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宠二嫁王妃》 001 被强暴的王妃 睁开双眼，面前是一片的红。摇晃着颤抖着，百里安捂着额头，一时间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头，痛得厉害，脑海中，好像记忆的碎片一一闪过，是这个身子残存的记忆。 她，竟然穿越了。即将为人妻的新娘，名字也叫百里安。而她要嫁的对象，正是隆裕王爷，雪国的隆裕王！ 雪国，她竟然穿越到雪国了！ 惊愕，惊喜，而后逐渐平静，百里安扯下盖头，掀开马车的车窗帘子，偷偷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 迎亲的队伍，因为是隆裕王妃的喜车，除了太监宫女外，还有卫队的护送。沿途秀丽的风景，是雪国繁荣的证明。 放下帘子，百里安看着手中绣着金丝图案的火红盖头。 她是考古系的高材生，研究的方向就是历史上只有只字片语记载却引发大量学者向往探索的神秘国度，雪国。所以当教授所在的考古队发现了雪国皇族陵墓的时候，业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她更是兴奋不已，战胜众多同学，成为教授的助手，一同来到了考古现场。 只是当他们刚刚挖掘出陵墓轮廓，看到那神秘宏伟的陵墓外墙时，她却突然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今天，她竟然穿越到这里，有机会亲自体验雪国的生活，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又令人兴奋的事？ 何况想要找到回去的办法，就得知道穿越的原因。这个原因，也一定在雪国的皇族中。 所以，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她要继续以王妃的身份，嫁给那位不曾蒙面的王爷。 百里安将盖头重新放好，小手，在膝前紧紧地握住。心，快速跳动，是下定了决心后的紧张和期待。 “王妃，还觉得难过吗？前面就是山谷了，将军说为了安全要一口气通过，所以途中不能停顿。娘娘要是不舒服，就说一声，咱们在这里先休息一下。” 马车外，侍女甜美温柔的声音响起。 “不用了，我没事，继续前进吧。” “是。” 马车，晃动着前进，车轱辘和马蹄声交织一起，在峡谷中回荡。 突然响起“嗖嗖”的声音，仿佛有许多人从天而降。随即人声鼎沸，兵器交错间高喊着，“保护王妃……保护王妃！” 百里安顿了一下，该不会是打劫的吧？！ 思及此，百里安一把扯下盖头，就要掀开车帘子出去。要知道她可是大学散打爱好者联盟的一员，也是个小有身手的人。 可人还没冲出去，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传来，整个马车就侧翻过去。百里安挥动着双手，却没抓住固定的东西，整个人也跟着马车摔倒。 眼冒金星，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又是一声巨响，马车的华盖被人整个掀飞，一双大手将躺在地上的百里安抓了出来。 “啊！干什么，救命！” 百里安才挣扎了几下子，就被抓她的人点了穴，而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一声声地，回荡在她的耳畔。 “醒一醒，我的小美人儿，该起床了。” 谁，谁在说话？谁又是小美人儿？ 团扇般的睫毛动了一动，一双明亮的眼睛慢慢睁开。可看到的，只有黑暗。 她被人蒙了眼睛？！ 惊恐中，百里安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又发现自己被绑住了双手，固定在好像床头的地方。百里安慌了，一边挣扎，一边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 灼热的气体吹动了她耳畔的碎发，一颤的身子，被男人强而有力的臂膀抱在怀中。 “啊，谁，做什么？！”百里安再次惊叫。 “做什么？”男人的笑声就在她的耳边，“今天是王妃的大喜日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赶紧圆房吧。” 一双有些粗糙的大手，隔着她的衣裳上下游走，所到之处如同电流般令百里安颤抖。 “你住手！我……我是王妃，我可以给你很多钱，有了这些钱你想要做什么都行，而且我发誓绝不会追究。” 男人又笑了，他的呼吸如同蒸汽一般烫伤了百里安娇嫩的肌肤，“那么王妃打算给我多少钱呢？” 他说话的时候，那粗糙的大手竟在百里安柔软的胸前揉捏着。 百里安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几乎是哀求着说道：“你说……你说多少都行。” 娇嫩的脖子又被他轻啄了一下，那强壮的身子贴得她更近，“你好大的口气，我要金山银山，你的王爷他有吗？何况就算他给得起，我也不会放你走。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衣裳被他扯动着，百里安赶忙说不，同时扭动着不让他得逞。可那大手却紧紧抓住她的衣领，只听到“嘶”的一声，皮肤直接与空气接触，她的衣裳成了碎片了。 “不，不要，你住手，不要这样，啊！” 修长的双腿间塞进了一只手，正在肆意地磨蹭着。从未有过如此经验的百里安，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别这样……你要什么说呀……只要隆裕王能做到的，一定会给你的……” “我，只要你。” 男人的话语，吹动了她耳边的乱发。而后那只大手离开，紧接着一根可怕的东西抵住了她，在她大喊着“不”的时候，长驱直入，填满了她整个身子。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百里安大声地哭喊着，耳边传来男人有些沙哑却很温柔的声音。 “你越挣扎，就会越痛。乖乖地听话，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身体里的那东西开始颤抖，一股热热的液体从结合处顺着她的腿流下，那应该就是血。百里安摇着头，可她已经无力改变什么了。 她被强暴了，被一个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长相都不知道的男人无情地夺走了女人最珍贵的东西。 结束时，他在她的深处释放，而后放开她，她便失去了支撑，整个人倒在床头，喘息着。 那里，还在不断地收缩着，有东西淌出来，黏黏的。 男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百里安，乖乖听我的话，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是谁？你究竟想要什么？” 她使尽最后的力气喊叫，可回答她的，只有寂静。那个男人似乎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个，面对着无助的黑暗…… 给读者的话: 发新文了！！此文涉及宫廷、江湖、阴谋、虐恋、多重恋情，保证亲们看得过瘾 002 被强一次又一次 有人进来了，百里警惕地直起身子，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后是放东西的声音。 “谁？”她紧张地询问，可得到的，依旧是沉默。 水声，拧抹布的声音，脚步声走近，身上突然凉凉的，那人正在给她擦拭身子。 百里安尴尬地动了一下，便任由那人清洁她身子的每一个地方。她的确需要清洁，被男人占有之后，她只觉得恶心。 清洁到了她那里，因为她合紧的双腿而停止。百里安的脸通红的，慢慢地，她分开了她修长的腿。 每一下，她都在抖，直到清洁结束，她赶忙缩成一团。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眼前只有黑暗，令她时时刻刻都处在恐惧中。所以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同样没有人回答她，那个人似乎又走过来了，勺子碰触瓷碗的声音，而后嘴唇被湿滑的汤匙抵着，似乎要她张嘴吃东西。 她扭过头，那汤匙里温热的汤水洒了出来，“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不吃东西。” 又是轻微的碰触声，汤匙又一次抵在她的唇边，她也再一次扭过头。 安静，之后是那人的脚步声，收拾东西的声音，而后他渐渐走远了。 黑暗里，百里安什么都看不到，这种死寂，令她时时处在紧张之中。时间仿佛凝滞，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再一次听到了声音，又有人进来了。 那人的脚步声，停在她的面前，百里安感觉到有炙热的目光扫过她的身体，令她又一次颤抖。 他在看什么？看着她被蒙了双眼，被绑了双手，浑身上下不着寸缕，难道就不会有任何的罪恶感吗？ 百里安用气愤的声音怒叱道：“你看够了没有？！这样看着我，很有成就感吗？！” “好凶悍的女人，没想到端木若泽那种呆子竟会看上你这样的野蛮女人。” 是那个男人，强暴了她的男人。他的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端木若泽是谁？应该就是雪国的隆裕王吧。 “是谁绑架了无辜的女子，还恬不知耻地强暴了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野蛮？！” “不但野蛮，而且伶牙俐齿。只是……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男人坐在她身边了，百里安可以感觉到他的衣服，碰触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滑滑的料子，是丝绸吗？ “我应该是什么样子？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吗？你这个变态，休想看到那一幕。” “瑟瑟发抖？不错，那种样子也很诱人。我想看到的话，其实并不难。只要狠狠教训你一顿，你总会屈服的。” 百里安仿佛又一次经历了那撕裂的痛苦，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颤。男人的笑声，便在她耳边响起。 “你怕了？我还以为你会亮出野猫的爪子，倔强到底呢。” “你……”百里安气得浑身哆嗦，“你这个无耻恶徒。” 床，晃动了一下，那男人好像依靠在哪里。“我的确是无耻之徒，那么你是要永远做一个无耻之徒手下的囚徒，还是做他的女人呢？” “两者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做前者，你会吃很多苦，做后者则不用。” 百里安恨恨地说道：“我两者都不做，放我走。” 男人的叹气声响起，“真是个倔强的女人。” 他凑到她面前了，百里安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正吹动她额前的几丝碎发，“可我，似乎更喜欢倔强的人，征服之后很有成就感。” “你不会征服我的，我绝不向你妥协。” “这种事，又有谁能保证呢？” 那粗糙的掌心，握着她的前胸，百里安挣扎，却让他趁机分开了她的腿。那根东西，在磨蹭着她还肿痛的脆弱，她每挣扎一下，都会令它的变得更大。 所以她只有咬着牙，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的笑声，在她耳畔响起，“看，你已经学乖了，不是吗？” 屈辱的泪水，随着的他的进入而流淌下来，身子被他推动着，泪水就如同断线的珠子。 第二次，身子不再痛苦，他很耐性地引导她，让她充分地准备好。可她的心，却痛得厉害。以至于他释放之后，她会忍不住干呕起来。 肩膀，被他咬了一口。百里安惊叫，停止了呕吐。 “究竟还是女人，柔弱的女人，何必那么为难自己呢？接受我，有什么不好的呢？” “你做完了吗？可以走了吗？” “哦，好粗鲁。” 他捏了她的脸颊，而后将她推倒，整个人从面抱住了她，“不过我还没有做完，所以，我还不会走。” 他又开始动，百里安被绑住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在他又一次释放之后，她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仿佛被他掏空了灵魂一般，无助地依靠着床头。 他终于放开她了，似有又有人进来，男人拿起了什么东西，突然揪出她的长发，往她口中倒着汤水。 是鸡汤，百里安挣扎着，一半都倒在了她的身上。呛得不轻，她一个劲儿地咳嗽，男人淡漠的声音也再次响起，“倘若再不吃东西，我就用这种方法喂你。” 扔掉碗，他走了，百里安呆呆地靠着床头。 不行，他不会放她走，不论如何都不会。可她不能呆在这里，她要想办法逃走，她还要亲眼见识神秘的雪国，还要寻找穿越的线索。 可，怎么逃走呢？ 时间，艰难地流逝着，百里安也被那男人强暴了不知道几回。而在这些日子里，她也是任人摆布，擦拭，喂食，甚至是排泄都要在黑暗中，在另一个人的眼前去做。这令百里安更加痛苦，意志，也正逐渐被摧毁。 终于有一天，不知道第几回之后，男人轻抚了她的脸颊对她说话。 “我不想你变成瞎子，也不想你的双手废掉，所以我会叫人松开绳子，放你活动一会儿。你要乖乖的听话，不然我宁可你变成瞎子，变成残废。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百里安赶忙点头，男人便说道：“其实，就算无人看管你，你也跑不了。外面，是层层的树林。那些林子不是普通的树木，而是机关。无论外面的人想进来，还是里面的人想出去，都是不可能的。所以百里安，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懂了吗？” 003 没有那东西的男人 又有人来给她擦拭身子，喂她吃东西。当一切都结束后，那人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绳索。 百里安赶忙扯掉眼罩，一阵眩晕之后，她才看清楚了四周。 似乎，是个山洞。可却布置得很好。若不是这不规则的半圆墙壁，与大户人家的卧房没什么区别。 她坐在一张金丝大床上，她的对面，站着一个男人？！ 百里安赶忙扯下床单裹住自己玲珑的身子。这些天照顾她一切的，竟是个男人吗？！ “你……这几天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她颤抖着问，那男人却不回答她。面对着她这般天仙的女子，他却只是淡漠地盯着她的脸。 百里安咬了咬嘴唇，现在不去管他，她要勘察四周的情况。 刚要站起来，双腿却好像踩在了棉花上。百里安一下子摔倒在地，胸口好像被人捶了一样的闷疼。 那个男人走过来，将她拉起来。百里安赶忙整了整身上的床单，努力活动了双腿，最后才能摇晃着站起来，朝着洞口歪歪斜斜地走去。 她真是被关了太久，眼睛痛，双手和双脚都是麻麻的。 终于走到洞口，她朝外面看去。连接山洞口的，是翠绿的草地，不远处，就是层层的树林。茂密的枝叶随着微风发出“沙沙”的声响，那些，就是机关屏障吗？ 没有其他人了，强暴她的男人似乎离开了这里。 百里安扭过头，看着身后不远处那个没有表情的男人，又转过头看着面前幽绿的森林。 毫无希望逃走，难道她就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成为那男人发泄的工具吗？！ 不，一定不会。就算会被捆绑一辈子，她也要尝试一次。就算失败，起码不会后悔。 原本含着泪光的眼眸变得坚定起来，她慢慢走在草地上，而后仔细地观察着四周。那个不说话的男人也走出来，一直跟在她身边。 百里安看过四周情况之后，又向那林子走去。快要走到时，那个不说话的男人突然越到她的前面，拦住了她。 他对她摇头，百里安皱起了眉毛。 “我只是看看。” 可那男人却还是拦着她，还是摇着头。 突然，马儿的嘶鸣从不远处传来，不是一匹，而是许多。伴随着整齐有力的马蹄声，如同地动山摇的气势。 这，绝不是单纯路过的。军队，一定是军队。 百里安的眼睛，瞬间迸射出希望的亮光。如果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就算砍也砍掉了这片林子，她不是就有救了吗？ 不说话的男人也觉察出危险，很快抱住百里安，捂着她的嘴将她往山洞里拖。 百里安借着他抱住她的力道，依靠着他的身子，猛地抬腿屈膝，而后重重落下，正好踩在他的脚上。 那男人应该会很痛，所以抱着她腰肢的胳膊放松了力道，百里安趁机转身，对着他的鼻子就是狠狠地一拳。 强暴她的男人曾说过，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穿越来的第一天，马车外的侍女也问她舒不舒服。说明之前的这个百里安，是个很柔弱的女人。所以看守她的这个男人，怎么也没想不到她会这一手，完全没有防备，也就被她击中。 捂着鼻子，百里安又给了他最后一招，也是最致命的打击，她用膝盖朝着他的要害狠狠顶了下去。 可这一下，吃惊的换做了百里安自己。 没有，竟然没有，身为男人，怎么可能没有那东西？！ 就在百里安吃惊的当会儿，那个男人已经回过神来，松开双手，流着鼻血，凶狠地扑向百里安。 百里安惊叫一声，幸亏反应还快，躲过了他的这一下，转过身，一边跑，一边拼尽全力惊叫着，“救命呀，我是隆裕王妃，救我……” 才喊了这么几句，那男人已经捉到了她，再一次捂着她的嘴，拖着她走。而这一次男人已经有了防备，百里安再没有机会使用她的近身格斗术。 她要完了吗？不行，怎么可以！ 百里安拼命地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男人丝毫不松懈，任由她挣扎也无济于事。可百里安却不放弃，又是一下，努力地撞着男人，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男人竟真得放开她，朝一边翻了一个跟头。 毫无准备的百里安摔倒在地，圆睁着眼睛，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真得成功了。 而就在这时，那个男人翻了跟头之后又迅速站起来，从腰间抽出软剑，定定地看着百里安的身后。 百里安这才扭过头，她看到了一个男人，一个穿着赤红铠甲，披着大红斗篷的男人。他手握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威武的如同天将降临。 是将军，一定是个将军，而且是个厉害的将军。不但听到她的呼救声，又破解了林子的机关冲到这里来救她了！ 百里安激动的热泪盈眶，她想要爬起来冲过去，看守她的男人便赶忙扑过来阻止，而那位将军也同时飞过去，于是他们两个对接了一招，之后各自翻身回到原地。 将军依旧威风凛凛，而看守的男人嘴角却流出了血。 “大胆的匪徒，竟敢劫持隆裕王妃。今日叫本将军遇到，就是你们的气数已尽。贼子，见了雪国右大将军穆飞白，还不投降求饶？！” 看守的男人，冷笑一声。而后又是飞身而起，穆飞白毫不客气地挥刀，那男人再次落地，已是身首异处。 血，从他碗口般的脖颈中喷出，随着风，形成了红色的雾。 百里安第一次见死人，就如此惨烈，顿时呕吐起来。 穆飞白轻轻走过去，将大红的斗笠摘下披在百里安的身上，而后迅速退开，跪下说道：“王妃，您受惊了。” 百里安一边喘息着，一边揪着斗篷跪坐起来，“右……大将军？” “是，末将雪国右大将军穆飞白，参见隆裕王妃。” 他对着她，微笑着。 阳光，照耀在他的赤铜铠甲上，雄壮威武的身子，因此被蒙上一层漂亮的闪光。浓浓的眉，明亮的大眼睛，这位杀人如斩草的将军，却也有温柔的笑容。 看着他，百里安的眼中渐渐溢出了泪水。 得救了，她得救了…… 给读者的话: 亲们记得支持星星，投票、推荐、点评、评分、签到、打赏等等等等 004 回王府 士兵们也都冲破机关进来了，他们搜查了山洞，毫无发现。于是一部分人留下来继续调查，穆飞白则是亲自护送王妃回王府。 这里，离雪国皇都并不远，仅仅只有半天的路程。当马车驶入皇都之时，百里安仿佛还没有从被救的惊喜中释放出来。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马车外，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雪国皇都，很是繁华热闹。马车穿梭在街道上，很快，隆裕王府就出现在眼前了。 大管家亲自出来迎接，穆飞白本就是有任务出去的，交代了一下就要走。 百里安真诚地道谢，那威武的大将军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王妃好好休养，末将告辞了。” 奢华的隆裕王府，豪华程度令百里安咋舌。有九名侍女被派来侍奉她，看着面前大大的澡盆，百里安遣退了所有人。 她不愿意有人看到她的身子，还布满了淤青的身子。 蒸汽，在铜镜上结成了一层水雾，她走过去，用小手抹了几下，水珠顺势流淌而下，划过的痕迹，倒映着百里安绝美的身影。 她是第一次有机会好好看着现在的自己，一个就算女人看了都会嗔目结舌的美人儿。 突然，有个黑影出现在镜子里，就站在她的身后。她吓得猛地转过头，可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大大的、冒着水汽的洗澡盆。 白里安再次转过身，镜中也只有自己。那美妙的身子上，清晰可见几道淤青。这些淤青早晚有一天会消失，可那男人留给她心灵的淤青，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消散。 刚刚洗过澡，穿上衣服，就听侍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妃，王爷回来了，在王妃的卧房等着呢。” 隆裕王，他听到妻子归来的消息后，从宫里赶回来了。这个未曾蒙面的夫君，会用怎样的态度面对现在的她呢？ 百里安叹口气，随后打开了大门。侍女们给她梳了头发，便带着她来到卧房。 卧房内外两间，一个身着朱红秀蛟龙长袍的男人坐在外间的软榻上，手边放着个小方桌，桌上，一碗冒着热气的茶。 她的脸色苍白，眉清目秀，五官之中透着斯文高贵。看到百里安走进来，他赶忙站起，可以看到那脸上的惊喜。可当他的目光无意间碰触到她半掩的脖颈上时，整个人好像受了怎样的打击，顿时愣在原地。 百里安也站住了，她知道她的脖子上有什么。尽管立着衣领，可还是掩不住那男人留下的痕迹。 隆裕王，端木若泽，重重地坐回到椅子上。放在膝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王爷……”她皱着眉头，她知道这位王爷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也好，省得她解释了，“王爷已经猜到了，对吗？” “王妃这些日子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端木若泽说话时，甚至都不看她。百里安轻叹一声，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失去贞洁，何况还是个古代皇族的男人呢？ 这样的反应，已经算是好的了吧。 “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任凭王爷处置，绝无怨言。” 端木若泽紧握的拳头颤抖了几下，他一直坐在那里，良久，低低的声音也终于传来。 “明日天下人就会知道，绑架隆裕王妃的劫匪们不过是为了钱财，王妃本人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所以百里安，依旧是隆裕王纯洁美丽的王妃。” 百里安皱着眉头，她觉得这个王爷很悲哀。 “王爷认为，天下人会信吗？” 端木若泽猛地将拳头砸向身边的椅子，而后站起来，垂着那双愤怒的眼睛。 “穆将军会这么说，本王会这么说，天下人就必须信，你也是！” “那王爷呢？” 端木若泽吃惊地看着百里安，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而后他愤怒地走过她的身边，那架势，就好像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她一样。 百里安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嘴角，一抹苦笑。 看样子，她还是要继续做王妃的。罢了，不论会有怎样的待遇，只要还是王妃，就是皇族的一员，就有机会，寻找穿越来的线索…… 百里安以为，她会被冷落，好像那些失宠的妃子，活在冷宫里。 可是她错了，之后的生活，百分百王妃的待遇。吃穿住行，没有丝毫的折扣。只除了那个王爷没有再露面外，王府其他的人，都很正常，都很尊敬她。 百里安无法知道，他们究竟猜到多少，那些身体上消失的淤青，却不可能消失在看到的人的记忆里。 抱着个花瓶，百里安研究着。正宗雪国文物，且是高档货。身为考古学家，她当然感兴趣。 可在这些古人眼中，她不过是抱着个花瓶发呆而已。 所以贴身侍女青雨，想说些话活跃一下气氛。 “王妃知道吗？自从王妃被劫持后，王爷像是疯了一样，将雪国能调动的兵力都用上了，却还是一无所获。可王爷的真诚感动了天地，老天才会安排穆将军偶然经过并救下了王妃，令王爷王妃终于可以重逢了。” 百里安放下花瓶，转过头看向青雨，“不是他的真诚感动了天地，而是我运气好。” 青雨愣了一下，而后又赶紧露出笑容，那两个甜美的小酒窝，令她显得很可爱，“总之王爷是很在意王妃的，之前王府就流传着王爷和王妃的故事，令咱们都羡慕不已呢。”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故事，应该很甜美吧。可她一点都不知道，残存的记忆里也没有。 加上那位王爷的态度，她真得很难想象他们之间相爱的样子。 如果真得是爱，他们重逢的那日，他应该帅气地抱住她，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她回来了就好。 应该是那样的，才对呀。 这时，一个小太监跑过来，跪下说道：“王妃，适才宫里传了旨意了。皇帝陛下知道王妃平安归来，十分欣慰，加上德妃娘娘寿辰将至，陛下决定三日后在宫中举办宴会，到时雪国在皇都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带着家眷参加，为德妃娘娘贺寿，为王妃洗尘。” 005 宴会 百里安听过之后，一扫之前的阴霾，显得精神抖擞起来。 皇宫里的宴会，那种只在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场面。届时雪国所有的大官都会参加，更是能看到皇帝和后宫。 这真是……太让人兴奋了！ 量身裁衣，挑选首饰，百里安都用热情的态度去面对，她如此的开心，也带动了身边的奴才们卖力地工作。 如此折腾了一天，直到晚上，这才累得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人谈话。 “她这一天可过得好？” “回王爷的话，王妃今天过得很开心，显得很有精神。只可能因为累了，没吃多少东西。” “这样……那就叫厨房多做些她爱吃的吧。” 翻了个身，那些声音也都消失了。 ――你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百里一下子坐起来，转过头看着屋子，只有墙边的烛台燃烧着垂泪的蜡烛。 喘息了半晌，这才躺回去，她的小手，捂着额头，上面布满了汗水。 过去了几日，每每夜里都会梦到那个男人。看不到模样，只有朦胧的影子，可声音，却清晰。梦中他说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真实，以至于她总会惊醒。 好长时间，她的呼吸才能平稳下来。可脑海中，总挥不去对那些日子的记忆。 百里安侧了个身，扯过一只枕头，抱在怀中。 听说他并没有再回去，应该是知道了她被救走的事了。而看守她的那个男人，果然是阉人，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没有那东西，也解释了强暴她的那个男人放心让他照顾她。 可这一切，多古怪？不着痕迹的绑架，阉人的看守，那个男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他要给她幸福的，这就是他的目的？ 只是随着线索的中断，对那神秘男人的疑惑，可能永远都不得而知了吧…… 德妃寿宴那日，隆裕王并没有回王府，说是直接在宫里等候。侍女伺候百里安穿上了新做的华服，王妃特有的红色，加上一整套红宝石包金的首饰，令她恍如九天玄女，高高在上不可触及。 百里安兴奋地看着自己，可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到穿越来的第一天，也是穿着红的嫁衣，被人劫走了。 不详的预感，她皱起了眉头。 王府的马车很快驶入皇宫。侍女扶着百里安下车，车夫便将马车驶入到一边，王府的侍卫们则是等在马车附近。那里已经停放了许多马车，也站了不少侍卫，几排远远伸展过去。 百里安下车后，有宫里的太监前来引路，朝着举办宴会的宫殿走去。百里安因为激动捂着胸口，不住地左右张望。她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观察的好机会。 夜幕下的雪国皇宫，鬼斧神工般的宫殿花园、庭院楼阁都被蒙上了月色的轻纱。虽然依旧可见富丽堂皇，却更多了神秘。 左转右转，最终面前出现一座大殿。大殿坐落在荷花池上，四周通过木制蓝桥与陆地连接。大殿门口左右两边站满了太监宫女，一个小太监跑过来迎接百里安。 “王妃，隆裕王已经到了，奴才引领王妃进去。” 百里安点了头，深吸一口气跟着小太监走进宫殿。 偌大的宫殿，左右两边已坐满了人。各个穿着朝服，家眷们则穿上自己最华美的衣裳。 原本这些人还在相互交谈，见百里安走进来后都纷纷站了起来，拱手行礼。 百里安咽了口唾沫。本来就紧张，又突然被人这样注视着，一下子不知所措，双脚也仿佛踩了棉花一样。 “王妃，这个时候应该先说免礼。”小太监在一边小声提醒，百里安这才回过神来。 她堂堂考古系的高材生，文化人，怎么可能在这些古人面前掉价？ 学着英国王室的模样，她抬起左手，面带微笑地说道：“各位免礼。” 百里安，怎样的美人儿，她站在那里不说不动，就已经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如今又点头微笑，举止虽然优雅却也古怪，更是令全场惊愕不已。有些张着嘴巴，好像看天外飞仙一样看着她。 是不是不该招手？毕竟这是古代。百里安有些尴尬了，轻咳着掩饰。 太监赶忙带着百里安走到右侧最里面的座位边，她的“丈夫”已经坐在那里。只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这是自那日之后的第二次见面，他却板着脸，好像谁欠了他几吊钱一样，他也是不满她刚才的举动吗？ 还记得睡梦中听到他与青雨的对话，他，似乎很关心她。 百里安抿了抿嘴，坐到他身边的位置。 桌上摆放着丰盛的菜肴，身边站着两名宫女侍奉。不少人的目光都偷偷地盯着百里安看，而百里安，却盯着正座那张大大的龙椅。 雪国皇帝还没来，她的小心脏却要跳出来了。听说这位皇帝是隆裕王的哥哥，比他大三岁。这么年轻的皇族统治着如此强大的国家，应该是个厉害的人物。可听下人说，雪国的皇帝，很温柔的。 好奇，紧张，她只觉得嗓子发干。 四周又响起了谈话声，百里安抿了抿嘴，看向那些达官贵人。 这些都是雪国的高官，是雪国的权力层。可他们谁是谁呢？ 百里安皱着眉头，又瞥了一眼她的“丈夫”，让他给介绍介绍？ “王爷……” 百里安才说了两个字，就听到宫殿外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嗓音，“陛下驾到，德妃娘娘驾到。” 众人赶忙起身，绕到桌案前跪下。百里安也跟着做，跪在隆裕王身边。她好想抬头看，可她还是压制下去了。反正一会儿就能看到，没必要现在冒险。 然而她的心，真得跳出嗓子眼了。 雪国的皇帝，年轻的帝王，究竟长得什么样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是帅哥、是肥仔、是et、还是gd？ 百里安的心脏因为激动紧张狂跳不止，当一干人等走过坐下后，终于也听到了太监的声音。 “平身。” 宫殿里的众人这才都谢恩起来，百里安强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随着隆裕王一道缓慢站起，一道走回桌边，而后，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便迫不及待又几乎是颤抖地看向正座上雪国的帝王。 006 罪人 端木苍兰，雪国年轻的皇帝，微微苍白的面容，结实修长的身形。精致俊美的五官，尤其是那双眼睛。如同晴朗的夜空，明亮却又神秘。 一个简直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男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帅锅。 百里安看着他，小口不由自主地微启。这样的男人，会令任何女人着迷。百里安也是女人，所以她被他迷住了。 而正当百里安如此痴迷地看着他时，皇帝也正好看向了她。 目光，隔空相撞，百里安的心猛地跳动，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恐惧也随之升起。 端木苍兰笑了起来，那笑容，好似美酒，令人陶醉。他说话，他的声音，更如同美妙的音乐，拨动你心中每一根弦。 “隆裕王妃，见到你平安无事，朕很欣慰。” 这一句话，琴弦断了。百里安如同遭遇五雷轰顶，瞪圆了双眸看着那张俊美的脸，身子也僵硬了一般，一动不能动了。 对于百里安的反应，除了那位帝王，再没有一个人知道真正的原因。隆裕王见她发愣，赶忙说道：“多谢皇兄的关心。” 德妃这时笑着说道：“王妃十分可人呢，王爷好有福气呀……” 他们的谈话，一直围绕着她，可百里安却听不到一句。她只是看着端木苍兰，看着雪国的皇帝。 雪国皇帝，怎样俊美的模样，怎样高贵的气质，他的笑容，如同五月夹杂花香的清风。可吹在百里安的身上，却令她毛骨悚然。 他的声音，她永远不会忘记。在那黑暗的日子里，在被捆住了双手无力挣扎的日子里，在被人侵犯了一次又一次的日子里，她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怎么会，软禁强暴了隆裕王妃的男人，竟是皇帝？！ “不论目的是什么，企图绑架王妃都是不可饶恕的。臣弟绝不姑息，一定要查出凶手。” 听到端木若泽这样说，端木苍兰笑了几声，“若泽有决心是应该，那些绑匪，当然不能轻饶。” 端木苍兰说罢，又看向了百里安。那眸子里的，分明是狐狸般的狡黠。 看到百里安的表情，他也应该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他现在摆出的这个模样，分明就是在嘲笑她。 百里安紧握了拳头，几乎咬着牙齿说道：“那绑匪，即便抓不到，天也会惩罚他。让他万箭穿心，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端木苍兰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王妃好大的仇呀。” 突然间，他又收起了笑脸，眯着眼眸问道：“可既然什么事也没发生，王妃哪里来得这样的恨？” 百里安倒吸一口冷气，这个皇帝就不怕她当场拆穿他吗？！ 端木若泽赶忙说道：“她被关押了那么多天。对那些匪徒有恨，也是正常的。陛下，今日是德妃娘娘的寿辰，咱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 端木苍兰一笑，“若泽说得对，咱们不说不开心的。” 说话间，他的目光又一次瞥向了百里安。 接下来，宴会开始，歌舞升平，美酒佳肴，个个红光满面，笑声不断。只有百里安，呆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精美的酒杯，身子还会时不时颤抖。 她没有再看那皇帝一眼，她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当场说出他就是绑匪。她知道自己不能说，这是皇族丑闻，或许会影响到雪国的兴衰。 挥之不去的阴影，每每闭上眼睛，耳边响起的都是他邪魅的声音，那掌心粗糙的大手，也仿佛还在她身上流连忘返。 雪国的皇帝，为什么要抢夺自己的弟媳，囚禁她，强暴她？无数的问号，伴随着颤栗、羞辱、愤怒。 她有不好的预感，可她更想为自己，为这个身子讨回公道。 起码，弄清楚为什么。 所以，她不能逃避。要强压住自己的愤怒，要找到原因。 思及此，百里安眯着乌黑的眼眸重新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而端木苍兰正抿着美酒，半遮的脸，露出的眼睛也在看着百里安，邪魅地眯起，长长的睫毛交错中，迸射出欲望和霸气…… 宴会结束，回去的时候，百里安与隆裕王同乘一辆马车。一路上，她低着头不说话，只能听到车轱辘发出的声音。 “你今天的举止太不寻常了，差点引起皇兄的怀疑。以后不要再如此了。” 闷骚王爷说话了，却一样地刺耳。百里安看向他，他赶忙收了目光，看向另一边。 百里安摇了头，不由得轻叹一声。你的皇兄就是绑匪，你还怕他怀疑什么？ 端木若泽再次转过头来，“你不满本王说的话吗？” 百里安斜了他一眼，“我没有。” “这些日子你的言谈举止都好像变了一个人，而且，没有丝毫的难过，就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百里安突然瞪向他，令端木若泽诧异的同时，也停止了说话。可百里安却有一肚子的话说。 “说我变了一个人？没错，我是变了，经历了那些，我变得坚强了。所以我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不会如你的意去寻短剑。你真想要摆脱我娶个清白的王妃大可以直说，我不会拦着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本王不过是好意提醒你……” “王爷，你何必自欺欺人？你的解释，真得可以骗过天下人吗？换做是你，听到别人的妻子被劫持了几日而后好端端地回来了，你会相信她还是清白的吗？” “百里安！”端木若泽低吼一声，而后呼吸凝重地瞪着她。百里安便也扭过头去了。 再次回归了宁静，车轱辘的响动也分外刺耳。 “你……为什么就不能……” 端木若泽说了一半的话，又吞下了另一半。可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好像在恨着什么。 百里安转过头看向他，他垂着眼睛，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百里安所有的怒火，也都消失了。 他果然，还是爱着百里安的。可他，无法放下面子更胜过无法面对妻子被强暴了的事实。为了这个面子，他对她冷漠，说谎骗人。自己，却比任何一个人都痛苦。 百里安转回了头，看着一侧车窗帘子微微飘起，黑暗笼罩下的皇都街道，也不见白日的繁荣，完全被这夜所吞噬了。 他的亲哥哥绑架强暴了他的妻子，他，也算是个可怜人了。但她，无法认同他处理问题的方式。 这兄弟两人，都不正常。 百里安紧握了拳头。 曾经经历的一幕幕不断在她脑海中闪过，那些话，也是只字不落的记得清楚。只不过影像中的黑影有了真实的脸，一张无可挑剔的完美的脸。 端木苍兰，堂堂雪国的皇帝。究竟是怎样的理由，驱使他变成这颠覆伦理的罪人？ 007 疯子 究竟是什么原因？她要弄清楚…… 百里安揉着熊猫眼，而后呆呆地看着艳阳下盛开的花朵。古代的夏天，不会像现代那样热得令人受不了。可高温也不是盖的，加上就算再怎么热，该穿的一件不能少，使得百里安早已汗流浃背了。 可她却呆呆地看着园子，身后摇扇子的侍女们也因为这份安静不敢发出声音。 王府的小太监跑了过来。 “王妃娘娘，宫里来人传话了，德妃娘娘请王妃进宫说话。” 百里安这才收回目光，秀眉微微一扬。 德妃？哦，不就是昨晚宴会的主角嘛。昨晚因为太震惊了，完全没留意她，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那个德妃干嘛要找她聊天？她们应该不认识的。 尽管疑惑多多，然而皇妃邀请总不好拒绝。百里安赶忙穿戴整齐，跟着传话的太监进宫去了。 这是她第二次进宫，在艳阳之下看着皇宫的景色，又多了磅礴的气势。只不过日头太足，高温令人很快烦躁起来。好不容到了后宫德妃的住所，太监通报后，百里安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有股凉气扑面而来，令人爽到了极点。原来德妃的屋子里有块好大的冰，如同现代的空调一样。 凉快了，心情也好了，笑呵呵地行礼请安道：“臣妾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赶忙叫她免礼，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德妃徐小贤，人如其名。不但美貌，而且很有气质涵养。交谈中，很快就能带给人好感，令百里安不知不觉中她熟络起来。 “前儿得了一道求子符，我把它送给王妃，祝愿王妃早生贵子。” 看着笑容可掬的徐小贤，百里安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孩子……他强暴了她那么多次，好像每一次都射在里面，她，会不会怀孕？ “王妃的脸色怎么这样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面对徐小贤的关怀，百里安赶忙笑着搪塞道：“没事，就是昨儿没睡好。这个求子符珍贵得很，德妃娘娘还是自己收着。早日诞下龙子，成为皇族的皇长子。” 这个年轻的皇族，还没有下一代呢。而打破零的记录，一定要由德妃完成。老天呀，求求你了，别让我怀上该死皇帝的孩子。 徐小贤含羞得笑着，看得出来，她很得宠。 那个端木苍兰，他有后宫粉黛三千，为什么要招惹她？她想知道原因，想得都要疯了。 离开德妃的处所，自有太监在前面引路，百里安也没留意是不是来的路，只一边跟着太监，一边想着端木苍兰的事。 走着走着，那太监突然不见了。百里安停下了脚步，看着四周。 这里是一座林园，四周都是修建得精致的树木。树木遮挡了烈日，还带来了芬芳。鹅卵石的小路，蜿蜒伸展，最后消失在远处树木的遮挡下。 百里安咽了口唾沫，慢慢朝着前面走去，一个转角，转角处路旁有个石凳。石凳上，坐着一个男人。 枝叶投下的阴影遮挡了他的脸，可那身明黄的龙袍，告诉百里安那个男人的身份。 百里安本能地后退一步，那男人便笑了，笑声令人很不爽。 “王妃，你怕什么？是因为那日不告而别，担心朕会生气吗？” 百里安握住了拳头，“我不是怕你，只是不想见到你。” “哦？难道，你不想知道原因了吗？记得在那山洞里，你可是问了朕许多次呢。” 百里安的脸红了，那许多次，是在他施暴时恨恨问出声的。 看到她的摸样，端木苍兰笑得更深了。百里安瞪了他半天，而后面色渐渐变得无奈。她的嘴唇抖动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那么做？” 端木苍兰却不急得回答她，而是扯了扯自己的龙袍，悠闲地说道：“何不坐过来，我们慢慢说呢？你放心吧，不会有人看到的。” 百里安的眼中，充斥了愤怒：“要么就在这里说，要么就别说了。” 端木苍兰扬了眉头，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突然，他站起来，百里安惊得赶忙后退，他却伸出手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怀中。 “安安，别这样对朕，朕会伤心的。” 皇帝的声音，温柔似水，又含了三分的赖皮，令人鸡皮起了一身。百里安推着他，凶巴巴地说道：“你伤心死了关我什么事？放开我，放开我！” 端木苍兰看着好似野猫一般奋力挣扎的百里安，眼底尽是笑意：“可如果朕不放开，你又能怎么样？” 她又能怎么样？百里安仰起头，秀眉倒竖，严厉说道：“你不怕我不顾一切地说出去，让天下知道他们的皇帝怎样恶劣，叫你威严扫地！” 他，竟毫无紧张，似乎百里安威胁的并不是他。他勾起她的下巴，轻松说道：“要不是你那个名义上的夫君无德无才，朕早就传位给他了。当初是先皇三道圣旨把朕从江湖召了回来，不然朕才懒得做这个皇帝。你说出去，正好给了朕一个理由，舍弃这令人厌烦的皇位，带着你远走高飞！” 天呀，他竟然说不想做皇帝。这世上还有不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怪胎？要不就是他骗人，要不就是他疯了。 “你……你究竟想我怎么样？！” 端木苍兰深情地看着她，看得百里安心里惶惶的：“我说过，我要你，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我的女人。” “你真是个疯子！”百里安也快被他弄疯了，气愤地说道：“我是你的弟媳，是你亲弟弟的妻子，你身为哥哥，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 “你给我住嘴吧！”他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原本的温柔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幽深，令人战栗：“我的身份，你的身份，不用你来告诉我。不管你是谁，我是谁，我要你，就一定要得到你。” “你做梦！” 她又开始挣扎，他便捉住她的下巴，强吻了她。 他那邪恶的舌，攻占了她甜美的小口，令她无法呼吸。仿佛有火焰从身下冲到了脑门，烧坏了她的脑子，令她不能思考。 百里安意识到危险，狠狠地咬了那“侵略者”一口，端木苍兰低吼一声甩开她，他的舌流血了。 百里安趁机逃走，可没跑一步，手腕又被他抓住。 “我不放你走，你永远都走不了。” “那你就放开我！” 他拉着她的胳膊，她身子朝着外面，扭过头瞪着他。 端木苍兰足足一米八五的个子，百里安只到他的肩膀处，这样一个仰头，一个低头，比赛谁的眼神更凶狠。 突然，端木苍兰笑了。他松开了手，百里安赶忙倒退几步，握着手腕看他，他，嘴角带着笑，那种邪邪的笑。 “百里安，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百里安诧异地看着他，这个她认为已经疯了的男人，说出的疯话，竟令她浑身颤抖。如同地狱的大王，宣布了她的死期已到…… 008 闹事 百里安逃走了，确切地说，是端木苍兰没有拦她。她像逃跑的兔子一样跑到筋疲力尽，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炎热，高温，加上心情糟透了，百里安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伸出左手捂着额头，浑身都已被汗水打湿。 