示意荀宁坐下,道:“你做得很好,不过还不够,不要只把目光放在散修身上,漠西府那些小门派也可以尝试招纳,但是要记住一点,绝不可以用强。从今日起,门中发放的月例丹药数量暂时不变,灵石在原先的基础上再涨一倍。”
“啊!”荀宁吓了一跳:“要是再涨一倍的话,光是炼气期弟子每月就可以领到三十块灵石了,就算强大如圣羽门、天魔教这样的门派,门下的炼气期弟子每月也才能领二十块灵石。而且这样一来,灵矿的消耗也会快很多,不利于门派的长久发展,还请宫主三思。”
旁边的杨茂也附和道:“荀护法的担忧不无道理,宫主,此事可急不得。”
秦越一摆手:“无妨,就按照这个数量发放,灵矿每月的发掘量不用变,不够的部分找夫人支取。”他才不担心灵石的问题,养这几千人,就算没有灵矿的支持,仅靠他须弥指环内的两亿灵石都够支撑一百多年的了。
荀宁和杨茂都知道秦越有三位夫人,此时所说的‘夫人’肯定就是指总理内务司凝烟。两人默默地相互对望了一眼便不再多言,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欣喜,心说原来这新宫主还是位巨富,难怪手上那么多须弥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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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章 凶兽再现
问完荀宁,秦越望向言阙,问道:“言护法,我让你查办的事怎么样了?”
“基本都已查明。”言阙恭声回应:“除开附庸的小门派,目前残月教在虎牙岭总坛的弟子共计一万二千余人,另有五千余人驻守于各处灵矿。这其中,金丹期修士不到一千三百人,元婴期修士数目不详,估计不会超过七人,所知名气最大的只有元中修为的教主魔极老祖、以及元后修为的长老合欢大师。”
“怎么会查不出元婴修士的确切消息?”秦越有些奇怪,按说应该不难才对。
“回宫主,据买通的残月教弟子说,他们教中的元婴修士行踪都很神秘,而且近年来出入门派比较频繁,常驻虎牙岭的似乎不多,因此绝大部分弟子都不知道教中到底有多少元婴修士。”
“还有这等事?”秦越糊涂了,总坛乃是门派的根基,残月教已经连续损失了元后大长老、万统、范护法、黎鬼婆等数名元婴修士,可谓元气大伤,魔极老祖怎么还会任由其他元婴高手四处乱跑呢?况且这般修无定所也会影响到修炼速度的。
“残月教一直和七仙门势如水火,两边时常会互夺对方的灵矿,残月教的元婴修士频繁出入,或许是由于这个原因。”杨茂分析了一下。
秦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又问言阙:“残月教的灵矿分布、还有值守情况如何?”
言阙答道:“残月教共占有大小灵矿五十六处,其中五十一处在南怀府境内,五处在三湘府境内,所有灵矿全是由金丹期修士值守,区别只是护矿法阵的强弱和人数的多少而已。另外,他们的元婴期修士会定期对灵矿进行巡视,尤其是靠近七仙门的几处,两派的争端大多就发生在那些地方。”
两派经常争夺灵矿的几个地方秦越都是清楚的,当年他曾去过的小银山就是其中一处,那里因为矿脉较为丰富,所以七仙门还专门布下了高级防御法阵。
“和那些附庸于残月教的小门派建立联系的事都办妥了吗?”秦越又问。
“都办妥了,每一个门派都安排有专门的弟子负责联系,随时可以传递消息。”
“很好,还有没有其它的消息?”
“据回报,就在一个多月前,原本因为损失多名元婴高手而有所收敛的残月教,再次对七仙门属下的一个灵矿发动了偷袭。不过这次残月教没有得逞,因为就在他们快要得手时,正好有数名圣羽门的高阶修士经过,出手替七仙门解了围。”
“正道门派互为攻守同盟,圣羽门的人碰到这样的事,在危险不大的情况下出手相帮倒也正常。”秦越在七仙门呆过,对这些事情多少都了解一些。
“出手相助是正常,但属下总觉得未免太过巧合。”荀宁对此事抱有疑问:“一般在明知前方是某一派灵矿所在的情况下,修士经过时都会绕行,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圣羽门是立足中州数万年以上的大派,不可能不知道那里有七仙门的灵矿,况且他们还是有多名高阶修士同行,更应该避嫌才是。”
听荀宁这么一说,秦越也觉得有些奇怪,正沉吟间,忽闻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却是司凝烟她们过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司雪舞,一进门看到秦越就欢喜地叫道:“秦越,你可算是出关了!”
“呵呵!”秦越笑:“这次闭关的时间是久了些。”
沙战天等人都是活了数百上千年的老人精,一看到这个情况,都起身告退。反正事情差不多都已说完,没必要再留在此地影响宫主和夫人们叙话了。
随司凝烟她们一同过来的,还有元千龙和田清莲夫妇。如今的元千龙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喜欢在秦越面前问这问那的毛头小子了,虽然修真者的肉身衰老很慢,但几十年过去,他还是老了许多,变成了一位中年文士,修为也进阶到了金丹中期。不过他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再变老,因为在他和田清莲成亲之日,作为贺礼,秦越将身上最后一枚驻颜丹送给了他。
至于田清莲,她所修炼的功法有驻颜之效,此时看来依旧和当年一样年轻,不过修为就要强过元千龙一些,数月前已经突破到了金丹后期境界。她的修为进境能有如此快的突破,本身资质好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灵石和丹药的充足供应。
去离合岛时,秦越就给了她十万灵石,到了元府一提秦越的名字,立即就惊动了家主元天正,随后便被待若上宾。其后的日子里,在元家的大力撮合下,又与元千龙互生情愫,成了元吉眼里的准儿媳,这样的情况下哪里会少得了修炼的丹药?不仅是她,灵兽宫的三十多名弟子在元府得到的都是最高级弟子的待遇,与以往在残月教残酷压迫下的日子相比,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秦越望着元千龙笑道:“你来中州也不少时间了,又成了亲,就不想带媳妇回家去给师伯看看么?”
元千龙嘿然一笑:“我爹他们早就当清莲是儿媳妇了的,而且…我也不想走。”
旁边的雪儿听了,忍不住打趣道:“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啊!”
元千龙急忙澄清:“雪儿嫂子,我可不敢忘了爹。”
“雪儿姐姐,你就别笑他了,其实他可没少在我面前念起离合岛。”自从和元千龙这个秦越的师弟成了亲,田清莲就不再称呼司凝烟她们做宫主夫人,而是改口叫了姐姐。由于她有管理门派的经验,处事果断,司凝烟便让她协助自己管理门派的事务。
听了她的话,司凝烟笑问:“这么说是你不准元师弟回去??”
“哪有?我可没管着他,是他自己要留下的。”说着,田清莲转头朝元千龙一扬下巴:“我没强迫你留下吧?”
元千龙忙道:“没有,没有。”
“扑哧!”司雪舞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这么凶,就算有元师弟也不敢说了。”
因为经历的关系,田清莲的性格比起在家族大院里长大的元千龙来说要强势许多,所以两人成亲之后,多半都是元千龙听她的,像刚才这种情况,司凝烟她们早就看习惯了。
看着她们说笑,就如同一家人在一起时无拘无束的说话谈天,秦越心里感觉很温暖、很舒服,他甚至不想说话,能这么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看着就足够了,不过想到元家的情况,他还是得提醒一下元千龙和田清莲。
“清莲,元家在千龙这一辈上就只有他一名男子,他以后可是要继承家主之位的,你既然嫁给了他,就该多为他想一下。当然,如果我师伯他们没有意见,我是希望你们能留下来的,但至少你们该回去问过才是。”
“是。”田清莲躬身回应,和秦越说话时她可不敢随意,不过心里的想法还是可以说的:“宫主,我知道您正准备对付残月教,我不想错过杀上虎牙岭的机会。”
灵兽宫的没落可以说完全就是残月教造成的,田清莲以一介女儿身接管灵兽宫,虽然艰苦支撑,最终却没能让灵兽宫继续存在下去,她心里一直很遗憾,同时也恨极了残月教。自从知道秦越有意铲除残月教后,她就一直在期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她觉得如果能亲自杀上虎牙岭,也算是告慰了父兄的英灵。
田清莲的这个心思没有瞒着司凝烟,所以秦越自然也是知道的,想了想,秦越道:“对付残月教的事急不得,不过也快了,我这次闭关炼制阵旗正是为此事做准备。想要以寡敌众取得胜利,并且还要将损失减少到最低,非动用阵法不可,所幸此次不负我心血,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恭喜公子!”
“恭喜师兄!”
“恭喜宫主!”
“恭喜!”
最后这句是司凝烟说的,她们姐妹二人虽然说是要嫁给秦越,但因为司辅突然遁入空门,司凝烟遂决定守身一年再嫁,因此目前她们都还依然是直呼秦越的名字。
司雪舞没说恭喜,却问道:“你不是说最多半年就可以了吗?怎么会这么久?”
“呵呵!”秦越笑:“其实我只用了不到四个月就已经炼制好阵旗了。”
“那后面半年多你在里面干嘛?”司雪舞惊讶。
“我在炼制另一样东西。”
“是什么?”
“这东西你也有的”秦越望着司雪舞微微一笑,抬起左手来,无名指轻轻一弹――嗖!一道玄光闪落大殿。
大家循光望去,只见一团巨大的玄雾悬浮在半空,里面黑乎乎的,像是包裹着什么东西,一股股精纯而磅礴的水灵力从玄雾中散发出来。秦越扬手打出法诀,玄雾迅速被内部吸收,那黑乎乎的东西显现出了原形。
豹耳竖立、虎目吐光、狼牙泛寒,壮硕的身躯下,强健的四肢尽头利爪森森,身后还拖着一条粗大如钢鞭的尾巴――竟然是一头形态威武、霸气外露的巨型凶兽。
“是妖灵兽!”司雪舞兴奋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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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章 驱虎吞狼
炼制阵旗顺利成功,秦越十分兴奋,遂决定将剩下的魔渊冰珠全部炼化,与神机子留下的其它水属性顶阶材料一起,炼制出最高阶的妖灵兽――元婴一级妖灵兽。之所以做这个决定,材料足够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他不缺一品灵石。
与炼制元婴二级妖灵兽相比,炼制这种最高阶的妖灵兽不仅所需要的顶阶材料更多,而且更需要一百块一品灵石来进行融合,仅这里就等于消耗掉了一百万三品灵石。而炼制元婴二级妖灵兽却只需要一块一品灵石进行融合,二者的差别可想而知,难怪一放之出来,磅礴的水灵力就充斥了整个大殿。
“秦越,这头妖灵兽好厉害啊!”司雪舞已经拉着雪儿围着妖灵兽转了好几圈,眼里全是兴奋的异彩。
“是么?有多厉害?”秦越笑。
“嗯…反正比我的厉害多了。”司雪舞撇了撇嘴。
司凝烟在一旁打趣道:“小舞,你不是说这次进阶了要秦越送你好东西吗?这个好不好?”
“噢?”秦越闻言,急忙放出神识一探,随即欣喜地道:“真的进阶金丹后期了,呵呵,恭喜!恭喜!”
“光是嘴巴说…”司雪舞一噘嘴,扬起下巴望着屋顶,嘴里像是自言自语地道:“我筑基时还有人送我驻颜丹呢…”
“呵呵!那我就把这头妖灵兽送你好不好?”
“真的?”司雪舞眼睛顿时一亮。
“自然是真的,其实我炼制这头妖灵兽原本就是打算送给你的。”
“太好啦!”司雪舞欢喜不已,马上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妖灵兽,伸到一半时忽而又缩了回来,回过头警惕地望着秦越,问道:“你把这个送我了,不会把小黑又要回去吧?”
秦越当年托司凝烟转送给司雪舞的那头妖灵兽,司雪舞一直把它叫做‘小黑’,每当想念秦越的时候,她就会把小黑放出来,让它陪着自己坐在一起。在司雪舞的心里,小黑可绝不仅仅是一件没有生命的法器那么简单。
听到她这么说,秦越愣了一下,继而失笑道:“怎么?有了新的,还不舍得旧的?”
司凝烟也笑道:“傻丫头,你那金丹级的妖灵兽就是一百头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个呀!”
“可是小黑已经陪了我好多年,我舍不得……”司雪舞又噘起了嘴,把手背到身后:“如果要换,那我就不要这个了。”嘴里说着不要,目光却停在妖灵兽身上不愿移开。
旁边的雪儿拉起她的一只手,微笑着道:“小舞你别担心,公子不会把你的小黑要回去的。”
“我送给你了的怎么还会再拿回?”秦越走到司雪舞面前,取下早已准备好的一枚指环:“要驱使元婴一级妖灵兽,必须要有强大的灵力支持,有了这枚水属性须弥指环,你就不用担心妖灵兽灵力的补充问题了。”说着,拉起司雪舞的另一只手,将指环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
秦越在将门派内务交由司凝烟管理的时候,给了司凝烟一枚须弥指环,里面放了五十万二品灵石,相当于五千万三品灵石,司雪舞见到后心里十分羡慕。她对于灵石数量完全没有感觉,只是很想秦越也送一枚指环给她,此刻心上人终于亲手为她戴上了指环,她心里又羞又喜,整张脸红得如同晚霞一般,美艳至极。
看着司雪舞羞涩的样子,雪儿眯着眼促狭地问道:“小舞,你干嘛脸红呀?”
“去!哪有?”司雪舞朝雪儿翻了个白眼,一闪身躲到了秦越身侧。
望着佳人美态,秦越心中也怦然心动,只可惜还有旁人在场,他只得忍住一亲芳泽的冲动,叹道:“可惜我手里只有九阶妖丹,要想完全激发出此兽的攻击威力,非得十一阶妖丹才行。”
原本正羡慕地望着司雪舞的田清莲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一大跳:“十一阶妖兽已经相当于人类的元后修士了,别说杀妖取丹,就是碰上都难啊!”
“不怕不怕!”司雪舞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九阶已经很厉害了,这下我的小黑有伴了,这个嘛…就叫‘大黑’好了,嘻嘻!”
大家都被司雪舞给逗得笑了起来。
秦越这么做的用心司凝烟多少能猜到一些,与残月教的较量已经不远,升阳宫是以寡击众,危险肯定是有的,而她们姐妹二人自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有了这头妖灵兽保护她们,秦越便可以更放心地在斗法中施展攻击手段了。
“那傻丫头只怕想不到秦越的这一番苦心吧。”望着已经进阶金丹后期,却还是像个小女孩一样的妹妹,司凝烟摇头苦笑,眼里全是怜爱之色。
……
云梦山隐仙谷,武曲峰上七仙门的议事大殿内,燕无极等一众宗主皆在座,他们是刚接到紧急传召赶过来的。风宗在司空长风死后也已经换了新的宗主,是从长老阁过来接任的,名叫钟奂,是位阵法师,只有元婴初期修为。
“请各位宗主来,是有一件急事需要商量。”燕无极皱着眉直入主题:“方才圣羽门派了人来,说是上次帮我们击退了残月教,与对方已经彻底结仇,所以他们打算要全力对付残月教,要我们七仙门先去铲除掉残月教一个主要的爪牙。”
“为什么要我们先动手?”大家还在消化这个消息时,楚苍雄依旧是所有宗主里性子最急的。
燕无极道:“圣羽门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们先进攻残月教的同盟,残月教肯定要派人驰援,圣羽门便可集中优势力量半路截杀。如此一来,残月教必定元气大损,到时我们两派再合而为一,一鼓作气攻占虎牙岭,让天魔教等其他魔道门派来不及救援。”
啪!
“好计策!”木宗宗主童笑天猛一拍掌,兴奋地道:“能得圣羽门相助,这下我们可以彻底铲除残月教这个祸害了。”
他这一巴掌拍得着实有些突兀,将殿上之人都吓了一跳,唐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靠别人之力解决问题,有何值得高兴的?”
“唐宗主,有时候故作清高是没有用的,气节换不来灵石。”唐烈固然强势,但有燕无极在,童笑天也敢绵里藏针地出言反击一下。
唐烈向来就看不起童笑天,觉得此人根本不配做一宗之主,哪容得他在自己面前放肆?当即反唇相讥:“清高又怎样?总好过某些人卖师求荣。”
就算再无耻的人,也会有一些事情是不愿意提及的,尤其是在得到了权力、自觉有了颜面之后。唐烈这句话算是狠狠戳到了童笑天的痛处,他靠出卖恩师丁北辰上位的事,经过这么多年早已传遍了七仙门,虽然立下大功算是大义灭亲,但叛师的名声终究是太过难听,尤其这还是在号称中州正道名门的七仙门里。所以,童笑天坐上木宗宗主之位后,最忌讳有人提起这件事,在他的木宗,任何和‘背叛’二字有关的话都不可以说,否则就等着受罚吧。
唐烈此时当着诸位宗主的面提起这事,童笑天感觉就像是给人当众扇了一巴掌,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之极。
“唐宗主,我当初那么做可是为了整个七仙门,难道你觉得我应该任由丁北辰与魔道勾结,让门主去涉险赴约么?”
唐烈正要说话,燕无极大袖一挥,呵斥道:“你们干什么?现在我们正在这商讨大事,你二人却无休无止的争吵,成何体统?”
“门主教训得是,属下失礼了。”童笑天恭声认错。
“哼!”唐烈冷哼了一声后也不再言语。
见到场面有些尴尬,土宗宗主许还山干咳一声,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门主,不知圣羽门所说的残月教的同盟爪牙指的是那一个门派?”
“是漠西府的黄沙教。”说完,燕无极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黄沙教?”许还山惊道:“不是说沙战天已经重生了吗?有此魔在,黄沙教岂是能轻易招惹的?”
其他宗主脸上也都露出惊讶之色,唯有童笑天眼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召诸位来此商议。”燕无极沉声道:“原本此事并不太难,但如果已经由沙战天重掌黄沙教的话,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门主,沙战天的确已经返回了黄沙教,不过如今的黄沙教已经名存实亡,现在执掌流沙谷的,乃是秦越。”瑾瑜仙子证实了大家的猜想,紧接着提出了心里的疑问:“在秦越的掌控下,黄沙教根本不可能与残月教有任何关系,以圣羽门在中州的势力,不应该不知道黄沙教已经易主,那么他们此举到底是意欲何为呢?”
瑾瑜仙子能清楚说出秦越现今的所在,是因为秦越上次离开隐仙谷时告诉了她,而她与秦越的关系在座的都清楚,因此所说的自然不会有假。
“那谢麟被秦越当众羞辱,圣羽门不肯与他干休倒也无可厚非,但凭什么以谎言相欺来让我们七仙门出头?不就是帮我们守了一次灵矿吗?竟如此挟恩图报,这就是正道魁首的所作所为?我不赞成对付黄沙教!”楚沧雄火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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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章 风雨欲来
“我也不赞成与秦越的升阳宫交恶。”在楚沧雄反对之后,唐烈紧接着也表了态。
“与升阳宫交恶又如何?”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与唐烈抬杠,童笑天马上接过话来:“难得圣羽门肯出面多付残月教,这个机会不可错过,只要出击突然,秦越手里区区数千弟子怎会是我们七仙门的对手?到时回头再会合圣羽门铲除残月教,正道之势必将大盛。我们还可与圣羽门瓜分南怀、漠西二府的灵矿,借此壮大门派声威,何乐而不为?”
“可笑!”唐烈嗤之以鼻:“要是圣羽门全力出击拿下虎牙岭,你还想从南怀府得到几个灵矿?至于漠西府,且不说距离较远、灵矿也较少,那里正、魔两道门派交错盘踞,你以为能由得我们七仙门一家说了算吗?”
“谁敢不服就灭了谁,都是些中小门派,何须担心?”童笑天针锋相对。
“好大的威风,你们木宗去灭吧。”
“你…!”
“好了!”燕无极摆手制止了二人再争下去,转而问许还山:“许宗主,你怎么看?”
体型较胖的许还山性子圆滑,略作沉吟后才道:“了空大师已经出面担保秦越的升阳宫不会与本门为敌,我们却主动去招惹,这么做有些不妥,且不说结果如何,莲华寺那边就不好交待。况且两派交战,死伤肯定很大,而且对方有出窍期修士坐镇,此事恐怕还得请示过太上护法才行。”
说了一大堆却没个准主意,其实跟没说差不多,很清楚许还山性格的燕无极原本就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建议,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而已,等他说完便将目光转向剩下的两位宗主。钟奂才接掌风宗不久,威信不够,至于瑾瑜仙子,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
其实现在这个结果是燕无极早就料到了的,而且也符合他的意志,召集大家来商讨,无非是满足一下几位宗主的存在感,尤其是像童笑天和钟奂这种听话,却还立足未稳的宗主,需要多多参与门派的决策才能树立信心和威望。方才童笑天和唐烈争执,他虽然大声呵斥,但心里却是很满意的,一门七宗,金宗一枝独秀,其他六宗的宗主太过和气的话,对他这个门主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诸位宗主的意见不能统一,我就拿莲华寺做借口推掉好了,不过此事不可对门内其他弟子提起,免得传出去引起圣羽门的不满。”燕无极挥手示意大家退下,同时大有深意地看了瑾瑜仙子一眼。
……
半月之后,河间府缥缈峰之巅,箫夜亭正在听跪在面前的一名弟子禀报近来修真界的消息。听到说燕无极不肯对付黄沙教,箫夜亭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心说燕无极果然找借口推脱,既然如此,等到七仙门再有麻烦时,可不能怪圣羽门不顾正道同盟之约而袖手旁观了。
“好了,你马上去把谢麟叫来,说我有急事要他去办。”
弟子领命而去,片刻之后,谢麟来到,箫夜亭道:“你立即前往南疆,要幻姬带上血正教的人速来中州围攻隐仙谷,我会派人全力相助。”
“现在就对付七仙门?”谢麟一愣:“我们的计划不是等幻姬对天魔教下手后才开始么?而且您也说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准备的。”
“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情况有变,冒出的这个秦越是个极大的变数,必须提早动手才行。趁着七仙门实力受损,只要拿下隐仙谷,杀了七仙门的太上护法简良,区区一个沙战天就不足为惧了。”
“师祖要和简良斗法?”谢麟眼睛猛然一亮,出窍期修士的斗法可不是轻易能见到的。
“我?”箫夜亭意味深长地一笑:“到时我会去观战的,我要看看那血正教的教皇都有些什么神通?”
就在箫夜亭谋算七仙门的同时,远在漠西流沙谷的秦越正在房内与司凝烟议事,突然有弟子来报,说是七仙门瑾瑜仙子派人带来一个消息,圣羽门欲借七仙门之手对付黄沙教,被燕无极拒绝了。
稍作沉吟后,秦越一扬眉:“这燕老儿倒是会打算,我是该恨他呢?还是该感激他?”
司凝烟不解:“这个消息不是姨娘叫人送来的么?与燕无极何干?”
秦越解释道:“像这种事,圣羽门肯定是直接找燕无极说,燕无极要是不想,你姨娘怎么可能知道?我们与你姨娘是什么关系他又不是不清楚,这么做的目的显然只有一个,就是等你姨娘来通知我们。如此不动声色地煽风点火,既加深了我们和圣羽门之间的矛盾,同时也算是卖给我一个人情,燕老儿好算计呢!”
“就你脑筋复杂,什么都想得到。”司凝烟笑。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复杂啊?还不是被逼的?”秦越做苦笑状。
“信你才怪。”
“嘿嘿,你不信我又肯陪我跑到这荒漠之地来?”
“我才是被骗呢!整天这么多事情,害得我修炼的时间都少了好多。”
“哎呀!娘子辛苦了!”秦越嬉皮笑脸地拱手作揖。
“油腔滑调,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娘子呢。”司凝烟似嗔似喜地白了秦越一眼。
提起这事秦越就郁闷:“唉!你爹这下算是六根清净了,可怜我至今尚未成得了亲呢。”
听他这么说,司凝烟脸色倏地一红,低头细声道:“一年的时间不是马上就要到了么?急什么……”
秦越笑着拉起司凝烟的手:“我同你说笑呢,能得你在身边陪着,我已经好知足了,成亲的事不急,其实…”说到这,秦越忽然打住了。
司凝烟抬起头来凝望着秦越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想起夏侯姑娘了?”
秦越笑了笑,没说话。
“你不用避讳什么,我和小舞都不会计较的。”司凝烟很认真地道:“你看那七仙门里,除了火宗的唐宗主,有哪位元婴修士不是好几名侍妾?据说以前司空长风有二十多名侍妾呢,既然夏侯姑娘真心喜欢你,我们都会接纳她的。”
秦越轻轻一拉,将司凝烟拥进了怀中:“我与天魔教之间还有问题没解决,等到升阳宫正式建立之后,我再去封平府处理此事,如果能顺利解决,我希望能和你们一同成亲。”
司凝烟把脸贴住秦越宽阔的胸膛,柔声道:“嗯,我都听你的。”
……
时间一晃快两年过去,南疆桃花谷内,刚刚送走了谢麟的阴阳教主幻姬回到教中立即找来了紫长老。这位紫长老本名花衣,原本就是玄女教的长老,当年她与幻姬一同逃出,两人来到南疆后易名拜入阴阳教,其后杀死原教主篡位夺权,蛰伏至今。
“花衣,血正教的教皇不日就到,你立刻传令下去,从即日起,教中所有弟子不允许闭关,随时等候差遣。”
“是。”花衣应过之后,又问道:“教主,您这次真的打算为圣羽门全力攻打隐仙谷?”
“你当那血正教的教皇是轻易能请得动的么?去了当然要尽全力,只不过却不是仅仅为了圣羽门。”幻姬解释道:“此次中州之行虽然有些仓促,但成功的机会也很大,一旦真的灭了七仙门,便可顺势铲除莲华寺。同时,可让魏道洪立即动手对付夏侯枭,不论成败与否,天魔教都势必大乱,圣羽门不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诛灭天魔教的机会,也一定会要我们一同前往封平府相助,等到他们两败俱伤,还不是我们来收渔翁之利么?”
“您的意思是,要动用……”
“不错!如果一切都不出意外,就该轮到他们出力了。”
“可是之前龙婴宫的弟子已经找上门来了,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花衣有些疑虑。
幻姬轻蔑地一笑:“那帮自命不凡的龙婴族,全都死板得很,我只要不承认,他们有何办法?其实这样最好,让他们怀疑去吧,如果真敢来破坏我的好事,我再让黄鳞现身,看他们还敢不敢插手?”
“教主目光长远,处处关节都想到了,属下佩服!”花衣赞叹道。
“凡事都有意外,此去最紧要是记得保存实力,就算失败,只要根本未失,日后仍有机会重来。”幻姬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箫夜亭自以为聪明,想利用我?哼!”
……
漠西黄沙教总坛内,神态凝重的秦越在一处山壁前负手而立,在他身旁,还站着司凝烟和司雪舞姐妹,三人齐齐抬头目注高空,目及之处,是一大片浑厚的灵气云。方圆百丈的灵气都已经被吸到了这里,此刻,这片灵气云正在以气旋漏斗的形状向下方缓缓卷动,仿佛是山壁之内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吸纳它们一般。
“雪儿终于要突破十阶了……”已经看得发了呆的司雪舞口中喃喃,眼里充满了欣喜和羡慕的神采。
“是啊!三个月来,这片灵气云已经来来回回聚散了六次,真是不容易呢!”司凝烟感叹道。
秦越脸上的凝重逐渐消散,双眼中金、黑二色精芒闪动:“这下可以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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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 木秀于林
秦越觉得对付残月教的时机已经成熟,只等雪儿出关后便可开始行动,不想这时却另有麻烦找上了门来。
不论是在世俗界还是修真界,人心趋利这是常态,黄沙教门下弟子有如此优厚的待遇,自然会吸引教外弟子前来投靠,就连漠西府之外都有不少慕名前来的散修请求加入。仅仅两年多过去,门中弟子的数量就已经从最初的三千多人增加到了近六千人,几乎翻了一番。
另一方面,因为灵石和丹药供给充足,门中弟子修为进境的速度都远超以往,这种情况在越高阶的弟子身上体现得越明显。因为他们原本月例的基数就大,月例再翻两倍,每月得到的修真资源自然就多了很多。
门派迅速壮大当然是好事,但如此一来,难免会引起其他门派的嫉妒,麻烦正是因此而起。
自从两千多年前沙战天神秘失踪后,黄沙教从‘魔门一霸’逐渐归于平庸,漠西府境内再无特别强势的修真门派,大家谁也不服谁,这种‘群雄割据’的情势已经持续了很多年。如今黄沙教突然再度异军突起,使原本平衡的局面出现了不稳定的因素,感觉到威胁的其他门派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于是乎,四个与黄沙教相距较近、势力也相当的门派,在完全不清楚‘杀神’已经重生的情况下,暂时结成了利益同盟。
这件事是由四派中实力较强、拥有五千多弟子的西毒教牵头的,另外还有印教、青花教和万剑宗。这三教一宗的掌门人里,西毒教主崔榭和万剑宗主关义夫具有元后修为,印教教主林源和青花教主孙旖月具有元中修为,四派的弟子加起来超过一万二千人,表面上看起来实力要远远强过黄沙教。
就在雪儿出关的第二日,这个利益同盟各自派出数名高阶弟子,一齐来到了流沙谷,‘黄沙教主’方颐亲自出面接待。对方带头的西毒教弟子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一见面,什么客套话都没有,直接就提出了一个要求,要黄沙教让出所有十二个灵矿中的其中四个,至于为何提这个要求,理由十分简单粗暴,你黄沙教既然灵石那么多,不如拿一点出来大家分分好了。
在被沙战天抓住下了禁制后,极度怕死的方颐曾跪下来痛哭流涕、捶胸忏悔,只希望‘杀神’能饶他一命,给他个重新报效的机会。已经死过重生、在这人界折腾了几千年的沙战天,哪会被方颐这点把戏所打动?留他不杀只因为暂时还有用而已。但方颐不这么想,他认为这是老教主在考验他,所以一直抱着侥幸心理在尽职尽责做他的傀儡教主,浑不知自己大限将至。此时面对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他可不敢擅自做决定,便向对方表示需要考虑一下。
对于方颐的这个要求,利益同盟的代表们表现出了适度理解,并给出了十日的期限。同时,他们也没忘记撂下狠话,如果到时方颐不能给出令他们满意的答案,那么流沙谷就将要面对四个门派一万二千名修士的围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现这样的情况早在秦越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这帮人居然这么嚣张,敢直接上门来索取灵矿,要是这样都妥协,他以后还用在中州混?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秦越并不是没有武力扩张的想法,只不过他的霸气总是需要在被动的情况下才能催生,凭借拳头大就去随便欺负人,这种事他实在做不出来。这下可好,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现在是别人欺上了门,在占了理的情况下,秦越从来就不曾手软过。
经过与众人商议,大家也都觉得这是一个送上门来壮大门派的好机会,于是,秦越让人分别去通知万剑宗、印教、以及青花教的三位掌门,要他们十日后于漠西一处名唤‘点将台’的荒废古城遗址处会面,到时会给他们一个‘绝对满意’的答案。至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西毒教,秦越当然不会忘记派人去,为了表示对崔教主送上如此‘大礼’的感激之情,他决定让沙战天亲自走一趟。
……
漠西古城遗址点将台位于流沙谷西南面,与前去威胁黄沙教的四个门派相距都不算远,相比之下,距离流沙谷还要更远一些,所以接到消息的那三位掌门并不担心黄沙教敢做什么手脚,当然,先派人去打探一番也是肯定要的。
这一日,十天的期限已到,三派掌门各自带着十数名高阶弟子赶往点将台。到了地方一看,黄沙教已经有两位领队带着十多名弟子在等候了,并在台上按一主三客的形式摆下了四张座椅。这两位领队中,一位是三派都认识的元初修士杨茂,另一位身穿火红衣袍的魁梧老者则从没见过。想到今日相会不是来寒暄叙旧的,所以三派掌门都毫不客气地放出了神识去查探,结果俱都暗暗吃惊,红袍老者竟然是位元后修士。
对于三派掌门的到来,红袍老者面无表情,只是由杨茂颔首示意,请三位掌门就坐客位。
万剑宗主关义夫是位身穿黄衫、体格魁梧的白髯老者,他对黄沙教主方颐没出现虽觉不解,但还是大马金刀地坐下了。印教教主林源一身青衣,看起来约有四十岁,相貌倒是生得不错,就是面色有些泛青,如同一位病夫。他不像关义夫那么爽快,而是略微迟疑了一下,等看到关义夫坐下后他才跟着坐了下来,望向黄沙教众人的目光中既有疑惑、也有警惕。
青花教主孙旖月是一位女修,看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五官秀美,肌肤白腻,长长的黑色纱裙掩盖不住她玲珑凸浮的婀娜身段。看到关义夫和林源都坐下了,她缓步行到座椅前,却不坐下,而是出声问道:“杨长老,贵教为何只设三张客座?这是打算让谁站着呢?”
“孙教主多心了。”杨茂微微一笑:“能来的自然都有座,三个位子已经足矣。”
此言一出,关义夫、林源、还有孙旖月三人俱都神色一凛,林源随即站起身高声追问:“你是说西毒教的崔教主来不了了?”
杨茂还没说话,一个声音突然在林源身侧不远处响了起来:“林教主莫急,崔榭会来的,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林源等人大惊,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颀长的男子身影自虚空中显现出来。
“你是谁?”距离最近的林源于喝问中迅速放出了护身气罩。
“本宫就是请你们来这里的人。”任由三位掌门的神识扫过,收起融形术的秦越负手挺胸,慢慢地从三人身前走过,坐上了主位,跟着一扬手:“林教主、孙教主,请坐。”
秦越元中修为的境界让三人略感放心,相互对望做了一番眼神交流后,林源和孙旖月坐了下来,关义夫随即问秦越道:“未请教道友名号?”
“本人叫秦越,是升阳宫的宫主。”
“升阳宫?”关义夫一愣,接着扭头望向林源和孙旖月,却只看到两人和他一样茫然的眼神。
“升阳宫尚未正式开山立派,你们没听说过很正常。”秦越解释道。
“你说的这个和我们无关,我们只想知道黄沙教的方教主是什么意思?既然约我们今天会面,他为何自己不来?”关义夫的性子似乎比较急。
“看来诸位还没弄明白。”秦越微微一笑:“黄沙教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方颐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你们只需要弄明白本宫的意思即可。”
“秦宫主的意思是…黄沙教已经改名为升阳宫了么?”一样是提问题,孙旖月的语气听起来就顺耳得多。
秦越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既然如此,我们对黄沙教提出的要求秦宫主也该知道对吧?”孙旖月又问道。
“不错。”秦越又点了点头,等着对方继续问下去,不想孙旖月眼珠微微一转,却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没出过声的林源。
林源看了孙旖月一眼,接过话头问秦越:“既然是这样,不知道秦宫主是否接受我们的要求?”
“本宫当然接受。”秦越眉毛一扬:“不仅如此,以后升阳宫在漠西的十二个灵矿你们都有份。”
三位掌门再次被秦越的话搞糊涂了,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秦越话中有话,急性子的关义夫不想再兜圈子,直接问道:“秦宫主,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越从椅背上直起腰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三人:“本宫的意思就是你们全都加入升阳宫,如此一来,十二个灵矿你们不是都有份了么?”
听了这话,不仅是三位掌门,就连他们带来的那帮属下都傻眼了。
一阵沉寂之后,关义夫忽然大笑数声,以嘲弄的口吻戏问道:“居然想将我们三教一宗并入你的升阳宫?秦越,你不是疯了吧?”
“关义夫,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和我们宫主说话时最好客气点。”站在秦越身后的言阙瞠目怒视。
“你敢威胁老夫?”关义夫也是个暴烈性子,顿时就站了起来。
秦越扬手制止言阙再说下去,然后对关义夫道:“关宗主,本宫要纠正你两个错误,第一,不是你们并入升阳宫,而是要臣服于升阳宫。第二,你们现在是两教一宗,不是三教一宗。”
“你别忘了我们的同盟还有西毒教,崔教主只不过是还没到而已。”林源出声提醒秦越。
“你说崔榭?”秦越笑了一下,重新靠回椅背上悠悠地道:“他就快到了,希望等一下你们不会失望才好。”
话才落音,一声高亢的厉啸声突然响起,似从遥远的空中传来。三位掌门急忙扭头去看,只见那天际之处,一点黑影正由小变大在迅速飞近,其速度之快,是他们生平所仅见。三人极度震惊,在面面相觑中,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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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章 实力大增
数息之间,黑影已经来到了点将台上空,竟是一团漆黑如墨的浓雾,待到浓雾尽收,方显露出里面包裹住的两个人来,当先一人正是沙战天。
“陆怀?”林源一看到跟在沙战天身后的那名紫衣中年胖子便惊呼出声,关义夫和孙旖月也都露出了惊疑之色,他们都认得,这名体形肥胖的元中修士乃是西毒教的副教主。
沙战天眼角扫都没扫三位掌门,落到平台上后便快步行到秦越身前躬身行礼:“属下来迟,请宫主恕罪!”
“倒也不算迟。”秦越微微一笑:“西毒教的事办得怎样了?”
“回宫主,事情已经办妥,属下已经将他们的副教主带来了。”说着,沙战天转身对那紫衣胖子冷声道:“还不上前拜见宫主?”
紫衣胖子急忙上前数步来到秦越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陆怀拜见宫主!”
“陆怀,你和你的教众可愿意加入升阳宫?”秦越问道。
“属下及教中四千弟子皆愿拜入升阳宫,誓死效忠宫主!”陆怀恭声以应。
“四千弟子?”秦越微微一愣:“西毒教不是有五千教众吗?”
“原本是有五千多人的,只是沙长老到了后,就……”陆怀悄悄瞄了旁边的沙战天一眼,不敢说了。
“嗯?”秦越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沙战天。
“回宫主,崔榭那厮见属下要杀他,便率众凭借护山大阵负隅顽抗,属下一时火起便杀了他们千余人,嘿嘿!”
不远处的关义夫等三位掌门在沙战天出现后就已经心如临渊,此时听到他说起杀死千余修士时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如同捏死只蚂蚁那般轻松,顿时感觉遍体生寒。
“杀了就杀了吧,不从本宫者,留之无用。”秦越面无表情地道:“崔榭不愿引颈就戮实属正常,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只是为作徒劳反抗而不惜赔上属下千余条性命,可见此人阴狠自私,该杀!”
“所以属下便斩下了这厮的头颅。”说着,沙战天大袖一拂――咕咚!一个笆斗大小、沾满鲜血的人头滚落在地,只见那人头上双目依旧圆睁,黯淡无神的眼睛里充斥着极度的恐惧。
不知是有意还是碰巧,崔榭那血糊糊的人头刚好滚落在印教教主林源的身前,林源望着断颈处的血污,脖子一伸――“咕嘟”咽下了一口口水,只觉自己脊背上已全是冷汗。在他旁边的关义夫和孙旖月也好不了多少,两人的面色都是一片惨白,眼中写满了惊惧。
“陆怀,你起身吧。”秦越令陆怀站起,又道:“从即日起,你就是升阳宫的护法,由护法堂堂主言阙统领。”说着一指身后的言阙:“这位便是言堂主。”
“属下参见堂主。”这陆怀显然是个圆滑之人,秦越才一说完,他立马就上前拜见言阙,然后很自然地往言阙身后一站,俨然是以升阳宫弟子自居了。
秦越重新将目光投向关义夫:“关宗主,你现在还觉得本宫是疯了么?”
关义夫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方寸大乱间哪里还知道该怎么回答?见他不语,秦越面色一沉,猛地站起身来冷声道:“本宫有杀尔等之力却仍愿与尔等和平共处,是因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尔等见不得升阳宫壮大,竟敢公然纠结上门来威胁勒索灵矿,真当本宫是好欺负的么?”
任凭秦越呵斥,三位掌门根本不敢出声,心里却已将那挑起这件事的崔榭骂了个狗血淋头:“娘的,什么情况都不搞清楚就来窜唆大家结盟,现在可好,全都搭进去了。”想到恨处,三人都有些要走过去将那崔榭的死人头踩上几脚的冲动。
印教教主林源偷偷瞄了满脸杀气的沙战天一眼,心忖不用再指望别人了,还是赶快自救吧。当即上前对着秦越一揖到地,恭声道:“秦宫主,在下委实不知黄沙教已经易主成了升阳宫,若是早知此情,绝不敢如此冒犯,还请秦宫主见谅。”
凡事有了开头后,后面自然就知道跟上了。关义夫一看林源抢了先,急忙紧随着上前赔礼:“秦宫主,关某是受那崔榭唆摆多次方才勉强参与此事的,如林教主所说,若是早知是升阳宫坐镇流沙谷,万剑宗绝不敢冒犯虎威。今日既然已经说开,关某愿将属下两座灵矿献与秦宫主,以表赔罪的诚意。”
这关义夫倒是光棍,知道光是动动嘴皮子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是过不了关的,输了就得要认罚,不拿出点诚意来怎么行?
听到他这么说,林源也急忙道:“在下也愿意奉上两座灵矿。”事关生死性命,他可不敢有半点落后。
“全都是废话!”沙战天厉声喝斥:“你们现在占据的那些灵矿,当年全是老夫的,若不是宫主不准,老夫早就拿回来了,哪轮到你们这会儿来做人情?”
三派掌门及门下弟子闻言俱惊,一时都搞不清眼前这位平生首见的出窍期修士到底是何来头,最后还是修为最深的关义夫壮着胆子问道:“请恕晚辈眼拙,不知前辈是…?”
“哼!”沙战天挤出一个鼻音,冷冷地道:“漠西黄沙教便是老夫创建的,你说老夫是谁?”
关义夫略一思索,眼中随即露出了惊恐之色:“您是…‘杀神’沙战天?”
此言一出,三派的修士都震惊了,沙战天可是失踪了两千多年的传奇人物啊!想不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老夫就是沙战天!”
沙战天眼中幽光突然大盛,一股凛冽的杀气随着出窍期修士强大的威压席卷而出――扑通!扑通!扑通……跪下了一片!除了关义夫、林源和孙旖月强忍着阴寒的威压不倒,三派其他弟子全都被压得跪在了地上,这还是沙战天给三位掌门留了余地,不然就算关义夫也承受不了。
就在这时,沙战天出现后就一直没再说话的孙旖月娉娉袅袅地走上前,向秦越展颜一笑后就主动跪了下来,娇声道:“妾身愿率青花教两千弟子归服升阳宫,任由秦宫主驱策差遣。”
秦越嘴角微微一翘:“孙教主果然是聪明人,只是本宫该如何相信你是真心归服呢?”
孙旖月的笑容微滞,随即一咬银牙,决然道:“请宫主下元神禁制!”说罢,眼中已然流露出悲伤之色。
被下了元神禁制的修士如同奴仆,将会永远被控制在主人手中,这与鬼修同属主订立‘忠魂鬼契’完全一样,如果属主遇险,他们必须要尽全力保护,否则一旦属主死亡,他们也将随之死去。这种服从方式一般人是无法接受的,而在修真界,也极少有门派会对门中弟子下元神禁制进行约束。
孙旖月之所以甘愿接受此术,委实也是没了办法,想要反抗是没有用的,崔榭的下场就活生生地摆在地上,在出窍期修士面前,元婴修士真是如同婴儿一般。千辛万苦修炼到元婴境界,谁会愿意死?她不想死,所以她没得选择,只能以最大的牺牲来换取秦越的信任。可是在她表示愿意受禁之后,等了半天却不见动静,疑惑中,她抬起头来,发现秦越正面带微笑地望着她。
“你既有此心,本宫也不愿做那疑心猜测的小人,禁制就免了,从即日起,你便是升阳宫的护法。”
“多谢宫主!”听到秦越免了她的禁制之罚,活了近千年的孙旖月居然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见她激动,秦越反而面色一沉,冷声道:“你记住了,本宫不给你下禁制,并不代表就已经完全相信你,若是日后发现你心怀不轨,要你之命易如反掌!”