结果，还是不知道他的目的。 他，真是个疯子。 “隆裕王妃？” 百里安抬起头，看到一个小太监，年纪并不大，清秀的模样，见到她抬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真得是隆裕王妃，奴才小多子参见王妃娘娘。”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百里安想起来他就是昨晚在宫殿外迎接她的太监。于是，也有了笑容。 “不必多礼，起来吧。” “是。” 小多子站起来，看到百里安额上密密的汗珠，不由得担心问道：“王妃娘娘怎么自己坐在这里？没有跟随的奴才吗？” “想要自己走走，结果迷路了。” “那奴才带娘娘出宫吧。” “嗯，好。” 百里安总觉得这小太监很机敏，对他也有许多好感。在小多子的指引下，他们走在皇宫中。心中，还对刚才的纠缠心有余悸，远远的，就听到了惨叫声。 如此风景瑰丽的皇宫，因为这叫声也仿佛成了地狱。 百里安停住脚步，小多子赶忙说道：“王妃，宫里的事最好不要管，咱们走吧。” 百里安看了一眼小多子，抿了嘴，继续走了几步。可惨叫声不断传来，越来越弱，声声如同细针扎进了百里安的心中。 她握了拳头，最后还是朝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了。小多子叹口气，也赶紧跟过去。 绕过花园的石子路，在树荫下寻到了事发地点。这里已经不属于后花园，应该是某位主子的宫殿门口。 只见树荫下坐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后面两个宫女不断给她摇着扇子。她的面前躺着一个宫女，有太监正挥动着鞭子抽打着她。 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可太监的鞭子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住手！”百里安大喝一声，那边的人都愣了一下，百里安一脸严肃的跑过去，推开握着鞭子的太监。 “再打她就死了，住手吧。” 突然冒出个管闲事的，太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扭过头看着自己的主子。华服女人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百里安。 百里安能看到她眼中的妒火，为什么？因为自己长得漂亮？可这华服的女人也不丑呀，姿容与德妃不相上下的。 “你是谁？”华服女人出声询问，小多子刚要说话，百里安却伸手拦住他。 “我不过是个路过的。” “路过的？哪里来的大胆奴才，竟如此与宝妃娘娘说话，不要命了！”华服女人身后的一个宫女大声呵斥了百里安。 宝妃娘娘？百里安扬了扬眉毛。 “我……臣妾无意冒犯娘娘，只是替这个奴婢向娘娘求个情，饶她一条命吧。” “臣妾？”宝妃由梦庭站起来，眯着眼睛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这女人，怎么总是想知道她的身份？ “宝妃娘娘，肯放过这个小宫女吗？” “大胆，本宫在问你的话，没听到吗？” “我也在问你的话，你没听到吗？” 由梦庭拍了扶手，气得浑身哆嗦。眼见着主子受委屈了，那手握鞭子的太监也来了胆量，就要朝百里安挥鞭子。 小多子吓得直叫，百里安却从容地接过了鞭子，紧接着一个过肩摔将那太监摔倒在地。 众人都愣住了，由梦庭身后的两个宫女也跑过来对付百里安，却都被她两三下放倒。这下子由梦庭慌了，尖叫道：“来人呀！来人呀！” “宝妃娘娘别喊，我不是有意冒犯的！”百里安着急了，下意识地走向由梦庭。由梦庭吓得捂着脸惊叫，就在这时，宫里的一队侍卫赶到。 由梦庭赶忙指着百里安喊道：“她企图加害本宫，快抓她！” 侍卫们一听这还了得，将百里安围了个水泄不通，小多子一见不好，也不管百里安的阻止，大声说道：“不要动手，这位是隆裕王妃，一切都是误会。” 侍卫们都愣住了，由梦庭回过神来，杏眼中显露出阴冷：“就算她是王妃，也不能对皇妃胡来。抓她，本宫要跟隆裕王讨个说法！” 侍卫们面面相觑，由梦庭急着直跺脚：“你们都不想活了吗？没听到本宫说的话吗？！”‘ 侍卫们一听宝妃这样说，带头的对百里安说道：“王妃，得罪了。” 于是亲自上前，百里安一紧张，竟抓了那带头的侍卫来摔，侍卫没想到王妃如此野蛮，竟被她狠狠地摔了出去。 这下子热闹了，剩下的侍卫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又得还带着怒意，他们围住百里安，一点点缩小包围圈，那架势就是要抓她了。 气氛，一发不可收拾，就连小多子都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到男人一声呼喊：“住手，都住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男人，白里安也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朝服的男人跑了过来。 他的脸色微白，一对柔和的弯眉，一双明亮的眼睛，稀疏却还长的睫毛令他显得如同小姑娘一般清纯。而当他跑到跟前，对着由梦庭一笑的时候，更是清晰地露出了一对小虎牙，萌到了极点。 “宝妃娘娘，她是王妃，伤了她总不好的。” 百里安一直看着那位大人，因为他太有特点了，他不会是女扮男装吧？ 由梦庭眯着眼睛，不满地说道：“秋玄大人，这事你不要管。就算是王妃，也不能无法无天，她如此对待本宫，本宫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百里安收回目光皱了眉头，“宝妃娘娘，我……臣妾已经说过了，不是故意顶撞娘娘的……” 秋玄打断了百里安的话，微笑着露出那对可爱的小虎牙，对由梦庭不疼不痒地说道：“宝妃娘娘，这事真闹大了，叫陛下知道宝妃当众鞭打宫女，命侍卫围捕王妃，虽然事出有因，可陛下他会怎么想？宝妃娘娘难道忘记了，陛下喜欢的，是温柔端庄，贤淑安静的女子了吗？” 一句不疼不痒的话，却令由梦庭变了脸色。百里安也不想闹事，给台阶说道：“臣妾知错了，请宝妃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臣妾吧。” 由梦庭，狠狠瞪了她，那眼神仿佛放出了刀子，警告百里安这辈子都别落在她手上，不然她绝不会放过她。瞪过之后，她转身就走了，那几个宫女太监也赶忙跟上。 秋玄遣退了侍卫们，小多子则是扶着那受伤的宫女去医治，秋玄便对着百里安，再次露出了他可爱的小虎牙。 “王妃，就由下官带路，送王妃出宫吧。” 009 传奇小虎牙 这趟皇宫之行，一波三折。先被疯子皇帝骚扰，再是迷路，而后又遇到宝妃这件事。她的小心脏真是受不了。 走在秋玄斜后方，百里安一直低着头。 那个宝妃，真得很凶。若不是这位秋玄大人使出杀手锏，她还真要捉她呢。 不过，端木苍兰真得喜欢温柔端庄、贤淑安静的女人吗？他今天还说她野蛮，也大喊着他喜欢她。 天下人都说皇帝温柔高贵，可却是个不伦的疯子。都说他喜欢温柔女人，他却总来纠缠她。 那个端木苍兰，就是个骗子。 “王妃。” 秋玄突然说话，吓了百里安一跳，她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就看到他那对小虎牙在闪光。 “咱们还是说点什么吧，不然下官还得时不时回身，确认王妃在不在身后。” 百里安噗嗤一声笑出来了，这个秋玄真是太可爱了。可谁叫古代的规矩多，她只能与他保持些距离。 “好，咱们说说话。” 秋玄回了个灿烂的笑容，便又转过身继续走。 “没想到王妃真是厉害，下官看了半天了，那几招，着实令人佩服呀。” 百里安看着他的背影，虽然长得跟小姑娘一样，可身形个头却十足的男人，穿着湛清的朝服，看得出几层的模样，如此热的天，也真是不容易。 “什么呀，原来秋大人一直在看？那为什么不早点帮忙呢？” “因为没想到会闹得那么大。” 百里安有点脸红：“我也没想闹事的，可不能眼见着他们打死人。那些个奴才又先动手了……” “嗯，王妃没有错。王妃是个正直勇敢的人，为了一个奴才不惜与皇妃争论，下官很敬佩。” 百里安不好意思起来，其实，她也不知道那是个皇妃。不过，即使知道了，她的确还是会说话的。 “不过王妃那几招跟谁学的？不太像常见到的功夫……” “喔，糊里糊涂学的，没什么。” 百里安搪塞了一下，她总不能说是几千年前后军队惯用的近身格斗术吧？ “秋大人，是什么官？” “下官吗？呵呵，下官是大学士。” 大学士？应该是很厉害的官职呀：“天呀，你这么年轻，就当大学士？” “下官刚做大学士的时候更年轻，光阴似箭，转眼间儿子都三岁了。” 秋玄说完这话，转过头看了一眼百里安，看到她那吃惊的表情，不禁笑出声。 “下官九岁便得了国考第一，十二岁驳倒天下文臣官拜一品大学士。十八岁那年，左大将军临终之前将自己刚出生的小儿子托付给下官，因此也有了儿子。” 左大将军的儿子，那天救她的穆飞白，是右大将军。 “秋大人，你好厉害呀。” 看不到秋玄的脸，却能听到他的笑声，“得到王妃夸张，下官惶恐。依稀记得前年下棋赢了陛下，他也说了这么一句话，下官当时，也很惶恐。” 端木苍兰？哼，那种疯子，赢了他有什么好惶恐的？ “赢了陛下，他会杀你的头吗？” 秋玄又在笑了，“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与陛下对弈十载，只赢了那一回，因为太意外而惶恐。” 那个疯子有那么厉害吗？百里安撇着嘴。 “皇帝，很厉害？” “嗯，很厉害。是下官知道的，最厉害的人了。” “真得那么厉害？” “当皇帝，本就不简单了。同时又拥有天启派掌门的身份，可谓是空前绝后了。” “天启派？！” 秋玄又转过头，这一次扬了双眉，有些吃惊地问道：“你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她来到这世上也才几日的功夫。 “我……我就是考考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秋玄愣了一下，而后便露出佩服的笑容。重新转过头，继续带着路：“陛下是天启派的掌门人，在成为皇帝之前，就已经是了。” 百里安想起来了，刚才疯子皇帝跟她说过，先皇曾下了三道圣旨，将他从江湖唤回了皇宫。原来，他不是胡说的，他竟是个门派的掌门？ “天启派，是很神秘的门派。武功独特，被冠以诛神的名号。虽然很厉害，可天启派的掌门只收很少的徒弟。几乎历代都是一脉单传，或许正因如此，天启派的人才都那么厉害。前任天启派掌门曾收了两个徒弟，只不过有一个不幸夭折了，最后也只剩下陛下一人了。” 只有一人的门派？真得会那么厉害吗？ “好了，到门口了。” 随着秋玄的话音落下，百里安这才觉察到已经到了宫门口了。她的马车停在一边，马车夫已经下来准备了。 没想到与秋玄的谈话如此愉快，竟忘记了炎热，一路轻松地走到了门口。 “秋大人，谢谢你。” 真诚的感谢，感谢他救了她，感谢他送她，又告诉了她那么多。 秋玄，自然露出了他的小虎牙，“是下官要感谢王妃，下官从没有与人如此轻松愉快地说过话。” “真的？我也是耶。秋大人，有机会，我们再一起说说话吧。” 秋玄愣了一下，因为这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可当他看着百里安单纯期待的模样，很快又笑了起来。 “好，一言为定。” 结束了愉快的谈话，百里安马上感觉到累了。回王府后，她赶紧沐浴更衣，眼皮子也变得沉重起来。 躺了一会儿，便到了晚膳时间，看着一桌子的菜肴，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说过很多次了，就我一个人的饭，不用准备那么多，吃不了浪费了。” 青雨赶忙说道：“这是王爷的吩咐，奴才们可不敢违抗。” 百里安长叹了一口气，那个闷骚王爷呀。 “他人呢？” “还没回府呢。” “大热天的，忙什么呢？” “露国的皇太子要来了，王爷负责这件事的，这几天忙了许多。” 露国？历史上也是有记载却不多的国家，应该是雪国灭亡之后不久也消失了。没想到与雪国也有交集。 他们的皇太子要来，顺便也了解一下这个露国吧。 百里安将饭菜都分给了奴才们吃，自己则是坐在门槛，抬头看着外面明亮的月亮。 雪国，她已经知道许多人了。今天又认识个年轻有为的大学士，跟他说话真好，如同与相识多年的老友谈心一样。 歪着头，脸上有了幸福的笑容。只是逐渐的，那笑容凝结，慢慢收起，百里安看着自己的手腕，白天被端木苍兰抓住了几次的手腕。 她想要跟他要个说法，他却给了她更多的疑惑。 他不仅仅是开始抓她、强暴她那么简单了，他对她，有很大的兴趣。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在乎她？ 010 床前强吻 就寝，百里安穿了一身轻盈的纱裙。睡觉的衣服，终于可以少穿一些，隐约可见雪白的手臂和绣着莲花图案的小肚兜。 柔和的烛光，映射着绝美的容颜。吹弹可破的肌肤，小巧嫣红的嘴唇，柳叶弯眉下，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她睡不着，她还在想白天发生的种种。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乌黑浓密的睫毛才逐渐垂下。终于进入梦乡，却又梦到了被抓走的黑暗的日子。那有些粗糙的大掌在她的身上抚摸，隔着薄薄的衣料，带来窒息的触感。百里安紧皱了眉头，她挥动着手，想要赶走梦中的恶魔。 柔软无骨的小手，就那么被捉住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睡着的模样。” 寒流贯穿了身体，百里安猛地张开眼眸，刚才在梦中的脸，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眼前。 轻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长而黑亮的眉，还有那双如同浩瀚夜空般的美眸。 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你这个疯子！呜……” 百里安刚叫出来，就被端木苍兰按住了嘴。 “嘘……惊扰了其他人，对谁都没有好处。” 百里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端木苍兰，这个雪国的皇帝，竟然深更半夜穿着夜行衣潜入到王府中，出现在她的床边。 没有好处？明知道，为什么要来？天启派的武功，就是学来干这些用的吗？！ 百里安眼睛圆睁，因为愤怒，闪动的眸子好像要喷出火来了。端木苍兰便扬着眉毛。 “看样子，我的出现令你太过震惊了，你刚才，是不是没听到我说的话？” 你这个疯子，疯子！ 百里安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而后努力说话，可因为被端木苍兰按着嘴，只能发出低低含糊的声音，“我听到了，你放开我吧，我不会叫的。” “也不能大声说话。” 她点头。 可他的手，却没有松开。 “我不太信任你，你是一只狡猾的野猫。” 百里安简直要气晕了，端木苍兰见她发青的脸色，笑着说道：“这样吧，我们约定一下。如果你不叫，我不会太难为你。可如果你叫，我马上将你抓走，带你去一个永远都逃不掉的地方，狠狠地收拾你一番。” 百里安喘着粗气点头。什么叫不太难为？面对这个男人，她为什么总是处于被动？ 端木苍兰小心地放开手，百里安赶忙坐起，扯着被子掩住自己。端木苍兰低声笑道：“在我面前害羞什么？你早已是我的女人了。” “无耻。”百里安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皇帝，怎么就那么无赖？！ 端木苍兰坐在床边，那双浩瀚星空般的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彩。 “想你了，就来看看你，怎么能说是无耻呢？” “难道我还应该感激涕零？” “没错。”他笑，笑起来的样子更是好看。百里安撇开目光，不愿心中对他有所赞许。 下巴，突然被他托着，她被迫扬起头看向他。他正看着她，深情的看着她。 “今天你就那么跑掉了，我心里很难过。以后不要这么对我，我真得很喜欢你。” 百里安甩开他的手，“可我不喜欢你，永远不会忘记你给过我的耻辱，我讨厌你，恨你。” 他皱了眉头，不算是生气，只是有点失望：“你总会喜欢我的，因为你命中注定是我的人。” 百里安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不想看他，垂着眼。烛光，跳动了一下，他的影子也跟着闪动，百里安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又要做什么，赶忙扬起头，警惕地瞪着他。 端木苍兰这下子生气了，他看着她的眼眸，半眯着，睫毛交错间，闪烁着危险的讯号。 百里安发现不过是影子惹的祸，又看到他的表情，便又撇过脸，不再看他。小手，紧紧揪着被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总是纠缠我，我不懂。” “你要我说多少遍？” 他说了很多遍喜欢她，可她不相信，“这不是原因，你劫持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我，又怎么会喜欢我？所以告诉我你的理由，劫持我的理由。” “你不认识我，不代表我也不认识你。你不知道的有很多，我在你出嫁之前就已经认识了你，也同时爱上了你。” “你胡说！”百里安认为他没有说实话，绕来绕去地兜圈子，她也生气了，“你一定另有目的，一定是。” 他开始烦了，藏在眼眸深处的不满逐渐放大，从那眸子中迸射出恼怒。他靠近她，百里安没有躲的地方，身子已经紧贴在床头了。他与她，近在咫尺，他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脸颊。 “我……我要叫了……” “你敢叫，我就将你捉走。” 他俯身，印上了她的唇。百里安推他，却被他紧抓住了手腕，按在她的身侧。 他的吻，很快就令人失去理智。百里安的脸颊烫得好似起了火，浑身酥软得没有了力气。顺着她的唇，那火热的吻印在她雪白的脖颈上，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亲吻变成了轻咬，肆虐在她雪白的胸前。 “停下来，你停下来……”百里安的阻止声，显得那般没有说服力，她的身子不能动弹，残存的理智，哽咽在喉咙中，“你这样做，对得起隆裕王吗……” 猛地抬起头，那张俊脸布满了危险的表情，“你和他，没有关系。你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总有一天，我会将你夺到身边。” 百里安看着她，她的手腕还被他用力地握住，红晕，也布满了全身，她的眸子里有泪光，因为理智，她感到羞辱。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堂堂的皇帝，怎么可能娶王妃？” “那我就杀了他，你当了寡妇，就可以再嫁人了。” “你……” “王妃，你睡了吗？王爷过来了。” 青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床上的两人同时一愣，而后百里安推开端木苍兰，用小手慌乱的擦拭着他留在她身上的口水。 可他，却捉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拉到怀中。 “有什么好怕的？索性让他知道好了。” 011 我说：混球、疯子 他说话的时候，吹拂了她耳后的碎发。百里安浑身一颤，气恼地说道：“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端木苍兰脸色一沉，阴森地问道：“怎么，你心疼他？难道，你喜欢他？” “你这个疯子，自己疯癫，还要连累亲人，他是你的弟弟，不是我的弟弟！” 两个人小声地争吵，门外又响起了青雨的声音：“王爷，王妃似乎睡下了。” 很快的，端木若泽的声音也在门外响起，“本王进去看一下，开门吧。” “是。” 门，被推开了，脚步声走入外间，快速朝着内间而来。百里安推了几下端木苍兰，内间拱门的珠帘，就已被两名侍女，左右分开。 百里安圆睁着眼睛看着门口，看着端木若泽和青雨正走进来，她的血液仿佛凝滞了。 看到床上的百里安，端木若泽吃了一惊。 “原来你没睡……你的表情怎么这样吓人？” 百里安一愣，转过身，身后已经空无一人了。她喘息着，这才觉察自己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刚才还在，怎么就消失了？ 端木若泽谴退了下人走进来，她又赶忙回过头，端木若泽走在她面前，一双眉毛微微皱着。 “你怎么了？” 百里安赶忙垂下眼掩饰自己的慌张，小手将一侧的发丝别在耳后，装作无事说道：“刚刚，做了个噩梦……” 他去哪儿了？还在这房间里？百里安多希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噩梦。 端木若泽看着百里安。跪坐在床上，垂着眼眸，可以看到那长长浓密的睫毛在雪白皮肤的衬托下，卷翘着战栗。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一直延伸进小巧的肚兜中，而他站着的角度，又隐约可见她丰满的酥胸。 她是他的娇妻，原本该依偎他怀中，被他疼爱的娇妻。可现在，他们却只能这样尴尬地面对，甚至都不能好好说一次话。 端木若泽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良久之后，他坐在了床边。 听到有人坐在身边，百里安诧异地抬起头，闷骚王爷竟然主动亲近她？不过她可不会感动，她只是期盼着闷骚王爷赶紧走。不然跟疯皇帝撞见了，可就真是火星撞地球了。 思及此，她不安地瞥了一眼屋子，不知道那个疯皇帝在什么地方看着他们呢。 “听青雨说，你回来的时候问过本王，所以本王想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说，就过来了……” “哦……我只是随便问问，王爷不用上心。” 百里安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着四周。忐忑的心，七上八下的。 说到这里，就没法说下去了。百里安分明是在谢客，端木若泽紧皱了眉头，显然，他还不想走。 “那晚你在马车上说的话，本王知道都是气话。你在怪本王这些日子对你的不理不睬，可本王的心情，你也该体谅一下……自从你回来后，我们没有好好说过一次话，我们应该……” 又来了，闷骚王爷，你说话得急死人。有什么就说什么，活着干什么那么累呀？ 可换个思维，这王爷对这个百里安真是放不下，开始横眉冷对的，现在又主动要和好了。可既然要和好，干什么不直接说？ 百里安不是打算真跟他和好什么的，有一个疯皇帝就够她喘的了，她这是叫闷骚王爷整得气短，不由得抬起头，想要给闷骚王爷上上课。可当她刚抬起头，看到闷骚王爷的身后，却好像看见鬼了一样睁圆了眼睛，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端木苍兰，就站在端木若泽身后，眼神中有不满和不甘，半眯着看着端木若泽。 这个疯子，他想要做什么？！ “你怎么了？” 端木若泽看到百里安的模样，不仅也吃惊起来，身子不由得也要后转。 百里安大叫一声，赶忙拉住端木若泽的胳膊，抖着声音快速说道：“没什么事，我太困了，要睡觉了。王爷也早点回房睡吧，晚安！” 百里安拖着惊愕的端木若泽，将他推出外间，一直推出门口，重重合上了房门。 心，“噗通噗通”的跳得厉害。身子依靠在门上，怒视着已经走到外间的男人。 直到听到外面端木若泽气恼的脚步声，百里安才长舒一口气。随后，她快步走向端木苍兰，双手狠狠地握住他的手臂，仰起头，脸上写满了愤怒。 “你疯了吗？！被发现了怎么办？！” 面对百里安的质疑，端木苍兰竟只是问道：“那晚，你跟若泽说什么了？” 她真是有种吐血的冲动，为什么，为什么就被这么个疯子缠上了？！ “我说，混球，疯子！” 他低笑着问道：“你真得说了，对高雅的隆裕王？” 百里安瞪着他，“没有，只是对你。” 端木苍兰扬起了眉毛，百里安松开了手，无力地走回内间，坐在床边依靠着床头，她的头很痛。 “就算我求求你了，走吧。” “这个时候，如果我说不走呢？” 他走到她身边，紧挨着她坐。百里安闭上眼睛，对这个男人，她只有无语。 “那你就坐着，别碰我。” 鼻子被人夹住了，百里安挣扎着坐起来，端木苍兰正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她的小鼻子。她推他，他才松手，她揉着鼻子，他笑了。 “明早还得早朝，我很快会离开。” 听到他这么说，百里安一下子有了精神，赶忙说道：“对的对的，早朝要紧，陛下赶紧回去吧。” “你也不用这样兴奋，我会伤心的。”说完，端木苍兰眼眸一眯，“而我伤心了，你也不会好过的。” 百里安撅着嘴，他便笑，又想掐她，被她躲过去了。他便强将她拉到怀中，亲吻了她许久，这才动手站起身，扯了扯自己的夜行衣。 而后抬起头，他看着捂着嘴巴，一脸愤怒的百里安。 “日后再见到我，不要那么冷淡，不然我还会来王府找你的。另外，不准端木若泽碰你，让我知道了，我会杀了他。” “什么？你……” 百里安还没来得及骂他，那家伙就突然不见了。她呆呆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小手突然握成拳头。 “你这个变态神经病！” 百里安怒吼而出，她真得要崩溃了，被这个疯子搞得也要疯掉了。 听到她的吼声，奴才们赶忙跑来询问，百里安说没事，便躺倒在床上。 屋子，再次回归了安静。可百里安的心，却被搅得一团糟。 012 新媳妇祭拜公婆 隆裕王一大早上就去了皇宫，听青雨说，他是生着气离开的。 当然会生气，昨晚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和好，就被她撵了出去。不知道他去“上班”，会不会将这怒气带到工作岗位上。 如今雪国上下都在讨论的话题，就是露国皇太子出使雪国的事。百里安趁着端木若泽忙这事没空管她，叫青雨准备了些祭拜的东西，唤来马车，朝着城郊皇陵而去。 她们是偷着出来的，大管家不知道，当然也没有侍卫护送。百里安可不需要什么侍卫，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是在出土的雪国皇陵遗址穿越来的，最有可能找到线索的地方，当然也就是皇族的陵园。 马车很快驶过了热闹的大街，驶出了皇城。一路上，百里安都在想着昨晚的事而显得心事重重，坐在一旁的青雨担心起来。 “王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百里安回过神，冲着她笑了笑：“没有，就是昨晚没睡好。” 青雨便也有了笑容，露出那对可爱的小酒窝：“这次贸然前去皇陵，不知道守陵的卫队会不会让咱们进去。” 百里安露出顽皮的模样，对青雨眨了眨眼说道：“放心，我有办法。” 走出皇都，一直朝东走，穿过草原林木，便是一大块的空地，不远处，可见高耸的围墙，墙壁上雕刻着皇族的腾龙图案，墙顶铺着琉璃瓦，反射了阳光，呈现出五彩的颜色。 那，就是皇陵了。 马车停在门口，车夫放下脚凳，青雨抱着篮子先下车，又扶了百里安下来。皇陵大门口，也如同宫殿的入口，有着大大的广场，而后八十八蹬的台阶，令下面的人只能仰望。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了，把守的侍卫拦住了她们。 青雨赶忙说道：“这位是隆裕王妃，特意前来皇陵祭拜的。” 守卫头头赔笑说道：“小的们自然认识王府的马车，可是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皇陵。” 青雨刚要说什么，百里安拦住了她。而后一脸失望，竟哽咽起来：“做为新媳妇，当然要拜祭一下公婆。昨天先皇还托梦给我，责怪了我不够孝顺。我这才一大清早就赶忙过来。既然各位不准我进，我也就不进去了。回头先皇问起我，我就如实说，看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再托梦给皇帝或是王爷，杀了几位。” 守卫们面面相觑，头头模样的那个人也只有叹息，挥手叫侍卫们让开。 “王妃请进。” 百里安赶忙回报大大的笑容：“你们都是好人，回头先皇一定会托梦皇帝，给你们升官的。” 进去时，看着那几个守卫的脸色，好像是说，只要不丢脑袋就阿弥陀佛了。 外面，是空地，如同荒原一样，可皇陵里面，却种满了参天大树。几条道路延伸其中，道路两边，都是幽绿。 每一代的皇帝和后宫，都有自己的墓室，墓室就如同宫殿般华丽，只不过大门口变成了墓碑。 打着先皇的旗号来的，当然要先祭拜一下她的“公婆”。先皇，有两位皇后，墓室就在先皇墓室的左右手边。一位，是皇帝端木苍兰的生母，一位是隆裕王端木若泽的生母。这一代有三个儿子的，而那位未曾见过的三王爷，生母与端木苍兰的生母一样，都是外国的公主，可却因为犯了什么错误被打入了冷宫，最后死去了。那位三王爷也在端木苍兰即位之后，就去边疆战场打了五年的仗，至今未归，估计也是碰不到面的。 青雨摆放好祭祀的物品，百里安跪在先皇的墓碑前，焚香磕头。 雪国的先皇陛下，千万不要怪罪小女子，小女子也只是想要寻找回家的线索。您放心吧，等小女子一回家，一定把雪国的盛况宣告世人，让后人都能记住这国家如何的威武。 祭拜结束，百里安说难过，让青雨回马车取风油精去，自己则赶忙研究起这些陵墓来。 看过几代皇陵的外墙，百里安总算找到些线索。她发现皇帝与后宫的陵墓外墙雕花是不一样的，而后宫中皇后与妃子的雕花也是不一样的。考古队发现的陵墓外墙雕花图案，与皇后陵墓的外墙雕花很相似。可以断定考古队发现的陵墓，应该是雪国某一位皇后的。 只是虽然雕花相似，但每一代的在细节上面又不完全一样。尤其是中心图案，各不相同。 百里安看遍了每一代皇后外墙的中心图案，没有一个与考古队发现的一样。 难道，那个陵墓还没有出现？也就是说，考古队发现的陵墓里躺着的那位皇后，现在还没有成为皇后，甚至还没有出生。 那她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来？ 百里安捂着额头，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唯一的头绪断了，她要再去哪儿找线索？ 车窗帘子，因为风轻摇着，百里安思虑万千、感慨万千。当马车驶入皇都，听到接上热闹的吆喝声，百里安却不再兴奋，只想哭。 掀开车窗帘子，无助地看着穿梭的人群和道路边的建筑，一个大大的“药”字出现在她眼中。 她一下子想起来什么，叫停了马车。 “王妃，怎么了？” “没事，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百里安自己跳下马车，走入那间药铺。柜台后坐着个白胖的中年人，看到百里安进入，这才站起来，笑容可掬的模样。 “这位夫人，需要点什么？” 百里安咽了口唾沫，只是个保守的时代，她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那个……我有个婢女，跟家里的仆人私通，结果……这种事总不好张扬……” 说到这里，那位白胖的大叔还是一脸的笑容，完全没有理解百里安的意思。百里安一着急，直接说道：“我的婢女有了孩子，可她不能生下来，所以需要一些打胎的药，这里有吗？” 白胖的掌柜脸色变了一变，而后小声说道：“夫人你等一会儿。” 他去拿药了，百里安焦急地等着，好像小贼一样心虚地看着左右。 还不知道有没有怀孕，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做些措施的。她不能生孩子，何况还是个伦理道德不能允许的孩子。 不多时，掌柜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包药。 “一副见效。” “会不会有副作用？比如说大出血什么的？” “一般情况下不会，不过也不能保证。” 013 避孕药不好买 百里安咽了口唾沫，不管怎么样，买回去再说。 刚要接过来，白胖掌柜却收了手，而后堆满笑容问道：“银子呢？” 百里安顿了一下，哎呀，来到这个时代就没遇到需要花钱的时候，身上根本没带银子。 “你等下，我出去拿，很快回来。” 百里安赶忙跑出去，青雨也不会带银子，马车夫应该有。真是尴尬，她一个王妃跟车夫借钱。 就在百里安刚刚跑出药铺门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很好听的叫声：“王……王夫人！” 王夫人当然不是叫她，可这声音很熟悉，百里安还是顿了一下，循声望去，就看到两个男人，站在那边。 一个，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就是大学士秋玄。另一个站在秋玄身边，年纪也不大的男人，她却是没见过。 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出现了？百里安皱着眉头，那两个男人却走过来了。 百里安，也只好挤出点笑容。 “秋大人，好巧哈。” 秋玄的小虎牙，闪亮闪亮的，而那个不认识的男人，却很斯文的模样。 “这位是？” “哦，这位是长史大夫莫凝天大人。也与下官一样，曾是国考第一名。” 长史大夫，应该是将军的参谋，相当于军师的吧？都是国考第一名，都是才子呀。 “下官莫凝天拜见王……王夫人。宴会上见过的，夫人可能对下官没什么印象。” 秋玄哈哈笑起来说道：“王夫人当时太紧张了，在场的哪个人她都不记得。” “原来如此。” 两人说说笑笑的，百里安则是耷拉了眼角，大哥们，快走吧，我还有正事。 “对了，王夫人去药铺做什么？哪里不舒服了，传一声太医就好了。” 那位莫凝天大人这样问，还不时看向药铺，百里安紧张起来，赶忙说道：“就是逛逛。两位大人也是出来逛逛的吗？” 两人都笑了，秋玄说道：“咱们可没有夫人这样悠闲，丞相的身子一直不好，我们今儿是去相府看望的。” 百里安挤出两声笑，“两位大人还真是节能减排，走着去哈。” “因为也没有多远路，走走还能看看皇都的风景。” 我去了，节能减排他们听的懂？！果然是才子呀才子，领悟能力就是不一样。 “那继续走吧，别让病人等得太久。” 两人愣了一下，秋玄笑着说道：“丞相也不知我们要去，何谈等候？” 百里安真想把秋玄的小虎牙拔下来，而这时那药铺的白胖掌柜竟拿着药走出来。 “这位夫人，您还要不要了？” 两个男人马上看过去，百里安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要了，不要了，拜拜。” 药铺掌柜一脸茫然，两个男人更是好奇，就是马车上的青雨和车夫也都身子前倾起来。 百里安头皮发麻，一只手揪着一个男人的衣袖，憨笑着说道：“哎呀，那边有卖好东西，两位大人我没带钱，你们帮我买吧。” 一边说着，一边硬拖着两人去了街边的一个小摊，是卖泥人的。 百里安一边假装挑泥人，一边偷偷回头看，药铺老板已经回去了，她这才舒口气。 “夫人是要这个吗？” 莫凝天问了一声，百里安这才发现自己手中拿着个小猪，愣了一下，小脸便红起来了。 “嗯，就要这个。” “老板，多少钱？” 秋玄问，老板说一文钱。 “那个……回头我还给你哈。” 秋玄笑了几声，“这点钱不用还的，只是，你买泥人做什么？” “好奇，好奇而已。多谢两位大人了，我……我这就回去了。” 百里安说完，头也不会地走向马车。直到回去了王府，心脏还在“砰砰”跳。 喝了口酸梅汤，才算是平静了下来，百里安瞅着那黑黑的颜色，与汤药一样的颜色。 算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天热得厉害起来，坐着不动，都会不断冒汗。这个百里安的身子当真够虚的了，随便个热天就受不了。 青雨端来了冰盆，一边扇着扇子给百里安纳凉。 大管家过来了，百里安瞥了他一眼，懒懒地问道：“王爷又说什么了？” 自打那晚她把他撵走后，他便再也没露过面，有什么事都是叫大管家通知的。 大管家尴尬地笑了笑，而后说道：“露国皇太子明早进皇城，陛下会在晚上为皇太子接风，到时候百官及家眷齐聚，王爷请王妃准备一下。” 相隔几天，百里安又有机会参加大型宴会了。不似第一次的兴奋，她只是对那个露国的皇太子挺期待的。 只是，又一次宴会，又得跟疯皇帝碰面。自从他突然冒出来，便再也没有烦她，露国太子要来，他是不是也很忙？ 第二天大早上，百里安穿了件婢女的衣裙，带着青雨跑到街上凑热闹。皇城大道，天还没亮时，就有太监仔细清扫过，整个干净得一尘不染。 大道两边，每隔一米便有一位戎装士兵把守，他们的身后，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隆裕王应该在城门那里等着了，大家都伸直了脖子，等着看露国太子进皇城的奢华场面。百里安和青雨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到前面一点的位置，也是垫着脚，脖子都要僵了。 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先头卫队走过来，那是雪国的部队，一个个举着长矛，穿着戎装，威严得不得了，而后便是雪国的前去迎接的各位大人，闷骚王爷在最前面，也穿着大红的铠甲。他们过去后，就是端着如意，揣着拂尘的宫女太监，他们拥簇着一辆淡黄的马车走过，之后是燕国随行官员的马车，而后是燕国的卫队，个个银白的铠甲，那几个骑马将军，也是相同的颜色。在这炎热的时候，给雪国皇城带来了一片凉意。 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进，百姓们有的欢呼，有的议论，百里安揉着僵硬的脖子，脸上也不由得带了笑容。 真是热闹呀，晚上的宴会一定很盛大。上一次的宴会固然也很热闹，却肯定不能与这一次的相比，毕竟这一次的属于国与国之间的社交宴会，掺进了政治的因素，一定会极其奢华。 不同于昨天的淡定，被这里的气氛渲染，百里安开始期待晚上在雪国皇宫的接风宴了。 014 意外落水 朱红色，是王爷王妃专属颜色。百里安不喜欢这颜色，可她没得选择。好在款式还算多，百里安正在挑选衣服，就看到自己的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 青雨呵斥他道：“看你没规矩的样子，天塌了？” 小太监跪着，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天没塌，可却是有大事。原来露国的心心公主也来了，藏在露国皇太子的马车里。太子发现时，已经晚了，所以就一起带来了。心心公主不准太子告诉陛下，说是要给陛下一个惊喜。结果当马车停在大殿前时，看到随着皇太子一起出来的心心公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呆了呢。” 青雨赶忙问道：“陛下怎么说？” “陛下什么都没说，只跟公主很有礼貌地打招呼呢。” 青雨捂着嘴笑，百里安在一旁瞪着他们两个，“那个心心公主是什么来头呀？为什么我闻到一股暧昧的味道？” 青雨有些吃惊地问道：“王妃竟然不知道？那可是很出名的。” 百里安扬了扬眉说道：“除了我自己，我什么都不知道。赶紧说。” 其实就连她自己，她知道的也很少。 青雨见到王妃不高兴了，这才诚惶诚恐地说道：“心心公主是陛下未过门的妻子，是咱们雪国未来的皇后。这是先皇与露国皇帝早年就定下的婚事。话说陛下的生母就是露国的公主呢，这也是亲上加亲。” 百里安当真是吃惊不小，原来，那个皇帝还有个未过门的妻子。想想他那邪恶的嘴脸，被父辈的约定束缚了，一定是很不好受。 又是一国的公主，百里安还记得那个三王爷，母亲也是个公主呢。这雪国，当真很强大呀…… 等等，如果她是雪国未来的皇后，也就是说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成为雪国皇后。那么考古队发现的陵墓，会不会是这个女人的？ 很有可能呀，不然她干嘛要穿越到这个时候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相信这个心心公主，就是她一直要找的线索。 时间到，她走都王府大门口，那里已经侯了一辆朱红华盖大车，还等着一排侍卫。闷骚王爷只叫人送了衣服进宫，并没有回来。不回来好，不见面也好，省得她又多了份心思。 进入皇宫，自有太监引路，百里安还盼望着能再见到小多子，可却一直没见到。 这一次去的是皇宫大殿的位置，因为天热，宴会就办在大殿前的大花园中。百里安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聚满了人。 整个花园，灯火通明，座位就摆在鲜花当中，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大池塘，池塘中盛开着纯美的荷花。 这次的宴会并不像上一次，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而是随意交谈走动，摆在鲜花当中的座位，是累了的时候休息用的。大家都围在中间的舞台旁，看着舞娘优美的舞姿，谈笑风生。 所以百里安走入时，也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被全场用目光钉死。不过她的到来，还是吸引了不少的瞩目。 依旧朱红色的纱裙，裙摆一层一层地重叠着。发鬓上对插了九排的珍珠黄金串子，她动一下，都会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只淡淡地画了眉，美貌竟足以压制盛装，可见是怎样的美人儿。 在场的男人们都时不时地偷窥她，女人们的眼底则是显出或多或少的妒忌。 百里安就当没看到，她看了一圈，没见到隆裕王。正琢磨着找个熟人说说话，就听到有人先跟她打招呼了。 “王妃，没有和王爷一起来？” 是秋玄。百里安撅着嘴说道：“哦，他忙，我就自己来了……” 正说着，就见秋玄的身后探出个小脑袋，秋玄发现了他，笑着将他拉到身边。 百里安一见到那小男孩儿，顿时眼睛雪亮。 多漂亮的孩子呀，这个应该是秋玄说的养子，可怎么看着那么像秋玄呢？难道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啊，秋大人，这位是秋家的公子吗？” 秋玄露出小虎牙，笑容中多了一份自豪，“正是犬子秋慕。慕儿，还不见过王妃殿下？” 小男孩儿抱着双拳，小小的身子弯腰鞠躬，用稚嫩的声音有模有样地说道：“小生秋慕见过王妃。” 百里安哈哈地笑起来，揉着秋玄的头顶，发丝软软的：“还小生呢，真是太可爱了。” 秋慕不好意思地笑，惹得百里安更是喜欢他了。 “这里人多，我们去池塘那边说说话。” 秋慕看向父亲，秋玄点了点头，百里安便拉着他的手走到池塘边，坐在岸边的石凳上。 秋玄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个，嘴角，泛起了一抹温柔的笑。 不多时，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念了一串，大家也都在原地跪下。 “陛下驾到、露国皇太子及公主、隆裕王、后宫诸位娘娘驾到……” 百里安跪在池塘边，等着太监喊平身。可这个平身还没等到，只听到“噗通”一声，她大惊，转过头一看，秋慕不知道怎么的掉进了池塘里了。 “慕儿！”百里安一声惨叫，令才走了一半的各位皇族都吃了一惊，跪在地上的诸位也都看过来。 而百里安，已经奋不顾身地跳入池塘去救人了。 “快救人，快救人！” 附近的太监宫女纷纷往池塘跑，在场的各位也都围过去。已经救起了百里安和秋慕，岸上的将他们拖上来，秋玄抱起秋慕查看状况，而隆裕王刚蹲到百里安身边，百里安却一把推开了他。她挪到秋慕身边，将他抱出来，平放在草地上。 而后，她开始做心肺复苏，心中默念道：好慕儿，求求你醒过来，快醒过来！ 她救人的方式，在场的都没见过，就是太医都傻了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按压孩子的胸口，还捏着他的鼻子吻他。 终于，秋慕吐了几口水醒过来了，百里安便一把将他抱在怀中，哭得跟泪人一样。 全场鸦雀无声，个个都被王妃的喜极而泣所感动。 突然，一个小姑娘铜铃般的声音响起：“好感人呀，这就是所谓的母子情深吧。” 众人一愣，百里安抬起头，含着泪眼看向说话的小姑娘。 柳叶弯眉，明眸善睐，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小口如樱桃般鲜红。 小姑娘的左边，站着一为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淡黄色锈蛟龙图案的长袍，与小姑娘长得很像，也有一对长眉，漆黑明亮的眼睛。而小姑娘的右边，就是疯皇帝端木苍兰。至于端木苍兰身旁的那些后宫们，她就没去再瞧。 那个小姑娘，难道就是那个未婚妻？ 果然，秋玄赶忙将孩子从百里安怀中抱出来，尴尬地说道：“公主说笑了，这位是隆裕王妃，不是慕儿的母亲。” 端木若泽这时又走过来，手里拿了一件斗篷，披在百里安的身上，扶她站起来。百里安想起他刚刚好意关系她，她却因为心急推开了他。心中有愧，垂着眼帘。 “陛下，殿下，搅了宴会，小王在这里赔礼了。小王担心王妃的身子，先陪王妃回府去了。” 说着，端木若泽扶起百里安，带她离开了花园。百里安一边走着，一边还担心地回头看看秋慕。 无意间，也看到了端木苍兰，半眯的双眸…… 015 王爷有了渴望 满心期待，要好好观察未来的雪国皇后，不想却出了那种事。 百里安依靠着床头，小手从床幔中伸出，有太医正在诊脉。虽然她说了自己没事，但为保万一，太医还是要瞧瞧的。 未来的皇后还只是个小姑娘，难怪没有成亲。现在回过神来，想想刚才在池塘边看了他们三个一眼，隐隐有种相似的感觉。 也对，他们可是表亲。 看着端木若泽扶着她，他的目光中尽是不满。可他，没有冲上来。当时她落水被救上岸后，他都没有异动，只是保持着皇帝的风范站在那里。这几天没纠缠她，也是因为国事繁忙。 这个疯皇帝，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疯。 还是，他根本就没有自己说得那么喜欢她？ 真是的，她在意什么？只是骗她，不是更好吗？ “王爷，王妃并无大碍，下官开副压惊的药，王妃喝过后睡一觉就行了。” “有劳太医。” “王爷客气，下官告退。” 端木若泽一直坐在一旁，太医走后，侍女们挂起了床幔，他便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百里安。 百里安，则是垂着眼睛，小手揪着身上的被子。 要么说句话，要么离开，这闷骚王爷打算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看她看到什么时候？ “那个……慕儿他有没有事呀？” 她说话缓解气氛，却始终没抬眼看他。端木若泽突然坐在她面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百里安吓了一跳，终于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眼眸中，有东西在闪动。 “以后，不准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知道了吗？” 百里安吃惊地眨了眨眼，闷骚王爷是在关心她吗？ “我……我会游泳……” “本王说话，你只要说是就行了。” 百里安又眨了眨眼，而后马上露出了怒意。 “我为什么要说是？我会游泳，难道看着一个三岁的孩子淹死却不管吗？如果那是我们的孩子，你也会说出这种话吗？！” 百里安气愤地吼出来，她说了一个假设。而这个假设，令端木若泽愣住了。他看着她，定定地看着，眼眸中，渐渐多了柔情。 百里安也反应过来，看到端木若泽的眼神吓了一跳，撇过头，“王爷别多想，我只是随便说说。” 端木若泽眉头一皱，起身走了。百里安这才敢转头看他，她又伤他了。 可她必须这么做，她没精力再去处理一份感情。 躺下，青雨过来说还要喝药，她点了点头。可眼皮子却沉重起来。 又想起了端木若泽走时候的失落，倘若是原来的百里安，即使被他嫌弃，而后又被关心起来，她会不会欣喜若狂，会不会不顾一切扑进她爱着的王爷的怀中呢？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倘若是以前的百里安，也不见得有勇气活到现在…… 喝了药，一觉睡到天亮。洗漱之后，青雨给她梳头发。 “昨晚王妃救人的事都传开了，大家都说王妃善良、勇敢呢。” “真的？” “奴婢哪敢欺骗王妃，说得句句实话。” “就你嘴甜。” 头发梳好了，百里安走到门口。又是个大热天，清早的太阳都很晒人。 “不知道慕儿怎样了。” “王妃不用担心，听说太医早上还去请脉了，吐了水了，就不会有事的。” 百里安想了想，而后看向青雨：“去准备些川贝、银耳、雪梨、冰糖……对了，前些日子不是说西边进贡了蜂蜜了吗？也都拿来，我要亲自下厨给慕儿熬汤喝。” 青雨为难说道：“西边进贡的蜂蜜很珍贵的，陛下给了王爷那些，王爷都还没吃。” “你就说我要吃，大管家不会不给的，快去。” 蜂蜜，现代人在超市中就能买到，可在这个时代却是珍贵的东西，只有西边的游民部落会酿制，数量不多。 材料齐全，百里安撸起了广袖，很是仔细地做好汤水，叫王府的人给送去了。过了一阵子，王府的人回来。 “秋少爷吃了两碗，剩下的秋大人命人冰起来了。秋少爷说炖得很好吃，说谢谢王妃呢，秋少爷还托小的将他自己做的小木剑送给王妃呢。” 下人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小木剑交给百里安，她接过来，举到面前看。 真是大将军的儿子，即使跟着大学士的父亲生活，本质还是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只有三岁，做得却有模有样了，将来，一定会成为生父那样的威武男人吧。 秋玄说，等到他长大一些，就告诉他真相。这孩子到那时就会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是秋玄，心中，也会有些遗憾的。 只是秋玄，就打算一直抚养这个孩子，自己都不娶妻生子了吗？ 百里安拿着小木剑比划了几下，目光无意间触碰到门口站着的人影，这才停下来。 闷骚王爷正皱眉看着她，估计他很难理解自己柔弱的妻子被劫持后怎么变得如此野蛮。下人们都跪下请安，百里安不情愿地欠了欠身，“王爷。” 难得大白天看到他，何况昨晚她才又伤了他一顿。他今天，不用陪着露国的皇族吗？ “皇兄要跟露国太子狩猎，露国公主也会去，而身为皇族的本王和你也不能例外。准备一下吧，明早出发。” 打猎？真是太好了，又有机会接触那个露国公主了。 只是，又得跟疯皇帝打交道。虽然闷骚王爷会在，她也要时刻提防。 “本王今天，会在王府中。” 百里安抬头瞅了他一眼，在就在呗。王府那么大，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 见她这样木讷，端木若泽又皱了眉头，看了她半天，转身走了。 百里安眨了眨眼，青雨跑过来，小声说道：“王妃对王爷太冷淡了，王爷难得在家，王妃该陪陪，帮王爷挑选着准备打猎的行头。” 百里瞥了一眼青雨，而后不急不慢地往屋子里走。 “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还得人照顾。不要管他了，我们赶紧准备自己的东西吧。” 闷骚王爷逐渐显露出对她的渴望，这不好。她不需要节外生枝，所以她要狠心对他冷漠。 016 当众调情 又是一个热天，为什么就不能下场雨呢？百里安跟着端木若泽一大早去了宫里。 只有几个皇族，护卫的队伍却丝毫不减，一个个身着戎装等在大殿前，站在殿门口望过去，一排排整齐的暗红色海洋。 端木若泽穿着朱红色的骑马装，她也是朱红色，虽然穿了裤子，靴子，可外面还是多了一层裙子，为了好看。 有一位大将，穿着赤红色的铠甲从大殿一边走过来，跪下说道：“末将参见王爷王妃。” 百里安转过头，端木若泽已经说道：“大将军快请起。” “穆将军！” 穆飞白，将百里安从魔爪中救出的将军，百里安对他，是一万个感激佩服的。 她跑过去，激动地问道：“将军也要同去吗？” 穆飞白有着健壮的体魄，站在那里什么不说就很威严了，可他却有着温柔的笑容，笑起来的时候，又令人很安心。 “本次出行，侍卫大军自然前往。而陛下和诸位的近身保护，是有末将率亲兵保护。” “真是太好了！”百里安乐得都跳起来了，“路上可以教我武功吗？” 穆飞白的身高，与端木苍兰相仿，加上体型健硕，显得格外高大。百里安那样仰着头看他，好像小兔子一样的可爱。 穆飞白笑了几声，右大将军竟然不好意思起来。 而一直没吭声的端木若泽，始终皱眉。 不多时，露国的太子和公主也到了，太子叶栾池自然与端木若泽说话，他们也是很熟了，而公主叶心心则是赶忙跑到百里安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道：“王妃的身子要不要紧呀？” 小姑娘的声音十分好听，又长得可爱，百里安当然会喜欢她，笑着说道：“我没那么脆弱，一点事都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我可是一直都担心王妃的呢。” 这个小姑娘，真得很可爱。不骄横，还很善良，一直拉着百里安的胳膊。 很快，端木苍兰也来了。一身皇帝明黄色的骑马装，漆黑的发丝在头顶束成髻，带着金黄的冠，整个人都闪亮亮的。 只是他身后背了一把长剑，剑鞘有些磨损，显得很不协调。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想着他应该背一把黄金宝剑才搭配。 他看了一遍诸人，目光与百里安相遇时停顿的时间格外长，百里安想着会不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今天狩猎，就咱们几个。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隆裕王妃。” 百里安心里一颤，眼眸中多了提防，可端木苍兰呢？笑容可掬。不得不说，他真是个大骗子。 “王妃可会骑马？” “会一点点。” “不舒服的时候要说话，朕已经命人准备了马车。” “多谢陛下厚爱，臣妾心领了，可既然是打猎，当然要骑马，臣妾可不想例外。” 端木苍兰嘴角一抹笑，百里安不知道他笑什么，叶心心走过去拉着端木苍兰的手，摇晃着说道：“皇帝哥哥好偏心呀，为什么不问问心心会不会骑马？” “你的骑术与你皇兄不先上下，朕还要多此一问吗？” 叶心心放开端木苍兰，哼哼着又走回到百里安身边，撅着嘴说道：“皇帝哥哥真不体贴，看看隆裕王哥哥，昨晚还亲自给王妃披衣裳呢，真感人。” 叶心心的一句话，在两个男人心中扔下了石头，掀起了不同的波澜。百里安赶忙拉着叶心心说道：“天热得厉害，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众人上马，百里安因为昨天在王府中练习过，也算是顺利地上马。 端木苍兰骑着马走过她身边，低声说道：“臣妾臣妾的，叫得我心里很舒服。” 百里安紧握着小手瞪着逐渐远离的端木苍兰。臣妾，也是皇帝妃子的自称，难怪他刚才诡笑。 军队护送着皇族们离开皇都，道路两边同样聚集了看热闹的百姓，见到皇帝和隆裕王，都齐齐地下跪，万岁千岁喊声一片。 与之前的围观不同，这一次是成了皇族的一员，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片片的人因为皇族，因为她而下跪，这种震撼，不是身临其境是很难体会到的。 离开皇都后，穆飞白率领的守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前面开路，另一部分则是跟在皇族的后面，即使是大将军穆飞白，也是与皇族们保持了距离，以免打扰到皇族们的雅兴。 其实之前路线早就做了安排，沿途道路两边都有侍卫大军的把手，安全系数已经相当高了。 一路上，百里安都与叶心心并排走着，也有机会问了她一些事情。虽然叶心心很乐意跟她说话，可从中很难找到有关穿越的线索。 气温很高，百里安只感觉自己的衣裳都快被汗水打湿了，可再看看其他人，竟然不受高温影响，依旧兴致盎然的模样。这身子，真差劲。 来到猎场，每位皇族身后都跟着两个侍卫，背着弓和箭，其他人都对打猎驾轻就熟了，只有百里安一个人什么都没打到，应该说，压根就没打过。 不远处，一只小鹿，叶心心指给百里安看。大家，也都看向了她。 端木苍兰将自己的金丝大弓递给了百里安，她本不想接，可碍于这么多人看着又不得不接。 而后，侍卫奉上了箭，百里安接过来，架在弓上。 可端木苍兰的弓，又重又紧，普通男人拿着都费力气，别说百里安了。她好不容易拿起来，拉了一下，只拉开一点。 端木若泽看到，策马过去说道：“不是这样的，我来教你。” 然而他的马还没走到，端木苍兰却已经到了百里安身边，笑着说道：“这是朕的弓，就让朕来教她吧。” 然后，他竟然翻身骑到百里安身后，双臂环过她，握住了她的两只手，拉开了弓箭。 “你疯了吗？”百里安低声斥责他，端木苍兰也低声说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端木若泽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两个。一边的叶心心也转过头，与叶栾池对视了一眼。 百里安咽了口水，端木苍兰就在她身后，紧贴着她的背，在她“老公”的面前，在他“老婆”和“大舅哥”的面前。 他的味道，幽幽进入她的鼻孔。她似乎已经熟悉了他的味道，可她本不应该熟悉的。 不安中，目光顺着羽箭看到远处的小鹿，那样的可爱，再想想皇族们扑杀的猎物的惨状，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就在端木苍兰放手的一瞬间，她假装打了个喷嚏，顺势推了一下。羽箭飞到了别处，小鹿也逃走了。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看着怀中假装一脸惋惜，又很不安的女人，笑着说道：“王妃是故意的。” “臣……我没有。我已经学会了，多谢陛下的教导。” 017 王爷没有错 傍晚，安营扎寨，明日要去著名的陀螺山游玩。 “雪国的陀螺山，早就闻名天下了。因为长得像陀螺，从半山腰开始，通往山顶的路都是险峻的悬崖。可当真到了山顶，那景色，又是世上其他山峰不能见到的。” 晚餐，皇族们围成一圈，席地而坐，中间是个大大的火堆，有太监正在烤制打来的猎物。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张小桌，放着美酒佳肴。 叶心心兴致盎然地介绍着明日的景点，叶栾池笑着说道：“说的好像你去过一样。” “我虽然没去过，可却听皇兄你提起过呀。王妃，你也没去过吧。” 百里安点了点头，自从端木苍兰教她射箭之后，她就显得魂不守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喘不上气来，是不是因为太紧张了？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女人，也只有我们两个没去过陀螺山，感觉好不公平。” 百里安笑着说道：“应该说只有我们两个。公主还是孩子，不能算作女人。” “不算女人吗？”叶心心歪着脑袋想了想，而后一砸拳说道：“哦，对了，要成了亲，有了男人之后才能算作女人对吧？” 一句话，引得男人们哈哈大笑，只有端木若泽皱着眉头。百里安的确是有了男人的女人，可占有她的，却不是他。 百里安揉着太阳穴，这个公主，虽然无心，可说出来的话多令人尴尬。 而最要命的是端木苍兰，举起了酒杯，对端木若泽笑着说道：“来，若泽，为你能拥有如此娇妻干一杯。” 百里安的嘴唇抖了一下，疯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看着端木若泽喝下了酒，不知道他是怎么喝进去的。 头，好疼，百里安只觉得浑身无力，还在轻轻揉着太阳穴。叶心心发现百里安的不适，赶忙问道：“王妃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 大家都看向百里安，而百里安这时竟一个摇晃，倒向一边。她，就坐在端木若泽的身边，所以端木若泽大手一揽，将她抱在怀中。 “王妃！” 其他人都从座位上站起来，端木若泽大手一挥，淡淡说道：“王妃身子不适，我带她去休息就好，各位不必担忧。” 说完，他抱着百里安站起来，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与端木苍兰对视。严肃而倔强的眼神，望着端木苍兰眯起的眼眸，端木若泽转身回去了自己的帐篷。 走进帐篷后，端木若泽将百里安放在床榻上，太监进来端了茶碗，端木若泽扶着百里安喂了她几口，百里安这才醒过来，看了看四周。 “我们已经回帐篷了，太医瞧过了，说你身子有点虚弱，但没有大问题。” 是闷骚王爷。百里安枕着方枕，看着坐在她身边的端木若泽。 “可能是太热中暑了，歇一歇就好了。” 百里安垂着眼，感觉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从端木苍兰教她拉弓之后，就一直怪怪的。 “天色不早了，王爷回去休息吧。” “你就这样着急赶本王走吗？” 百里安又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眼眸，看着端木若泽逐渐深邃的眼底。 “我不是这个意思。明天不是要爬山吗？要早起的……” “你当这里是王府吗？我们是夫妻，所以王爷王妃的帐篷，是同一顶。” 也就是说，今晚他们要睡在一起？！ 百里安瞪着端木若泽，自从她回到王府，他们从未在一起超过五分钟。突然之间，就要同床共枕了？ 得找个理由赶他走……可找个什么理由？ “我……我去方便方便……” 百里安说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可她身子弱，刚坐起来，就开始迷糊。 端木若泽扶着她，苦笑一声。 “你当真是很讨厌本王，是因为开始本王对你的责怪吗？” “我……我没……” “你不用着急离开，本王出去就行了。” 端木若泽将她扶着躺下，而后转身站起，背对着百里安，“这些时日，本王也想了很多。本王对你的态度，让你误会了本王。其实……本王并不是怪你，而是责怪自己。本王拼命地维护着王府的脸面，本王和你的脸面，可却忘记了真正重要的是什么。安儿，本王错了……” 百里安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在烛光中的背影，她的心，突然疼起来。 虽然闷骚，可他真得很可怜。虽然说话不好听，但他是真得关心自己。他，竟然承认自己错了，对于这个闷骚王爷来说，是多大的让步和诚恳的歉意？ 可她做了什么？明明知道他哥哥的嘴脸，却瞒着他，看着他哥哥好像耍猴子一样耍他；被他的哥哥一遍遍骚扰，却屈服而排斥他。在他几次三番想要表白、关心她的时候，不留情面地将他撵走。 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么坏了？ 百里安心疼起来，声音不自觉地哽咽，幽幽说道：“王爷，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端木若泽转过身，百里安看到了，他双眸中的，是泪光。 “安儿……” “王爷。”侍卫的声音这时在门口响起。端木若泽转身抹问道：“什么事？” “陛下请王爷过去喝酒聊天，露国皇太子也在。” 百里安愣了一下，很快看到端木若泽握起了拳头。 可他还是说，“知道了，告诉陛下，本王马上就去。” 说完，他转过头，对着百里安一抹温柔地笑，“好好休息。” “嗯。” 端木若泽走了，百里安将小手搭在额头上。 完了，疯男人她还没有搞定，又多了个情深意重的闷骚王爷，麻烦事，还真是一波接一波的。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帐篷里还只有她一个人。闷骚王爷没有回来，还在喝酒吗？ 百里安头疼，帐篷里又闷，她批了件衣裳，慢慢走出了帐篷。 营地，在夜幕下显得安静。除了把守和巡逻的卫队，在没有其他了。 巡逻的卫队见到她，行礼之后走过，百里安就站在帐篷后面，抬头看着天空的月亮。 “天空出现乌云了，明天，或许会下雨。” 百里安听出了那声音是谁，她惊愕地看向声源。端木苍兰就站在她面前，正微笑着看她。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个疯皇帝，为什么总像鬼一样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冒出来！ 018 别再骚扰我 月光，因为乌云的遮挡，时而显露，时而隐藏。端木苍兰的脸，也因此时而清晰，时而躲藏在黑暗之中。 百里安竖着眉毛，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你不是跟王爷他们喝酒的吗？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他们呢？” “他们？你只是在关心你夫君一人吧。” 他说话的时候，走向她，百里安后退，却冰冷说道：“回答我。” 她的背，抵在帐篷上。端木苍兰俯身，在近处，他们终于能看清彼此的眼睛了。百里安也闻了他身上的酒气。 “你面前的，是雪国的帝王。你竟然用命令的口吻，与皇帝说话？我该剁了你的手脚，然后砍了你的脑袋。” 看到百里安抿着嘴巴，眼中并没有恐惧，却只是添了厌恶，他凶狠的表情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笑声：“我逗你的，我怎么舍得伤害你？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疼你还来不及了。” 他说着，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百里安挥手甩开他的大手，从他身前挪开，站到一边去了。 “陛下喝醉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我去哪儿？我的床榻被你的夫君占着呢，他醉得好像一滩烂泥。既然他占了我的床，就把他的床让给我吧。还是，我们索性就在这里？” 他说完，又伸手捉她。百里安躲，却被他抓住了。他的武功果然很高，行踪极快，她根本就躲不及。 “放开我！” 她挣扎，他便将她粗鲁地按在帐篷上，亲吻着她雪白的脖子。 “会被人看到的，你放开我！” 他喘着粗气，直视她的眼睛，“我不放，你又能怎样？” 百里安瞪着他，她对他，简直厌恶到了极点，尤其是刚刚经历了端木若泽的感动之后。 “我会死。” 她咬着牙齿，说了这三个字。端木苍兰抓着她手腕的大手用了力气，一阵阵的疼痛马上传来，可百里安看他的眼神，始终那样的冷酷。 “不准你对我这样冷淡，那天在王府，我们说好的，记得吗？” “只是你一个人在说，我从没答应你。” “你是在逼我，我要将你抓走，关起来，折磨你！” “我不会给你机会，放开我，不然我立即死在你面前！” 坚定的眼神，从没有的决心。在端木苍兰眼底闪过一丝惊异，她，已经挪动了舌头，准备用牙齿咬住。 端木苍兰一惊，一把推开了她。百里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回过头，她看向他。他再次回归到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可猜得到，他一定很生气。 “端木若泽对你说什么了，令你变成这样？” 百里安慢慢爬起来，因为身子弱，她有些摇晃。 “与隆裕王无关，是我决定了不再受你的威胁。” “我没有威胁你，我喜欢你。” “你省省吧，你总是用这句话搪塞我，可你骗不了我。天底下怎么会有男人绑架强暴他喜欢的女人？怎会眼见着他喜欢的女人深陷惊恐痛苦之中，却只会难为她，令她更痛苦？你嘴上说喜欢我，实际呢？把我丢在王府中一个人尴尬地面对隆裕王，想起来的时候，就强迫我满足你，想不起来，就由着我自生自灭。你伤害了你的亲弟弟，伤害了我，却还好意思嚷嚷着要杀了他，要抓我走。我从没有见过你这么差劲的男人，对你，我只会感到恶心！” 说到伤心处，声音都在颤抖。百里安要努力喘息，才能让自己平静一些。 端木苍兰一直听她说，在她停顿之后，才淡淡说道：“原来，我竟令你如此厌恶。” “所以，不要再纠缠我了。我说真的，我们，从此一刀两顿。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不要再打扰谁。如果你还试图强迫我，我就只有选择死来对抗你。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已经受够了！” 百里安转身就走，也不管端木苍兰会有怎样的反应。 回去帐篷，她一下子瘫倒在床。心，“砰砰”的跳着。好半天后，终于安静下来，她看着帐篷里的灯火。 他会就此放手吗？还是更加变本加厉起来？会不会难为闷骚王爷，会不会真得杀了闷骚王爷或是将她捉走？ 可不论结果是什么，起码，她说了她心里的话，让那个疯子知道她的决心，知道她也是有原则的。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并没有下雨，却更外闷人。百里安似睡非睡了一夜，脸色更加苍白。酒醉的男人们也已经醒来，睡着了的还是没睡着的，都穿戴整齐，朝着陀螺山出发。 一路上，除了百里安都是有说有笑的，就好像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百里安看了一眼穿着明黄色骑马装、背着一把怀旧长剑的男人，而后将目光放在他身旁，穿着朱红色衣装的男人身上。 他们兄弟两个在说话，在说什么呢？ “啊，是陀螺山，王妃你看，我们到陀螺山了。” 叶心心欢快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百里安便看向前方。 陀螺山，雪国很出名的山峦。山体之下，有得绿荫匆匆，有得红如火海，有得则金光灿烂。那是不同种类的树木，聚集而生的结果。山体之上，则秃如石林，山顶完全进入了云霄。远远的，能看到半山腰开始的悬崖式山路，如同通往天堂的阶梯，直到与白云相连。 看到如此的景色，百里安也终于有了点笑容。只是头好晕了，因为昨晚没休息好，中暑的症状又开始了吗？ 端木若泽策马回到百里安身边，一脸的担忧。 “你的脸色很不好，真得没关系吗？” 百里安对他笑，不再是以前的假笑，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感谢的笑容，“我没事的，王爷不用担心。” “本王还是不放心，本王会陪在你身边的。” 叶心心捂着嘴，朝着百里安挤了个暧昧的眼神，策马驶到前面哥哥和端木苍兰的中间，给人家夫妻单独相处的空间。 百里安对着端木若泽含羞一笑，“多谢王爷。” 端木若泽，当然回报更温柔的笑容。百里安之后转过头，瞥了一眼前方。 019 坠崖 陀螺山，只有围着山体旋转向上的一条山路，其他地方都是山涧、陡坡。而这一条山路，如同鬼斧神工雕刻一般的平整，足以容下五匹大马并排而行。 开始上山，因为山壁生长的树木，一路阴凉过来的，百里安还能好过些。可过了半山腰开始，就只有秃秃的岩石，烈阳直射，百里安又开始难过。只是她还能忍受，也不想叫其他人担心。 “只到半山腰，就可以看到美景。你看路边崖下的景色，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山路一边紧靠山体，一边就是悬崖，平整而上，所以一路都能骑马。这要是自己走，可就要走很长时间了。 端木若泽走在悬崖边，让百里安走在里面。可走在里面，也就看不到真正的景色，只能远远地看到一些颜色。 “可我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百里安有些遗憾。 端木若泽笑着说道：“本王只是担心你，最美的还是在山顶，到时候下了马再到崖边观看吧。” 端木若泽自从与百里安敞开心扉，得到她的谅解后，话也多了起来。百里安这才发现，其实这隆裕王的本性并不闷骚，只是之前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如今想开了，也就放下了负担，变回了以往的自己。 这个男人，其实很温柔，很体贴。这一路上都对自己照顾有加，令百里安很感动。可也同样，多了苦恼。 “我又不是小脑不发达，马儿也乖顺，好端端地走着，不会掉下去的。让我走到外面吧，第一次上陀螺山，却没看到沿途的风景，多遗憾呀？” 端木若泽的眼眸中多了一份怜爱，想了想说道：“好吧，不过不要太靠崖边。” 两个人交错了身位，百里安终于能看到传说中的风景，很开心。 “真得很漂亮，太美了。” 听到她雀跃的声音，端木若泽也不由得高兴，“本王幼时第一次随父兄登上这陀螺山，一路都在赞叹。父皇一直都在笑，说本王大惊小怪。” 百里安瞥了一眼前面那个骑着大白马，穿着金黄色骑马装的男人一眼，“先皇很疼爱他的儿子，真是慈父。” 端木若泽收起笑容，百里看到他也不自觉地瞥了前面的男人一眼，“父王，其实很严厉的。只有当皇兄在时，他才会笑。” 百里安微皱眉头，她听得出，端木若泽说这些时，怎样的失落。 他的父亲，偏爱长子，做为次子，心中肯定有着深深的遗憾。可皇族，不还有个三皇子吗？因为母亲的缘故，所以不得宠吧，也就没有这种亲近父亲的机会。 马儿围着山坡一圈一圈而上，慢慢地接近云层，这里气压更低，百里安的不适也更明显。 前面，有士兵骑着马跑下来，截住了前面的三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后面的穆飞白也策马走过，跑到前面一探究竟。 “本王过去看看。”端木若泽说完，也过去了。 百里安也想过去，可她的身子不舒服，也就没动。他们在说着什么，百里安眯着眼睛。 是因为温度太高，地面起了蒸腾，眼前的人和物才会出现重影的吗？ 豆大的汗水滴落，百里安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 叶心心骑着马跑过来，停在她身边，她是过来八卦发生了什么事：“前面道路出现石块，今早侍卫巡查的时候还没有呢。估计是刚刚从山上落下来的。现在正在清理，也正在检查山体的安全，咱们得等一会儿了。王妃，咱们下马看风景吧，好看得很呢……” 叶心心的话，逐渐飘渺，百里安的身子开始摇晃。 “王妃？” 叶心心伸手扶她，百里安却突然从马上摔了下去。 “啊！王妃你怎么了！” 叶心心叫喊着，可百里安的身子在坠马后却向崖边快速翻滚过去。叶心心慌忙下马想要拉住她，然而为时已晚，百里安坠下了山崖。 叶心心的惊叫声很快消失，百里安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不断下坠，失重的冲击，让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反而令她清醒了不少，也睁开了眼睛。 因为下坠，只能看到不清晰的白，一片片，仿佛进入了天堂。 要死了，从这里摔下去，会粉身碎骨。没想到她的生命，是以这种方式结束。 那个黑点，是什么？ 在一片炫白之中，出现了一个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她的眼前，竟是一个人。 端木苍兰？！ 百里安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端木苍兰已经用左手抱住了她，右手从腿上拔下一把匕首，直直插进山体中。 因为巨大的冲力，那匕首“嘣”的一声断掉了，但也缓冲了速度。端木苍兰又用手扒着山体，一直滑下来。 颠簸着下坠，百里安仰头看着抱着她的男人。 他怎么会出现？难道他为了救她，不惜性命跳了下来？！ 百里安就那么瞪着他，突然，他在她腰间的大手一紧，她便随着他闯进了山体中一个小洞里。 她在他怀中，所以被他保护得很好，最后他们翻滚了几下，他重重撞在岩石上。 终于，停下来了。百里安浑身发软，身子仿佛还在下坠。头，也晕晕的，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 直到脸上，洒上温柔的液体。她抹了一把，举到眼前。 鲜红的颜色，仿佛盛开的玫瑰花。是血！ 百里安挣扎着坐起来，端木苍兰还在吐血。 这是山体上的一个小洞，他一定是用尽了全力带着她冲进来。而因为这股冲力，他撞在了石头上，因此损了脏器。 自己的不适，根本不算什么了。百里安扶着他，焦急地问道：“你要不要紧，说话呀？” 端木苍兰挥了挥手，将她推开，慢慢站起来，走到洞口边。 这洞口，刚刚能容纳下他的身高，宽度大约三米，深度也差不多的样子。幸亏有了这个山洞，他们才不至于摔得七零八落。可现在是上不去下不来，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百里安皱眉看着门口的端木苍兰，他的左手捂着胸口，垂在身侧的右手，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百里安想起，为了减速，他用自己的手扒着山体。 一定，很疼。 眼睛，聚集了泪光。百里安哽咽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跳下来？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会摔死吗？！” 020 把你献给我 端木苍兰站在洞口，上面是高耸如云的山体，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沟壑。站在那里，仿佛置身于半空中。 他的右手，不断有血滴落。他的左手，还捂着胸口。为了救她，他也跳了下来。不惜粉身碎骨的代价，将她带到这里。 她，甚至连划伤都没有，可他，吐了血，也流了血。 百里安的眼中有了泪光，一个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感动？他说喜欢她，并不是骗她，他用行动告诉她，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她，才刚刚下定决心与他保持距离，才刚刚斥责他说已经受够了。 纠结的折磨，她哽咽地问道：“为什么要跳下来，难道不知道自己会摔死吗？你这个疯子，疯子！” 端木苍兰转过身，他的嘴角还挂着血丝，脸上的表情，是怎样无可奈何与心痛：“是呀，我为什么要跳下来？明明知道自己会死，却还是傻乎乎地跳了下来。一个根本不爱你，只是欺骗你的男人，为什么要做这些？我不是疯子，是什么？” 百里安捂着嘴哭了，他在自嘲，也在嘲讽她。 一声惊雷，暴雨随即而下。这憋了好久的雨，终于爆发而出。百里安擦了眼泪，哽咽地说道：“你过来，我给你包扎伤口。” 固然尴尬，也不能看着他流血而死吧？ 端木苍兰轻叹一声，将背后的长剑放到一边，走过去坐在她面前。百里安看了一眼那柄怀旧风的长剑，而后收回目光，撕了自己的裙子，将他的右手托在自己的小手上，轻轻地擦拭着鲜血。 害怕他疼，一边擦着，一边轻轻地吹着气，端木苍兰皱着眉头看她，良久。 “怎么会滚下山崖？”他的语气，恢复了平静。就好像刚才的生死一线，不过是一场梦。只是听得出他受了内伤，说话吃力的样子。 百里安继续擦拭伤口，声音却还在颤抖，“可能是中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为什么会掉下来？完全失去意识前，仿佛感觉到有人推了她一把。可当时在身边的只有叶心心，那无邪的孩子不可能害她，所以她认为还是自己掉下来的。 “昨晚，没睡好对吗？” 百里安顿了一下，而后装作不在意说道：“没有，我睡得可香了……” 用来包扎的布条，突然飘在了空中，百里安被端木苍兰握住手腕，按在山壁上。 “可我睡得不好，为什么对我说那些话？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你还总是问我为什么？不论你多喜欢我，可你却强暴了我！就这一点，我就不会原谅你。何况，我还是你的弟媳，是你亲弟弟的妻子……”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他气恼，强吻她。百里安转着头不让他得逞，他便追逐着她的嘴唇，亲在她嘴角、下巴、鼻尖上。直到他腾出手，固定了她的下巴，这才深深地覆上她的唇，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 固定她下巴的手，就是受伤的右手。血，抹在她的脸上、脖子上，四处都是血腥味。百里安的后脑，抵着冰冷的山壁，她放弃了抵抗，只是那样地哭着。 眼泪，不断流下，湿润了他们两个的脸，冲淡了他留在她身上的血。 端木苍兰抬起头，他皱眉凝视着她的脸，她只是垂着眼眸。因为热吻而急促呼吸着，彼此吹动了对方的发，伴随着外面的雨声，起舞。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纳我？在你的内心，就没有一丁点对我的喜欢吗？” 他冲着她低吼，她紧紧咬着嘴唇。 “你说你是我亲弟弟的妻子，可在你嫁给他之前，我就已经决定要得到你。你总是指责我强暴了你，可那个时候，你就要嫁给他了，你要我怎么办？我能做的，只有劫你走，占有你，令你没有退路，只能做我的女人。你怪我将你丢在王府，自生自灭，可你忘记了，当初逃回去的，是你。而我之所以放心你呆在隆裕王府，是因为我太了解那个隆裕王。即使他再喜欢一个女人，一旦知道她失去了清白，他只会独自纠结，绝不会碰那女人一下。我有说错吗？” 百里安抬起泪汪汪的双眸看着他，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混在在昏暗中，点点柔情，点点委屈。 而他的大手，也开始在她身上游走，摩擦着她最敏感的地方，令她一阵阵颤抖。 “安安，我们就要死了，又何苦这般纠结？在最后的时刻，抛下这一切，只想着我，将你的身子，毫无保留地献给我，我也会带给你这世上最幸福的快乐。” 他的吻，再次落下。百里安闭上了双眸。 她没有再挣扎，就像他说得，他们就快要死了，还要计较什么呢？ 他为了她，跳下山崖，与她一同困在这个山洞里，陪着她一起等死，她怎么可能不感动？ 他脱了她的衣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注视着她绝美的胴、体。指尖，轻轻拂过那娇嫩的肌肤，弹奏出一串串音符，令她陶醉。 他俯身，亲吻着她，她的唇、她的胸、她平坦的小腹，还有那郁郁葱葱的草原。他在她身上，不断点燃火种，令她燃烧，烧得失去了理智，只剩下娇媚的喘息。 终于，他进入她的身体，她弓起了身子，迷离地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小手，与他的大手十指交叉，他掌心的粗糙，磨得她好痛。 疯狂的占有，他最终释放在她的最深处，将她揽在怀中，双双侧躺在冰冷的山石上，聆听着外面的雨声。 她的背，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他伸手，解开了她的发髻，让她的发丝随意散开。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死去吗？这种地方，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尸骸，他们，将以如此的姿势永远纠缠下去。 他在轻嗅她的发丝，右手，搭在她的胸前。 百里安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手，因为摩擦，还在流血。她的身上，一定被这只手弄得鲜红一片了吧。 “你真是个疯子，就不知道疼吗？” 她坐起来，拾起自己的衣裳，在裙子上又撕了布条下来，捧着他的右手包扎。 他懒懒地侧躺，看着她。 百里安的长发，披散在身前身后，半掩着她的胸脯，垂在她跪坐的雪白的大腿上。而她，因为专心包扎，浑然不觉对面的男人，再次深邃的眼睛和粗重的喘息。 “好了……” 包扎完毕，她才看向他，他的大手已经揽过她的后脑，将她按回自己的怀中。 “我们就这样，爱到死吧……” 021 我们再做一次 他再一次释放之后，百里安趴在他的怀中，昏昏睡了过去。 ――我们，爱到死吧―― 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便缓缓张开。百里安看着眼前黑色的山石，洞口射进了光束照在上面，令那黑色有了闪光。 “雨停了呢……雨后的空气真好，我已经不难受了……” 身后，安静得很。他还在睡吗？ 百里安撑着身子转过来，不由得惊呆了。 空空如也，他去哪儿了？！ 坐起来，她惊恐地看着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那与天空相连的洞口。 抖着身子爬过去，她探头望了望。因为太高了，马上天旋地转起来。吓得她赶紧退到最后面，后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山石。 抱膝，她呆呆看着洞口。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 他去哪儿了？不可能离开，除非，死。 ――我们，爱到死吧―― 难道，他真的死了？得到她之后，心满意足地死去了？！ “不……你这个混球……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我该怎么办……” “你为什么哭？因为醒过来时，我不在身边吗？” 端木苍兰的声音突然传来，百里安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眯着含泪的眼眸，就看到端木苍兰坐在洞口。 他穿上了他那身脏了的骑马装，身后背着复古长剑，漆黑的发丝拢在身后，因为半个身子悬在外面，那发，也随着外面的风儿轻轻飞扬。 百里安瞪圆了眼睛，那以为他死了而流出的眼泪，还挂在脸上。 “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走进山洞，坐在她面前，伸手拭去她的眼泪。 “刚刚出去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而已。” “可……可这里是悬崖呀，你是怎么查看的情况？” 端木苍兰笑了，“我的武功很高的，攀岩什么的，难不倒我。” 百里安又傻了，她看了一眼端木苍兰被包得严实的右手，“你的伤……” “睡一觉，已经好了。” “可你昨天都吐血了？” “我知道，你身上干涸的黑色，都是我的血。” 百里安红了脸，也垂下了眼。 他的脸色，的确与昨日的不一样。刚摔下悬崖那会儿，他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说话呼吸，都显得吃力。可现在，好似养精蓄锐了许久，那样的轻松。 怎么，就好得那么快？ 他凑过来，亲吻她的嘴唇，“我们再做一次。” 她侧过头，“不要。” “不是说，要做到死吗？” 他的大手又不安分起来，百里安也开始后悔自己坐在墙边，被他的身子挡住，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有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如此，躲过了他的狼吻。 “你不是说出去查看了吗？怎么样，我们有机会逃走吗？” 他撩开她的发丝，亲吻着她的脖颈，“虽然险峻，可凭我的功力，带你出去也不是没可能的。” 她一下子直起身，再次睁圆了眼眸，“什么？我们……我们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他笑得时候，真得很好看，“没错。” 惊愕过后，小口紧紧抿着，眼眸中，有了怒意。“可你昨天还骗我，说我们会死在这里！” 他耸了耸肩，“昨天，我又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知道我可以带你离开。” “你今天知道了吧？走开。” 她推他，却没推动。他皱了眉头，眸子里，也有了不满。 “你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做你的王妃了？忘记了昨晚你与我缠绵？你喜欢，不是吗？” “别说了……昨天，只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我们都得面对现实。我不会再恨你了，可也不可能喜欢你。” “那我们索性就死在这里吧，永远只有梦，没有现实。” 他握拳砸了墙壁一下，而后走到洞口，看着耀眼的天空。 百里安默默地穿上衣服，走到他身边。 太高了，她的双腿不由得发软，小手，也情不自禁地握着他的大手。 “可你是雪国的皇帝，你也说了，隆裕王他的才能不足以治理国家，所以你放心将雪国交给他吗？你忍心，辜负疼爱你的父王，对你的期待吗？” 他转过头，大手握紧了她的小手，“你怎么知道我的父王很疼爱我？是他告诉你的？” 百里安垂眼，他的手握得更紧了，握得她，感到了疼，“他对你敞开心扉了，这不是好事……” “我是不会投入他的怀抱，也不会再投入你的怀抱，隆裕王妃，对我只是个名号。” 他皱眉看着她，“既然你不肯接受端木若泽，为什么还要呆在他的王府中？” 为什么？因为她还要找寻线索。 “因为我在意世俗，我不想成为罪人。” 百里安抬起头看着端木苍兰，后者也正看着她，良久，她侧过头，另一只手，也握上了他的大手。 “好高，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我又饿又渴，带我离开这里吧。” 端木苍兰也转过了头，他看着那苍白的天空，突然抱住百里安，纵身跳了出去。 太过突然，又是那么一跳，百里安还以为他要抱着她自杀。惨叫声响彻山谷，同时紧抱着端木苍兰，紧闭着双眼。 身子一顿，像是停住了，百里安刚想要看看怎么回事，又开始下坠。吓得她只有继续闭着眼睛。 如此一顿一坠，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们停住了。 百里安整个人好像八爪章鱼一样，紧抱着端木苍兰。 “你这个样子，就好像快要死了一样。我们到悬崖底了，还不下来。” 百里安张开一只眼睛，真得看到了草地树木，又抱了端木苍兰的脖子探出头，发现他的双脚真得踩在了草地上。这才松开他，稳稳落地。 崖底，一定都是如同世外桃源般的美好。因为很少有人来到这种地方，少了人的破坏，也就格外美丽。 虫鸣鸟叫，草地延伸进林子，五颜六色的小花，一撮一撮地开在其中。 转过头，面前就是山壁。她倒退了几步看上去，这山壁高耸入云，仿佛将天空划成了两半。 看不到他们躲过一劫的洞口，应该距离这里很高很高，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带她下来的？ 转过头，她撅着嘴看他。 天启派的轻功，她没见识到。真是，太可惜了…… 022 变脸 “这里能走出去吗？”只看得到悬崖和树木，却看不到出入口。 端木苍兰握着百里安的小手，笑着说道：“走一走看看吧。” 百里安想要挣开他的手，就像刚才在洞口时说得那样，既然梦醒了，就要回归现实。可端木苍兰握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就算你要与我保持距离，起码也要等到回去之后。” 他拖着她走，百里安轻叹一口气，要等到回去吗？回去之后，又会怎样？ 隆裕王妃掉下悬崖，皇帝却不顾一切地跟着跳下去了。在场的那些人会怎么想？闷骚王爷会不会又发飙？他们，又如何跟天下人解释？ 穿梭在峡谷中，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出口没找到，却看到了一条河，贯穿其中。 百里安跑过去，双手捧水喝了几口，转过头对端木苍兰欢乐地说道：“好甜，好清爽。” 端木苍兰笑，蹲在她身边，将左手伸进水中洗了洗。百里安很不满地看着他，她说好喝，他竟然洗手。 可看着他洗手时，划开的一圈圈涟漪，百里安的身子，痒痒了起来。 原本就浑身是汗，摔下来后又被他弄了一身的血，之后又是嘿咻……她现在真得好渴望能洗个澡。 “我好饿，你去找点吃得来好吗？” 他是皇帝，她却要他找吃的照顾她。端木苍兰也没问什么，答应了之后转身离开了。 她瞅着他的身影消失，赶忙脱了衣裙，慢慢走进水中。 河水，刚刚好没过她的胸口，她看了一眼岸上，确认安全之后，开始清洗着自己。 水声，哗啦啦，从她身边伸展到四面八方的水纹，起伏着随着水声舞动。 百里安笑了起来，用小手合着水，仿佛在跟顽皮的孩子玩耍。 突然，自己的腰肢被人从后面抱住，百里安吓得惊叫一声，本能地弯起胳膊肘顶向身后的人，却被他接住，将她的胳臂，随着他的，一同环过她的胸前。 “一起洗。”他说，呼吸在她耳畔。 百里安听到是端木苍兰的声音，长舒了口气。可很快的，她就开始挣扎。 “不是让你去找吃的吗？” “已经找到了。” “那我去吃东西了。” 说着，她就要往岸上跑，端木苍兰却拉着她，笑着说道：“急什么？我给你擦擦背吧。” 他的大手合了水，轻揉着她的背。可他掌心的老茧蹭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还是令她感到疼痛。 她观察过闷骚王爷的双手，白皙修长，跟小姑娘一样保养得好。身为皇族，养尊处优的身份，本该就是那个样子。可他，身为皇帝，当初的皇长子，一双手，固然也修长好看，可掌心却布满了老茧，很粗糙。 他在江湖呆过，又是个门派的掌门，习武的人，也是吃过不少苦的吧？ “我听秋大人说，你的武功很高。” “嗯，” “天下无敌？” “除了一个人。不过他已经死了，所以算是没敌手吧。” “那个人是你的师兄对不对？” “看样子秋玄跟你说了不少。” 他的大手，擦拭着她的背，时而合水，带起一串串清脆的水声。 “所以你的手很粗糙，是长年累月练功造成的？” “弄疼你了？” 他停手，看着她雪白的背。乌丝盘在头顶，几缕散落而下，黏在的肌肤上，有几道乌青，是昨晚要她时，被山石撞伤的。 大手，从水中拿出，轻轻触碰了那些乌青。百里安颤抖了一下，捂着胸口往岸上走。 “我洗好了。” 走上去，赶紧穿了衣服。端木苍兰看着她走上岸，这才也走了出去。穿好衣服，他又重新回到岸边，将右手的布条拆开，在水中小心地清洗着伤口。 百里安看到草地上放了一堆的水果，便拿起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而后咬了一口。 真甜。 吃着，看着他皱眉洗手。等他洗好了，她放下水果，走过去撕了裙子，给他包扎。 她的裙子被她自己撕得七零八落的。好在里面还有裤子。 两个人坐在水果堆两边吃东西，面对着眼前的好山好水，倒有了郊游的感觉。 “穆飞白将军，会带兵过来找我们吗？” “他们是一定会到山底下寻找的，只不过他们或许找不到这种地方。你也看到陀螺山的奇妙，山体只有一个，可地形却复杂多变。” “可只凭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死，还怕走不出去吗？