孙旖月急忙道:“妾身不敢。”
“嗯。”秦越点了点头,脸色稍稍缓和:“只要你忠于门派,本宫迟早会让你知道,做升阳宫的护法绝不会比你这两千教众的教主差,起来吧。”
“谢宫主!”孙旖月站起身来又与言阙见礼,然后站到了陆怀身侧。
收了孙旖月,秦越再次将目光扫向关义夫和林源,冷声问道:“二位如何?”
林源不再犹豫,上前跪下恭声道:“林源及印教门下两千弟子愿拜入升阳宫,听从秦宫主差遣!”
“好!你可入护法堂,与陆怀、孙旖月一样领护法之职。”最后,秦越的目光落到了关义夫的身上,三名掌门之中,这位亦正亦邪的万剑宗主才是他最想收服的人。
元后修士的自尊很强大,但那是在没有出窍期修士出现的时候,宁头不附凤尾的道理谁都懂,前提是你还可以做选择,现在的关义夫还能有选择吗?
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关义夫走到秦越面前跪了下来:“关某愿率万剑宗四千弟子归服升阳宫!”
“成了!”秦越也在心里暗暗吐了一口气,然后挺胸傲然道:“关宗主既肯投效,可于长老阁任长老一职,受首座长老统领,起来吧。”
以元后修为之身投靠,得获长老之职,位在陆怀、孙旖月和林源之上,关义夫心头略感安慰,却又好奇谁有这么大本事能为阁中首座,于是问道:“宫主,不知本门首座长老是...?”
“便是老夫,怎么?管不得你么?”沙战天瞪起了眼睛。
“管得的!管得的!”关义夫吓了一大跳,急忙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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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章 出击之前
威服三派掌门后,秦越命杨茂随林源、言阙随孙旖月、沙战天随关义夫,分别前往各派整编弟子,规矩照旧,但凡以活人修炼阴毒邪功者一律诛杀。又命陆怀自返西毒教,将除值守灵矿外的所有弟子带往流沙谷。
回到谷中,秦越召集司凝烟、荀宁、田清莲等人将情况告知,要他们尽快在谷内清出地方来给收编的新弟子居住。与隐仙谷、胡云峰等这些名门大派所占据的仙家福地相比,流沙谷的规模要稍微小一些,不过住上一、两万人还是不成问题的,不然当年沙战天也不会选择此地开山建派了。大致交待了一遍后,秦越不忘提醒大家,一切无需太过讲究,流沙谷只不过是暂居之地,升阳宫的总坛一定会在残月教老窝里建立起来。
半个多月过去,随着万剑宗、青花教、印教,以及西毒教弟子的陆续进驻,原本不到六千人的流沙谷已经拥有了一万六千名弟子,这还不包括值守各处灵矿的两千多人,秦越手下的金丹期修士已经接近九百、元婴期修士八人。这其中,言阙和关义夫为元婴后期,孙旖月、陆怀和林源为元婴中期,荀宁、杨茂,以及原来万剑宗唯一的一位长老祝廷阁为元婴初期,再加上秦越自己和雪儿,等于拥有了十位元婴修士,又有沙战天这位出窍期鬼修坐镇,可以说升阳宫虽至今尚未正式建立,却已经具备了争霸中州的实力。
五个门派的弟子齐聚流沙谷,整合起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为了尽量避免出现冲突,秦越不让各派的原掌门参与其中,而是全部交由司凝烟、言阙等人来调派处理,没了龙头撑腰,下面的小弟就老实多了。
按照五行之别,司凝烟将各派弟子打乱重新整合,组成了白金、青木、玄水、赤火、黄土五坛,各有弟子三千余。完成后上报秦越,秦越根据护法堂几位元婴修士的根骨属性,任命荀宁为白金坛主、林源为青木坛主、孙旖月为玄水坛主、杨茂为赤火坛主、陆怀为黄土坛主,各坛主仍受辖于护法堂,由言阙统领。又因原万剑宗长老祝廷阁乃是炼器大师,遂命他为炼器堂堂主,可在各坛弟子中挑选炼器术出众者,组建炼器堂。
雪儿突破十阶后,秦越已经将焱狱之灵和乾玉丹炉都交给了她,由她掌管炼丹堂,规模暂且照旧,等到升阳宫正式建立后,再根据门中弟子的人数扩大建制。炼器堂和炼丹堂属于核心堂口,不受长老阁和护法堂管制,由宫主秦越直辖。当然,话是这么说,进入流沙谷一段时间后,所有人都知道真正掌控升阳宫内务的,是宫主夫人之一的司凝烟。
至此,内务诸事大体略定,对付残月教的行动在拖延了三个月后,终于要动手了。对于修真者来说,三个月的时间并不长,但正是因为耽搁了这三个月,却使得这场与残月教之间原本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的正面较量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
在流沙谷,秦越居住的地方是一栋二层小楼,小楼周围数十丈之内,除了司家姐妹和雪儿,再无一人能靠近。这一日正是动身出击虎牙岭的日子,他很早就从入静中醒来,然后就一直站在窗前发呆。
“…残月教已经连续损失了好几位元婴修士,查下来却依然还有多名长老存在,敢自称为中州魔道第二,果然是有些底蕴的。当年子期还说残月教只有四名长老,现在看来,只不过都是魔极老祖向外散布的假象罢了。”想到这,秦越又有些怀念起曹子期来。
上次去七仙门斗法,曹子期刚好带着方莹跟李为仁跑出去猎妖了,秦越很遗憾没能见到他们。后来问过司凝烟,才知道曹子期和方莹已经进阶为金初修士,李为仁也突破到了金丹中期,想来当初他离开隐仙谷时留给曹子期的那套布阵法器还是起了大用的。
“秦越,此次前往虎牙岭的一万名弟子已经在广场上集结好了。”司凝烟走到正在窗前凝目远眺的秦越身后,轻声提醒他。
收回思绪,秦越转过身来,发现司雪舞也跟着来了,正站在门边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小舞,你也过来。”微笑着招呼司雪舞走近,秦越左手轻晃,翻掌处,一叠银白色的小旗出现在他手心。
“呀!好漂亮的旗子!”司雪舞眼睛一亮,娇呼出声。
“水灵力好浑厚!这就是你上次炼制的阵旗吗?”司凝烟好奇地问道。
“就是这套阵旗。”秦越郑重地点了点头:“为创建此阵,我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推演和测试,终究是无法做到攻防俱强的十全十美,挣扎取舍了很久,想到我炼制这套法阵的初衷是为了送给你们,所以最终还是决定要侧重于困敌之后的防御。”
“你很早就打算要送给我们的?”司雪舞愣住了,司凝烟虽然没说话,但她眼中也全是疑问。
“呵呵!说起来算是年少时一个比较傻的想法吧。”秦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当年我刚离开隐仙谷时,想到修真之途漫长艰险,而自己不过是一介没有什么势力的魔修,就算日后能成为元婴修士,也不可能斗得过那些名门大派,到时你们跟着我一定会很危险,所以就想着该怎么才能保护你们。”
“所以你就想到要炼制阵旗么?”听到秦越说起这些,司雪舞心里甜甜的。
“那时可不敢琢磨阵旗这么高深的法器。”秦越笑:“因为当时想着自己最擅长的就是阵法,所以便打算自创一个最厉害的法阵,能强攻、能高防,这样就可以保护你们了。等到后来对阵法一道研究愈深,才明白有得必有失,攻防俱强的阵法是不存在的,至少在人界做不到。”
“听起来是挺傻的,不过…我知道姐姐就喜欢你傻,对么姐姐?”司雪舞狡黠地对着司凝烟眨了眨眼。
“死丫头!明明是你自己心里喜欢,偏要拿我来说笑。”司凝烟红着脸笑骂道。
“是啊,我喜欢,你敢说你不喜欢么?看你脸都红咯!嘻嘻!”司雪舞依旧拿自家姐姐打趣。
司凝烟心知此时不是嬉闹的时候,便不再理司雪舞了,转而问秦越:“这套阵旗是需要两个人一同施展的吗?我们现在就可以用?”
秦越知道司凝烟是担心修为问题,便解释道:“修为的影响肯定是有的,但此阵可一人布阵,也可两人布阵,两人一同布阵就可弥补一些修为上的不足。这套阵法为幻境困阵,布阵的结界范围可由掌控者任意控制大小,以你们目前的修为,两人一同操控时,最大可将方圆五十丈内的对手困于其中。法阵初始的攻击力并不强,但结界光壁能将攻击于其上的绝大部分法力吸收并积蓄起来,只有少部分冲击力需要掌控者靠本身修为来承受,而那些被结界吸收后积蓄起来的法力,可被转移释放来加强法阵的攻击力。”
听到这,司凝烟不禁问道:“按你这么说,此阵的防御力可谓十分强大,那操控法阵的人岂不是可以困住修为高过自身的修士?”
“那是当然,不然我如何敢称偏重于防御?”秦越傲然道:“以你们目前的修为,要是二人一同操控,就算有五名元初境界的修士被困住也别想破阵而出,而且被困者会发现,他们攻击得越狠,法阵的的反击也会越厉害。”
“可我们也拿阵中人没有办法啊!和元初修士长时间耗下去,我们还是一样要吃亏的。”司雪舞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真是傻丫头!”司凝烟抿嘴一笑:“你忘记你的‘大黑’了么?只要能困住对手使其无法分心旁顾,元初修士如何抵挡元婴一级妖灵兽的轰击?”说到斗法时的应变经验,司雪舞比起司凝烟来真是差得太远了。
“对哦!”司雪舞欣喜地一拍手:“差点忘了我还有个厉害的宝贝呢!”
“呵呵!”秦越笑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炼制妖灵兽送给你了吧?”
“知道了,可是这阵旗该怎么用?”司雪舞问道。
“这套阵旗一共有十八面,你们各执一半。”说着,分别将九面阵旗交给二人,然后又摸出两枚玉简,道:“布阵法诀我都已经录在玉简中了,你们将其记熟后依法施为即可。”
小心收好阵旗和玉简,司凝烟又问道:“此阵是你自创的,可曾取了名字么?”
秦越道:“既然是为你们而创,我想应该以你们的名字来命名,就叫‘凝烟雪舞阵’吧。”
“好呀!我喜欢这个名字。”正在拿着一面小旗赏玩的司雪舞一听便欢喜不已。
“这名字说出来似乎有点……”司凝烟心里也很喜欢,只是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秦越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笑道:“此名并非信手拈来,等到你们施展过一次,就能体会到我的心思了。好了,时辰已到,我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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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章 扑朔迷离
流沙谷内的巨大广场上,被挑选出来的一万名修为在炼气中期以上的修士于风中肃然而立,秦越飞临上空一眼望去,觉得有些杂乱,这个杂乱不是指站队,而是衣衫的颜色。因为时间紧迫,再加上升阳宫并未正式建立,所以还不曾为门下弟子换上统一的服饰,五个门派的弟子混在一起,看起来不乱才怪。
除了炼器堂堂主祝廷阁留守流沙谷外,沙战天等一众高阶修士早已在空中恭候多时,见秦越来到,立即向左右散开,两边各让出数丈的空间。
此刻,除却风吹衣抉发出的猎猎之声,万人汇集的广场上再听不到有一丝杂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秦越身上,同时被一万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秦越虽身在空中,却感觉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
收势立定,秦越放出威压,用冷峻的目光缓缓扫向全场:“今天能站到这里的,都是流沙谷中最精锐的修士,与其他没来到的炼气初期弟子一样,大家过去曾分属于五个山门,彼此各不相干、也互不相识,但是从今日起,你们都将属于同一个门派――升阳宫!”
“新门派就要有新的气象,偏安一隅不符合我的意愿,我秦越既然创建了升阳宫,就一定要让这个门派雄踞中州修真界,让我门下弟子游历在外时无人敢轻侮,让升阳宫的总坛成为所有门外修士在中州的禁地!”
说到这,秦越停下来再次环顾全场,他看到了无数兴奋、热切的目光。
“升阳宫要想强势崛起,仅在这缺乏灵气的漠西荒漠之地是很难实现的,纵观中州历代豪门,但凡能传承万年以上者,无一不是因为占据了灵气葱郁的修真福地,所以,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去更适合修炼和发展的地方。”
再次顿了一下后,秦越接着道:“如今中州各府皆有门派霸占,但天地灵穴并无属主,别人占得,我们升阳宫一样占得,无非是看谁更强些。今日,我们握有极大胜算,并已做好一切准备要远赴南怀府,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彻底铲除号称‘魔道第二’的残月教,并将其属下五十六处灵矿全部接收,然后将宫门在虎牙岭上竖起,昭告天下我升阳出世!”
说至兴奋处,秦越双臂张开猛地一振――呼!磅礴无匹的魔气透体而出,衣发飘飘中,巨大的四臂魔王横空凝立。金、黑两色灵光自魔王双眼内爆射而出,如雷如电,四条粗壮的魔臂上下挥舞,魔涛在方圆十数丈的空域内升腾卷动,声势骇人。
原本静立空中的一众高阶修士见状,急忙遁开闪避,包括司凝烟、司雪舞等大多数人都还是首次见到秦越的魔王真身,吓得脸色都变了,唯有沙战天面带笑容,不作任何反应。
秦越双目一瞠,大声向广场上的弟子们喝问:“本宫欲荡平虎牙岭,你们可愿相随?”
“誓死追随宫主!”万人之中不知是谁,一声高呼后便屈膝跪倒。
这一带头可不得了,一万修士‘呼啦啦啦…’顷刻间就全跪了下去,口中齐声高呼:“誓死追随宫主!!”
听着声震四野如排山倒海般的呼声,秦越嘴角微微翘起,振臂一挥:“出发!”
……
此番出行,以五坛分列,凡未筑基者,皆有金丹修士以云舟相载,在各坛主的率领下,虽是万人同行,却也井然有序,可见司凝烟整顿之功。唯一不美的,是飞行时声势实在浩大,云舟过处,真可以说是遮天蔽日。
未避免惊世骇俗,秦越决定以昼伏夜行的方式前进,毕竟中州除了修真者外,更多的是从未听过修真之说的普通人。而且这样一来,大大降低了被残月教提前发现的可能,操控云舟的金丹修士也有了时间进行法力回复。
行进的线路是早就制定好的,虽然有些绕,但能尽量避免惊动其他修真门派,秦越希望的是出奇制胜,让残月教来不及全力回防,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减少弟子伤亡。
收集情报这件事言阙做得很仔细,早在知道秦越要对付残月教后,他就安排了数十名弟子专门负责打听南怀府的消息,一有重要事立即通过信符及时传递回报,自出击之日起,更是每隔两天就会有一名弟子前来禀报残月教一切最新的情况。
离开流沙谷已经二十多天,还有数日就可赶到虎牙岭了,一路上都很顺利,这一日清晨休息时,秦越却得到了一个十分不妙的消息。虎牙岭两日前忽然有大批修士进驻,据负责查探消息的弟子了解,总数有不下万人之多,其中不乏元婴期的高手。
“怎么会这样?难道残月教已经得知我们要攻打虎牙岭了吗?”听到这个消息,就连性格一向较为沉稳的荀宁也不免揣测不安起来。
“来得好,多几个元婴修士,正好喂我葫芦里的鬼王。”沙战天毫不在意,只是他这一说话,除了司凝烟外,余者都不敢出声了。
“我倒觉得不一定是消息泄露。”司凝烟问传信的弟子:“那些刚进驻虎牙岭的人是残月教的门下吗?”
“回夫人,属下无法确定。那些人是深夜进驻的,行动十分神秘,而且进入虎牙岭后便不再出来。不过据残月教一些多嘴人说,那些修士并不是他们的同门,却不知此话是真是假。”
“除非是你们暴露了身份和目的,否则这话应该不会假。”司凝烟回头望向秦越,道:“我觉得应该不会是残月教的人,残月教没那么多弟子,不过他们既然能进驻虎牙岭,显然与残月教是友非敌,我觉得我们不可冒进,还是先查清楚情况再做决定。”
“嗯。”秦越点了点头,对传信弟子道:“通知南怀府的弟子再查,一定要弄清楚那些人的身份。”传信弟子走后,秦越决定先原地休息两天,静等下一次消息传到。
对于升阳宫的低阶弟子们来说,这是莫名其妙的两天,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残月教那边发生了变故,稍微聪明点的能估摸出情况有变,却也一样只能干瞪眼等着。而那些清楚停留原因的高阶修士也不好过,除了几个已经十分了解秦越性格的人,余者心里都很忐忑,他们担心秦越孤注一掷地和残月教死磕,这样就算最后能赢,伤亡也必定是惨重的。
在疑惑和揣测中,两日匆匆而过,当传信弟子再次来到时,带来了一个令人兴奋、却又有些诧异的消息。昨日前夜,那批进驻虎牙岭的神秘修士离开了,并且残月教也有大批修士同时离开,总人数不下两万人。据估计,目前虎牙岭上还剩下的残月教弟子不超过三千。
众人面面相觑,都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对此次出击疑虑颇重的青木坛主林源忍不住怀疑道:“这莫非是残月教布下的陷阱?”
“很有可能。”玄水坛主孙旖月蹙眉道:“只留下不到三千人,已经是倾巢而出了,魔极老祖就不担心总坛的安全吗?”
“关键还要看他们离开是去向哪里?”秦越望向传信弟子,问道:“最先进驻虎牙岭的那些人查清来历没有?”
“还没有查出。”传信弟子面带惶恐:“不过据消息回报,那些人的穿着扮相都很奇怪,领头的几人身穿宽大的黑色长袍,整个人就像是包在衣服里一样。”
“可曾看到他们的长相?”秦越追问。
“不曾,残月教凶名昭著,查探弟子们都不敢太过靠近。”
秦越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起了血正教士詹士所穿的那一身诡异黑袍。如果是血正教的人,那么很可能阴阳教的人也在,残月教是怎么和他们勾结在一起的呢?阴阳教和圣羽门可是暗中有来往的,在中州,正、魔两道一直互不相容,难道圣羽门能容忍阴阳教和残月教有来往?亦或是圣羽门还不知道这两教暗通款曲?
正琢磨着,忽听司凝烟问传信弟子:“那两万人从虎牙岭离开后是去往哪个方向?”
“回夫人,属下赶来这前收到的最后一个消息,是说他们往三湘府方向而去。”
“啊!”司凝烟大惊:“三湘府?难道他们要对付七仙门?”
“残月教和七仙门已经斗了数百年,要说他们勾结外教来一同对付七仙门,确实很有可能。”荀宁也认可司凝烟的猜测。
“哈哈!如此岂非正好?”沙战天大笑道:“我们可趁此机会先攻占虎牙岭,坐看两派斗个你死我活,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再出手连隐仙谷一齐收了便是。”
“胡说!”司雪舞使劲一瞪眼,把沙战天吓得闭了嘴,然后对秦越急道:“秦越,姨娘有危险,我们快去救她!”
“此事还不确定,你先别急。”秦越温言安慰司雪舞:“就算是他们真的去围攻七仙门,也不是一天两天就破得了云梦山护山大阵的,别忘了七仙门还有太上护法坐镇呢。”
见司雪舞还要再说,同样担心瑾瑜仙子安危的司凝烟抓起妹妹双手,柔声道:“小舞别急,七仙门不会那么容易被攻破的,姨娘一定不会有事,而且我们也不会不管姨娘的。”说到这,司凝烟抬头望去,看到秦越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原本紧张的心顿时平定了不少。
安抚了司雪舞后,秦越便皱着眉沉吟不语,旁人都不敢说话,静静等待他作出决定,最终还是言阙性子急一些,忍不住问道:“宫主,现在该怎么办?”
“你!”秦越一指传信弟子:“继续查探那两万修士的消息,确定其最终目的地后立即以信符回报。”
待传信弟子离开,秦越又对言阙道:“立即派几名遁速最快的金丹弟子返回漠西,要祝廷阁多派弟子往三湘府方向进行布桩查探,一旦发现有大量修士接近,立即将所有人疏散出流沙谷。”
“宫主,您是怀疑残月教会去漠西对付我们?”言阙惊疑道。
“希望不是吧。”秦越面色凝重:“不管怎样,小心为上,留守的都是升阳宫的低阶弟子,我不能让他们为残月教所害。”
这话秦越只是心之所虑,想到就说了,发乎自然并没有多考虑什么,但旁边几名‘被胁迫’入门的坛主听了,却能感受到他爱护门下弟子的真诚心意。
“宫主,我们是否要去三湘府?”孙旖月问道。
“不!”秦越摇了摇头,决然道:“目标不变,攻占虎牙岭!立即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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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章 负隅顽抗
河间府,缥缈峰之巅,谢麟正在向箫夜亭禀报各处传回的消息。
听他说完之后,箫夜亭道:“你立即吩咐下去,要门中所有修为在练气后期以上的弟子做好准备,等候我的消息。”
谢麟闻言一愣:“七仙门那边还需要我们动手?”
箫夜亭解释道:“我们可不是要去对付七仙门,那里让幻姬去拼好了,我们的目标是天魔教。”
“天魔教?”谢麟糊涂了。
“你当幻姬真那么老实听话吗?既然都请来了血正教的教皇,她又怎么甘心灭了七仙门就走?”箫夜亭冷冷一笑:“一旦攻下隐仙谷,她肯定要借势铲除莲华寺报当年的灭教之仇,同时也一定会让魏道洪掀起天魔教的内乱,这时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有我们全力出击,再加上阴阳教和血正教,两败俱伤的魏家和夏侯枭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这样一来,幻姬有血正教撑腰,我们岂不是要与她共分中州?”谢麟不解。
“哼!让她做梦去吧,到时阴阳教和血正教的人一个都别想离开胡云峰。”箫夜亭嘴边露出阴冷地笑意。
……
南怀府之东有一条长青山脉,北起洛水,南达铁索关,整条山脉延绵数百里,雄伟险峻、奇峰迭起,残月教总坛所在地,中州修真界大名鼎鼎的虎牙岭,便是这条山脉上的其中一座主峰上。这座主峰高近千丈,及至峰巅处时山势陡变一分为二,变成了前峰与后峰遥相对峙的局面,虎牙岭便是因此而得名。
残月教中金丹期以上的弟子都住在后峰,此时在后峰一处充满了血腥气味的洞府内,正上演着诡异的一幕。一名年轻男子着全身平躺在一张石台上,在他身前,站着一位蓬头乱发的枯瘦老者,由于身子伛偻得厉害,这名老者看起来还不足四尺高,那张满是皱褶的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
年轻男子看着伛偻老者的眼神里交织着恐惧和愤怒,他的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嘴巴不停开开合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看来是被法术制住了。不断在震颤的肩膀和鼓着血管的脖子说明他仍在拼命挣扎,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不要怕,老夫炼干你的精血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痛苦很快就过去的,喀喀喀喀!”伛偻老者的声音异常嘶哑,犹如夜枭鸣叫般的笑声回荡在这充斥着刺鼻血腥味的石洞里,越发显得阴森恐怖。
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没力气了,年轻男子终于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伛偻老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抬起如枯枝般的干瘦双手,在身前迅速结印后打出三道法诀,年轻男子身下的那方石台受法诀一激,顿时发出了血红色的光芒。就在这时,正准备继续施法的伛偻老者脸上笑容忽然一敛,回头向洞门处望去。
“涂长老,属下有急事禀报!”一个急促的声音从洞门外传来。
“急什么急?是天塌下来了么?”涂长老口气不善,显然是因为被打断施法而恼火。不过说归说,他拾起地上的一件玄色衣衫随手盖在男子身上后,转身走过去开启了洞门。
“涂长老,大事不好了,有大批修士正在往虎牙岭这边赶来。”洞门一开,报信的残月教弟子急忙将情况告知。
“有多少人?现在到哪里了?”听到这个消息,涂长老立即将自己的不快扔到了一边。
“据报有不下万人之多,照接到消息时的时间推算,最多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到虎牙岭了。”
“怎么会这样?”涂长老大惊:“有没有看清是哪个门派的人?”
“认不出是哪个门派的。”
“不可能!”涂长老虽然急,但还不傻:“中州能调动上万修士的门派就那么几个,怎么会认不出?”
“回报的弟子说那些人所穿的衣服非常杂乱,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门派的。”
“难道是多个中小门派联手来找麻烦?”涂长老心中稍定:“竟敢跑来虎牙岭撒野,我倒要看看是哪几个不知死活的门派敢造反。”说罢一扬手:“走!立即去前峰!”
洞内的石台上,年轻男子将两人的对话都听在了耳中,原本已经绝望的眼里闪现出希望的光芒。他又开始用力挣扎,随着肩膀的震颤,盖在他身上的衣衫滑落一角,露出了衣襟处绣着的一个‘七’字。
……
“宫主,前面就是虎牙岭。”对南怀府十分熟悉的言阙一边飞行,一边指着远处一条雄壮的山脉对秦越说道。
“那两万多修士的去向还没有准确消息传回吗?”秦越问道。
“还没有,我们与他们是背道而驰,所以消息传递会慢一些。”言阙解释道。
“既如此,先全力攻占虎牙岭再说。”说完,秦越扭头对沙战天道:“残月教应该已经得知消息并做好准备了,你不用再降低遁速迁就我们,赶快先去查探一下。”
“是。”沙战天法力一催,身形如闪电般急掠而去。
虎牙岭标志性的双尖峰已经十分清晰,一直都没有感应到沙战天示警的秦越当下不再疑虑,率领无数云舟如铺天盖地般围住了残月教。
在虎牙岭前峰有一个人工开辟的巨大广场,此刻有近三千人齐聚于此,除了前方寥寥数十人修为在金丹期以上外,余者全都是炼气期修士,这已经是现在虎牙岭上所有的残月教弟子了。这三千教众全在抬头望着上空遮天蔽日的云舟群,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惊骇之色。
天空中,一个直径达数百丈的巨大透明光罩将整个虎牙岭完全护在其内,在光罩顶端正中处,有一条需数人合抱才能围得过来的粗大灵光柱直泻而下,与离地一丈高、悬浮于空中的一方巨型圆盘状法器连成一线。在这件圆形法器的下方,站着一名体形伛偻的老者,正用惊疑不定的目光仰视着护阵上空那些密密麻麻的云舟。
“宫主,那老者名唤涂野,是残月教其中一位长老。”言阙指着伛偻老者对秦越说道。
秦越扫了涂野一眼,没有说话,他现在正在仔细查看那件圆盘状的法器,那是虎牙岭护山大阵的控制阵盘。这时,沙战天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宫主,整个虎牙岭上所有的修士都已在这,方圆百里之内并无任何埋伏。”
竟然连太上护法也出动了,残月教此番真是打算要诛灭七仙门?秦越看了旁边的司雪舞一眼,心说再加上血正教的教皇,这下七仙门可真是危险了。
“你们是哪一派的修士?何故围着虎牙岭?莫非不知道这是残月教的总坛么?”
涂野色厉内荏的声音从护山大阵之中传出,原本他还以为来的是一些小门派组成的乌合之众,但是等到他看清领头的竟然是近十位元婴修士后,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我是升阳宫主秦越,今日来接收虎牙岭。涂野,你若是不傻,就立即打开护阵。”秦越高声说道。
“秦越?”涂野楞了一下,他虽然从未见过秦越,但也知道是魔极老祖欲杀之而后快的人,心中顿时明白这是人家来寻仇了。随即嘶声道:“我不理你们是什么宫,虎牙岭不是你们所能觊觎的,识时务的便速速离去,不然当心后悔不及。”
言阙闻言一瞪眼:“涂老儿,你失心疯了还是瞎眼了?区区三千炼气期修士守阵还敢口出狂言?”
“你…是极火洞主?”涂野认出了言阙。
“正是老夫!你若是不想去追随你们的大长老,就速速打开阵门!”
“喀喀喀喀!”涂野故作轻松地大笑:“三千人又怎样?在我们法力耗尽之前,你们休想破阵。只要我们坚持数日,本教教主和数万弟子便将回归,到时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就凭你这护阵也想支撑数日?”秦越面无表情地道:“涂野,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现在打开护阵,我可饶你不死。”
涂野神色一滞,眼珠子迅速转了几转,最终一咬牙:“秦越,你休想吓唬我,上次你能在我家教主手里逃出生天已算万幸,为何尚不知道远离南怀府?你若是现在离去还来得及,不然悔之晚矣。”
“我吓唬你?”秦越不屑地一笑:“那就看看我们谁悔之晚矣。”说罢,张口吐出弑仙剑,跟着打出一道法诀,弑仙剑在白芒闪动中化为一支巨剑飞上高空,剑尖朝下倒悬不动。
“准备!”秦越将声音以法力传出,送至每一位弟子的耳中,按照指示,一万名升阳宫弟子同时举起了手臂。
秦越催动法力,身子开始绕着巨大的护阵光罩旋转飞行,同时手中结印不止,一道道玄色法诀拖曳着灵光撞向光罩,发出‘噗噗噗…’的声音。他绕着光罩飞行一整圈,总共打出了一百零八道法诀,当他重新回到最初位置的时候,原本透明的光罩开始发生了变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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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章 入主虎牙
“此人竟然还是位阵法大师!”看到秦越施法破阵,一道道法诀如行云流水般打出,涂野的心猛地被收紧了。
阵法一道虽然已经在中州修真界没落多年,但身为元婴修士,涂野的见识绝对不差,只从秦越破阵时毫无阻滞的精准手法,他便知道是位阵法高手。所以,在秦越绕护阵施法才进行到一半时,涂野就抬手打出一道绿色光束射向了头顶的阵盘,同时大喝:“众弟子随我合力护阵!”
广场上那些仍处在惊慌莫名状态的残月教弟子一听,赶忙齐齐挥手将本源真气打向阵盘,霎时间,三千道各色光束交织激射,与硕大的阵盘底部连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秦越也已完成施法回到了原处,巨大的护阵光罩被一百零八道法诀一冲,开始出现了微微地震颤,原本清澈透亮的光壁上泛起淡淡地白光,并隐现出一条条灵力流。这些灵力流在光壁内朝着同一个方向飞速游窜,很快,成千上万条灵力流汇集在一起,融合成了一个圆,从高处看去,就像是结界光罩上浮现的一块硕大光斑,这便是虎牙岭护山大阵的阵眼。
万名高举手臂的升阳宫弟子,一直目不转睛地在看着自家宫主施法,此时见到护阵的光罩出现异象,俱都振奋不已。虽然他们并不清楚内中的玄妙,但是既然有变化,就足以证明秦越的施法影响到了护阵。
“攻击!”
秦越的暴喝声如凌空炸雷般响起,随着这一声号令,蓄势已久的升阳宫弟子们立即将真气光束射向了悬于上空的巨型弑仙剑。
眼见无数道五行真气光束,以万箭归一之势射中了弑仙剑的巨大剑柄,在剑柄处汇聚成一团直径达数丈的五彩光球,秦越双目精芒爆射,大喝一声――“拙!”神识引动中,一道凝聚了万名修士真元之力的巨大光束,自弑仙剑的剑尖处激射而出,对准护阵光罩上那块硕大光斑狠狠冲去!
轰!
一声惊天巨响之后,是无数‘咝咝’的灵力乱流飞窜声,护阵光罩剧烈震颤,却依旧完整无缺。
“残月教这个护阵果然是够强。”眼见一击无功,秦越略感诧异后又不禁赞叹一声。
“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吗?哈哈!”于忐忑中接下了石破天惊的一击,涂野顿时信心大增,狂笑道:“秦越,你不用白费劲了,虽然你找出了阵眼,但只要我们全力相抗,你虽有万人又能如何?”
“是么?”秦越嘴角微扬:“你觉得你们能坚持多久?”
“不需要多久,本教教主不日即回,到时你们就等着死吧!”涂野脸上装做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不停在打着鼓,他很清楚魔极老祖他们只怕没一个月是回不来的。
“那就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死。”秦越面色一冷,抬头望向高空:“沙长老,看你的了。”
“是!”沙战天的声音幽幽响起,紧接着便现出了身形。
完全没想到上空还隐藏着人的涂野顿时大惊,立即放出神识想要查探沙战天的修为,结果却发现放出的神识如石沉大海,根本感应不到任何法力,这说明什么……涂野满是皱褶的老脸霎时间变成了灰白之色。
“你是…谁?”惊骇中,涂野下意识的问道。
没人回答,高空中,沙战天像看死人一样看着涂野,不说话,秦越则再次对众弟子们发出了号令:“准备!”
唰!万条手臂又一次举了起来。
万道真气光束再次射向弑仙剑,凝聚成硕大的五彩光球,这时候连续两声暴喝声响彻苍穹!
“呔!”沙战天双手结印猛推,汇聚了他毕生修为的真元之力,重重击在五彩光球之上。
“破!”秦越振臂一引,比之前更见粗大的灵力光束从剑尖冲出,准确无误地朝护阵阵眼轰去……
没有了第一次那般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光束撞上阵眼后只发出了一声压抑地闷响,巨大的光斑和下方的圆形阵盘顷刻间便碎裂片片。随着阵眼和阵盘被毁,整个结界光罩在抖动中化为了无数灵光,随风一吹便消于无形。
“噗!”涂野吐出一口精血,原本灰白的脸色已经发了青。
眼见大势已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抱着侥幸的心理,涂野再不管门下弟子,立即架起遁光朝五行坛中最弱的赤火坛方向冲去,首当其冲修为只有元婴初期的赤火坛主杨茂见状,急忙放出法宝阻拦。
“还想跑?”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突然在涂野头上响起,紧接着就见一张银色的巨网从天而降,将惊愕中来不及反应的涂野罩在了其中。
涂野心中大骇,正想要祭出法宝来斩开丝网,却见虚空中一只芊芊玉手伸出,用食指朝银色丝网遥遥一点,丝网顿时银光大放,跟着猛地一收――唰!涂野被捆成了肉粽。
四肢动弹不得,再厉害的修士基本上也成了废物,再加上银霓天丝网收小后网格的空隙就一枚铜钱大小,想要逃出元婴那是不可能的,难怪沙战天曾说这是件擒人困敌的绝佳宝物。
见涂野被擒,原本还想趁乱逃走的其他残月教弟子顿时都老实了,当然,这主要还是他们没见到升阳宫动手杀人。既然跑不了,不如老实些,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毕竟他们是低阶弟子,两派结仇跟他们是无关的。
修真门派被仇家剿灭并不少见,但获胜的一方一般不会残杀低阶弟子,基本都是转收为门下,这算是修真界中的一个不成文规矩。既然有规矩,就会有人破坏规矩,只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就好比当年的云仙宫灭了黄沙门后还杀光了黄沙门下所有弟子,沙战天求圣羽门主持公道,结果圣羽门随便问问就不管了,这里面的肮脏交易傻子都能想明白。后来沙战天铁血复仇,一战斩杀万人,将云仙宫用鲜血洗了个通透,却反落了个‘杀神’的恶名,还差点招来整个中州正道要主持‘正义’。这事乍一听似乎荒谬,实则必然,谁让你背后没人撑腰呢?
如蜂群一样的云舟都静静悬浮在空中,等待着秦越的号令,秦越来到涂野身前,问道:“涂野,现在有什么要说的?”
“成王败寇,我没什么说的。”面无血色的涂野此时倒并不显得太过惊慌:“不过如果你饶了我,我愿将残月教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
“噢?”秦越有些意外:“看来你好像很有信心本宫会同意。”
“当然。”涂野自信地笑道:“这个秘密可是事关整个中州修真界的安危,绝对比我这条命值钱。”
说完,涂野却发现秦越不出声,只是用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心里顿时感觉有些发毛。正惊疑间,就见秦越抬手一招,高空中的弑仙剑一阵清鸣化出本体,飞回到秦越的手里。
“秦越,你不相信我?”涂野有些慌了。
“不是。”秦越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
“因为中州修真界的安危不关我事,而且你这种要挟的口气让本宫十分厌恶。”说着,秦越将剑尖指向了涂野的丹田。
“别杀我!秦宫主,别杀我!我都说……”涂野哭丧着脸求饶了。
秦越犹豫了一下,将剑尖放下:“好吧,先说说看你都知道些什么。嗯…本宫一个人听就可以了。”
眼看有一线生机,涂野哪还敢再自以为是,急忙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秘密都传音告诉了秦越,心里只恨自己知道得太少了,怕不够买命。
除了传音问过几个问题外,秦越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地听着,等到涂野说完停下来,他沉吟了一阵,再次将剑尖对准了涂野的丹田。
涂野一见大惊:“秦宫主,知道的我都说了,别杀我!”
秦越冷声道:“在破阵之前本宫曾说过,你若是打开护阵可免一死,可惜你不珍惜机会,所以只有死。”
说罢手中轻轻一抖,只见弑仙剑白光闪起,一道混沌剑芒以肉眼难见的速度从剑尖处射出,没于涂野的丹田之内。
“啊!”涂野口中的惨呼才喊出一般,便随着爆裂的元婴截然而止。
秦越缓缓转身,对广场上的三千残月教弟子高声道:“从今日起,升阳宫将取代残月教进驻虎牙岭,并接收残月教属下所有灵矿,你们虽是残月教门下,但本宫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降者不杀。”
话音才落,立即有不少人跪下,口中高呼道:“弟子愿意加入升阳宫,追随宫主!”
有了人带头,剩下的人也都陆续跪下表示愿意拜入升阳宫,秦越即刻命所有弟子进驻虎牙岭,并让司凝烟开始负责着手整顿内务。按照早已商定的计划,有专门的执事弟子马上使用信符发送消息,通过接力传递的方式,通知驻守于南怀府各处的同门,让他们告知所有依附属于残月教的那些中小门派,即可派人前来虎牙岭议事。凡不来的门派,升阳宫将视之为残月教余孽,彻底诛灭。
至于各处的灵矿,由于事情的发展与之前的想象不同,秦越遂决定主要力量留守虎牙岭,只派出白金坛主荀宁和黄土坛主陆怀联袂前往接收,凡不从者,一律就地诛杀。
安排好这些之后,秦越带上沙战天和雪儿,准备要前往三湘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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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章 故人之子
对从虎牙岭离开那两万多修士去向的探查,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不过秦越已经从涂野处得到确认,残月教此次几乎倾巢而出,伙同南疆阴阳教和西域血正教一同要对付的,正是位于云梦山隐仙谷的七仙门。
得知这个消息,司雪舞急得都快哭了,秦越赶忙安慰她不用太担心,因为这次前往隐仙谷的,只有血正教教皇一位出窍期修士。
“残月教的太上护法呢?难道没有跟着一起去?”司雪舞愕然问道。
“哼!”秦越冷笑一声:“残月教根本就没有太上护法,整个中州修真界都被骗了。”
“不可能吧?”旁边的司凝烟接过来说道:“据姨娘说,当年残月教突然崛起,处处与七仙门为敌,七仙门的太上护法曾欲出手将其铲除,但来到虎牙岭后却感应到有出窍期修士坐镇,权衡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秦越道:“有出窍期修士参与的争斗非同小可,七仙门的简良不动手,应该是害怕引发正魔两道的全面冲突,可惜他上当了,当时他感应到的人,其实是河间箫夜亭。”
“箫夜亭?”司凝烟大惊:“怎么可能是他?”
“就是他!残月教真正的掌控人根本不是魔极老祖,而是圣羽门的箫夜亭。”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司凝烟还是不敢相信。
“还能是为什么?在临近三湘府的地方扶持起一个魔道门派,其目的自然是为了限制七仙门发展壮大,以免动摇圣羽门在中州修真界的地位。等到日后布局完成开始动手清除异己时,残月教又可成为他箫夜亭控制整个中州修真界的一股暗势力,毕竟很多事是不适合明着做的,免得玷污了圣羽门‘正义’的羽毛。”秦越的语气十分不屑。
“但是如果箫夜亭打算一统中州修真界,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暗中扶持魔道,那么最后他该如何对待残月教呢?”司凝烟又问道。
“掌控天下也有很多种方式的,一味地杀光异己并非上策。”秦越解释道:“从箫夜亭的行事手段来看,我估计他最终的目的不是简单的把整个中州修真界统一于圣羽门之下,而是要改变现今中州的格局。即是将残月教扶持成为魔道魁首,代替天魔教掌控天下魔修,圣羽门则依旧领袖正道,在表面上与魔道新霸主残月教继续‘抗衡’下去。这样一来,不仅可避免与中州数十万魔修正面为敌,更能将这些人全都控制起来为他所用,远比圣羽门一家独大好管理多了。”
司凝烟听得心里发凉,叹道:“想不到此人会有这么大的野心,圣羽门如今的威势都已经在天魔教之上了,他为何还不满足?”
“人心无尽,哪有那么容易满足?其实谁都一样,只是所追求的东西不同罢了。”秦越心有所感。
“秦越,日后你也会争霸天下吗?”司雪舞突然插嘴问道。
“不会,我和箫夜亭根本就是两种人。”秦越微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权势极具诱惑力,但却非我之所欲,如果可以选择,我倒宁愿带着你们去游历四方,过那自在惬意的散修生活。”
“好啊!好啊!”司雪舞开心地道:“等我们救了姨娘,就去四处云游…对了,先去东海,雪儿说南秦岛很美,我好想去看看呢!”
“傻妹妹,不是像你所说这么简单的。”司凝烟摇头苦笑:“残月教既然是箫夜亭的势力,我们占据了虎牙岭,他岂能善罢甘休?”
“怕什么?”司雪舞一噘嘴:“我们跑到东海去,不信他还能找得到?”
“我们跑了,升阳宫怎么办?你觉得秦越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
司雪舞瞄了秦越一眼,泄气地道:“那倒也是。”
“呵呵。”秦越笑道:“小舞别不高兴,我一定会带你去南秦岛看看的,不过现在我得去隐仙谷了。”
“秦越,既然残月教并无太上护法,七仙门应该不会出事吧?”对于七仙门,司凝烟是无法抹杀心里的感情的。
秦越收了笑容,正色道:“虽然残月教这边只有血正教教皇一位出窍期修士,但他们此次前往的高阶修士比七仙门要多,一旦护山大阵被攻破,七仙门也是很危险的,关键就看护阵能撑多久。”
“你觉得能撑多久呢?”司凝烟紧张地问道。
“别太担心了,隐仙谷的护阵我是知道的,若是由简良亲自守阵,而对方又无法找出阵眼只能硬轰的话,最少能撑上十天。”
“能守这么久?”司雪舞亲眼看到秦越不用半个时辰就破掉了虎牙岭大阵,她不信七仙门的护山大阵能强过多少。
“可以的。”秦越解释道:“这还是因为残月教这边整体实力强过七仙门不少,若是势均力敌的话,就算给他们用法宝轰上半年也未必能破阵。你别看方才我破阵好像不难,那是因为我以法诀逼出了护阵的阵眼,而且守阵者的实力又差得实在太远了。可即便是如此,一万名修士加持在混沌古宝上所爆发的威力,依然无法短时间内轰开护阵,若不是有沙长老,只怕要七、八个时辰之后我们才能攻下虎牙岭。”
司凝烟如释重负地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些了,你现在赶去的话,与残月教他们相差应该不会超过五天。”
秦越点点头:“嗯,毕竟他们赶路的速度会被低阶弟子拖累……”
“公子!我在后峰发现一名七仙门的修士!”