只要顺着水源走，总会找到出口的。” “太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百里安放下手中的果子站起来，一双眼睛闪亮亮的。 端木苍兰皱眉看着她，百里安顿了一下，侧过头。他站起来，走到她跟前。 “你说，你害怕世俗，所以你还要做你的王妃。可现在，所有人都会以为我们死了。即使你不回去，也不会有人说你是罪人。跟我走吧，我们远离雪国，去天涯海角，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不要雪国了？” “我只要你。” 他握她的手，她挣脱了。走到一边，她紧握着自己的手腕。 他动真格的了，有了这念头，只怕他真得将她带走。 可她不能走，她还要回家，还要在皇族找线索。何况真得跟他走了，让他丢下了江山社稷，她不成了历史罪人了吗！ 她必须打断他这个念头，不能只是拒绝他，要让他自己厌恶她。 深呼吸，而后她转过身，黑发，随着风儿摇曳，如同漆黑的绸缎。发丝掠过她如天仙的脸庞，可那脸上的表情，却冷漠。 这样的表情，令端木苍兰皱了眉头，百里安，从没有过如此的模样。 “端木苍兰，雪国的皇帝，你听好了。我，百里安，为了嫁入皇族费尽周折，现在我如愿了，我是王妃，拥有奢华的生活，崇高的地位，怎么可能抛下一切，跟你去过平凡人的生活？” “你胡说些什么？” “听不懂吗？我说我怕世俗的评价，其实是骗你的。我怕的，是失去王妃的地位。你不愿做皇帝，我却珍惜得很。另外，昨晚的事你也不要太当真，我也是以为要死了，与你玩玩也无所谓。不过既然不用死，我们还是各过各的好。我不再对我说什么浪迹天涯的话，我压根就不稀罕。端木苍兰，你现在听明白了吗？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因为我只喜欢地位和金钱。” 023 山下木屋 端木苍兰的表情，阴沉得可怕。他看着百里安，眼神如同剔骨寒刀。而百里安，依旧淡漠地看着他，她演得太好了，将这份淡漠刻画得如同是她的本质，令人深信不疑。 端木苍兰，突然低笑了几声，再次看向百里安，脸色也变得淡漠。比百里安的表情，还要自然。 “原来如此。” 他转过身，百里安咽了口唾沫，她的心，其实跳得厉害。原来如此？他就只说了这四个字？ 他为她不惜性命，不惜皇位，她却只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他情深款款地要与她相守终生，她却只要锦衣玉食。 她那样伤害了他，他就只说一句“原来如此”？ “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也不必对我抱有什么幻想。赶紧找出路吧。” 听了她的话，端木苍兰再次转过身。他的嘴角一抹笑，可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冷光凌厉，使得他的笑容，也让人不寒而栗。 “看样子你在山洞中对我说的话，也都是假的。不过既然你是这样的女人，那也不错。你不用害怕，也不用着急。我是不会夺走你王妃的身份，我还会给你更多。只不过，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百里安一顿，而后惊异地质问道：“你在说什么？你想要我，已经得到了。无论是我被迫的，还是自愿的，你都已经得到我了。现在你知道我是个怎样的女人了，为什么还要沉迷于我？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他没回答，只是转过身，冷冷说道：“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百里安圆睁着眼睛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而后，闭眼长叹一声。跟着他，默默地向东走。已经没有之前的轻松，整个峡谷也显得灰暗起来。 终于，看到了河流的来源，从两块石壁夹缝间流出。他们沿着夹缝走出去，外面，就是一片的林子。 这是什么地方？应该是陀螺山的脚下，雪国的军队，会不会找到他们？赶紧找到吧，不然只有他们两个，太尴尬了。 依旧是默默的走，百里安看着前面的身影。他都不回头确认一下她的安全吗？记得上一次在皇宫里，秋玄就几次三番地回头，看看她是否还在。 走出树林，面前就是一个山坡，站在坡顶，可以看到一片片五彩的树林。那就是在半山腰看到的奇景。 端木苍兰眯了眼睛，轻声说道：“原来到了这里。” 他认识？ 端木苍兰继续往前走，百里安只有跟着他。 不多时，一座院子出现在面前。木制的屋子，三四间围城一圈，在中间形成了前院，摆放着石桌石凳。石桌上，放着茶壶茶碗。 端木苍兰站在院前，高声说道：“有人吗？”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回答，端木苍兰便走到石桌边坐下，将长剑解下放在石桌上。百里安站在一边，憋着嘴看他，他什么都不跟她说，她真得好尴尬。 端木苍兰见她傻傻地站在一边，便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你不累吗？” 她这才走过去坐下。心里很好奇这个地方，好奇端木苍兰与这里的主人是什么关系，可为了保持傲慢贪婪女人的形象，她只有忍着不去问。 端木苍兰拾过茶壶，打开盖子闻了闻，而后倒了两碗茶水，放在百里安面前一碗。 “尝尝，刀神泡的茶，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喝到的。” 刀神？他果然认识这里的主人，听名号，应该是江湖上很厉害的人物吧。 百里安抱着茶碗抿了一口，当真是香醇无比，即使王府的茶，也不能与之相比。这个刀神，泡了这样的好茶不喝，专门招待他们这些不速之客的？ 时间，慢慢流逝，端木苍兰放下茶碗，嘴角泛起了笑容。就在这时，有男人从不远处的林子中走出来。 百里安看过去，是一个黝黑的大汉，一脸的络腮胡子，穿着农家的衣裳，浑身挂满了汗珠子，很是邋遢。 可他的身后，背了一把特别潇洒的大刀，他，就是刀神？ 刀神高霸，看了百里安一眼，而后看向端木苍兰。 “真是稀客呀……只不过皇帝陛下怎么如此狼狈？” 端木苍兰一笑，站起来说道：“没听过皇帝落难都很狼狈的吗？” 高霸便哈哈大笑道：“再如何狼狈，身边也不乏天仙女子。” 百里安脸微微一红，高霸便拔出了身后的大刀。顿时寒光袭来，如同腊月风雪。 “既然来了，就过过招吧，天启派掌门。” 端木苍兰笑，“忘记了我有个诛神的称号了？刀-神-” “那不是你，只是你手中的剑。来吧，端木掌门。” “只一招。” 话音刚落，高霸已经飞身而起，端木苍兰以极快的速度拔出复古风的长剑。凌光一闪，刀剑在空中相撞，随即各自归位。百里安甚至都没看清楚那长剑是个什么模样，剑已归鞘。 端木苍兰，还站在原来的位置，可高霸却震回了更远的地方。 挥刀，他一双不算大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三年不见，你的功力怎么精进这么多？没道理的。” 惊愕之后，高霸的目光渐渐移到了百里安身上，“难道，她就是……” 端木苍兰厉声叱道：“高霸，难道你忘记了在天机宝剑前发的毒誓了吗？！” 高霸一颤，那样的彪形大汉竟会露出那种恐惧的表情。 良久，他收回刀，淡淡说道：“我要回屋睡觉了，皇帝陛下喝了茶，就回去吧。” 高霸说着就往木屋走，百里安赶忙站起来问道：“刀神，那个她分明指得是我，你要说什么？” 高霸看了一眼百里安，“何不问你的皇帝。” 他进屋去了，百里安看向端木苍兰，后者，只是坐回去，继续喝茶。 “他要说的话，是什么？你怎么会那样紧张地阻止他？” “只是一些过去的恩怨，没什么可提的。” “可他分明是在说我。” 端木苍兰索性不说话了，只是喝着茶水。百里安坐回去，却一直盯着他看。 “天机宝剑，又是什么东西？” 端木苍兰放下茶碗，看了百里安一眼，而后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那把怀旧的长剑。 “它的名字，叫天机。” 百里安的目光顺着端木苍兰的手指，落在了长剑上。这把她一直认为与端木苍兰不相称的长剑，是一把宝剑？还有个很炫的名字，叫天机？ 一个刀神，在一把宝剑面前发誓，还或许与她有关，究竟会是什么？ 这个端木苍兰，不想告诉她的，一个字都不会提，就好像当初她怎样追问他劫持她的原因，他都总是避而不答。 这把宝剑，会藏着什么秘密吗？ 024 爱情漩涡 “我想看看这把剑。”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够。就在她的小手即将碰触到天机的时候，那宝剑却被端木苍兰拿起。 她不满地看他，他却一脸淡漠：“这是天启派掌门的宝剑，其他人不能碰触。” 百里安直起身，倔强地说道：“那好，我不碰，你拔出来让我看看。” 他轻扬了双眉：“你会剑法吗？” “我不会。” “既然不会，何必对一把剑耿耿于怀？” “我就是想看看，你又何必那么小气？” 端木苍兰看着百里安好不屈服的小脸，天底下敢这么对他的，也只有她了。 本来，被她打动了心弦，可没想到她，竟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轻而快的摩擦声，端木苍兰已经将长剑拔出，左手握着，举到她的面前。百里安喜出望外，赶忙细细瞧着。 古旧的剑鞘，却藏着这样一把剑。轻薄的剑身，锋利的剑刃，微风吹到剑身，还会发出尖尖的颤抖声。而那寒光，更是令人血液倒流。 百里安仔细地看着，突然她发现剑身两侧，都雕刻了暗花。 再凑近一看，那些暗花，竟然与考古队发现的陵墓外墙中心图案一模一样！ 百里安意外极了，不由自主地伸手去碰，端木苍兰却抢在她之前，将天机插入剑鞘中。 “再让我看看。”她急得跟什么似得，可端木苍兰却用左手紧握着宝剑，立在怀中，缠着布条的右手，举起茶碗，轻轻地抿着。 “天机不可泄露。”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再也不肯拔出天机宝剑，百里安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不久后，搜山的军队找到了他们，穆飞白见到他们完好无损，竟激动得流出眼泪。 而后百里安和端木苍兰被拥簇着回到营地，隆裕王、露国的太子和公主都在，他们闻讯出来，叶心心直直地扑入了端木苍兰的怀中。 “皇帝哥哥，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端木苍兰轻抚了她的发丝，好像哄着的并非自己的未婚妻，而只是单纯的妹妹。百里安看着他们，随后将目光移到对面。 端木若泽，深沉的脸，显然在想着什么。见到百里安看向他，这才露出了笑容。眸子里，也有闪动。 百里安注意到端木苍兰也已经抬头看向他，她咽了口唾沫，而端木若泽在看到她的表情后，竟迈开大步迎向百里安。 而后，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 这是隆裕王根本不会做的出格的举动，可他却在营地中，在各位皇族与将士的面前做了。 百里安能感觉到他在颤抖，在他的内心，一定充满了猜疑。而因为这一刻的拥抱，他得到了平衡。 叶心心走过来，哭着叫王妃。百里安这才离开端木若泽的怀抱，将叶心心抱住。 她没再看端木苍兰，不管他说得那句“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是什么意思，她要让他知道她不可能喜欢他，不可能离开隆裕王。 洗漱整齐，换了身衣服，百里安躺在床榻上，只过去了一天一夜，却仿佛过去了许多时间。端木若泽一直坐在她身边，大手，握着她的小手。 百里安始终垂着眼，露出疲倦的样子。她知道如果她不这样做，端木若泽一定会问她发生了什么。 太医过来请脉，说王妃的身子无恙。端木若泽便问了皇兄的情况，太医摇了摇头。 “陛下的右手伤得很厉害，虽然筋骨可以医好，疤痕却难以消除。陛下的手，是要留疤了。” 百里安的心，有一种被细细的针刺到的感觉。他是为了救她，才弄得那么狼狈。可她，却伤害了他。 为什么她会难过？为什么她会心疼他？他也曾伤害了她，他们扯平了。 睫毛，挂上了晶莹的泪滴，有人，帮她擦了去。 百里安抬起头，端木若泽，微微皱眉看着她。 “你在替皇兄难过吗？” “我没……” “本王也在难过，他无论何处都是那么完美，可现在，他的手上留下了疤痕。每当他提笔写字、挥剑习武，都会看到那些疤痕。可是……” 他捧起了她的脸，垂着眼疼爱地看着她，“可是你却好好的。” “王爷……” 端木若泽将百里安紧紧拥在怀中，他的脸，紧贴着她的肩膀，喃喃话语，轻抚着她肩上的肌肤，“安儿，当他跳下去的时候，本王脑海中唯一闪过的念头就是你有救了。庆幸、感激，再没有其他。所以本王不会去在意这一天一夜你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本王只要看到你平安归来，就足够了。” 百里安圆睁地眼睛，她不敢相信闷骚王爷竟会说出这些。他一定猜到他们之间有什么，所以他才说不去在意。可他，打算忘记，只珍惜眼前的自己，所以他说了足够。 天，打死她都想不到，她会陷入这两兄弟的感情漩涡中。这两兄弟，都深爱着她？ 百里安闭上了眼眸，她擎在半空中的手臂，慢慢抱住了端木若泽的肩背。 必须与端木苍兰一刀两断，可线索，却在他的身上。宝剑天机上的雕花，正是考古队发现的，那皇族陵墓埋葬的，果然是叶心心吗？ 现在线索出现了两个，一个，就是叶心心。另一个，就是那把天机宝剑。 皇帝和王妃坠崖的事，只有一同出游的人知道。既然都没事，也就没必要宣扬出去让人担心，何况皇帝跳崖救王妃，本身就令人不安。 傍晚，叶心心过来了，她爬上床，抱着百里安死活要在这里睡，端木若泽只好离开了。 入夜，静悄悄的，叶心心圆圆的身子，抱起来好舒服。 百里安再次对自己说，那天在陀螺山，不可能是她推她下马的。 “皇帝哥哥的手伤得好重。我夸他勇敢，可以奋不顾身地救王妃，皇帝哥哥说换做是我也会救的。” 百里安垂着眼，听叶心心赞美她的皇帝哥哥。 “皇帝哥哥的武功真高，那么高跳下去都没事。我也要跟他学武功，将来也当个厉害的皇后。王妃，回去后，哥哥有事要离开，可我会留在雪国住一段日子。你天天来陪我，咱们一起玩，好吗？” 百里安微笑着，抚摸她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好呀，反正我也没事，到时候天天陪着你。” “王妃姐姐真是太好了！”叶心心开心地磨蹭着百里安，好像一只得到主人宠爱的猫咪。 025 帮本王擦擦背 第二日，天又阴了起来，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大雨，营地迁移到高处重新按扎。百里安因为身体弱，又睡了一觉。 醒来时，听到外面穆飞白的声音，似乎在布置看守的兵力，百里安起身，穿戴整齐，又披了件薄薄的纱衣，这才走出来。 “穆将军，好热闹呀。” 营地的人都跪下了，百里安赶忙叫他们起来，穆飞白走过来，毕恭毕敬地问道：“打扰到王妃了？” “没有没有，我也是睡足了出来透透气。王爷他们呢？” “主子们在营地呆着闷，出去打猎了。” “全都出去了？” “是。” 百里安轻叹一口气，年轻的皇族就是不一样，真是活力四射呀。穆飞白还是恭着身子立在她面前，健硕的男人对她这般的恭敬，她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穆将军，你不必如此紧张，也没有其他人，就当对面站着的是老朋友好了。” 穆飞白笑，笑起来很温柔：“可王妃就是王妃，身为臣子不能失了礼节。” 他是这样说，身子却站直了，百里安不由得微笑起来。 雪国的右大将军是个传奇人物，是从血雨腥风中摸爬滚打到了如今的地位，所以他素来严厉，军纪严明，被冠以铁血将军的名号。 就是这样的铁血将军，在她的面前总是很温柔。百里安观察过，即便面对叶心心这个未来皇后，他都只是板着脸。这份温柔，似乎只对她一人。 “穆将军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吧，我好想学。” 百里安说着，还比划了几下她引以为傲的近身格斗术：“看，我是有功底的。” 穆飞白点头说道：“王妃的确是聪颖的人，有机会末将一定倾囊相授。” “说定了，穆将军可不能赖皮呀。” 穆飞白笑了几声，在他的眼中，她一定是很可爱吧：“一言为定。” 他们这样交谈，四周的士兵却没有一个看过来的。按常理说，应该好奇将军与王妃怎会有交情，可他们却要么笔直地站在原地，要么执行自己的任务，果真是训练有素的部队呀。 远处，响起了马蹄声。穆飞白和百里安都看向营地入口，不多时，就见四匹马疾驰而来，在快到门口时放慢了速度，慢慢走进来。 为首的，当然是皇帝端木苍兰，穆飞白跪下行礼，百里安也要如此。端木苍兰骑在马上，眼眸紧紧盯着百里安，而后淡淡说了一句：“平身。” 众人下马，叶心心跑过去抱着百里安说道：“王妃姐姐，我们打了好多猎物，你看看，这些是我的手笔。” 叶心心招手，马上有侍卫举着一串死去的野兽过来，有血从上面流下来，百里安看了一眼就觉得恶心，捂着嘴转过身。 叶心心赶忙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挥了挥手。 “王妃姐姐，你这个样子，是不是有喜了？” 一句话，令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端木苍兰扬起了双眉，端木若泽则是眯了眼睛。 百里安赶忙解释说道：“公主总是乱说话，我只是见不得这些流血的东西。快拿走，快拿走。” 叶心心眨了眨眼，端木若泽过来让那侍从退下，自己则是扶着百里安的肩膀，温柔地问道：“是不是身子还不爽？传太医看看？” 百里安对他笑，“我没事，真得没事，不用大惊小怪的。” 叶心心又过来，笑嘻嘻地说道：“不是大惊小怪，是隆裕王哥哥关心王妃姐姐。” 端木若泽笑着对叶心心说道：“叫我哥哥，叫她姐姐？你该叫她嫂嫂的。” “王妃嫂嫂吗？”叶心心挠了挠头：“可听上去怪怪的。” 叶栾池这时走过来，拉着叶心心地手说道：“好了，王妃不舒服你还那么多话，走，去换衣服去。” 说完，叶栾池看向端木苍兰：“陛下，我先带着她回去了。” 端木苍兰点头，叶心心一边撅着嘴，一边被哥哥拖着走向自己的帐篷。百里安看着她滑稽的模样，忍不住掩口而笑。 而当她笑过之后，这才发现那兄弟两个都在看她，红了脸，垂下眼眸：“我不舒服，回去休息了。” 端木若泽赶忙说道：“本王扶你回去。” 说着，扶了百里安的手，一同走回去。端木苍兰站在原地，眯着眼眸看着他们两个。 回去了帐篷，端木若泽扶着她坐回到榻上，太监宫女进来时候，她端起一杯凉茶轻轻地饮着。 端木若泽坐在她对面，一只手撑着床榻，一只手轻抚了她的额头：“不烫，应该没事了。” 百里安笑着说道：“我原本就不发热呀。” “是吗？”端木若泽尴尬地笑了笑：“是我太紧张了。” 太监们端了热水进来，要给隆裕王沐浴更衣，百里安赶忙放下茶碗：“好闷呀，我出去透透气。” 她刚起来，就被端木若泽拉住了手腕：“才进来就要出去？” “我……”她瞥了一眼浴桶，端木若泽也跟着看了一眼，而后他凑近她，柔情似水地望着她的眼睛：“奴才们手粗，你来侍奉本王。” 百里安红着脸，闷骚王爷果然本质并非闷骚，解开了心结，他也是很懂得暧昧的。 真是叫她吃不消。 宫女脱下他的骑马装，好在他是自幼熏陶礼法长大的皇子，好歹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浸入水中，也是贴在了身上，透明起来。 端木若泽的身高与哥哥的不相上下，只是体型偏瘦，皮肤苍白。进入水中，他遣退了左右奴才，唤来百里安在身边。 “将这衣裳褪了去，给本王擦擦背吧。” 百里安咽了口唾沫，将他身上那件衬衣脱下来，搭在桶边，而后拾起白绢，沾了水，轻轻擦着他的背。 虽然消瘦，却也结实，男人与女人的皮肤，总是不一样的。百里安还记得前天，在崖底小河中，端木苍兰用那粗糙的掌心，为她清洗身子。 手，轻轻颤抖，山洞的晚上，崖底的早上，竟让她那样快乐。 可她必须得忘记，只像以前一样恨他，厌恶他才行。 小手，突然被湿漉漉的大手捉住，百里安惊了一下，好像端木苍兰突然出现了一样。 可这里的，只有隆裕王。端木若泽捉住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 水珠，浸满了他的皮肤，就在百里安傻傻地看着他时，他突将她抱进了水桶中。 026 天机神话 百里安分神的当会儿，被端木若泽抱进了浴桶中。她惊叫了一声，身子已经浸在温柔的水中。 浴桶中，自带的坐板，端木若泽坐在上面，百里安，则坐在他的腿上。 水，浸湿了她的衣裙，紧紧贴在她娇美的肌肤上。因为突然的袭击，令她害怕地抱住了端木若泽的脖子，因此当她进入浴桶后，整个人都倚在他的怀抱中。 端木若泽的呼吸变得急促，百里安反应过来，开始挣脱。 “王爷！别！” 隆裕王紧紧地抱住她，制止她的挣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不会强迫你，所以你别怕，我只是想这样抱抱你。” 他说了“我”，而不是本王。 百里安仰头看着他，看到他那双真诚的眼。感动，温暖，她垂下了眼眸，轻轻依偎在他的怀中。 雨，下了起来。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第二日艳阳高照，他们，也终于踏上了归程。 这一次的狩猎，发生了很多的事。百里安回去王府后就开始睡，放下一切，不吃不喝地睡了一整天。当温暖的夕阳洒进璀璨的金光时，她才伸了懒腰坐起来。 青雨带侍女们进来给她梳洗，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哑着声音问道：“王爷呢？” “王爷在前园凉亭，长史大人来了，陪着王爷下棋呢。下了有一阵子了，应该快结束了。” 长史大人？啊，不就是那个莫凝天吗？百里安还记得他，长相一般，身材一般，不过因为在她做贼心虚的时候遇到，才对他印象深刻。 秋玄说过，他也是国考第一。国考第一，应该是个通古晓今的才子。 穿了身素雅的淡蓝长裙，腰上束了条深绿的带子，乌丝简单挽起来，别了珠花簪子，整个人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王爷如果来了，就说我去找他了。” 交代了青雨，她独自离开住所，朝着前园走去。在石桥边上的凉亭中，远远看到了他们两个在下棋。传来了笑声，而后是莫凝天斯文的话语：“下官输了，王爷可谓是对弈高手呀。” 结束了，百里安赶忙提着裙子绕过凉亭，走到前面的回廊中坐下。 离开王府，是一定要通过这回廊的。果不其然，没等多少时间，就见几个太监引领莫凝天走过来。 端木若泽没在，他果然直接去找她了。 百里安站起来，冲着莫凝天微微一笑。莫凝天显然是有点吃惊，而后也很斯文地走过来，行礼说道：“王妃怎么在这儿？” 他说话，眼睛时不时打量着百里安。真是个美人儿胚子，不但美，还很有灵气。 百里安看出来他眼中的赞许，赶忙笑着说道：“闷了出来走走，这天可真热。莫大人不留下来吃晚饭吗？” 莫凝天笑着说道：“王爷似乎很着急见到王妃，下官也不好打扰。” 百里安假装羞怯地笑了一笑：“莫大人见效了。棋局是谁赢了？” “是王爷，下官甘拜下风。” 百里安嘴角闪过似有似无的笑容，他是才子，会输给端木若泽吗？ “王爷的棋艺高明，莫大人的也不差吧？前儿与秋大人说了话，他的棋艺，似乎也很高超。” 莫凝天坦然笑道：“比起王爷与秋大人，下官这点本事不算什么。只不过论起棋艺第一，当属徐丞相了。” 百里安还记得之前秋玄和莫凝天去看那个丞相，后来听王府的人说，徐丞相已经病了一年，而且似乎是不治之症。 “听说，陛下的棋艺也很好。” 莫凝天微笑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奇怪：“陛下与秋大人的棋艺，均师承徐丞相。” “原来是这样。陛下还真是文武双才，他手上的那把天机剑也是很有名气的。” 莫凝天点头，钦佩说道：“的确如此。陛下原本就是治国之才，之后闯荡江湖，三年的时间就博得了天启派掌门的青睐，将掌门之位传授。天机宝剑，就是天启派掌门的信物，陛下出游的时候，总是带在身边的。” 百里安朝侧面让了让，意识是要送莫凝天出门，莫凝天躬身谢过，两人一起并肩前行。原本引路的小太监也都走在了后面。 “听说是传奇的宝剑，总会有特殊的地方，对吗？” “这个，听说天机是诛神的宝剑。相传有一位天神追逐一个妖怪来到人间，而那个妖怪正是一个人类的朋友。人类与天神理论，天神却不肯听，反而迁怒于人类，释放了灾难。人类被逼无奈，拔出宝剑与天神战斗，竟诛杀了天神。上天惊异，原谅了他，也赐予那把宝剑的名字，那个人类就是天启派的始祖。” 这个，只是神话故事。她需要的，是真实呀。 “再没有其他的了？” 莫凝天想了想，之后摇头说道：“下官知道的就这些了，至于天机其他的事情，也只有历代天启派掌门才知道。” 走出回廊，莫凝天转身拱手说道：“不敢再劳王妃相送，下官告辞了。” “嗯，莫大人慢走。” 莫凝天走了，百里安一直站在回廊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天机宝剑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可对宝剑的知晓率却极低，只有天启派的掌门或许才能给她答案。 可端木苍兰，他是绝对不会跟她说实话的。看样子，她只有自己想办法，偷来那把宝剑，好好研究一下。 往回才走了几步，就看到几个侍女跑过来，行礼说道：“王妃，王爷找您呢。” 百里安抿了抿嘴，跟着侍女们回去了房间。端木若泽坐在乌木圆桌旁，喝着茶。才刚刚进屋子，就能闻到茶香。百里安想起了之前在刀神那里喝到的茶，唇齿之间仿佛依旧留香。 “下午回来时，就看到你睡，不忍心打扰你，正好凝天过来，就跟他下了盘棋” 端木若泽冲着百里安笑，百里安便坐到他身边，侍女过来倒茶，她嫌热，只喝了一口。 “适才出去寻王爷，正好碰到了莫大人，说是王爷赢了呢。” 端木若泽笑容中带着三分骄傲，完全没有谦虚的意思：“莫大人也是很厉害的。安儿，你的棋艺也不错，来，也陪本王下一盘如何？” 百里安眨了眨眼，她可不会下棋，会下的是以前那个女人。 一抹娇羞的笑容掩盖了紧张：“我可不敢在王爷面前献丑，不如，王爷下几盘指导棋，教我几招如何？” 027 险被调戏 教心爱的女人下棋，对于一个酷爱下棋的男人来说当然是一种享受。端木若泽叫来太监摆好了棋盘和棋子，自己手持黑白两棋，开始一步一步下起来，一边下，一边给百里安讲解。 在他的心中，百里安是会下棋的女人，所以他挑了一些高深的招式讲解，百里安托着下巴听着看着，也是朦朦胧胧的一知半解。 围棋，在这个时代叫国棋，是人人都喜爱的项目，而下棋之道也是博大精深。百里安听着端木若泽耐心的讲解了几招之后，便对这项目产生了浓浓的兴致。 真是不错的学问，有机会好好研究一下。 一直到晚饭时间，两个人一起吃的，而后端木若泽去了皇宫，明天，露国太子叶栾池就要回国了。 百里安独自坐在门槛上，抬头看着月亮。还说要好好了解那位太子，结果连几句话都没说上…… 第二日一大早上，就听到门外亮堂堂的大嗓门：“王妃姐姐，还不起床，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百里安从梦中惊醒，刚揉了惺忪的睡眼，叶心心已经跑进来了。 可百里安看到的，却是一个俊俏的小公子。叶心心穿得男装，那婴儿肥的小脸，更是可爱得紧。 百里安坐起来，她便脱了鞋子爬到床上，一张小脸都笑开了花了：“王妃姐姐，咱们今天游皇城吧。” 百里安一边哄着她说笑，一边梳洗打扮了。她也穿了男装，因为没有现成的，就穿了隆裕王的便服。王府里的裁缝不是盖的，几下就将衣服改短。穿在身上虽然肥大，却不会邋遢，简单系了腰带，也正好隐藏了她女生的特征。 这一次出门，可是奉旨溜达，不同于前几次偷溜，是跟大管家说了的。大管家要派人保护，叶心心笑着说：“我的人就够了。” 一大一小两人上了街，百里安注意到身后跟了几个便衣的壮汉，他们就是公主的保镖。 皇城大街很是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叶心心一会儿跑到这里，一会儿跑到那里，折腾了一上午依旧活泼，百里安去累得够呛了。 晌午去了皇城最好的馆子吃东西时，百里安还捂着额头，有些中暑的昏沉。 这个身子，很不健康，百里安为此也很苦恼。要知道现代的她，可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真好吃，王姐姐，你尝尝这道菜。” 什么时候起，她姓王了。而且，她们好像是扮得男装，为什么要叫姐姐？ 百里安勉强微笑，夹了一口菜吃。 回安居，皇城最著名的菜馆，来吃这东西，好多的达官贵人，饭点想要订到包间，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微服的她们，也就在大堂等了桌子。周围，都是吃客，穿梭着上菜的小二，吵杂声不断。 那几个大汉，就在不远处，一桌的菜，却没一个动筷子的，都关注着这边。 百里安喝了茶水，精神稍稍好些，便问了叶心心一些爱好趣闻什么的，可现在的叶心心，对她来说就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真得找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百里安看着吃了一嘴油的叶心心，不由得生起怜爱之心。 真是的，叶心心今年十二岁，她也不过十六岁，带着叶心心，却像带着女儿一样。 “王姐姐，你再尝尝那个菜。” 百里安摇了摇手，笑着说道：“吃不动了，小叶自己吃吧。还有，别叫我姐姐了，应该叫我哥哥的。” 她们虽然男装，可都是粉面桃花的，细腻雪白的皮肤，小巧嫣红的嘴唇，水汪汪的大眼睛，怎么看都是姑娘。 有个男人走了过来，看上去像是谁家的奴才。不远处的大汉们警觉起来，眼睛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这边。 “两位，我家公子有请。” 百里安皱了眉，顺着那男人的手指往上看，在一间包间门口，站着两个衣着华丽的男人，正倚在楼道围栏边。一个冲着她微笑，另一个却板着脸，眼眸好像清冷的寒水。 百里安收回目光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公子，素不相识的，不便打扰。” 男人凑得更近了，小声说道：“我家公子其实就是新任左大将军，为雪国一直在外拼杀，整整三年，昨晚才回来，公子，总不好驳了面子吧。” 百里安又瞥了一眼那冲她笑的男人，肤色还算白，身形还算结实，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怎么看也不像个将军。倒是他身边站着的那人，古铜色的皮肤，强壮的身形，轻薄的嘴唇，尤其是那双眼睛，清冽又仿佛能看透一切，天生的尊贵气息。 百里安再次转过头：“这年头骗子很多，你说他是将军，我还说我是王爷呢。所以还是请回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 百里安谢客，哪知道一旁的叶心心却开心地叫道：“雪国的左大将军？！王姐……哥哥，咱们去看看吧。” 百里安朝着叶心心使眼色，叶心心完全不搭理，直接跑上了二楼。肤色白的男人很亲昵地与她说话，眼睛时不时看向百里安。 百里安叹了口气，她只有上去，将叶心心拉回来：“小叶，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不要嘛，难得见到左大将军，聊聊天嘛。” “不行！” 肤色白的男人笑着说道：“公子何必这样凶？我与这位小兄弟聊得的确投缘，公子又何必强迫她离开？” 百里安抬起头，这男人的笑一看就不正常，眼睛分明是不安分地打量她。百里安喝道：“别把我们当成无知妇孺，你有什么打算找别人去，我们，可是你惹不起的。小叶，我们走！” 她拖着叶心心就要走，男人着急了，一边说着：“公子你听我说。”一边伸手搭在了百里安的肩膀上，百里安迅速拉过叶心心，竖起手掌转身砍向男人的手臂，男人惊了一下，收回手臂，她又紧接着转了个身，用另一只手的胳膊肘顶向男人的胸口。 百里安的速度是很快的，她的近身格斗术一般人根本抵挡不了，可没想到她的胳膊肘才顶过去，就被男人一把抓住。 “姑娘，你的功夫好特殊呀。” 男人还算俊俏的脸上满满的兴致，抓着百里安的大手，用了力气，生怕百里安跑掉一样。 百里安恼了，转身又是一记飞脚：“你才是姑娘，姐可是纯爷们！” 028 大闹御书房 姐可是纯爷们，多“霸气”的一句话？百里安吼出的同时，一记飞脚提向男，却又被他捉住。 这下子好了，他捉了她一手一脚，百里安的姿势十分尴尬。 叶心心捂着嘴惊叫，楼下的大汉早就冲了过来。他们纷纷袭向男人，而男人则是推开百里安翻身到了楼梯处，自己跳进了大汉们的包围圈。 百里安一个身形不稳，就要朝后倒去，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那一直不说话的男人伸手接住了她，她便实实地倒在了那男人的怀中，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波澜。 跟随叶心心的，都是露国精挑细选的侍卫，个个身手不凡。可他们六个人围攻一个人，竟被那个人全都放倒了。 一时间回安居中骚动起来，百里安回过神赶忙挣开男人，抱着叶心心，怒视着那肤白的男人。 而这时，身后的男人开口说了话：“好了贺音，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从百里安身边走过，走下了楼梯，直到身影消失。肤白的男人见状，便冲着百里安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是左大将军由贺音，我记住你了。不论你是谁，住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娶你过门！” 那人说完，带着家丁离开了。百里安还在瞪着眼睛，我信你就有鬼了。 叶心心跑到楼梯处，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大汉。“还说保护我的，原来这么笨。” 百里安皱眉走过去，拉了叶心心说道：“他们都受了伤了，就别责怪了。再说，这还不是你惹出来的？” 叶心心撅着嘴，百里安轻叹一声：“今天的事，不能告诉其他人，明白了吗？” 那几个大汉勉强起来了，他们便在一群人好奇又害怕的注目下离开了回安居。 因为这一闹，都没了游玩的兴致，百里安还以为叶心心能消停一会儿，让她回王府喘口气，谁知道她拉着百里安的手，一脸兴致地说道：“王妃，咱们去皇宫里捉迷藏怎么样？就我么两个。” 百里安轻叹了口气，去皇宫捉迷藏？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呀。两个人直接回了皇宫，两人也都穿回了绫罗长裙，恢复了女子的模样。 叶心心转过身，笑容满面地说道：“好了，我先藏，王妃姐姐数一百个数就来找我吧。” 说完，叶心心就跑了出去。百里安又轻叹口气。这里是后宫武华殿，是叶心心暂时居住的地方。殿里的宫女太监对她可谓是十分上心。本来就该如此，这位露国的小公主可是未来的皇后，她们能不趁机献殷勤嘛。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百里安便拉了拉衣裙，拿着一柄丝绸双秀的罗扇遮挡阳光，在一名宫女的跟随下走出了武华殿。 刚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叶心心的小脑袋赶忙从假山后缩回去。百里安笑了一笑，却假装没看到，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轻声呼喊道：“公主，你在哪儿呀？” 她走，那小公主自然也偷偷地跟着她。直到百里安有些喘不过气了，那小公主也没了耐性，自己跳了出来。 百里安假装吃惊道：“哎呀，公主。” 叶心心撅着嘴说道：“王妃姐姐你真笨，找了半天都找不到。” “是你聪明，藏得好。” 百里安拉她坐下来休息，面前，就是杨柳垂面的湖。阳光晒在上面，粼粼地泛着光。 “真没意思。”叶心心拖着小脸显得抑郁，眼前的好景色对她这个公主来说，根本就是看得腻腻的了。 “那你觉得怎样才有意思呢？” 宫女们正在给她们两个扇扇子，百里安也挥动着自己的团扇，她真是很怕热。 “出去打猎就很有意思呀，可惜皇帝哥哥忙，哥哥又回去了，也没人带我去。” 想起了那一次的狩猎，百里安垂下眼眸。她已经让端木苍兰讨厌她了，希望他说得那些话不过是气话，从此再也不来纠缠她。 “皇帝哥哥的天机宝剑也很有意思，可惜他不肯给我玩。回来后似乎放在书房里了，我也没法子拿到。” 叶心心抱怨的一句话，令百里安一下子来了精神。天机宝剑在御书房里吗？ 百里安收起扇子，微笑着对叶心心说道：“我想到好玩的了。” 叶心心赶忙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百里安：“是什么？” “御书房的守卫森严是吧？” 叶心心点着头：“不但森严，个个还很严肃。” “那咱们去耍耍他们。” “怎么耍？”叶心心的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咱们比赛，看谁能想办法支走那些守卫，支走得人越多，就算赢。” “怎样算是支走？” “只要他们不再该守候的位置上就算。” “好呀，我们赶紧去御书房吧。” 看到叶心心雀跃的样子，百里安眼中闪过一丝欢喜。说不定今天，就能偷出天机宝剑。 御书房，与早朝的正阳大殿遥相呼应，是皇帝办公的地方。可与前面几个威严的大殿不同，御书房四周多了许多的山水景色，还有盛开的珍贵花朵，一团团，一簇簇，带来了沁人心脾的芬芳。 御书房两边，是朱红的回廊，回廊中每隔一段距离就站着一名侍卫，御书房门口，更是立着六名跨刀侍卫，个个魁梧结实，表情凶悍。 门口没有太监宫女，证明里面没人。百里安和叶心心躲在不远处的假山后，两双眼睛都在盯着那些侍卫看。 “公主，我们谁先去？” “我先我先，我已经想好办法了。” 百里安心中一笑，这个公主当真是顽皮又机灵，相信她一定能引开侍卫，给她进入御书房的机会。 “好，我在这看着。” 叶心心深吸一口气，而后走出假山，朝着御书房走去。 侍卫中的一个，马上过来拦住了她。 “公主，这里是御书房，不能随便走动。” 叶心心撅着嘴说道：“我找皇帝哥哥。” “陛下不在这里。” “胡说，我明明看到他进来的。” 侍卫无可奈何地说道：“真得不在。” 叶心心憋着嘴，就要哭了样子：“你们这些坏人，不让我见皇帝哥哥，我要杀你们的头。” 那侍卫都快要哭了，这个露国公主，谁不知道是个难缠的人。而且皇帝很宠爱她，放任她想做什么都行。可这御书房，当真是不可以乱闯的。又有几个侍卫走过来，帮忙劝道：“公主，陛下真得不再里面。” “不对，你们骗我，你们都是坏人。” 叶心心叫嚷着，突然捂着自己的肚子蹲下来。侍卫们脸都青了，赶忙问她怎么样了，就听到叶心心哭喊道：“我肚子好疼，我要死了……” 给读者的话: 今日起星星每日两更，偶尔加更，亲们多支持，喵~ 029 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侍卫们都慌了，扶着她，却被她挣脱。叶心心在地上打滚，让人以为她真得快要死了。 几乎所有的侍卫都过来的，有的去找人，有得试图扶她。百里安躲在假山后，心中一阵赞叹。 太好了，她可以轻松进入御书房了。 百里安从假山后出来，以最快的速度饶过回廊跑向御书房，掀开窗户看了看，里面并没有留守的太监什么的，她便推门溜了进去，而后轻轻合上房门。 皇帝的御书房，金黄的书桌摆在正中，四面围着金黄色锈腾龙的帘子，一张大大的龙椅在桌子后面。地面是如镜般的大理石，书房很大，却摆设不多，可那些摆设，却都是极其珍贵的。 留着如此大的空间，也是方便办公时接见臣子的。 百里安绕着书桌转了一圈，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金黄色丝绸裹面的小折子。想来宝剑也不能放在这里。 还能听到外面心心公主在哭闹，那些个侍卫估计个个焦头烂额，少活了十年了吧。 百里安想到叶心心的刁蛮，不由得笑了一声。而后她开始搜索整个御书房。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威严的吼声：“这是怎么了？！” 百里安心里一颤，糟了，是端木苍兰！ 叶心心的哭声也一下子没有了，百里安心中喊着不好，一边左右张望寻找躲藏的地方。 端木苍兰并没有马上进来，估计是在外面训斥叶心心，百里安就趁着这功夫，整个人钻进了桌案下。 因为有四面挂帘，她这才能藏住身形。不然这空荡荡的御书房，还真得无法躲藏。 不多时，有人推开了们，外面已经没有了响动，估计叶心心也已经离开了。她回去找不到自己，又要担心了。 走动的声音，而后有人坐在龙椅上，又是一阵窸窣声，像是摆放了茶碗什么的。不多时，百里安闻到了一股幽幽的清香，很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她的精神也为止振奋。 而后，书房门紧闭，静悄悄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百里安知道端木苍兰是高手，就算她藏起来也可能觉察出有人。努力地平整紧张的情绪，尽量放缓喘息。 “这么说，临宣王这五年来只是尽心为朕固守江山，并无异动？” 百里安一愣，端木苍兰在说话，这书房里还有其他人。 果然，一个熟悉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说道：“的确如此。” 是谁？这声音在哪儿听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百里安皱着眉头。 “那朕就放心了，一直以来，最摸不透的就是这个么弟的心思，他不像隆裕王，什么事都能看透。朕将他放到边关去，就是要考验他的心思，既然他当真无欲无求，就留他在皇都吧。手足之情，朕也不忍心看他在边关受苦。” 百里安听到这里，隐隐嗅到了皇族争权夺势的味道。端木苍兰，不是说不在乎皇位的吗？皇帝，隆裕王，那个临宣王应该就是一直在边关的皇家老三。 “至于隆裕王，虽然陛下对他很是了解，却也要提防。在陀螺山，突然出现的落石挡住了去路，微臣总觉得蹊跷……” 突然安静了一下，而后便是端木苍兰的声音。 “这件事暂且不谈。先说说你吧。” 那人，轻笑：“微臣有什么好说的？” “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成家了。明天为你们准备的接风宴，朕准了后宫参加，就是为了百官们带着自己的妻儿一同前来。到时候雪国所有显贵千金都将云集一堂，你与雅轩从中选择心仪的，朕会为你们颁旨赐婚。” 那人又在轻笑，显然端木苍兰的语气有了疑惑，又有些觉悟：“难道，你已经有了目标了？” “真可谓什么事都逃不过陛下的眼见，没错，下官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虽然穿着男装，却也掩不住她的花容月貌，最主要的是，她很特殊，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可以变得十分凶悍。伶牙俐齿，一点都不畏惧生人。虽然还不知道她是谁，可下官一定会查出她来，到时候八抬大轿上门迎娶。” 百里安的心，咯噔一声。难道…… “这样的女人倒是跟咱们的左大将军很相称。” 天，是那个人，晌午在回安居见到的人，他，他真是左大将军！ “所以那些显贵千金，就留给临宣王一个人挑选吧。” “说不定，你看中的女人也会在其中。” “对呀，微臣怎么就没想到呢？陛下这样一说，微臣都等不得明日的宴会了。”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端木苍兰呀端木苍兰，你要是知道你的左大将军非要娶的女人是我，你会是个什么反应？ 而如果那位左大将军知道他誓言要去的女人就是王妃，而且就躲在桌案下偷听他们说话，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行了，回去休息吧，明日精神一些。” “是……陛下，微臣还有个请求。” “不说也知道，是想见见你的妹妹吧？” “陛下果然英明神武。” “行了，别拍马屁了。你那妹妹也念叨着你，去吧，朕恩准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开门声，而后又合上了。御书房再次安静下来，百里安垂着眼眸，看着自己湖色的绣花鞋。 端木苍兰，与以往的感觉不同了。不伦的疯子，发怒的狮子，款款的情人，现在，又成了与心腹算计兄弟的阴险帝王了。 将来，他还会展现出多少面目？ “你打算在桌子底下呆到什么时候？还不出来。” 百里安心头一凛，他发现她了？ 咽了口唾沫，百里安从桌子中钻了出来。站在他的对面，眼睛，瞥向一边：“你怎么发现我的？” 端木苍兰带着复杂地表情看着她，淡冷地说道：“你的味道，我十里之内都能闻到。” 味道？百里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得举起胳膊闻了闻。端木苍兰板着脸看她，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 终于，百里安意识到端木苍兰说得意思，红了脸，一只小手握着柔软的衣料，垂下长而卷的睫毛，在脸上形成一片阴郁。 他发现她了，刚才左将军由贺音谈到山顶碎石时顿了一下，而后他们的话题就变了，估计是在那个时候觉察到的。 端木苍兰真厉害，她已经屏住呼吸了，可还是被他发现了。 030 我要拔了你的牙 因为出汗，云鬓散下的碎发贴在了额头上，细细的几根，在雪一样的肌肤上却显得突兀。她纤弱的身子，盈盈地站在那里，因为紧张而加速了呼吸，长而卷的睫毛掩盖了她眸子里的慌乱。 端木苍兰看着她，这个他已经占有过的女人，为什么总能让他心猿意马？ “我说呢，心心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在御书房使坏，原来是你指使的。你的目的是什么？偷东西，还是偷听？” 百里安揪着衣服的手更用力了，她依旧垂着睫毛，却压制了惊恐，还算镇定地说道：“我听不懂皇帝的意思，我……我只是迷路了。” “迷路了？”他的长眉轻扬，讥讽地说道：“迷路了，你不去找路，却找到了这御书房中，还通过了层层的守卫？” 百里安含糊着说道：“是呢，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既然走错了，我还是出去重新走过。” 而后，就要走，端木苍兰当然不会让她走，他突然站起来，百里安警觉地看向她，在看到他眼底那邪魅的神采时，不由得惊叫一声，而后转身就要跑。 手腕，被他拉住了，而后整个人被扑倒在大理石地面上，端木苍兰死死握住她的手腕，身子半压在她的身上。 “还是你难忘山洞里缠绵的一夜，特意找我来重温旧梦的？” 百里安本就不舒服，又是扑倒的一震，只觉得眼冒金星。可她还是强撑着反抗，狠狠地说道：“你别自作多情了，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放开我，快放开我。” “恶心？”端木苍兰月下深潭一样的瞳仁紧缩了一下，而后大手紧紧扼住她的下巴：“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反倒觉得我恶心了？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这张表里不一、贪慕虚荣的嘴脸。” 他撕她的衣襟，她的小手紧握住他的手腕想要阻止他，却如同螳臂当车。端木苍兰撕开了她的上衣，她那水色绣鸳鸯的小肚兜便立即崭露头角。 “你这个混球，快放开我！你凭什么说我表面不一？你自己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说你不愿做皇帝，可你如果真得不在乎皇位，又怎么会监视你自己弟弟们的动向？你分明是在说谎，你才要好好照着镜子看看自己的嘴脸！” 端木苍兰倏地顿住，随即两只眼睛半眯着，长长的睫毛交错间，是冰彻心骨的杀意。 “你知道的太多了，我要杀了你。” 说罢，两只手就按在了百里安的脖子上，百里安吓得花容月色，她心里只埋怨自己沉不住气，乱说话，眼见着要死了，索性紧紧闭上眼睛，惊叫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久久，脖子并没有被人掐住，百里安轻竖秀眉，慢慢张开眼睛。 那长长密密的睫毛好像两团鸟儿的翅膀一般舒展开，清澈的眼眸略带着疑惑和恐惧，她望向端木苍兰，那个男人正紧紧地盯着她看，眸子的颜色比刚才的更深沉，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似乎，是讥讽。 百里安这才意识到他又再耍她，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可这个男人的大手却不安分地捏着她肚兜里的两团柔软，鼻息也粗重了许多。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如此迷恋她，即使她伤害他，让他十分厌恶，可他还在痴迷她的身体。 她不能让他得逞，有了这一次，她就真得无法再拒绝他，他会没完没了的纠缠她。 哪怕真得会死，她也要反抗。 百里安一只小手抓住端木苍兰正在肆虐她的大手，与他的目光隔空相撞，如同两道锋利的箭击撞在了一起，迸出灿烂的火光。 “还记得在狩猎营地那晚，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为了不再被你纠缠，我宁愿死。” 说到这里，她狠狠地咬向自己的舌头。落下，她的舌头可能会断，她可能会流血而死，或是疼死。 可她必须要这样做，这是她唯一能阻止那头野兽的办法。 三根手指，就那么塞进了她的嘴里，她愤恨的牙齿，深深地潜入修长的手指中。血，流淌在齿缝间，不是她的，而是他的。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看着端木苍兰，她的呼吸急促粗重，端木苍兰，果然不想她死。 他还是对她有情，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他的眼眸，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瞳仁之中，有着电闪雷鸣的愤怒。慢慢的，他将手指从她的口中拿出，血，顺着伤口流下，染红了他金黄的龙袍。 而那只手，正是为了救她而留下了伤疤的右手。血，也正从伤疤的位置流出，再一次地，因为她而流血。 “下一次你若在这样做，我就把你的牙齿统统拔掉，看你用什么咬舌头。” 他离开了她，百里安赶紧爬起来。她的衣服撕坏了，头发也乱成了一团，还有满嘴的血。可即使如此，她依旧是那么美。 端木苍兰走回到书桌后，却不管流血的手，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百里安 虽然得到了自由，可百里安却没法动弹。她这个样子要怎么离开？ 揪着衣襟，她看向端木苍兰，后者正托着下巴，好像看笑话一样地看着她。他不怕她告诉端木若泽或是那个三王爷他刚才说的话吗？ 他已经是皇帝了，而且完全掌控了两个弟弟，他什么都不怕了，是这样吗？ “我这样怎么见人？” “你要朕派人去王府给你带一套衣服来吗？” “你……宫女的衣服总有吧？” 端木苍兰正了正身子，又指向桌子底下说道：“藏进来吧。” 百里安这一趟御书房之行，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藏了回去，端木苍兰叫侍卫送了一套宫女的衣裳进来，侍卫们当然什么都不敢问，直接送来了。 百里安并没有脱掉自己的衣裳，在端木苍兰的面前她不会这样做，那个男人是豺狼，她不能给他半点遐想。所以她直接套了宫女的衣服，顿时汗流浃背。可她硬撑着，拢了拢发鬓。 端木苍兰调走了门口守卫，她头也不回地跑掉了。一直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她热得喘不过气。 皇宫、王府，自己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她这般狼狈，一定会引起猜疑。 左右看了看，不远处正是皇宫的玉水湖，岸边一座假山，半悬在水面上。下面长了不少的水草，绿油油地一片。 她咬了嘴唇，快速脱了宫女的衣裳，仍在假山后。随即她走到岸边，张望到不远处有几个宫女走过来，便尖叫一声，跳进了水里。 031 后宫大杂烩 百里安跳水之前弄出了很大的动静，而后又在水中不断挣扎求救，那几个宫女当然听到了，匆匆赶过来，一见是王妃，都惊得跟什么似得。有的呼救，有的试图找什么东西救王妃。 百里安会游泳，她假装溺水，在水中扑腾了半天也没咽到一口水，直到太监侍卫赶到，才合力将百里安拉了上来。 此刻的百里安，当然狼狈，但这时的狼狈，却不需要解释。 王妃溺水，很大的事，叶心心坚持要百里安在武华殿接受太医的诊治，百里安答应了呆在武华殿，可她拒绝了太医看望，说自己躺着就好。 为什么不愿太医来？她的心中在害怕着，已经两个月没来“好姐妹”，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万一是真的，她可不想让宫里的太医诊断出来，到时候全天下都知道了。 而这个，却是不可以的存在。 “回到假山没找到王妃姐姐，不想你却落水了。都是心心不好。” 叶心心抱着百里安，百里安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疼惜着她，因为不是她的错。 不一会儿，后宫的妃子们都来了。 德妃一进来就坐在床边，紧握着百里安的小手，担忧地问道：“怎么样，要不要紧呀？怎么如此不小心，险些酿成大祸。” 妃子们都在应和德妃的话，百里安看了她们一下。来了不少人，内间坐不下，有得就在外堂坐着，个个都是艳丽无比的女子，最大也就二十几岁，小的，看上去只有十几岁。这些还是有资格来探望王妃的，那些身份不够的呢？ 后宫三千，不是盖的。 这些莺莺燕燕一大堆，有几个分外明显。身边的德妃不说，还有几个面生的妃子，再者，就是宝妃了。 一袭艳丽的枚红色衣裙，满头的琳琅满目，朱唇画得鲜红，脸色也抹得惨白，坐在一旁，冷眼看着百里安。 的确，能在这些美艳妃子当中出类拔萃，可见是怎样仙女。只是来看望落水的王妃，用得着打扮得跟新娘子一样吗？ 百里安心中冷笑一声，她们是有仇的，上一次她出手救了宫女，她很是怄气的样子。 宝妃身边坐着的，是一个面色沉静的女子，与宝妃装扮南辕北撤，简单却不失体面，整张脸略施脂粉，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还有一个，站在床边德妃的身后，虽不言语，却冲着百里安微笑。笑容和善，配上她漂亮的脸蛋儿，让看的人三魂七魄丢了一半。 她们都是谁？ 武华殿的宫女们端来茶点，又多端来几个冰盆，叶心心走过来，德妃让出了床边，虽然未过门，可她是未来的皇后。 百里安扫了一眼众妃子的神情，虽然除了宝妃表面都在笑，可眸子里都藏了异样。 她抿了抿嘴，后宫自古如战场，好在她不用趟这浑水。想到这里，她还挺感激端木若泽的，只娶了她一个王妃，并没有弄来一大堆搅合。 都不熟，妃子们也就是简单寒暄了几句，百里安这才知道那个仙子是宁妃韩欣蝶，爱笑的女子是良妃麦双。而这德妃、宝妃、宁妃、良妃都是一品皇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太监来报，说是隆裕王要来了，妃子们这才都离开，只剩下叶心心，还有德妃。 端木苍兰没有皇后，德妃掌管后宫，地位好似皇后一样。只是她身边坐着的小姑娘，几年后就会抢走她这份尊贵了。 端木若泽在宫女的引领下走进来，与德妃和叶心心互换礼节，而后坐在床边，皱着眉头，很是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妻子。 “哪里不舒服吗？” 百里安笑着摇头：“我没事，真得没事。” “为什么不叫太医看一看？本王总是不放心。” 端木若泽的眼睛温柔似水，百里安垂下了眼，一边看着的德妃微微一笑，叶心心则是大大咧咧地说道：“真是肉麻，德妃姐姐，不如今晚我睡在你的德明殿好了，把这武华殿让给隆裕王哥哥和王妃姐姐好了。” 端木若泽用不满的眼神看了叶心心，百里安则更是脸红了。 德妃掩口而笑，对叶心心说道：“公主真顽皮，宫里的规矩多大呀，王爷怎么能在后宫歇宿呢？” 叶心心便露出个灿烂的笑脸：“我知道，我逗他们呢。” 端木若泽斜了叶心心一眼，然后板着脸说道：“不用在这里，我们这就回去。” 叶心心赶忙爬上床，分开端木若泽和百里安，自己则是抱着百里安的腰肢，扭过头，撅着嘴瞪着端木若泽：“那可不行，王妃姐姐身子虚，今晚得留在武华殿，我要好好照顾姐姐。” 端木若泽讽刺着说道：“你还说，若不是陪着你，她又怎么会掉进水里？” 叶心心气得姑姑的，那杏眼睁得更圆了：“我又不想，王妃姐姐都说了不是我的错。” 百里安轻抚了叶心心的发丝，笑着对端木若泽说道：“的确不是公主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的。而且这一下，明儿的宴会也参加不了的，索性就在这里养着，等明晚宴会再跟王爷一起回去。” 德妃走过来，柔声说道：“这个主意不错的，王爷就暂且忍耐一晚上，明晚在与王妃一起回去吧。” 德妃用了暂且二字，的确，不知真相的人，看到这对新婚夫妇如此恩爱，一定会认为他们是难舍难分的，可又有谁能猜到，隆裕王和王妃，压根就没有在一起过。 端木若泽离开后，德妃又跟百里安说了话，之后也走了。叶心心便脱了衣裙，抱着百里安一同躺下。 叶心心的身子，很柔软，那晚在营地中也与她一起睡的。身边响起了小姑娘均匀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着了。 可百里安，一双眼睛雪亮雪亮的，总也没有睡意。 那晚，端木若泽抱着她一同沐浴，气氛很温馨，也很暧昧，如果叶心心没有跑进来朝着跟她睡，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百里安轻轻挪开叶心心的小手，转了个身，面朝着屋子。微微的烛光，偶然闪烁，门口的珠帘，被这温暖柔和的光笼罩着，好似母亲温柔的眼神。 她，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这里面，会不会已经有了孩子…… 032 险些丧命 一大清早开始，叶心心就在挑选衣服。百里安本来就没问题，可她不太想参加今晚的宴会，也就假装不舒服卧床。 屋子里都是叶心心的声音，时不时让百里安帮她做参谋。这个小姑娘当真很漂亮，倘若再长大一点，还不知道会是个怎样的美人儿。 黄昏将至，叶心心离开了。百里安一个人百无聊赖，依靠着床边。武华殿的宫女毕竟不像自己的贴心丫头，服侍得周到，却不会跟你聊天。 百里安实在闷得慌，叫来宫女简单梳洗一下，穿了一套蜜色的衣裙，一根水晶梅花簪子绾了发髻，而后独自提了宫灯，外出走走。 晚上，些许的风，吹拂在她柔弱的身子上，腰带与裙摆轻轻飞扬，摇曳着她纤细的身子。只看着影子，就是那般的美，何况佳人还有着绝世容颜？ 端木苍兰知道她落水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她不清楚，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右手，轻轻抚上了小腹，两个月了，来到这个时代两个月都不曾来过。可也说不定是身子弱，月事不调呢？ 不知何时，远处开始传来阵阵悠扬的乐曲，百里安循声走去，看到宫殿四周穿梭着宫女太监，宫殿里面则是歌舞升平。 宴会应该很热闹吧，端木苍兰想要借此给他的三弟和左大将军相亲。 思及此，百里安不由得一抹苦笑。那个由贺音，今晚是逃掉了，可日后照面了，还不知怎样的尴尬。 转过身，突然看到池塘上的理石拱桥上站着个人，他抬头看着月亮，微风吹动的时候，发冠后的丝带也在起舞。 百里安看不清他的样貌，也不打算探知，只提了宫灯要离开这里。可那桥上的人似乎看到了她，朝着她走了过来。 已经入夜，黑暗中有陌生人靠近总会令人不安，虽然这里是皇宫，可她却还是保持了警惕，快步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而那个人也加快了脚步，眼见着要被追上了，百里安索性停住脚步，提着灯笼转身，看着来人。 渐渐的，那人的轮廓初现，直到朦胧的灯光也轻抚了那人的脸孔，百里安才发现，他们见过。 那天在回安居，站在由贺音身板的人呀。 “你……是你？你是宫里的人？” 这句话，是那男人问出来的。他穿着深紫色的朝服，衣料上的暗秀在微弱的光线下看不清是什么，头发束在头顶，带着同样颜色的发冠。 剑眉飞扬，一双清亮却看不透神情的眼，他长得很俊且浑身散发着威严。 百里安秀眉倒竖，这男人，怎么也出现在宴会上了？ “我是不是宫里的人关你什么事？” 那人愣了一下，而后淡淡一笑：“的确不关我的事。” “所以，你追过来就是多管闲事的。好了，既然我们相互没必要认识，我也该走了。” 百里安提着灯笼就要走，那人赶忙喊住她，百里安转头不解地看着他，他只是淡然一笑：“虽然不关我的事，可我还是想知道你的身份。是宫女，还是，娘娘？” 百里安漂亮的眼睛含着厌恶：“不关我的身份是什么，回去告诉你的左大将军，别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招惹我，他那就是找死。” 百里安说完，又要走，可没想到的是，那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手里的宫灯掉在地上，百里安刚要怒叱他，却见他一脸的萧杀之气，厉声喝道：“什么人！” 百里安心中一惊，这里是皇宫，守卫森严，怎么可能有人闯入？ 四下没有动静，突然，一束飞针从头顶发出，那男人抱着百里安一一躲过，好不容易躲过了飞针，又有五名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将男人和百里安围在中间。 男人警惕地观察那五人，百里安被男人护着，却也握紧双拳瞪着那些人。 “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到这里，可见你们都是顶尖高手。只不过你们要去的地方，重兵把守，比我还要厉害的，比比皆是。你们，是闯不过的。” 那个地方指的是什么？宴会的地方吗？ 黑衣人没有说话，却同时亮起了手中的家伙，反射了月光，阴森寒冷。 他们一同跃起，袭向男人，男人赤手空拳，对付了一人，却被另一人砍伤。黑衣人都是顶尖的高手，招式快而狠毒，招招都要夺人性命。男人的功夫虽也不弱，但同时对付这五人，又要护着百里安，凶险异常。 他抢下一把刀，不顾伤口奋力而战，他眼见着有了空隙，将百里安推出去，急促说道：“快跑，喊人来！” 说着，又陷入到苦斗。百里安从地上爬起来，她知道自己的那两下子完全不是对手，唯一能做的只有呼救。 于是一边跑，一边尖叫：“快人呀，有刺客，快来人！” 她朝着举办宴会的地方跑去，听到音乐声戛然而止，又有许多人朝这里跑来，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身看向那边的情况。 晃眼间，一个黑影突然闪到眼前，举刀就要砍下来。百里安以为自己死定了，可那黑影却扑倒在她身上。原来是那男人危急时刻将手中的刀抛出，正中那黑衣人的心窝。 他扑倒在百里安的身上，百里安因为他的冲力也一同倒下。 而一旁，就是台阶，他们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台阶不高，正对着一条横向的大路，一边，是太湖石制成的大片相连的假山。百里安滚下去后，整个身子就装在了假山上。 一个反弹，身子转了个角度，又再次贴在了假山上。脸，对着假山底部，有几个拇指大小的小洞，似乎有东西，因为她的撞击，在里面动了一下。 百里安皱了眉头，可她现在浑身跟散架了一样不能动弹。只有仔细地往小洞里看，可光线抬眼，洞口又小，看不到任何东西。 上面，喊杀声响起，已经打起来了。那五人，不，是死人固然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也不可能抵挡得了精英侍卫大军。 百里安缓过来，推开与她缠在一起的死人，努力爬坐起来。而原本与黑衣人交手的俊美男人正跑下台阶，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关切地问道：“受伤了没有？” 033 竟然是三王爷 百里安看着那男人，经过一番激战，发丝有些凌乱，而他的左肩、右臂，都受了伤，汩汩地冒血。 百里安赶忙伸出小手按住两处伤口，焦急地说道：“还有时间关心我，看看你自己受了多重的伤？” 那男人，却只是淡雅一笑：“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这点伤？百里安惊异地看着他的笑脸，而后低下头看着自己已经被染红的小手。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这男人的肌肉有多结实，那层层衣料下隐藏的，是个怎样健硕的体魄？ 侍卫举着火把纷纷跑下来，穆飞白握着滴血的大刀跪在他们两人面前：“王爷、王妃！” 王爷、王妃，好像在叫夫妻两人一样。可他们不是夫妻，他们之前都不认识对方。 两个人，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彼此凝视着对方的脸。 “临宣王？” “二嫂？” 百里安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英俊沉静、武艺高强的男人就是临宣王端木雅轩，那个在边疆征战了五年的皇子。难怪他说眼前的伤不算什么，在残酷的战场上，他一定受过更可怕的伤。那深紫色华服下掩盖的，是一具肌肉结实、布满疤痕的身体。 可他是皇子，端木苍兰和端木若泽的亲弟弟，却经历了那般的艰辛，怎地让人心痛。 隆裕王妃和临宣王都需要医治，尤其是身子娇弱的王妃。太监扛来了小轿，宫女扶着王妃坐上去，而后抬着朝武华殿走。 远远的，站着宴会中的文官和老弱妇孺，而武将，包括皇帝与王爷们，都已来到交手的现场。所以百里安是从他们面前离开的。 隆裕王，自然跟着去。由贺音则是微张着嘴巴，怎样吃惊地盯着百里安的面孔看。在宴会上见到了叶心心，看着那小姑娘对他眨眼睛，他便已经有了些思想准备。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看中的那个竟是隆裕王妃。 而端木苍兰呢？小轿才刚刚离开这些男人，就听到端木苍兰的龙吼震慑而来：“皇宫里的侍卫都是摆设吗！今天当值的，统统拉出去杀头！” 然后就是武官们的劝阻：“陛下，那些刺客实在是身手不凡，除非也是高手，不然很难察觉到他们。陛下息怒，这些侍卫……” 声音已经远了，百里安轻轻合了眼。惊险过去了，身子当真疼得厉害。那一撞，真不是吃素的。 回到武华殿，又一次躺在了叶心心的床上。只不过这一次，是真得受了伤。 太医在一旁诊脉，端木若泽、叶心心坐另一边。百里安一双乌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太医，她不是紧张自己的伤势，而是紧张太医会诊出她不想听到的事情。 良久，太医松开手，起身拱手行礼：“王妃殿下并无大碍，只不过是气血不和，调和一下就好了。下官也会开些舒筋活血的良药，给王妃定时敷在撞伤的地方，一两天就消肿止痛了。” 太医走了，有宫女跟着去拿药，端木若泽一对眉头皱得紧紧的，也不顾武华殿里站着的其他人，牵起百里安的小手，心疼地说道：“今日真是太凶险了，若不是雅轩武艺高强，真是不堪想象。” 百里安冲他笑了笑。的确如此，可如果不是端木雅轩发现了黑衣人，黑衣人也不会攻击他们。 那些黑衣人，显然不是冲着他们去的，目标应该是宫殿里的谁谁。 “那些黑衣人的目的是袭击宴会，只有五个，目标也不会很多。王爷日后也要小心，说不定那些人袭击的目标是王爷也说不定。” 端木若泽顿了一下，眼眸中一闪而过复杂的神情，百里安还没来得及体会其中的意味，便只剩下笑意了。 “本王知道了。” 叶心心瞅着端木若泽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索性脱了鞋子，爬到百里安身边，杏眼瞪着端木若泽说道：“我困了，我要睡觉。” 端木若泽眉头又皱了起来，可这里是后宫，他又必须离开，只有依依不舍地对百里安说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身子好点了，本王送你回家。” 百里安点了点头，端木若泽这才离开。叶心心瞧着他走了，撅着嘴说道：“真是粘人，比我还要粘人。” 百里安笑，叶心心坐起来，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哪里有睡觉的意思？ “王妃姐姐你知道吗？今天在宴会上，那个左大将军见到我的时候，跟见鬼了一样。还有那个俊俊的不说话的哥哥，原来就是临宣王哥哥。我以前都没见过他，他长得跟皇帝哥哥和隆裕王哥哥都不一样，有种淡淡的忧伤的感觉。” 小姑娘觉得是忧伤，百里安却觉得是深沉。他的性格，的确与哥哥们都不同。不过端木苍兰和端木若泽的性格也都不一样。 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我都有保守秘密，不然叫隆裕王哥哥知道了，一定会朝着左大将军发脾气的。隆裕王哥哥，很喜欢王妃姐姐呢。” 人精儿终于睡着了，百里安躺在床上，看着屋子中间冒着袅袅青烟的香炉，宫女说是有安神的作用。 这些贵族们很喜好这个，百里安却不喜欢。 太医没有诊断出有喜，她也是松口气。倘若真有了，太医说出来，端木若泽还不知道会怎样反应。 百里安苦笑一下，他一定是紧握了双拳，表面佯作镇定。他是个骄傲的男人，故而极好面子，他只会重新变得闷骚，却会坚持养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那么端木苍兰会有什么反应？ 想到他，百里安不由得挪了挪身子。太医药真好用，身子已经不疼了。 将那个魔鬼排挤出脑子，百里安想起撞击到假山时，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只一瞬，或许是错觉。可这一瞬她却不会当做没发现，什么时候去看看。 第二天，已经能走动了，端木若泽一大早来看了她，百里安这才知道昨晚他压根就没回去。皇帝震怒了，一定要查出这五个刺客的目的和身份，百官唯唯，哪个都不敢懈怠。 德妃过来看她，还感叹着说道：“陛下一向温柔沉静，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百里安看着端庄美丽的德妃，心中轻叹道：德妃你被骗了，你的皇帝可是一条狼，怎么会温柔，怎么会沉静？ 034 暴风雨就要来了 吃了药，百里安活动下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太医说一两日果然是保守说法，其实也就一晚上。 早上太医来复诊，百里安问了端木雅轩的情况：“临宣王的伤势怎么样了？” 太医躬身说道：“回王妃的话，临宣王的伤势亦无大碍。” 他在边关磨练了五年，已经磨成了铁打的汉子了。那王爷，当真很深沉。 良妃派了人来，说是得了块稀奇的宝贝，请公主和王妃过去赏玩。这个良妃性情开朗，也喜欢热闹，与后宫之人相处得都很好。 叶心心一听，乐得跟什么似得：“王妃姐姐，咱们一起去瞧瞧吧。” 百里安笑着说道：“我不去了，公主回来说给我听就好了。” 叶心心拉着百里安的手，撒娇说道：“王妃姐姐可不准偷偷回王府，一定要等我回来。” “好。”百里安疼爱地揉了揉她的发丝，叶心心便眉开眼笑地去了良辰殿。 虽然最热的时候过去了，可白天充足的阳光也十分烤人。百里安拿了小扇挡阳光，去了昨晚摔倒的地方。 这里早就清理干净了，因为昨晚的事，人也分外得少。百里安打发走了同来的宫女，自己则是弯着腰观察假山的玄机。 “王妃。” 有人叫她，百里安听出来是谁了。直起身，就看到秋玄走过来。那对小虎牙，闪亮亮的。 “秋大人。”百里安是顶喜欢他的，仿佛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 “昨晚的场面，下官也不好说什么。王妃的身子，已经没事了吗？” 百里安笑着转了一圈，顽皮地说道：“你看，我的身手可好？” 王妃与大学士这般说笑，真是当他成了哥哥。秋玄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很开心：“王妃这般精神，下官也就放心了。” 百里安看着秋玄一身湛蓝色的朝服，里三层外三层的，真是很同情他。 “秋大人也是一直呆在皇宫没有走吗？” 秋玄笑，一对小虎牙，十分的顽皮：“早上回去了一趟，领着慕儿进宫。” “慕儿？慕儿也来了！” 百里安赶忙左右张望，秋玄便笑着说道：“已经让小太监领去了德明殿。” 百里安难免好奇：“是德妃娘娘要见他？” 秋玄的小虎牙在阳光下，发着光亮：“王妃可能不知道，慕儿的生母，也就是前左大将军的二夫人，是德妃娘娘的姐姐。” “原来如此。”百里安恍然大悟。可为什么前左大将军不把孩子交给德妃抚养呢？百里安思及此不由暗自叹息，那位大将军也是知道了后宫险恶，不想孩子幼小的心灵蒙上阴影。 而这位秋大人，一定是个靠得住的男人。百里安不由得更加喜爱秋玄了。 “丞相没有儿子，只有这两个宝贝女儿。徐夫人去世后不久，大将军也过世了。他因为身子虚弱，也无法抚养外孙子。我时常领着慕儿去看望丞相，虽然他还小不懂得缘由，却对这位外公十分喜爱，果然是血缘之亲。” 没想到德妃时丞相的闺女，也是，他们都姓徐。她来到这里，除了找线索还要对付端木苍兰的纠缠，的确没有精力注意这些。 “秋大人抚养慕儿尽心尽力，慕儿长大了，一定会十分感激大人的。” 秋玄由衷地微笑，他长得很像小姑娘，这一笑，倒带了些羞涩：“只要没辜负左大将军的重托就好。对了王妃，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百里安干笑几声：“闲得出来走走……秋大人也有空闲了？” 秋玄面上还在笑着，眼底却有着明显的担忧：“怎么会空闲？刺客杀进了皇宫里，还有谁敢松懈了？” 百里安身子前倾，这件事她也很在意，毕竟她差点死在这些人手里：“查出来什么没有？” 秋玄摇了摇头：“这些人应该不是雪国人，如今一点线索都没有，只是能用得动这些人的，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秋玄看了一眼百里安，没有再说下去，百里安心里一咯噔，秋玄这是什么意思？ “秋大人……” 秋玄叹口气：“或许我不该做这个官，每日只研究学问才是我喜欢的。可偏偏我做了这个官，如今，也出现了我不希望看到的。” 秋玄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天空的白云。微风吹动，云朵缓缓而行，仿佛满山的雪白绵羊，追逐着秋的脚步。 “怕是要来暴风雨了。” 秋高气爽，白云朵朵，哪里会下雨？百里安知道，他另有所指。 这个男人浑身仿佛笼罩在了忧伤之中，她知道他绝不会随随便便说这些话，这个看似开朗的男人，内心藏了许多。 秋玄离开后，百里安将自己一只珍珠耳钉摘下来，扔进假山地下的小洞里。而后她决定以此为借口，叫人来劈开假山。 走上台阶想要叫人，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两个太监站在上面，各自拿着拂尘，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百里安走上去，而后竖眉看着盯着他们两个看。她认得他们！ “王妃殿下，主子有请。” 百里安双手握拳，语气生硬无比：“你们的主子是谁！” 两太监不慌不忙，依旧柔缓地说道：“王妃知道，又何必多问？让主子等久了不好，王妃请。” 她就知道，端木苍兰不会放过她。只是他为了刺客的事正在发怒，怎么有心情来招惹她？ “我不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以后别再找我。” 百里安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两个太监也没拦她，百里安还奇怪这两太监怎么会如此听话，走了一段时间，正想回头看看，倏地一双大手，一只揽过她的腰肢，一只捂着她的嘴巴，捉住她后，将她带到假山后的高崖，纵身一跳，稳稳落在了一座小楼跟前。 四面，都是茂密的枫树林，小楼孤立其中，却也仿佛与这些枫树融成了一体。 百里安挣脱了那人，倒退几步怒视过去，那张俊得不像话的脸。 “为何总是拒绝我？你假装落水留在了皇宫中，不就是想寻觅机会与我亲近吗？” 端木苍兰，穿了一身银白的袍子，同样银白颜色的靴子走向她，踩在层层落叶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百里安不由得倒退一步：“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的决心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笑，笑容中隐隐的讽刺：“你说的很清楚，我也说得很清楚，你是我的，就一辈子是我的。” 035 乖乖躺在他的身下 他又走前一步，她也后退一步。脚下积压的叶子，软软的好像棉花一样。 百里安不明白，真得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总来纠缠她，为何总想着得到她的身体！ “你别再过来了，我不会顺从你的，你再强迫我，我就……” “死，是吗？” 百里安一愣，他原本还有段距离的身子已经飘到了她的跟前，随即一块娟帕塞进了她的口中。百里安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眸，就要拔出口中的异物，他却握住她的两招手腕，生生将她按在小楼的柱子上。 嘴巴贴着她的耳朵，还是那股炙热却不再温柔的言语缓缓传来：“可恶的女人，口口声声死呀死的，你若真想死，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这个地方，没有人知道。虽然在皇宫之中，却只属于我的世界。我要将你囚禁在这里，惩罚你的无知。” 他将她的双手绑在身后，而后拖着她上楼。她一直挣扎，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他将她拖到了二楼。 整个二楼的地面铺着软榻，除了东墙边放着的鎏金铜架再无其他。而那鎏金铜架上，却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把剑。 宝剑天机！ 百里安还没来得及细看，端木苍兰已经将她推倒在地，把她剥了个精光。 “呜呜……”百里安羞愤难当，一直踢他，挣扎，他恼了，按住她的脖子，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硬生生地进入。 每一下，就好像在遭受酷刑。百里安疼得阵阵颤抖，就好像在黑暗中的第一次。 他顿了一下，那样硬生生的强迫，他也很不舒服。这才喘着粗气离开她，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拂去她额上的乱发，看着那张梨花细雨的脸。 他叹气，松开了她手腕上的绳索，紧紧地抓着它们，整个人伏在她身上，轻咬着她的耳垂。 “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我们这样偷偷的，不会有人发现。你还是你的王妃，高贵的王妃，没有人可以撼动你的位置。而且，我会赐给你更多，只要你想得到，我就会给你。” 百里安默默地流着泪，这些话，是在被他抓走后，她对他说的。现在，他反过来利诱她。是呀，不是她亲口告诉他，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吗？ 贪慕虚荣，只想着金钱地位，这样的女人，很好摆弄，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真的死？ 他慢慢松开手，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她。见她一动不动地流着眼泪，他才翘起嘴角，喊着讥讽的笑，他的大手，揉捏着她柔软的胸脯，牙齿，在她纤细的肩膀上留下一排排的痕迹。 他的气息，越发凝重，本就已经膨胀的欲望，探测着她羞涩的源泉。 直到那里不再干涩，他便肆无忌惮地冲入其中，好像要将她拆散一样，迅猛地撞击着。 他拔出她口中的娟帕，想听到她醉人的呼喊。可她只是紧紧咬着嘴唇，血红的珠子不断从牙齿下滴落。 释放，那股温热填满了她的身子，她抖着，好像被烫到了一样。 得到了满足，他的眼睛也不再凶狠。端木苍兰解开她的发丝，抱着她紧贴着自己的匈膛，让她的发，就那么散在身后，掩盖了他结实的手臂。 “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吻她，轻嗅着因为他而流汗的身子。可她一声不吭，好像成了任人摆布的玩偶。 端木苍兰皱眉，托起她的下巴，看着被她的牙齿肆虐的嘴唇，血留在她雪白的皮肤上，仿佛寒冬映雪而开的梅花。 “看看你把自己弄的。”他摆出很疼惜她的样子，抹去了血，又轻轻印着她柔软的唇：“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你该高兴才对。” 他的大手，滑过她光滑的背，直接塞入她双腿之间，不断地磨蹭着：“你答应我不再使性子，我会放你离开，继续做你的王妃，嗯？” 她逃不掉了，无论怎样都逃不掉。她继续硬碰硬，会被他关起来永不见天日。 可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她需要那把剑。 一抖一抖，百里安抬起头，嘴唇抽搐了半天，从齿缝中缓缓流出几个字：“你也要答应我，不准再这样突兀地找我，我可以给你，但不能由着你随心所欲。还有，不准在我的身上留下痕迹。” 他笑了几声，拔出手来，手指沾满了粘稠。百里安紧盯着他的脸，他却只是看着那羞人的液体。 他的心里一定在讥讽她，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就征服了她。他是不是后悔那日在陀螺山下对她的真情表白，他根本就不需要做到那个地步。只要名利，她就会乖乖躺在他的身下。 放下手，他分开了她修长的腿，跃入，撞击着她温软的深处，一边做着，一边说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幽会的地方，我会把烙印刻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所以不要在你的王爷面前脱衣服。” 说完，他俯身，在她雪白的胸脯上，留下一道道的淤青…… 不知道做了几次，他仿佛积攒了许久的欲望，统统发泄而出。可他还没有结束的打算，正要再次进入，楼梯口传来了太监的声音：“陛下，刚才来了消息，丞相薨了。” 端木苍兰放开百里安，拾起榻上的衣服下了楼。 百里安的小手紧握成了拳头，她想要起来，却起不来。他走了吗？丞相去世了，他应该是走了。 百里安喘息着，咬着牙爬到东墙边，伸手够到铜架上的天机宝剑。可却没想到天机竟那么重，她一只手根本拿不住，只听“咚”的一声，那柄剑掉在了榻上。 百里安也不管那么多，赶忙抽出了宝剑，仔细看着天机的每一处。 与考古队发现的陵墓外墙中心图案一样的暗花，伴随着天机的寒光，透入骨髓。只是除了这暗花，再没有通体再没有线索，百里安将目光投在那柄有些旧的乌木剑鞘上。 这剑鞘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小手，努力地伸过去，眼见着就要拿到剑鞘了，它却被一只大手拾起。 百里安眼睁睁地看着端木苍兰拾起了剑鞘，而后皱着眉头看着趴在地上的，手握天机剑柄的她。 036 狼与羊 宝剑天机，与她的穿越有很大的关联。可她在剑体上找不到线索，她需要检查剑鞘。 “让我看看剑鞘。”她仰着头，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他。 他们，才刚刚结束了欢爱，这小楼中都是他们的味道。她看他的眼睛，也蒙着一层水雾，尽管她是被迫的，却无法抑制身体的本能反应，那春水一样的瞳仁，盈盈地闪烁着柔然的光。 可端木苍兰，却紧紧皱着眉头，他弯腰，将百里安手里的天机宝剑也一并夺走，“嗖”的一声，剑已入鞘，紧握在他的手中。 “以后，不准碰这把剑。”他冷声说话，仿佛适才，从未有过亲昵。 百里安撑着身子坐起来，眼底尽是愤怒：“为什么不准碰，难道这宝剑里，真得隐藏了什么不可以告诉我的秘密？！” 端木苍兰转身就走，百里安冲着他喊道：“真得有秘密，对不对？！” 脚步声，越来越远，百里安垂下了眼眸，有泪从长又卷翘的睫毛中溢出，黏在上满，仿佛一颗颗晶莹的珠子。 两个太监走了上来，他们端来了梳洗打扮的东西。百里安看着他们两个，她想起了那些黑暗的日子，那个照顾她日常生活的阉人。 梳妆完毕，她再一次变回了那高贵美丽的王妃。下楼之前，她忘了一眼空着的铜架。天机宝剑，看样子不仅仅是藏着她穿越来的原因，还有什么是端木苍兰不愿她知道的。 走下旋转的木梯，来到小楼的一层。之前端木苍兰拖着她进来，不断挣扎的她没有看一眼这里的模样。现在，安静地站在楼梯口，望着这恬静的地方，恍如来到隐居山顶的仙人家中，优雅却也质朴。 木质的地板，上面摆放着几个圆形的坐垫。落地八角桌案，一个香炉，散发着袅袅的青烟。左边墙边，几层格架，摆放着玉雕盆景、珊瑚走兽。右边的格架，则是放着古旧的竹简。 光束，透过云母壁窗洒落在古旧的地板上，可以看到蒸腾的烟雾。 这种质朴的美，很难想象会在皇宫中看到。端木苍兰说这是只属于他的地方，是与天启派有关吗？ 迈过门槛，走出小楼，踩在厚厚的落叶上，百里安转过头看了一眼。 他们明明是从崖上跳下来的，怎么却不见山壁？ “王妃，请跟紧奴才们。” 两个太监躬身行礼，百里安转过头看着他们。 走入了枫叶林，除了黄绿色的枫叶再也看不到其他。蜿蜒辗转，拐了多少个弯，走了多少里路，眼前看到的都一样。 可当你满满习惯于这单一的画面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光亮。走出去，竟是御花园的一角，而当你再回头看那片枫叶林时，看到的，只是此起彼伏的假山，和间隙中，栽植的名贵花草。 “这是怎么……” 百里安想问问缘由，明明在她面前引路的两个太监却消失了踪影。百里安看着面前悠扬小路和精美山水，愣了几秒，而后苦笑一声。 难道是机关？ 百里安摇了摇头，默默地往武华殿走。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若不是酸痛的四肢和肿胀的那里，她真得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梦中的她，在他的身下承欢，忍受他几乎疯狂的占有。为了自由，她选择了屈服。他是狼，只准她做羊。 百里安忧伤的眼眸，藏了些许的坚定。虽然她做了羊，却也不会任由狼的摆布。 回到武华殿，就看到叶心心跑出来抱住她：“王妃姐姐，你去哪儿了？” 百里安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丝，这个孩子，将来要嫁给那只狼，成为他的皇后：“我出去走走。良妃的宝贝好玩吗？” 叶心心眉开眼笑地说道：“是只会说话的鸟，好有趣呀。不过后来突然传来消息，说是丞相大人病故了，德妃哭得跟泪人一样，妃子姐姐们都在劝她，我见不得人哭，就跑回来了。” 德妃，是丞相的女儿。可丞相死了，她身为后宫的妃子，却不能身往。 百里安轻叹一声：“公主，我去看看德妃，而后直接回王府去了。” “啊？这么快就回去？明天的好不好？” 叶心心当然是舍不得百里安的，可百里安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起码暂时不想。 然而她需要天机，就得与端木苍兰打交道。 德妃已经回去了德明殿，百里安过去时，妃子们也大多散去，只有良妃还在那里陪着。原本都在她的良辰殿，现在去跑来了德明殿。 见到百里安，她赶忙过去拉着她的手：“王妃你来得真好，快哄哄她，她这样哭了很久了。” 百里安看着德妃，端庄的女子，此刻挂着两行泪珠，失去至亲的悲恸之情，不能送别的遗憾心情，令整个凡事都以大局为重的女子再也无法控制。 百里安心疼的不行，赶忙走过去，德妃便抱着她的腰肢，更是痛哭起来。 “哎呀，让王妃劝来着，怎么哭得更凶了？” 良妃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碎碎念。可百里安只是安静地抱着德妃。 眼泪是最好的疗伤药，哭出来，才会有勇气面对今后的一切。 回王府的途中，心情都是沉甸甸的，回到自己的居所，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躺在了床上。 她好累。 青雨见她这样，攒了几天的话都给吞了回去，并遣退了屋子里其他的下人。百里安呆呆地看着珠帘，那晶莹剔透的珠子渐渐融合在一起，成了一大片的粉色。 有人在轻抚她的脸颊，脑海中那张邪恶的脸倏然出现，百里安惊恐的张开眼睛，推开那轻柔的手。 端木若泽顿了一下，而后温柔地问道：“怎么了，我吓到你了？” 是他，百里安舒了口气，看到他顿在半空中尴尬的手，不安地笑了一笑：“吓了我一跳。” 端木若泽收回了手：“看你很累的样子，穿着衣服就睡了。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吗？” ――这里就是我们以后幽会的地方―― 百里安摇摇头，垂着眼说道：“看了德妃那般伤心，也替她难过。” 端木若泽轻叹了一声：“丞相病了一年，时时痛苦不堪。如今去了，也算是解脱。今日陛下带着群臣前去祭拜，前所未有，丞相好大的荣光，德妃该欣慰的。” 百里安抬眼看了端木若泽，而后慢慢躺下：“王爷今天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再睡一会儿。” 端木若泽皱了眉头，看着她侧过去的肖肩良久，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037 重兵围困王府 百里安不是存心冷漠端木若泽，她是觉得自己很脏。虽然曾也被端木苍兰侵犯过，可这一次却不同。 第二天早起，青雨这才得以为王妃梳洗，摘下她的珍珠耳钉，惊奇地问道：“王妃，耳钉怎么就剩下一只了？” 百里安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是要探知假山的秘密，故意扔了耳钉进去，没想到半路被端木苍兰劫走，烦乱得都忘记了这件事。 什么时候，再去瞧瞧吧。 丞相去世后，雪国的相位就空了下来。端木若泽离府之前对她说过，今日的早朝皇帝要与百官商议丞相的人选，百里安问他可是有差不多的候选人，端木若泽只是摇了摇头。 清早，乌云密布，仿佛在子夜的，却看不到那醉人的星月。百里安皱着眉头，她的心惶惶的，是这该死的天气害的吗？ 一个上午，雨都没下来。快晌午的时候，几个侍女跑了进来。 “王妃，不好了，侍卫大军把王府围起来了，任何人不准进出呢。” 百里安顿了一下，她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什么？” “侍卫大军把王府围起来了！” 没等百里安反应，青雨便惊叫道：“为什么？！” 侍女摇头，百里安赶忙站起来，一双眼睛满藏着惊恐和不安，端木苍兰说过要杀死端木若泽的话，该不会真得做了吧？！ “王爷呢？” “不知道呀，王爷一直没消息来着。” 百里安二话不说，带着青雨就要去王府大门口看看，半路正好碰上了大管家。 管家赶忙拦住了百里安，很是冷静地说道：“没有大事，陛下不止围了王府，而是将皇都内外所有百官的府宅都给围起来了。” 百里安这才长舒口气，抬起那双清澈的眼，严肃地问道：“知道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大管家摇头，百里安也不问什么，走到王府大门口，看着外面一个个威武的戎装士兵，他们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侍卫大军，穿着雪白的铠甲，个个手中握着长枪立在身边。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亦或者说仿佛木偶一般，只有那一种表情。 那天在皇宫遇到秋玄，他曾感叹暴风雨即将到来。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口中的暴风雨吗？ 可究竟是怎样可怕的乌云，竟连王府都牵扯其中。 大雨，终于倾盆而下。大地瞬间汇集溪流，成了江河湖海。百里安站在门口往外看，院子里新栽种的各色鲜花被这突来的雨压得抬不起头，花瓣七零八落，又很快被湍急的水流冲走了。 几个下人跑着抢救那些花草，可只怕是无力回天了。 “外面的侍卫还在吗？”她的声音混进暴雨的吵杂之中，显得那样柔弱。 青雨端了杏仁羹过来，一脸佩服地说道：“宫里没来命令，当然还立在那，而且一直没动过，真跟木头人一样。” 百里安不禁也佩服他们，青雨又笑着说道：“让他们站着去吧，回头得了病，倒霉的也是他们的媳妇。王妃，进屋吃点杏仁羹吧，” 青雨这丫头，与她熟络了，嘴巴也是越来越毒了。 百里安笑了笑，坐回到外间的八仙桌旁，青雨将杏仁羹端进来，百里安拾起勺子盛了一些，刚放到嘴边，杏仁的味道飘进鼻中，百里安突然胃口一抽，赶忙放下勺子，捂着嘴巴。 “王妃，您怎么了？”青雨过去扶着百里安，她摇了摇手：“没事，我不想吃了，你拿出去吧。” 青雨叫侍女给端了下去，又命人端来了清茶，她伺候百里安喝茶，脸上仍旧是担心的表情。 而百里安呢？假装品茶，眼中尽是不安。 以前也吃过杏仁羹，喜欢得紧，为什么这一次会感到恶心？ 两个月没来，可太医诊断过也没说有了孩子。是最近身子不好造成的吗？一定是这样。 暴雨逐渐变成了缠绵的细雨，随着微风四处飞扬，顿感到浑身潮气。百里安刚躺下休息，就听青雨的声音在珠帘外传来：“王妃，守卫大军退了。” 百里安坐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王爷回来没？” “还没有。守卫大军刚退，大管家已经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了。” “打探来了消息，知会我一声。” “是，奴婢这就去说。” 大管家是很会做事的，就是百里安不说什么，他也会亲自过来通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大管家就来了，站在外屋珠帘后，躬身说道：“宫里发生大事，细节奴才也不清楚，只知道陛下抓了两位大人，连同府宅里的家眷下人都给抓了起来。” 百里安正在里间穿衣服，随意问道：“知不知道抓得是哪两位大人？” “一位是侍卫大军副指挥使陈敏大人，另一位就是昭文殿大学士秋玄大人。” 百里安的身子一颤，而后挣开伺候的侍女，顾不得尚未系好腰带，直接拖着裙子走到门口，掀开珠帘，看着外室的大管家，一双清澈的双眼波澜起伏，用颤抖地声音问道：“你说谁？大学士？” 管家惊异王妃的反应怎会如此激动，可又看到王妃衣衫不整，赶忙后退一步，再次躬身说道：“是，大学士，秋玄大人。” “那，秋少爷呢？” “听说家眷也都抓起来了。” ――暴风雨，就要来了―― 百里安一瞬间浑身无力，竟有些头昏目眩，青雨赶忙过来扶着她到里间坐下。百里安的眼眸中有着点点泪光，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坐在床边，一直等到傍晚端木若泽回来，听下人说王妃不吃不喝，他自然是过来看望的。 百里安听说他来了，一下子又有了精神，在他才走进外间，就迎了出去。 端木若泽愣了一下，而后微微一笑：“王妃是在担心本王吗？” 百里安被他这样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从知道端木苍兰不是针对端木若泽，她便没有再去担忧他。 可表面上，她还是含羞笑了笑。这位高傲的王爷，总不能一再打击他：“是，王爷平安无事，真得太好了。” “王妃忧心了。只不过今天的情形，就是本王也着实吓了一跳。” 端木若泽拉着她的手，双双坐在八仙桌旁，侍女端来了清香的桂花茶，端木若泽抿了一口，百里安却是探了探身子，她可没心思品茶。 “王爷快说说，今天早朝发生了什么事？” 038 可怕的男人 端木若泽放下茶碗刚要说什么，他的近身太监陆海过来说道：“王爷，晚膳准备好了，王爷是否用膳？” 端木若泽便起身说道：“本王也饿了，叫厨房将饭菜送到王妃这里，本王要在这里用膳。” 百里安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可她不能在端木若泽面前太过表现心意，免得端木若泽起疑反而不肯说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饭吃好了，看着他漱口，百里安又赶忙问道：“王爷还没说发生了什么呢。” 下人们撤走饭菜，端来一壶普洱，端木若泽一边喝着茶，一边轻叹一声说道：“在本王的印象里，皇兄只是个不喜束缚的人，更不喜尔虞我诈。可没想到却是本王不了解他，为了揪出真正的贼人，可以忍耐这么多天。” 他放下茶碗，目光游离，仿佛思维回到了早朝的时候，那一幕幕的惊心动魄。又仿佛在估量他的皇兄，究竟蕴藏着多少的能量。 百里安见他不说了，又唤了他一声，端木若泽这才回过神，又喝了一口茶。 “还记得我们去陀螺山的时候，山顶突然落下石块阻挡了道路，而后你坠崖了。” 百里安点头，端木若泽接着说道：“其实那石块并非偶然落下，却是精心布置好的。侍卫大军副统领陈敏收买利用自己的手下、当时担任清障任务的侍卫，布下陷阱试图在陀螺山害死燕国皇太子，挑起雪国和燕国的战争，可因为你的突然坠崖，计划被打乱了。虽然计划失败，然而只不过掉了几块石头，不可能有人去怀疑什么，陈敏也就没在意。可皇兄却注意到了，派侍卫大军指挥使李辉城大人暗中调查，最终查出了陈敏来。而陈敏设得这个局，如果成功了，他的身份也会暴露，所以皇兄肯定他不过是个棋子，定然还有一个人在暗处指挥。而这个人，却怎样也查不出来，狡诈程度可见一斑。” 百里安听到这里，隐隐能猜出秋玄是以怎样的罪名被抓，端木若泽继续说道：“尽管狡诈，却还是无法十全十美。丞相病重一年，有实力的官员都在期待这个位置，在丞相病故之后，皇兄早朝与百官商议丞相人员，自然要有一番的推荐，而被副指挥使陈敏推荐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幕后之人。” 端木若泽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而后看着茶碗，茶水在灯光下闪着碎碎的光，看上去仿佛被刺得千疮百孔的琥珀：“早朝刚开始，侍卫大军就已出动，由总指挥使李辉城大人亲自负责，抓捕了早已调查好的陈敏的手下，而后出兵将皇城内外所有官员的府宅围住，只等陈敏说出哪个名字，哪个大人的府宅就会被封查。而陈敏最终推荐且力保的人，就是大学士秋玄。” 百里安听得惊心动魄，没想到这看似平静的几日，竟暗藏波澜。 端木若泽继续说道：“当然，皇兄也不是莽撞之人，那边陈敏力保秋玄，皇兄并不急着抓人，他还是需要证据的，表面还在与百官早朝。那边侍卫大军冲入秋府搜查，在秋玄的书房中找到了陀螺山计划的草图，还有打算在中秋赏灯会上实施的刺杀计划。铁证如山，皇兄当场捉拿了陈敏和秋玄，将朝中百官禁足在宫里，等待审讯结果。” 百里安的呼吸急促，脑子反而情绪许多。那日躲在御书房中，曾听到左大将军由贺音提了一句陀螺山的事，就被端木苍兰打断了，原来那个时候，已经查出了端倪。又想到假山旁与秋玄的相遇，他看着天空喃喃说着：暴风雨就要来了。是不是他已经有了预感，自己会被抓？ 秋玄开心的笑容突然出现在脑海中，那对可爱的小虎牙在阳光中闪烁着光彩。他对着她的温柔，他看着秋慕时的疼爱，不，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秋玄，是她见过的最纯洁温柔的人，他不可能做出不忠不孝的事来。 “安儿，你怎么了？” 百里安回过神，对端木若泽温柔地笑，可眼底，怎样的悲伤：“后来呢？审讯的结果如何，可还有其他同党？” “没有了，只是秋玄。虽然他怎样都不肯承认，但陈敏却受不了酷刑招供了。他是被秋玄抓住了把柄，才只有惟命是从，而且秋玄也答应他事成之后会给他很多钱财安排他远走高飞。” “那缘由呢？秋大人这么做的缘由是什么？” 端木若泽微微皱眉，感叹着说道：“缘由就是前左大将军肖龙，安儿你以前隐居山中，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肖龙将军的爱妻难产，生下孩子后奄奄一息，声声呼唤着肖将军的名字，家奴通知了还在战场的肖将军，他不顾一切地回来了，陪着妻子最后一程。可他却犯了军纪，陛下震怒，夺了他的兵权，将他关押在天牢中。肖将军失去爱妻本就伤心欲绝，再被夺了军权，罢官收押，便一口血吐了出去，不久之后也死了。秋玄与肖将军世交兄弟，所以肖龙临终之前托人捎了口讯给秋玄，要他报仇。那个捎口讯的人也已经被捕，并承认了的确有这么回事。” 百里安垂下眼，原来慕儿的生父母是这样去世的，可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也不相信秋玄会干出害人的勾当。 “安儿，你的脸色真不好，晚饭也没吃几口，是不是不舒服？传太医给你瞧瞧吧。” 端木若泽的大手，握着百里安垂在膝上的小手，有力地握着，传来一阵阵的温热。 百里安回神，抬眼看着他，他清秀的眉眼间，在灯光下更添温和。她以为他期待什么，所以她想找个借口拒绝他又不会伤害他。他却突然松开了手。 “早点休息，本王还有事情要做。” 他站起来，百里安也赶忙站起身，欠了欠说道：“王爷也要注意身子。” 他冲着他一笑，离开了。百里安皱着眉头看他，虽然那一笑满是柔情，可她却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烦躁。 他为什么烦躁？因为发现了他那个看似很和蔼又很任性的大哥却有着缜密的心思与可怕的洞察力？那几块落石，换做是谁都不会在意，可端木苍兰却会去调查，而且查到了，又很有耐性地等到了现在，精心布置了一切。 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哥哥，他应该会烦躁吧。 039 帮忙还是死 细雨丝丝，缠绵在这夜空下。百里安辗转难眠，满脑子想的都是秋玄和秋慕。 卯时刚到，她就遣了青雨找院子里可靠的人去打探秋玄的消息。早饭没吃，胃口好似堵了块大石头。洗漱完毕，青雨派去的人便回来了。 是个很机灵的小太监，名字叫无欢。他跪在外室，清晰地说道：“秋大人被刑部关押在天牢，家眷一并也关在天牢。因为皇帝震怒，命刑部半日之内审讯出结果，所以是用了大刑的。听说秋大人也是奄奄一息，别说吃饭喝水了，就是话也都讲不出来了。” 百里安的心，仿佛被人揉在了手中，喘不上气，只有阵阵的痛：“那秋少爷呢？”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因为秋大人是重犯，能打探出来的消息很少。” 百里安捂着额头，青雨赶忙端来冰镇雪梨膏，百里安摇了摇手，让她赏给了无欢吃。 独自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下了一夜依旧没有停下的恼人的雨，明明有风，她却胸闷难耐。收回目光，她看向床边柜架上的小木盒。走过去打开，里面，是秋慕送给她的一把木剑。 在视线中的木剑，突然变得模糊，而后变成了好多个，重重叠叠。有的，随着眼中积攒的热热的东西一起滚落，却又很快补充了更多。 不行，她不能放着不管。就算秋玄真得做了那种事，她也要听到他亲口承认。 百里安将木剑放回到小木盒中，而后擦了泪珠，用还有些沙哑却冷静的话语问道：“王爷呢？” 青雨赶忙答道：“今天早朝，所以大早上就走了。” 早朝，端木苍兰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早朝。是要与百官商议惩处秋玄的办法吗？ 百里安看向青雨，眼睛因为哭过有些红，可眉眼间尽是坚定，那带着点点血丝的瞳仁闪烁了清亮的光彩：“刑部，有与王爷熟识的人吗？” 青雨顿了一下，而后赶忙答道：“刑部侍郎鲁古山，是咱们王爷的门人。” 百里安嘴角一翘：“昨天，公主是不是还谴人邀我进宫了？” “是。” “那就备车，我们进宫去。” 恼人的细雨，纠缠着天地之间。即使打着伞，也会弄湿你的发丝脸颊。百里安进宫后，并没有直接去找叶心心，却让引路的太监带她到了刑部外，她给了太监一锭银子，微微的笑容，高贵不可方物：“我有件新衣裳要赠给刑部侍郎鲁大人的夫人，今儿入宫，正好叫鲁大人帮着捎回去，烦劳公公帮我喊他出来。” 小太监赶忙称是，百里安接过他手中的雨伞，看着那小太监在雨中小跑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小多子。进宫几次都没见到他，也不知道这小多子跑到哪里去了。 半盏茶的功夫，那小太监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湛蓝色朝服的男人。他见到百里安，赶忙行礼说道：“下官刑部侍郎鲁古山参见王妃殿下。” “鲁大人快请起。” 鲁古山，三十岁上下，卧蚕眉，国字脸，看上去是个耿直的人。虽然耿直的人都是好人，可百里安现在却不需要好人。 “王妃是要下官捎赏赐回去给内人是吗？” 见百里安打量他，鲁古山显得尴尬，赶忙说话解围。百里安看了一旁的小太假一眼，慢悠悠地说道：“烦劳公公告诉公主殿下一声，我一会儿就过去。” 小太监愣了一愣，百里安便露出她甜美的笑容：“路我认得，我会自己走的。” 百里安怎样的美人儿，她的笑如同醉人的美酒。小太监看得痴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吓得一个劲儿磕头称是，而后一溜烟地跑了。 百里安重新看向鲁古山。后者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已经猜到百里安叫他出来，不是为了捎衣服那么简单。 “王妃有何吩咐，尽管说。” 百里安嘴角微翘，真是个聪明人。太好了，既然是聪明人，当然就能想到办法带她进天牢。 “鲁大人，有一件事我只能求助于大人。因为这件事，别人做不到，我也不放心别人去做。” 鲁古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知是何事？” “我要进天牢。” 鲁古山倒吸了一口气，他盯着百里安看了良久，百里安也同样坚定地看着他，最后鲁古山垂下眼，脸上写满了严肃：“不论王妃进天牢做什么，下官都不可能答应。” 百里安知道他不会一开始就答应，所以她会很有耐性地说：“不用你猜，我直接告诉你。我进天牢，是为了看望秋玄大人。他曾经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所以我也要回报他。我当然不会做出什么劫天牢的事情，我只是看看他，跟他说说话，就那么简单。” “王妃，这个恐怕……” 百里安的目光一凛，鲁古山不由得后背发凉，这甜美的女子冷艳的眼神中，竟透着一股杀意：“我已经将我的秘密告诉给了鲁大人，鲁大人帮了我，我会感恩戴德一辈子。可如果鲁大人不帮我，我会日日夜夜担心，担心哪天鲁大人去皇帝面前告我一状，说我与罪臣私通。所以为了能安心，我会想方设法除掉鲁大人。” 鲁古山紧抿着嘴，百里安的目光又变得柔和起来，盈盈的美人儿，有谁能想到她会露出刚才的凶光：“我不会给鲁大人添乱子的，只是说说话。鲁大人不放心，大可跟着我一起进去。” 鲁古山长叹一声：“让下官猜猜，这件事，隆裕王也是不知道的，对吧？” 百里安会心一笑：“鲁大人真是聪明过人。而且我也相信，虽然鲁大人是王爷的门人，也会信守承诺，对王爷只字不提的。” 鲁古山又是一声叹息，而后他抬起眼，看着百里安的目光没有了刚才的拘谨：“王妃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下官就不得不帮了。只是王妃一定要听下官的安排，千万不能出岔子，不然下官的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鲁大人放心吧，只要鲁大人不与我作对，那项上人头就一定是平安无事的。而且这件事成了，我们就是朋友，作为朋友，我会毫不吝啬我的友谊。” 细雨粘在她的周身，仿佛一层飘渺的水雾笼罩成了仙光。百里安的笑容，在这水汽中绽放，婉如清晨露水下盛开的海棠花…… 040 天牢水牢骷髅人 在武华殿呆了半日，百里安就要回府。她是没有心思玩耍，叶心心撅着嘴说道：“最近宫里面怪怪的，妃子姐姐们都很阴沉，尤其是德妃姐姐。现在连王妃姐姐也心不在焉了，我看我还是回露国吧。” 德妃是秋慕的亲小姨，她一定担心他。想想德妃真可怜，父亲刚刚过世，秋慕又发生了这种事。跟端木苍兰求情也是不可能的，陈敏不是招供秋玄之所以会叛乱也是受了前左大将军肖龙的挑唆，所以皇帝也自然会气恼肖龙的儿子，不会发善心放过他。 百里安的心更是急，离开武华殿往回走，刚刚走出去没多远，从林子里出来个侍卫，躬身说道：“王妃，鲁大人有请。” 百里安心中一喜，没想到这鲁古山办事当真利索。跟着那侍卫挑得偏僻地方走，这个时候雨又大了起来，也正好帮忙掩饰了踪迹。 很快的，他们到了刑部的偏院，鲁古山就站在门口。他带着百里安进入一间小屋，里面放着侍卫的衣裳。 “今日下午正好下官当班，按例是要巡查天牢的。王妃就跟在下官身后进去。把守天牢的都是侍卫大军，他们素日里就不喜说话，只要王妃规规矩矩地进去，他们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百里安点头，微笑着说道：“鲁大人做事井井有条，真是可塑之才。” 鲁古山笑，走出了小屋合上房门，百里安换了侍卫的衣裳，将自己的衣服叠好放在托盘上，而后她走了出去。 从刑部大堂穿过去就是一个大院子，院子左右两个门，他们走入右边的圆形拱门，便是一条只容下三人并排而入的青石道路，道路两边的围墙，高高的。站在道路中间抬头看天，这天也被围墙分割的只剩下长长的一道。 就是这样的道路，墙边相隔两三步交错站着侍卫大军的人把手，一直到尽头，又是一道拱门。 进入，便是天牢了。 天牢，青色的墙壁围着大大的牢房，大门口与拱门之间是一块空地，里三层外三层站着把手的侍卫，一名当值的将军过来行礼，鲁古山对他点了点头，径直走入其中。百里安跟着，果然没人盘问。 进入天牢，迎面就是冰冷阴霾的感觉，加上潮湿，还有种发霉的味道。 天牢里面纵横交错的青石路，两边都是牢房。里面关着的犯人，有的呻吟，有的哭叫，有的好像失了三魂七魄呆呆地盯着路过的百里安。转了几个弯，来到一排靠墙的牢房边，这排牢房与其他的不同，是水牢。 走到一间跟前，鲁古山停下，百里安也顿住了脚步，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里面浑浊的水面上，只露出脑袋的一个人。 散乱的发丝漂浮着，与水面上的污物混杂在一起。因为水质浑浊，根本看不清水下的身子，一股股的臭味扑面而来，百里安紧紧皱了眉头。 她怎么也看不出这个人是谁，蹲在栅栏边，她含泪地唤了一声：“秋大人？” 原本好像死人一动不动，听到了百里安的声音，他的身子明显一颤看，带起平静的水面，一圈圈的涟漪。 那双原本漂亮的眼张开，看到的只有鲜红的血丝，面前的虽然是侍卫的装扮，可他看到的，仿佛依旧是那个天仙一样美貌空灵的女子。所以他笑了，可能因为笑容牵动了伤口，他很快就收回去了。 百里安捂着嘴，因为心痛，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王妃……”秋玄虚弱地唤着她，想要过去，却怎么也动不了。 百里安扭过头瞪着鲁古山：“他不是受了大刑吗？为什么泡在水里，是想让他死吗？” 鲁古山的脸上没有半点同情，这种事他看得太多，已经习惯了。 “不会一直泡着，这是每日他要受的刑，过了时辰就会送他回自己的牢房。” “可这样他的伤口怎么会好？如此污浊的水浸泡，他会死的。赶快开门，送他回牢房。” 鲁古山叹了口气：“王妃，下官也无能为力，这是刑部的规矩。” “王妃……”秋玄又在叫她，百里安这才收回目光，眯着泪眼望着里面的秋玄。想想曾经那小姑娘一样的俊美男子，再看看眼前这颗不人不鬼的头颅，她的心，仿佛被人用刀子狠狠地戳刺着，流出的血染透了她浑身每一处。 “秋大人，你要说什么，我在这里听着。” “慕儿……” 百里安心一紧，有种想要发声大哭的冲动。可她不能，她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冲着秋玄微微一笑：“他没事，他才只有三岁，皇帝不会难为他的。” 秋玄点了点头，百里安的笑容依旧：“你也会没事，这只是老天爷对你的考验，所以你一定要挺住，过去了，就好了。” 秋玄努力抬眼看着百里安，他的嘴边，似乎又泛着笑，只是很轻很轻：“王妃……相信我？” 百里安紧紧握着冰冷的铁栏杆，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秋大人说没做过，我就相信你！” 这下子百里安看得清楚了，秋玄在笑，虽然微弱，真得在笑，那对可爱的虎牙，隐隐露出一点。她的鼻子一阵酸酸的，可她没让眼泪落下来。 “当初……大将军被关……关在这天牢中……万念俱灰……却依旧对我说……效忠雪国……辅佐陛下……陛下……是明君……” 他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一个劲儿地喘息，百里安点着头，努力压制着哽咽，笑着对秋玄说道：“我知道，我明白，秋大人是清白的，秋大人是忠君爱国的好人。” 秋玄，点了头。可他看着百里安的眼神，似乎有想要诉说着什么。百里安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鲁古山就在一旁催促起来：“王妃，我们该走了。” 百里安站起身，深深地望着秋玄：“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救你。” 秋玄摇了摇头，脸上的，是失望的表情吗？他不相信她能做到吧，是呀，到了这个地步，又有谁能帮他？百里安再也不忍看他，扭头就走。一边走，泪珠一边坠落。直到离开了那排牢房，她才突然站住。 转过头，雪白的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仿佛一颗颗纯净的白水晶，在这昏暗的牢房中显得更加刺眼。 鲁古山轻轻皱眉，百里安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还要见见秋慕。” “时间已经过了，把守天牢的侍卫会起疑的。” 百里安却没有丝毫的退让：“就见一面，不会花多少时间。鲁大人，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041 痛彻心扉 到了这个地步，鲁古山又能如何？他带着百里安快速走到关押秋慕的牢房前，隔着栅栏，百里安只看到一个穿着大大囚衣，蜷缩在墙角不断颤抖的小人。 百里安红红的眼睛，再次充斥了泪光，她抹了一把，深呼吸让自己镇定，而后跪在栅栏前，柔声地唤道：“慕儿。” 那小小的身子没有一丝的反应，百里安便再一次地唤了一声：“慕儿，我是隆裕王妃呀，还记得我炖的汤吗？还记得你送给我的小木剑吗？” 那小小的身子终于动了一动，而后抬起小小的脸，惊恐的望着百里安。而百里安在看到他的瞬间，眼泪还是止不住落了下来。 曾经怎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仅仅被关在这天牢中一夜，眼窝深深地凹陷，原本明亮的大眼睛充满了惊恐，就好像有怪物会随时出现一样。他的脸上有血，嘴唇上有几道裂开的血口子，分明是被人打了的。 天牢当真是人性泯灭的地方，这么小一个孩子，又是谁下得去手？ 百里安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滴落在膝下的青石台上：“慕儿，慕儿，还记得我吗？我来看你了。” 那惊恐的眼神慢慢蕴了泪光，他认出她来了，伸出小手，挪动着身子一点点靠近她。可就在这时，鲁古山听到了脚步声，他赶忙说道：“有人来了，必须马上走。” 百里安摇着头，一双手伸进栅栏中，够着慕儿不断靠近的小手。鲁古山急了，一把拉起百里安，不顾一切地拖着她往外走。 百里安喊着：“不……”而那小小的身子已经挪到了栅栏旁，伸出小手小脑袋，也在拼命地哭喊道：“王妃！王妃！” 鲁古山带着百里安走得另一条路，避开了与来人的碰面。他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可慕儿的哭声，却从这阴暗的青石路口阵阵传来。 “王妃！救我！王妃！” “叫什么叫，该死的，真是不长记性。” 恶狠狠的声音，应该就是过来的那些人，他们的吼声，打开牢房门的声音，随即便是响亮的抽打声和秋慕撕心裂肺地惊叫哭喊声。 百里安的心都要碎了，她想要大喝住手，却被鲁古山那么捂着嘴；她想要冲过去阻止那些狱卒，将慕儿抱在怀中，告诉他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他了，可她又被鲁古山紧紧拖住。 所以她只能听着那些狱卒折磨那只有三岁的孩子，痛苦地无能为力。 直到秋慕的哭声消失，那抽打声才停下。而后是关房门的声音，他们又朝这边走来。鲁古山赶忙扶着几乎虚脱的百里安绕到另一端，而后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 “王妃，下官得罪了。可如果让其他人听到你，别说一个秋慕，就是王妃自己都有麻烦了。” 他松开百里安，想要带她出去。可百里安离开了他的搀扶，根本就没法子站起来，身子顺着一边的牢房栅栏滑落于地，一双眼眸空洞地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 鲁古山叹了口气：“王妃，你救不了秋家父子，没有人能救得了。你这样子，除了令自己痛苦外于事无补。我们得快点出去了，不然真得会有麻烦。相信秋大人也不想王妃因为探望他而受到牵连，对吗？” 百里安抬起泪眼望着鲁古山。没错，她这个样子有什么用？不可以如此软弱，她要振作，秋玄就指着她了，她不可以倒下。 百里安这才点了点头，一双充血的眸子满含着晶莹闪烁，可那泪珠却始终没落下。 他们离开了天牢，一直回到了开始的小院里。百里安换回了王妃的华服，慢慢走出来。 鲁古山还在担心她，皱着眉头问道：“王妃，下官派人送你回去。” 百里安摇了摇头，冰冷地说道：“我想一个人走一走。” 大雨，如同蓄势待发了许久，疯狂地凌虐世间万物，雨滴砸在身上，生疼生疼的。可百里安毫无知觉，她的耳畔，只有秋慕最后的惨叫声，她的眼前，只有秋玄不成人形的模样。 那些画面，那些声音，仿佛这刀子雨，下在她的心里，令她痛不欲生。 终于支撑不住沉重的身子，她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呆呆地看着脚下聚集的溪流，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跟雨水混在一起，越来越急，越来越凶，最后她捂着双眼，放声哭了出来。 秋玄，慕儿，我能做些什么，我可以做些什么？倘若一点，哪怕只是一点能帮上忙，我也会毫不犹豫去做。可是，我能做什么？ 百里安哭得怎样伤心，仿佛一只在暴雨里折断了翅膀的鸟儿，浑身湿透，垂死挣扎。 突然，感觉不到暴雨怕打在身子上，百里安仰起头，一把素雅的伞挡在她的头顶，而撑伞的人，正是临宣王端木雅轩。 看到脸上蜿蜒着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百里安，端木雅轩那对剑眉微微一簇，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柔情。 “二皇嫂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百里安垂下眼，小手揪着膝上的裙纱，正想着怎么解释，端木雅轩却突然说道：“在这里哭太过惹眼，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可以随意哭泣却不会有人看到。” 百里安愣了一下，端木雅轩却将雨伞塞进她的手中，人已经走了出去，见她没有跟上，转过头看向她，笑，纯粹却又有点神秘的笑。 百里安也迈开了步子，端木雅轩便继续走。一前一后，这两人的身子都被大雨浇透了。百里安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着他走，可心中却有着对这位王爷的信任，从他们在皇宫中一同面对那五个黑衣人开始。 不同于端木苍兰的腹黑，端木若泽的固执，这位三王爷，有着平民的亲近感。 越走越偏僻，最后百里安看到了一大片的芦苇荡，芦苇荡旁，有一个院子，虽然构造精美，却因为年久失修多处破损，与这芦苇荡交相呼应，隐隐着凄凉。 他们走进院子，一棵梧桐树下，破旧的石桌凳子，端木雅轩坐在石凳上，百里安看了他良久，坐在他的对面。 收了伞，放在石桌上，梧桐茂盛的枝叶遮挡了雨势，只有很少的会落下来，可对于两个湿透了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暴雨在这土地上下起了烟雾，仿佛古画中才能见到的神仙的腾云。端木雅轩望着百里安，那英气的剑眉，俊美的黑眸，仿佛也蒙了一层仙气：“现在，可以放心地哭了。” 042 三王爷的安慰 端木雅轩淡淡地说，百里安反而不知道怎么去哭。她擦了眼中的泪光，再次看了院子四周。 院子里，两间古旧的屋子，墙壁彩绘的图案因为年久失修只剩下淡淡的颜色，飞檐屋角，原本各有四只飞燕雕塑栖息其上，也都破损了。 奢华的皇宫中也藏着如此的地方，这是百里安从未见过的。 “这里是？” 端木雅轩端坐，皇子天生的气质加上后天战场的磨练，即使淋透了身子，也依旧不减他的威严：“曾经，也有个一个女人在这里以泪洗面了三年。” 他说得很淡，很轻，百里安看着他的表情，也是那样的清淡。 “以泪洗面了三年？是因为有什么伤心的事，才会哭了三年？” “她做错了事，被先皇废了品级贬到这里。可她自认为自己是被陷害的，又柔弱地不知道如何洗冤，只有整日的哭泣，身子也越来越脆弱，一病不起，三年之后就香消玉殒了。” 端木雅轩看向百里安，那双眼眸还是那般深邃，只是仿佛被四周的水雾沾染，漆黑的瞳仁蒙着一层水色：“她哭了三年，没有人知道，所以这个地方是很不错的选择，二嫂若有伤心事在这里哭诉，不会有人妨碍。” 百里安微微皱着眉头，她心中隐隐觉察出什么，还记得这个三王爷的生母，云国的一位公主，就是因为对当时的皇后动了巫蛊之术被贬，早早过世了。难道那个哭了三年的女人，就是他的生母？ “那个女子……她是谁？” 端木雅轩微微扬眉：“二嫂不难过了？怎么问这样多的问题？” 百里安垂下了眼，如果是他的母亲，他或许不愿意其他人多问吧。可他却先提了出来，又是这般的冷静。 想到曾在这院子里，一名柔美女子也坐在石凳上，望着院外无尽的芦苇，无助地哭泣，却没有一个人肯帮她，肯过问，那是怎样的悲惨。 脑子里，又浮现了适才在天牢见到的，慕儿哭喊着她，却又被狱卒凌虐，百里安的心倏地疼了起来，以至于她无法直起身子，小手揪着胸口的衣服，浑身颤抖。 端木雅轩看着她，渐渐的，她的哭声再次传来。 天地，宛如一曲悲歌，雨声，是那悲的泪水。良久，端木雅轩从袖口掏出一块手帕，即使身经百战过也改不掉这贵族的习惯：“虽然也是湿的，可好歹能用，擦一擦眼泪吧。” 百里安顿了一下，抬起泪汪汪的眼，抽泣着问道：“你怎么能如此冷静？那个女人，是你的母亲对吗？她遭受了苦难，最终逝去，你说这些的时候，如何保持得安静？” 端木雅轩微微皱起了眉头，那英挺的剑眉，藏着丝丝忧伤：“虽然是至亲，是你渴望拯救的人，然而，你却无法做到。怎么会不伤心，怎么会能淡然处之？可是，悲恸，哭泣，怨天尤人，又能改变什么？你救不了她，那么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活得更好。这对她来说，对于那个爱着你的人来说，是最大的慰藉，是你能报答她的唯一的办法。” 原来他带她到这里，提起自己的母亲，是为了安慰她的。百里安的心中，有着感动，可她，却不能认同。 站起来，她走到端木雅轩面前，那位从不曾显露过悲伤的三皇子，稍稍抬头，皱眉望着面前的湿透了衣裙，红肿了眼睛的女人，在这雨中却宛如仙子，只美得令人窒息。 “三王爷，多谢你的好意。可都还没尝试过，又怎么知道改变不了？我不会放弃，因为我相信他的清白。所以我会努力下去，不断尝试，做一切可能帮助他的事，即使最终他还是死了，我依旧会继续下去，为得是有朝一日能帮他昭雪冤屈，还他生前的名誉。我哭，是因为我太痛心。可哭过之后，我就会擦汗眼泪，成为战士。让爱你的人放心，固然是一种爱的方式。可我需要得不是他的安心，而是他能平安。” 端木雅轩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是吃惊，更是触动。不放弃吗？如果当初他也像她这样的倔强，结局会不会改变？ 眼眸，逐渐忧伤，他却笑了，或是感动，或是羡慕，或是妒忌：“二嫂令我刮目相看，是我自以为是地认为能开导他人，却被他人教训得灰头土脸。” 百里安赶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笑容更深了：“秋大人能得到二嫂这般的关心，即使真得死了，也无憾了。” 百里安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他？” 看到适才那个决心满满、倔强不屈的女子又露出这样惊疑天真的模样，端木雅轩摇了摇头。这位二嫂，有着普通女子少见的义气和胆识，也很聪明，可她的心思却差了一招，真是为这样的她担心。 “这个时候突然哭得伤心，还能为了谁？” 百里安愣了一下，而后脸微微红起来，眉眼间，却是对他的感激。她转过身，看着那烟雨中的芦苇荡，柔柔地说道：“谢谢你，三王爷。我好想不那么痛了，好像又能呼吸了。” 端木雅轩站起来，将雨伞递给百里安：“那就好，我送你回府吧。” 雨势，似乎收敛了一些。百里安撑着雨伞，端木雅轩跟在她身旁。他们没有同在一把伞下，他们是叔嫂，总是有别。 看着端木雅轩高大的身影在雨中有条不紊的走着，似乎刚才的忧伤不过是一场梦。她很想知道这个自幼失去了母亲的皇子是如何在可怕的后宫中长大的，可她还是没问出来。 这位王爷为了安慰她，诉说了母亲的痛苦，虽然看似平静，可那隐藏起来的感情却也恰恰说明了他受到得创伤有多深。 “对了三王爷，那五个刺客的事可有眉目了？” 端木雅轩摇了摇头：“刑部审问陈敏，陈敏并未承认，想来也不是他做的。那五个刺客，也就牵扯到另一股叛逆，可大皇兄似乎并不急得追查了。” 百里安微竖秀眉，奇怪地问道：“陛下那晚很是震怒，怎么又不急得追查了？” 端木雅轩深邃的眸子更是悠远，意味深长地说道：“陛下是细细想过了的……” 似乎要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端木雅兰笑了一声，只感叹道：“他果然厉害。” 043 又进小楼 端木雅轩说的话，百里安听不懂。可她听得出来，这位三王爷对端木苍兰是钦佩的。只是这种钦佩，又好似对手的那种相互欣赏。临宣王，总给百里安一种世外高人的淡然优雅，如此的男人，又怎会对谁怀有敌意？ “三王爷，陛下他想到了什么？我听不懂。” 端木雅轩笑看着百里安，眼底一闪而过的疼爱：“二嫂不需要操心这些，还是多些心思放在秋大人身上吧。二嫂不是说要为了秋大人争取到底吗？我也很想看看二嫂这份决心，期待着秋大人能因此获救。” 百里安顿了一下，而后垂下眼，长而卷的睫毛还挂着雨珠，也或者是未干的泪水。 决心有，可她要怎么做？正沉重地思考着，身边的端木雅轩突然停下了脚步，百里安有些奇怪看向他，只见他看着前方，之前温柔的笑容不在，却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百里安心里“咯噔”一声，转过头一看，面前不远处，正站着雪国的皇帝。 端木苍兰，穿着金黄色的龙袍，左边站着宝妃由梦庭，右边站着新任左大将军由贺音。身后，两个太监举着一把金黄色的华盖大伞，足以容下七八个人避雨，转圈丝帘绣着龙凤图案，随着微风，丝帘飘动，那龙凤仿佛活了一样，扭动着身子，腾云驾雾在天际。 这大雨的天，皇帝带着妃子大臣逛园子，还真是闲情雅致。 两人下跪，齐声说道：“陛下万福金安。” 端木苍兰并没有让他们马上起来，而是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两个。宝妃由梦庭见到百里安，那双漂亮的杏眼立即充满了怒意，狠狠地目光仿佛两把刀子，刀刀刺在百里安的身上。而由贺音，则是抿着嘴，他原本对百里安是势在必得，可哪里想到她竟是王妃。无法得到，令他对她更是充满了渴望。 “隆裕王妃免礼，临宣王免礼。” 终于发话了，两人这才站起来。而后由贺音又给王爷王妃行礼，相互寒暄了几句，宝妃便酸溜溜地笑道：“王爷王妃真是好兴致了，也知道雨中景色别有风味，故而来散步了？只是一个是临宣王，一个是隆裕王妃，小叔子和二嫂子，还是得有些距离的好，不然知道的说咱们皇族一家子彼此亲近，不知道可就要说些难听的了。” 百里安扬眉看着宝妃那精致的脸，现在的心情很不好，真想给这个宝妃几个耳光，解解恨。 宝妃看见百里安那样怒视自己，也是要不客气地回敬了眼神，两个女人好像华山论剑的高手，浑身散发着杀气。 端木雅轩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宝妃娘娘误会了，适才碰巧见到隆裕王妃，没打伞，也似乎迷了路，故而送王妃出宫的。” 端木苍兰对着端木雅轩温柔一笑，很有兄长的风度说道：“雅轩只有一把伞，给了王妃自己也湿了。来呀，给王爷王妃撑伞。” 身后跟着的一堆太监宫女中，两个应声出来，一个撑开精致的绣图丝绸百伞，恭敬地走到端木雅轩身后，端木雅轩拿过了他手中的伞，并不需要他撑伞，那太监也就回去了。另一个要给百里安撑伞，百里安也示意不用。 端木雅轩笑着对端木苍兰说道：“多谢大皇兄好意，只是奴才们都来侍奉大皇兄，臣弟才能安心亚。臣弟瞧这雨越发得迅猛了，得赶紧送二嫂回去。大皇兄和宝妃嫂子也当心些，早些回去的好。” 端木苍兰微笑着点头，百里安皱眉看着他，不由得感叹他骗子的功底。又相互做了礼，端木雅轩和百里安走过了皇帝的身边。 雅儿凄惨的哭喊如同一道闪电劈进了百里安的脑子里，百里安一下子站住了脚步。端木雅轩微微一愣，也站住问道：“二嫂，出什么事了？” 百里安转过身，一对秀美紧蹙，皇帝一行已经缓缓行走，百里安的目光，紧随着那金黄色的身影。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帮助，她也会去做。百里安的神色越发凝重，垂在身侧的左手，也紧紧握成了拳。 “陛下。” 她突然叫人，端木苍兰当真是没想到，转过来，望着她。所有人都在看着百里安，百里安脸部僵硬的肌肉动了一动，终于是挤出了一点笑容：“今日雨势凶猛，落在地面上溅起了烟雾形成了许多的图案。像是翔云、花草，有的还像是林间的小楼，很是醉人。陛下沿途记得留意，别错过了美景。” 端木苍兰微微一笑，高雅地答道：“多谢王妃提醒，朕记得了。” 队伍再次前进，宝妃临走前还不忘瞪百里安一眼，百里安却连看都没看她。 端木苍兰能听懂吗？他那么聪明，应该能听懂。抬起头，看到端木雅轩奇怪的表情，她只是微笑着说道：“王爷，我们走吧。” 端木雅轩也没多说什么，与百里安继续朝着走着。 雨，果然凶猛了很多。走了不长时间，来到了御花园，百里安便微笑着对端木雅轩说道：“我想在这里坐一坐，王爷先回去吧。” 端木雅轩当然会奇怪，可看着百里安的笑脸，他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笑着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二嫂，如果用得着我的地方，就吱一声，我会很乐意帮忙的。” “嗯，多谢三王爷。” 百里安的笑容很真诚，眸子里也写满了感谢。这个三王爷，总比他的两个哥哥好了太多，有着秋玄才会带给她的安全感，可却要比秋玄深沉，心事也多很多。 百里安撑着伞来到那群起的假山前，找个平整的地方坐下。这里就是上一次枫叶林的出口，百里安静静地坐着，她在等端木苍兰的心腹太监来。 果然不多时，就见了那两个太监走来，跟她行了礼，百里安站起，跟着他们走进假山。 假山密密的好多，走来走去，不知道怎么的，就看到了那一片的枫叶林，走进枫叶林再转头看，就看不到了假山，只剩下望不到边际的枫树。 好奇特的机关。百里安轻叹一声，跟着两个太监走着，雨水令脚下的落叶更柔软，踩上去，好像踩在了沼泽上。 终于，古朴的小楼出现，太监引着百里安进入，走上楼梯，来到二楼。 “王妃稍等片刻，奴才们去准备一下。” 百里安看着他们下了楼，而后走到扇门前，打开一扇，外面就是回廊，雨，下得萧瑟，望不到边际的枫叶林，在这雨中摇曳着。 044 弄巧成拙 不多时，两个太监抬着热气腾腾的浴桶上来，又在旁边放了叠好的衣裙。百里安走到桶旁，伸手轻轻搅着水面，那温热的柔软顺着她的五指间隙流淌。 脱了湿衣服，她走入浴桶中。大大的木桶，足以容下五人。水清，没有丝毫的掺杂，可以清楚看到水下自己婀娜的胴、体。不一会儿，额上、鼻梁上、发丝间还有纤细的脖颈都沾了一层水雾。 湿冷了一天的百里安不由得叹息一声，伸开双臂，搭在桶边，浓密的睫毛垂下，在脸上留下两团阴影。 ――王妃……慕儿……―― 秋玄被浸泡在污水中的模样猛地闪过脑海，百里安一下子直起身，捂着胸口，呆呆地望着面前直冒了水汽的木桶。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走出浴桶，简单擦拭了一下，便穿上了太监准备的衣服。 纯白色的衣裙，一层一层细细的纱料，叠加在一起，依旧隐约可见她完美的身体。百里安瞅了一眼已经空了的鎏金铜架，而后跪坐在软榻上，望着黄昏下的雨，从外廊飞檐间落下。 宝剑天机，端木苍兰已经藏到别的地方去了。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她看一下呢？ 脚步声，不急不慢地走上来，走到她身后，百里安都没有转头。 端木苍兰便坐在她身后，紧贴着她的背，一只大手环过她芊芊柳腰，一只大手捏了她的下巴，别过她的脸，亲吻了她的唇瓣。 轻柔的吻，而后分开，却还是额头抵着额头，彼此的睫毛在空中交手，相互展示着自己的魅力：“我不找你，你便迫不及待了？这些日子我忙得紧，以后会时常找你来相陪。” 百里安推了他一下，他直起身子，看着面前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他猜到，她不奇怪。毕竟她从未如此主动过，是谁都会猜到她有所求。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陪你，你就会给我你所能给的一切。” “没错。只要有价，怎么都好说。你要什么？” 他的嘴边，一丝讥讽的笑。他肯定得意终于看清了她的“弱点”，黄金有价情无价，她要的是有价的东西，而他是一国之君，可以给她一切有价的东西。所以对他来说，她是个很好控制的女人。 “我要你，放过秋家人。” 他扬眉，眸子仿佛黑夜中的水面，泛着极美的细碎的光亮，却看不到水底：“哪个秋家？” “秋玄，秋大人。” 百里安直视着他的眼眸，没有女人敢直视帝王的眼睛，可她总在做。这个“肤浅”的女人，竟从不会害怕，从不感到羞耻？ “我答应了如何？不答应又如何？” 每每这个时候，百里安就会打从心底痛恨他。他明明知道答案，却要她亲口说出来。 “本就是你许诺过的，所以答应了，我会任由你随心所欲。可如果你不答应，就算你要关我一辈子，我绝不屈服。” “比如说，咬舌自尽？” 听到他竟以如此轻松的语气说话，百里安的心沉到了谷底：“我不是在威胁你，你是帝王，这些对你来说很简单。你不是想得到我吗？不是讨厌我总与你对着干吗？” 端木苍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百里安。眸子半眯着，睫毛间的神色竟是那般的冰冷：“原来我对你的一片真心竟抵不过一个秋玄。我不会放过他，我会令他身不如死，让你天天下贱地来求我。” 他转身就要走，百里安扑过去抓住他的衣袍。她不能让他这么走，他走了，秋玄和秋慕将会遭遇更可怕的事。如果因为她的求情弄巧成拙，还叫她怎么活？ “我跟他之间不是你想得那样，他对我来说，好似亲哥哥一样。试问妹妹见到哥哥受苦，如何能袖手旁观？何况还有个三岁的孩子，无辜受到牵连。我不求你赦他无罪，只要别再折磨他，别再凌虐那可怜的孩子就行。” 端木苍兰挣开她，头也不回地走。百里安想要起身追他，却突然一阵阵的眩晕，刚起了一半的身子，又重重摔了回去。 不，不能晕倒，现在怎么可以晕倒！ 模糊间，是秋玄含泪的微笑，是秋慕凄惨的求饶声。百里安瘫在地上的小手慢慢扣紧了十指，眼前炫白过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不知道什么时候，脑子里有了意识闪过，好像，躺在软软的长枕上，湿湿的清风从远处传来，吹动了她脸颊的青丝，顽皮地抚摸着她水嫩的肌肤。 百里安缓缓睁开眼睛，又是一阵阵的白之后，看到的，是青色的屋脊，目光移下，正对的墙角，摆放着树形落地灯台，给整件屋子带来了柔和的光。 这里，还是小楼。 清风再次传来，百里安侧过头看向风源，正是从外廊吹入扇门的清风。端木苍兰一身纯白的丝袍，坐在外廊边“美人靠”椅子上，望着廊外的雨。 他没走。 百里安挣扎着坐起来，端木苍兰才转过头。突然坐起，令她有些眩晕，她便捂着额头，心中抱怨着这虚弱的身子。 端木苍兰走过来，跪坐在她身旁，扶着她的肩膀。百里安便抬起头，那双剪水眼眸因为病痛，微微泛红：“我怎么了？” 他的脸，没多少表情。说话间，也没有喜怒哀乐：“着凉了，吃了药，发了汗，已经没事了。” 百里安垂下眼眸，虽然浑浑噩噩的，可她还记得发生了什么：“是我太着急了，可我真得很难过。秋大人，仿佛有一颗孩童才有的纯洁的心，是池塘里洁白的莲花。那样的他，不会做出见不得人的事。还有慕儿，只有三岁的孩子，却被狱卒虐待。他们怎地忍心下手折磨他，还那么小，还什么都不懂……” 百里安的泪珠含在眼圈里，打着晃，就要落下了。而这时，端木苍兰却维扬了长眉，清淡地问道：“你看到了狱卒打孩子，对吗？你去过了天牢，对吗？” 百里安浑身一僵，抬起头惊恐地望着端木苍兰。那么一瞬，她都忘记了掩饰，这样的表情无疑告诉端木苍兰，他的猜测是对的。 端木苍兰眼眸半眯，语气冰冷起来：“你还真有办法。怎么，你也跟天牢的官员开了条件，只要他们带你去见秋家父子，你便由他们随心所欲？” 045 用屈辱换来了十天 百里安，考古系的高材生，隆裕王娶来的民间王妃。她有着一颗伸张正义的心，也有着冒险的勇气，可她缺乏经验，更缺乏手段，在端木苍兰这只老狐狸面前，她纯洁得如同小猫。 原本是想好了为秋家父子做些事情，却没想到一步步走错，竟让端木苍兰知道她去了天牢。 接下来他会做什么？调查是谁放她进天牢，那么鲁古山，甚至是端木若泽都会受到牵连。 百里安看着端木苍兰的眼，脸上充满了惊恐。眼泪，就那么滑落下来，是无助，是恐惧，她甚至都不敢再说什么，只担心自己说错了，又会害到谁。 可接下来端木苍兰的举动，却令她大吃一惊。他低下头，亲吻了她的耳垂，轻柔地说道：“回答我，跟天牢的官员私通了吗？” 百里安捂着胸口，她有些喘不上气来：“没有，当然没有。” “那我得检查一下。” 他没有发怒，没有像刚才那样怒气冲天地走掉，而是将百里安轻轻放倒，一点点解开她身上的衣裙。 一层一层，每脱下一层，百里安那近乎完美的身体就越加清晰。他垂眼看，长长的睫毛阻碍了灯光，映在眼下两团影子。 “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会不动心呢？告诉我，除了我，还有多少男人拥有过你？一个？两个？还是多到你自己也数不清？” 他脱掉了她所有的衣裙，手指，轻抚过雪白的肌肤，呼吸，也变得凌乱。百里安咬着嘴唇，他在挑逗她，却用那极富性感的嗓音说着侮辱她的话。 屈辱的眼泪不断落下，可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任由他的抚摸，任由他的侮辱。 端木苍兰躺在她身侧，单手托着自己的脸颊，另一只手则毫不怜惜地揉搓着她的胸脯。他看她的反应，显然，他很不满。所以他放开她，脱了自己的衣裳，而后分开她的双腿，用他早已昂然的斗志摩擦着她的羞涩。 “取悦我，我会考虑你的请求。” 百里安惊讶地望着他，虽然他的脸上尽是嫌弃，可她已经不在乎了。能救秋玄和秋慕，在这个早已露出豺狼面孔的男人面前，她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看到她再次垂下眼眸，他笑，低头去吻她的锁骨。她抖着身子，他又抬起头，皱眉说道：“我说过，取悦我。” 有一瞬间，她握紧了拳头，可很快的，那拳头又松开了。他将她抱在怀中，她便搂着他的脖子，主动亲吻他。 他进入了她，她扭动着身子配合他的进出。他疯狂起来，她战栗着，惊叫着。寂静的枫树林，燃着灯火的小楼，不断传来女人噬魂的叫声。 她躺在长枕边，他躺在她的身后。双腿间，那股灼热还未褪去，时时提醒着她刚才的羞辱。 夜，漆黑，偶然能看到雨珠闪烁着划过，却又很快消失了。 他用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淡淡说道：“我给秋家十天的时间，而后我会责令刑部审结此案。” 十天，她用她的身子，换来了十天。 百里安撑着身子坐起来，长长的发丝如同被拉起的黑色锦缎，披散在她雪白的身子上。 端木苍兰拉住她的手腕，皱眉问道：“你要去哪儿？” 她没回头，只看着外面的夜空：“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也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所以我该走了。我是隆裕王妃，我得快些回去王府。”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用不着回去了，德妃已经派人传了消息，说你会在德明殿陪她一夜。” 百里安转过头，那双秀眉紧蹙：“德妃？” 端木苍兰松开手，依旧侧躺着，那双看不到底的眼眸，含笑看着她：“她是个很听话的女人，你放心吧，她不会说，也不会去想。” 百里安一下子想起来那次宴会之后德妃突然传她进宫，而在她离开德明殿后就被领到了端木苍兰的面前。小手，握成了拳头，她抖着声音问道：“上次她传我入宫，也是你授意的？” 