秦越正说着,忽然被雪儿的呼唤声打断,转头望去,发现雪儿带着一位身穿七仙门水宗衣衫的少年男子正御空飞来。
“雪儿,你不是说去搜刮宝物么?怎么带了个人来?”司雪舞一看到雪儿就迎了上去。
“别提了,残月教的人真小气,出门什么都要带着,我看了好多洞府,一件好东西都没找到……”
雪儿依旧热衷于打扫‘战场’,秦越一下令进驻虎牙岭,她便溜去寻宝去了,结果宝物没见到,却在后峰发现了一个无法说话、动弹,还赤身、身上仅盖着件衣衫的男子。解了禁止后得知是七仙门的弟子,便立即带来找秦越了。
“咦?此人的容貌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样子……”秦越正觉疑惑,那名少年却‘扑通’一声,神情激动地朝他跪了下来。
“侄儿曹鸣,拜见秦叔父!”
“侄儿?”司雪舞一愣。
“叔父?”雪儿傻眼了。
秦越略微一呆后似有所悟:“你莫非是曹子期同方莹的儿子?”
“秦叔父所说的正是家父与家母。”
“还真是曹子期的儿子啊!快快起身。”秦越挥袖轻拂,将曹鸣拉了起来。仔细一看,这小子生得五官端正,颇为俊秀,轮廓上不像他爹,倒是与方莹相似,而眉宇间和眼神内那股子机灵劲儿,十足有曹子期当年顽劣的‘风采’。
“像!真像!不过还好容貌长得不像你爹,不然以后娶媳妇儿可是麻烦事,哈哈!”秦越笑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曹鸣笑答:“回叔父,侄儿今年十五了。”
秦越点了点头,神识一扫,略感诧异地道:“已经炼气中期了,看来你的修炼速度不慢啊!”
曹鸣解释道:“那是因为我爹和李爷爷经常外出猎妖,有叔父您留下的布阵法器,他们收获颇丰,所以侄儿修炼从不缺灵石和丹药,比那些入宗的修士强多了。”
“你没有入宗?”秦越一愣:“那你怎么穿着水宗的衣衫?”
“嘿嘿!”曹鸣挠着后脑勺讪讪一笑:“这件其实是我爹的衣衫,我偷偷穿了跑出来的……”
曹鸣是曹子期和方莹的次子,天赋水灵体,他还有个天赋金灵体、同样是炼气中期修为的大哥,名叫曹翔。因为不想自己儿子拜入金宗,曹子期便找到楚龙疏通,让曹翔进了雷宗,而二儿子曹鸣却一直没有入水宗,只是在七仙城的家族内自行修炼。两兄弟一个时时被门规管着,另一个却很少有人约束,性子自然不同。曹翔个性稳重,而曹鸣的性子则十分顽皮,与当年他爹差不多,偏偏这调皮的小儿子最得曹子期夫妇俩喜爱,只要他不荒废修炼,多半都由着他。
一个月前,曹鸣趁着爹娘都上山了,便偷偷穿上他爹的衣服溜出了隐仙谷,打算到附近的坊市里逛逛,结果却不幸碰到了残月教长老涂野的徒弟。被抓住后,他被送来虎牙岭,要给涂野修炼邪功,今日就在将死之时,刚好秦越带人攻打虎牙岭,这才逃过一劫。
“难怪我从没见过你们兄弟,原来一个去了雷宗,一个呆在七仙城。”旁边的司凝烟听完,这才恍然大悟。以她在水宗的地位,像曹子期夫妇这样的普通修士是很少能见到的,再加上少了秦越这个联系的纽带,彼此间已经很少再有交集,不知道曹子期有儿子也就不足为怪了。
“正好,你就随我一同返回隐仙谷吧。”秦越沉吟了一下,将那套‘凝烟雪舞阵’的阵旗从司家姐妹那先拿了过来,然后放出沙战天,要沙战天以法宝带着他和曹鸣用最快的速度赶往七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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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年到了,祝大家新年快乐!愿各位书友在新的一年里升职升学、加薪加菜,工作、学习、看书外加泡妞,全不耽误。
秦公子已布下桃花大阵,各位,入阵吧!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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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章 七仙浴血
出窍期修士的遁速远不是曹鸣这样的初级修真者所能想象的,巨大的‘五方印’在云层上风驰电掣,不断将一朵朵云彩瞬间抛于身后,耳旁风声呼啸不停,若不是前方有沙战天的气盾保护,只怕曹鸣早就被气流掀飞了。
原本之前从秦越处得知七仙门正面临危险后,曹鸣很担心家人的安危,脸上都是焦虑的表情,但是随着五方印开始飞驰,过去只乘坐过云舟的他立即露出了兴奋之色。秦越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笑,这么轻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终究还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少年啊。
依照这样的速度,秦越估计到达隐仙谷的时间最多比残月教晚三天,只要等他和沙战赶到,就能将整个局面逆转,到时将是三教联盟的末日,关键是七仙门一定要撑过这三天。秦越相信,除非简良白痴到要打开护阵来和三教全面接战,否则死守三天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然而,当他们已经进入到三湘府地界,还剩下最后一日路程就可赶到隐仙谷的时候,却接到了传信弟子的消息。[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七仙门的护山大阵被攻破了!
怎么会这样?秦越大惊失色,随后脑子里灵光乍闪,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
残月教和七仙门相互间争斗了数百年,又岂会不去仔细打听七仙门护山大阵的秘密?而且还有圣羽门的暗中支持,魔极老祖将整个护阵了解透彻或许不太可能,但想要施法逼出护阵阵眼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
世间之大,隐藏着无数奇人异客,以圣羽门的滔天势力,再加上数十万年的悠久传承,培养出一两个阵法大师并不出奇。近百年来,除了早已逝去的奇人神机子,秦越一直在阵法一道上未遇高手,导致他不知不觉间便产生了骄狂的心理,这才做出了如此低级失误的判断。
“唉!是我太过自大了。”秦越长叹:“希望水宗的文曲峰不会那么快陷落吧。”失去了法阵保护后,再无退路的七仙门唯有死战,现在只能寄往于天意了。
……
“呃~!”
“啊!啊!”
在一道惨呼之后,又是连续两声苍老的惨叫声响起,曹子期用眼角向发声处扫去,发现又有一位水宗同门陨落了,在这名同门身旁,一对凡人老夫妻也倒在了血泊中。看来此人是想保护这两名老人离开,不想却连自己也被杀了。
“狗娘养的!”曹子期瞪着早已血红的双眼怒骂了一句,却没有时间多想,因为李为仁祭出的布阵法器已经结成了结界,将正猛扑过来三名残月教金丹期弟子困在了里面。
他们已经联手猎妖多年,在这方面的配合可谓娴熟之极,何时出手、该先杀哪个目标,只需一个眼神或是动作就能心神领会,阵中虽然是比妖兽更聪明的人,但终究是顾此失彼,趁着对方忙于应付阵中烈火风刀之时,曹子期与妻子方莹同时射出了飞剑。
一名修为略低些的魔修首先被曹子期劈成了两半,三角之势失去了一角,另外两人便再难抵挡,很快,剩下两名魔修也在惨呼声中倒下。
解决了这一泼对手,三人脸上都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在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们联手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魔修,同时也看到了更多七仙门的弟子的惨死,他们心里早已经接近麻木了。
半个时辰之前,牺牲了千余名弟子性命、苦守了近一日的隐仙谷谷口终被突破,残月教、阴阳教和血正教的两万魔修趁机冲进七仙城,开始了无情的杀戮。这些魔修不仅杀修真者,就连城中那些来不及撤离的老弱凡人也不放过,只要给他们发现,立即引剑斩杀,残忍之极。
七仙门七宗加起来总共有超过三万名弟子,除去驻守各处灵矿的,仍有两万五千人在隐仙谷内,但可惜大多是初级修真者,金丹期修士还不到两千人。而三教这次前来进犯的两万人中,金丹期修士就有三千多人,其余的也都是炼气中期以上修为,所以即便是七仙门几人合力对抗,也难敌三教高阶弟子的虎狼之势。
整个七仙门的防线一直在节节后退,仅仅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有半个七仙城处于三教的控制之下。在那边,到处是残垣断壁,再也找不到哪怕一个凡人的活口,腥红刺目的鲜血浸湿了一条条街道,也染红了所有七仙门弟子的眼睛。
双方激斗异常惨烈,不管修为如何,每一名七仙门弟子都拼尽全力在搏杀,没有一人叛变或是逃跑,不少年轻弟子眼看不敌,干脆不再防御,直接选择了与对手同归于尽。这些年轻修士的血性打法激发了所有同门的斗志,也让他们的对手感到胆寒,三教魔修的推进开始变得缓慢起来。
在这条长长地弯月形攻防线上,七仙门这边基本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水宗的人数最少,不过表现却也不比其他宗门差。这其中,曹子期夫妇和李为仁三个人展现出了极强的斗杀实力,他们以法阵相辅,已经联手杀死了数十名魔修。
“翔儿怎么还没回来?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杀掉扑过来的三名魔修后,方莹左右张望,脸上全是焦急之色。
护山大阵被攻破之后,燕无极命令死守隐仙谷的谷口,那时曹子期就觉得情况不妙了,忙叫长子曹翔前往城中曹家和方家,要他带弟弟和其余家族中人迅速撤往文曲峰,然后再回来。当时同曹翔一起的还有雷宗楚清平和楚龙,这两父子也是要去通知楚家家眷撤离的,可是直到现在都还没见到曹翔返回,楚家父子也没有音讯。
“娘子莫慌,翔儿有楚龙和清平师伯陪着,不会出事的,说不定他们在雷宗那边,毕竟翔儿是雷宗的弟子。”其实曹子期心里也没底,但他不想方莹太过担心。
“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还说了要他安顿好鸣儿后就来报平安的。”作为母亲,方莹实在放心不下两个儿子的安危,想了想后,对曹子期道:“干脆我们去寻他们吧?”
“开什么玩笑?”曹子期一瞪眼:“此时如果我们离开,宗里同门会怎么看?曹家丢不起这个人!”
方莹见一向对自己低眉顺眼的丈夫发了火,顿时也急了:“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儿子的性命重要?”
“屁话!这只是面子的问题吗?”引飞剑撞开一柄射向李为仁的飞刀后,曹子期急道:“别分心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守不住七仙门,就算给你十个儿子也是死!”
“你…”方莹还待再说,眼光却瞥到侧后方有一道身穿蓝袍的身影正急纵而来,仔细一瞧,正是曹翔。
“翔儿,你可回来了,你弟弟他们怎么样了?”不等曹翔站稳,方莹就迎上去迫不及待地问道。
“娘,族里的人都已上了文曲峰,但是弟弟不在,据堂叔说,他在大半个月前就已经溜出去了。”
“啊!”方莹大惊:“他溜去哪了?”
“不知道。”曹翔一边警惕地盯着前方交错翻飞的法器,一边摇头道:“不过我估计他是跑出谷了,因为堂叔说他离开时穿着爹的衣服。”
“哈!”曹子期干笑一声:“这小子倒是聪明,知道穿上我的衣服在离开隐仙谷时不会被盘查。”
“现在鸣儿不知下落,你还笑得出来?”方莹真是气急了。
“你不觉得此时鸣儿不在谷中反而是好事么?”看到又有四名金丹期魔修从远处向这边扑来,曹子期深吸了一口气,仰首向天喃喃地道:“今次七仙门之劫只怕再难化解,我们一家恐怕真要死在一起了,如果上天怜悯我曹家,就留下鸣儿一条血脉吧。”
李为仁这时也看到了飞掠而来的四名金丹魔修,急忙叫道:“还没到生离死别的时候,你们一家别再那废话了,速速杀敌!”
四人迅速散开严阵以待,曹子期依旧望着上空,突然出声叹道:“如果不是学习‘北斗七杀剑阵’的规矩定得那么死,让所有的金丹期弟子都能学习的话,今日本门或可逃过一劫,只可惜……唉!”
豪门之间的大战,炼气期和金丹期修士是无法左右战局的,真正能决定最终胜负的,只有元婴期境界以上的高手。此时在七仙城的上空,一个总共由四十九人组成的‘北斗七杀大剑阵’已经成型,位于开阳星位置的,是由七宗宗主组成的一个‘北斗七杀小剑阵’。开阳星位便是‘北斗七杀剑阵’的阵眼所在,在七位宗主组成的小剑阵里,占据着这个位置的,正好是门主燕无极。
这个‘北斗七杀大剑阵’内除了有七位宗主、刑律堂主尹田,还有七仙门中剩余的一位长老和四位护法,共十三位元婴期修士,余下三十七人皆为金丹后期修士,这已经是目前七仙门中除了太上护法外最强的四十九人。
而他们所要面对的,却是三教联盟中所有的元婴期高手,这其中有残月教主魔极老祖、以及合欢大师等四位长老;有阴阳教主玄姬、以及紫衣等三位长老;还有西域血正教的两位主教和四位士,总共十五位元婴修士。
三教联盟不仅在人数上占优,更重要的是,他们拥有合欢大师、玄姬、紫衣、以及两位血正主教共五名元后修士,而七仙门达到元后修为的,仅有燕无极和楚苍雄两人而已。乍一看,双方的实力相差的确很大,可是七仙门众人的表情看起来却丝毫不惧,因为他们相信,只要剑阵在,隐仙谷就一定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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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这几天偷懒了,本妖有罪,请诸位书友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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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章 生死存亡
‘北斗七杀剑阵’乃七仙门开山祖师所创,有以弱敌强之能。阵势一旦展开,便可将阵中所有修士的法力连在一起,以五行相生之理循环催生流转,气随意而至,守时坚韧,攻时刚猛,威力十分强大。
七仙城上空,七仙门的四十九位修士每七人列成一阵,在每个小剑阵之外,都包裹着一个圆球状的防御气罩,其上五色真元流动,炫目之极。按北斗的星位,这七个小剑阵各占魁、杓,每阵之间又有真气凝成的光束相连接,如同一把由七颗五彩‘圆珠’组成的巨大勺子。此时,这把‘巨勺’正引动风、雷双剑,与围在剑阵四周的三教元婴高手激斗。
北斗之阵,意出开阳,五行拱卫,风雷诛杀。开阳星位七位宗主组成的小剑阵控制着整个大阵,是为‘阵意’,而真正引导剑阵攻防的,却是位于小剑阵阵眼的燕无极。这位七仙门主此刻双手紧握灵石盘膝悬坐,神识全开,一边控制着开阳剑阵与天枢、天璇、天权、玉衡四阵五行真气流转相生,为整个大阵输入源源不断的法力,同时还要引动禄存星位的风剑和破军星位的雷剑伺机攻杀拒敌。[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除燕无极外,阵中其他修士也都双手握着灵石,悬空垂目盘坐不动,各自将最强的法宝浮于头顶,通过加持本源真气向防御气罩不停输送法力。
在剑阵外围,三教联盟的十五位元婴高手正各自以法宝往复轰击剑阵,却只见一个又一个的气盾在飞射攻击的法宝前炸开,将这些攻击全都挡了回去,即便是元后修士的法宝也无法越雷池一步。同时,在‘巨勺’的禄存星位和破军星位处,一支支带着厉啸声和霹雳声的风、雷光剑不断射出,向着三教修士斩杀飞刺,逼迫他们不得不小心防护。
与下方七仙城内低阶修士间的战况类似,三教在元婴修士这一块上也明显占据优势,强大的攻击无休无止,逼得燕无极不得不将大部分法力消耗在防御上,然而却始终攻不破七仙门的剑阵。一时间,整个空域内轰鸣阵阵,法力碰撞引起的真气流在空中形成了无数气旋,不少城中的房屋不幸被殃及,顷刻间就被卷成了一堆瓦砾。
总的形势上,三教虽然无法短时间内将优势变为胜势,但魔极老祖等人并不担心,对于这样的局面,他们早有心理准备。七仙门虽然近年来接连损失元婴修士,可要想彻底铲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屹立于中州修真界万年而不倒的门派,岂是可以随便轻侮的?不过三教的魔头们并不害怕持久对抗,在他们看来,七仙门现在无非是在做垂死针扎而已,剑阵再强也有法力耗尽的时候,到时燕无极还能有什么办法?
“下边的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却不知教皇和简老儿斗成什么样子,那教皇口气极大,想来应该不会比简老儿差吧…”扫视了一遍战局后,魔极老祖仰首望向上空,心里暗自揣测着。
在远离地面的云层之上,七仙门太上护法简良和血正教教皇正各凭本源法力,展开着一场无声无息的生死较量。
血正教教皇是位身材高大的老者,头戴金色顶冠、身披黑色大氅、手握金色权杖。乍一看,相貌似乎与秦越在轮回谷里碰到的詹士差不多,同样是金发蓝眼,除了嘴唇血红之外,面色一片病态的苍白。两人区别最大之处在于詹士是直发,而教皇则有一头又浓又密的卷发,再加上浓密的金色眉毛和胡子,使他整个人看起来不怒而威,自然透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凌人气势。
在距离教皇十余丈远的正对面,站着一位身穿月白长袍的长髯老者,这老者面容古朴、鹤发银须,一看便可知是位得道高人。他随意而立,身上并无凌厉的气势压出,却让人感觉到他的气息无处不在,仿佛整个人已经融入到了空气中一般,显然修为已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太虚境界。此人,正是七仙门的出窍期太上护法――简良。
从隐仙谷的护山大阵被攻破起,两位人界修为最顶尖的修士就已经在这里对上了,他们的身体都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白芒,真元所化成的一道道灵力流正不断在向着对方冲击,两人之间的十余丈空域,已经完全被碰撞后荡开的灵力流所填满,此时若是有人进入,顷刻间就会被撕成碎片。
相对于简良,血正教教皇的修为似乎更胜一筹,对峙到现在,教皇已经开始显露出优势,双方法力的碰撞点正缓缓朝着简良的方向移动,说明教皇的法力要更为磅礴一些。简良的脸上忧色渐现,他已经知道自己赢不了对方,同时他也很清楚下面的战况对于七仙门十分不利,倘若再无法扭转局面,已经传承了万年的七仙门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就在简良忧心忡忡之际,眼看已经占据了优势的教皇突然一扬左手,他头顶的金冠立时飞起数丈,发出刺目的金光,紧跟着便迎风急转起来。只见他微动口唇一阵低语,那金冠眨眼间便涨大数倍,内圈里变得漆黑一片,宛若一个硕大的空间黑洞。
随着教皇嘴里的咒语越来越响,金冠内的黑洞开始冒出了腾腾黑雾,当他的咒语停下,只听得‘呼啦’一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黑洞中爆出,随即又‘轰’地一声化为无数血目绿牙的乌黑飞蝠,朝着简良猛扑过去!
在看到教皇的金冠飞起时,简良就已经有所警觉,此时见异变突生,他迅速张口疾吐,一小片白芒从口中飞出,跟着迎风急展,化为了一张圆形大网,正是当年那件挡住了丁北辰‘生机令’所发出寂灭煞气的法宝。
“拙!”
简良轻喝一声,抬手打出一道法诀,圆网立即闪动白芒,在他头顶一丈之处飞速旋转起来。
飞蝠转眼即到,这些来自于另一个虚空的魔物丝毫不惧网上炫目的白芒,悍不畏死地撞了上去――啪啪啪……一蓬蓬泛着恶臭的血污在网上炸开,随即又化为黑烟消失在空气中。每一次撞击都让圆网的光芒暗淡一分,使得简良不得不继续加持法力,这样一分心,前方与教皇的真元对抗就越发显得吃力了。
终于,所有的飞蝠都消失了,可还没等简良稍作喘息,那教皇再次念动咒语,又是一大团黑雾从金冠内的虚空中爆了出来。这次召唤之后,教皇的脸色已经白得泛青,但他眼中却闪烁着得意而阴狠的光芒。
轰――黑雾炸开了,这次不再是飞蝠,而是变成了一头头蓝睛白牙的苍狼,在教皇的引动下,齐齐朝着简良狂扑而去!
嘭!嘭!嘭……随着苍狼一次又一次不计生死的撞击,圆网上的白芒正在迅速变淡,简良见状,急忙张口喷出一道血箭,同时手中结印打出法诀,将精血激入网中,原本闪着白芒的巨网顿时泛出了红光。
狼群化为黑烟消失,圆网上的光芒也已经接近于无,简良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他没有急着给法宝加持法力,而是全力催动真元作正面对抗,因为灵力流的碰撞点已经离他不足五丈了。
“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一定要扭转局面,实在不行就拼个鱼死网破,逼他以本尊搏杀!”就在简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打算要与教皇做最惨烈的斗法时,下方燕无极所掌控的剑阵也到了十分危险的境地。
双方斗法时,防御是为了准备接下来的进攻,如果一直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最终防守的一方唯死而已,七仙门的剑阵此刻就是这样一个状况。
燕无极组成剑阵防御,一是为了等待简良战胜对手之后下来扭转败局,二是希望借剑阵之威先行斩杀三教中修为较低的元婴修士。但是经过多次尝试之后,他发现风、雷光剑就连对方的元初修士都无法斩杀,每每眼看就要得手,最后却又功亏一篑,而作为门派最大倚仗的简良也迟迟不见出现,这样下去,本就在艰难支撑的剑阵随时有被攻破的可能,那是就真是回天无力了。
燕无极很清楚剑阵之威之所以大减,是因为开阳星位七位宗主的实力下降所造成的,新木宗宗主童笑天和风宗宗主钟奂的修为都太低,根本无法代替曾经的丁北辰和司空长风,两位新宗主之中,又以才刚刚新进元婴之境的童笑天最为不济。
能成为一门之尊,燕无极自然有其决断的能力,简良到现在不见身影,肯定是遇到了麻烦,所以必须想办法增强剑阵的威力,脑筋急转中,他想到了已经被简良禁锢于虚空多年的丁北辰。
“诸位宗主,如此下去行事危矣,必须要加强剑阵的威力才行,老夫打算请太上护法放出丁北辰,让他来替代童宗主掌控廉贞星位。稍后丁北辰入阵之时剑阵的暂时停顿将是十分危险的,诸位可要当心了。”
其他几位宗主心里也都知道剑阵威力下降的原因,此时听到燕无极这么说,大家顿时精神一振,唯有童笑天面色大变,急忙阻止道:“门主,那丁北辰原本就是因为与残月教勾结才获罪,此时正是残月教欲灭我七仙门之时,岂能放他出来?此事绝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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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章 致命背叛
听到燕无极打算放出丁北辰,童笑天急切之下说话的语气不觉带上了命令的口吻,如此激烈的反应让其他各位宗主均为之侧目。
对他这般的态度,燕无极心里十分不爽,只是现在并非计较的时候,便皱眉道:“丁北辰当年的野心完全是因为他的儿子,如今其子丁希也已死,他又怎会不顾大局,再做出欺宗叛教之事?无须多虑。”
“门主,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丁北辰能背叛七仙门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此时正值本门存亡之际,万万不可再放虎出笼啊!”童笑天仍不死心在极力劝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听到他这么说,一直对他不满的唐烈怒道:“你无非就是担心丁北辰出来后会取代你的宗主之位,偏偏还要说得冠冕堂皇,真是小人!”
“唐烈,你休得诋毁我!”
被道破心思的童笑天如同被踩住了尾巴,涨红着脸正要为自己强辩,燕无极断喝道:“门派生死存亡就在眼前,此时还要顾及私心如何能掌控一宗?无需再多言,老夫已经传音与太上护法,都莫再分心,待丁北辰一到,立即换位!”
各位宗主闻言,立即抛却杂念,各自静心垂目运转真元,全力催动剑阵。童笑天此时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大家都垂目行功,他的眼珠子却在来回急转,看了看下方城里,又偷偷瞄了瞄上空,神情不断在变换着。终于,他猛一咬牙,仿佛是暗中做了什么决定,然后便将目光投向剑阵之外,嘴唇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接到燕无极传音之时,简良正在抵挡血正教皇从魔境中召唤出的第三泼魔物,这次不再是飞蝠海和幽狼群,而是四头双眼冒着紫光的巨型魔熊。四次强力地扑击简良虽然依旧挡了下来,但他的脸色也已经快变得和教皇一样苍白了,而在最要命的正面真元对抗上,双方灵力流的碰撞点又一次向他这边推移了五尺,形势如此危急之下,他不再犹豫,迅速反手向身后打出了两道银色法诀。
两道法诀在空中划出两条弧线,最终交汇于一点――噗!闷响传来,一道银白色的光幕缓缓拉开。
“丁北辰,你已受罚避世近百年,想来早该悔过当初,今日七仙门正面临生死危机,你既为门中弟子,自该出力维护。丁氏一族当年曾因你一念之差而蒙羞,现在便是你重振家族的时候了,去吧!”
“弟子谨遵太上护法教诲,当为本门竭尽全力!”丁北辰的声音刚刚从光幕中传出,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空中,神识一扫,人立即化为一道青影,朝着云层下方的剑阵急掠而去。
‘北斗七杀剑阵’是利用五行相生的原理来使所有人的真元连在一起,五行之中水生木,所以输出给木灵体童笑天真元的,是水宗宗主瑾瑜仙子。感应到丁北辰飞来,燕无极心中暗喜,连续催动射出风、雷光剑,同时大声提醒道:“瑾瑜仙子暂收法力,其他诸位全力施为,准备换位!”
瑾瑜仙子将法力一收,睁开美目,却见到了令她大惊失色的一幕。
“门主小心童……”
“啊~!”
瑾瑜仙子的话未喊完,燕无极已经被童笑天的飞剑从背后刺了个透心凉。
童笑天的刺杀和逃遁是一起进行的,在引剑刺向燕无极的同时,他的法诀也打向了小剑阵外的防护光罩。当燕无极惨叫着倒下,防御光罩也已被法诀破开,趁其他几名宗主都去抢着扶住燕无极的尸身,他的人已经飞出剑阵,来到了魔极老祖的身前。
“童笑天从此脱离七仙门,愿拜入残月教魔极老祖座下,誓死追随!”说完,童笑天凌空朝着魔极老祖跪了下去。
“好!干得好!哈哈哈哈!”魔极老祖得意地大笑:“方才本教主已对你许诺,不计当年你告密破坏本教谋划之罪,只要你杀了燕无极,日后便是这残月教三湘分坛的分坛主,本教主说到做到,你起来吧。”
“多谢教主!教主胸襟如此广阔,他日必将成就一番霸业!”童笑天谄笑着大拍马屁,起身后便躬着腰站在了魔极老祖身边。
七仙门这边,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各宗宗主均指着童笑天大骂,楚沧雄的声音最大:“童笑天,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老夫一定要杀了你!”
瑾瑜仙子气得声音都发抖:“童笑天,七仙门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做?”
“七仙门对我很好么?”童笑天冷笑道:“我为了门派安危不惜背叛恩师,结果却屡屡成为你们耻笑的话柄,坐上木宗宗主之位后你们谁都瞧不起我,从来就不把我当做一宗之主看待,我忍你们很久了。如今燕无极又打算把丁北辰放出来,那我算什么?我跟着丁北辰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性格我再清楚不过,一旦他重掌木宗,我这个曾经出卖过他的徒弟,只怕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瑾瑜仙子气道:“没有谁总拿那件事耻笑你,是你自己心里非要这么想,至于你说我们看不起你,也是你自己在乱猜而已,你若是行事正直,又有谁会看不起你?”
“不用狡辩了!”童笑天红着眼一挥手:“别以为我是傻子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你问问他!”说着一指唐烈:“你问他有没有拿这件事嘲讽过我?”
“不用问,我就是看不起你!”唐烈眼中杀机闪动:“叛师灭祖的小人,你以为这样就逃得了么,今日我拼着一死也要拉你同归于尽!”
“算上老夫!”一道森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青影闪动间,丁北辰已经来到近前。
“师…师父…”在丁北辰强势的阴影下生活了多年,乍一见恩师现身,童笑天心里仍然是感到害怕。
“莫叫师父,老夫与你的师徒情分早已了断,当年你的背叛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公心,老夫都不再计较,但今日你公然杀害门主背叛门派,老夫便要以门规制裁你。”丁北辰的声音十分平静,听在耳中却让人感到一股子寒意。
“好!好!你不愿认我这个徒弟,燕无极也要将我赶下木宗宗主的位子,早知如此,当年我又何苦不惜背上叛师的恶名去告密?哈哈!真是太滑稽了!七仙门果真是对得起我啊!”童笑天此时心里愤怒、恐惧、内疚、紧张,各种情绪堵在胸口,人也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你要制裁我?真是可笑,莫非你忘了自己也曾打算设计害死燕无极?”
“老夫犯下罪责已受门规惩罚,而且就算是罪罚未尽,也轮不到你来多言。如唐宗主所言,今日老夫就算是拼着一死也要杀了你。”说着,丁北辰一扬手,混沌古宝‘生机令’已经祭了出来。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魔极老祖见状,上前一步说道:“丁北辰,你被禁锢这些年变傻了么?七仙门灭亡已成定局,只要你肯臣服于本教主,即可尊为教中长老,到时南怀、三湘两府皆在残月教教统治之下,不比你一个区区木宗宗主强上百倍?”
丁北辰盯着魔极老祖,冷声道:“魔极老儿,你没资格驱使老夫,老夫爱子被你以魔道功法害死这笔帐还没算呢。”
“就凭你?哈哈!”魔极老祖大笑着将声音以法力送出:“七仙门的弟子们听好了,燕无极已被杀死,隐仙谷即将成为残月教的分坛,想活命的便立即放弃抵抗,愿意归降者本教一律接纳。木宗宗主童笑天已经率先归降,日后便将由他掌管三湘分坛,这是本教主答应他的,我魔极老祖说的话绝对算数。”
说罢,魔极老祖分别向阴阳教主玄姬和血正教其中一位主教打了个眼色,三人同时举起了一只手臂,三教教众立即抽身急退,让出了身前数丈的空间。
所有七仙门弟子在听到燕无极已死、童笑天改投残月教这两个消息时都傻眼了,此时见到魔修们退去,便全都抬头朝剑阵这边仰望过来。果然见到门主燕无极已经一动不动的倒在了风宗宗主钟奂怀里,而才新进接掌木宗不久的童笑天则已经站到了残月教众身边,正摆出一副躬身臣服的奴才样。
“门主真的死了?”
“这怎么可能?”
“莫非只是受了伤?”
……
绝大多数七仙门弟子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童笑天背叛门派倒还罢了,燕无极可是他们心里如同神一般的人物啊!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倒下?是谁能杀了他?
就在所有七仙门低阶弟子震惊的时候,高空云层之上突然想起一声凄厉的呼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受伤后所发出的惊怒交加的怒吼。这下不仅是七仙门的人,就连三教的魔修都紧张起来,数万双眼睛一齐把目光投向了高空。
“是谁?给老夫滚出来!”简良愤怒的质问声遥遥传来:“血正教皇,想不到你竟这般无耻,居然使人偷袭暗算!”
“哈哈哈哈!”教皇高声狂笑:“简护法,这可不是我干的,不过你们中州有句话叫做成王败寇,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听到这,所有七仙门人的脸色都已经大变,而三教的魔修们则全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狂喜中的魔极老祖以霸气的目光一扫全场,再次高声喝问道:“简良将死,尔等还不肯归降么?”
他这话才落音,那边即刻有人高声叫道:“弟子愿降!求教主收为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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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章 我主开阳
一道白色身影急掠至残月教阵营前,朝着魔极老祖纳头便拜,七仙门弟子们定睛望去,发现竟然是门主燕无极的徒孙龙登云。
对于龙登云这个最有希望成为七仙门未来门主的人,魔极老祖也是知道的,想到现在正是收买人心的时候,便故作和蔼地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明事理,行动又能如此果断,足见不凡,我便收你为门下弟子。”
龙登云大喜,叩头道:“徒儿拜谢恩师!”[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尹田一听便怒了,大喝道:“龙登云,你疯了么?给我滚回来!”
龙登云却不理尹田,直到给魔极老祖磕过九个头后站起身来,方回头朝七仙门方向大声道:“如今燕无极已死,那太上护法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七仙门已经完了。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师父胸怀宽阔,愿意不计前嫌收纳你们,诸位同门何不速速来降?莫非真想为七仙门殉葬不成?”
“降个屁!谁他娘的和你是同门?”一声怒吼从水宗弟子所站之处传来,却是曹子期。他指着龙登云骂道:“你师公尸骨未寒,师父也站在这里,你个贪生怕死的软骨头居然跑去给仇家磕头,七仙门怎么会出你这种鲜廉寡耻的贱人?”
龙登云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犹自辩驳道:“我们修真者每日苦苦修炼求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不断进阶以图日后破界飞升么?如今既然残月教胜了,我顺应时事而为有何不可?再说了,修真界的门派之争向来与低阶弟子无关,凭什么我们就要为一个即将覆灭的门派陪葬?”
“呸!跑去仇人面前像狗一样摇尾乞怜还好意思说是顺应时事,你他娘的简直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这次却是雷宗的楚龙忍不住开骂了。随着他这一吼,七仙门中顿时骂声四起,无数曾经把龙登云当做榜样的同一辈弟子此刻都很不得上前去将他大卸八块。
“很好!嘿!”龙登云阴沉着脸干笑一声:“你们都很有骨气,我就看你们等下怎么死!”
眼见魔极老祖的招揽无用,不远处蒙着面的玄姬冷声道:“不用再和他们废话,只需将这帮元婴修士都杀死,还怕那些低阶修士不乖乖降服么?”
魔极老祖点点头:“玄教主说得是,如今燕老儿身死,七仙门剑阵已毁,他们再无倚仗,大家速速动手杀人!”
一声令下,两万魔修各分阵营,又开始朝七仙门修士这边逼近。
七仙门中不论是炼气期还是元婴期的修士,都知道大势已去,接下来的将会是一边倒的屠杀,已传承万载的门派就这样完了么?这是所有七仙门弟子此时心里的不甘心的疑问。绝望的阴霾笼罩在大家心头,老天仿佛也感应到了他们心中的悲凉,隐仙谷上空气温忽然间陡降,并刮起了寒风,紧接着就见无数雪花纷扬洒落。
突然出现的寒风落雪让战场上的气氛越发显得悲壮起来,明知必死的七仙门弟子们眼含恨意,再度祭起了手中的法宝,此刻他们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算是死,也要让三教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就在这时,三教的魔修阵营中却开始出现了异常的骚动。
“不对!”
“怎么回事?”
七仙门剑阵中现今所剩修为最高的楚沧雄和丁北辰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疑问,他们发现那突然而来的寒风和落雪,居然只在对面半个城的其中一片天空飞舞,而七仙门所占据的这边并无一片雪花飘落,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三教的魔修们也都发现了这一点,魔极老祖和玄姬等一众元婴魔修脸上均露出了惊疑之色,可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数十条粗壮如巨树般的白色光柱突然从天而降,眨眼间便已形成了一圈直径逾百丈的结界,将魔道阵营这边的万余人罩进了其中。
“是法阵!”残月教长老合欢大师惊呼出声。
“不知何方高人驾临,残月教魔极老祖在此有礼了!”魔极老祖郑重其事地自报家门,并以法力将声音朝上空送出。他的心里已经感到了恐惧,在场这么多元婴修士,居然没有一个人感应到有人靠近,此人会是何等的修为?而且更让他感到害怕的是,法阵结界所困住的这万余人,竟然全都是他残月教的弟子,他才不相信这会是巧合。
“哈哈!魔极老儿,你会跟本宫有礼?当年你动手杀本宫之时怎么没见你手软?”
“你是…秦越?”这声音太熟悉了,稍一思索,魔极老祖便想到了秦越。
高空中一阵法力波动,黑光凭空骤闪,露出了四个人的身影,正是秦越、沙战天、曹鸣、还有正手结法印的雪儿。
“出窍期修士!”阴阳教主玄姬惊呼出声。
她的反应最快,空中隐藏的身形才一显现,她就将神识扫了过去,秦越和雪儿的修为已经让她眉头紧皱,等神识扫到沙战天身上时,她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随着她这一声娇呼,三教的两万多魔修顿时如陷冰窖,方才那种胜券在握的兴奋瞬间荡然无存。
“是秦越!真的是秦越!”曹子期的心情从悲愤变成了激动,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不是鸣儿么?”到底是母子情深,方莹一眼就发现她的小儿子正一脸兴奋地站在秦越身后。
“真的是弟弟!”曹翔也认出来了。
“啊!鸣儿怎么会跟着秦越在一起?”曹子期脑子不够用了,不过下一刻却又笑了起来:“好!跟他在一起好!天意啊!哈哈!”
相对于魔道三教一边倒的恐慌,七仙门这边则是群情振奋,眼下只要是残月教的敌人,那就是他们的朋友啊!虽然随秦越到来的不过区区几个人,但就是傻子都知道出窍期修士所代表的意义,七仙门的弟子们现在只希望简良还没有死,这样门派就有救了。
“秦越,你可想清楚了,真要与我们为敌么?”情急之下,为了拖延时间思考对策,魔极老祖憋出了句废话。
好不容易赶在七仙门覆灭之前到了隐仙谷,秦越哪会和魔极老祖啰嗦?他命沙战天立即去救简良,跟着振臂一挥,魔龙煞在龙吟声中狂卷而出,团身护住了正操控法阵的雪儿,然后他才带着曹鸣连续几个急闪,来到了七仙门的‘北斗七杀剑阵’布阵之处。
“重新结阵!本宫代替燕无极占据开阳星位!”
秦越此言一出,七仙门一众高阶修士尽皆愕然,楚苍雄出声疑问道:“秦宫主,你这是…?”
“叫你们结阵!听不懂么?”这个时候还废话,秦越火了:“若是信不过本宫,本宫立即走人!”
“立即结阵!”丁北辰率先大喝一声,在其他人还有些犹豫之时,他已经盘膝坐下,手结法印开始施法。
不愧是三百多年就修炼到元婴后期境界的奇才,反应极快,他只是略作思索,马上就想到了当年自己儿子死后,须弥袋一定是落到了秦越手里。他很清楚自家儿子的须弥袋里都有些什么东西,那枚记载了七仙门‘北斗七杀剑阵’运转奥秘的玉简肯定已经被秦越参透了。
楚苍雄等人见状不再多话,也都立即开始施法,只是大家心里都藏着一个疑问,就算秦越懂得催动剑阵之法,但是剑阵缺少了金属性真元支持后,防御能力将会大大减弱,而且五行中另外的木、水、火、土四位宗主在施法时会十分吃力,所以剑阵是无法坚持太久的,这样的情况下能守得住吗?
大家心里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秦越的操控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在向阵中另外四十八人冷冷丢出一句“诸位各自小心了”之后,秦越便将剑阵中所有力量全都投入到了廉贞和破军星位上,他根本就没打算浪费阵内无法维持太久的宝贵真元来化为气盾防御。
他要的只是进攻,在剑阵真元最浑厚的时候,集中全力、不计后果的进攻!
秦越带着沙战天的突然来到让三教的魔修们阵脚大乱,随着残月教万余弟子被困于法阵结界,魔极老祖自顾不暇,还能对七仙门有威胁的魔修目前只剩下不到一万人。但是回过神来的玄姬等人均认为上方的争斗中简良就算没死也该是受了重伤,即使沙战天赶去,最终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而且七仙门的剑阵已残,秦越也不过是元婴中期的修为,此时正是斩杀对方高阶修士的大好机会。于是,一帮魔头互望了一眼之后,便都心意相通地重新祭起法宝扑了上来。
虽然魔极老祖、合欢大师,还有其他四位残月教长老正在狂轰法阵结界无法帮忙,但阴阳教和血正教加起来仍有四位元后修士、四位元中修士和一位元初修士,实力还是远在七仙门之上。玄姬觉得让其他人去解决那个残破剑阵已经足够了,她自己并没有上前攻击剑阵,而是命令阴阳教和血正教的所有弟子立即进攻。同时,她眼中异彩连闪,缓缓将两条白嫩的手臂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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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章 斩杀元后
三教的八位元婴高手扑至阵前一齐出手,十余件法宝分袭‘北斗七杀剑阵’的各个星位,原本诸位魔头均以为剑阵还会是像燕无极掌控时一样,分别以真元化成气盾来防御,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就在他们法宝飞出的那一刻,占据廉贞星位和破军星位那两个小剑阵的防御气罩突然间光芒大盛,凄厉的风啸声和激烈的炸雷声冲天而起,两支巨型光剑同时飞出,一齐朝着血正教其中一位元后修为的主教直射而去!
没有出现哪怕一个气盾防御,剑阵中几乎所有的真元都被秦越化成了这风、雷双剑。[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光剑才一射出,秦越即刻施法逆转剑阵中所剩真元的流动,北斗七星位上的所有修士猝不及防,全都被逆行真元磅礴的力量推离了原先的位置,剑阵顿时大乱。
“怎么回事?”丁北辰好不容易顿住身形,立即高声质问。
“秦越你干什么?”楚沧雄稳住身子后也急得大吼起来。
但是秦越此时根本没时间和他们解释,他紧盯着那名被风雷光剑攻击的血正教主教,双手结印往胸前一按,人已经消失在魔灵闪留下的黑烟里。
呼啸声中,三教魔修们攻出的十余件法宝接踵飞至,偏偏这时剑阵已散,早先锁定的攻击目标大多已不再原位,急切间来得及控制法宝改变方向的,不过寥寥二、三人而已。数声惨呼连续响起,几名运气极差的七仙门布阵弟子被法宝斩杀,还有一名元初长老和三名元初护法被重创,身子往地面急坠而去,估计就算是不死,接下来也无法再参与斗法了。
轰!轰!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声巨响在那名血正教主教身前炸开,汇聚了剑阵大部分真元的风雷双剑是何等威力?饶是这名元后主教倾尽全身法力加持于法宝之上,最终还是难敌光剑之威,两件本命法宝先后被轰成了凡铁,跌落尘埃。
本命法宝于修士来说,几乎相当于小半条命,神识遭受重创之下,这名主教连吐两大口精血,那身诡异的黑袍前襟顿时被染出了一大片血红。就在他暗自庆幸保住了性命,正要抽身退走时,突然感应到身前约一丈远的地方出现了轻微的法力波动。
“小心!”不远处,血正教的另一位元后主教也感应到了危险,急忙大声提醒同门。
不知道这名受伤的主教修炼的究竟是何功法,眼看危险靠近,在已无法宝护身的情况下,他竟然不顾伤势再次喷出一股精血,同时双手结印急推,在真气护罩之内以本源精血凝成了一面有如实质的血盾。
在这决定生死的时刻,他已经顾不上大量损耗精血有可能会让修为境界回落,只能保命要紧,他相信在气罩加上血盾的防御之下,一般的元中修士是奈何不了他的。这位主教大人想的本没有错,只可惜他流年不利,遇上了一个很不一般的元中修士。
法力波动中,秦越的身影轻闪而出,纵天剑拖着黑白两色光华,朝着那名主教疾刺而去!
‘诛鬼剑’和‘弑仙剑’合而为一后威力大增,只听得‘嗤’地一声,混沌剑芒已经撕开了真气护罩,随后剑芒略收,整支剑便狠狠刺在了血盾之上。
噗!剑尖应声而入,然而在刺入半尺之后便去势耗尽停了下来,再难有寸进了。
从另一位主教大喊“小心”起,几乎半空中所有高阶修士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这边,三教的魔修们虽然紧张,但也知道要救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这么屏住气眼睁睁地看着,此时见到秦越的飞剑终于被血盾挡住,他们才长出了一口气。与此相反,七仙门的修士见到这般情况,心里都不禁遗憾地大叫“可惜!”
这个时侯,秦越的嘴角微微一翘,只见原本已定住的纵天剑突然间红光大放――嗖!一道赤影从剑身飞闪而出!
“啊!”一片惊呼声中,赤炎已在那主教头顶幻化出人形之身,手中耀眼夺目的烈焰光刀顺势一挥而下――咔擦!已无任何防御且又身受重伤的主教大人终究是在劫难逃,六阳魁首离身飞落,断颈处冲起血箭数尺。
人一死,血盾立消,秦越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神识一引,已摆脱束缚的纵天剑立即刺入尸身丹田,将其元婴绞杀诛灭。
终于,秦越生平第一次杀死了元后修士。
从飞临隐仙谷到接替燕无极掌控剑阵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就已经看清楚了眼前的局势,并迅速在心里想好了整个应对的策略。让沙战天代替简良接战教皇是第一步,以法阵控制住残月教是第二步,接下来,就是要趁魔极老祖等人被困,想办法扭转双方在元婴修士上实力的差距,确切地说,就是要杀掉对方一到两名元后修士。
秦越很清楚自己不是沙战天,如果和元后修士一对一,他只有逃命的份,所以必须借助剑阵的力量。在彼强我弱的情况下,如燕无极那般只做保守的防御,迟早是阵毁人亡的结局。唯有放弃防御,先集中所有力量斩杀对方的一两名元后高手,使双方的实力势均力敌之后,才有可能与三教周旋下去。为此,就算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哪怕是不得不舍弃一部分布阵修士的性命。
三教的五位元后魔修中,那名血正教主教是除阴阳教主玄姬外修为最深厚的人,只要能杀了此人,双方基本上就能达到一个均势,所以剑阵一启动,秦越就已经将其锁定为目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死此人。不得不说,这名主教的实力的确很强大,风雷双剑如此强势的攻击居然还是杀不了他,好在对这样的情况秦越早有准备,逆转真元将剑阵震散之后,他立即施展空间遁术飞了过去,最终完成了灭杀。
严格说来,他能杀死那主教并不是绝对实力较量的结果,但越级杀人这个事实本身所带来的冲击力依旧是极大的,尤其他杀的还是位元婴后期高手。当他将赤炎收回,持剑冷眼扫视四周时,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三教魔修们的心里更是冒起了阵阵寒意。倒是水宗宗主瑾瑜仙子在暗自欣喜之余,忽然想起当年秦越还是名炼气期修士的时候,就已经越级斩杀过金丹魔修尸魔使的事来,心说这小子还真是厉害,连杀人都有传统。
一击斩魔,慑敌成功,眼看实力上七仙门已经能应对三教了,秦越连续几个急闪,朝雪儿所立之处掠去。
见他飞离,七仙门和三教两边的高阶魔修方才回过神来,于是各凭法宝斗在了一处。楚苍雄对上了血正教另一位元后主教,丁北辰对上了阴阳教元后长老紫衣,火宗唐烈、土宗许还山、刑律堂主尹田、还有水宗瑾瑜仙子分别和血正教四位士战在一起。随着司辅出家,已于元婴初期巅峰徘徊多年的瑾瑜仙子勘破情关解开了心结,终于进阶到了元婴中期境界。
除了他们,七仙门还剩下风宗宗主钟奂和一位护法,两人都是元初修为。其中钟奂与阴阳教的另一位元初长老斗上了,而那位护法在方才受了点伤,见到新晋元中境界的瑾瑜仙子独力与血正教士斗法很吃力,便上前帮忙,与她联手同对方周旋。
不远处,原本高举着手臂,正准备施法助低阶弟子杀敌的阴阳教主玄姬也被秦越大展神威震住了,就在她放下双臂打算亲自上前截杀秦越的时候,秦越却迅速遁到了另一边,看样子是打算要对付残月教。由于残月教被困,魔道阵营这边只剩下不足万人的阴阳教和血正教弟子,在与两万多七仙门弟子的斗法中已经完全处于劣势,一番思量之下,玄姬还是认为自家门下的弟子重要,便暂时放过秦越,重新又举起了双臂。
叮铃铃铃……
随着玄姬挥动双臂扭腰起舞,一双皓腕和一对足踝上那四串金色铃铛立即响起了悦耳的铃音,她的身体也逐渐被白光所包围,远远看去,犹如一个在白色光雾中舞动的妖姬。
铃音一起,七仙门的弟子们如中魔咒,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怪异的表情,面色也开始泛红。随着铃音越来越密,他们的脸色也越来越红,很快就有人因为受不了而坐了下来,想要行功抵御铃音。然而此时正值生死相斗之际,阴阳教和血正教的魔修们那容得他们如此作为,一见有人盘坐行功,立即就引动法宝法器飞过去将其斩杀。
一时间,死亡的惨呼声此起彼伏,原本已经占据优势的七仙门立即被扭转了局面,仅仅过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有近千人就这么毫无抵抗地惨死在刀剑之下。眼看门中弟子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所有在半空中斗法的七仙门高阶修士都心急如焚,虽然铃音影响不到他们,但他们均被对手缠住,根本无法抽身去对付玄姬,只能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另一边,秦越刚刚才施法消除掉雪儿的灵引,将‘凝烟雪舞阵’接管了过来,正准备要催动法阵攻击,却听到那似曾相似的铃音远远传来,心头顿时一紧,暗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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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章 烟雪之阵
数十年前在东海长尾岛上,秦越曾领略过这铃音的厉害,当时若不是得佛光莲子的圣光庇佑,在夏侯嫣那因动情而火热的依偎过来时,是怕他已经忍不住出乖露丑了。如今他修为高深,这如同催情药般的魔性铃音已经无法再挑动他的心魔,但七仙门下那些低阶弟子却是无法承受的。
秦越观察那些被铃音入侵的修士所表现出来的状态,似乎不如当年夏侯嫣被诱惑得那般厉害,估计是因为玄姬为了尽量扩大铃音覆盖范围而降低了铃音魔性的缘故。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并不需要七仙门的弟子发狂出丑,只要令这些人失去抵抗力,变得任人宰割就够了。
惨烈的屠杀仍在继续,秦越也有些急了,他看到在水宗那边,已经回到父母身边的曹鸣和另一位年轻人已双双跌坐在地,潮红的脸上可见到汗水的反光,显然正在艰难行功抵御着铃音的侵袭。在他们身前,同样是面红急喘的曹子期夫妇死死护着儿子,正全力抵挡着魔修的攻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雪儿,去救他们!”
得到秦越的指示,已经不再控制法阵的雪儿立即施展遁术,朝着水宗弟子所在的方向急掠而去。
数息之后,魔道阵营中那些杀人正杀得兴起的魔修,突然发现一道绿影在他们中间闪现,附近的人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就已经被数十片晶莹透亮、薄如蚕翼的‘蝴蝶’洞穿了胸膛。
在下方七仙城中争斗的,全都是修为在金丹期以下的修士,境界已突破十阶的雪儿出现那里,无异于虎入羊群。一声声惊惧的惨呼在不断飞溅的鲜血中响起,这平日里看起来娇滴滴的美女,只有在杀人时才会展现出魔兽冷血的一面,很快,曹子期夫妇的周围便只剩下了一地的残尸。
雪儿固然厉害,可是在这种数万人参与的绞杀战局里,个人的力量很难在短时间内扭转局面,除非是拥有出窍期的修为。这一点秦越很清楚,他也不是要雪儿去杀光那一万魔修,而是只要保证曹子期他们能安全就行了。以前的他不敢妄言能保护亲人和朋友,但是现在,他已经具备了这样的实力。
被困在法阵中的残月教弟子一直在魔极老祖的率领下四处轰击着结界,饶是结界光壁能吸纳大部分的法力真元,秦越神识所感受到的冲击依然很大。也亏得他神识足够强悍,再加上阵中的元婴修士连刚背叛门派的童笑天算在内也只有七人,否则就算是他来控制只怕也无法持久。
“难怪方才雪儿支撑得那么辛苦,这次困住的修士真是太多了。”看到下方的屠杀仍在继续,秦越心中暗忖:“这样下去七仙门的人不知道还得死多少,该怎么办?”
秦越此时不可能弃阵走开,若把残月教的人放出来,整个局面又将会失去控制。更何况他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自己不会是玄姬的对手,这种明知不可为还要上门送死的事他是决不会做的。
咣!咣!咣!……突然间,远处传来数声洪亮浑厚的鸣响,听起来就像是深山古刹里的撞钟声。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秦越抬眼望去,发现远处的空中,两道灰影正朝着这边急速飞来。到得近处,可见当先一位老僧浑身包裹真气,单手托着一口巨钟,另一只手在巨钟底部有节奏地拍打着,一道道加持了佛元之力的钟鸣声自钟口传出,形成透明的气浪,在七仙城上空缓缓荡开。随着这钟声响起,原本被铃音搅得心旌摇动的七仙门弟子即刻清醒过来,重新操控着法器与魔修厮杀在一起。
“了空这老和尚总算是赶来了。”秦越暗暗长出了一口气。
从虎牙岭出发前,他便已命门下弟子将七仙门将遭遇围攻的消息通过接力传递的方式送到了晋丘府,再由驻守那里的弟子通知莲华寺前往驰援。按距离来说,莲华寺的佛修应该更近一些,不过秦越这边是沙战天在施展遁术,所以反而早到了。
了空大师的钟声一起,魔铃之音便没了作用,眼见大好形势毁于一旦,玄姬顿时恼羞成怒,再加上当年的灭教之仇,她眼都红了,立即祭出法宝杀向了空。了空见她扑来,丝毫不惧,祭出降魔杵与之战在一处。
昔日繁华的七仙城中,此时已经到处是血污死尸和残垣断壁,就像是世俗中被土匪洗劫过的城镇,变成了一片狼藉。在了空身后跟随而来的,是已经剃度出家了的司辅,看到自己曾经归属的门派惨遭如此重创,心中悲愤之余,却没有立即大开杀戒。他首先望向了远处的秦越,发现在秦越身旁并不见女儿的身影,便立即传音过去询问,得知一双女儿都没有来后,方才安心祭出法宝,扑向了正与瑾瑜仙子厮杀的那名血正教士。
魔音之危既解,秦越再无顾虑,手中法印连续数遍,打出一排乌黑的法诀,跟着大袖轻拂,法诀闪动着灵光射向了结界。
嗡!结界发出一阵轻微的震颤,阵中开始冒出浓浓的白雾,很快就把结界光壁遮掩了起来,这白雾一起,残月教的修士们便发现神识再也找不到方向了。
万余人被困同一个阵中,这是怎样一个骇人的法阵?残月教的弟子一开始就已经惊慌失措,后来看到阵中除了飘洒落雪之外,并无其它变化,这才勉强压住心神随教主一同强行破阵,却数次冲击而无结果,只看到结界光壁从最初的透明逐渐变成了五彩之色。他们都不知道,光壁之所以会变色,正是因为法阵吸纳了他们攻击法力中的五行真气,并不断积蓄的缘故。
秦越手中依旧在结印不停,飞速变幻的双手只剩下了一轮残影,一道道灵光四溢的法诀被打向法阵。
对于司辅来说,秦越不仅是他的女婿,更是参修阵法的同道,所以他一直都有留意这边,此时看到秦越如此疯狂施法结印,心里只觉得无比震撼。虽然他的阵法造诣还达不到大师级,但也算是位阵法高手了,自然很清楚是什么级别的法阵才会需要如此多的法诀来催动。
“难道他打算将这一万多修士全都灭杀么?”望着一脸森冷的秦越眼中那诡异的黑、金两色毫光,司辅忽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
“呔!”
随着秦越一声暴喝,最后一道法诀打入结界,整个法阵转为了攻击之势,光壁内积蓄的真气迅速释放,化为寒风冻雪,向残月教众漫天罩了过去。
“起风了!”
“是哪来的风?”
“还有烟雾!”
“怎么越来越冷了!”
……
残月教弟子正在为神识突然失去方向而惊疑不定,猛然间感觉到起了风,浓雾亦开始随着风势卷动起来,阵中霎时间变得奇寒无比。很快,整个结界之内都已经满是白色的雾气,眼睛再难看清五尺以外的人。
“好冷啊!真气罩怎么会没有用?”
“不知道!我已经看不清人了!”
“我也看不清!怎么会这样?”
“哎呀!是谁拿剑刺我?”
“不是我啊!”
“那是谁…糟糕!会不会是七仙门的人已经摸进来了?”
“啊!在哪?”
“不知道啊!”
“哎呀!谁拿刀捅我?”
……
目力难及,神识又失控,残月教众一直强压于心底的恐惧终于爆发了,开始不断有人误伤到自己人,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演变成自相残杀的局面。就在这个时候,魔极老祖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家不要慌!不过是迷烟幻象而已,我们一起向上方攻击,这样就不会误伤同门了!”
“对对!师父说的不错,大家朝上攻击!”因为怕死而紧挨着魔极老祖的龙登云立即大声附和。
大家一听,都觉得有道理,便各自引动法宝法器向上方轰去,然而目力受阻,神识又找不到目标,这种盲目的攻击又怎会有效果?一番轰击下来,倒有不少法宝法器是互相撞在了一起,白白浪费了法力。
阵中人如盲人摸象,阵外的人却将里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秦越面无表情地双手一错,寒风猛然加速,带动着漫天雪花疯狂飞舞起来,整个结界内的温度直线下降,很快,恐惧的惊呼声传了出来。
“我被冻住了!快救我!”
“我的脚也动不了了!”
“快运转真气!”
“没用啊!真气罩都消失了!”
“完了!我看到身上在结冰…”
……
最先挺不住的是炼气期修士,在发现自己被冻住后都惊恐莫名,那些修为差一点的没多久就完全被冰包裹了起来,眼看是再难活了。这样的死法远比被人一剑杀死更为恐怖,那些亲眼看到身旁同门死去的人,都忍不住大声惊呼,只可惜他们也在全力抵御冰冻,根本无力去解救。
“大家快盘坐行功,转为内息!”魔极老祖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元婴修士暂时还无需担心冰冻之危,但是耳中听着门下的惊呼,魔极老祖知道必须立即制止恐惧的蔓延,否则不用秦越开口,这些低阶弟子在完全丧失斗志之后就该跪下求饶了。行功转为内息之后,即使肉身被冰冻住,但至少可保不死,只要想办法解了法阵,便可破冰而出。
在他的提醒下,残月教弟子都开始盘坐行功。要说修真之士还真是厉害,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和环境下,功法一起也能入忘我之境,这种本事就算世俗中再高明的武者也是难以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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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章 火拼元神
法阵的攻势一经激发,结界内温度飞速下降,仅仅半炷香时间过去,除了魔极老祖、合欢大师、童笑天等七名元婴修士外,其余那一万多名金丹期以下的残月教弟子已经全被冻住,变成了仅剩头露在外面的‘冰雕’。这还是秦越撤掉法印有意停止了法阵的攻势,他并不打算让那些残月教弟子失去知觉。
上万个形态相似的‘人形冰雕’摆在一起,场面是何等的壮观?可惜阵中的魔极老祖他们无暇观赏,这七人仍在盘坐行功,用真气抵御着冰雪中的极寒之气。元后修为的合欢大师和元中修为的魔极老祖两人双目低垂,身体岿然不动,护身气罩依旧护住全身,看不出有何不妥,但仅有元初修为的童笑天和那四位残月教长老看起来就不太好过了。这五个人的护身气罩已经被飞舞的冰雪撕成了碎片,他们的头发、眉毛和胡子上覆满了白霜,衣服也到处挂着长短不一的冰碴子,倒是面色因为是处于内息状态还能保持平静。
“魔极老儿,当年你追杀本宫之时可曾想到有今日?”秦越将声音传了进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你得意什么?”魔极老祖猛然睁开双眼道:“老夫仍活得好好的,门下弟子虽被你冰封,却也都未曾死去,随时都能破冰而出,老夫就不信你这法阵还能永远开启不成?”
“此时犹自大言不惭,你以为仅仅这样本宫就拿你们没办法了么?”秦越左手一翻,绿光闪动中,翠寒箫已经出现在他的手里,随着魔气灌注,碧绿的洞箫表面立即笼罩上了一层黑雾。
轰隆隆!
秦越刚将吹孔放至唇边,就听到头顶上空传来了一连串剧烈的轰鸣声,急忙抬头望去,结果吓了一大跳。透过上空那重重叠叠的白云,隐约可见有两团直径逾百丈的巨大黑影在纠缠碰撞,随着轰鸣之声响起,十余道形如黑色光柱般的灵力乱流激荡四射,其中两道黑色光柱竟破开了遮挡的密云,朝着下方激射而来,看位置正好是对着双方元婴修士斗法之处。
黑色光柱尚未落下,那凌厉无匹的威压已经让下方的所有人感到了窒息,两边的元婴高手一见这情况,哪里还顾得上杀人,各自架起遁光便逃。才将将逃离那片区域,就听到身后接连响起两声巨响,四散的气浪随即急涌而至,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给了这帮人一巴掌。
受伤后的闷哼声和吐血声不绝于耳,两边的高手们除了修为达到元婴后期境界的,余者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再看那地面上,已经被轰出两个方圆十余丈、深达数丈的大坑,坑周围的房舍全都变成了碎渣,一块超过巴掌大的砖瓦都看不到。最可怜七仙门那四位剑阵被破时受伤掉落城中的元婴长老和护法,正在行功疗伤的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避,此时怕是连肉碎都找不到了。
仅仅是两道法力碰撞后产生的灵力流而已,而且已经飞射了数百丈远的距离,却仍旧拥有如此强大的冲击力,出窍期修士所释放的法力竟恐怖如斯!
这个突然而来的变故,让下方的数万修士齐齐停了手,一起向高空望去。丁北辰、楚沧雄、玄姬这些元婴高手也顾不得再斗杀了,他们此时更关心上方的情况,因为他们很清楚,出窍期修士才是决定最终胜负的关键。
阻隔视线的云层已经被方才那一阵灵力乱流轰开,数百丈的高空之上,沙战天和教皇的对抗已经达到了激烈的巅峰。
教皇的金冠中不断出现飞蝠、苍狼、毒蛛、魔熊等各种各样的怪物,这些被从恶魔虚空中召唤出来的毒虫魔兽,曾经让简良疲于应付,狼狈不堪,但是碰上沙战天,算是遇上了克星。
这时正好有数百只绿毛巨蝎被从金冠虚空中召唤出来,甩动着乌黑发亮的蝎尾勾刺扑向沙战天。沙战天见到后一扬手,高悬于头顶像座小山般的聚阴宝葫立时喷出黑烟,厉啸声中,数千无形鬼修在多名鬼王的率领下从葫芦嘴冲出扑了上去,将魔蝎群团团围住,接着便开始‘嗤啦嗤啦’地撕扯着分食起来。
被围住的魔蝎疯狂反抗,不停喷出毒雾并用蝎尾攻击,可惜这一切对能随意变化形体又不怕毒的鬼修丝毫无用,没一阵工夫,数百魔蝎便已消失殆尽。
看到仍在空中张牙舞爪的群鬼,秦越心里不禁暗自嘀咕:“太少了不够吃啊!”
教皇似乎是对又一群魔物被灭感到恼火,口中喃喃数语后手中权杖猛然一挥――吱吱!一连串白得耀眼的雷光从杖尖处激射而出,朝着沙战天劈去。
这次沙战天连手都没动,只见他脚下的五方印突然飞起,一下子挡在了两人中间。一阵‘噼噼啪啪’的炸响之后,雷电消失,五方印虽被轰退了一丈远,可终究是没让雷击越过。
“总是这样,黑袍老儿,你就没有别的本事了么?”沙战天不耐这般打法,他身子猛地一震,厉喝道:“来!与老夫再拼一次!”
话声一落,一束极黑的乌光自他眉心印堂处飞出,直冲上天,于头顶十余丈高的地方突然闷声爆开。顷刻间,方圆百丈的空域内灵力纵横,变成了一片漆黑墨色,一尊身高不下十丈、金芒四射的人形虚形在黑雾中显露出来。这尊虚形一出现便作昂首挺胸状,其面貌与沙战天一模一样,巨眼开阖间精芒吞吐,好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便是出窍期修士完整的的元神本尊么?”看到这一幕,饶是一向处变不惊的秦越也不免感到震惊。
这是常人无法想象和理解的神通,同时也是无数修真者梦寐以求的道法境界,能修炼至此,已经是修士在人界所能达到的终极巅峰,再前进一步,便是本尊破界飞升了。
在这尊虚影对面,教皇也已经放出了他的元神本尊,同样是一尊立于黑雾中的巨大虚形,不过他巨眼中发出的是血光,而身为鬼修的沙战天眼中则迸射的是绿光。
这样的情景一生难见,三教一门的数万修士此刻早已忘了对面生死相搏的对手,全都抬头仰视着空中这两尊‘巨神’,偌大的七仙城中再无半点拼斗之声,只剩下数万颗心在激烈地搏动。
嗤啦!随着沙战天的本尊双手齐胸平举,一把真元化成的长枪出现在他手中。
另一边,教皇本尊已经高高举起了他的一双巨臂,两手紧握着一柄长长地弯刀。
“嗬!”眼中幽光绽放的沙战天本尊沉声一喝,庞大的身躯猛然间扭腰发力,连人带枪、拖着方圆百丈的黑雾就这么朝着教皇本尊冲了过去!
教皇又一次被沙战天逼出本尊死斗,正一肚子火,当下意念引动,本尊旋即挺刀迎了上去!
这次没有云层阻隔,秦越清楚看到两团‘黑云’在高空迅速接近,先是刀、枪相击,紧跟着就是双方毕生修为所化‘黑云’的剧烈碰撞――轰隆隆!一连串轰鸣声响彻天际,‘黑云’所包裹的法力真元在激烈对撼中翻卷滚动,一道道形如黑柱的灵力乱流再次四射开来。
砰!这次又有一道灵力流射向地面,轰出了一个大坑,周围一大片房屋无一例外被夷为平地,好在那个地方并没有人。
“唔…”教皇口中发出一声闷哼,原本苍白的面孔变得一片潮红。与上一次较量的平分秋色不同,这次他的本尊被沙战天一枪击退了数丈,显然是落在了下风。
“哈哈!”沙战天笑道:“你这黑袍老儿两次都不避让,还敢正面冲击,倒也有些胆色,不过可惜修为差了些。”
“胡说!”教皇立即反驳:“我是天赐圣子教皇,怎么会不如你这个鬼灵行尸?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整天与七仙门太上护法久斗损耗,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鬼灵行尸?”沙战天眼睛一眯:“老夫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过听起来你这黑袍老儿似乎瞧不起老夫?”
收回元神本尊的教皇不屑地道:“你连本源法身都没有,根本就是个怪物,在我们血正教,像你这种怪物早就被送上祭坛供教众们吸血修炼了。”
“喀喀喀…!”沙战天怒极反笑,咂了咂嘴道:“这可真是妙极了!想不到我二人的想法居然不谋而合,老夫也正想尝尝出窍期修士精血的味道,只是看你这狗屁教皇脸色白得跟僵尸一样,也不知道能有几两血。”
在沙战天说话时,教皇口唇微动了几下,随即便见到下方血正教和阴阳教的人迅速向谷外退去,竟然是不再管被困的残月教众而要逃了。
“休要放走了这帮魔修!大家杀!”楚苍雄见状急忙大声叫了起来。
七仙门的弟子们立即祭起法宝追赶,结果只见高空突然降下一道雷光,正好轰在谷口一侧的山腰上――轰隆!无数巨石土木倾泻而下,不仅堵住了七仙门弟子追击的去路,所带起的沙土烟尘还将整个谷口都笼罩在了其中。
放出这早已蓄势的一击,教皇将两只宽大的袖袍遮身一转,一道空间裂缝已经在他身旁出现。
“黑袍老儿,休走!”一肚子火的沙战天引动真气正要追杀,忽地心有所感,契主秦越的意念传入了识海,要他莫在追赶。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今日你侮辱了天之圣子,终有一日我要让你后悔……”余音缭绕中,教皇的身子已经随着那道空间裂缝一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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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章 都不想死
秦越以意念制止了沙战天,也不去理七仙门乱哄哄的追击,真元运转之间,一缕缕催魂魔音如箭一般从洞箫中飞出,射向了法阵内被冻住的残月教修士――啪啪啪……一连串爆裂声响起,数十具冰封住的肉身法体顷刻间被炸成了血肉碎片,鲜血和碎肉四下飞溅,将方圆数丈原本已被冰雪覆盖的白地染得一片腥红。
此时阵中风烟雪雾早收,残月教弟子的视线已经不再受影响,自然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再加上见到血正教和阴阳教皆已逃离,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恐惧和绝望的神色。
“秦越,你的本事就只在屠杀低阶修士上吗?可敢放开法阵,与本教主一决生死?”虽知败局已定,可魔极老祖仍不甘心,试图对秦越施以激将之法。[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秦越将吹孔从唇边移开,不屑地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本宫这么说话?魔极老儿,你的残月教已经完了。”
“哈哈!狂妄!”魔极老祖色厉内荏地道:“秦越,你修真尚不过百年,又岂知这中州修真界内中关系的错综复杂?你若以为残月教的势力就只有这些,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本教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如果老夫今日死在这,本教太上护法必将寻你报复,区区一个沙战天根本护不了你!”
“是么?”秦越嘴角微微一翘:“死到临头还在这故作高深,无非就是怕死,不过可惜,你死定了。不妨告诉你,你老窝里留守的涂野已死,虎牙岭早在数日之前就已经换新主人了。”
“胡扯!换了谁?”
“很不好意思…”秦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正是本宫。”
“荒谬!”魔极老祖不信,道:“老夫离开虎牙岭不过十数日,就算你有沙战天相助,也不可能这么快破掉护山大阵之后又赶到这里。”
“你不相信?没关系,很快你就会见到涂野了,自己去问就是,本宫只是心情好,所以才想着在你死前告诉你一声。”秦越很无所谓地接着道:“至于你说的什么太上护法、门派秘密,涂野早就全交待了,你也不想想,本宫若是害怕的话,还会赶来这里?何况你那靠山都已经放弃了残月教,你却还在这拿他当虎皮,不觉得可笑么?”
虽然秦越并没有直接点出箫夜亭就是残月教的幕后主使,却已足够让深知自家底细的魔极老祖相信,他的确是已经知晓了残月教背后的秘密,霎时间,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覆灭殆尽。已经辛苦修炼了近千年,魔极老祖真的不想死,这种被人抛弃的愤怒和绝望,以及对死亡的深深恐惧,令他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不可能!他不可能放弃残月教!他还要老夫为他一统魔道的!秦越,你放开法阵,老夫要杀了你!”
“哼!我就知道箫夜亭打的是这算盘。”魔极老祖的话证实了秦越之前的猜想,他暗自嘀咕了一句之后,邪笑道:“你想和本宫斗法?行!只要你杀了身边那几位元婴修士,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
“什么?”魔极老祖愣住。
“为了一本魔功手卷,你这老东西害死了我师父,其后还想来杀我,若是就这样轻易让你死了,如何解本公子心头之恨?”想到这,秦越又对合欢大师等人道:“至于你们,本宫同样给你们一个自救的机会,不管是谁,只要能杀了魔极老儿,不仅可以不死,还能成为我升阳宫的护法。”说到最后,秦越还特意看了距离魔极老祖最近的童笑天一眼。
此言一出,残月教的元婴长老们也呆住了。
到了现在,几名长老都很清楚残月教已经完了,门派还在时,他们这些元婴修士在教内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掌控着教中绝大部分的修真资源,可一旦门派覆灭,他们的结局却多半是要为之陪葬。纵观修真史,很少见到哪个门派在灭掉另一门派后会不杀光对方高阶修士的,因为史上早有前车之鉴,这些元婴高手如果留着不杀,极有可能会成为后患。
在拥有‘杀神’沙战天的秦越面前,就连合欢大师都已经不再抱侥幸逃生的心理,其他的人更是早已认了命,不想此时却听到秦越这么说,一时间,几人眼中都迸射出强烈的求生。此刻他们甚至都忘了自己与魔极老祖在修为境界上的差距,在愣过神之后,立即都将目光齐齐投向了魔极老祖。
“你们要干什么?想造反吗?”数道热切的目光一起看过来,魔极老祖却无半点暖意,反而感觉到一股森冷之气从心底冒起,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了餐桌上一道等待别人分食的菜。
其中一名胖长老冷冷地道:“没办法,修炼太难,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成就,谁都不想死,魔极老祖,你莫怪我们。”说着,已将法宝祭了出来。
另外三人见状,也都不再犹豫各自祭出法宝,并立即散开将魔极老祖围在了中间,只有合欢大师紧皱着眉头没有动作。见到合欢大师还在犹豫,四人不禁暗喜,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若是这位元婴后期修为的和尚要动手,杀死魔极老祖这件事肯定就轮不到他们了。
这时,一直垂头不做声的童笑天突然抬起头来,朝四位残月教长老厉声喝道:“你们怎敢做出如此忤逆之事?还不快快收起法宝!”
童笑天在门派最危急的时刻背叛投敌,不仅亲手杀死了门主燕无极,七仙门几名护法、长老也可以说是被他间接害死的。如今魔道三教大败而逃,剩下的残月教也到了覆灭边缘,童笑天只道自己死定了,但是秦越那似乎大有深意的一眼,却令到绝望中的他看到了一线生机。只是阴人向来多疑,所以他心里也不免感到有些疑虑和迷惑,有些不敢相信秦越真的愿意放过他,目光闪烁了好一阵,总算是咬牙拿定了主意。
见他突然跳出来表忠心,胖长老鄙视道:“姓童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好意思来说我们?”
童笑天哪会在意这样的嘲讽?他一边祭出飞剑,一边朝着魔极老祖靠近,口中说道:“我是什么人无需你来评断,我劝你还是快将法宝收起来,就凭你们几个也妄想杀教主,真是不自量力。”说到这,人已经挡在了魔极老祖身前。
胖长老道:“不用你来提醒,我们这么做总好过去和出窍期修士斗法,你要是脑子不傻,当知道该和我们联手才是。”
“敢情你们惹不起出窍期修士,倒是觉得能惹老夫了。”魔极老祖此时已是怒极,张口一喷,将本命法宝‘阴阳月轮’祭出,大声道:“童笑天你让开,待老夫先将这负义之徒斩于轮下,看看还有谁再敢犯上!”
童笑天一扬手,扭回头朝魔极老祖道:“有弟子在此,这种事情何须教主亲自……教主小心后面!”话未说完,童笑天突然望着魔极老祖身后高声惊叫起来。
失去生机的绝望已经令魔极老祖变得歇斯底里,属下的背叛更是让他出离了愤怒,完全失去了对事情的准确判断。感觉自己已是众叛亲离的他可谓杯弓蛇影,一听到童笑天的示警,便以为有人偷袭,当下头都不回便引动阴阳月轮向后飞斩,同时身形急转,想要看看到底是谁首先对他这个教主下黑手。哪知等他转过身,却发现身后并无任何人对他攻击,一愣之下便醒悟过来上当了。
“魔极老儿,你去死吧!”眼见阴谋得逞,童笑天冷笑着将飞剑往身后一引,刺向了魔极老祖的背心。
此时他与魔极老祖之间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又是以有心算无意,等到魔极老祖反应过来再想闪避时,已经来不及了。
事情的突变令四名残月教长老措手不及,眼见这最后一个活命的希望就要被童笑天用阴谋夺去,四人齐声怒喝,纷纷引动法宝杀向了这个阴险小人。
他们的反应都在童笑天的预料之内,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四人的怒吼声中,童笑天已先一步闪身飞起,同时摸出一面护盾挡在了身前。
没有想象中的惨叫声响起,半空中,童笑天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金铁的交鸣,随即便感到一股磅礴之力顺着神识冲击而来。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防御气罩和护盾就已经被轰成了碎片,他的身子也被剩下的力量冲得飞了出去。
“噗!”一大口血箭从他口中喷洒而出,从他身下飞掠而过的四名残月教长老的法宝都被染上了殷红。
“阿弥陀佛!有老衲在此,岂能容你这反复小人阴谋得逞?”一直都冷眼旁观的合欢大师终于动手了。
啪!童笑天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又是一大口精血涌出,显然已是伤得极重。
逃过一劫的魔极老祖双眼血红,咬牙切齿地道:“童笑天!老夫要将你挫骨扬灰!”说罢大袖连拂,两道完全以真元凝聚而成的光轮一前一后,切割着地面向童笑天飞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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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章 自相残杀
魔极老祖心里对童笑天已是恨极,汇聚了他毕生修为的月轮光刃挟怒而发,破空划去时所发出的凄厉之声震人耳膜。光刃过处,冰渣和泥土四下飞溅,雪白的地面顿时被切割出两条深深的豁口。
童笑天被合欢大师一击轰掉了大半条命,此时躺在地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哪里还避得开?只听得‘咔擦!咔擦!’――连续两声骨肉分离的闷响,身子已被斩为三段,体内元婴也爆成了肉碎,竟连最后的惨呼声都没机会发出。[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杀了童笑天之后,魔极老祖并未撤掉法力让月轮光刃消散,而是瞪着血红的双眼任由其向前继续飞斩,径直冲入到冰封的人群之中。霎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洁白的冰雪与鲜红的血肉交杂飞射,可怜数十名被冻住无法闪避的残月教弟子,就这么做了童笑天的陪葬。
“喀喀喀…”魔极老祖嘶声狂笑:“老夫要杀光你们这些叛教之徒!”
看到这惨烈的一幕,听着魔极老祖的狂笑,残月教所有人都感到了心寒和恐惧,他们相信,魔极老祖已经疯了。
阵外的秦越对这一切却无动于衷,看到那四名残月教长老在发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你们还不动手?是在等魔极老儿来杀你们么?”
一句话敲醒了四人,此时已无退路,再不趁着魔极老祖神智混乱时动手,等他醒过神来大家就只有等死了,可是童笑天这个前车之鉴的残尸就摆在眼前,合欢大师还会再出手吗?如同心意相通一般,四人齐齐扭头望去,却发现合欢大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
几人之中,那胖长老的行事风格显然最为果决,见到这种情况,当即大喝一声:“不管了,一起杀!”
在这种集体生死抉择的紧要关头,只要有人振臂高呼,余者自会跟从,看到胖长老一动手,其他三人也都将法宝射了出去。
魔极老祖真的疯狂到失去理智了吗?或许是的,但也只是之前那一段短暂的时间,随着童笑天一死,他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秦越说只要他杀光阵内的元婴修士就给他一个公平斗法的机会,以目前的形势,他只能选择相信。他也知道秦越神通不凡,但至少修为境界上两人是一样的,在彼此以命相搏的情况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不过在这之前,必须先解决掉其他的竞争者。
胖长老等四人的修为不过元婴初期,魔极老祖根本没放在眼里,他所惧者,唯合欢大师一人而已。他认为方才合欢大师的出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因为仍旧尊他为教主,所以出手相救,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杀了自己这个已经失势的教主,就可换来与秦越一战的机会,以合欢大师的修为,肯定不会输,大和尚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的。所以,他认为合欢大师之所以救他,无非是第二种可能,就是要亲手杀他。
以己度人是绝大多数人的思维习惯,魔极老祖也不例外,既然有了这个判断,自然就得考虑应对之法,正思索间,胖长老等四人的法宝已经向他射了过来。
“米粒之珠,也敢争辉?”魔极老祖冷声讥讽,神识引动间,阴阳月轮白光大放,围绕着他急速旋转起来。在炫目的白光环绕下,护身气罩内魔极老祖的身形已经很难再看清,趁着这功夫,他迅速祭出空间宝物‘影月披风’罩在了身上。
当当当……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四位元初修士的法宝尽皆被击飞,紧跟着月轮白光倏地一分,阴阳双月拖着玄、白两色锋芒分袭两名长老,同时魔极老祖身形一转,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快闪!”
四人之中,胖长老俨然自居为首,见到魔极老祖反击,急忙大声提醒旁人,却忘了首先站出来要叛教弑主的正是他,说到危险,他才应该是首当其冲。事实证明,魔极老祖对胖长老的确是恨极,在将阴阳月轮射出后,立即借影月披风遁了过去,他要亲手杀了这个带头的叛逆。
修为和法宝的差距注定了胖长老的命运,等到他感应到身后的法力波动时,魔极老祖的一双枯爪已经撕开护身气罩,捏住了他的脖子――喀嚓!大好头颅就这么被活生生拧下,一腔热血从断颈处喷出,溅了魔极老祖一头一脸。
“啊!”“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声惨叫响起,另外两名长老根本挡不住阴阳月轮的锋刃,皆被一击斩杀。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四名元初修士便已死了三个,能成为魔道豪门的掌控者,魔极老祖的确是狠人一个。
此时魔极老祖的衣衫和脸上到处沾满了是腥红的血污,头顶却又顶着已经飞回来的阴阳月轮那雪白的光环,整个人看起来诡异得如同刚从炼狱中爬出来的魔鬼。舔了舔流到嘴角的鲜血,他又将阴森的目光转向了最后那名元初长老。
“喀喀!现在轮到你们了!”
魔极老祖呲着牙盯着元初长老,右手突然拂袖挥出,阴阳月轮再度泛光激射,目标却是依旧紧闭双眼的合欢大师!与此同时,他将左手藏于胸前,身形一转,又一次消失在原地。
“咦?”阵外冷眼旁观的秦越发现有些不对,魔极老祖第二次借披风法宝施展空间遁术似乎和之前那次不一样,这次他藏在胸前的左手似乎捏着一个古怪的法印,而且在他身形消失的那一霎那,秦越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很痛苦。
“合欢秃驴只怕要糟…”秦越心里暗自嘀咕。其实他对合欢大师是有收服之意的,不过如果这大和尚真的死在魔极老祖手上,也只能是遗憾了。
魔极老祖之前一个回合就杀了三人,但那是对付元初修士,此时他故技重施,以法宝攻击合欢大师,自己欲借遁术杀掉另一名元初长老,在旁人看来,实在是太过不自量力。就算是偷袭、就算是阴阳月轮双轮合击又怎样?合欢大师的修为境界摆在那里,只要法宝一出,阴阳月轮如何能破?
“哼!”
如大家所料,感应到法宝袭来,合欢大师挤出了个冷冷的鼻音,然后双目一睁,拈指轻弹,七宝伞于身前凭空闪现,偌大的伞面上七色圣光缭绕不定,将他整个身子护在了其中。
“魔极老祖,贫僧怜你众叛亲离,心神失常,本不欲行那叛教忤逆之事,可你居然疯狂至此,那就莫怪贫僧手辣了。”话语声中,渡难刀化作一道白光从七宝伞后飞出,向剩下那名元初长老的立身处急射而去。
随着胖长老他们的惨死,紧跟着魔极老祖再次施展空间遁术,这位阵内仅存的元初修士此时已是惊慌莫名。眼见合欢大师的渡难刀飞来,他正欲躲闪,却忽然感应到侧身后有法力波动,知道是魔极老祖要现身了,当下立即引动飞剑反射,同时身子向前急遁。半空中,元初长老仍不忘回头去望,这一望,却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魔极老祖身影所显现的位置,正好面对他的飞剑,巧的是,合欢大师的渡难刀也正是朝着那个位置射去。在这样的距离之内,想要避开是不可能的了,一刀一剑所带出的锋芒很轻易就将魔极老祖切成了三截。然而诡异的是,尸身上并不见半点精血飞溅,而且那三截残尸才一落地,立刻就化为一阵黑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怎么会这样?”元初长老傻了眼。
其实不只是他,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觉得惊奇,就连阵外早就猜到会出意外的秦越也很奇怪,魔极老祖人呢?
说来话长,其实这一系列的变化不过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在尸身化为黑烟,观者为之愕然的时候,阴阳月轮已经恨恨地斩在了七宝伞上。
嘭!
两位元婴修士的法力碰撞,发出了一声轰然巨响,方圆十数丈的空中气流翻涌不息,所有人都还没从惊愕的情绪里回过神,注意力又被这声巨响吸引到了合欢大师处。于是,他们看到了更为诡异的一幕,原本已经被斩杀的魔极老祖,竟然又一次在空中现出了身影,这一次,他出现在合欢大师的身后,而且手里多了一支剑。
“唔!”众人惊呼出声。
“大师小心身后!”元初长老高声惊叫。
“来不及了…”秦越遗憾地摇了摇头,他忽然有点欣赏魔极老祖了,此人行事不但手段够狠,而且机关算尽,真可谓阴险之极。
之前的魔极老祖像是因为受到打击太大而失去了理智,显得有些疯狂,如今看来不过都是假象,目的是要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发了狂。一个失去冷静的人看似可怕,其实在高手的眼里,这样的人是不足为惧的,相对于魔极老祖,阵中能算作高手的,唯有合欢大师了。
先是故作癫狂之状斩杀童笑天和数十位教中弟子,然后又连杀三名叛逆长老,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接下来会将第四名元初长老杀死时,他却又突然对合欢大师下手,而且还是分袭两人,这种极不明智的行为让大家很难不相信此人已疯。
示人以弱之后,就该是动手偷袭最强对手的时候了,魔极老祖祭出了他轻易不会动用的‘影月分身’。这是一门必须依托于‘影月披风’才能施展的神通,可在异元空间内消耗大量本命真元塑出一个法身幻象,令其先一步现身以迷惑对手,真身则伺机攻出致命一击。
任何空间遁术都有同一个弱点,就是在现身时会出现法力波动,唯强弱不同而已。合欢大师修为已达元后境界,在他附近出现的任何法力波动都不可能瞒过他的神识,为了迷惑合欢大师,魔极老祖才在施展遁术神通之前,用阴阳月轮去全力轰击七宝伞,这个在旁人看来似乎十分愚蠢的行为,其实是他偷袭谋划中十分重要的一环。
如他所愿,两件法宝的猛烈撞击在空中搅起了无数灵力暗流,他便趁这时在合欢大师身后七尺之处悄然现身,对此,大和尚竟然丝毫未觉。当众人的惊呼声和那元初长老的示警声响起时,魔极老祖手中高举的剑已经吐出剑芒狠狠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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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章 残月覆灭
听到示警和惊呼声,合欢大师大惊,此时渡难刀刚刚射出,再祭法宝已经来不及了,仓促间,他本能的反转双手向身后疾挥,浑厚的真元之力化为两道黄光狂卷而出,同时身形向前急窜。
纵使千算万算,魔极老祖也没算到那名元初长老会出声向合欢大师示警,眼见黄光袭来,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没有选择撤剑闪避,而是一咬牙,以左手凝出气盾护在了身前。即便是拼着受伤也要死扛这一击,决不能放弃这个好不容易创造出的机会,一定要将合欢大师斩于剑下![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雪白的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劈开了合欢大师的护身气罩,跟着又将他的后脑和脊背整个切开――“呃!”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呼之后,合欢大师那差不多已被斩成两片的肉身扑摔落地。所幸的是,由于窜得够快,他总算是保住了丹田内的元婴,鲜血四溅中,一个三寸来高的婴孩破体而出,遁向高空。
与此同时,两道黄光也冲破了魔极老祖的防御气罩,结结实实轰在了气盾之上――砰!随着一声闷响,魔极老祖嘴里喷出一口血箭,整个人腾起数丈高,接着便朝地面摔去,正好砸在一名被冰封住的修士身上。只听得一阵冰雪碎裂的‘喀嚓’声响起,里面被封住的人狼狈地爬出,竟然是龙登云。
“这么巧?”秦越微微一愣,还没等第二个念头冒出来,就看到刚爬起身的龙登云不顾一切冲上前,将因为受伤而有些神志不清的魔极老祖狠狠踩在了脚下,然后手一翻,一支法剑出现在他掌中。
没有任何迟疑,龙登云将剑锋捅进了新拜师父的丹田,接着用力一绞,内中尚未来得及逃离的元婴顿时变成了肉碎,一代魔枭魔极老祖,竟然就这么死在了一名金丹修士手里。
生怕魔极老祖死不断气,龙登云又在死尸上连戳了数剑,完了才抬起头大声问秦越:“谁杀了魔极老祖便可做升阳宫的护法,秦宫主,这是您说的没错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不过不是因为冷,而是他实在太紧张、太兴奋了。
背叛恩师和门派,改为拜魔道仇家为师后不但不以为耻,反而帮忙煽动七仙门人改投残月教,为了活命,龙登云可谓无情无义兼无耻。原本以为自己投机成功,抱上残月教这颗大树后可免于为七仙门殉葬了,不想秦越的突然出现却将整个局面完全逆转,最终魔道三教大败,而龙登云自己也被困法阵之内,接下来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他过去为了害死秦越所做的种种事情,已经足够秦越杀他十次有余,以前有师门庇护,再加上其它各种原因秦越没动他,但现在七仙门还会再护着他这个叛徒么?何况此一时彼一时,以如今秦越的实力,就算七仙门愿意继续保他也是有心无力了。
极度怕死的龙登云一直都在想办法,可任凭他绞尽脑汁依然是无计可施,虽然直到方才为止,龙登云都没见到秦越看过他一眼,但他心里很清楚,那是因为秦越知道他跑不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白费力气。不论怎么算,龙登云都觉得自己今天死定了,绝望的情绪笼罩在他的心头,直到魔极老祖那重伤却未死的身体将他砸出,他的眼睛猛然才亮了起来。
“天不亡我啊!”杀了魔极老祖的龙登云在心里呐喊着,他太了解秦越了,既然秦越说了那样的话,就肯定不会反悔,更何况还是当着数万七仙门和残月教弟子的面。这万余名残月教弟子日后极有可能将变成升阳宫的弟子,身为宫主的秦越岂能在门人面前失了信诺?作为一名在大门派中成长起来的修士,龙登云对于上位者的心态是很清楚的。
龙登云猜测的没错,秦越是不会食言,而且也的确是打算将被困于阵中的这万余修士接收入宫,但龙登云怎么都想不到的是,从一开始秦越就没打算要杀死他,所以不论他是不是杀了魔极老祖,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看着龙登云因为过分紧张和激动而变得通红的双眼,秦越淡淡地道:“魔极老儿的确最终是死在你的手里,本宫说话算话,从现在起,你就是升阳宫的护法。”
扑通!龙登云今天第二次跪下,一边磕头一边高呼:“弟子龙登云叩谢宫主!”