端木苍兰安静地看着她，一脸的懒散，嘴角却始终含着轻蔑的笑：“你太笨了，怎么现在才领悟过来？你这样一个笨女人，心计足够应付你的贪婪吗？” 百里安的嘴角抽动一下，他便用轻却命令的口吻说道：“躺回去。” 百里安只有躺回到刚才的位置，后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他的手指开始轻弹她手臂的肌肤。 “你的皮肤很好，白而通透。像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间挤压出来的，那般的沙哑，气息吹在她的身上，滚烫滚烫的。 说这话，大手已经来到她的胸前，揉捏着她的胸脯，百里安有些痛，不自居地弓身，后背却更是贴紧了他：“你的胸脯也很好，不算大，也不算小，我的手正好能握住，十分服帖。你的耳垂我也喜欢，含在口中很舒服。而我最喜欢的，还是你这里。” 他将大手塞进她的双腿之间，食指和中指借着才刚刚缠绵过的湿滑，溜进了她的狭窄中。百里安倒吸一口气，身子跟着颤抖。他低笑了几声，却时快时慢地进进出出。 “现在告诉我，你喜欢我的哪里？” 百里安捂着嘴，他皱了眉头，手指恶意地刺痛了她，她瑟缩了一下，他便威胁着说道：“回答我。” 百里安只好抖着声音说道：“我喜欢……喜欢你的眉。” “什么？”他停下了动作，抽离她，坐起来，看着躺在软榻上、含着屈辱泪光的女人：“我的眉？” 百里安的身子还在颤抖：“是，你的眉，又黑又长的眉。” “你就只喜欢我的眉？” 百里安转过了身，她仰面躺在他的眼前，小手在身侧握成拳。忍受了许久的耻辱，令她的眼眸燃烧起火焰，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没错。你的眉，很善良。不像你……” “不像我怎样？” 她咬了嘴唇，而后松开，贝齿中挤出压制怒意的声音：“不像你……那么坏。” 他笑，而后看着她：“我坏，我的眉却善良？你这话，自相矛盾。” 他的大手拉开了她的长腿，看着她一阵阵紧缩的羞涩，随后目光越过她高耸的胸脯，看着她那张受尽屈辱的脸。 “不要摆出这副模样，你可不是贞洁女子。你我都很清楚你是个怎样的人，何必费力伪装自己？何况你伪装得也不大高明。” 046 转机 一再的羞辱，百里安已无法容忍。她坐起来，合拢自己洁白修长的腿，看着面前的男人。从他漆黑的瞳仁中，看得到自己嘴边的冷笑。 “明知道我不是贞洁女子，你刚刚又何必生气我有过几个男人？陛下，我实话跟你说了，你是我几个男人中，床上功夫最差劲的一个。” 她看到了，他脸上肌肉抽搐，他的脸色铁青。百里安的冷笑放大，她明白自己这样招惹他的结果会怎样，可她就是挫败他藏在最深处的骄傲，看他露出狰狞的笑，她也在笑。 “是嘛，那今夜，我就让你改变这观点。” 他握着她的脚踝，将她拉过来，而后便是疯狂的占有。百里安的身子，遭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可她只是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可这样的倔强没持续多久，她的身子本就不舒服，再加上如此的对待，意识开始模糊，浑身只有痛和那里火辣辣的酸肿。听见了她痛苦得低吟，反而更加刺激了他，那被她践踏的骄傲驱使他索要更多补偿。 百里安昏死了过去。 清风拂面，雨过天晴后爽朗的气息。百里安长长卷翘的睫毛分开，眼前是扇门、回廊，还有飘落的枫叶。 这场雨之后，秋天，到来了。 她想要坐起来，却在才起了一半便又重新倒下，而后就是安静地卧在软榻上。 仿佛，已经变成了碎片。无论是身，还是心。 太阳，暖暖地射进光芒，她又一次坐了起来。四周，依旧弥漫着他的味道，可他已经走了。 十天的时间，她能做些什么？但不论如何，她都要对得起这一晚遭受的一切。 回到王府，青雨叫人来侍奉她换衣裳，她说不用，只歇一歇就好。 她不能让下人们看到他留在她身子上的所有。除了她漂亮的脸蛋，白皙的脖子，还有那双羊脂玉般的小手外，浑身其他地方都已是青紫斑斑。 睡了一个上午，她太累了。晌午起来，迷迷糊糊地吃了东西，便站在门口发呆，看着院子那条鹅卵石铺设的小路。 “刚入秋，培育的菊花都开了。王爷特意命人摆在回廊两边，就是要给王妃惊喜呢。” 青雨出声提醒她，百里安这才回过神。原来回廊两边摆满了各色菊花，令这里仿佛花的海洋。可她从早上回府到现在都在发呆，并没注意到这一点，难怪青雨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百里安起身，走到回廊一旁，摘下一朵嗅了一嗅，菊花独有的清香，沁人心脾。她的精神好了许多，而后垂着眼眸，手指不经意地摩挲着花瓣。 端木若泽对她越来越好，可她与端木苍兰的关系却越来越诡异。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也是妻子呀，面对深情爱她的丈夫，她会感到羞愧。 将那菊花别在发鬓间，她笑着问青雨道：“好看吗？” 青雨当然很用力地点头，称赞着说道：“好看，真正的人比花娇。” 人比花娇吗？可她这个失了贞节的人怎能比得过头顶这朵菊花娇美纯洁？ 正伤神，一个小丫头端着茶走过来，却因为心不在焉，没见到迎面而来的小太监无欢，要不是无欢躲开了她，只怕是要撞上了。 无欢板着脸训斥道：“真是见鬼了你呀？服侍主子还这么马虎，看不把你撵出去。” 小丫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欢公公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百里安看了一眼青雨，青雨便将那小丫头叫过来，小丫头走跪在百里安面前：“王妃。” 百里安看着她哭得眼泪汪汪的，便温柔地问道：“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小丫头擦着眼泪说道：“奴婢错了，不是不舒服，是刚刚看到大管家责罚了书房的香荷害了怕。香荷她被打得浑身都是血，最后还被撵出王府了。” 百里安对香荷是没有印象的，可青雨却记得她：“是书房的香荷？那是个机灵懂事的丫头，不然也不会留在王爷的书房当差。大管家怎么会打她，又将她撵出去呢？” 小丫头已经不哭了，看样子王妃是不会撵她走的，所以她也就擦干了眼泪，变得有精神起来：“大管家没说为什么，貌似香荷做的事情很见不得人，当着王府其他人的面，大管家不好说什么，就马虎的说了几句，责罚了她……” 百里安皱着眉头，脑子里一闪而过什么东西。可太快太模糊，她没有抓住。叫下人们都离开，她一个人揉着太阳穴。 是什么，究竟那道闪光是什么？ 回想那小丫头说的话，每个字都细细琢磨，终于，她的眼眸中闪烁起光彩。 当着许多人面不好说，所以大管家只马虎地搪塞过去了。再想想秋玄，被折磨过后已是不成人形，说话十分吃力，即使看到了她的出现，也只能微微地笑、只能两个字、两个字地说。可当她问他有没有做过时，他的回答不是有或是没有，却是讲了一段前左大将军肖龙即使被关在天牢中，依旧要他精忠报国的故事间接告诉自己他没有做过。 为什么？已经虚弱不堪了，直接说没有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忍受着痛苦说了那许多？ 答案就是一个，他要告诉她什么。 百里安紧紧咬着嘴唇，她真是个笨蛋，当时没能领会秋玄的意思。 秋玄的事，如果是有人栽赃，那个人可能是朝中任何一名大官。而当自己探望他时，鲁古山也在身边。秋玄不能排除他是坏人的可能，所以说了那一番话，间接地告诉她，他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证据，就是前左大将军肖龙写给他的信呀！ 百里安紧紧握着拳头。没错，一定是。不然肖龙被关在天牢，又如何与他推心置腹地交谈，告诉他报效祖国的忠心呢？一定是写了信，托人捎给出来。陈敏不也诬陷说肖龙捎口讯给秋玄造反吗？一定是捎了，只不过不是造反，也不是口讯。 那些信，应该就在秋府某一个地方放着，那些信，足以推翻陈敏对秋玄的诬陷。 百里安真是激动万分，这就是转机，而且足以逆转形式。秋玄怀疑任何一个人，却相信她，正如她也相信他一样。 百里安的眼睛湿润了。 只是激动之后，她又冷静了下来。 就算真得有那些信，她要怎么拿到、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交给端木苍兰？ 047用你的身子交换 有了希望，百里安却没有兴奋过头。她在思索取到这些证据并妥善处理的办法。 她会点功夫，可在这里无疑是比三脚猫还要三脚猫，根本不可能躲过封锁秋府的那些侍卫的眼睛。所以她得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去取信。 可她认识的会武功的人，都是朝中的武将。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陷害秋玄的幕后之人。所以，她要找的人，就算可能性不能为零，也要是最低的。 另外，私闯禁地，找那些或许不存在的信件，这是很冒险的。那个人，还得肯冒险，肯帮她。 这样的一个人，她要上哪儿去找？ 百里安想了想，嘴角一抹笑。她叫来了青雨，伺候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而后她将信纸装好，递给青雨：“青雨，这封信你亲自送给左大将军。一定要记住，不能叫其他人知道。” 青雨应声而去，虽然是王府的丫鬟，可也是跟着她做了不少事，青雨，是值得信任的。 百里安重新走到门口，望着回廊两侧竞相盛开的菊花，眸子里闪烁着光亮。 没错，左大将军由贺音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她与他只有那次在回安居的接触，之后几面都是只见面没说过话，但百里安知道，这个皇都再没有另外一个人比他更适合了。 首先，他是左大将军，武功应当十分厉害。那天在回安居他轻松撂倒叶心心的侍卫就足以证明。所以进出秋府，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其次，他是皇帝的人。御书房中偷听到他与端木苍兰的对话，他知道端木苍兰的计划，端木苍兰也放心让他知道。可以推断出他是端木苍兰的心腹，是最没可能背叛皇帝的人，也是最没可能陷害秋玄的人。 再次，他这人的性格，争强好胜，且不执拗礼法。在回安居，他看中了她，便不顾一切地要得到她，若不是端木雅轩最后叫走了他，他说不定真得直接把她抢回去了。如此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只要挑起了他的兴趣，只要不会损害到国家和皇帝，他一定会去做。 信件送去后，百里安静静地等着。只要他会来，这件事十之八九能成。 一直到了申时，青雨走过来说道：“王妃，王爷回府了。三王爷、左右大将军，还有莫大人也都来了，说是要一起切磋棋艺呢。” 百里安眸子里闪现一抹神采，她的内心更是狂喜。来了，还拉来那么多一起，这样也没人会怀疑什么。 “在哪儿下棋呢？” “在大花园里。” 百里安梳洗打扮了一番，便带着侍女一同过去。 王府大花园，万花丛中一座凉亭，铺着一张大大的毯子，上面一张小桌，放着白玉棋盘。端木若泽和穆飞白正在对弈，端木雅轩盘腿坐在左边，由贺音和莫凝天跪坐在右边。 百里安摆出一个笑脸，盈盈走过去：“王爷，三王爷，各位大人。” 众人一见王妃来了，除了隆裕王都站了起来行礼。百里安很大方得体地回礼，大家重新坐回去。百里安坐在端木若泽身边，侍女们端来茶点。 因为百里安的到来，原本寥寂的气氛仿佛一下子充满了活力，大家的脸上都有了笑意。威风吹进凉亭，拂过众人。百里安腰间长长的带子也跟着飞扬，柔美的仿佛仙子一般。 端木雅轩笑着问道：“二皇嫂也懂得下棋？” 百里安谦虚笑道：“只是略知皮毛。” 莫凝天道：“王妃自谦了，适才王爷还夸赞王妃棋艺高超，说是与王爷对弈都算是平手。” 端木若泽对着百里安笑，百里安装作害羞，红着脸撒娇道：“哎呀王爷真是的，明明让着我，还在众位大人面前夸赞我，让我多不好意呀。” 笑声一片，百里安瞥了一眼由贺音，他正也扬眉看着她。百里安心中一笑，随后说道：“适才吩咐厨房炖了血燕给各位品尝，我去看看怎样了。” 说着站了起来，百里安瞥了一眼由贺音便离开了。由贺音转过头看着百里安离开的路线，而后继续观棋。 过了一会儿，他伸了个懒腰，对端木雅轩小声说道：“末将去方便方便。” 说完，也起了身。有太监过来要领他去，他笑嘻嘻地说道：“我还是认得的。” 于是一个人离开，其他人下棋、看棋都很认真，并没有觉察什么。只有端木雅轩微微皱眉看着他离去，也注意到他走的那条路，正是百里安走过的路。 由贺音走出凉亭的视野后，一改懒散的模样，加急了步伐，在一片林子边，看到了百里安。 百里安见他来了，对青雨使了个眼色，青雨躬身而退，由贺音走过去，与百里安保持一段不远的距离。 “王妃，血燕可是炖好了？”由贺音一抹笑容，看着百里安的眼眸露出了之前在回安居的大胆。 百里安只肃着脸，冷冷说道：“炖好了，只不过由将军能否吃到，还要看表现。” 由贺音笑了几声，而后也严肃着说道：“你信里说得挑战是什么？” 百里安露出了个笑脸，却是那种只可远观的笑容：“秋府有当年将军的前任、肖龙将军写给秋玄大人的信，那些信能证明秋玄大人的清白。所以希望将军发发善心，将那些信偷出来，然后想个谁都不会怀疑的好办法，叫陛下看到。” 由贺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听上去还不错，只不过你跟秋玄是什么关系，怎么肯冒险帮他？” 百里安扬了秀眉：“这个由将军不需要管，只要告诉我，做还是不做？” 由贺音嘴角上翘，他看着百里安，眸子里的，是欲火：“我若做成了，王妃给我怎样的奖赏？” 百里安一阵冷笑：“将军要什么？” 由贺音紧紧盯着百里安的眼，一字一字说道：“我要你，百里安，我要你的身子。” 百里安眯着眼睛，这个由贺音果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登徒子，明知道她是隆裕王妃，竟还打她的主意。 不过，若不是有这层，他又怎么肯帮她？ “一言为定。” 百里安如此爽快答应，令由贺音吃了一惊，开始怀疑百里安是不是骗他：“王妃，你要知道，倘若你不守信用，我什么事都会做出来。” 百里安给了他一记暧昧的笑，娇柔地说道：“我当然知道由将军的性格。你放心吧，我说到做到。” 由贺音这才笑了，又上上下下地看了百里安一遍，那目光好像脱光了百里安的衣裳，望着她美丽的胴、体一般：“我也相信王妃不会食言，那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048把这身子给他 回到睡房，百里安这才握了拳头。该死的由贺音，真是个不怕死的。好呀，你不是想要我吗？我就让你“要”个够。 “青雨。” “是，王妃。” “吩咐人做个娃娃来。” 青雨愣了一下，看着百里安脸上鲜少有的狡黠，她也只是答应了一声。 端木若泽与百里安一起吃了晚饭，而后他便去了书房。婢女们将浴桶摆在西厢房，百里安进去，这些下人便出来了。百里安不需要他们伺候。 落地的铜镜，蒙了一层水汽。百里安抹了抹，而后脱下衣裳。 端木苍兰留下的青紫消退许多，只有胸前和大腿内侧还剩下一些。百里安紧紧皱了眉头，而后走入浴桶中。 闭上眼，享受着片刻的安静。这些天因为秋玄的事，她总睡不好吃不下。如今有了眉目，紧绷的神经弦松了下来。只是放松了，反而总觉得身子不舒服。没力气，也没胃口。 如夜，昏昏欲睡。百里安换上了入寝的衣裙。秋天，夜里凉爽了许多，青雨指挥着丫鬟们铺被子，就在这时，端木若泽进来了。 没想到他会来，一干人跪下行礼。端木若泽扶着百里安起来，对青雨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们很听话地离开，百里安却皱着眉头。端木若泽看见了百里安的表情，笑了一笑，伸出手，轻轻抚了她的脸颊。 “不要摆出这样严肃的表情，看的我心慌慌的。” 他在跟她开玩笑，而且他又说了“我”。百里安咽了口水，挤出个笑容，柔声问道：“王爷找我有事吗？” 端木若泽苦笑一下：“我们是夫妻，难道非要有事才能见面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端木若泽拉着百里安的手，一同坐在床边。下人们已经铺好了床，端木若泽看了一眼：“只放了一个枕头，怎么够用的呢？” 百里安的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难道他今晚想在这里过夜？ 果不其然，端木若泽说完这些，便紧握住了百里安的手，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今天你来观棋，留没留意到其他人看你的表情？只一闪而过，可我却注意到了。那是惊艳，是痴迷。你是个令人着魔的女子，我们却相敬如宾这些日子。安儿，我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该走回正常的生活了。今晚，我留下来，好吗？” 他俯身，亲吻了她的嘴唇。百里安的身子一阵颤抖，圆睁的眼眸满是不知所措。 如果，如果换做其他时候，面对如此深情款款的隆裕王，她或许会答应他。因为他们是夫妻，因为他对她真得很好。 可是现在，她隐秘的部位都是男人留下的痕迹，怎么能让端木若泽看到？ 端木若泽直起身，看到百里安那见鬼的表情，还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了，便温柔地笑，大手却伸到她的腰肢，要解开衣侧的带子。 百里安惊叫了一声，赶忙站起来，躲到一边。端木若泽呆呆地看着她，而后，那对清秀的眉紧紧皱起。 “安儿你……” 百里安抿了嘴，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这个深爱她的男人，珍惜她呵护她的丈夫，她却总是伤害他。心里面多少不忍，她哽咽着说道：“王爷突然说这些，我……我有些怕。” 端木若泽顿了一下，随后露出一抹温柔：“别怕，我会好好待你。” “我知道。”她垂下了眼：“可我还没准备好。王爷再给我几日，让我想一想。” 端木若泽看了她良久，而后轻声叹息：“我说过不会强迫你，既然你还是想不透，我今晚也就不留了。安儿，我等你。只是，别让我等得太久。” 端木若泽走了，百里安倒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流在软软的丝被上。 第二日，乌云密布，气压低得叫人喘不上气。百里安感觉自己像是中暑了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 很快下了雨，她坐在门槛上看着雨景。上一次下雨，是得知秋玄出了事。而后周旋在这件事里，一直都有雨的相伴。 也是在这雨中，端木雅轩说了母亲的点滴，令百里安对他总有心疼。 “青雨，临宣王失去母亲的时候几岁？” 青雨走过来，躬身答道：“听说是十一岁。王爷的生母新晋为皇后不久，就发生了巫蛊事件。而后临宣王的生母便被幽禁起来，三年后就去世了。” 也就是说，当年巫蛊事件的皇后是端木若泽的母亲，那个时候，端木苍兰应该在江湖吧。 母亲之间，发生了那种事。可这二王爷和三王爷却不受影响，起码表面上看着很和睦。 雨势颇猛，百里安盯着院子里出现的道道水流，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可据端木雅轩的说法，他的母亲应该是被冤枉的。后宫险恶，究竟是咎由自取，还是真得有人陷害了她？ 百里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阿弥陀佛她是王妃不是皇妃。可又想到昨晚的端木若泽，百里安不由得咬了一下嘴唇。 胡思乱想的当会儿，青雨说王爷回府了。话音刚落，那边就看到端木若泽从回廊走过来。他还穿着朱红色的朝服，袍子底下湿了一片。 百里安迎过去，她心里面总感觉对不起他，所以对他也格外温柔：“回来得真早。” 见到百里安，端木若泽也是笑着，仿佛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今天不忙。哦对了，明天公主要回露国了。” 那孩子，最近总是失望，她也没时间陪她。就要回去了，好歹明早送送她吧。 两个人一同走回睡房，已经有太监端着王爷的换洗衣裳过来了，百里安接过来，微笑着说道：“我来服侍王爷换衣裳。” 端木若泽自然是开心了。在她给他解扣子的时候，他深深凝视着她，百里安的脸有些红，她知道他正期待着她快些想明白。 端木苍兰说过，如果失了身，不论有多爱，端木若泽都不会相碰她一下。可现在他对她充满了期待，他，当真爱得很深。 “王爷，王爷！” 扣子才解了一半，就见大管家跑过来：“王爷，陛下请王爷进宫去。” 端木若泽不解地问道：“好端端的，知道什么事吗？” “详情不清楚，只听传话的公公说，不久前侍卫大军总指挥使李辉城大人捧着一封书信面见了陛下，可能与那书信有关。” 百里安小手紧紧握成拳头，难掩心中的狂喜而微翘了嘴角。 由贺音，办成了。 049 就在这里做 百里安一直没睡，她披着衣服站在院子里。雨过的夜，有些凉飕飕的，可她就这样站着，等待着前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 终于在子夜时分，无欢小跑着过来，跪在地上，一脸的喜悦：“王妃，宫里才传来的消息，秋家人都给放出来了。秋玄大人直接在刑部接受医治，秋慕少爷暂住在德妃处，秋府的其他人都已经回府，打扫庭院，一个个欢天喜地的。” 百里安的眼中闪了泪花，她侧过头擦了一下，随后便走回了睡房中。 青雨放下了床幔，她望着中间的流苏。没有事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早早起来，抹了厚重的粉，也掩不住眼下的阴影。 今天要送叶心心离开，也顺便解决一下由贺音的承诺。于是叫青雨带了娃娃在身边。 因为陈敏的事，一向忠心厉害的侍卫大军在皇帝心中留了瑕疵。总指挥使李辉城特意请命，由侍卫大军护送公主离开。端木苍兰应允了，于是副指挥使高池担任此次护送卫队的将军，负责将叶心心送到露国边境。 百里安来送她，叶心心当然很高兴。马车里堆满了后宫妃子们、官员夫人们送的礼物，百里安则是送了她一把弓。 “这是王爷最喜爱的弓，我费了好大口舌才给要来，你喜欢吗？” 叶心心高兴地跟什么似得，举在手中比划了几下：“真好看，还是王妃姐姐最懂我了。” 百里安抚摸了她柔软的发丝，疼爱地说道：“也别总想着打打杀杀的，转眼就是大姑娘了，未来雪国的皇后，可要母仪天下的。” 叶心心扮了个鬼脸说道：“皇帝哥哥后宫一大堆都是打算母仪天下的女人，一个个或是端庄，或是妖娆。我只要做我自己就好，皇帝哥哥就是喜欢这样的我。” 百里安笑，可心中却为这个公主叹息。等到她两三年之后嫁过来，自己说不定就已经回去了，也不晓得那个时候她会怎样。 依依不舍，还是得离开。百里安望着卫队远去，这才要转身上车。 可当她刚刚转过身，就看到由贺音站在远处的树后，对她一笑。 因为秋玄的事，皇帝入夜又将大臣们召集去了。虽然秋玄最终证明了清白被放，可真正的幕后主使也就不得而知。所以重要的大臣都在御书房出谋划策，一夜未归。 由贺音是皇帝的心腹，也该在御书房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百里安只叫青雨和车夫留下，说是要走走，命令自己的卫队回去。而后她跟青雨要了娃娃藏在广袖中，又对青雨使了个眼色。青雨会意，指挥马车夫驾车去了远处。 百里安这才对由贺音使了眼色，朝着偏僻的地方走去，最后躲在小山丘之后。由贺音也紧接着到了。 他看百里安，嘴角一抹得意的笑：“你需要的，我都做到了，王妃打算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百里安目光闪烁，神秘地说道：“就现在。” 由贺音一愣：“此刻，在这里？” “没错。” 由贺音显然是吃了一惊，但很快他就开始笑，一边笑，一边走向百里安：“没想到王妃竟是这般狂野，我喜欢！” 眼见着由贺音就要对自己伸出魔爪了，百里安脸色一凛，喝道：“由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由贺音的动作顿在半空中，那双大眼眨了一眨：“不是你说得，要在这里做吗？” 百里安瞪了他一眼，而后从广袖中掏出那个娃娃，丢给他。由贺音接过来，看着，布娃娃，有一头黑密的长发，穿着一件精致的水蓝色裙子。 “这是什么？” 百里安正儿八经地说道：“当然是承诺。由将军不是说想要百里安的身子吗？这个娃娃就叫百里安，现在我不但把她的身子给你，就是她整个人，整个灵魂都是你的了。” 由贺音的眉毛挑得高高的：“王妃，你这是耍赖。” 百里安动人一笑：“由将军要的是百里安，却没说哪个百里安。现在我兑现了承诺，由将军却又挑三拣四，究竟是谁在耍赖呢？” 由贺音看了百里安半天，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更美了，美得让人销魂，他真想把她一把搂过来，狠狠享用一番。 看过了她，又看了手中的娃娃，突然，他笑了起来。随后他将娃娃紧紧握住，眼眸，半眯着看向百里安：“是我由贺音被你算计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百里安一见他接受了，不由得笑道灿烂，赶忙行礼说道：“那就多谢由将军了。” “可是……”没等百里安反应过来，由贺音突然跨前一步，亲在了她的脸颊上。而后笑嘻嘻地看着捂脸瞪他的美人儿，顽皮地说道：“可是好歹我也辛苦了一遭，还费了好大心思将信送到了陛下的手里，给我亲一下，也不为过吧。” “你……登徒子！” 听到百里安骂他，他还是笑得开心，而后掐着娃娃，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次教训我记得了，王妃再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到时，我可不会如此好糊弄了。” 说完，他深深看了百里安一眼，走了。 百里安捂着脸颊，看着他逐渐走远，慢慢松开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嘴边，渐渐有了笑容。由贺音，虽然大胆妄为，可这个男人，意外得很讲道理。 百里安回到了马车，叫车夫去了皇宫。本来就是打算去皇宫的，想找机会解决了由贺音，不想他自己来了。现在还剩下一件事，那就是看看秋慕。 秋玄在刑部医治，她不好明着过去，秋慕在德妃那里，人人都知道德妃与隆裕王妃关系好，她过去却是没人说闲话的。 想到这里，百里安不由得苦笑。德妃与她亲近，是端木苍兰的命令。她的内心究竟怎么想她？一个不知廉耻的勾引皇帝的王妃？ 来到德明殿，德妃自然是欢迎的。说了几句话，百里安便借故提到了秋慕。 “秋少爷可好点？” 德妃露出爱怜的笑容，可眸子里藏不住的心疼：“已经好多了，只是在天牢受了惊，很怕人的。” “那我能见见他吗？” 看着百里安期待的眼神，德妃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命人带秋慕出来。 秋慕嘴边涂了药，黄黄的一片，虽然换了锦服，可消瘦的模样显而易见。百里安见宫女领着他进来，赶忙站起身，含着眼泪说道：“慕儿，是我呀。” 想象中的画面，秋慕会扑进她怀中放声大哭，可令百里安没想到的，秋慕见到她后，却跟见了鬼一样，躲在宫女的身后，吓得浑身颤抖。 “我不要见到她，她是坏人，我不要！” 050又多一个男朋友 百里安展开的双臂，僵硬在半空中。秋慕却依旧哭闹的厉害。德妃见到这个情景，赶忙叫宫女带走了秋慕，而后扶着百里安坐回去。 “王妃不要介意，慕儿是在天牢受了惊，过几日就会好起来的。” 百里安垂着眼帘，她知道秋慕并非受惊那么简单。在天牢中，她唤了他，而后就被鲁古山拉走，秋慕也遭到了狱卒的毒打。孩子小分不清是非，一定把她跟那些狱卒混到了一起。 可百里安心中对秋慕没有丝毫的埋怨，反而想到那日对他的遭遇只能袖手旁观而心痛。秋慕的惨叫混合着刚才的惊叫，一边边敲打着她憋闷的胸口。百里安的脸色惨白，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德妃一见她的脸色，吓得跟什么似得，刚要扶着她，她就昏了过去…… 头好晕，她想要揉一揉，可当伸出手来，发现自己的一双手变得如同八岁的孩童。百里安正惊异，一阵狂风吹过，她赶忙抬起了头。 吸顶灯、壁纸、地板……这里，这里是她的家，八岁之前住过的家。 目光移到南墙，落地窗大开，寒冬萧瑟的风卷着鹅黄的窗帘，发了疯一样的翻滚着。妈妈，就站在床边，转过头，看着她。 妈妈…… 她想要喊，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妈妈那张憔悴却依旧美丽的面孔，含着愧疚的泪珠。 ――安儿，不要怪我，我不是要抛弃你，而是真得活不下去了。我不是个好妈妈，对不起―― 瞬间，妈妈的身影消失，她撕心裂肺地呼喊道：“妈妈！不要丢下我！妈妈，我怕！” 猛地睁开眼睛，百里安的呼吸急促，德妃在身边握着她的手，因为她的呼喊而惊愕。百里安看着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做梦了。 捂着额头想要坐起来，有宫女赶忙过来帮着扶，德妃温柔地说道：“本宫已经传了太医了，王妃还是再躺躺。” 百里安挤出个笑容说道：“我没事，前一阵子太医也说是气虚血弱，也没有大碍的。” “这可不行，都晕倒那么严重，得叫太医看看。” 百里安下了床，拢了拢发鬓，对德妃欠身说道：“多谢娘娘的好意，只是身子怎样我心里也清楚，叨扰多时，我也该回去了。” 德妃并不强留她，百里安便离开了德明殿。 她不想呆着，因为心中好像压了块大石头。先是秋慕的敌意，后来又重现了她不愿想起的那一幕。 妈妈因为爸爸的背叛，抛下了只有八岁的她去了另一个世界。无论她怎样哀求，怎样哭闹，都无法阻止妈妈的离开。 百里安轻叹一口气，这事她已经深埋心底了，怎么又会出现在梦中？ 走着走着，百里安突然顿住了脚步，小手，不由自主地请抚了小腹。 浑身无力，恶心，时常晕倒，又两个多月没来那个。会不会…… 百里安咽了口唾沫，之前太医诊断并没说有，会不会是因为时日尚浅察觉不出呢？ 面前，出现了两个人。百里安抬头一看，正是端木苍兰身边的太监。 她抿了嘴，装作看不到地继续往前走，可两个太监却拦在了她面前，她朝左，他们就朝左，她朝右，他们就朝右。 “王妃，陛下有请。” 百里安盯着他们看，两个人却毫无表情。 因为秋玄的事，端木苍兰已经跟文武百官开了一夜的会了，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个时候会找她。他应该忙得焦头烂额、身心皆疲才是。 “我今天不舒服……” “王妃，请。” 百里安瞪着眼睛，可两个人丝毫不受影响。就在这时候，玩世不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王妃，你也进宫来了？” 百里安透过两个太监看过去，正是由贺音。这小子，早晨在见他，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不过来得好，这两个太监不会在他面前强带她走。 果然，两太监微微皱眉，径直走了，由贺音跑过来，好奇地问道：“那两个奴才打算作甚？” 百里安搪塞着说道：“就是奴才……对了由将军，这里是后宫，你怎么跑进来了？” 就算在不知检点，也懂得要命吧？外臣跑来后宫，这不是找死吗？ 由贺音刚忙装出一副害怕地样子说道：“发现了，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呀，不然我被皇帝杀了，我们的‘百里安’会难过的。” 只见百里安耷拉着眼角，一副“不好笑”的表情，由贺音才轻咳几声，终于是正经说道：“今天是宝妃娘娘的寿辰，陛下有旨意，后宫一品妃子的寿辰，家人可以进宫探望。宝妃就只有末将这么一个哥哥，所以末将就来了。” 宝妃的哥哥……对呀，他们都姓由，之前也看到他们一同陪着端木苍兰游览。他们的性格虽然相差很多，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一个骄横，一个放纵。 由贺音看到她沉思，不由得微微一笑：“怎么，听到末将是宝妃的哥哥，更头疼了是吧？” “我有什么好头疼的？”百里安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还真是要恭喜宝妃娘娘生辰大吉，只不过想到德妃的寿辰那次又是酒宴又是群臣贺拜的，宝妃娘娘真是可怜呢。” 由贺音挑起双眉：“你存心这样说？我会告诉宝妃的。” 百里安一脸的无所谓：“债多不愁，宝妃娘娘本来就看我不顺眼，所以我根本就不怕你去说。” 由贺音双眼一眯，苍白的脸多了两道红晕：“可你怕不怕我将今早的事……或是说这几天的事说给她听呢？” 百里安抿了抿嘴，的确，宝妃知道了一定会掀起风波的，早知道他们是兄妹，她还会不会找他帮忙呢？ 一抹微笑，令百里安浑身仿佛沐浴了金光。她会，就算他是端木苍兰的哥哥，她也还会找他帮忙。因为他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这个人，有点危险。就好像核电站，会带来巨大能量，可同时也会造成泄漏。百里安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她得给他围上水泥围墙，防止他造成危害。 “由将军怎么会说出去呢？虽然表面上将军是放荡不羁的模样，可我觉得将军的内心还是重情重义的。所以我不仅不会担心由将军出卖我，还想要由将军成为我的朋友。同甘共苦，患难与共，一起喝酒，一起吃肉的好朋友。” 由贺音呆呆地看了她半天，她竟然要跟他做兄弟了！ “一起喝酒、一起吃肉，就不能一亲芳泽了对吗？” 百里安笑着点头：“没错，我是王妃，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发生那种事，却能做一辈子的朋友。由将军，你愿意成为我的朋友？像哥哥一样保护我、照顾我，而我也会像对待亲哥哥一样敬重你、处处为你着想。” 由贺音紧盯着百里安的脸良久，而后淡淡一笑：“那样子我就有更多的机会见到你，你也不会总对我黑着脸。好吧，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可我不当你哥哥，你要记住这一点。” 051 这就是皇族 这个由贺音，看样子是不会放弃得到她。不过他还不至于失了方寸，处于对王妃的尊重，她若不点头，他是不会硬来的。 不论怎样，多了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吧。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时候不早了，将军也该去宝妃那里，我也要回府了。王爷一夜未归，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去了呢。” 百里安刚要走，却听由贺音说道：“隆裕王吗？他与临宣王还在御书房呢。” 百里安一顿，微微皱眉看着由贺音：“还在书房？” 既然还在书房，那个端木苍兰叫太监请她去做什么？坐在小楼里发呆吗？ “既然都还在，将军怎么出来了？” “只有两位王爷被留下了，我们这些官员清晨就都离开了。” 百里安马上紧张起来：“怎么了？是抓到了幕后黑手了吗？” 由贺音摇了摇头，百里安抿了嘴唇，而后说道：“由将军跟我说说吧，你一定知道什么，对吗？” 由贺音一抹玩味的笑容：“还记得我早上说的话吗？我要回报，你给我什么回报呢？”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我们才拜了把子，你无偿帮我一次会死人呀？” 由贺音笑了几声：“没想到王妃还一身的江湖气，好吧，我这一次就做一把好人，告诉王妃一件大事。” “别卖关子了，快说呀。” 由贺音又嬉笑了几声，这才肃了肃表情：“那封信送去后，陛下很是惊愕。找人鉴定了笔迹，的确是肖龙将军所写。于是陛下命刑部重查此案，而那个陈敏却依旧咬定是秋玄大人所为，不过之前证明肖龙将军捎口讯要秋玄大人造反的狱卒却推翻了供词，说自己是受神秘人指示的。如此一来，尽管陈敏依旧诬陷秋玄大人，可那狱卒的话加上肖将军的信，足以证明秋玄大人是无辜的。陛下急招百官进宫面圣，商量此事，同时放了秋玄大人一家，医治修养。” 由贺音说到这里，轻叹一声：“这个神秘人是谁，百官不得而知。陛下要每一个人都出点子，想办法，之后将百官遣散，只留下了两位王爷。看似，陛下是在与两位王爷总结百官提出的方法，可实际上，陛下却另有意图，这一点，也只有像我这样的聪明人才能明白过来。” 百里安扬了扬双眉：“你的意识是说我是笨蛋喽？” 由贺音笑道：“我指得是百官，王妃是女子，从未接触过政事，猜不到也很正常。” 百里安着急地说道：“那个意图，是什么呢？” “陛下召集百官，说陈敏即将招供，又要百官出主意。他的目的，当然不是真得要百官想出什么奇妙点子，他的目的，是在观察百官。秋玄无辜，那么满朝官员，除了两位王爷外都有可疑。陛下的观察敏锐，看人的眼光狠毒，他是想缩小范围。” 百里安听得很仔细：“为什么两位王爷没有可疑呢？” “因为陀螺山阴谋，是要挑起雪国和露国的战争，两国交战，败者将会灭国，如此的事情，两位王爷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相反，其他文武就不能排除嫌疑。就是我，也是如此。所以陛下留了两位王爷，他们三个商量的，才是真正揪出贼子的办法。” 百里安一砸拳：“原来如此……”就在这时，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对了，既然王爷们不可能希望雪国有事而绝没有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那为什么陛下起初还要派兵围王府呢？难道，他这样做，还有什么用意？” 由贺音看着百里安，百里安看出来他的眼眸中闪烁得狡黠。 “有的，对吗？” 由贺音一脸神秘地说道：“王妃，能看透陛下用意的，除了两位王爷，我，秋玄……或者还有莫凝天，除此之外，可能再没有其他人了。” 百里安觉得心跳得厉害，不会又出现什么阴谋了吧？ “加上我一个，也不多，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由贺音正色道：“王妃还记得皇宫前一阵闯入的五名刺客吧？” 百里安一惊：“是差点杀了我和临宣王的刺客？！” “没错，就是他们。我查过这些人，他们都是绝顶高手，且都不是雪国人。他们散居五湖四海，想要将这些人囊括麾下并誓死效忠，除了权和钱，这个人还得有声望。而能做到这些的，雪国只有三个人：陛下，隆裕王，和临宣王。” 百里安眉头紧皱，果然。阴谋，皇族永远不会消失的存在：“也就是说，那五名刺客，是两位王爷派来的。” “的确。” “可临宣王揪出了他们还险些丧命，难道，是隆裕王？！” 端木若泽，那个有些古板、骄傲却温柔的男人，百里安还记得他在陀螺山回忆童年时，只字片语间隐隐的哀愁和妒忌。他，竟会做出这种事吗？ 由贺音，却摇头了：“不，不会有人知道是谁，除了两位王爷自己。” “这话怎么说？” “五个刺客武功固然高强，对付我们这些人当然不成问题，可陛下，他是天启派的掌门，天底下每人杀得了他。所以这五个刺客的真正目的，不是陛下。” “不是陛下，那会是……” 由贺音看着百里安：“目的，就是另一个王爷。倘若刺客是隆裕王派出来的，目的就是陷害临宣王。临宣王才刚回来，就发生了刺客事件，陛下首先怀疑的，当然就是他。而如果刺客是临宣王派来的，他的目的也同样就是陷害隆裕王。他先命刺客埋伏在那里，而后找王妃你做鉴证人，亲自揪出刺客，杀了他们，这样他的嫌疑没有了，陛下就会怀疑隆裕王。所以临宣王揪出刺客，并不能洗清他的嫌疑，两位王爷，都有可能。” 刺客风波，端木苍兰不急着调查的原因，竟是如此。想到围困那晚，端木若泽回来后的不安；雨天皇宫，端木雅轩的欲言又止，他们，也都明白了刺客时间的始末。 百里安，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不由得捂着胸口。 由贺音见状，以为她在担心隆裕王，微笑着说道：“王妃不用担心，陛下既然轰轰烈烈地围了王府，说明他并不打算深究。毕竟这是王爷们彼此之间的陷害，他只是做出了警告而已。” 百里安脸色，却更白了。 只有两位王爷才知道派出刺客的人是谁。除了派出刺客的那位王爷，没派出的当然也就猜到另一位是。可他们，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表面上还是好兄弟，一家人。 可暗地里呢？他们是否又准备了手段，给对方再一次的打击或是报复呢？ 这，就是皇族。 052 怀孕是喜还是忧 百里安默默了走到宫门口，一路上再也想不起两个太监的事，满脑子都是刺客时间。 见王妃走过来，青雨赶忙从马车上跳下来，车夫已经赶了车到路口，放下脚凳，青雨扶着百里安上车，而后自己也进去，坐在百里安身边。 马车，缓缓驶离了皇宫。青雨拿出紫檀的盒子，里面放着水果。 “王妃，吃些水果吧。” 百里安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 青雨面露担忧：“怎么了？秋少爷的情况不好吗？” 百里安叹了口气，而后掀开车窗帘子，看着繁华的街道。两边都是飞檐小楼，巷子口布满了商贩，卖着各色物品和小吃。一股股喷香的味道飘进马车中，可百里安却只感到恶心。 她用丝帕捂着口鼻，眉头皱得紧紧的。青雨紧张地问道：“王妃怎么了？” 那块石头，始终悬在半空中。现在她的心里已经存了太多的事，没地方再容纳这块石头，她需要一个答案了。 百里安目光凝重地问道：“皇城除了太医最好的大夫是谁？” 青雨更是紧张了，刚想要说身子不爽还得找太医瞧，可脑子突地闪过灵光，她咽下了那些话。王妃这样问一定有原因：“据奴婢所知，在城东有位姓顾的大夫，医术很好。” 百里安点头：“我们就去那里。” 青雨赶忙交代了车夫，车夫挥鞭改变了方向。车夫老王，负责王妃的马车。百里安过来两个多月，一直平易近人，王府的下人们就很喜欢她。再加上无论是老王的婆娘生病，还是给老母亲过寿辰，她都赏他钱财置办，老王对王妃真是死心塌地了。 到了城东，百里安披了件深紫色丝绸的连帽斗篷，一个人走进了大夫的诊室。 诊室分内外两间，顾大夫在内间瞧病，外间是等待的地方。百里安进去时，有几个人在等，她也就坐在了一边。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轮到了她，顾大夫的徒弟请她进去，百里安说了声谢谢。 里间，一张黒木长桌，满头白发的大夫坐在一边，他的对面摆放着黒木椅子。百里安坐稳，拉下了帽子。 “夫人哪里不舒服？”老者说话稳重缓慢，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百里安揉着额头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浑身乏力，还恶心不爱吃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中暑了。” 顾大夫点了点头：“夫人请伸手，老夫把把脉。” 百里安伸出手，顾大夫轻轻按压她的脉搏，不多时，就看到那花白的眉毛微微皱起。诊脉结束后，百里安赶忙问道：“大夫，我是不是得了很重的病？” 顾大夫沉思了一下，而后看向百里安：“夫人可是新婚？” 一听到她这样问，百里安的心“咯噔”一声：“是，成亲两个多月了。” 顾大夫点了点头：“夫人的脉象，是气虚血弱的症状。可老夫却把出了两个脉搏。虽然脉象并非有孕，但倘若无孕，人是不会有两个脉搏的。夫人的确有喜了，然而脉搏虚弱，需要调理。老夫开个方子，夫人按时服用，过一个月再来复诊。” 百里安拿了方子，却没抓药，直接出来了。她坐回马车，一言不发，青雨皱眉问道：“夫人，我们回府吗？” 百里安长叹一声：“不，我们去城郊转转。” 马车开动起来，百里安掀开帘子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她的小口，紧紧地抿着，她的心，乱七八糟。 果然因为时间尚短，太医们只认为她是气虚血弱。现在过了几天，孩子的脉搏明显了，所以才诊出她有了身孕。 有了，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现在只有两个多月，她得赶紧打掉，这孩子不能留，坚决不能留。 可是…… 百里安想到了那个梦，梦中的她怎样哀求着母亲不要抛弃她。遗忘了的不幸童年这个时候出现在梦中，敲打着她的不忍，难道是上天要她留着孩子？ 百里安紧紧咬着嘴唇，咬得都出血了。青雨惊叫一声，赶忙掏出丝帕给她擦拭。百里安接过丝帕，压在嘴唇上。 不行，不能留。无论心中多痛，这个孩子也不能留。 百里安下定了决心，叫老王回去了皇城，来到了那间药铺前。 看着那个大大的“药”字良久，百里安才下了马车。这一次，揣了银子，一步一步走过去，却觉得袖子里揣得银子越来越重，以至于每走一步，都仿佛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耳畔，似乎有稚嫩的声音在哭喊着：妈妈，不要丢下我，我会乖乖的，妈妈，我怕！ 百里安站着了脚步，她的眼中含着泪光。孩子，不要怪妈妈，妈妈真得不能留下你。妈妈最终是要离开这里的，如果妈妈不在了，你又怎么办？ 你的那个爸爸，又会因为你的存在而做什么来？妈妈真得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百里安再次挪动了脚步。 “王夫人！” 百里安猛地站住，转过头，只见莫凝天笑嘻嘻地走过来：“真是巧呀，又在这里……” 莫凝天的笑凝结在脸上，因为他看到百里安那双乌黑的眼眸中藏着的即将落下的泪水：“王……夫人，发生什……什么事了吗？” 百里安凝视了他良久，而后转过头看着那个大大的“药”字，眼中的泪水不知怎么的流了下来。 她擦拭，看着手指的晶莹，身前又传来了莫凝天的声音：“王妃？” 百里安看向他，尽管双眸还蒙着一层水雾，可脸上却有了笑容：“莫大人，陪我去买个泥人吧。” 莫凝天有些吃惊，却也同样回以微笑：“好，我记得是在那里。” 顺着莫凝天的指向，那对面卖泥人的大叔果然还在。两人走到摊前，百里安看了一圈。目光，便落在了一个胖胖的娃娃身上。 拿起，她举到面前。是一个大胖小子，穿着鲜红的肚兜，模样虎头虎脑，很是惹人怜爱。卖泥人的大叔憨厚地笑道：“夫人这泥人选得好，可是早生贵子的意思。” 百里安抿着嘴唇，良久说道：“就要这个了。” 莫凝天送她回马车，百里安上了马车后，突然又想起什么，掀开帘子问道：“莫大人，你可见过了秋大人？” 莫凝天点头说道：“今早就去看了。” 百里安眼底尽是担忧：“他还好吗？” 莫凝天温柔地说道：“受了很重的伤，可自从放出来后，就精神百倍呢。你也知道他是个厉害的角色，被人陷害了是小，威胁到国家事大，他要帮忙揪出幕后黑手，自然会好得很快，不用担心的。” 053 人心惶惶 一直以来，莫凝天总是那样的彬彬有礼。秋玄是君子，也会时不时地露出小虎牙，显露他的顽皮。可莫凝天，是彻头彻尾地成熟哥哥、温柔好男人。 百里安微笑着点头，秋玄一定会好起来的。 马车回到了王府，青雨扶着百里安下车。大管家小跑着过来，一脸的担忧：“可担心死老奴了，宫里的人说王妃早就离宫，怎么等也不见回来。王妃可再也不要先打发侍卫回来，老奴真得不放心呀。” 百里安对他一笑：“我没事，不过出去走走。” 大管家却很是焦虑，握着双拳说道：“王爷前儿嘱咐过的，不准王妃独自出府，这要是叫王爷知道了，老奴的命可就没了。” “那就别让他知道好了。” 也不管他的表情，百里安回了睡房。