追击血正教和阴阳教的七仙门人早已经陆续返回,此时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秦越处理残月教,阵内几名元婴修士自相残杀的过程他们都看在眼里,所有七仙门弟子都为魔极老祖的惨死而大感痛快,但是龙登云靠运气杀了魔极老祖后成为升阳宫护法却让他们很气愤。
楚沧雄肚子里向来憋不住事,当即上前朝秦越一抱拳:“秦宫主,那龙登云乃是本门的叛徒,可否让本门…”
“不用说了。”秦越一摆手打断了楚沧雄:“龙登云以前属于哪一派本宫不管,但他现在已经是升阳宫的人,只有本宫可以决定他的生死,谁敢动他,本宫就动谁!”
扑通!才站起身的龙登云又一次跪在了地上:“宫主,您如此爱护弟子,弟子必当粉身以报!”还没从死里逃生的狂喜中回过神来,又得到秦越如此回护,他几乎忍不住要痛哭流涕。
“放心,本宫一定会很‘爱护’你的。”秦越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怎么说楚沧雄也是位元后修士,被秦越当着数万人的面就这么拒绝,心里自然感觉很恼火,不过想想今日之事若非秦越前来驰援,只怕七仙门的万年基业将毁于一旦,相较之下,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打发了楚沧雄,秦越向那名残月教如今仅剩的元初长老问道:“你叫何名?”
“回秦宫主,晚辈姓沈,单名一个‘孝’字。”茫然中的沈孝赶忙回答。
“沈孝,你可愿意追随本宫?”
“啊!”自忖必死的沈孝被这突然而来的惊喜弄傻了,下一刻他便朝秦越跪了下来,俯首说道:“沈孝原誓死追随宫主!”
“嗯。”秦越轻轻点了点头:“以你的修为,可在升阳宫担任护法一职。”
做了升阳宫主这么多年,秦越对这样的誓言早没新鲜感了,实力够强,灵石丹药也够多,别人自然会死心跟着,如若不然,喊一万句口号也是白搭,世俗界是这样,修真界亦然。
收了沈孝,秦越望向法阵的界顶,冷声道:“合欢秃驴,你还想跑到哪去?”说着,单手结印向阵中打出一道法诀,雪雾蒙蒙的结界上空猛然一亮,一道白光疾闪而过――“哎―!”惊呼才喊出一半就戛然而止,下面的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块巴掌大小的冰块掉落下来。到离地约五丈高时,秦越伸手凌空遥抓,冰块迅速飞到了他的手里,身后的雪儿偷偷伸脖子一看,里面赫然便是合欢大师的元婴。
“你可是有大用的,任你这么飞来飞去的消耗本源真气,实在是太浪费了。”这话秦越说得很轻,但显然合欢大师听到了,眼中顿时露出了乞求和目光。秦越只当没看到,手掌一翻便将其收进了须弥指环,跟着又是数道法诀打出,法阵内顿时雪雾尽收。
这时,阵中原本失去神识控制、法力也无法运转的残月教弟子发现,他们身上的坚冰和地下的冰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消融,不过却不是化为水,而是直接变成了腾腾白气,重新露出来的衣衫和地面居然都干巴巴的,不见一点湿润。同时,结界光壁上出现了大量闪光的符文,随着符文流转,那些白气很快就被吸收殆尽。
身体四肢恢复了行动后,所有残月教弟子都仰首将目光投向了秦越,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命运就掌握在空中这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手里。之前秦越在逆转战局时所表现出来的修为实力,已经完全将残月教的人慑服,接着他不过寥寥几句话,就让魔极老祖、合欢大师、童笑天等七位元婴修士死得只剩下了一个,越发让残月教众感到胆寒,更不用说这个将万余修士一起困住的恐怖法阵了。
另一方面,秦越对龙登云这个反复小人的袒护让他们觉得不解,但同时,他们也感受到了秦越在回护手下时的蛮横。楚苍雄是什么样的角色残月教的人最清楚不过了,如此性情火爆的一位元后修士,在被秦越当众驳斥之后居然不敢炸刺,这也从侧面进一步印证了他的强大。当然,所有人都明白楚苍雄主要是因为忌惮沙战天,单从修为来说,他不可能会惧怕秦越,可问题是大家都不是瞎的,秦越和沙战天之间的关系傻子都能看明白,能将出窍期修士收拾得那么服帖,谁敢说不是本事?
秦越将冷冷的目光从所有残月教弟子脸上扫过,然后以法力将声音送出:“魔极老儿已死,虎牙岭也已经成为升阳宫的总坛,残月教已经覆灭,尔等是愿意拜入升阳宫,还是打算以死殉教?”
“弟子愿意拜入升阳宫!”
“弟子愿意拜入升阳宫!”
……
秦越的话还未落音,一万多人全都‘呼啦’一下跪倒了,匍匐时的人浪将地面上的泥灰掀起数尺高,高呼时的声浪响彻了整个隐仙谷。
不远处,所有七仙门弟子都默然无语地望着残月教众膜拜秦越,这个拯救了隐仙谷的七仙门弃徒,就这么在七仙门的地盘上将已经与七仙门斗了数百年的残月教接收了,偏偏他们还不能说什么,一时间,众人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这其中,有两个人感到了紧张和恐惧,因为他们发现,秦越的目光正在向这边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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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 相互攻奸
解除了‘凝烟雪舞阵’的结界,秦越将阵旗收回,命沈孝带领新入宫的这一万多弟子退出七仙城,到隐仙谷外等候,却留下了龙登云。
来到七仙门几位宗主的面前,秦越看了一眼仍被风宗宗主钟奂抱着的燕无极尸身,心说这燕老儿倒是命大,虽然被童笑天在心口开出一个大洞毁了肉身,却总算是保住了元婴,仍有夺舍重修的机会,只不过夺舍之后修为境界将会倒退,七仙门门主这个位置肯定是轮不到他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楚宗主,不知如今七仙门该由谁来主事?”虽然七仙门有两位元后修士在场,但秦越直接将丁北辰无视了。
扫了一旁神情冷峻的丁北辰一眼,楚沧雄略作沉吟,之后才面色沉重地道:“此次本门遭遇重创,燕门主法体被毁,已无法再统领七宗,按照门规,遇到这样的情况,门中事务当由太上护法来决断。”
“那么请问贵门的太上护法现在何处?”
“这…我们也不知道。”楚沧雄显得有些尴尬,心说我哪有能力查知出窍期修士的行踪,你该去问你身后的沙战天啊。
其实秦越早得沙战天告知,知道简良虽然受了重伤,但并没有死,并在沙战天来到之后就已经遁入了虚空,却不知为何到此时还不肯露面。
见秦越皱起眉,旁边的瑾瑜仙子问道:“不知秦宫主有何事需要面见本门太上护法?”
听瑾瑜仙子这么称呼自己,秦越笑道:“仙子无需这般生疏,就像以往一样叫我名字就好。”
如今,拥有数万修真弟子的升阳宫已可算是坐镇一方的豪门大派,对上七仙门里的其他人,秦越都可以自持身份,但是对瑾瑜仙子他不能拿架子。再怎么说,这位美人儿宗主也是他未过门妻子的姨娘,更何况不论是当年他在水宗,还是后来离开了隐仙谷,瑾瑜仙子都一直对他很好,这份情意秦越永不会忘。
秦越的话让瑾瑜仙子感到很高兴,只不过此时此刻不适宜表露出来,她微微点头后道:“你若是有事,说出来便可,虽然门中暂无主事之人,但升阳宫对七仙门有援手之恩,我们这些做宗主的总不能不管。”
楚沧雄也道:“瑾瑜仙子说的不错,有什么需要七仙门帮忙的,秦宫主只管说。”虽然之前秦越当众顶撞过他,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这个雷宗宗主依旧不失恩怨分明的本色。
话说到这,秦越也不啰嗦了,直接道:“我希望七仙门交出两个人。”
“交人?”楚沧雄一愣:“交谁?”
“尹田和水慕妍。”说着,秦越面色一沉,目光冷冷地扫向尹田和水慕妍所站之处。
尹田师徒曾伙同司空长风设下陷阱围杀秦越,这件事在七仙门高阶修士中早已不是秘密,当年为了上七仙门提亲,秦越暂时答应过燕无极放过尹田师徒,如今燕无极只剩下元婴,而秦越羽翼已成,这笔账自然要结算了。
听到秦越提出这个要求,楚沧雄等人都有些傻眼,如果只有个水慕妍也就罢了,但是尹田可是位元中修士,对于刚刚遭受打击,损失惨重的七仙门来说,任何一名元婴修士都是损失不起的。更何况如今七仙门门主之位暂缺,以尹田刑律堂堂主的身份,七仙门里除了太上护法,没人有资格处置他。就在大家面面相觑时,一直没说过话的丁北辰站了出来。
“秦宫主,你要本门交人,为什么?”
秦越一愣,继而醒悟过来丁北辰一直被简良禁锢,所以并不知道发生的事,不过他可没心情跟丁北辰解释,便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去问他们好了。”
秦越这种冷漠和不耐的口气实在让人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丁北辰明白个中的原因,他没办法计较,也不敢计较,唯有将心里的不爽发泄到别处。
“尹堂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就担心秦越会来找麻烦,尹田一直躲在众人身后,此时听到丁北辰叫他,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丁宗主,我也不知道秦宫主是什么意思。”
失去了靠山的尹田一时之间想不到该怎么办,唯有来个不认账,反正司空长风和计凌已死,他相信水慕妍只要不傻,也绝不会承认此事的。
“不知道?”秦越冷笑:“当年你和司空长风、计凌、水慕妍等人一起设圈套害我,这么快就忘了?”
“真有这样的事?”丁北辰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起来。
“绝无此事!”尹田的回答斩钉截铁,事已至此,只有死撑下去了。
丁北辰一时间无法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便转而望向唐烈,目光里的意思很清楚,水慕妍是你火宗的人,该由你来问。唐烈明白他是何意,却只当没看见,心说你既然要充当主事人,又何必来看我?你当秦越的事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见他不肯出声,一心要重塑威望的丁北辰也无所谓,心道反正已经知会过你了,你不管我就来帮你管。于是转头吩咐下去,很快,一身红裙的水慕妍被执法弟子带到近前。
与过去相比,这位火宗美女越发显得娇艳美丽,或许是因为紧张,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胸前怒突的峰峦在略显紧窄的衣裙中上下起伏,散发着妇人成熟的诱惑。对这样一位美人,秦越却完全没有感觉,因为他很清楚在这副美艳躯体的外表下面,藏着的是怎样一颗阴险狠毒的心。
“水慕妍,秦宫主说你曾和尹堂主、司空宗主、计长老他们一起设计谋害于他,可有此事?”丁北辰冷声喝问。
“没有,弟子没做过。”不出尹田所料,水慕妍也不承认。
对于两人的反应,秦越早有准备:“你们还真是可笑,以为不认就完事了么?别忘了,当年在场的还有别人。”说到这,秦越回过头朝远处正躬身相侯的龙登云招了招手。
虽得秦越封为护法,心中仍是忐忑不安的龙登云却不敢得意,一直都在小心观察着这边,一见秦越召唤,急忙飞掠过来。
“龙护法,当年你在化州府设圈套杀本宫的事可还记得?”
一听此言,龙登云吓得‘扑通’一声,今天第四度跪了下来:“回宫主,那时实在是弟子太过愚昧,所以才被小人蛊惑做出这等蠢事,所幸宫主您神通广大,英明神武,最终化险为夷,弟子才得以有明主追随而不至于抱憾终生!”
龙登云裸的马屁让所有人身上都冒出了鸡皮疙瘩,七仙门人皆对其投以恶心和鄙视的目光,就连秦越身后的雪儿都皱起了眉。
“本宫不要你说这个,你只需将当时的情况、以及都有谁参与说清楚就行了。”
“是。”龙登云赶忙应了,跟着就将当年司空长风来告知他秦越行踪,然后怂恿他请尹田出手一同对付秦越,之后尹田又将计凌拉上,几人一番谋划后在化州府设下圈套的事说了一遍。知道秦越是要准备算后账,龙登云自然明白该如何于这件事中淡化自己的存在,加上他口才不错,一番话说下来,尹田、司空长风等人成了罪魁祸首,而他自己则变成了被迫、被愚弄才做出错事的可怜虫。
龙登云在说的时候,秦越就在一旁冷眼看着尹田和水慕妍,当年他中计入彀,危急时刻雪儿舍身相护,差点因此香消玉殒,他当时便立下誓言要血债血偿,这份恨意至今犹新。如今司空长风和计凌都已被雪儿亲自手刃,剩下的人秦越自然也不会放过,看着尹田和水慕妍的脸色随着龙登云的交待逐渐变为一片死灰,秦越心里感到痛快之极。
“秦宫主,我也是被逼的啊!”眼看再难狡辩,水慕妍急忙跪下,抢在尹田之前泪眼汪汪地忏悔道:“当年龙登云要我一同前往化州府,纵使心里万般不愿我也只能照做,我不过是一介金丹期的女修弟子,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啊!”
龙登云一听急了:“真是可笑!你要真是不愿意去,谁还能杀了你不成?其实当日我本不愿参与此事,就是你在怂恿我,说什么只有杀了宫主,凝烟师妹才会嫁给我,我脑子一热才做下了蠢事。后来我仔细想过,你多年来一直都在嫉妒凝烟师妹比你更强,又怎会错过毁掉她终身的幸福的机会?你为了一己私心,却害我差点铸成大错,着实该死!”
“你…”水慕妍想不到这个数日前还抱着她在床上卿卿我我的男人,此时竟然完全不顾多年的情分欲置她于死地,一时间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龙登云是生怕水慕妍捅出是他出的主意用假扮的司凝烟引秦越上当,所以才急忙插嘴驳斥,最好能引得秦越火起,直接一剑将水慕妍杀了便万事大吉。遗憾的是,他最怕什么,偏偏秦越就问什么。
“水慕妍,当年是谁出的主意要你扮作凝烟?”
“就是龙登云!”对这个贪生怕死又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水慕妍已是恨到了极点,她指着龙登云咬牙切齿地道:“这么多年来,这个伪君子一直都在打司凝烟的主意,见司凝烟已倾心于你,他便将你恨上了,终日都想着害死你。而他对司凝烟也根本不是喜欢,欲娶其为妻只不过是想借司凝烟特殊的根骨来进阶而已,在私下里他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过,一旦占有了司凝烟,就会将其禁锢起来折磨,以解多年来被冷眼相对的的恨意。”
听到这,秦越的眼角微微地抽动了两下,一直在紧张观察秦越表情的龙登云顿时感觉脊背上冒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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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章 尹田之死
被水慕妍毫不客气地揭了老底,龙登云又惊又怒,生怕秦越一气之下将他这个新任护法给杀了,正要为自己辩解时,却见秦越的目光已经从水慕妍身上移开,转向了尹田。
“尹田,你还有何话说?”
尹田知道此事再难遮掩,但对死的恐惧仍促使他继续挣扎:“秦宫主,你当年是一名魔修,而我身为正道中人,彼此间又有些误会,产生争斗也是正常的。”[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哈!”秦越气极反笑:“说谎被揭穿了又来扯正义的大旗,你这老儿也算是够无耻的,本宫现在就站在这里,你怎么不动手?你那除魔卫道的正义感呢?”
尹田面容肃然,不为秦越的嘲讽所动,一本正经地答道:“秦宫主此言差矣!你如今创建升阳宫乃是正道门派,而且又于本门有恩,我怎能再以刀剑相向?”
“啧啧啧啧…”秦越摇头感叹:“你的面皮厚度,就连我这修炼了魔体诀的人也自愧不如,只可惜任你嘴里说出花来,今天都得死!”说到这,秦越面色倏地一寒,手臂微晃,纵天剑已经出现在他掌中。
看到剑尖处那摄人心魄的混沌剑芒,尹田再难保持镇定,急忙闪退,同时祭出了本命法宝耀金法镜。
“且慢!”丁北辰突然上前数步。
“怎么?你想护着他?”秦越的声音泛着寒意。
“非也。”丁北辰解释道:“秦宫主于七仙门有恩,你的仇家本门自然也容他不得,不过尹田乃是七仙门的弟子,可否交由七仙门按门规来处置?”
“不行!”秦越毫不客气地否决了。
“秦宫主,你又何必…”
“够了!”秦越一摆手:“丁北辰,别人不出声你却要冒出来,无非是见到燕无极完了,便想在这非常时期重塑威望,以图日后在争夺七仙门门主之位时占得先机。你打的小算盘与本宫无关,但你最好放聪明点,本宫复仇之事可不是你能利用的,走开!”
心里的算计被当众点破,丁北辰在尴尬之余也十分恼火,虽然知道眼下惹不起秦越,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呵斥,总要说句场面话,挽回元后修士的尊严才行。
“秦宫主,你如今已是一派之尊,与本门也算是正道盟友,说话行事时还是顾全一下彼此的颜面比较好。”
“若不是给七仙门颜面,本宫要杀尹田还需要和你废话?丁北辰,如果你再不走开,本宫不介意同你算算当年的旧账。”秦越话音才落,他身后沙战天的眼中立时闪过一道寒光。
其实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丁北辰都不可能真心去维护尹田,金宗多死几个高手他才高兴。如秦越所说,他就是想着在此七仙门突遭大变群龙无首之际,自己挺身而出的话,不论结果怎样,总可因这份担当而在数万弟子面前挽回多年前受损的形象,却不想秦越行事如此霸道,对他这个元后修士竟然半点面子都不给。此时他方醒悟过来为何之前唐烈不愿出声,想来秦越这得理不饶人的名声只怕是别人早已都知道,唯独被禁锢于虚空多年的他不明而已。
丁北辰现在是想强硬硬不起,就这么吃瘪服软一时间又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偏偏身后一众同门也没人出声给个台阶让他下,似乎都在等着看他出丑,想到自己强出头结果却沦为屈辱的笑话,他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就在丁北辰感觉骑虎难下的时候,众人头顶上空中突然出现了剧烈的法力波动,一个亮白的气旋凭空展开,紧接着一个长髯老者的身影显现出来,却是失踪多时的简良。
“参见太上护法!”
“参见太上护法!”
……
七仙门所有的元婴修士立即下跪拜见。
“不用多礼了,全都起来。”说罢,简良朝沙战天一拱手,道:“沙道友,今天多谢了!”
“谢我?”沙战天微微一皱眉:“简老儿,你是伤得太重眼睛出问题了吧?”
“啊?”简良一愣,目光扫到秦越身上时方醒悟过来,于是再度拱手道:“此番七仙门遭遇大劫,幸得秦宫主施以援手,简良在此谢过。”
“免了,本宫只是担心内子姨母、还有朋友的安危,这才赶来看看,并非是为了替七仙门解危,简护法无需记挂在心。”
此言一出,七仙门一众元婴修士都有些发懵,不少人心里暗生不忿,心说你秦越也太狂了吧,对丁北辰嚣张些也就罢了,对本门太上护法你也是这种态度?
“这…”简良也完全没想到秦越居然会用这种口气说话,再次愣了一下后,笑道:“呵呵!秦宫主以不足百年的修炼便踏入元中境界,可谓天纵奇才,老夫本以为能有这等不凡造化之人多半性情倨傲,不想秦宫主却拥有施恩不图报的宽广胸襟,实是令人钦佩啊!”
“简护法误会了,本宫的心胸其实狭窄的很,偏偏记性不错,所以恩仇都记得很清楚。就像这次来隐仙谷,本宫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寻仇,其中因由想必简护法应该都已知道了吧?”秦越的口气仍是很冷淡。
一上来简良就失了礼数,居然无视他这个正主而跑去谢沙战天,秦越心里会舒服才怪,心说你自恃修为看不起我,我眼里又何须有你?有了这先入为主的看法,简良再说好话作用也不大了。
见秦越软硬不吃,简良干咳了一声以掩饰心里的尴尬,随即转头沉声道:“尹田,当年你为一己私欲而害人,今日债主已找上门来,老夫虽为你的师门长辈,却也不能袒护于你,你与秦宫主之间的恩怨自行了断吧。”
原本看到简良现身还抱着一线希望的尹田,一听此言立时感觉遍体生寒,心说你让我和他斗法,不是等于让我送死么?急忙下跪求道:“弟子当年是一时糊涂,还请太上护法念在弟子多年修行不易,救弟子一命!”
“求老夫何用?你自己做下的事,便该自己承担责任。”简良拂袖转身,不再言语。
尹田彷徨中又去看其他人,发现一众同门里虽然也有人面露凄然之色,但却无人有援手之意。眼见再无生机,尹田一边站起身向后退一边绝望地吼道:“你们都想我死么?我入门至今数百年,对门派无功也有劳,七仙门怎可对我如此无情?”
见七仙门诸人皆不言语,秦越冷声道:“惹上麻烦就想到同门之义了,你背靠金宗在隐仙谷里耀武扬威之时,可曾想过其他宗门的感受?”
“秦越,你不用得意,我未必就斗不过你!”
“很好,那就让本宫看看你的底气从何而来。”说罢,秦越微微一晃,持剑的身体拖出一道残影朝尹田急冲而去。
“此人真是个狂徒!”见秦越面对元中修士还打得这么彪悍,饶是早已见识过他肉身的强大,楚苍雄仍是忍不住惊叹出声。
修真者虽然神通广大,但肉身却是很脆弱的,所以一般修士之间的斗法,最忌讳将自己的肉身法体置于法宝撞击的灵力场中,敢像秦越现在这么蛮干的,通常只会是妖修和魔修。
“拙!”尹田低喝一声,抬手将法诀打入耀金法镜,镜面立时射出一道金光。随后他一咬牙,神识引动,整面法镜竟然尾随着金光朝秦越撞了过去,他要以本命法宝硬撼秦越的混沌古剑!
旁观的七仙门修士看到两人一出手就是如此激烈的打法,俱都大惊,赶忙各自放出了护身气罩御空飞退。
秦越看到尹田不顾本命法宝损毁也要拼命,眉头轻轻一皱,随后露出了一丝冷笑。遁速不减,真元流转间,十成法力被加持到剑身之上,他的身体此时已经完全被魔气所包裹。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斗法的两人所吸引,除了两名出窍期修士外,谁都没注意到原本的围观者中有一个人已经不见了。这两位出窍期修士中,简良不见有任何表情,而沙战天脸上则泛起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嗤!激射的金光被混沌剑芒破开,消散在空中。
秦越继续持剑急进,眼看仅差一丈剑尖就要刺到紧随金光飞至的耀金法镜,这时法镜突然爆开――轰!原本平静的空中如同一池水被投入了一枚石子,水纹一样的灵力流迅速向四周冲击扩散。这先天古宝之威果然是惊人,好在七仙门的人已先一步避开,否则只怕修为不到元中境界的多多少少都要受点伤。
处于灵力风暴中心的秦越岿然不动,在十成真元的加持之下,纵天剑已经爆出长达九尺的剑芒,乳白色的混沌剑芒如分水刺一般,将一道道激涌而至的澎湃灵力破开,尽数自秦越身体两侧滑开去。待到冲击波散尽,秦越的身体从漆黑的魔气中显现出来,他看到因本命法宝损毁而受伤吐血的尹田正在急速朝谷外逃遁。
所有七仙门的高阶修士都看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阻拦尹田。虽然秦越今日拯救了七仙门,但他的霸道让这些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元婴修士感觉到压抑和憋屈,所以他们虽然不会出头帮尹田,却也乐得看到尹田逃走。这之中,也有那脑子反应快的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秦越要杀尹田报仇,为何还不追击?还有沙战天看到尹田逃走为何不出手阻拦呢?
当一道绿影突然在尹田遁去的前路上闪现,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直到这时七仙门的人才恍然发现,那名一直紧跟着秦越的娇美女子早已不在原地了。
身负重伤正仓皇逃窜的尹田,完全没想到虚空中会突然冲出个人来,面对雪儿手中魂匕那一闪而没的寒光,毫无准备的他根本来不及防御,更没有机会闪避,一个错身就被斩下了头颅。身子坠落,元婴趁机破体逃出,不想才刚刚飞出三丈,就被一张银色丝网兜头罩了进去,随着丝网猛然收紧,元婴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呼后便没了声息。
“当年我的雪儿差点被你们害死,如今便叫你们一个个都死在她的手里!水慕妍,现在到你了。”说着,秦越冰冷的目光落到了水慕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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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章 生不如死
“不要杀我,我真的是被他们逼迫的!”眼见尹田身死,一直跪在地上的水慕妍面色煞白,身体不停地在颤抖:“秦越…秦宫主,求您放过我,我愿为您做任何事!我可以…可以做您的修炼炉鼎,一定伺候得您舒舒服服的…”
“无耻!你也配?”刚回到秦越身旁的雪儿听到这话后气得柳眉倒竖,玉手一挥,掌中魂匕化作一道荧光直射水慕妍心窝。[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啊~!”惨呼声起,水慕妍捂胸倒地,修长的双腿不断地蜷缩又伸直,血水从她的指缝间涌出,扭曲的面孔上写满了痛苦和对死亡的惊惧……
看着师父尹田死去,又看到曾与自己无数次交股缠绵的女人在面前作垂死挣扎,缩着脖子的龙登云眼中不见半点悲伤,在他微微抽搐的嘴角边荡开的,是一抹阴狠的冷笑。
水慕妍的身体逐渐停止了扭动,失去力气的四肢软软地摊开,一双曾经美丽的眼睛已经不见了往日的神采,显得十分空洞。这个为了爬到上位而不计手段的美艳女人,最终为她的野心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一个美丽生命的凋谢总难免引来旁观者的唏嘘,就在看到这一幕的七仙门弟子感伤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秦越将目光转向了龙登云。
“龙登云,你还记得当年你将剑架在司前辈脖子上威胁本宫时,本宫说过的话么?”
“啊!”正在惴惴不安的龙登云一听此言,顿时给吓得张大了嘴,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宫主,弟子不…不记得了…”
“看来你的记性很差啊!”秦越摇了摇头,一步一步慢慢朝龙登云走过去:“本宫说过,你一定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
看着秦越阴沉着脸一步步迫近,面色发青的龙登云第一反应是想跑,一扭头却正好看到不远处横在地面的尹田无头尸身,心里顿时便绝了逃走的念想,回过头来双膝一软――扑通!又一次跪倒在地。
“宫主,别…别…您答应过放过我的…”龙登云一边摇着手一边用哭腔喊着求饶。
“有吗?”秦越眉毛一扬,脚步不停。
“有的!有的!”龙登云使劲点着头:“我杀了魔极老祖,您说谁杀了他便可不死,还能作升阳宫的护法,您说话不能不算数啊!”
“本宫说的话当然算数,你现在不就是升阳宫的护法吗?”来到龙登云身前,秦越停下站住了。
“不不!我不做护法了,只做个普通弟子就好…”
“不行!”秦越一瞪眼:“本宫说了你是护法,你就是护法!”
“是是是!是护法…您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龙登云苦着脸赶紧点头。
“虽然你是本门护法,但是…”秦越口气一转:“护法犯了错也是要受罚的,否则还要门规何用?你说对不对?”
“…对…对……”龙登云快疯了。
“本宫知道你非常怕死,所以根本就没打算要杀你,何况就这么让你死了岂非便宜了你?本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说罢,秦越右手猛地伸出,抓在了龙登云头顶的百汇穴上,掌心魔气急灌而入。
龙登云大惊,本能的想运功反抗,却发现与灌体而入的魔气相比,自己这点修为真是弱得可怜。很快,魔气便已冲到了他的丹田,并迅速将丹田内的金丹包裹了起来。
“不要啊!”龙登云眼中全是恐惧,他知道秦越要干嘛了,挣扎无用,唯有大声求饶:“宫主,求您可怜我几十年苦修,不要化掉我的金丹…不要啊…我愿意做牛做马来…啊~啊~啊……”话未说完便已化作连声惨呼。
数息之后,金丹被炼化,随着七窍中精血的溢出,龙登云一身道法修为尽废,从一名修真者沦为常人。由于这种炼化真元的方式不仅散功,更毁其灵根,所以龙登云此生已再无修真炼道的可能。
看到这一幕,虽然七仙门弟子对龙登云这个叛逆小人早已恨极,但不少人心里仍然不免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只有拥有法力神通的修真者才能想象得到修为丧失的痛苦,对于可以飞天遁地、呼风唤雨,一向高高在上,习惯了将普通人视作蝼蚁草芥的修士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这种惩罚更残忍的了。
随着秦越收回右手,龙登云的身子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一般歪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只有胸口仍在随着呼吸起伏,那双眼角溢出精血的眼睛里空洞呆滞,如同死物。
绝望,彻底的绝望了。
看着萎靡倒地的龙登云,秦越冷冷一笑,在多年之前他就已经想好要怎么收拾龙登云了,废其修为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在秦越炼化龙登云修为的时候,简良就已经御空往在不远处观望的两位莲华寺佛修飞了过去,此时正在向他们道谢。
“幸得两位大师来援,否则在那魔女的铃音迷惑下,本门不知道还要损失多少弟子,老夫在此谢过。”说罢,简良拱手一揖。
“阿弥陀佛!简护法客气了。”了空大师和司辅急忙合什回礼,在出窍期修士面前,不是谁都敢像秦越那样张狂的。
“却不知莲华寺是如何得知本门有难的?”道过谢,简良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魔道三教此番来得突然,本寺原本并不知晓,是升阳宫的秦宫主派人前来通报,本寺才得知此事的。”了空大师解释道。
“原来如此。”简良恍然,下意识地回身望去,却发现秦越正朝这边飞来,在秦越身后,沙战天拎着死狗一样的龙登云紧紧跟随。简良本想再次致谢,可一想到方才秦越的态度,心里便有些踌躇,这时秦越已到近前,和了空大师说上话了。
“了空,你好像来得晚了一点,七仙门因此多死了不少弟子呢。”有机会调侃一下这老和尚,秦越是不会放过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反正一想到莲华寺,想到那个拉他来补祸,自己却飞升跑了的广济,心里就有些不爽。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了空大师闭目合什作忏悔状。
“秦宫主,是贫僧修为不够才拖慢速度耽搁了行程时间,师伯他已经尽力了,这份罪业是贫僧造成的。”一旁的司辅急忙解释。
秦越敢调侃了空,却不敢在司辅面前放肆,反过来安慰道:“其实…这也是七仙门的劫数,能够破劫转危为安已经算是万幸了。”
秦越这话的意思就是七仙门该有此一劫,躲不了的,死人多少与旁人无关,你老人家无须自责。按说他这话也没说错,但你当着主人家简良这么说未免有些不合适,不过想到秦越的德性,简良也只得认装没听到了。
飞快地扫了一眼司辅那锃亮的光头,秦越忍不住低声问道:“前辈,我现在该怎么称呼您?”
司辅合什道:“贫僧出家后奉了因大师为师,因师父已经圆寂,所以请了空师伯主持剃度,并赐法号‘觉缘’。”
“觉缘…”秦越略一思索,心说倒也贴切,先拜七仙百余年,后才皈依莲华寺为僧,算是一段觉醒的佛缘吧。
眼看此间事已了,了空与觉缘二僧告辞离去,秦越却不急着走,他想着要与曹子期和李为仁聚上一聚,巧的是,简良也没打算放他走,这位出窍期修士居然有事要和秦越商谈。
在跟随简良前往武曲峰的路上,秦越一直在猜测简良会有什么事,但却毫无头绪,不过他却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于是传音问沙战天:“你不是说简良受伤很重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沙战天笑道:“那是他掩饰得好,这老儿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属下估计他找宫主是有事相求。”
“你是说简良会死?”秦越吃惊了。
“难说,他的修为受损极大,生还是死,要看他的修为境界能否守住,一旦境界回落,以他如今的寿数推算,只怕性命难保。”
“想不到同为出窍期修士,那血正教的教皇竟如此厉害。”以秦越目前的修为,很难想象在人界已差不多算是不死之身的出窍期修士也会有性命之危。
“宫主,您误会了,简老儿是因为被人偷袭才受的重伤,并不是那教皇有多厉害。”
“谁能偷袭得了他?难道阴阳教中也隐藏着出窍期修士?”
“我们赶到这时,简良已经受了伤,他在遁入虚空前,曾传音给属下说是被出窍元神偷袭,因此属下觉得不会是阴阳教的人,此人之所以隐藏行迹,应该是怕别人认出他来。”
“这么说的话,十有就是箫夜亭。”秦越下了判断。
“极有可能。”沙战天认可秦越的猜测:“属下全力施展遁速时无法收敛法力,他的元神一定是感应到了我们,所以才冒险出手。箫夜亭这次显然是打算要将七仙门一举铲除,现在看来,目的基本算是达到了。简良如今修为大损,就算能保住境界和性命,没有上百年的静养苦修是不可能恢复的,失去了简良的七仙门,充其量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无法阻止箫夜亭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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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章 讨价还价
来到武曲峰的议事大殿,简良没有让楚苍雄等人进去,而是要他们在门外候着,他自己则领着秦越、雪儿和沙战天走进了殿内。
两边分宾主坐下后,简良开门见山地说道:“秦宫主,想必你已经从沙道友那知道我身受重伤了吧?”[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秦越点了点头。
简良惨然一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再运转真气强行封闭伤势,脸色顿时变得异样潮红,嘴角隐隐可见有血丝渗出,人看起来一下子憔悴了不少。
“那血正教皇的召唤异术十分厉害,我原本打算逼他硬拼元神本尊,不想却被身后虚空中突然射出的真气光束击中,若非沙道友及时赶到,只怕我已经死在教皇的手里。”说到这,简良眼中恨意闪动:“这偷袭之人一直敛气潜伏着,直到我元神出窍的瞬间才下手,实在是阴险卑鄙!”
“简护法可看到是谁了么?”秦越问道。
“没看到,不过我敢肯定不是天魔教的魏道川。”
“何以如此肯定?”
“因为我于数百年前曾偶然间见到过魏老魔施展法术神通,他所修炼的邪功在出手时会伴有淡紫色的妖艳气雾,而偷袭我那人的真气却并不带半分邪气。”
“既然如此,想必简护法应该想到那人是谁了吧?”
“是谁?”见秦越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简良有些茫然,不过他也不笨,随即便猜到了秦越意之所指:“秦宫主的意思是河间箫夜…”话到这,他倏然惊觉住口,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简良这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秦越觉得很可笑,难道在这里说话还能被圣羽门的人听到不成?不过他懒得多说,只反问道:“中州修真界的出窍期修士就这么几人,不是他还会是谁呢?”
“可是萧道友所在的圣羽门乃是正道领袖,他怎么可能去相助魔…咝!难道他是想……”简良的眉头猛地皱在了一起。
见简良似乎已经想到了因果,秦越也就不用再在这问题上浪费口水了,以他这不正不邪的身份,说多了反而有污蔑中伤之嫌,何况他暂时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于是转而问道:“简护法,你要本宫留下到底是有何事要说?”
简良从沉吟中回过神来,拱手展颜微笑道:“我代表七仙门先要恭贺秦宫主,升阳宫取残月教而代之,全面掌控南怀一府,正道又添了一派强助,可谓中州修真界之幸事!”
“嘿嘿!”秦越干笑道:“简护法这话本宫可不敢当,如今升阳宫的三万弟子里,有九成都曾是魔道门徒,你要说我们是正道,只怕很多人都难以认可吧?”
“怎么会?”简良摇头道:“有七仙门和莲华寺首肯,中州正道还有哪家会不认可?秦宫主多虑了。”
秦越嘴角微翘,也跟着摇了摇头:“是简护法没明白本宫的意思,本宫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升阳宫,也无所谓正道还是魔道,更不屑于与那种背后放冷箭的所谓‘正道’为伍。”
简良表情微微一滞,继而道:“今日偷袭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尚需查证方可下定断。”
秦越闻言面色一冷:“既如此,本宫就不在这做离间小人了,简护法慢慢查证吧,告辞!”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简良一见,连忙起身挽留:“秦宫主,且慢!”
秦越没好气地道:“简护法还有何事?”
“唉!”简良长叹一声:“秦宫主,你如今也是一派之尊,当能体会我的难处才是,又何苦如此动怒?还请坐下吧!”
看到这位苦修了数千年的前辈长者一脸难色,秦越倒也能明白他心里的苦衷。作为门派领袖,简良的话七仙门是没有人会怀疑的,若是他就这么轻易断言是箫夜亭暗中操控了这次魔道行动,只怕七仙门上上下下都要乱成一锅粥。此次隐仙谷伤亡十分惨重,修真弟子再加上七仙城内惨死的普通百姓,至少死伤了六七千人,如此血海深仇岂能不报?就算一时间能压住门下弟子的怒火,谁又能保证这个消息不泄露出去?到时会是怎样一个后果谁也无法预料,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若是逼得箫夜亭再次进犯,七仙门绝对无法再承受一次这样的打击。
“简护法,你留下本宫到底是何意?”秦越终究还是重新坐下了。
“秦宫主既然不喜废话,我便直说了。”简良神色诚恳地道:“我希望七仙门与升阳宫能结成攻守同盟。”
秦越一听恍然,心说难怪一开始就大拍马屁,原来还真是如沙战天所说的有求于我,只不过求人还求得这么含蓄,看不出诚意嘛!
“你们正道门派不都是同盟关系么?有这么多盟友,还找升阳宫干嘛?”
“唉!不瞒秦宫主,所谓的正道同盟早就已经流于形式,不符实际了。就像今次七仙门之难,我就无法通知各方来援,因为我手里根本没有各派掌门的信符,若不是有你前来,又帮忙请来了了空大师,后果不堪设想。”
秦越稍作沉吟后微微一摇头:“本宫对这个提议不感兴趣。”
简良一愣,道:“升阳宫与七仙门分踞南怀、三湘二府,可谓比邻而居,在地利上有得天独厚的守望优势,秦宫主为何不愿意?”
“因为本宫并不担心谁敢来找升阳宫的麻烦。”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秦宫主未免太过自信了。”
“是么?”秦越一扬眉,饶有兴趣地问道:“却不知简护法觉得升阳宫该有何忧?”
简良道:“不说远的,就说现今升阳宫诛灭残月教一事,作为魔道霸主的天魔教岂会容忍正道轻易坐大?此时正值升阳宫立足未稳之际,要是魏老魔同夏侯枭突然来袭,只怕升阳宫难以抵挡吧?再者,如果此次魔道三教突袭隐仙谷真如你所说是箫夜亭在暗中操纵,他又会不会因为这次失利而迁怒于升阳宫呢?试想,若是阴阳教和血正教联手偷袭虎牙岭,仅凭升阳宫一家之力又有几成把握能守得住?”
听完简良这番分析,秦越淡然一笑,却不说话,见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简良皱眉道:“秦宫主莫非认为我在危言耸听?”
“可以这么说。”秦越毫不客气地道:“本宫的看法正好同你相反,箫夜亭是不会来找升阳宫麻烦的,至少近期不会,因为时机不对。至于天魔教,魏道川更不可能来为已经覆灭的残月教出头,除非他是傻子,否则自该明白谁才是他应该小心提防的人。”
“秦宫主所说的时机不对当做何解?”
“这个嘛…一下子很难说明白,按说箫夜亭应该有无数个要对付本宫的理由,但到现在为止都不见他出手,本宫相信,一定是他没准备好,或者是另有其它的原因,不过无论怎样,这对升阳宫来说无疑都不是坏事。”说到这,秦越傲然一笑:“其实就算他要对付升阳宫又如何?圣羽门的万年基业他若不在乎,我秦越又何惜这区区百年之身?”
“秦宫主……”
“哎!”秦越扬手制止了简良:“简护法,恕本宫妄言,你以万载名门太上护法的身份主动向升阳宫示好,其实是情非得已。七仙门如今遭受重创,阴阳教和血正教极有可能再次来犯,而你很清楚自己在接下来的这数十、甚至上百年时间内,都将因闭关疗伤补足真元而无法再守护隐仙谷了。对于这一点,你或许能瞒得了别人,却绝对瞒不住出手偷袭的那个人,因此,你急需要为七仙门找一个安全的保障,这才是你找上升阳宫的理由,本宫没说错吧?”
简良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有些发干,说不出话来。
见他无法辩驳,秦越声音忽然一冷:“血正教教皇、阴阳教主、还有那箫夜亭都不是傻子,没理由放着元气大伤的七仙门不下手,反而来硬拼我升阳宫,所以你我结盟,得利者实际上只有七仙门而已。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若你一开始就把话说明了,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可偏偏你还要摆出一副施恩于升阳宫的姿态,真是让本宫十分不爽,既如此,本宫还有必要再考虑吗?”说罢,秦越第二次站起身来。
“秦宫主请留步!”
“简护法求人却没有丝毫诚意,还有什么好说的?”
“秦宫主需要什么诚意?”
“哼!”秦越迈步走向殿门。
“一座大型灵矿!”
“援手一次?”
“不,守护一百年。”
“哈!”秦越再次迈步。
“慢!”简良急了,身形微微一晃,人已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正好挡在了殿门口。
“简老儿,你敢用强?”沙战天闪身而上,挡在了秦越身前,一股杀气压了出去。
“沙道友切莫误会,请看这个…”说着,简良抬起右掌急翻,一团湛蓝的幽光出现在他掌心,蓝芒闪动间,可见缕缕黑气飘起。
对气机感应极其敏锐的雪儿眼睛猛然一亮,失声娇呼:“是魔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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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章 魔器落星
听到雪儿的惊呼,简良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心说这妖女怎会识得此宝?难不成她并非妖类,而是上古魔族?不过东西既然已经拿了出来,后悔也来不及了,为了七仙门今后百年的安危,已无暇再考虑太多,心念急转间,法力已经由掌心急灌而入。
铮!随着一声清鸣,那团湛蓝幽光在眨眼间便急涨十数倍,一张式样张狂、气息诡异的弓出现在简良手中。[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好精纯的魔气!”秦越也跟着惊叹出声。他修的乃是魔王之功,对于魔气的感应虽因为是人身炉鼎而比不上雪儿的天赋神通,但也远强于一般人类修士,那弓才一显出本体,他就感应到了其中氤氲的魔气。
此弓乍一看与寻常所见之弓在整体外型上差异不大,只是其上下两段反曲的弧形弓臂却是呈双龙拱珠的式样,双龙的尾巴与弓弦相接,翻翘而起成为弓梢,两个怒目呲牙的龙头则交汇于中间,紧紧咬住黑色的卵形弓把,每一条龙各有四爪,皆向弓弦。整张弓除了弓把是墨黑色,弓臂和弓弦都散发着湛蓝的幽光,光芒内还萦绕着缕缕黑雾,这便是秦越和雪儿感应到的魔气。
见秦越表情惊讶,简良面有得色,微笑着问道:“秦宫主是入魔修真,对魔气感应敏锐自不消说,却不知道能否看出此宝的来历?”
秦越摇了摇头,然后扭头去望雪儿,想看看她是否知道。
自见到此弓起,雪儿的神情就一直显得有些激动,看到秦越询问的目光望过来,便道:“我只能肯定这是一件魔器,具体叫什么却是不知道。”
“不错,这的确是一件魔器。”简良肯定了雪儿的说法。
“不可能!”沙战天接过话头:“魔器早已绝迹于人界,你怎么会有?”
“那都是传闻罢了。”简良呵呵一笑:“传说和史书的记载不一定都是对的,近两千多年来,中州修真界皆以为沙道友已经羽化仙逝,如今你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
这话秦越倒是认可,他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修真界中均知双灵之体无法筑基是常识,可他偏偏就打破了这个常识,可见凡事无绝对,眼见方为实。对于魔器,看过《中州修真史》的他脑子里也有些印象,史书中说魔器乃是上古魔族专用的法宝,威力巨大,大战之后,侥幸未死的魔兽大都离开了人界,魔器也就随着消失了,至于为什么说魔器是魔族专用的,史书中的记载却语焉不详。
想到这,秦越问道:“简护法,不知你这件魔器得自何处?可有名称?”
简良略为犹豫了一下,才道:“此弓名为‘落星’,乃是我多年之前云游异域时偶然所得。”
秦越察言观色,看出简良似乎话言未尽,知道再多问也无用,便道:“敢问简护法拿出这落星弓来是什么意思?”
“以秦宫主的智慧,莫非还要我明说?”
“你是想以此弓作为两派结盟的代价?”
“正是,不知道秦宫主意下如何?”简良口中虽然在问,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自信,他不信秦越能拒绝这份大礼。
的确,秦越对这件魔器非常心动,不过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雪儿,他一直都想为雪儿找一件合用的法宝,眼前这把落星弓显然再合适不过了。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根本就没打算拒绝简良,方才之所以故作姿态,其实只是为了逼简良开出更好的条件而已。
看了一眼依旧两眼发光的雪儿,秦越对简良点了点头:“好!本宫答应与七仙门相互守望百年。”
简良心里如释重负般暗叹了一口气,大袖一拂,落星弓飞至秦越身前。
秦越微微一愣,问道:“简护法无需抹去魔器内的属主灵识吗?”
“不用,此宝我从未祭炼过。”见秦越眼中有疑,简良微笑着解释道:“魔器血祭之后与属主心神相连,我可不想其中的魔性影响到我元神本尊的修行,不过秦宫主就无需为此担心了。”
秦越这才恍然:“原来简护法是有这层担忧,难怪肯割爱与本宫。”
简良肃然道:“此事关系到七仙门万年基业,我身为门中弟子,又有何不舍的?”
这老头是在暗讽我趁火打劫么?秦越心里偷笑,不接他这一茬,转而问道:“却不知这件魔器的威力比起混沌古宝来如何?”说着,伸手握住了弓把,顿时感到一股炙热的气流涌进手心。
对于秦越这个问题,简良摇了摇头:“我不曾祭炼过此宝,所以无法将它的威力与其它法宝作比较,不过有一点我想提醒秦宫主,魔器十分霸道,能不用最好还是别用。”
一听这话,秦越还没作反应,沙战天已经抢先道:“简老儿,你这不是笑话么?法宝威力大就不用,那所有的修士都改用低阶飞剑好了。”
“沙道友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魔器如今已非人界之物,太过张扬恐惹来劫数加身。”
“哼!说得好听,老夫瞧你就是舍不得。”沙战天嗤之以鼻。
被沙战天这么一说,简良摇首不复多言,抬手戟指遥点,将一点精血射上了半空。
秦越一直在看着简良,总觉得这老头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一时间却又想不明白有何处不妥,见到简良祭血欲立血誓,便先将手中的落星弓收起,然后笑问道:“简护法方才曾说要赠送给升阳宫一座大型灵矿,不知位于何处?”
“啊?这……”
简良傻眼了,他没想到秦越会回过头重提这件事,话的确是他说过的,由不得他不认账,怪只怪他灵矿、魔器二者取其一的意思没说清楚,偏偏就被秦越给抓住了。此时魔器已失而盟约血誓未立,简良根本没有反悔的底气,一时间真都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才好。
“七仙门灵矿太多,看来简护法一时难拿定主意呢!”见简良语塞,秦越笑得越发灿烂:“其实本宫觉得小银山灵矿就不错,那里距隐仙谷太远,但离南怀府最近,不知简护法意下如何?”
“…甚好,就依秦宫主之意,这灵矿就算是七仙门送给升阳宫的建派贺礼罢。”没办法,简良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呵呵!简护法一番心意,本宫却之不恭,多谢!”
说着,秦越破指逼出一缕精血,朝着半空中简良那滴精血射去,双方融血立誓之后,这百年之盟就算是完成了。
“半月之后,本宫便派人前往小银山接收灵矿。”说罢,秦越留下一枚元神信符,带着一直强忍笑意的雪儿和沙战天大步向殿外走去。
……
出到隐仙谷外,秦越看到了等候多时的李为仁、曹子期夫妇及他们的两个儿子曹翔和曹鸣,令他有些意外的是,楚清平带着儿子楚龙也在。相比于过去,修为已进阶金丹中期的李为仁和楚清平两人似乎瘦了些,不过精神也更显矍铄,而曹子期夫妇和楚龙则已不复当年的青春年少,都已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样了。看着曹子期的圆脸上那三缕黑须,秦越有些想笑,但更多的却是对世事沧桑的感叹。
才刚刚经历过连番恶战,曹子期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憔悴,唯有曹鸣精神抖擞,不住地左顾右盼,秦越才一出谷他就发现了,立即抬手指着秦越的方向告知父母,结果却被曹子期一巴掌将手拍下。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乱指什么?”
“唉哟!”曹鸣吃痛,捂着手使劲地揉,口里不满地道:“秦叔父人很好的,才不像七仙门的高阶修士那么大架子呢,他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个。”
“还敢驳嘴?”曹子期瞪起了眼。
曹鸣知道老爹一瞪眼就是真发火了,赶紧躲到方莹背后,口里急道:“娘,爹要打我!”
方莹白了曹子期一眼,回身正色道:“鸣儿,你秦叔父如今已是一派之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门派,你只需看看本门太上护法和他说话时的态度,便可知道他在中州修真界的地位有多高。他不在你面前摆架子,那是念及当年同你父亲的情分,但你万不可恃宠而骄,要更尊重他才是,明白吗?”
曹鸣嘻嘻一笑,道:“娘说的道理孩儿明白,人家对我好,我就应该对人家更好嘛!”
“你要对谁好啊?”上方话音才落,秦越的人已经从空中降了下来。
“拜见秦宫主!”
“拜见秦宫主!”
在这里,李为仁和楚清平为众人之首,看到秦越来到,立即上前一步拱手施礼,紧跟着便要跪拜下去,后面的曹子期等人也跟着要下跪行礼,结果他们却感到身子被一股大力托住,根本弯不下腰。
阻止了众人下跪,秦越笑着说道:“你们这是干嘛?我秦越可不是那种得势忘义之辈,你们当年视我如亲如友,我心里始终铭记,至今仍是一如既往的敬重你们,在别人面前我是秦宫主,但在你们面前,我只是秦越。”
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如今的秦越虽然仍是少年模样,但在举手投足之间已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他说这番话时虽然气息尽敛,面带微笑,但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仍旧是令李为仁等人感到了压抑。
与心思重、行事诸多思虑的成年人相比,少年的曹鸣则显得简单得多,听了秦越的话,他马上笑道:“你们看,我就说秦叔父没架子嘛!”
看到曹鸣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曹子期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就你嘴多。”
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但是秦越看在眼里,心里却不禁长长一叹:“唉!子期只怕是再难把我这宫主当做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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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章 做师父了
隐仙谷外,秦越与诸位旧友寒暄不提,此时在谷内武曲峰议事大殿中,十数位元婴修士皆已落座,各宗宗主逐一将本宗弟子的伤亡情况向简良做了禀报。
此次大劫七仙门可谓伤亡惨重,不仅数位元婴修士陨落,就连门主燕无极也失去了肉身法体,夺舍重修的话,寻找合适的炉鼎就是一件难事,而且就算给他找到并夺舍成功,也不可能保住元婴后期的修为境界了。除此之外,金丹期以下伤亡的弟子更多,七宗加起来损失超过了五千人,这还没有算上七仙城中被杀害的那些普通百姓,若是一起合计起来,只怕将超过万人之数,七仙门建派至今数万年,遭受如此重创还是首次。
大殿内气氛压抑,面对这样的局面,所有元婴修士的心情都十分沉重,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一个更沉重的消息在等着他们。
扫视过一众门下之后,简良沉声问道:“本门此番遭受重创,诸位对目前的形势都有何看法?”
楚苍雄答道:“弟子认为,魔道这次联手偷袭隐仙谷恐非偶然,背后可能有势力在暗中操纵,眼下当务之急是要立即修复护山大阵,同时派出传信弟子前往圣羽门,将此事告知,并请左门主派人前来商议对策。”
中州、南疆、西域三地的魔教联手行动,这样大的手笔要说是偶然而为,只怕任谁都难以相信,楚苍雄虽然脾气火爆,却也不是没脑子。
“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撮合三地的魔教联盟呢?”唐烈提出了疑问。
“会不会是天魔教的夏侯枭?”土宗宗主许还山猜测道。
“应该不是。”唐烈摇了摇头:“天魔教和残月教虽然是中州魔道的领袖,但夏侯枭自负门派底蕴深厚,向来都瞧不起如暴发户般突然崛起的残月教,两教不和在中州早已不是秘密,要说魔极老祖会听命于夏侯枭,似乎不太可能。”
听了唐烈的分析,殿内顿时沉寂下来,大家都开始暗自揣测这可能存在的幕后推手会是谁,高坐主位的简良则想起了秦越之前所作的推断,脸色显得阴晴不定。
沉闷了片刻之后,瑾瑜仙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不管是谁,此人敢打本门的主意,可见野心不小。眼下虽然残月教已经覆灭,但血正教和阴阳教并无多大损失,而且我们并不清楚这两教真正的实力,我很担心他们会卷土重来。”
瑾瑜仙子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在提醒大家血正教皇的存在,经过之前那一战,这位来自异域的出窍期修士的实力已经彰显无遗,偏偏如今简良已经受伤,如若魔道中人突然杀个回马枪的话,则七仙门危矣。
“瑾瑜仙子的担忧也正是我的担忧。”丁北辰出声附和后,接着道:“之前太上护法与血正教皇斗法时曾被人暗中偷袭,此人能隐藏于虚空之内而不被太上护法发现,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空间法宝相助,二就是他本身也是一位出窍期高手,这个人又是谁呢?”
这个疑问也是殿上诸人都想知道的,只不过大家碍于简良的面子而不好直接提出来,此时由丁北辰婉转引出,所有人的目光立即望向了简良。
“此人在我身后下手,一击即退,我也不知道此人是谁。”简良缓缓地摇了摇头:“沙战天来到接下血正教皇,我立即隐入虚空四下搜寻,但搜遍了方圆百里,却无法感应到此人的存在,若非是其遁术精绝,就是早已逃走了。”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暂时压下对箫夜亭的怀疑,免得引发更大的麻烦,现在的七仙门实在是不能再出意外了。
听到简良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偷袭者是谁,大家的脸上都难掩失望之色,同时心里也更为担忧,楚苍雄性子最急,忍不住问道:“太上护法,您的伤势不要紧吧?”
简良沉声道:“还不会死,不过伤及元神,目前再难与同阶修士动手,至少需要闭关百年方可恢复。”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如今云梦山护山大阵被毁,门中各阶修士损失惨重,正是七仙门最危险的时候,如果简良再无力斗法,那要是魔道卷土重来,七仙门该如何应对?
“七仙门现在确实是面临危机,不过我已有了安排,大家莫慌。”简良抬手一压,示意诸位元婴修士稍安勿躁,随后接着道:“方才我已经与秦宫主商议过,并与之立下血誓,相互交换了元神信符。在未来的百年之内,七仙门将和升阳宫结为攻守同盟,如果我们遭到魔道攻击,升阳宫必将全力驰援。”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忧心忡忡的众人顿时面露喜色,虽然他们目前还不太清楚升阳宫真正的实力,但秦越和沙战天的强悍已是毋庸置疑,有这样的高手坐镇,已经足以让人放心了。不过在高兴之余,也有人那心思细密之人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丁北辰便是其中的一位。
“太上护法,请恕弟子斗胆,那秦越并非善男信女,在这样的形势之下,他怎么会同意与我们结盟?”
能坐在这大殿之内的都不是蠢人,经丁北辰这么一问,大家立即都有所醒悟。目前这种情况下,升阳宫与七仙门结盟,明显是在揽事上身,况且简良受伤而不能斗法,有沙战天在,这事根本瞒不了秦越,说白了,两派结盟实质上就是要升阳宫护着七仙门。如丁北辰所说的,秦越绝不会是善男信女,他怎么会同意的呢?
面对诸人疑惑的目光,简良解释道:“这样的结盟实乃逼不得已,不公平的背后自然是有条件的,我已答应将三湘与南怀两府交界处的小银山灵矿送与升阳宫,另外,我还送给了秦宫主一件魔器。”
“魔器!”丁北辰惊呼出声:“太上护法竟有这等宝物?可怎么…怎么会送给了他?”言语中全是惋惜之意。
与丁北辰一样,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感到无比震惊,相比于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送个灵矿真的不值一提,大家都不敢相信简良竟然会如此‘豪爽’。
简良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道:“相比于七仙门的万年基业,区区一件魔器算得了什么?尔等都是门派的支柱,值此危急存亡之际,希望诸位以大义为先,切莫让个人的私心占了上风。”说到后来,简良的目光正落在丁北辰的身上,显然是意有所指。
丁北辰哪会不明白个中的意味,赶忙起身应道:“太上护法教训得是,弟子自当以门派利益为重,不敢存有私心。”
“明白就好。”简良点了点头,语气一转,问道:“秦宫主身边的那位绿衫美艳女子好生蹊跷,观其貌相分明不是人类,我却感应不到她身上的妖气,你们可知她的来历?”
众人摇头,随后都将目光赚到了瑾瑜仙子身上。
简良见状,恍然失笑道:“我倒是忘了那秦宫主还曾是水宗的人。瑾瑜,之前听燕无极说你的一双外甥女已经嫁给了秦宫主为妻,此次他前来救援隐仙谷,用他的话说也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想来他的事你该知道不少吧?”
上意难测,瑾瑜仙子可吃不准简良笑容背后的意味,只得赶忙站起身来答道:“回禀太上护法,秦越早已离开隐仙谷多年,虽然他娶了司家二女,但弟子与他也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姻亲,并无多少交往,这些年来他的事弟子所知甚少,不过那绿衫女子的来历倒是知道一些。”
“嗯。”简良点了点头:“如此你可将所知详细道来。”
瑾瑜仙子道:“那女子名唤雪儿,据我外甥女说其本体乃是上古魔兽幻灵雪兔,她跟随秦越是因为秦越曾救过她的性命。雪儿很早就已经是秦越的妻子,而且甚得宠爱,轻易不离秦越左右。”
简良听完后表情呆滞,口中喃喃的道“想不到那女子居然不是妖修而是魔族,还是他的妻子……”继而摇头长长一叹:“唉~!罢了,他若真是宠爱此女,必定会舍得割爱,且看天意吧!”
殿内诸人皆不明所以,但见到简良此时已经闭目不再言语,大家只得起身告退离开。
……
大半个月之后,秦越带着从残月教转投过来的万余弟子回到了虎牙岭,紧跟在他身后的,除了雪儿外,又多了一个人――曹鸣。
原来曹子期之所以一直不让自己的小儿子拜入七仙门,乃是希望曹鸣能拜秦越为师,可惜上次因为外出猎妖而与秦越错过了,这次再见秦越,他自然不会再放过机会。对于曹鸣,秦越是很喜欢的,经过虎牙岭的碰巧解救,让秦越觉得自己与这个侄子颇有缘分,所以曹子期一提出来,他便应允了。
见秦越大胜而回,又新接收了万余弟子,言阙以及各坛坛主均大感振奋,如今升阳宫的实力已经足以傲视中州了。接下来该如何安置和分配这些人,秦越交给司凝烟、言阙等人去操心,他自己再次当起了甩手掌柜,不过当司凝烟丢给他白眼的时候,他可是振振有词:“我要教徒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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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章 山谷试箭
隐仙谷一战,除了门派得以壮大,秦越还收获了数件法宝,其中,魔极老祖的阴阳月轮和影月披风、以及合欢大师的七宝伞和渡难刀都是先天古宝。秦越现在的神识已经能随意操控六件法宝,而他目前主要使用的法宝只有纵天剑和焚天古镜,所以基本不会存在难以取舍的问题,但是经过考虑,他还是将能助属主施展空间遁术的影月披风给了司凝烟,至于其它的,司家姐妹修为还不够,就算给了她们也发挥不出完全的威力。
相比之下,作为徒弟的曹鸣倒是得了几件好东西,龙登云原先所用的古宝金蛇印和灵宝云丝罗帕、还有水慕妍所用的灵宝金丝剑,秦越在曹鸣正式拜师之后都赏给了他,把这小子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曹鸣现在只不过才炼气中期的修为,这些法宝使用起来还很吃力,等到筑基之后,同阶修士中只怕再难有对手。[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回到虎牙岭的次日,秦越打算试一下新得到的法宝威力,尤其是那件魔器,便带着雪儿、司雪舞、还有曹鸣下了后峰,来到山下的一处小山谷。
看到前方秦越一边走一边在左右四顾,跟在后面的司雪舞转头问身旁的雪儿:“我们干嘛不等姐姐一起呀?”
雪儿笑答:“要等凝烟姐姐有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咯!”
走在最后面的曹鸣跟着道:“宫里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我看凝烟师娘从昨天一直忙到现在都没停过。”
“扑哧!”见眼前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称呼姐姐作‘师娘’,司雪舞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舞师娘,您笑什么?”曹鸣有些奇怪地问道。
“啐!”司雪舞俏脸一红:“不许这么叫我。”
“叫错了么?那我该怎么称呼您?”曹鸣愣住了。
“不管!反正不许叫‘师娘’,我都还没…还没……”司雪舞不说了,脸色越发娇艳欲滴。
看到曹鸣一脸糊涂样,雪儿掩嘴笑道:“曹鸣,你没叫错,只不过你的小舞师娘面皮儿薄,一时间还不适应,以后习惯就好了,嘻嘻!”
“要你多嘴!”司雪舞羞得抬手掐了雪儿一下,低声道:“你才是秦越的妻子,我和姐姐都还不是呢!”
“迟早的嘛!”雪儿凑到司雪舞耳边轻笑道:“一年之期就快到了,你是不是有点等不及了啊?”
“呸!才不是!”司雪舞气得又要去掐雪儿,手抬起一半却又放了下来,口中轻轻一叹,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怅然。
雪儿见状方才想起司雪舞是天生‘传阴绝脉’,不可以同男子同房这件事,顿时心生歉疚,赶忙拉过司雪舞的手,轻声道歉:“小舞,对不起,我……”
“雪儿,对不起什么啊?”前面的秦越这时刚好停下来回过头,听到雪儿的话便问了起来。
“不许说!”司雪舞生怕雪儿说出来,急忙伸手捂住了雪儿的嘴。
“哈!”秦越见状笑道:“你们俩还有秘密啊?”
“那当然,这是我们女人的事,不许你问。”司雪舞皱起鼻子作出凶样。
“呵呵,不问就不问嘛!”秦越哪会在意这点事,转身指着远处一座十余丈高的小山丘,道:“我们就在这里试一试吧。”说着抬手屈指轻弹,将阴阳月轮祭了出来。
凝注法力之后,一轮雪白的‘满月’顿时悬于秦越头顶,内中隐隐可见一弯残月的暗影。随着月轮上寒光闪起,方圆数丈之内的气温猛然骤降,站在秦越身后的三人中,雪儿修为深厚,不受影响,但司雪舞和曹鸣就受不了了,急忙各自放出了护身真气。
“去!”秦越轻咤一声,神识引动――唰!月轮划出一道白芒,自下而上,朝着小山丘急掠而去。飞至一半时,月轮突然一分为二,浑圆的白色‘阳月’依旧去势不停,而那一轮弯弯的玄色‘阴月’则没入了虚空之中。
咔咔咔咔……一连串碎山裂石的声音响起,草木、沙石四散飞溅,山丘从底部到顶端,被‘阳月’的锋刃切割出一条数尺深的巨大豁口,看起来触目惊心。就在这时,秦越手中法印突变,只见一弯残影破空而出,对准山丘顶直冲而去――轰!土石纷飞,小山丘的顶部竟然被硬生生轰掉了一层。
“哇!太厉害了!”曹鸣忍不住惊呼起来。
“难怪魔极老祖把这阴阳月轮当本命法宝来蕴养,威力果然不凡。”雪儿也不禁赞叹出声,说完却见司雪舞撇了撇嘴,便问道:“小舞,你不觉得这件法宝厉害么?”
“不觉得。”司雪舞摇了摇头:“那魔极老祖有这件法宝还不是斗不过秦越?”
“……”雪儿无语。
“哈哈!”秦越笑道:“你的想法倒是挺特别的,好,我们来看看这件宝贝又如何?”收起阴阳月轮,秦越手掌一翻,一团蓝芒出现在他手心。
铮!
随着法力注入,一声清鸣响起,蓝芒急涨,眨眼之间,一张蓝幽幽的弯弓出现在秦越手中,一看到这张蓝弓,雪儿的眼睛就发亮了。
“这就是‘落星弓’吗?好漂亮啊!”司雪舞一反之前对阴阳月轮的不屑,脸上全是惊喜的表情,接着又问道:“箭呢?”
“箭……”秦越愣住,笑容凝结在了脸上。
“对啊,没有箭怎么射?”司雪舞奇怪地问道。
见秦越对着弓发愣,雪儿提醒道:“公子,你还没有祭炼认主吧?”
“唔…”秦越点了点头,心说简良没理由、也不敢留着箭不给的,且祭炼后看看。想罢,他掐破指尖,以精血凝出法诀打入了卵形弓把,整张弓顿时闪出一片红光。
祭炼完成,原本墨黑的弓把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当秦越再度握紧弓把将法力灌入,整张弓顷刻间蓝芒大盛,只见一道血光迅速从弓把处横着向两边延展开来,一端展开血色翎羽连上了弓弦,而另一端则在伸出半尺之后幻化出了三角形的箭头,赫然便是一支血光箭。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雪儿和司雪舞都呆了,曹鸣更是已经惊讶得张大了嘴。
秦越兴奋地转过身面向山丘,高举持弓的左臂,然后用右手捏住翎羽处用力一拉――吱~血色的箭杆自动延长,弓弦被拉成了满月状。与此同时,秦越感到自己的法力正以奔涌之势源源不断地从左掌心流入弓把,弓体上魔气所凝成的黑雾越来越浓。一开始他还没在意,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法力的流动了。
司雪舞和曹鸣已经完全被落星弓的变化迷住了,根本没发现异样,只有雪儿感觉到了不对。
“公子,你没事吧?”
听到她的惊呼,司雪舞和曹鸣转过目光,这才发现秦越的大半张脸已经变成了金色。
“秦越,你怎么了?”惊呼声中,司雪舞就要伸手去拉秦越。
“别碰我!”秦越急忙大声喝止,同时右手迅速松开――咻~!一声刺耳的厉啸响起,血色光箭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射向山丘顶部。
轰!一声巨响之后,沙石四射,整个山丘的高度至少被这一箭轰掉了四丈有余。
射出这一箭,秦越脚下一个踉跄,险险摔倒,雪儿急忙上前扶住,旁边的司雪舞则有些发楞,显然还没从秦越的那一声大吼中回过神来。
另一边的曹鸣倒是没发呆,只不过他不敢上前去,见雪儿扶住了秦越,赶忙问道:“师父,您不要紧吧?”
“我没事…”面色依旧泛金的秦越皱眉摇了摇头,重新站定了身子,然后向司雪舞道:“小舞,方才这弓在吞吸我的法力,我不敢让你碰我,因为心急所以声音大了些,没吓着你吧?”
两人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司雪舞第一次被秦越呵斥,原本她心里觉得十分委屈,听了解释才知道秦越是因为要保护她,又见秦越对她如此紧张,那份委屈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我没事,你呢?我看你的脸色都变了。”
“是吗?”秦越下意思地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随后沉声道:“这弓有些古怪,我张弓灌注法力之时居然停不下来,它就像是要将我的法力全都吸完一样。”
“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司雪舞不放心又追问道。
“我现在感觉很累,就像是病后的虚弱一样。”说到这,秦越抬起头去看远处那座被轰掉了山头的小山,不由叹道:“这把弓的威力确实了不得,我方才射出的那一箭,只怕还未能发挥出它十成的威力,若是与人相斗,已经很难有人能挡得下来了,可惜使用此弓的损耗实在太大,以我目前的修为,只怕是没本事射出第二箭。”
“师父,就连出窍期修士也挡不下吗?”少年人总是有很多问题,曹鸣忍不住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秦越闻言一笑:“你的这个问题想知道也容易,只需问问便可。”说罢大袖轻拂,将沙战天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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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章 落星之威
“沙长老,方才那一箭的威力想必你已经感应到了,你觉得有把握接得住吗?”秦越向沙战天问道。
“回禀宫主,那一箭虽然威力不凡,但属下自信还是能接得下来的。”沙战天的表情很自信。
“唔…”
被沙战天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秦越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不死心,自语道:“上古魔器的威力应该不仅于此才对,我想还是因为我的修为不够。”
这时身旁的雪儿怯怯地道:“公子,让我试试可以么?”
“嗯?”秦越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呵呵,我倒是把这事忘了,原本这弓就是打算送给你用的,不过你用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它吸取法力实在是太恐怖了。”说罢,结印施法抹去了落星弓上自己的属主灵识,将弓递给了雪儿。
雪儿兴奋地就要接过,不想秦越却突然阻止道:“你等等。”跟着将弓转递给沙战天:“沙长老,你先试一试。”
“是。”沙战天接过落星弓,分出一缕灵识以鬼修之术准备认主,谁知他的灵识才一接触到弓把,两段龙形弓臂上同时闪出一道蓝色电弧――噼啪!弧光闪过,灵识化为了虚无。
众人一见大奇,沙战天更是吓了一大跳,忙道:“宫主,只怕属下这鬼修之体是用不了这魔器的,还是请雪儿夫人来吧。”说着将弓双手托起,恭敬地递给了雪儿。
雪儿接过,迅速以精血祭炼,众人惊奇地发现,经雪儿祭炼之后的落星弓竟然不变色,而不是像秦越之前祭炼后会呈暗红色。当雪儿开始灌注法力之后,血光箭再次出现,随之整张弓猛然间蓝芒大盛,炫目的蓝光迅速蔓延到雪儿的手臂上,继而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
面对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状况,秦越心生警惕,随即便感应到一股浑厚精纯的魔气正迅速由雪儿身上向外压出,他迅速伸出双手拉着正发呆的司雪舞和曹鸣急往后退,并放出护身气罩将二人护在其中。不远处,沙战天的面色逐渐凝重,坚持了一阵之后,他也飘身向后退了数丈。
“怎么会这样?雪儿她没事吧?”司雪舞急了。
“别急,她不会有事的。”秦越用力握了握司雪舞的手,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有把握,只不过他一直在看着雪儿的脸,从神情上看,雪儿应该没有危险。
这时,只见雪儿上前两步,抬臂张弓――吱~落星弓被拉成了一轮满月。
“师父您看,那两条龙在动!”曹鸣突然指着落星弓惊呼起来。
秦越凝目望去,果然如曹鸣所说,落星弓的上下两条龙形弓臂竟然如活了一般在微微蠕动,最明显的就是两条龙的龙爪,正在做游动状。在紧咬着卵形弓把的一双龙头上,可看到龙须飞舞,四只怒睁的龙眼各自喷出寸许长的乌光。再去看雪儿,发现她正抿着双唇,两道柳眉已经紧紧地蹙在了一起,显然正在勉力支撑。
“不好!”秦越眼看不妙,急忙高声叫道:“雪儿快放手!”
对于秦越的呼唤,雪儿犹如未闻,只是小嘴抿得更紧了,若是秦越走到她的正面,会发现她的眼神异常坚定。
见雪儿依旧不肯放手,搞不清情况的秦越顿时大急,还以为雪儿已经被落星弓所控制,于是赶忙对沙战天道:“沙长老,快救……”
咻――!
秦越的话尚未说完,雪儿终于松开了勾住弓弦的右手,箭离弓弦时发出的厉啸声刺痛了众人的耳膜,大家只觉红光一闪,血光箭便已消失了。
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声在山谷内骤然响起,宛如天降惊雷,无数木石沙土在轰鸣声中飞上了天,一时间,方圆数十丈的空域皆被飞沙覆盖,原本明亮的天空猛然间暗了下来。
秦越虽然心惊,但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雪儿身上,他发现雪儿射出这一箭之后,人也和他之前一样摇摇欲倒,当即双手结印往胸前一按,人已在黑烟中消失不见。再次现身,秦越已经到了雪儿身旁,顺势伸手一抱,将雪儿揽进了怀中,跟着人向后急遁。不远处,沙战天迅速掠近,同时双手大袖连拂,两道法诀飞上半空后便化为一个无形气罩,将诸人全都罩在了其中。
看到安全了,秦越顿住身形低头望去,发现雪儿面色苍白,人已经晕了过去,不过她的手却还是紧紧握着落星弓。
“雪儿!雪儿!快醒醒!”
这时司雪舞也过来了,一看到雪儿这样,顿时就哭了起来:“雪儿,你别吓我,快醒过来啊!”
“嗯~”雪儿发出一声轻哼,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睛慢慢地张开了。
“醒了!雪儿醒了!太好了!”泪花犹在,司雪舞已经禁不住欢呼了起来。
秦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其实他知道雪儿应该不会出事,但心里就是紧张,经过了轮回谷的那一次磨难,他已经将雪儿看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再也难以放下。
雪儿恢复意识后就想站起来,结果脚下一虚,又倒入了秦越怀里,秦越扶住她后说道:“你先别动,现在感觉怎么样?”
雪儿勉力一笑:“我感觉全身都没力气了,仿佛所有的法力都被抽干了一样。”
见她还笑得出来,司雪舞一边擦去眼角的泪花一边嗔怪道:“谁叫你逞能!”
“嘻嘻!我不是逞能,我就是想看看自己倾尽全力的话能拥有多大的力量。”说着,雪儿伸长了脖子,想去看看那座小山,结果一下就愣住了:“那座小山呢?”
此时空气中灰尘未尽,仍是一片灰蒙蒙的,不过并不影响视线,目力所及之处,只剩下一片坑坑洼洼的地面,整座小山竟然都不见了,众人愕然。
半晌之后,秦越才道:“想不到这落星弓在你手里威力竟然强大如斯,莫非因为你是上古魔族?”说到这,秦越问沙战天:“沙长老,方才这一箭你可否挡得下?”
稍作沉吟,沙战天缓缓地道:“这一箭之威的确骇人,若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只怕在这人界之中难以找出能化解之人,但如果无需分心用法宝全力防御,虽不免受伤,但属下自信不会死。”
“哈哈!”秦越闻言大笑:“如此足矣,别忘了,雪儿才是十阶的修为,若是能进入十二阶……”
“有此弓在手,若是雪儿夫人的修为能突破十二阶,足以纵横人界!”不等秦越说完,沙战天便已经下了断言。
“哇!这么厉害啊!”司雪舞一听便兴奋不已,旁边的曹鸣看着落星弓,眼中更是异彩连连。
“此弓固然霸道,可惜开弓一次损耗太大,射这么一箭,我怕是要静养数月方可恢复元气。”雪儿很激动,同时她也清楚弊端在何处。
秦越闻言心中一动,正要说话时发现沙战天在皱眉思索,神色间视乎思有所得,便问道:“沙长老,你在想什么?”
“回禀宫主,属下觉得有些奇怪。”
“噢?”秦越眉毛轻轻一挑:“不妨说来听听。”
“那简老儿得到此弓千年而不祭炼,这里面只怕有些蹊跷。”
“你觉得原因在何处?”秦越问。
“不确定,其实这个问题属下一直都有在想,只不过始终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秦越想了想,道:“据说出窍期修士修炼至圆满境界需要上千年之久,所以最忌讳的就是耗费法力,此弓使用起来损耗如此巨大,简良弃而不用也算正常的吧?更何况他非魔族,施展起来也难尽此宝之威。”
“话是这么说,但任谁手里有这么一件宝物都不该弃之不理。”沙战天不认可这个解释:“就算简老儿不是魔族,可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出窍期境界,全力施为之下,只怕那血正教皇也未必能接得下这落星弓一箭,这种等阶的宝物,在危急关头可是有着逆转乾坤之能的。”
秦越觉得沙战天分析得有道理,就算简良轻易不动用,也应该祭炼认主才对,否则在危急时刻怎么使用?想到这,秦越低下头来郑重道:“雪儿,你记住,除非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否则切不可使用此弓。”
雪儿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
……
数月之后,升阳宫突袭攻占虎牙岭,千里驰援隐仙谷,大败魔道三教,并最终一举诛灭魔道豪门残月教的事已经传遍了中州修真界,引起了正、魔两道的巨大震动,对于这个似乎一夜之间崛起的强力门派,各门各派在震惊之余都感到十分好奇。
正当修真界传闻纷纷之际,升阳宫派出了数百名弟子,分别将一份玉制请柬送到了正魔各派的掌门手里,邀请他们于三月后派人前来虎牙岭,参加升阳宫的建派大典。
其实要按照秦越原先的个性,他是不屑于搞这些形式上的东西的,但随着身份地位的改变,他的想法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偏转。每当他想要放任自己的时候,脑子里总会有一个声音提醒他,作为一个拥有数万弟子的门派掌门,绝不可以率性而为。他自己可以默默无闻,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那些门下的弟子们不行,他们需要他这位宫主向整个中州修真界宣布升阳宫的主权,并告诉所有宫外的修士,升阳宫的人是惹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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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章 石兽通灵
虎牙岭双峰高耸入云,在接近后峰之巅的地方,云雾缭绕,灵气盎然,隐约间,可见一条人工铺就的麻石曲径深入云烟之内。在曲径的尽头,有两块数丈高的连山石屏相对耸立,顶端以一方白玉石牌相连接,形似一座牌坊,在白玉石牌正中,篆刻着两个斗大的墨色古字――秦园,此处便是升阳宫主秦越与诸位夫人的修炼之地。
这个地方原本是一个天然的幽谷,里面生长着许多奇花异草,一向喜欢花草自然的司雪舞一发现便喜欢得不得了,遂跟秦越提议在此处建立行宫。对于这个提议,秦越欣然应允,吩咐下去后自有负责门派建设的弟子着手安排,一切均按照司雪舞的勾画来进行修建。修真者来开山裂石自然要比凡人快得多,不到两个月,‘秦园’便已落成,之后再由秦越亲自布下了法阵禁制。
如今这幽谷之内已是遍布花坛水榭、亭台楼阁,另有竹林古松、飞瀑寒潭点缀其间,整体结构在彰显精美之余,又不失别致雅趣。信步园中,可见锦鲤在水中嬉戏,仙鹤于松间飞舞,缕缕花香萦绕鼻端,阵阵鸟鸣回旋耳际,让人感觉像是来到了世外仙境,只觉神清气爽,灵台空明,所有烦恼顷刻间一扫而空。
这一日,在秦园内的花圃中,有一个淡蓝色的身影正在来回忙碌,这是司雪舞拿着花锄正在照料她的那些宝贝花儿。忽然间,她听到身后秦越所居住的二层小楼传来‘吱呀’一声响,急忙回头去望,只见秦越正推门而出,略带疲倦的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
“哎呀!秦越,你总算是出关啦!”司雪舞兴奋地迎了上去。
秦越闻言失笑:“这次闭关不过十余日,怎么经你一说却像是过了很久一样?”
“啊?才过了十多天吗?”司雪舞吐了吐舌头:“我怎么觉得已经有很久没见到你了似的?”
“噢?原来你竟是这么想我的么?”
“呸!”司雪舞啐道:“我才不想你呢!我是想我的大黑了。”
由于方才已经在花圃内打理了很久,司雪舞的脸颊本就有点泛红,鬓角也有些微微见汗,她人才一靠近,秦越便感觉有一股微热的芬芳浸入鼻间,此时她因害羞而红晕上脸,眼波欲拒还迎,看起来愈发的娇媚动人。
“就知道你惦记着你的大黑,所以我一融合完成就马上出来了。”秦越笑着用手指在司雪舞小巧的鼻尖上刮了一下,随后屈指轻弹,将元婴一级妖灵兽祭了出来。
“大黑!”司雪舞兴奋地跑上前去抚摸妖灵兽的头,然后她便发现妖灵兽的体表上流动着比过去更为浑厚的灵力,而且一对兽眼是睁开的,明亮的双瞳正吐着微微的精芒。
“咦?怎么会这样?是你在以神识控制它吗?”司雪舞奇怪地问道。
“我没有控制它,只是它与过去相比已经不同了。”秦越笑着解释道:“我已经将合欢大师元婴内的精元与它完全融合,替代了原先的九阶妖丹,它现在是无主的状态,你需要重新祭炼认主。”
“原来你说要大黑陪你闭关就是做这个啊!”司雪舞恍然大悟,接着问道:“那合欢大师可是有元后修为呢,你将他一生所修炼的精元融入大黑,那岂不是相当于十一阶的妖丹?”
“正是如此。”秦越点头道:“大黑现在的攻击力已经可以达到最强,而且还有些意外的变化,你祭炼之后就知道了。”
司雪舞一听,立即血祭认主,当她的精血随法诀打入妖灵兽的脑门,妖灵兽双目中的精芒顿时暴涨至三寸,兽体之上连续闪现出数十个由灵符组成的符阵,等到所有的符阵消隐之后,妖灵兽居然自行动了起来。它先是绕着司雪舞转了两圈,然后就在主人旁边趴下,一双闪着精芒的巨大兽眼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秦越。
“它怎么像活了一样?”司雪舞又是惊喜,又是奇怪,她感觉到自己竟然已经与妖灵兽心意相通了,同时她也感应到妖灵兽对秦越带有一丝敌意。
秦越道:“我在这次融合成功后便发现它像是有了一些智慧,居然会懂得自动护主,想来人类依靠功法修炼的精元终究是要强过妖族的内丹,虽然我在融合的过程中已经将合欢大师的灵识炼化,但其本源的灵性我是无法抹杀的,于是在二者完全融合后,便使得妖灵兽也具有了些许灵性。”
“哦…难怪我能感觉到大黑对你有些敌意,怕是那合欢大师还记得你是他的仇人吧?”司雪舞笑了起来。
“那倒不是,除了它的主人,它会对所有能感应到法力波动的事物保持警惕,不过只要你不用意念命令它,它是不会主动攻击的。”说到这,秦越提醒司雪舞:“对了,你以后外出可以骑着它。”
“真的?”司雪舞眼睛一亮,不等秦越回答,她纤足轻点,人已经飞上了妖灵兽宽厚的脊背。随着她意念引动,妖灵兽迅速站起身,四只兽爪猛然发力――呼!硕大的身躯顿时腾空而起,背着司雪舞飞上了天空。
“咯咯!大黑真的能带我飞,太好啦!”司雪舞坐在妖灵兽背上,开心地挥舞着花锄,越飞越高。
看到司雪舞激动得像个孩子,秦越觉得好笑,正要说话打趣一番,忽然神识一动,已感应到有人走入了园子。扭头望去,只见远处的人工小湖上,一个白色的倩影正顺着飞跨水面的曲廊袅袅行来,正是司凝烟。
走过曲廊,绕过假山,抬手轻轻拨开小径旁边垂下的柳枝,一直蹙着眉若有所思的司凝烟这才发现秦越就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她。
“秦越,你出关了?”难掩心中的欢喜,司凝烟催动法力长袖一展,人已如仙子般飘起,轻轻地落在秦越身旁。
“嗯,我刚刚才出关,你看。”说着,秦越抬手指向天空。
“咦?那不是小舞么?她骑着的…可是妖灵兽?”
“是。”秦越笑着点了点头。
司雪舞这时也看到了司凝烟,意念一转,驾驭着妖灵兽从高空降了下来。
“姐姐,你看我的大黑多厉害,秦越将那合欢大师的元婴精魂全都融合进去了,它现在就像是活了一样呢!”司雪舞洋洋得意地说着,人也不下来,就这么骑着妖灵兽围着秦越和司凝烟两人走来走去,好似一个孩子在向旁人炫耀自己的玩具一般。
“是了,是了,厉害了。”看着这个似乎永远长不大的妹妹,司凝烟心里全是怜爱。
“凝烟,我见你方才一路走来都在低头沉思,是不是宫中出了什么事?”秦越问道。
“宫中没有出什么事,只是今晨东海龙婴宫的易青来到,说是南疆阴阳教已经覆灭,并问我们是否知道阴阳教主玄姬的消息,我刚才正在琢磨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司凝烟解释道。
“阴阳教覆灭了?”秦越愣了一下,接着问道:“难道不是龙婴宫所为?”
“不是,不然他们也不会来打听玄姬的消息了。”
“那到底是何人有这么大的本事灭了阴阳教?”秦越大奇。
“是黑水部落。”
“原来是他们……”
秦越前后一联想便明白了,一定是黑水部落趁玄姬带着阴阳教精锐大举出动之时突袭了桃花谷,这两家结仇已久,有这等绝佳时机,黑水部落的大长老自然不会放过,只是这里面却有些问题。按说偷袭七仙门的行动玄姬肯定进行得极为秘密,黑水部落是怎么知道阴阳教已经倾巢而出,又是如何敢肯定阴阳教的出动不是短期行为的呢?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黑水部落铲平了桃花谷,就不担心玄姬一怒之下连同血正教杀上黑水崖?
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秦越又问道:“龙婴宫打听玄姬的消息,还是为了寻找他们的族人吗?”
“嗯,就是那个叫‘黄鳞’的化形蛟。”龙婴宫寻找失踪族人这件事,司凝烟是听秦越说过的。
“唉!”秦越叹道:“他们见到阴阳教已灭便离开,肯定是同玄姬错过了。”在他想来,阴阳教偷袭七仙门不成,自然是要返回南疆的。
司凝烟道:“我已经将在七仙门发生的事告知易青了,他听完之后马上告辞离开,说是要立即去禀报他们的宫主。”
秦越嘿然笑道:“龙婴宫可不是好惹的,最好他们和黑水部落联手,一起将阴阳教的余孽铲除才好,省得那妖女再回来中州搞风搞雨。”
司凝烟抿嘴一笑:“我看你就是不想管这件事,可惜广济圣僧的偈言已经印入了你的元神识海,一旦中州有事,你想置身事外也不行了。”
秦越很无奈地道:“提起这老和尚,我都不知道该感激他还是记恨他。”
对于秦越不喜杂事羁绊的性格,司凝烟当然是清楚的,见他烦恼,便岔开话题道:“那我们就不说这事了,说说另一件事吧。”
“嗯?还有什么事?”
“就是龙登云的事。”司凝烟抬手将鬓角一缕被风吹散的头发理到耳后,接着道:“我昨日去牢室看过他,他现在又黑又瘦,披头散发的,看起来就像个疯子。”
秦越冷笑道:“那是他活该,怎么?你可怜他?”
司凝烟叹了一口气:“唉!再怎么说他也曾是我的师兄,如今他已成了废人,你也让人折磨他这么久了,不如…放了他吧!”说到这,见秦越脸色有些难看,司凝烟又道:“如果你真的不肯放他,干脆杀了他也罢。”
看到秦越拧着眉不言语,司凝烟不敢再多说,一边的司雪舞更是不敢出声,沉吟半晌之后,秦越的眉毛才舒展开来。
“我不会杀他的,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同样,我也说过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所以我废掉他的修为,并找人每日折磨他,务必要令他生不如死。不过,既然你为他求情,那这件事就此揭过,我会为他安排好后半生的。”说罢,秦越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一个月之后,化州府南匀县最出名的青楼‘春香楼’里多了一名龟奴,此人生得一副好皮囊,不仅容貌俊秀,形体也算挺拔,只可惜是净身为奴,已经不能人道。这家伙平日里最喜欢偷客人的酒喝,偏偏酒量奇差,一喝醉便胡乱吹嘘自己有上天入地的本事,曾经如何如何的了不得,这种话别人自然是不信的,久而久之,他便得了个‘吹水龟’的花名,其原本的名字大家反而记不得了,只知道他是姓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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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章 四美聚首
清晨,秦越从入定中醒来,只觉丹田内真元充盈,灵台一片明静。自从上次使用过落星弓,他体内原本因进阶魔婴二阶后略占优势的魔气似乎被消耗掉了一小部分,再次与佛莲化婴所孕化而来的金色圣光达成了平衡。他不清楚为何会发生这样的转变,但消除了魔盛佛衰的隐忧,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对面的床榻上,拥被而卧的雪儿仍在酣睡,一双晶莹纤细的裸足不安份地伸出锦被之外,肌肤雪嫩,引人遐思,在她恬静安详的脸上,隐隐露着一丝笑意。
“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美梦。”回想起昨夜一番缠绵之后,雪儿不肯起身打坐行功而把头埋进被子里耍赖皮的样子,秦越不禁摇头苦笑。
起身来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夹杂着花草香味的清新空气一拥而入,深深吸上一口,顿觉四肢百骸舒爽之极。远处飘渺的晨雾中,青松翠竹若隐若现,不时传出一两声清脆的鸟鸣,小楼旁的花圃内,数只斑斓彩蝶正在花间轻舞,为这宁静的清晨凭添了几分鲜活的灵动。
秦越双目微垂,任由窗外柔风送来的凉意铺满全身,脑海中,思绪早已无限延展开去……
良久,他真睁开眼口中喃喃自语道:“三日之后,升阳宫便将正式建立了,回首曾经,还真是有些不敢想象……”
“公子,你说什么不敢想象啊?”
慵懒的话音从身后传来,一具仅穿着轻薄纱裙的香滑娇躯柔柔地靠在了秦越背上,两条雪藕般的手臂从后面伸出来一圈,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我吵醒你了么?”秦越微笑着扭过头,在雪儿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
“没有,我醒来好一会儿了,见你站在窗前发呆,就没叫你。”雪儿眯着眼睛紧贴在秦越后背,能这样拥抱着心爱的男人,她感到十分满足。
薄薄的轻纱无法阻隔身后娇躯上传来的热力,尤其是雪儿胸前那两团极富弹性的峰峦紧紧地挤压着后背,令昨夜已经两度过的秦越又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公子,你都还没答我呢!”见秦越不吭声,雪儿娇嗔着又追问了一句。
“啊…哦。”秦越失笑:“我是说升阳宫能创建起来也挺不容易的。”
“是呢,这段时间我看凝烟姐姐终日都在处理宫中的事务,只怕她修炼的进度会大受影响。”
“你说凝烟啊…”秦越摇头苦笑:“她做起事来实在太过认真了,我劝她不必事事亲躬,可尽量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处理,但她总说现在正是门派创建伊始,而且宫中弟子大多都曾是懒散惯了的魔门修士,因此必须要严加监督才行,至少要等到所有高阶执事弟子都养成了严谨自律的习惯,方可有所放松。”
“升阳宫可是公子你创建的,凝烟姐姐自然要很用心地去打理,我觉得她这话没有说错啊!就是因为她凡事都要过问,所以护法堂的言堂主、还有五行坛各坛坛主对她都很敬畏呢!”说起司凝烟,雪儿的语气显得很是佩服。
“她板着脸的时候我都有些怕,更何况言阙他们。”想起当年还在七仙门时,司凝烟总是喜欢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冷样子,秦越不禁笑了起来。
听到秦越发笑,雪儿扭腰一闪来到他的身前,歪着头仰起脸来好奇地问道:“公子,你笑什么?”
此时的雪儿依旧用双臂揽着秦越的腰,上半身稍稍向后仰,一头雪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精致的脸庞沐浴于晨光中显得越发柔美。两道细弯的柳眉下,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眼波似水,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张开,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两排整齐洁白的贝齿,呼吸间香气如兰。
秦越的目光在雪儿的脸上流连片刻,又顺着她白嫩修长的脖子看下去,只见轻如无物的透明纱裙下,两条锁骨微微隆起,紧接着便是一对饱满坚挺的乳峰,或许是感受到了晨风带来的凉意,峰尖处两颗娇艳的乳珠傲然挺立着,将薄纱撑出了两个诱人的凸起。看到如此诱人的‘美景’,秦越顿时感觉口中有些发干,不自觉地便吞了一口口水。
雪儿可不知道秦越在想什么,见他眼睛发直,觉得有些奇怪:“公子,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事呢。”
“想什么事?”
秦越邪邪地一笑:“我在想,凝烟为我牺牲了这么多修炼的时间,等到成亲后我可要好好补偿她才行。”
对于秦越这样的笑容,雪儿再熟悉不过了,又听他这么说,哪里还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当下便红着脸打趣道:“‘龙凤造化功’的功诀我前些日子已经交给凝烟姐姐了,日后你可得多陪陪她喔,嘻嘻!”
听到雪儿先提起了这事,秦越打蛇随棍上,马上凑到雪儿耳边轻声道:“可我感觉对这功法的了解还不是很透,不如……”说到这,突然弯下腰去双手一抱,不等雪儿做出反应便将她横着抱了起来,然后才腆着脸笑道:“不如我们现在先好好参修一次吧!”
“不要!快放下我!”雪儿又急又羞,心说这可是白天,如果司家姐妹过来发现她和秦越一大早就在……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心里越想越羞,粉拳不停地捶打着秦越的胸膛,两条细滑白嫩的小腿也在不断地来回踢动。
在某种时候,女人的挣扎往往只会激起男人征服的,更何况雪儿的挣扎根本就是有气无力,在秦越有七阶魔体诀加持的双臂之内,自然不会有任何效果。秦越大笑着将怀里的娇躯轻轻抛在床榻之上,然后抬手捏诀,正要施术将小楼屏蔽,却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
“秦越,快出来!你的心上人来找你啦!”
正对自家公子突然‘兽性大发’而感到‘惶惶不安’的雪儿一听到这声音,顿时犹如见到了救星,立即高声回道:“小舞,公子已经收功起身了,马上就出来!”
“是谁啊?这个时候来找我……”秦越一脸懊恼,跟着便猛然愣住:“我的心上人?”
刚刚逃过一‘劫’的雪儿正缩在被子里掩嘴偷笑,听到秦越的疑问,脑海中立时闪过一个火红的身影:“莫非是嫣姐姐来了?”
……
虎牙岭前峰的峰腰处,有一个宽广的平台,在平台外侧,竖立着一个高大的玉石牌坊,上面覆盖着一方红绸,等到三日后的升阳宫建派大典开启,这方红绸便可揭开了。此时,在牌坊下面正站着三女一男共四个人,升阳宫这边,护法堂主言阙和玄水坛主孙旖月立于牌坊之内,在牌坊之外则站着一老一少两名女修,正是伍姥姥和夏侯嫣。
随秦越掠空而来的雪儿老远就认出了夏侯嫣,心情激动之下立即施展出息隐神通,当她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夏侯嫣的身旁不远处了。
“嫣姐姐!”一现身,雪儿便笑着跑了过去。
见到是雪儿,夏侯嫣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迎上去拉住雪儿的双手笑道:“雪儿,可算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呀!”
“我和公子也好想嫣姐姐呢!”什么时候,雪儿都不忘帮秦越说好话。
“哼!他会想我么?只怕是早忘了我了。”夏侯嫣口中在抱怨,眼睛却偷瞟着已飞临上空的秦越。
“此言差矣!我怎么会忘了你呢?”秦越微笑着携司家姐妹降下了遁光。
夏侯嫣不理秦越,却去仔细端详司家姐妹二人,只觉得这两姐妹生得真是美极,但却怎么都分不出两人在相貌上的差别,心说这秦越也真是幸运,居然能得到这么一对孪生姐妹花的青睐,就不知道他怎么能分出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初次见面,夏侯嫣就这么自顾自的盯着司凝烟和司雪舞看个不停,不免显得有些失礼,面皮很薄的司雪舞就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司凝烟也是眉头微蹙,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司凝烟熟谙世事,知道夏侯嫣的父亲乃是魔道霸主,这样出身尊贵豪门的大小姐,在行事时难免会有些骄横,再加上夏侯嫣还是秦越的心上人,所以也就不去计较了。
见夏侯嫣半天不说话,雪儿忍不住问道:“嫣姐姐,你在看什么?”
夏侯嫣微微一笑,道:“早就听说司家姐妹容貌极美,此番见到方知所言不虚,真是令我自惭形秽,二位姐姐,夏侯嫣有礼了!”说着,微微侧身向着两姐妹盈盈一福。
司凝烟见状,也微笑着回了一礼,口中说道:“夏侯姑娘太过自谦了,说到相貌,我们姐妹怎比得上姑娘的绝色容姿?”
“这位姐姐好会说话,想必就是凝烟姐姐吧?”
“我是司凝烟。”司凝烟笑着点了点头,又一指身旁的司雪舞,道:“这是舍妹,名叫……”
“我知道,是雪舞姐姐对吧?”夏侯嫣不等司凝烟说完就抢先说了出来。
“嗯,我叫司雪舞…”长这么大,司雪舞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呼自己作‘姐姐’,一时间心里有三分欢喜,忐忑反倒是占了七分,稍作犹豫后,她忍不住又问道:“夏侯姑娘,我真的能做你的姐姐么?”
夏侯嫣闻言笑道:“为什么不能呀?你不是先和秦越相识的么?”说罢,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飞起了一抹红晕。
“这样啊…”司雪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听懂了。
夏侯嫣好喜欢司雪舞纯真的样子,当下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亲切地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姐,不要再叫我‘夏侯姑娘’了,叫我嫣儿吧,我爹、还有伍姥姥就是这么叫我的。”
“好呀!”凭空多了个这么美丽的妹妹,司雪舞显得很开心。
“不好!”一旁的雪儿不干了:“嫣姐姐,你如果叫小舞作‘姐姐’,那我岂不是也要叫她‘姐姐’了么?”
“对喔!”司雪舞眼睛一亮:“这下好了,一下子有了两个妹妹了,嘻嘻!”
“想得美!我叫凝烟姐姐、叫嫣姐姐,就是不叫你,哼!”平日里两人嬉闹惯了的,雪儿哪会愿意叫司雪舞作‘姐姐’?
“咳咳咳!”秦越忍不住干咳几声打断了两人,随后略显尴尬地道:“我们回去再说吧。”旁边还有言阙、孙旖月、伍姥姥他们在看着呢,堂堂一宫之主的‘家务事’,可是不好让门下弟子看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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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章 针锋相对
当年,魏离为了挑起秦越与天魔教的矛盾,下狠手杀死了自家四叔魏忡,然后诬陷秦越是凶手,以至于秦越刚刚自北极返回就不得不匆匆离开了封平府,连夏侯嫣的面都没见到。从为寻找‘火目鲨之眼’而离开胡云峰前往北极,直到今日重聚,两人已是二十余年未见了,如今夏侯嫣容貌依旧,修为却已经进阶到了金丹后期境界。
在前往后峰秦园的路上,雪儿拉着夏侯嫣问个不停,秦越这才知道原来夏侯嫣和伍姥姥早就离开了胡云峰的天魔教总坛,她们这次是从东海赶过来的。
此番来寻秦越,夏侯嫣是不打算再回胡云峰了,她相信魏忡之死与秦越无关,但以魏道洪为首的魏家却拿此事大做文章,坚决反对夏侯枭招秦越为婿,为了逼迫夏侯枭妥协,甚至不惜将问题提升到‘会引起门派分裂’的高度。面对魏家的威胁,夏侯枭虽是气恼,却也不得不忍着,他能有今天,完全是恩师魏道川所赐,不管是从整个门派的稳定去考虑,还是报答师父的恩情,夏侯枭都不会轻易去动魏家。
见到教中如此情况,为了不使父亲为难,夏侯嫣在解了蛊毒之后再次偷偷跑出了胡云峰,在外一晃就是二十多年。秦越被困于轮回谷的这些日子里,夏侯嫣一直都在找他,就连东海上远离大陆的南秦岛都让她给搜寻到了,这次她们自东海一回到中州地界,就听说了秦越创建升阳宫并一举诛灭残月教的事,惊喜之余便立即赶来了虎牙岭。
在来的路上,夏侯嫣一直向往着与秦越见面的那一刻,只是当她看到秦越携司家姐妹飞掠而来时,心里却不免有些泛酸。虽然夏侯嫣早就知道司家姐妹的存在,也很清楚她们同秦越之间的关系,但在男女感情这个问题上,就算再大度的女人也难免会有嫉妒的时候。还好夏侯嫣身上并无太多豪门大小姐的毛病,而且这些年来她也早想清楚了该如何在秦越面前自处,所以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夏侯嫣与司家姐妹均有着倾城之貌,初见之下本就有些惺惺相惜,一番寒暄下来,相互之间印象更佳,再有那玲珑剔透的雪儿从中穿针引线,彼此想不熟都难,等来到秦园,双方早没了初次见面的那种生分,口中均已‘姐妹’相称了。
秦园内总共分开建有三栋二层小楼,秦越和雪儿住了一栋,司家姐妹住另一栋,第三栋就是特意留给夏侯嫣的。一路行来,夏侯嫣早为园内的优雅的景色所迷醉,随后雪儿告诉她,在这园中有一栋小楼是秦越专门安排留给她的,她听了十分开心,扭过头宜喜宜嗔的白了秦越一眼,心说总算这家伙有良心,不枉我为他吃了这么多苦。
原本秦越是打算等升阳宫建派大典之后,他再以一派之尊的身份正式去胡云峰提亲,至于结果,他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如今夏侯嫣已经安全来了这里,他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件事。安排夏侯嫣和伍姥姥住下后,就等建派大典之日的到来了,天魔教的那份请柬早已送到,如果届时夏侯枭亲临,秦越便打算于当日提亲。
……
三天时间一晃即过,大典当日,除了在外驻守灵矿的弟子外,升阳宫五行坛的三万余修士身穿统一服饰,整齐地列在虎牙岭前峰最大的平台上静候宾客。最先赶到道贺的,是由雷宗楚苍雄、火宗唐烈、以及水宗瑾瑜仙子三宗宗主率领的百余名七仙门弟子,曹子期一家、楚清平父子、李为仁等皆在其中,他们一到,立即被迎宾弟子引上观礼台就坐,而瑾瑜仙子则直接被请去了后峰秦园与一双外甥女相聚。
随着七仙门的到来,虎牙岭外开始陆续有其他门派的弟子出现,及至辰时,已经有近百个门派、千余名修士到贺,圆弧形的观礼台上人头攒动,显得热闹非凡。
隐仙谷一战,残月教仅存的长老沈孝成为了升阳宫的护法,这次升阳宫建派大典,言阙要他负责接待宾客的事宜。将一位门派掌门迎进来安顿好,眼看暂无新的宾客来到,沈孝迅速来到后峰的护法堂向堂主言阙禀报情况。
“启禀堂主,目前已经有百余个门派到贺,不过全都是正道的人,魔道门派至今不见一个,这事似乎有些蹊跷。”
“有这等事?”言阙从座椅上直起腰来,眉头紧皱。值此门派盛会之际,作为护法堂堂主的他可谓责任重大,虽然他并不惧怕有人来捣乱,但心里却是不敢有半点放松。
修真界正、魔对立,除了坊市间的交易,彼此间能产生交集的唯有争斗而已,所以一般来说,若有新的门派创建,其建派典礼上只会请来同道中人,偏偏秦越眼里向来就没有什么正魔之别,所以升阳宫此次建派,才会不分正、魔而将请柬遍发中州各门。
对于秦越的这个做法,言阙等一众高阶修士难免有些疑虑,这边才刚刚灭了魔道豪门残月教,那边就去请魔道诸派前来参加典礼,人家还敢来么?如此大张旗鼓地遍撒请柬,到时若没有魔门修士到场,岂非大失面子?听了大家的疑问,秦越却淡然一笑,只让他们照办,别的并不多说,令大家觉得十分不解。
时至今日,眼看辰时正点将到,仍不见有魔道修士出现,言阙不禁暗自一叹,心说自家这宫主还是太过轻率了,对修真界了解仍是不慎透彻啊!他这正感叹着,突然听到殿外有弟子高声急报请求入见,唤了进来一问,方知是刚刚接到外围警戒弟子的传信,圣羽门主左归鹤和天魔教主夏侯枭正朝虎牙岭赶来,须臾即到。其中,左归鹤只带着百余门下,而跟在夏侯枭身后的魔修却有近两千名之多。
得知此消息,言阙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中州修真界正魔两道领袖门派的掌门齐至,只是为了参加一个新门派的建派典礼,这绝对是极为罕见之事,圣羽门的百余弟子也就罢了,那天魔教主居然带着两千修士前来,夏侯枭到底意欲如何?想到这,言阙不敢怠慢,立即命人将情况速报秦越,同时率领护法堂弟子前往前峰迎接。
……
“左门主,想不到你也来了。”刚刚降下遁光的夏侯枭见到左归鹤骑坐在鹤背上飘然而来,心里略微有些诧异。
左归鹤将他那火霄鹤收入兽囊,笑眯眯的目光从夏侯枭身后黑压压的人群中扫过,拱手施礼道:“呵呵!数十年未见,夏侯道友风采依然啊!”顿了一下,又道:“升阳宫强势崛起,凭一己之力诛灭残月教,实乃中州之幸,值此升阳宫建派大典之际,老朽自当要来祝贺一番。”
左归鹤这话笑里藏刀,乍一听,似乎是就自己亲自前来的原因做个解释,其实他真正的意思却是在讥讽夏侯枭,这升阳宫才刚刚铲除了残月教,可不是你们魔道的势力,为了一个敌对门派的建派大典,天魔教如此兴师动众,有必要么?
夏侯枭是何等人物?自然能听得出话里的意味,遂反讥道:“灭了残月教就是中州之幸了么?莫非左门主记性不好,忘了升阳宫主当年曾杀了圣羽门数位执法修士?”
对夏侯枭的讥讽,左归鹤只是摇头一笑:“本门弟子众多,难免良莠不齐,叫夏侯道友见笑了。不过还好,那些犯事者都是些低阶执法修士,倒是听闻贵教元中长老魏忡已命丧于秦宫主之手,实在是令人惋惜啊!”
魏忡之死所带了的影响本就令夏侯枭心烦,此时左归鹤不阴不阳的偏偏拿这件事来针锋相对,夏侯枭顿时有些着恼,面色一沉正要发作,却感应到侧面不远处突然出现了灵力波动,紧跟着就见到一个身形瘦高的黑衫老者走出了虚空。
“你们两个今日赶来虎牙岭,莫非是来吵架的么?”
听着黑衫老者阴冷的声音,夏侯枭暗自一惊,能撕裂空间隐藏其中的,若不是习练有空间遁术,便是出窍期修士了。他下意识地放出神识去查探,结果神识一放出便如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回应,显然此人修为已达出窍之境。
“前辈…莫非就是当年的漠西‘杀神’?”惊愕中,夏侯枭小心地问道。
“老夫便是沙战天。”
听到这话,夏侯枭急忙上前一揖到地,恭敬地道:“晚辈夏侯枭,拜见沙前辈!”
沙战天一见,赶忙拂袖将夏侯枭的身子托直,口中说道:“老夫如今乃是升阳宫的首座长老,夏侯教主不必行此大礼。”
“是。”夏侯枭口里应着,心头却有些纳闷,觉得这沙战天似乎并不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凶恶。
按说沙战天可是魔道元老,与夏侯枭的恩师魏道川是同一时期的人物,夏侯枭的一拜他是绝对受得起的,但今时不同往日,秦越很快就要娶夏侯嫣为妻,到时夏侯枭可就是秦越的老丈人,再给沙战天十个胆,他也不敢受秦越岳父的大礼啊。和夏侯枭说完,沙战天将目光转到了左归鹤身上,对这位圣羽门的现任门主,他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左归鹤,升阳宫是请圣羽门的人来观礼,而不是请来捣乱的,你们既然来了,就好好呆着莫要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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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章 父女重逢
面对中州修真界正魔两道领袖门派的掌门,沙战天的态度明显偏向于天魔教,但左归鹤又能怎样呢?
与夏侯枭天纵英才、修炼魔门奇功后数百年便进阶元婴后期不同,左归鹤修的是正宗道家功法,讲究稳扎稳打,循序渐进,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多年的苦修积累,可谓是聚沙成塔,也正因为如此,其所耗费的寿元也多得多,修炼至今已有两千余年了。在当年沙战天叱咤中州之时,他还只是箫夜亭的‘捧剑童子’,机缘巧合之下曾见过沙战天一面,因此他是认得这位‘杀神’的。
此刻听得沙战天语气不善,左归鹤不敢多嘴,心说你既然自认只是个门派长老的身份,那我也无需对你行礼了,在这么多修真同道面前,岂可失了圣羽门的威严?于是只拱了拱手便随着升阳宫迎宾的弟子到观礼台落了座。
对这些表面上的东西,沙战天也不甚在意,他看不惯圣羽门的人,只是因为箫夜亭,除此之外,圣羽门中又有谁能入他的法眼?回过头来看了看夏侯枭身后,沙战天问道:“夏侯教主,随你来的这些都是你天魔教的弟子?”
夏侯枭拱手回道:“不是的,这里共有魔道一百多个门派的修士,只因升阳宫乃是灭残月教而立派,所以他们在接到请柬后都心有疑虑,便一起到了胡云峰请我拿主意。”
“于是你就带他们来了?”
“正是。”
“桀桀!”沙战天阴阴一笑:“相比于那些喜欢肚子里做文章的道貌岸然之辈,还是魔道齐心些。”说着话,他的目光冷冷朝着那些正道门派的弟子扫去。
干涩的笑声加上阴冷的眼光,观礼台上的众人都觉得脊背发凉,不少原本坦然而坐的正道门人心里不禁有了一些担忧,开始怀疑起升阳宫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倒是左归鹤脸上神色坦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在迎宾弟子的带领下,魔道两千多修士陆续就坐,这时,忧心忡忡的言阙带着沈孝和一众金丹期属下赶到,见沙战天负手立于观礼台最前面,便知道一定是秦越接到报信后安排的,心头顿时大定。不多久,又有两位客人到了,正是晋丘莲华寺的了空大师、以及已经剃度出家法号‘觉缘’的司辅。
“沙长老、夏侯教主,贫僧有礼了!”了空朝这边合什行礼。
“嗯。”沙战天点了点头,那边言阙赶紧上前去招呼。这二位可是不能怠慢的,了空还好说,那觉缘可是司家姐妹的爹,要是惹得他不爽在司凝烟面前告上一状,后果难以想象。
站在沙战天面前的夏侯枭看到了空来到,身子不经意地微微一震,脸上表情有些怪异,见了空施礼,便也遥遥拱手,以示回礼,此时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夏侯教主,请随老夫来。”
说罢,沙战天御空飞起,朝着后峰遁去。夏侯枭愣了一下,稍作犹豫后也飞身而起,紧紧跟上沙战天。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圣羽门主左归鹤也不禁凝神沉思,眼中似有忧色。而在天魔教弟子就坐的地方,有一位元初修士一直在观察自家教主和沙战天,见到夏侯枭跟随沙战天离开,此人眼中隐约有寒光一闪而逝。
秦越亲自在秦园外迎接夏侯枭,命沙战天返回了前峰照应后,便带着满头雾水的夏侯枭进了秦园。一路游鱼香花、小桥流水,不多时两人来到了一座小楼前。夏侯枭正疑惑间,就见一道火红的身影从楼内闪出,朝他跑了过来。
“嫣儿?”夏侯枭惊呼出声。
“爹!”夏侯嫣飞扑进父亲怀里,小嘴一撅便哭了出来。
“嫣儿,总算是又见到你了。”抱着已经二十多年未见的爱女,夏侯枭的眼圈也泛红了。
“爹,女儿好想你…”
“爹也很想你…”夏侯枭轻抚着女儿的秀发,轻声责问道:“你这些年跑到哪里去了?”
“女儿和伍姥姥去了东海…”
“难怪爹命人找遍了整个中州都不见你的踪影,你跑去东海作什么?”
“去…我…去找秦越……”吱唔了半天,夏侯嫣还是说了出来。
“哼!有了心上人就连爹爹都不要了么?”夏侯枭假意呵斥道。
“爹~~女儿哪有不要您嘛!女儿是不想您为难才离开的。”
“巧辩!你是怕我强迫你嫁给魏离吧?”
“才不是,女儿知道爹不会这么糊涂的。”
“好你个丫头,当年我可以应允了魏家这门亲事的,你这是拐着弯在骂爹糊涂啊?”
“我可没这么说,嘻嘻!”夏侯嫣破涕而笑。
这时伍姥姥也从楼内走了出来,她来到夏侯枭身前跪下,道:“属下当年带着小姐擅自离开胡云峰,请教主责罚。”
“哼!”夏侯枭冷哼一声:“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以前你跟着嫣儿疯,离开一两年还知道回去,现在竟然二十年不归,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教主么?是不是打算脱离天魔教?”
“属下不敢!”伍姥姥急了:“属下知错,任凭教主责罚,但请教主不要驱逐属下。”
夏侯嫣见父亲发火,急忙上前扶住伍姥姥,道:“爹,都是女儿任性,一切和伍姥姥无关,她是怕女儿出事才一直跟着的。”
夏侯枭想了想,觉得眼下实在不适宜追究此事,便冷声道:“罢了,这事回去再说。”随后转身问秦越:“秦宫主,你拐走我女儿这么多年,到底意欲何为?”
秦越微微一笑:“夏侯教主误会了,我与嫣儿同样分离了二十多年,三日前她同伍姥姥来到虎牙岭,我才见到她。”
夏侯枭一愣,回头望向夏侯嫣,夏侯嫣朝他点了点头。
稍作沉吟,夏侯枭又道:“既如此,不知秦宫主能否对当年杀死魏忡一事做个交代?”
秦越正色道:“我当年已经说了,魏忡之死与我无关,如果夏侯教主不信我也没办法。”
盯着秦越的眼睛看了许久,夏侯枭才道:“当年你从北极回来后不上胡云峰,其中的因由伍姥姥已经跟我说了,而且以你如今的身份和实力,再加上你一贯狂傲的性子,想来也不至于做了不敢承认…好!我信你。”
夏侯嫣一直紧张地看着父亲和秦越,此时见两人冰释前嫌,心里十分欢喜,足下一点,人已经飘到了秦越身边,口中笑道:“我爹相信你了,你还不谢谢他。”
“为什么要谢?”秦越愕然:“我根本就没做过这事,被冤枉了这么多年,委屈的可是我。”
“你…”夏侯嫣气得直翻白眼,心说你就不知道讨好一下我爹么?说句谢谢又不少块肉。
“哈哈!”夏侯枭仰头大笑:“秦宫主的性子还是依旧如当年那般傲气。”
秦越微笑以对,随后便发现夏侯嫣正斜眼看着他,明显心有不满,心念一转便猜到了缘由,于是对夏侯枭道:“夏侯教主,请您直呼我的名字即可。”说完瞥了一眼夏侯嫣,果然看到这丫头抿嘴笑开了。
望着爱女与秦越眉目传情,夏侯枭暗感欣慰,心说真是天意啊。他此次来参加升阳宫的建派大典,本就是为了与升阳宫修好关系的,作为魔道领袖天魔教的教主,他无法容忍正道势力凌驾于魔道之上。
近年来,由于圣羽门的不断壮大,中州修真界正魔两道的平衡局面正逐渐朝着正道一边倾斜,残月教的覆灭无疑更是令魔道阵营雪上加霜,面对如此被动的局面,再加上圣羽门那边无形的压力,夏侯枭一直都忧心忡忡。好在诛灭残月教的是升阳宫,夏侯枭相信,只要让秦越这个准女婿变成真女婿,升阳宫自然便会站到魔道一边,如此一来,不仅可抵残月教覆灭所带来的损失,更可壮大魔道的势力,令河间府缥缈峰上那个野心勃勃的箫夜亭不敢轻举妄动。至于说魏家那边的反对声音,夏侯枭并不太担心,实在不行就将恩师魏道川请出施以威压,不过想来应该是不需要的,毕竟这事关系到整个魔道的大局,魏道洪还不至于如此愚蠢。
拉拢升阳宫就是夏侯枭此行最大的目的,他深信能说服秦越,唯一麻烦的就是夏侯嫣已经溜出胡云峰多年,无法立即让两人成亲。夏侯枭并不太担忧夏侯嫣的安危,整个中州修真界,敢动他女儿的人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更何况还有伍姥姥陪着,找到人不过是迟早的事。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夏侯嫣居然就在虎牙岭上,并且还住进了后峰禁地,天公如此作美,怎叫他不欣慰?
“秦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感觉秦越欲言又止,夏侯枭便直接问他。
“的确有一事想要请问夏侯教主。”
“你说。”
秦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当年您曾说过,只等我将火目鲨之眼带回解了嫣儿的蛊毒,您便让嫣儿嫁给我,不知这话如今是否依然算数?”
问完,秦越便屏住了气,身旁的夏侯嫣更是因紧张和羞涩而面色酡红,两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夏侯枭,等待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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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章 大婚之喜
辰时正点,升阳宫长老关义夫率领白金坛主荀宁、青木坛主林源、玄水坛主孙旖月、赤火坛主杨茂、黄土坛主陆怀、炼器堂主祝廷阁来到前峰。随后,秦越与夏侯枭、瑾瑜仙子一齐飞临观礼台,在秦越身后,紧跟着的是雪儿、夏侯嫣、以及司家姐妹这四位各具风情的绝色佳人,加上早已到场的首座长老沙战天、护法堂主言阙和护法沈孝,升阳宫自宫主以下共一位出窍期修士、十一位元婴期修士已经悉数到场。
见到如此多的元婴修士齐聚秦越麾下,正魔两道绝大多数不知升阳宫底细的掌门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说难怪能将残月教铲除呢,当下在中州修真界,只怕也唯有圣羽门和天魔教才能摆出这等华丽的阵容了吧。
原本对于秦越的姗姗来迟,台上近四千贺客中有不少人都觉得他架子太大而心有不满,此时见到这一幕,再想到连沙战天这种狠人在升阳宫中都无法登顶太上之位,人家摆点谱也算是正常的了。和已经修炼了数百上千年的各派掌门相比,他们手下那些年轻弟子望向的秦越的目光中则是充满了羡慕,既羡慕秦越不到百年的修真生涯便已开山立派,成为一门至尊,更羡慕他在开创基业之时,身旁还有如花美眷相伴。
立于观礼台正北主位,秦越目光肃然地扫过全场,慢慢的,一丝微笑在他嘴边绽放开来。
“今日乃是本门创建立派之日,能请得诸位修真界的同道前来观礼,实乃升阳宫之幸事,值此盛会,本宫在这有几句话要说。”语声稍顿,秦越将目光投向魔道阵营:“升阳宫诛灭残月教而立派,是因为本宫与魔极老祖的个人恩怨,而并非是要与中州魔道为敌,在本宫看来,修真炼道本就无正魔之分,只有行事的善恶之别,大道殊途同归,不管以何种方式修炼,最终求的无非就是飞升上界,因此,诸位切莫妄自将升阳宫划分阵营。”
今日来到之前,所有正道门派都是将升阳宫视为同道的,在他们想来,残月教已灭,己方阵营中再添强助,此消彼长之下,正道越发显得势大,实在是令人振奋,可此时秦越这番话却令到在座的正道修士傻了眼,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相比之下,魔道的修士们完全是另外一种心情,原本这些魔修还以为秦越请他们来是为了立威,所以才相约前往胡云峰请出了魔道魁首夏侯枭,来到虎牙岭后,众魔修也一直是心怀忐忑,如今听得秦越说明,这才放下了心头大石。
再次环顾全场,秦越肃然道:“升阳宫今日始立,只求能为宫中弟子参修天道觅得一方清净之地,并不存与外界争霸之心,但是,不愿争强斗狠并不意味着升阳宫就好欺负,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于敢来犯者,本宫也绝不会手软,与升阳宫是敌是友,全在诸位掌门的一念之间,希望大家不会令本宫失望。”
说到这,秦越冷着脸第三次扫遍全场,看到左归鹤时,还特意停顿了一下才移开目光。随后他面色一缓,再次露出了微笑:“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今日除了是升阳宫的建派大典,同时也是本宫的大婚之日,在此,秦越厚颜向诸位掌门讨一声彩头,好图个吉利,同时也希望大家能做个见证。”
秦越才一说完,身后雪儿等四女顿时羞红了脸,神情显得十分忸怩。
那边了空大师首先站了起来:“阿弥陀佛!恭贺秦宫主大婚之喜!”
“多谢大师!”秦越笑着一拱手:“本宫可是打算请大师作主婚人的,望大师切莫推辞才好。”
了空大师微微一笑:“秦宫主都不嫌贫僧是出家人,贫僧又怎会推辞?”
楚苍雄和唐烈此时也站了起来,向秦越祝贺,完了楚苍雄又问道:“不知秦宫主将会迎娶几位夫人?”
雪儿和司家姐妹都是秦越的妻子,这一点楚苍雄是知道的,他之所以还要这么问,其实是着急想确认一下夏侯枭的女儿是否真是要嫁给秦越,而这个问题也可以说是所有宾客心里的疑问。
当年在隐仙谷,秦越曾击败‘中州骄子’谢麟,带走了司家的一对双生姐妹,此事早已在修真界传为佳话,来宾中大多都知道,也都以为司家姐妹就是秦越的妻子,之前听到秦越的说明,才知道原来他尚未正式成亲。从秦越身后四女的羞涩神情来看,她们应该都是要嫁给秦越的,其中,司凝烟和司雪舞几乎完全一样的容貌已经显示她们就是那对双生姐妹,至于夏侯嫣,中州修真界的各派掌门里不认识她的人只怕不多,大家唯一还搞不清楚的,只有雪儿的来历,等到得知雪儿乃是上古化形魔兽之后,宾客席上立时起了不小的震动。
自古以来,兽族在人类的眼里都是属于野蛮、低等的种族,只听说过人类修士收妖、魔为宠,还尚未出现有人将兽族娶为妻子的先例,秦越一说出雪儿的身份,顿时令到一向以传承正统自居的正道修士们为之侧目。而在魔道阵营这边,秦越这种在世俗界来说堪称颠覆纲常的行为倒是赢得了不少喝彩声,等到秦越说出还将会迎娶夏侯嫣后,所有魔道门派的掌门更是立即起身高声道贺。
随后,左归鹤也起身向秦越祝贺,见到这位圣羽门的门主带了头,其余的正道修士也都逐一站起身献上祝福,至于说是不是言不由衷,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一时间,观礼台上充满了亦真亦假的恭贺之声,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在天魔教就坐的地方,有一位元初修士悄悄捏碎了掌中的一枚元神信符……
……
封平府,胡云峰天魔教总坛。
魏离在自己修真洞府外的石厅中不停来回地踱步,紧缩的眉头显示他此刻正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着,突然,他停下了脚步,抬起右手轻轻一翻,一枚元神信符出现在他掌中,等他看清楚信符上的裂纹,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
“他娘的!”
高声怒骂了一句后,他使劲一甩右臂,将手中的信符狠狠砸向了地面――啪!信符顿时四分五裂。
“夏侯枭,既然你不仁,那就休要怪我不义了。”说罢,魏离收起狰狞的面孔,转身走出了洞府。
……
“什么?夏侯嫣就在虎牙岭?”魏道洪从椅背上直起腰问道。
“是。”魏离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孙儿也是刚刚才得知,从赵护法元神信符上的裂纹来看,夏侯枭已经将嫣儿嫁给秦越了。”
“岂有此理!”魏道洪怒而起身:“他眼里还有没有我们魏家?难道真是想一手遮天不成?”
见到魏道洪发怒,魏离继续火上浇油:“爷爷,夏侯枭不顾我们的反对将嫣儿嫁给秦越,显然是要与秦越联手来准备对付我们,若是由得他继续布局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天魔教就再没有我们魏家的位置了。”
“哼!”魏道洪冷冷地挤出个鼻音:“天魔教乃是我们魏家所创,至今为止已经传承了数十万年,岂能落入旁人之手?就算他夏侯枭拉上升阳宫,想要颠覆天魔教那也是做梦!”
魏离听到这话眼睛猛然一亮:“爷爷,你的意思是大爷爷答应废掉夏侯枭了么?”
魏道洪皱着眉摇了摇头:“你大爷爷根本听不进我的话,他不信夏侯枭会勾结外人来颠覆天魔教,说夏侯枭欲拉拢升阳宫乃是为了平衡中州正魔两道的力量。”
“唉!”魏离叹道:“残月教就是被秦越灭的,这小子还是七仙门的女婿,怎么可能会站到魔道这边呢?拉拢他无异于引狼入室啊!我看大爷爷真是老糊涂了。”
“不许这么说你大爷爷!”魏道洪瞪了一眼魏离:“没大没小的。”
魏离应了一声,然后又道:“可是如果大爷爷不管这事,我们该如何对付夏侯枭?”
魏道洪沉吟不语,半晌后再次摇了摇头:“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爷爷,我们不能如此被动的坐以待毙。”
“那你认为该如何?”
“莫非您忘了阴阳教?”
“阴阳教怎样?上次三教联盟被升阳宫和七仙门联手打得屁滚尿流,残月教还因此而覆灭,只怕玄姬她早就滚回南疆去了吧。”魏道洪的口气显得不屑一顾。
“爷爷,玄姬其实并没有返回南疆。”魏离阴阴一笑:“阴阳教在南疆的老巢桃花谷已经被黑水部落占领了,玄姬现在带着一万多阴阳教弟子就隐藏在中州,孙儿已经跟她说好,她愿意帮我们除掉夏侯枭。”
魏道洪一愣,随即问道:“血正教的人也在?”
“不,血正教的人已经返回西域了。”
魏道洪盯着魏离不再说话,眼珠子来回地转动了一阵,然后又问道:“那女人可不简单,她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帮我们吧?”
魏离笑道:“她现在如同丧家之犬,连个安定的地方都找不到,一旦被七仙门和升阳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急需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
魏道洪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她想进驻胡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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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章 突生变故
封平府境内,在距离胡云峰数百里外的一处绝壁之上,一位身穿粉色纱裙的妖娆女子临风而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另一位身穿紫裙的女子,两人的面上皆罩着面纱,显得很神秘,她们便是分别化名‘玄姬’和‘紫衣’的阴阳教教主幻姬、以及长老花衣。
不多时,在两人头顶上空突然出现一阵剧烈的法力波动,随即一道空间裂缝被撕开,淡淡的绿色烟雾从中飘了出来。面对如此诡异的景象,幻姬和花衣似乎是早有所料,所以并没有任何紧张的举动。随着绿雾飘出,一个又矮又胖的身影显现在空中,那身影抬手一挥,包裹住他身体的绿雾顿时向两边散开,露出了里面的真容,原来是个形貌奇特的秃子。[搜索最新更新尽在.huaixiu.bsp;说形貌奇特,是他明明脸大如盆,可五官却全都挤在面孔中间,而且生得短眉小眼,鼻嘴尖尖,乍一看就像是个肉包子。此人身高不足四尺,臂肥腿粗,却穿着一件绿油油的及履长衫,高高隆起的大肚子仿佛鼓着气的蛤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滑稽好笑。不过如果去看他的眼睛,便再难笑得出来了,因为他的眼睛虽是又凸又小,里面的眼珠却闪着诡异阴冷的碧绿色精光,被这样的眼睛盯着,一般人只怕都会觉得脊背发凉。
面对这么一个怪物,幻姬却没有丝毫惧怕,反而眼波流转着嗲声道:“二尊主,怎么只有您来啊?大尊主呢?”
被称作‘二尊主’的大肚怪人身形微晃,人已经飘落到了幻姬身边,口中说道:“我兄长另有要事,怎么?莫非你不想见到本尊?”
“哪里嘛!这么多年不见,我可是想您得很呢!”说着话,幻姬已将脸上的面纱摘下,露出了那张足以魅惑众生的容颜。
“嘿嘿,近百年未见,你这张小嘴说起话来还是那么腻人。”大肚怪人色迷迷地一笑,跟着便伸手在幻姬那丰熟肥美的翘臀上来回摸了起来。
“哎呀~~!”幻姬娇嗔着反手将大肚怪人的爪子拍开,面上的表情似羞似恼,妩媚异常。
美人薄怒,大肚怪人却丝毫不以为耻,反而嬉笑着将手放到鼻尖上使劲嗅了一下,口中轻薄道:“好香啊!”
“讨厌!这里还有人在呢!”幻姬的脸看起来越发红艳,也不知道是真的害羞还是因为运功逼血上脸。
“有人怕什么?”大肚怪人瞥了旁边正在摘下面纱的花衣一眼,调笑道:“上次我们三个在一起寻欢时,你不是浪得很么?怎么这会儿倒是不好意思了?”
“啐!谁浪了?那次最浪的可是花衣。”
那边花衣一听急了:“教主,您怎么又扯上属下了嘛?”
“都浪,两个都浪!哈哈!”大肚怪人淫笑两声,突然朝着花衣张开嘴,一条足有七尺长的舌头飞速伸出――哧溜!在花衣那娇嫩的脸上用力地舔了一下。
“啊!”猝不及防的花衣尖叫出声,跟着一跺脚:“二尊主,您吓死我了!看嘛,又弄得我脸上黏糊糊的。”说完,赶紧用手里的面纱去擦面上的口水。
收回长舌的大肚怪人咂了咂嘴,淫笑道:“花衣长老的脸还是那么香滑,真迷死人也!”
幻姬在旁边抿嘴偷笑,随即面色一整,道:“二尊主,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你终于打算要动手了么?”大肚怪人迅速收起了猥琐的笑容。
“是。”幻姬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大肚怪人以神识扫过幻姬,不解地问道:“你如今已到了元婴后期的大圆满境界,正是冲击出窍期的关键时候,为何要将计划提前?”
幻姬道:“计划是死的,人却是活的,眼下时机正好,我不想再等了。”
大肚怪人仰起头盯着幻姬看了一阵,然后才悠悠地道:“什么时候动手都没问题,但你别忘了我们合作的条件。”
“这点请二尊主放心,只要将这件事做完,我一定会信守承诺的。”说到这,幻姬语气一转:“不过尚有一个小问题,由于这次动手得早,为了安全起见,我还需要贵宫帮一个小忙。”
“嗯?”大肚怪人眉头微皱:“幻姬,你可莫要得寸进尺。”
幻姬展颜轻笑,风情万种地道:“二尊主您别动怒,不如先听我将计划说一遍,完了您再看看行不行,怎么样?”
大肚怪人稍作沉吟,两只眼珠子在幻姬身上来回扫动了几次,然后意味深长地一笑:“此处山高风冷,不如我们另找一处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幻姬久经风月,阅男无数,哪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掩嘴笑道:“坐下来说么?您怕是想躺下来说吧?”
“哈哈哈哈!”大肚怪人仰头大笑:“知我者,幻姬也!”
“真讨厌!”幻姬故作娇羞地白了大肚怪人一眼:“依了您便是,不过说完了您可得答应我喔!”
“不急嘛!我们慢慢商议。”大肚怪人哪会轻易应允,嘴里说着话,手已经再次摸上了幻姬的翘臀……
……
升阳宫的建派大典从斩杀方颐祭奠原黄沙教血衣卫开始,揭牌、论道、斗法切磋,整整热闹了五日,紧接着又是秦越的大婚之礼,如此直到七日之后,一众宾客方才陆续告辞离开。
楚苍雄带着七仙门的人先走了,瑾瑜仙子被司雪舞缠着不放,便打算再多住几日,她这一留,唐烈自然也不会走。自司辅剃度出家之后,瑾瑜仙子的心结解开,一下子想通了许多事,对唐烈也不再排斥,两人之间的关系亲密了许多。瑾瑜仙子的转变令已经守候了她多年的唐烈欣喜不已,随着瑾瑜仙子的修为突破至元婴中期,唐烈也终于在近日心境达至圆满境界,只等这次回去之后便要闭关冲击元婴后期了。
另一边,初为人妻的夏侯嫣也希望自己父亲能多留几日,但夏侯枭却婉拒了女儿的心意,他之所以急于赶回胡云峰,一个是担心魏家结党营私影响门派的稳定,另一个原因则是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元婴后期的大圆满境界,要赶着回去闭关突破了。
门主大婚,升阳宫所有弟子本月的月例翻倍,从上自下一片欢声,作为新郎官的秦越更是乐在其中,每晚佳人在抱,夜夜‘苦’修龙凤造化功,除了不‘敢’碰的司雪舞,司凝烟和夏侯嫣二人均让他感受到了不同于雪儿的别样风情。在夏侯嫣的初夜,秦越将得自于神机洞府的混沌古宝‘凤鸣九霄琴’送给了她,令这位魔道小公主开心得不得了,当然,在随后的激情缠绵中,她也让秦越感受到了火灵体的热情。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已是两个多月过去了,这一日正好是每月灵石上缴的日子,秦越和司凝烟在议事殿听沈孝禀报升阳宫辖下各处灵矿的上缴情况。沈孝才刚说了几句,便听到殿外响起嘈杂之声,紧接着就看到负责本月虎牙岭外围警戒的赤火坛主杨茂疾步走了进来,面色十分紧张。
“杨坛主,何事如此紧张?”司凝烟站了起来。
“启禀宫主、夫人,巡视弟子在距虎牙岭不远处发现了天魔教的夏侯教主。”
“岳父来了?”秦越一愣,随即追问道:“发现本宫岳父,你紧张什么?”
杨茂看了秦越一眼,道:“夏侯教主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巡视弟子发现他时,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什么?”秦越霍然起身:“他人现在在哪里?”
“在前峰,言堂主正在给他疗伤。”
“速速带本宫去!”
几人走出殿门,秦越回头对司凝烟道:“我们先过去,你去通知嫣儿。”
“嗯。”司凝烟点了一下头,架起遁光往上方的秦园飞去。
……
在虎牙岭前峰的一座小楼内,秦越看到了一身是血躺在榻上还未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夏侯枭。榻前,言阙正将右掌贴住夏侯枭的下丹田,似乎是在输送真气,见到秦越进来,言阙移开了手掌。
“言堂主,我岳父情况怎么样?”
言阙微一欠身,道:“回宫主,夏侯教主身上共有三十多处伤痕,不过好在都是外伤,体内的筋脉和脏腑并无大碍。”
“那他怎么会昏迷?”
“依属下猜测,夏侯教主是在受伤之后不顾伤势而长时间强行催动真气,导致真元消耗甚巨,再加上体内精血流失太多,这才昏迷的。属下已经为夏侯教主敷上了伤药,又输入真气疏通了淤塞的筋脉,并助药力散开,想来不消片刻他便会醒来。”
“唔…”秦越点了点头,他本是学医出身,这些道理他自然是懂的。
房内一时间没人说话,大家都在等着夏侯枭醒来,看着自家岳父身上的斑斑伤痕,秦越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身为元后修士,夏侯枭在人界已经是仅次于出窍期修士的存在了,可是与一身深厚的修为相比,他的肉身却显得那么脆弱。想到这,秦越念头一转,又开始猜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将夏侯枭伤成这样,正琢磨着,就看到房门外红影一闪,一脸焦急的夏侯嫣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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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章 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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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夏侯嫣一下子扑到床榻前,见父亲一身血污,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无措中扭头望向秦越,口中急问道:“秦越,我爹他怎么了?”
秦越走上前去扶住夏侯嫣的香肩,柔声道:“嫣儿,你先别急,岳父他受了些伤,不过不会危及性命。”
“那他怎么没反应?”所谓关心则乱,见到父亲这样,夏侯嫣已经完全乱了阵脚。
“岳父他是失血太多了,再加上法力损失不小,所以才会昏迷,过一阵子就会醒来的,你不用担心。”秦越耐心地安慰她。
听到秦越这么说,夏侯嫣总算是稍稍冷静了一些,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口中喃喃地道:“到底是谁把我爹伤成这样……”
站在床尾的言阙看了秦越一眼,说道:“以夏侯教主的修为,能将他打伤的人绝不简单,中州修真界这样的高手屈指可数。”
秦越皱着眉摇了摇头:“岳父受了伤不回胡云峰却来这里,此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夏侯嫣一抹眼泪,靠在秦越的臂弯里委屈地道:“秦越,不管是谁伤了我爹,你都要为他报仇……”
秦越用力握住夏侯嫣的手:“你放心,不管岳父是遇到了什么事,我都绝不会袖手旁观的。”说到这,忽然醒起没见到司凝烟,便问道:“我让凝烟去叫你,她怎么没跟着来?”
“凝烟姐姐是跟着我一起来的,不过路上正好碰到有弟子前来向她禀报急事,她就停下了。”
“禀报什么急事?”
“我当时急着赶来,没有听……”
刚说到这,就听到屋外突然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钟声,当!当!当……一共九响。
一直站在门边的杨茂急道:“宫主,是紧急警钟!”
“嫣儿,你在这守着岳父,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罢,秦越足下一点,人掠空飞了出去,言阙和杨茂急忙跟上。
虎牙岭上这个时候早已是一片紧张,五行坛炼气期的弟子在坛主的率领下,正按照各自早已确定的防御区域排开阵型,在这些弟子身后,一道道高阶修士的遁光正从后峰疾掠而来,并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严阵以待。
秦越目光一扫,发现有数名赤火坛的弟子身上带着血迹,正被人抬进房舍,跟着又看到了司雪舞,急忙将她叫住,让她去陪着夏侯嫣,又名杨茂速往赤火坛所在的区域指挥属下,然后法力急催,带着言阙朝着上空飞去。
两道遁光迎面飞来,正是司凝烟和雪儿。
“凝烟,这是怎么回事?”
司凝烟停住遁光,往左侧身后一指,沉声道:“据报,那边有大队修士正朝虎牙岭这边飞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已经有好几名负责巡视的弟子被打伤了,看情形恐怕是要对我们不利。”
秦越眼中厉色闪过:“有多少人?是哪个门派的?”
“人数有数万之多,全是正道门派的修士,据回报的弟子说最少有十多个门派,领头的是圣羽门主左归鹤。”
“是他?”秦越微微一愣,心说难怪要敲九响警钟,原来是圣羽门来搞事。念头一转,他又觉得有些纳闷,中州修真界的正道门派不下两百个,左归鹤却只带着十多个门派的人来,这是个什么意思呢?脑子里才冒出这个疑问,就见到有大批修士从百丈外的一座山峰后转了出来,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
秦越大概目测了一下,来的人数不少于五万,这些人或驾驭法宝、或乘坐云舟,飞至近前后便迅速散开,将虎牙岭团团围了起来。这些修士的确都是正道门派的,各派领头的掌门秦越在两月前的建派大典上还见过,不过此时他们的面色都十分不善,给人感觉若不是被护山大阵的结界挡着,只怕他们就要冲进来杀人了。
“沙长老,怎么样?”以留在沙战天体内鬼元珠上的神识作桥梁,秦越的传音可穿越异元空间的阻隔。
“回宫主,在这方圆百里之内,属下并未感应到有出窍期修士存在,不过却不可不防有人隐藏在异元空间之中。”
“嗯,你要小心防范这一点,其他的无需你操心。”
“属下醒得。”
嘱咐好沙战天,秦越迎着左归鹤飞了过去,然后在其对面站定,与之隔着护山大阵相对而立,雪儿担心他的安危,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左门主,你今日带着这么多人来,是为何意?”秦越的语气不卑不亢。
“秦宫主,你自己做过的事,莫非还要我来说么?”左归鹤一脸冷色。
“本宫不明白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左归鹤皱了皱眉,正待说话,他旁边一位元初修为的蓝袍老者已忍不住吼了起来:“姓秦的,你不用在这装傻,今天你若不给大家一个交待,我们绝不放过你!”
秦越闻言眉毛一挑,问道:“你是谁?”
蓝袍老者一挺胸,高声道:“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灵山门门主――褚东河是也!”
“哼!”秦越轻蔑地挤出个鼻音:“喊得大声便是好汉了么?你想要本宫给你什么交待?”
褚东河恨声道:“你派人偷袭本门灵矿,杀了老夫门下数十名弟子,今日便要你升阳宫血债血偿!”
听到这话,秦越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凭什么说本宫派人偷袭你的灵矿?”
褚东河道:“老夫的灵山门自创建以来一直就没出过事,偏偏这次来参加你们升阳宫的建派大典就出事了,这还不说明问题?”
“你就凭这个断定是本宫派人干的?”秦越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别急,老夫还有证据!”说着,褚东河朝身后一招手,将他门下的一名弟子唤上前来,这名弟子脑袋肿得像猪头一样,显然是被人暴揍过。
褚东河指着这‘猪头’对秦越道:“他叫李德,是那个灵矿唯一幸存的弟子。”说完转问李德:“你说,那帮打劫了灵矿的人在临走前是怎么说的?”
李德瞄了表情漠然的秦越一眼后,才口齿不清地道:“回门主,那些人都是升阳宫的弟子,他们以为我们都死了,所以说话时毫不在意,被我听到了。”
“怎么样?”褚东河再次怒视秦越:“你现在还想不认么?”
秦越轻叹了一口气,问褚东河:“你还有没有其它证据?”
“我门下弟子亲眼所见,你还想要什么证据?”
秦越不再理他,转而望向其他门派的掌门,高声问道:“是不是你们的遭遇都和灵山门一样?”
“废话!你叫人做的事还会不知?”
“姓秦的,你不用在这故作姿态了,敢做就得敢认!”
“哼!假惺惺地请我们来观礼,背地里却杀人越货,难怪会娶天魔教的魔女,根本就是蛇鼠一窝!”
“我早就说过,连兽类都要娶作妻子,这种人根本就是邪魔!”
“说的不错!修真界岂能容这种人存在?”
……
秦越这一问,各派掌门顿时便闹了起来,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秦越的目光越来越冷,而后忽然咧嘴一笑,问左归鹤道:“左门主,看来你是带着他们前来兴师问罪的,只是本宫很好奇,如此漏洞百出的栽赃陷害难道就没人看出问题来?”
左归鹤冷冷地道:“圣羽门为正道领袖,自然要为正道同门主持公道,至于你所说的有问题,我倒是没看出来。”
秦越盯着左归鹤看了一阵,轻轻摇了摇头:“要说别人脑子傻倒也罢了,毕竟他们算是当局者迷,但是本宫却不信连你也想不到,除非……”
“你才脑子傻呢!”听到秦越骂他们傻,褚东河怒道:“姓秦的,你死到临头了,嘴巴给老夫放干净点!”
“就凭你也敢说本宫死到临头?”秦越一直忍着火,这会儿终于爆发了,直接指着褚东河的脑门喝道:“褚老儿,本宫就一个人,你灵山门全都上来,可敢一战?”
“你…哼!老夫不和你争这匹夫之勇。”
“没胆子你就给本宫闭嘴!”秦越放下手,依旧盯着褚东河:“你还不承认你傻?且不说我升阳宫掌控一府之地,灵矿取之不尽,就算本宫真的穷疯了要去抢你的灵石,会选择这么一个自己嫌疑最大的时候下手么?会任由一个活口等你回去报信么?”
“你当然是想杀人灭口,只可惜你手下的人做事太粗糙,这才留下了活口,这是老天开眼,叫你露了行迹。”褚东河犹自强辩。
“老天若真是开眼,就该把你投胎做猪!”秦越鄙视道:“就算是世俗界中的山贼,在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时要杀人灭口都会用刀而不是将人打成个猪头就算数,何况还是修真者?本宫问你,你见过有修士在斗法拼命时是扑上去拳打脚踢的吗?还是你在与人斗法时是用这种打法?哼!还敢说自己不傻,你别再姓‘褚’,直接改姓‘猪’好了!”
“你…”褚东河此时是又急、又羞、又气,却又想不到该如何反驳,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眼见褚东河难堪,左归鹤一挥手,道:“秦宫主,先不说你讲的这些有没有道理,你方才说‘除非’是什么意思?”
秦越嘴角微微一翘,一字一句地道:“本宫的意思是,你不该想不到这其中的种种不合理,除非……这件事根本就是你们圣羽门所为!”
“你胡说!”左归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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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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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莲华寺没落之后,圣羽门取而代之成为中州修真正道的领袖,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而秦越此时却说圣羽门在暗中做陷害嫁祸的勾当,一时间令到一众正道掌门都傻了眼,不过他们随即便醒过神来,怒斥秦越胡说八道,圣羽门主左归鹤更是恼怒异常。
“秦宫主,你说这一连串洗劫各派灵之事是本门所为,须得拿出证据来,否则圣羽门绝不与你干休!”
“要证据又有何难?”秦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侧过身去随意看了一眼后,朝不远处一名白金坛的金丹期弟子招了招手。
见到宫主召唤,那名弟子不敢怠慢,急忙飞至秦越身前,躬身行礼。
“你叫什么名字?”
“回宫主,弟子名叫文朗。”
“好,文朗,本宫现在问你,灵山门的灵矿被洗劫,是不是圣羽门指使人做的?”
由于有结界阻隔,之前秦越和褚东河等人的一番对话都是以法力传送,所以升阳宫很多弟子都是听到的,文朗所在白金坛的防御区域又正好就在这个方向,自然也都听在耳中。此时他正在为门派遭无端陷害而感到愤怒,突然听到秦越这么问,稍稍一想便已明白自家宫主是什么意思了。
“回禀宫主,据弟子所知,正是圣羽门所为。”
秦越微笑着点点头,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得到宫主的赞许,文朗大感振奋,脑子一转,道:“数日前,弟子曾在一处隐秘山坳中发现了一伙人,好奇之下便潜进查探,从他们的言谈中,得知这伙人原来都是圣羽门的弟子,他们刚刚洗劫了多个灵矿,正在那里分赃。”
听了文朗这番话,秦越暗中大乐,心说这文朗倒是个反应机敏之辈,可堪重用。当下转回身去,一脸讥笑地对左归鹤道:“左门主,听到没?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左归鹤乃是活了千年的老人精了,此时早已按下了怒火,对于这莫名其妙的‘罪证’,他只是冷冷一笑,道:“编这些鬼话有人信么?秦宫主,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秦越不管他是什么态度,只是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凭什么说这是编出来的?”
左归鹤道:“其他都不用说,我只问一个问题,任何一个灵矿都有护阵守护,能攻破护阵的人,其修为最起码要达到元婴境界,也就是说,洗劫各派灵矿的人中最少有一位是元婴修士,而你门下这名弟子的修为境界只不过区区金丹初期,敢问他是如何能潜进元婴修士身侧去偷听的?”
左归鹤的这个问题让文朗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方才那番话只是他情急之下的胡编乱造,不想这么快就被别人给抓住了漏洞,心说这下麻烦了,也不知道宫主会不会生气。想到这,他偷偷抬眼望向秦越,却听到秦越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本宫就说嘛,左门主能执掌偌大一个圣羽门,肯定不会是一个蠢人,只是这么一来本宫就更搞不懂了,明明灵山门弟子说的那番话漏洞更多,为何左门主却听不出来呢?莫非他灵山门弟子说的是人话,而我升阳宫弟子是在放屁?还是你觉得我升阳宫要好欺负一点?”说到最后,秦越的脸上的笑容已经化为了寒冰。
面对秦越连讽带骂的质问,左归鹤面上微微变色,冷声道:“秦宫主,你要搞清楚,现在并非是只有灵山门的一家之言,这里总共十多个门派,大家都认定是你升阳宫所为,如果这件事真的和升阳宫无关,请秦宫主拿出确实的证据来证明。”
“真是笑话!你们编了个莫名其妙又漏洞百出的罪名跑来兴师问罪,倒要本宫自证清白,不觉得太荒谬了么?本宫现在就说这件事是你圣羽门做的,你又拿什么来证明不是?”
“姓秦的,你这是在耍无赖!”灵山门主褚东河又忍不住了:“圣羽门乃是我们正道领袖,岂会做出这等勾当?”
“哼!”秦越一撇嘴:“什么正道领袖?在本宫看来,跟个屁没什么区别。”
身为门主,左归鹤岂能忍受有人侮辱圣羽门?当下怒喝道:“秦越,你是打算与整个中州正道为敌么?”
秦越眯起眼睛:“这算是在威胁本宫?”
左归鹤冷眼相对:“你出言无状辱我山门,这便等于是辱骂所有正道的门派,莫说我在威胁你,这都是你自找的!”
若是在从前尚未得知残月教和圣羽门关系之时,秦越或许会对左归鹤这样的威胁有些顾忌,但自从了解了圣羽门背后所做的这些事后,他心里早就将这所谓的‘正道领袖’当成个屁了,更何况他如今羽翼已丰,势力渐广,以他向来狂傲的性子,哪里还会在意这样的威胁?
“左归鹤,你不用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在背地里升阳宫都做过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们早就不配领袖中州正道了!其实圣羽门打算要为残月教复仇,不用费心机编织借口的,只管光明正大的来,我倒想看看在你们一声号令之下,中州能有多少正道门派愿意当圣羽门的替死鬼。”
秦越这话一出,包括褚东河在内的十余位正道掌门都愣住了,所有人都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了左归鹤。
“圣羽门替残月教复仇?”左归鹤表情愕然,随后怒道:“秦越,你还打算编出多少故事来?”
“算了,本宫懒得跟你废话。”说罢,秦越望向那十余位掌门,面无表情地道:“如果你们只是想找借口来与升阳宫为敌,那就无须再啰嗦了,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而假如你们真是被人劫了灵矿,想要找出真凶的话,本宫在这最后再说一遍,这件事绝不是升阳宫所为!”
“你说不是就不是么?”褚东河又吼了起来。
秦越冷冷地看了褚东河一眼:“修行至今,凡是本宫做的,本宫还从来没有不认过!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那我们就换一种方式来解决。”
“什么方式?”
秦越没有再说话,而是轻轻将右手举到了齐眉的高度,漆黑的魔气自指尖窜出,迅速将他的手掌罩在其中。荀宁等五位五行坛主见到,立即齐齐举臂,朝上空射出一道真气光束,发出了准备攻击的号令!
嗖!嗖!嗖……
一时间,法宝飞射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在五行坛所布防的各区域内,无数件法宝飞悬于半空,转眼之间,就已经环绕着整个虎牙岭空域布出了法阵——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已经被秦越改动过了的五行困阵。
言阙等一众元婴修士也都各自祭出了法宝,蓄势待发,现在,留守于虎牙岭上的近四万升阳宫弟子全都紧盯着秦越的右手,就等他打开护山大阵的结界了。见到升阳宫这般架势,之前还气势汹汹的正道修士反倒是没了主意,只是本能地祭出法宝以作防范。
这些人之所以敢跑来虎牙岭兴师问罪,完全是扯着虎皮在装腔作势,在他们想来,有圣羽门主左归鹤出头,又有五万修士压阵,就算升阳宫再强势也是不敢硬碰硬的,却哪里想到秦越竟狂到完全不将圣羽门放在眼里。十余位掌门心头忐忑,相互看了一眼后,一起将目光投向了左归鹤。
相比于这十余位掌门,左归鹤对升阳宫的了解则要多得多,也清楚秦越是个极其难缠的狂徒,不过他还是率众来了,因为他掌握了一个最新的消息——天魔教出事了。
天魔教一直以来都是圣羽门最大的敌人,升阳宫与天魔教联姻,这是左归鹤极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他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魔道霸主再添强助。就在他为魔道势大而烦恼的时候,却得到了天魔教发生内乱、夏侯枭重伤逃离胡云峰的密报,顿时令他欣喜不已,他相信没有了天魔教撑腰,升阳宫这个根基未稳的新生门派在短时间内是绝不可能有多大作为的。
是不是该趁天魔教内乱这个机会有所动作呢?左归鹤苦修了千年的心有些蠢蠢欲动,而就在此时,正道门派的十多位掌门一齐来到了河间缥缈峰,说他们门下的灵矿被升阳宫派人洗劫了,请圣羽门为大家主持公道。问过事情的经过,左归鹤便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嫁祸给升阳宫,不过在一番思量之后,他还是决定为这些门派出头。让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要借此机会打击一下升阳宫因为助七仙门击退魔道而在正道阵营中确立的威望。
天魔教此番内乱,魔道必将大受其害,此时将升阳宫从正道阵营中孤立出去,可使其两边都不得相助,能最大限度的遏制其发展壮大,你秦越不是正、魔两道都不愿沾边么?我就成全你。这就是左归鹤愿意出面的理由,任何威胁到、或是将来有可能威胁到圣羽门安全和地位的势力,都必须打压,甚至是彻底铲除。同时,此番上门兴师问罪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可以试探一下秦越抗压的底线,看看他在创建了门派之后,是否还是同以往散修时一样狂傲得不知进退。
现在,眼前的事实已经证明,秦越还是那个秦越,依旧是半点受不得委屈,也似乎根本不知道妥协为何物,在面对强大压力时,他还是会选择针锋相对,毫不退让。这样的一派之主拥有着令人尊敬和崇拜的魅力,能使他的追随者们忠心耿耿,同时,也说明他不会是那种喜欢暗中算计、背后下手的阴谋者。
在决定来之前,左归鹤就已经想好了,绝不与秦越发生正面冲突,因为最终不论秦越是否忍气服软,其在正道的威望都会受到打击,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何况此时也绝不是动手的时候,别的不说,光比较实力,眼下正道这边根本没有能和沙战天对抗的人,贸然动手那根本就是找死。
气氛这个时候已经变得十分紧张,双方一触即发,左归鹤自然不会让两边打起来,就在他准备要开口说话时,远处突然传来了高呼之声。
“左门主!秦宫主!莫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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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章 杀人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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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声以法力传过来的高喊,左归鹤暗地里长吐出了一口气,秦越也将右手缓缓放下,两人都已经听出来这是莲华寺了空的声音。随后,只见两道遁光一前一后疾掠而至,前面的果然是了空大师,紧随其后的则是司辅。
“阿弥陀佛!诸位切莫冲动!”
秦越冷冷地道:“不是本宫冲动,是这些人莫名其妙跑来搞事。”
褚东河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什么叫莫名其妙?难道我们门下的弟子就白死了不成?”
扫了褚东河一眼,秦越讥讽道:“有你这种门主,他们想不白死都难。”
被当众如此羞辱,褚东河顿时血色上脸:“姓秦的,你莫要欺人太……”
“阿弥陀佛!褚门主请先听贫僧说几句。”了空打断了褚东河,然后朝着左归鹤等一众正道门派的掌门道:“诸位掌门来此的目的贫僧已经知道,不过我想诸位应该是搞错了,这件事不会是升阳宫所为。”
左归鹤闻言眉头一皱:“不知了空大师何以能如此肯定?”
了空大师合什稽首:“以贫僧所知,秦宫主并非蛮横霸道之人,绝干不出此等强取豪夺之事。”
“哼!”左归鹤皮笑肉不笑地干哼一声:“这里十多个门派一共死了数百弟子,就凭大师轻飘飘一句话便算了么?”
凝视了左归鹤片刻,了空肃然朗声道:“贫僧愿以莲华寺之声誉作担保,这件事与升阳宫绝无干系,不知左门主觉得可够份量?”
今日的莲华寺虽已不复当年有大德坐镇时的强大,但其多年在正道中的威信犹存,听到了空做出这等担保,那些正道掌门的心里不由得都有些动摇,面上的表情一时间显得犹疑起来。
见到这个情况,左归鹤心说该顺着台阶下了,免得让这老和尚蛊惑了人心,当下便道:“虽然我不清楚为何大师会与魔道修士有如此深的交情,不过既然莲华寺愿为升阳宫作保,那么这件事暂且作罢,倘若日后查出凶手确实是升阳宫的人,圣羽门一定会替正道同门讨还一个公道的。”
说罢,左归鹤大袖一挥,将坐骑火霄鹤放了出来,然后回身对一众正道掌门说道:“我们走!”
“且慢!”说着,秦越抬手打出两道法诀,护山大阵的结界光壁顿时开启了一道缺口,他的人随之一闪而出,后面的雪儿见到,也跟着出了护阵。
一见他出阵,正道阵营这边顿时紧张起来,尤其是之前喊声最大的褚东河,吓得赶紧放出了护身气罩。
“秦宫主,你还有何话说?”左归鹤重新转过身来面对秦越。
秦越没有搭理左归鹤,而是回头对言阙传音说了一句话,言阙立即施展遁术往山腰处掠去,片刻之后他又回来了,直接来到阵外秦越的身后。
“回禀宫主,共有十一名外围的巡视弟子受伤,其中,领队的陈执法等五人由于伤势过重,已经死了。”
听完言阙的禀报,秦越目光阴沉地扫向对面一众正道掌门,威压直逼而出,口中寒声问道:“是谁动手做的?”
冷得如同结了冰的声音随着凌厉的威压一同刺入耳内,令到各位掌门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其中有几位掌门在心惊之余,下意识地看了灵山门主褚东河一眼。
这几个人的反应自然逃不过秦越的目光,他随即便将神识锁定了褚东河:“姓褚的,是你下的手?”
褚东河此时越发显得紧张,脚下连退两步,口中辩道:“灵山门已经死了数十位弟子,我身为掌门,自然要为他们报仇……何况…何况你升阳宫如今不过才死了五个人而已……”开始时他似乎还有几分底气,说到最后一句,明显是已经怕了。
“才死了五个人?很少是么?”秦越怒极反笑:“褚东河,你为弟子报仇本宫管不着,但你还没搞清真相就杀我升阳宫的人,那就是找死!说,你是自己解决还是要本宫动手?”
惊慌中,褚东河再退一步,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将乞求的目光投向了左归鹤。
左归鹤皱了皱眉,道:“秦宫主,是你的门下太过不自量力,妄图阻挡我们靠近虎牙岭,再加上褚门主正处于悲愤之中,这才一时冲动下了重手,这事……”
“你给本宫闭嘴!”秦越直接挥手打断了左归鹤:“心情悲愤很了不起吗?照你这么说,如果哪天本宫心情不爽了,是不是也可以去你圣羽门的缥缈峰‘冲动’一下?”
“你……真是岂有此理!”
“理?杀人偿命,这就是理!”
“就算是这样,你门下不过死了几个普通弟子,难道还要褚门主来偿命?”
左归鹤这么说,是知道自己在道理上站不住脚,于是选择退而求其次,只要能保住褚东河的命也就罢了,那知秦越根本不吃他这套。
“普通弟子又怎么了?或许你圣羽门普通弟子的命下贱,但不代表我升阳宫普通弟子的命也下贱!”秦越面色铁青的高声道:“升阳宫外围弟子的职责不仅是巡视,还有警戒,而且决不允许擅离职守!这十一名弟子为了门派能多赢得一些布置防御的时间而坚守不退,最终落得五死六伤,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不自量力’!敢问,你圣羽门有多少这样的普通弟子?”
秦越越说越火大,声音也越来越高,到最后已经是用法力将声音传开去:“想本宫就这么放任凶手离开?你先问问虎牙岭上这四万升阳宫的普通弟子答不答应!”
“不答应!杀了他为陈执法报仇!”
“杀了灵山门的人!”
“杀了他们!”
“杀!”
“杀!”
……
先是陈执法所在的赤火坛弟子怒吼出声,紧跟着升阳五坛的所有弟子都吼了起来,一时间,虎牙岭上空杀声震天!
褚东河的脸已经吓得全无血色,灵山门的数千弟子也都给吓傻了,其余各门派的弟子感觉情形不妙,齐齐望向左归鹤,却见到左归鹤皱着眉不说话,于是都开始不自觉地往一旁移动,下想要尽量远离灵山门弟子所占据的方向,很快,灵山门的人全被孤立了出来。
见此情况,褚东河既寒心、更害怕,急忙朝左归鹤道:“左门主,您不能不管灵山门啊!”
“方才杀升阳宫弟子时你不是要逞能么?这会儿知道怕了?”左归鹤心里暗骂着,可是在这样的局面下,身为正道领袖的他是想躲也躲不了的,只得道:“秦宫主,希望你不要冲动,如果杀了褚门主,升阳宫从此将成为整个中州正道同盟的敌人,这样的后果相信绝不是秦宫主所愿意看到的吧?”
秦越冷冷一笑,心说明明就是一盘散沙,还在这扯什么正道同盟,真是可笑!正想着,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到远处一座高山后突然转出来数百名修士,一齐朝着这边急遁而来。在这些人出现后不久,又有大批修士出现,看起来黑压压的一大片,秦越目测了一下,有不下五千人之多。
“宫主,来的是七仙门的人。”沙战天的声音传进了秦越耳内。
秦越放下了心,七仙门和升阳宫是血誓同盟,他们这个时候出现,显然是来帮忙的。不过秦越并没有用信符通知七仙门,七仙门能这么快赶来,看来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传统豪门收集情报的能力实在是不可小视。
很快,七仙门的大队修士就已经赶到了虎牙岭上空,领头的仍然是当日前来参加升阳宫建派大典的三位宗主――楚苍雄、唐烈和瑾瑜仙子。
原本内心惶惶的褚东河一见到七仙门的人到来,顿时大喜,在他想来,这肯定是七仙门在得知正道门派有麻烦后赶来帮忙的,心说七仙门虽未得到通报,却敢于主动担负起道义的责任,真不愧是与圣羽门共执正道牛耳的名门大派,这下秦越总不敢再发狂了吧!
就在褚东河内心感激涕零,正想着该用什么语言来向七仙门表达感谢之情时,却见到楚苍雄抱拳向秦越一拱手,笑道:“秦宫主,奉本门太上护法之命,老夫与唐宗主、瑾瑜仙子率门下五千弟子前来,希望能与贵宫弟子一同交流道法参修心得,还望秦宫主能不吝赐教。”
秦越微笑还礼:“楚宗主言重了,升阳宫仅仅是一个新生门派,怎比得上七仙门的万载传承?说赐教是绝不敢当的,承蒙贵门不弃,大家一同论道可也。”
秦越狂傲不羁的性格早已扬名在外,何时曾听到他说话如此谦虚过?楚苍雄先是有些发愣,紧接着便心情舒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秦宫主过谦了!”说着话,人已经来到了秦越身旁。
唐烈和瑾瑜仙子紧跟着飞掠过去,他们身后的五千弟子自然也是紧随其后,这样一来,变成了结界内升阳宫弟子加上结界外七仙门弟子一同与左归鹤这边对峙的形势,看到眼前这一幕,褚东河的脑子在极度混乱之后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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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章 乱象渐起
楚苍雄的一番话,将七仙门的突然出现说成了是适逢其会,但左归鹤不是傻子,明白这其实是楚苍雄在向他暗示七仙门的立场,同时也是个保存正道同盟之间颜面的借口。七仙门会站在升阳宫一边,并没有令左归鹤感觉太过惊讶,升阳宫原本就对七仙门有援手之恩,现在七仙门投桃报李很正常,这也是他在前来虎牙岭之前不让人去邀请七仙门插手的原因。
既然彼此心知肚明,楚苍雄不问这里发生了什么,左归鹤也不想对七仙门作咄咄逼人的质问,而是追问秦越道:“秦宫主,你如此挑动门下弟子的情绪,莫非是打算将整个灵山门诛灭?”
秦越漠然道:“升阳宫的人可不像这姓褚的一样有点情绪就胡乱杀人,本宫要的只是凶手的命,不过,若是有谁打算护着凶手,本宫也并不介意大开杀戒!”说罢,目光冷冷扫向褚东河:“你是自绝?还是打算反抗?”
“秦越,你明知我修为比不上你还拿什么反抗?好歹也是一宫之主,如此欺凌弱者你不觉得羞耻么?”
眼看指望不上左归鹤,褚东河只得想办法自救了,可是打又打不过,逼不得已唯有用激将之法,如果能逼得秦越顾忌面子派出门下的元初修士一战,或许会有一线生机。但凡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要面子,这是人之常情,按说褚东河的算盘打得不错,只可惜秦越根本不吃这套。
“褚东河,你说本宫要杀你是欺凌弱者,那你杀我门下弟子又算是什么?像你这种人居然也有脸皮说羞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说到这,秦越眼中厉色一闪:“言堂主,杀了此人!”
“是!”
言阙法力催动,身体朝着褚东河缓缓靠近,在这过程中,他根本看都不看褚东河一眼,而是紧紧盯着一直紧皱眉头的左归鹤。
眼看言阙逼近,左归鹤右手手指下意识地动了一下,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都出手阻止,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旁边一直不说话的了空大师,显然是希望了空出面做个和事老,可是了空却只当没看见,手中依旧是轻拨念珠,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
左归鹤手指动的那一刻,言阙马上警觉停了下来,后面见到左归鹤再无动作,心头顿时大定,只要这位圣羽门主不出手,其他人言阙根本不放在眼里,当下他一抬手――嗖!妖魂宝‘烈日法论’急飞而出!
看到左归鹤欲动又止,褚东河彻底绝望了,眼见那如烈火一般的法宝呼啸而来,不甘心坐以待毙的他将所有能用得上的法宝全都射出迎击,然后足下法力狂催,驾着遁光往远处逃去。
“还想跑?哼!”言阙冷哼一声,手中捏住法印向着褚东河的背影遥遥一点,只见一道火红刺目的精光从烈日法论中激射而出,朝褚东河猛扑过去!
那精光速度奇快,眨眼之间便追到了褚东河前头,跟着一声厉吼从精光内传出,一个硕大的火焰兽虚影于空中显现出来。就在褚东河骇然失魂的功夫,火焰兽猛摇兽首,巨口一张――呼!一大片炽热的火焰对着褚东河兜头罩去,顷刻间便将他整个人完全覆盖。
“啊――!”凄厉的叫声才一响起就已被淹没在了烈火之中,待到烟消火收,空中再也看不到曾有人存在的半点痕迹。
在元后修士面前,元初修士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反抗是没有丝毫意义的,对于这样的结果,左归鹤丝毫不觉得意外,他只是由于威信被秦越当众挑衅而感到愤怒。秦越不理他的警告而将褚东河诛杀,令他感觉脸上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心里早已是怒火滔天,可他现在没有办法宣泄这股怒火,只能忍着。
眼皮连跳数下,左归鹤咬着牙飞身上了鹤背:“我们走!”说罢,也不理旁人作何反应,驾着火霄鹤便急遁而去。
其他各派掌门见状,哪还敢再停留,也各自带着门下弟子急匆匆地离开了。灵山门的弟子没了门主,又担心升阳宫不放过他们,所有人都惶惶不安,后面见到秦越再无出手之意,这才慌忙遁走,不多久,团团围住虎牙岭的五万正道修士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一开始这些人在左归鹤的带领下前来兴师问罪,个个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此时离开却惶急得如同丧家之犬,这一可笑的转变让所有升阳宫弟子都感觉痛快之极,当他们重新望向秦越孤傲挺直的背影时,心里都充满了无比的崇敬和自豪。
……
升阳宫议事大殿内,秦越与了空大师、楚苍雄等人正在猜测是谁在对升阳宫嫁祸,秦越心里怀疑是圣羽门所为,不过碍于楚苍雄、唐烈和瑾瑜仙子都在而没有直说,毕竟箫夜亭暗里地的那些所作所为现在说出来也很难令人相信,因为他手里并没有多少证据。楚苍雄则认为这件事很有可能与阴阳教和血正教有关,秦越听了不置可否,转头望向了空大师,想听听这老和尚的看法。
了空大师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见到秦越看过来,便摇了摇头,道:“贫僧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不过却猜不出到底是何人所为。”说罢,目光迅速扫了一眼七仙门的三位宗主。
秦越一直在看着了空,见到他这个有些怪异眼神,不觉微微一怔,心说莫非他是不想在楚苍雄等人的面前说出来?这么说的话,这老和尚八成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想到这,秦越决定换一个话题。
“莲华寺和七仙门都是消息灵通的门派,不知诸位是否知道天魔教发生了变故?”
“天魔教发生了变故?什么变故?”楚苍雄表情愕然,显然并不知情。
“阿弥陀佛!贫僧没有接到这个消息。”一向消息灵通的了空大师居然也不知道。
“连你们都不知道?”秦越大感奇怪:“若不是天魔教出了事,我岳父怎么会受如此重伤呢?”
“夏侯枭受了重伤?”楚苍雄惊呼出声,他旁边的唐烈和瑾瑜仙子也是一脸惊容。
“夏侯教主乃是修真界少见的奇才,他修炼的火云煞十分霸道,是谁能有这么大本事将他打伤?”了空大师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东海东尊宫的妖修!”
这话可不是秦越说的,而是从殿外传进来的,听到这声音,秦越知道是夏侯枭来了,赶忙起身迎上前去。
夏侯枭面色苍白,看起来应该还很虚弱,但他走进来时腰却挺得笔直,步履间豪门霸主的气势依旧十足,只是这股霸气与他身上残破的衣衫和斑斑血迹十分不配,令他看起来多少有些怪异。在他身后,夏侯嫣、雪儿和司家姐妹紧紧跟着,因为哭过,夏侯嫣的眼睛看起来微微有些红肿。
待夏侯枭坐下后,秦越急忙问道:“岳父,您说打伤你的是东尊宫的妖修?”
夏侯枭没有马上回答秦越,而是用充满戒心的目光将殿上在座的人一一扫过,当他扫到了空大师身上时,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秦越看在眼里,只道夏侯枭是对了空和楚苍雄等人心存疑虑,便解释道:“岳父无需顾虑,七仙门已经与升阳宫立下了血誓之盟,彼此已是利害相关。”
听到秦越这么说,夏侯枭瞥了楚苍雄等人一眼,然后目光又回到了了空身上:“那莲华寺呢?”
“莲华寺与升阳宫一样是休戚与共,请岳父放心。”
“是么?”夏侯枭终于将目光从从了空身上移开,转而望向秦越,点头道:“很好,想不到升阳宫才刚刚创立便已经凝聚了如此雄厚的实力,秦越,我果真是没看错你。”
站在一旁的夏侯嫣听到父亲称赞自己的夫君,嘴角不觉微微一翘,犹有泪光的眼里闪现出一丝骄傲的笑意。
“岳父过奖了,小婿这也是逼不得已。”自谦了一句后,秦越再次问道:“岳父,您说是伤在东尊宫手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是魏道洪和魏离这两个叛逆!”说起此事,夏侯枭显得十分愤怒。
“他们怎么了?”秦越追问。
“哼!这祖孙二人为了要掌控天魔教,竟然暗中与南疆阴阳教勾结,趁我前来参加升阳宫建派大典之时,把阴阳教的人悄悄放进了胡云峰,将忠于我的弟子全都杀死了,而且他们还想等我回去时连我也杀了。”说至恨处,夏侯枭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他们怎么能做到?天魔教中的太上护法难道任由他们这么干?”秦越难以置信。
“恩师自然不会允许他们如此胡来,只可惜等到他老人家知道时,整个天魔教都已经沦陷了,而且那阴阳教主玄姬竟然还请来了东海双尊……”说到这,夏侯枭面现悲伤,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东海双尊?是什么人?”秦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号。
“他们不是人,是海妖。”见夏侯枭情绪激动,了空大师接过了话:“此二妖乃是东海底势力最大的东尊宫的两位尊主,合称为‘东海双尊’,据说其修为早已经达到了十二阶。”
“十二阶?”秦越不禁动容:“那岂不是相当于人类出窍期的境界?”
“不错。”了空大师沉声道:“看来玄姬是早有算计,魏护法虽然已是成名多年的出窍期修士,但若是独力面对此二妖的话,只怕……唉!”虽然与天魔教道不同,但一想到修行了数千年的出窍期修士有可能已经陨落,了空还是忍不住叹息。
在人界的修真?世界里,没有什么比出窍期修士的生死更能牵动人心了,听到了空大师这么说,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夏侯枭,等待着从他那得到最后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