换了身衣裳，她将那泥人放在桌上，呆呆看了一会儿，就走出了睡房。 空气真好，威风拂面，夹杂着花香，清爽宜人。百里安坐在廊边，看着娇美的菊花争相斗艳，手，下意识地轻抚了小腹，这里，正孕育一个小生命。可她，却不能留。 “王妃，王爷回府了。” 端木若泽倘若知道了她怀了别个男人的孩子，会作何反应？ 百里安没吭声，只默默地看着菊花。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端木若泽救来了。 百里安抿了嘴站起来，他赶忙过来拉着她，双双坐在廊边：“听说你今天探望德妃时晕倒了？怎么不叫太医看看？” 百里安微笑，却难掩眸中的迷茫：“总是传太医，我自己都觉得烦了。只是身子虚，养养就好了。” “你自己都不肯吃多少东西，如何能养好？正好本王也饿了，你陪着本王吃些东西吧。陆海，你吩咐厨房准备，多些王妃爱吃的。” “奴才遵命。” 陆海离去，端木若泽一直握着百里安的手，只是眼神有片刻的呆滞，似乎在想什么。百里安微微皱眉看他，她也在想自己的事情。 “王爷……” 端木若泽抬起头，脸上自然重新浮现了笑容：“怎么了？” 百里安抿着嘴，她想说，她想要说出来：“我……” “王爷，王爷。” 大管家又跑了过来，他是个稳重的人，如此慌乱，定然是出了事。端木若泽站起来，他才刚刚回来。 “又怎么了？” 大管家到了跟前，才稍微喘了口气，而后躬身说道：“宫里又出事了。那个陈敏，被人杀死了。” 端木若泽和百里安同时一愣，百里安脑海中更是闪过了一个人，于是她也站起来，惊慌地问道：“那秋大人呢？秋大人有没有事？！” 大管家赶忙答道：“只是陈敏被杀了，其他人都没事的。” 百里安舒了口气，这才看到端木若泽正皱眉看着她。百里安顿了一下，赶忙挤出个笑容来。端木若泽见她这样，才放缓了眼色，转身看向大管家：“知道凶手是谁吗？” “陈敏是人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的，所以并不知道凶手是谁，刑部已经在调查了。” “备车，本王进宫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百里安这才重重坐回去。 刚才若不是管家跑来，她会不会将孩子的事告诉他？这个孩子明知道不能留，她却不忍心伤害，所以她下意识地找寻帮助，可那个帮助，不该是端木若泽。 百里安揉着头，她真是已经慌了手脚了。 “王妃，饭菜都准备好了，王妃现在用吗？” 百里安抬起头看了青雨一眼，而后趴在廊边，看着廊下的鹅卵石：“赏给奴才们吃吧。” “是。”青雨担忧地看了一眼百里安，就下去了。 百里安的小脸半埋在双臂中，那双乌黑的眼眸垂下，长而卷的睫毛成了两张帘子，遮挡了她眼神的闪动。 陈敏被人杀了，那个人该有多厉害，可以无声无息地进入天牢，杀死陈敏后又不留痕迹地离开。端木苍兰一定很烦恼，有这么个人存在，就好像身边埋了一颗定时炸弹。 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挖出那颗炸弹。 百里安轻叹一口气，怕是又要掀起一番波澜了。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皇帝下了禁足令，朝廷百官不得外出，街道四处可见戎装的侍卫，还有多少埋伏在暗中的探子。官员的家中也随时会有搜查的队伍进出，一时间真是乌云压顶、人心惶惶。 秋玄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到了秋府。 听说他已经回府，百里安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叫青雨拿来了两套公子的衣裳，两人化装成男人偷偷离开了王府。 这些衣裳是她命青雨找人做的，以备偷溜出来用。自然不比上一次的临时修改，很是得体。一时间，街上多了两个翩翩美少年，不由得引来路人的瞩目。 很快的，她们来到秋府前，青雨叩门，秋府的门房小厮过来开门。 因为秋府遭遇的劫难，令全府上下都很小心。小厮打量了百里安和青雨，板着脸问道：“你是谁？” 青雨笑着答道：“这位是王公子，前来探望秋大人的。” 小厮虽然面上还算客气，可表情还是那样严肃：“我家大人身子不适，无法间客，公子请回，待我家大人身子好些了再说。” 就要关门，百里安却前先一步，一把握住青木大门，看着门里瞪眼的小厮：“你只管进去通报，你家大人一定会见我的。” 小厮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最后还是将门关上了。不多久，那扇门重新打开，那小厮的脸上也多了些笑容：“王公子就等了，我家大人有请。” 百里安笑了一笑，带着青雨迈过门槛。 大学士府，当然不能跟皇宫王府相提并论，可却同样气派华丽，只细节处多了许多儒雅，应该是秋玄后来改动所致。 穿过前厅来到大花园，走过白石小桥便进入了后院，很快，小厮引着百里安进入到秋玄的睡房中。 见百里安到来，秋玄苍白的脸多了些血色，下人端来了茶点后退下，百里安也叫青雨到外面等，而后她拖了凳子坐在秋玄床边，望着床上憔悴却还精神的男人，温柔地一笑：“你没事，真得太好了。” 054 能看透一切的男人+入V感言 百里安的眼眸，如同艳阳下的湖面，闪烁着动人的波澜。秋玄望着她，那一瞬间，百里安似乎看到了他眼底的深情，只是因为闪过得太快，她自己也不能肯定。 秋玄微笑，那对小虎牙，再次崭露头角：“听到王公子，就猜到是你。什么时候，改了姓了？” 百里安即将哭出来，却因为听了他的话破涕而笑。她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而后顽皮地说道：“还不是秋大人给我的姓氏？你忘记了，那日在药铺前，你喊我王夫人来着。” “对呀，我都忘了。”秋玄灿烂地笑，却被咳嗽声打断。 百里安立即紧张起来：“怎么样？伤口还会疼吗？是不是伤了内脏呀？” 秋玄赶忙挥挥手：“我没事。你不要看我被修理得很惨，可却没有伤及筋骨。这是刑部最令人佩服地地方，无论你是怎样的重犯，再没被判刑之前，他们都会留下一手，以免得罪人。所以再过个几天，我就能下地走动。” 百里安点头，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秋玄平安无事更重要的。秋玄看着她再次蕴含了泪水的双眸，心里有了一股子冲动，可他却只是对她微笑，如同他们刚刚见面的那一日。 “是你救了我，此恩此情，永生难忘。” “一向开朗的秋大人，还会说这些伤感的话呀？”百里安笑，而后握着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何况换做是你，也同样会为我赴汤蹈火的，对吗？” 她握他的手，是因为她将他当成了亲哥哥。秋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只好笑得灿烂说道：“当然。” 百里安的眼泪流下来，她刚忙擦了擦：“不过，陈敏死了，那个幕后黑手就不容易找到了。” 秋玄眯了眼眸：“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陛下比我聪明得多，他会找到那个人的。” 端木苍兰的确很聪明，做了那么多年的好人，藏着一颗狼子野心，就是他的亲弟弟们也是最近才发现他过人的智慧。这样的男人，也不单单是聪明可以形容的。 “那个人一定跟隆裕王没有关系，王妃不必担忧的。” 百里安看向秋玄，后者对她眨了眨眼睛，闪烁着他两颗奇妙的虎牙。那个百里安认识的秋玄，又回来了。 由贺音说过，看透端木苍兰意图的，除了两个王爷就剩下他和秋玄了。他，未必是自己看透的，很有可能是端木苍兰命他办事，他才能猜透一二。真正厉害的，是秋玄。 秋玄那可爱的小虎牙，给了人一种天真烂漫的感觉。可他，却是个能看透一切的男人，当初喃喃自语那句：暴风雨就要来了，也是他早已猜到结果的证明。 看透一切，如此的灵气，可是他找来杀身之祸的原因呢？ 百里安轻叹一声：“我可不为他担心，只是慕儿。” “慕儿怎么了？” 百里安将德明殿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秋玄好不容易高兴起来的脸黯淡下去。百里安知道，他是心疼那孩子的遭遇，他答应过友人要照顾好孩子，他的心，一定很不忍。 “来人，去把少爷带来。” 下人应声去了，百里安赶忙说道：“现在别，等他缓一缓再说吧。” 秋玄又对白天安灿烂一笑：“孩子放着不管，他只会越来越恨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不多时，下人领着秋慕进来，那孩子一见到百里安，不由得瑟缩。 秋玄招呼他过来，他还特意绕远，跑到床边，扑进了父亲的怀中。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时不时打量着对面的百里安。 “为什么对王妃无礼？”秋玄的口气没有责怪，只是询问。秋慕小小的身子发抖，大眼睛里也蕴含了泪光。 “她是坏人。” 秋玄抚摸着他的发丝，温柔地说道：“她不是坏人，她是救我们一家的大恩人。” “她？”秋慕仰起小脸，怀疑地看着秋玄。 “你不相信父亲吗？” “我相信……可她……” 百里安这时赶忙说道：“当时若没有那道栅栏拦着，我就会扑进去。可突然来了人，我便被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强拉走了。慕儿，是我不好，明明帮不上什么忙，却还要勉强看你。结果不但没能救你，反而连累你又受了苦。不过，我在这里发誓，无论将来再发生什么，无论有多少阻隔，就算粉身碎骨、就算刀山火海，我也要找到慕儿，保护慕儿，再也不让慕儿受到伤害。” 秋慕听得一知半解，虽然他不能完全明白百里安的意思，可眼前这个曾经他喜欢的大姐姐似乎并不是坏人。 离开父亲的怀抱，他坐在床边，小小的身子弹出，小脸满是好奇：“真的？” 百里安伸出小手指：“我们拉钩钩。” 秋慕看了看自己的手，便颤颤巍巍地伸出了右手，与百里安的小手指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秋慕那日渐圆润的脸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就好像父亲总爱做的一般。百里安将他抱在了怀中，紧紧地抱着。那一刻，她突然想象着秋慕就是她的儿子，她，就是他的妈妈。 大团圆结局，百里安很是知足，离开前，秋玄叫住了她。 “王妃，你脸上的笑容少了很多，眼睛里也不似我第一次见到时的单纯了。皇族的生活，固然有许多你不能理解的东西，可我总希望你还是你，还是那个总喜欢问我这问我那的可爱女子。” 秋玄露着小虎牙，摆出他招牌式的笑容，那一刻，百里安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百里安轻轻依靠着车体。改变，在不知不觉中。若不是秋玄提起，她自己都没主意。想一想初来到这个世界，那个时候的她，完全只是个大学女生，天真烂漫。 可现在呢？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就已经懂得了什么是阴谋，也见识了许多的阴谋。 双后抱着小腹，她慢慢合上双眸。 回到王府，简单梳洗了一番，到了晚饭时间，她依旧只吃了几口。而后便懒懒地躺在床上。 脑子里，想着白天与秋玄的谈话。时不时，又会想起肚子里的孩子。 这样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不知道多长时间，就听到青雨的声音响起：“王妃，王爷来了。” 亲们，《帝宠二嫁王妃》明日开始上架，每章两千字六分钱，亲们可以登陆3g书城充值继续阅读。在这里，星星对亲们可能产生的不变说一声对不起，也希望喜爱这本书的亲们继续支持星星。 接下来的故事更为精彩：端木苍兰那般渴望百里安，是真得爱上了她，还是另有原因？身为王妃却怀了皇帝的孩子，百里安要如何面对这纠结的关系？肚子里的孩子又将有着怎样的命运？天机宝剑又隐藏了什么端木苍兰不愿百里安见到的秘密？ 更纠葛的情感，更可怕的阴谋，更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将一一上演。 055 怀着别人的孩子不能做 百里安刚要坐起来，端木若泽已经进来了。在宫里呆了整整一天，大晚上的才回来。眼窝下的两片阴云被他苍白的脸色衬得更明显。 他走到百里安的床边，直直地躺在上面，一边捂着头，一边叹着气说道：“这一天，可真累。” 百里安吓了一跳，一边挪到床边，一边说道：“王爷怎么就躺下了？吃饭了吗？” 哪知她好不容易到了床边，又被他一下子拉回去。紧紧抱在怀中。 “王爷，做什么？”百里安推他，端木若泽却不肯放手。 “别挣扎，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就让我这么抱着你吧，我真得好累，我想要抱着你。” 百里安轻叹了一声，也不再挣扎了。端木若泽是个极有自制力的男人，他说过不会勉强她，就当真不会。转过身，后背靠着他的前胸，面朝着屋子，内屋的奴才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一溜烟地不见了。 端木若泽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他一身的繁琐朝服，角落还会散在她的身上。她只穿了寝服，薄薄的一层纱裙，所以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每一样如何摩擦着她的皮肤。 “吃饭了吗？”她看着屋中的灯火，柔声问他。 “在宫里吃的。”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从头顶传来，轻轻吹了她散下的发丝。 “还在忙着陀螺山的案子？” “不仅是那件事，还有许多要忙的。大学士病体未愈，五年一次的国考又要开始了。我还要兼顾着国考的事。” 国考，五年一次。寒窗苦读的学子们，每等五年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可如果落榜，就还要等上五年。人的一生，又有几个五年可以等？ “虽然国考也很重要，可也不能累坏了身子。” 端木若泽另一只手也抱住了她：“你心疼我？” “当然心疼。”她答得很快。 端木若泽低笑：“听了你的话，整个人都不累了。” 百里安垂下眼眸，他搂着她的地方，正孕育着他哥哥的骨肉：“王爷，真得喜欢我？” “你说得什么话？不喜欢你，会娶你做正妃吗？” 百里安转过身，他们枕在一个枕头上，所以彼此离得很近，就那么脸对着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甚至能从对方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脸。 “即使我被人玷污，你也一样喜欢我？” 她的眼眸中跳动着光亮，令她看上去那般柔美。端木若泽微皱眉头，他不明白百里安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他们都不愿提及的事。 “不是说过，忘掉这些，从头再来吗？安儿，只要你的心里有我，就是我唯一的妻子。我端木若泽会用全部的爱呵护你，珍惜你。我已经不再计较那些，你也不要总被困扰，抛开那一切，我们只看眼下的生活。安儿，我的心，永远都属于你，此生不变。” 百里安眼眸中的那些跳动化成了泪珠，慢慢滑落下来。端木若泽伸出手帮她擦拭，她才笑着擦了擦，坐起身。 “看看你，连靴子都没脱，这样睡着能舒服吗？” 百里安说完，便帮他脱了鞋子，解开朝服，又帮他拿下发冠。只剩下贴身的衣裤后，她转过身给衣裳叠好，放在床边，转回来刚要说什么，他的大手便托着她的后脑，将她按向自己。 他们的嘴唇，便碰触在一起。 他躺在枕上，她跪坐在他身侧，弯着腰，用双手撑在他的左右才能保持平衡。他的吻，很柔很柔，好像害怕亲吻的女人随时会受到伤害一样。可就是这样的吻，却最能融化人心。 百里安的身子颤抖着，她如漆黑绸缎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身上。 端木若泽起身，扶着她的双肩，将她轻轻放倒在枕上，而后他伏在她身上，继续亲吻着那嫣红的小口。 大手，不再安分，在她周身点燃了一撮撮的火苗。他的吻也离开了她的嘴唇，流连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感到百里安的颤抖，他反而多了些狂热。大手扯开她的肚兜，在她胸前贪婪地揉捏着，而后顺势滑下，扣在她的三角地带，隔着她的裙子磨蹭着她最脆弱柔软的地方。 百里安的喘息越加凌乱，因为他的挑逗，她的身子便迫不及待起来，那正被他摩擦的地方已经湿了大片。难道是被端木苍兰侵犯了多次，才会变得这般淫、荡？！ 百里安发现自己如此不堪变得痛哭起来，趁着自己还有思维，她奋力推开了端木若泽。她躲在床边，捂着胸口，身子还会是不是发抖。 端木若泽也坐了起来，他皱着眉头看她，良久，听到了百里安哽咽地说道：“王爷……对不起……” 她无法接受他，不是嫌弃他，却是嫌弃自己。她的肚子里正怀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又怎么能接受深爱她的男人的爱？ 端木若泽轻轻抱着她，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别说对不起，是我的错，说好只是抱着你，却还是忍不住亲了你。安儿，我会等，一直等到你点头为止。” 百里安转过头，含着眼泪看他，端木若泽便轻点了她的唇，抱着她重新躺回去。 这一次，她趴在他的怀中，能听到他的心跳，比平时的要快很多。他一定很渴望她，深深地渴望着她。 百里安闭上眼，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起来。 梦中，她转了个身，小手却下意识地寻找端木若泽的大手，而后抱在怀中充当抱枕。 好像，有冰冷的气流刀子般刺过来，令她浑身瑟缩。百里安慢慢睁开双眼。 内室柔和的灯光，照亮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一如既往的她的睡房，却多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夜行服，柔软的长发随意系在身后。他依靠在窗边，手中玩转着她白日买的娃娃泥人，眼睛却看着床上的百里安。 就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百里安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以至于血液全部凝固在血管中。只有那双乌黑的眼眸圆圆地睁开，她紧紧盯着那个人，那个糟蹋了她，令她怀了孕的男人。 而她，此刻正躺在那男人亲弟弟的怀中，躺在她丈夫的怀中。 这个疯子，又来了。为什么总是她最不想见到他的时候出现？他真是要折磨死她才甘心吗？！ 056 给我生下来 看到百里安醒了，端木苍兰嘴角微翘，慢慢走过去，就那么坐在床边。百里安一动不敢动，只瞪圆了眼睛，警告地看着他。 端木苍兰将那泥人放在她身边，看着她眼眸的目光逐渐下移，百里安只穿着薄薄的纱衣，而里面的肚、兜被端木若泽扯掉了，所以她胸前的两、团几乎全部露出来了。 “你……你怎么……” “今天我派人接你，你却不肯，所以我就亲自来找你。” 他的大手，伸进纱衣中，揉、着她的胸脯，自己则是低下头在她耳边说话，夜行衣差点就要碰触到端木若泽环在百里安腰肢的胳膊。 “他碰了你？嗯？”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甚至没有百里安咬牙的声音响亮：“管你什么事？他是我丈夫，为什么不能碰我？” “不准他碰你，这是我对你警告过的。” 百里安真想扇他几个耳刮子，可她现在都不敢动一下：“端木苍兰，你真是个差劲的男人。你觉得这样好玩吗？王爷醒过来看到你，你真得不在乎吗？” “你觉得我会怕他？” “你不怕他，可你绝对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走吧，有什么事我明天会进宫，你再说。” 他直起身子，粗糙的右手还在肆虐她的胸脯，左手却将她的发丝轻轻别在她的耳后，轻声说道：“明天，我可没时间。国考殿试在即，这是我登基以来第一届的国考，我可是很重视的。” “那就国考结束，我答应你，一定会去找你。” “那要等很长时间，我没有那个耐性。” 他说完，腾出了右手，探进她的双、腿之间，轻轻揉着她最敏感的核、心，令她一阵阵颤抖。 他要做什么？在这里要她，端木若泽还抱着她呢。 百里安咬了牙齿，紧握双拳屈辱地说道：“你住手……让我下床，我们去别处。” 他笑了笑，果然松开手，站在床边，眯着眼睛看她。百里安咬着嘴唇，小心地挪开端木若泽的手，慢慢下了床。 就在这时，端木若泽翻了个身，百里安吓得三魂七魄都要飞走了，看着他翻过去后又熟睡起来，这才舒了口气。 身子突然被端木苍兰抱住，拖着她走到外室八仙桌旁，将她按在桌面上，而后一只手蹂、躏着她的胸脯，另一只手在她身、下摩擦。 “这里很干净，他没碰你？端木若泽好定力，抱着天仙一样的妻子，却只是单纯的睡觉。是他当真坐怀不乱，还是他嫌弃你？” 他用那性感沙哑地声音，小声对她说话，却是嘲讽她的话。百里安已经习惯了，她只是希望他快些结束。 因为他熟练的抚、弄，她的那里很快准备好了。端木苍兰便顺利进入，在八仙桌上展开了攻势。 百里安闭着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在桌满上流下两道水痕，却又因为前后的摩擦，最终融成了一片。 在那小楼中，她别无选择地成为了他真正的玩具，可她却不死心，誓言旦旦地说自己也有选择，不想的时候就不准他碰。现在她明白了，自己多么天真。这个男人，压根就不会给她选择，他是皇帝，是野兽，只要他决定了的，她就只有屈服。 终于，他将全部释放出来。百里安感到一股热流填满了她的身子，突地感觉无比恶心。她赶忙捂着嘴巴，在他离开她后，滑坐在地毯上，一个劲儿地反胃。 端木苍兰挑眉看着她，她却好像喘不上来气了。于是他倒了杯茶递给她，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喝了一口，又开始紧捂着嘴干呕。 如夜般的眼眸半眯了起来，他抓了她的手腕，手指紧扣她的脉搏。 百里安惊了起来，他在诊脉，他竟然会诊脉。不能让他知道，不可以！ 百里安奋力抽手，几乎是不顾一切了，以至于用力过猛，撞在桌腿上。疼痛，她抱着自己蜷缩在桌边，默默地哭泣着。 因为她明白他已经知道了，如果不是他主动放手，她又怎么可能挣脱？ 良久，安静得很。她知道端木苍兰在看她，她只有假装不知道。 “你有我的孩子。” “不可能，太医都没诊断出来，只说是身子虚而已。” “你用了一个‘都’字？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百里安身子一顿，他低笑了几声，满是得意：“两股脉搏，不会错的。你的身子初期会很弱，可过了五个月之后，你会越来越结实，甚至情绪饱、满、体力旺盛……” “我不会生下来的。” 他将她拉起来，扶着她的肩膀。百里安侧过头，满脸都是泪水。 “这可由不得你。” 百里安看向了他，那双大眼睛早已红肿，她不想知道为什么怀了孩子五个月后反而会体力旺盛，因为她心中很清楚这个孩子不能留。 “我是王妃，我生下的孩子只能叫王爷父亲，对你，他只能喊一声大爷，你是想看到这一幕，才要我生孩子的吗？” 端木苍兰一笑，竟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眼泪：“你那个小心眼的夫君，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所以，这个孩子不可能出生。何况你不过只想玩弄我，你想要孩子的话，一大堆的女人都可以给你生。” 他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你不用白费口舌了，这个孩子必须要平安生下来。至于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生下他，我自然会安排，你也就不用操心了。” “我说过我不会生他。” 端木苍兰好像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只是很温柔、很温柔地轻啄她的嘴唇：“你在王府的一举一动，我了如指掌。所以，不要试图伤害孩子，也不准那个男人碰你，不然，我会采取行动的。你很清楚，我不是在吓唬你。” 百里安一颤，睁圆了一双眼睛：“王府有你的眼线？” 他用同情地眼神看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这点你都猜不到？有野心却没脑子的女人，下场都很凄惨的。” 百里安抿着嘴，是呀，怎么可能没有？不仅仅是隆裕王府，其它他认为会威胁到他的官员的家中，都会有眼线。 秋府，也有吗？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发呆的百里安：“记得我说的话。下一次找你，要乖乖地来。” 一晃眼，他便离开了。百里安轻轻叹息一声，而后小心地走进屋中。 端木若泽还是睡，他说过他很累的。百里安含泪找来白绫，叠成厚厚的方块，而后掀开裙子，重重地擦拭着自己的那里…… 057 吴国公一家 为了掩盖痕迹，百里安穿回肚兜，又穿上了长裤，将纱衣紧紧缠在身上，这才小心地躺了回去。 第二天清早，端木若泽起床，苦笑着对她说：“这般放心不下我？是我给你太大的压力了吗？” 百里安强压了酸楚，在他离开后才哭了起来。 眼睛红肿，呆在屋子里总是喘不上气。百里安走出了王妃的居所，在大花园中漫步。 端木苍兰在王府安插了眼线，时刻注视着她的动向。这个人是谁？只有一个办法可能知道。 “青雨，我饿了，你去拿些吃得来。” 百里安一个上午都没吃东西，青雨一听这话，当然是赶紧去拿吃的了。百里安看着她离开，而后走到石子路尽头，前面，就是十几层的台阶，她正站在台阶顶上。 从这里滚下去，那个人会不会出现救她？或许不会，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孩子十之八九是会掉了。 所以滚下去，是一箭双雕的举动。 看着那延伸而下的青石台阶，她紧紧咬着嘴唇，左脚，也慢慢伸了出去。 ――妈妈，不要丢下我，我怕。我会很乖很乖，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自己年幼时的哭喊不断充斥着耳边，渐渐的，变成了婴孩的啼哭。百里安收回脚，摇晃着走到路边的石凳上坐下。 双手撑着凳子，她看着脚边的小路大口喘气。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在青石的路面上，好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原来她根本做不来，决心，不过是空谈。 青雨端着精致的点心走过来，看到百里安如此模样，便侧过头，默默地流着眼泪。 她不知道王妃怎么了，可她感觉得到她很痛苦。 良久，青雨才走过去柔声说道：“王妃，这些点心很好吃的。” 百里安抬起头看着她，而后看向托盘中的糕点。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既然狠不下决心打掉孩子，她就得想想怎么生下他。端木苍兰说他会安排一切，可她不打算把这个孩子交给他。 唯一的办法，就是逃。 百里安抓了一块点心，慢慢地吃着。青雨见她肯吃东西了，也有了笑脸。 又坐了一会儿，百里安正打算回去。不远处，几个婢女没看到王妃，围在一起八卦白天的事。 “今儿吴国公一家子来皇都了。” “是呀是呀，我也听说了，两位公子，两位小姐都来了。就住在城北公主府里。”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吴国公全家过来，是为他们家的二公子打气的，那位二公子不是要参加一个月后的殿试嘛。” “能参加殿试的，都是绝对的才子呢。早听说吴国公的二公子是有名的才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这下子皇城里的大官小姐们都要好好表现一下，能让公主满意嫁进国公府，可真是烧高香了。” “不止呀，未嫁的两位小姐不也来了吗？皇城的公子也有得忙了。” “你们呀，那些公子忙也是白忙，别忘了咱们的陛下还没有皇后，咱们的临宣王不也没娶正妃吗？” “陛下虽然没有皇后，却有个未来皇后的公主。我们他们是冲着临宣王去的。” 百里安听了一会儿，便问青雨道：“这个吴国公，是什么来头？” 青雨赶忙答道：“早些就要说这事的，可看着王妃没精神也就不好说了。那个吴国公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是跟着救了先帝一命的人。因此先帝封了他爵位，是咱们雪国唯一一个拥有世袭爵位的人。而吴国公的夫人，更是咱们雪国的大公主，是陛下的亲姑姑。公主一共吴国公生了五个孩子，大公子吴绮陵娶了户部尚书的长女，也就是良妃的姐姐。二公子吴绮鸿是出了名的才子，至今未婚。大小姐吴静柔，嫁给了吏部尚书的大公子为妻，二小姐吴静梅和三小姐吴静琬都是刚刚到了出嫁的年纪。国公府在泉州，离皇城十日的路程，因为路途遥远，也很少来皇城。这一次吴国公全家陪着二公子过来，陛下一定很高兴，听闻陛下很喜欢大公主这个姑姑呢。” 百里安揉着太阳穴，被青雨说得晕头转向的。要理顺这一家子还真不容易，不禁感慨古代大家族关系套关系、亲戚连亲戚的凌乱。 到了傍晚，管家捧着请函过来了：“王妃，大公主请王妃明晚到公主府一聚。” 百里安当时正在喝汤，放下青瓷碗，她皱眉问道：“知道还请了谁吗？” “朝中二品以上官员家的夫人、公子、小姐都请了，临宣王、左大将军、大学士因为没有夫人，大公主便要他们亲自来。不过秋大人身子不适，估计是不能去了。”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好嘛，没结婚的大官、大官家的子女和弟弟妹妹们，这不就是给自己寻觅媳妇女婿的吗？而他们这些结了婚的，不过是为了好看作陪罢了。 百里安轻叹了一声，这个时候她哪有心情参加什么宴会呀？ 端木若泽回来后，百里安跟他说了这件事，他倒显得很高兴。 “今天姑母一家子刚到皇城，就去宫里拜见了陛下。本王与三弟当时也都在，陛下还将后宫的一品妃子们都叫来了。那时姑母就提了明晚宴会的事，陛下笑着问姑母是不是在为自己寻觅合适的媳妇女婿，姑母答道：不仅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朝廷里所有二品以上臣工们找媳妇女婿，所以才叫上臣工们的夫人去。陛下哈哈大笑，说这是好事。姑母还特意提了你，说给你带了礼物，要在明晚亲自送给你。” 百里安并不太感兴趣，端木若泽便拉着她的手说道：“姑母这个人，看上去很威严，可很疼爱我们这三个侄子，对你，也会喜欢的。不用担心什么，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就成。” 百里安笑了一笑，心想着她都已经是王妃了，有什么好怕的？只是端木若泽说那位公主威严，估计也不太好相处。 第二天晌午沐浴更衣，而后就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婢女们打扮。 穿衣、梳头、化妆、做指甲，真是每一个细节都讲究精益求精。一切结束后，也快到黄昏了。 058 刻薄的大公主 百里安瞅着铜镜里的自己，好像一个摆在货架上的洋娃娃一般精致。这身子，是出奇的美人儿，不是胭脂的时候，婉如仙子一般，是最好看的。这样华丽丽地打扮了，反而削弱了天然的美。可没办法，去见大公主姑姑，必须得打扮。 这就是礼数。 坐上马车，在卫队的护送下去了城北公主府。天还亮，公主府里却已经掌了灯。宴会设在公主府的大花园中，虽然刚入秋，却还是挺热的，在外面，也凉快，也能欣赏精美的园子。 论起这公主府，当真是奢华，比隆裕王府还要华丽。百里安走入花园，便被花园中繁花似锦的美景吸引，不禁赞叹。 花园中央铺了一大块的毯子，每一个席位都放着小长桌，长桌后面是精美的坐垫。北首空着的座位，当然是大公主的，主坐两边也放了桌子与坐垫，估计是留给吴国公的子女们的。 宾客们坐在东西的席位上，百里安来的时候，已经坐得差不多了。身为隆裕王妃，当然坐在西边第一个位置。 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了，百里安显得老练许多。她坐下后打量了一下，每位官员的家眷按照官员的品阶高低依次坐好，无论男女都是打扮得精细，她认识的不多，全都是那几位未婚的大官们。 临宣王端木雅轩坐在她对面，左大将军由贺音坐在端木雅轩的身旁。百里安看过他们之后，便把目光放在由贺音身边坐着的挺漂亮的小姑娘身上。 她，一直垂着眼眸，不似其他人那样的春风满面。坐在由贺音身边，是他的妹妹吧。比起由贺音跟由梦庭，真是南辕北撤的感觉呀。 百里安的身侧，是吏部尚书的夫人和子女，她的长子就是吴国公的大女婿，此刻与那位大小姐一起坐在母亲身边，春风满面的。 吏部尚书夫人跟百里安客套说话，百里安顺势看了一眼那位吴国公的大小姐，长得只能说眉清目秀，可气质果然不同凡响，绝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可以相提并论的。 “二皇嫂今日感觉有些不同”端木雅轩突然跟她说话，百里安转过了头。 他和由贺音是现在未婚女士们择偶的首选，多少双眼睛紧盯着他们两个，端木雅轩又不似由贺音脸皮厚，觉得尴尬，便跟她说话缓解一下。而当他主动与百里安说话之后，那些眼睛便带有妒意地盯向了百里安。 本来嘛，一个平民女子成了隆裕王妃，又与临宣王相处得好，而且左大将军也乐呵呵地看着她，那些小姐们真恨不得自己是那幸运的百里安。 百里安扬了眉毛，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尴尬地说道：“可不是不一样吗？抹得厚厚一层，时不时往下掉。” 临宣王本来是要夸赞她的，哪知道她那么实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他旁边的由贺音哈哈大笑，调侃着着说道：“王妃用得应该都是好货色，那么掉着多可惜？谁用娟帕接一下，拿回去可以接着用。” 四下一片笑声，百里安朝由贺音挥了挥拳头，由贺音身边的少女用娟帕掩口而笑，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善良。 不多时，大公主来了，她的孩子们跟随在她身后。所有人都起来行礼，即使是王爷王妃在她面前也免不了大礼。 大公主走到首位坐下，喊了免礼之后，她的子女才坐在她两侧。 百里安坐回去，便抬头看向这位雪国唯一的公主。 四十多岁了，眼角难掩皱纹，可整个额头脸面却光滑细腻，一双丹凤眼，积攒了岁月之后，显得格外清冽。 果然是公主，只坐在那里，就是浑身的气势。 再看看她的子女们，左手边的两位小姐完全习承了母亲的气势，不论是长相妖媚的二小姐还是长相甜美的三小姐，都是挺直了脊背，目光空灵地看向前方，如同面前并无一人。而大公主右手边的两位公子，却有着浓浓的书卷气，反而有了笑容，不会那样傲慢。大公子身边的妻子，是户部尚书的长女麦氏，同样大家出身，却完全不及两位小姑那般的自信，或是新媳妇，等时日长了，就会改变许多吧。 百里安的目光逐一移动，当看向二公子吴绮鸿时，恰巧他也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百里安赶忙转过头。 “今日宴会，本来皇帝也要来。我跟他说，你来了，我们可不是得变扭死？不但你不能来，你的那些个栋梁臣工都不能来。” 大公主举杯，在坐的男女老幼都赶忙举起酒杯：“所以今日只有咱们，来的王爷大人也都是年轻人，咱们就不需要顾虑什么，放开了说笑就是了。” 众人说是，大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百里安皱眉看了看酒杯，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偷偷将酒倒在了桌下。 “王妃，咱们姑侄还是第一次见面。难怪若泽坚持娶一个普通的民女做正妃，原来竟是这般可人。” 百里安表面微笑着，心里却在对她吐舌头。大公主接着说道：“王妃不是官宦出身，许多规矩要慢慢学，可你身为隆裕王的正妃，那也是皇族的脸面，我总不放心。现在好了，我会在皇都住上一阵，王妃这段时间就常来我这里，我会亲自教授你皇族的礼仪。” 百里安顿了一下，赶忙微笑着说道：“公主姑姑抬爱，真是受宠若惊。可殿试将近，二公子还要温书，我来打扰……” 大公主挥了挥手：“这些王妃不用担心，这公主府大得很，互不干扰。” 百里安微笑，可眼神怎样的绝望。天，怎么蹦出来个老女人充当老婆婆的角色，难道她以后还要操心婆媳的关系？ 看到百里安绝望的模样，临宣王低下头轻笑起来，而大公主自然也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雅轩，你也不要总是吊儿郎当的。你二皇兄都有了正妃了，你也得抓紧了。” 端木雅轩清雅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道：“那还要烦劳姑妈帮我多留心了。” 大公主一听，很是满意地笑道：“这个自然，我一定给你寻觅个出色的正妃。唉，倘若我在你们身边，也不会任由你们这般胡来。” 百里安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这个老女人还有完没完了？挤兑她就那么过瘾吗？ 059 傲慢的贵族 宴会开始，大家有说有笑，不知是谁提了个话茬，说起了这次的殿试。而在场之人，有几个正是要参加殿试的。于是这个话题就越说越起劲。 百里安吃着葡萄，静静地听他们议论。 “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的殿试，所以也很重视。听说他要考官们到时选出最优秀的十份考卷呈上，亲自批阅排名。” “陛下亲自批阅出国考前十，定然是志同道合的人物，将来在官场也一定会顺风顺水。”、 百里安扬了扬眉，再看向吴国公的女儿们。估计大公主也是要等到国考之后，再衡量出女婿人选吧。 她这一看，突然发现两位小姐的眼神再不似起初那般的目空一切，却是时不时地瞥向她对面的那两个男人。 百里安再看端木雅轩和由贺音，一个在不失礼节的前提下保持着缄默，一个谈笑风生游刃有余。还记得在回安居见到她们两个在一起，以为会是很好的朋友。但现在看来，由贺音不过是被派去监视端木雅轩的。 这位不喜言语、高贵非凡却待人还好的三王爷，八成也是知道的。 百里安又想到了皇家的阴谋种种，看着端木雅轩的目光也透露出一丝怜惜，端木雅轩发觉百里安在看他，对她柔柔一笑，百里安脸一红，赶忙收起放肆的目光。 “这次殿试至关重要，咱们这里面也有不少是要参加的。大公主的二公子、礼部尚书的三公子……” 这些公子，今晚当然也都出席了宴会。 户部侍郎的大公子刚点完这一串的人名，那个一直保持高贵风范的吴家大小姐、吏部尚书的大儿媳吴静柔突然开口说道：“咱们这里将要参加殿试的还有一个人，马公子没提到。” 众人赶忙符合问是谁，吴静柔瞥了一眼由贺音身边低着头的小姑娘，而后淡淡一笑，凝结在嘴角的，分明是嘲讽：“我听宝妃娘娘说的，由家的二小姐有个青梅竹马的好哥哥，今年也要参加殿试呢。” 她这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位小姑娘的身上，而那姑娘则低垂着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大公主轻挑了眉，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而后拾起茶碗喝茶。而吴家的二小姐吴静梅则与姐姐一唱一和地问道：“能参加殿试的都是才子，不知道由二小姐的那位青梅竹马是哪家的公子？” 吴静柔掩口笑了一下，那笑容可真是雍容得很：“不是谁家的公子，就是个穷读书的，父亲是耕种的农户，母亲给大户人家洗衣服，虽然读书厉害，可怎么也配不上咱们的由二小姐，宝妃娘娘还为这事叹息呢。” 百里安听到这里，微微竖了眉头。这两个吴小姐分明是在取笑人，可既然是宝妃和左大将军的妹妹，这两人怎么一点情面都不讲呢？ 百里安看向由贺音，可这位当哥哥的却只是饮酒。 吴静梅赶忙说道：“可不是嘛，虽然由二小姐是庶出，可好歹也是大夫人给养大的，再怎么说也不能跟个穷读书的搅合在一起呀。” 百里安听到这里明白了，原来这位由二小姐是庶出，难怪了，宝妃一定是看她不顺眼，处处挤兑她。今日吴静柔当众给这二小姐难堪，说不定也是那个宝妃指使的。 想到宝妃的嚣张模样，百里安就气不打一处来。 吏部尚书夫人这时也横插了一腿，假装担忧地问道：“左将军，由老爷就不管管吗？” 由贺音灿烂一笑道：“父亲已经下了组后通牒了，倘若林飞鹏这一次不能考进前十，就要将妹妹嫁给别人了。” “真是可怜呀，如果考不上就得棒打鸳鸯。只是尚未出阁的姑娘就跟男人私定终生，谁家敢要这样的小姐呀？” 自从吴静柔起了这个头，在场的人就议论起由二小姐，不论是谁都想掺合一句，也就越说越难听。这些人女人，完全把由家的二小姐当成了消遣了。 百里安看着那个可怜的小姑娘脑袋就要贴到胸前了，雪白的小手在身侧紧紧地攥着，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啜泣。 多可怜，多无助，可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帮她，甚至她的亲哥哥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百里安握紧了拳头，在一片的嘲笑声中，她眯着眼眸，缓缓说道：“穷读书的，与你们有什么区别？” 她只很轻地说了一句，却令所有的声音消失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百里安，她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请问在座的达官贵人，你们的姓氏从出现那天起就是贵族吗？你们每一家的祖先，哪个不是从穷人发了家才有了你们今天的地位？论源头，我们都是穷人的子孙，你们在这里大谈特谈什么穷人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难道不是对祖先的污蔑吗？！” 所有人都张着嘴巴，百里安说得话有些强词夺理的味道，可却没说错，她们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却背不起污蔑祖先的罪责，一个个紧张得不得了。 还是大公主气场足，一直保持着她威严的模样，严肃地说道：“隆裕王妃，我们的祖先虽然都是白手起家，可却不能与穷人一概而论。他们是与众不同的人，是老天爷赋予了才华的人，你为了偏颇穷人，就不惜抬出各家的祖先说道，你这样做，才是对先人的不敬！” 百里安看向大公主，没有丝毫的畏惧：“我不是偏颇穷人，我指的，是林飞鹏。没错，他是个穷读书的，可他却考入了殿试。整个雪国多少人考国考，却只有前一百名有资格进入殿试。如果他的才华得到陛下的欣赏，他就会入朝为官。各位也说了，从此之后就飞黄腾达了。于是诸位达官贵人之中就又多了林氏，可今晚，给位却在嘲讽他。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祖先在未曾出人头地之前，或许也这样被人嘲讽过。将心比心，你们能忍受自己的祖先受辱吗？就不能留点口德吗？” 由贺音看向百里安，他不是找她的茬，他是很想听听她还有怎样的想法：“隆裕王妃，你也说过那是个假如。如果他考不中呢？一辈子只是个饱腹诗书的穷人，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尊敬？” 060 得罪大公主 百里安看向由贺音，依旧不慌不忙地说道：“能进殿试的人，本身就是才高八斗之人，吴家的二公子这一次也考中了殿试，在场的几位公子也是，而仅仅考中了殿试，各位不就已经觉得荣耀无比，与众不同了吗？林飞鹏也考中了殿试，不管最终的结果的如何，这本身就是值得人尊敬的。左大将军，一个真正值得人尊敬的人，不是家底多么殷实，而是他自己有多少才华。您本身就是个有才华的人，又怎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由贺音一个劲地拍手，一边赞叹地说道：“是的是的，末将可是个很有才华的人，这个问题真是多次一问。只可惜家父的话摆在那里了，尊敬不尊敬的都是烟云，林飞鹏想要成为由家的女婿，只有考中前十才可以。” 百里安轻叹一声地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外人也无权干涉，只不过希望大家手下留情，别再给由二小姐难堪了。” 由家二小姐终于抬起了头，一双红红的大眼睛感激地看着百里安。百里安对她微笑。 而这时，早已看不惯百里安的大公主冷冷地说道：“你们都别说了，你们这些人说得是二小姐，可知也让王妃难堪了？” 吴静柔赶忙接着说道：“是呀，我们真是过分，怎么忘记了王妃也是与王爷青梅竹马相恋在前，王爷才破例娶了民女为妻呀。哎呀真是该死了，还请王妃赎罪。” 敢这样嘲讽王妃，也只有大公主的女儿们了。百里安真是无可奈何了，怎么又扯到她的出身上来了？ 扫视一周，众人脸上挂着暧昧的表情，而那由家的二小姐更是吧嗒、吧嗒地掉眼泪。由贺音虽然没有那种表情，可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架势。而端木雅轩则是对她摇了头，示意她就此作罢。 可百里安，已经忍无可忍了。 她站了起来，目光挨个看了在场的每一人，那种眼神，坚强而凌厉，即使吴静柔碰触到了，都不禁垂眼避开。 可百里安却死盯着她：“吴夫人，你没什么需要赎罪的地方，因为你没说错什么。我从来就不觉得这是件难以启齿的事。” 百里安又看向大公主，直视着她的双眼：“我是民女，连由二小姐庶出的身份都不如。可那又怎么样？我与王爷真心相爱，我们被彼此吸引。这些与身份无关，与地位无关，不论他是樵夫、是渔民还是一个乞丐，我都会嫁给他。这是很美好的故事，可你们为什么要把它想象得那么龌龊？只因为他是王爷，我就成了攀龙附凤的女人。只因为我们相爱，就成了不正经的女人？人有七情六欲，你们在座的每一位就没有在心底爱过一个人吗？” 百里安这样一说，每个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涟漪。哪个人不曾芳心暗许过谁？只是在这样的时代，又如何表白？运气好的，门当户对，拜托母亲周旋，还能结为一对。可运气不好的，就只有深埋心底了。 心爱之人不在场的，都垂下了眼眸。而心仪的对象就在这宴会上的，都情不自禁地瞥了一眼那人。 端木雅轩垂眼喝酒，眸子里却在闪烁。而由贺音呢？他则是举起了酒杯，对百里安笑了笑，而后一饮而尽。 百里安抿了嘴，又看向大公主：“因为爱而结合，这才是最神圣最干净的。那些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只关心家室前程，用金钱地位来衡量资格，以此选择媳妇女婿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说三道四！” 大公主的脸都绿了，可她却不能训斥百里安，因为她训斥了，就等于承认自己是百里安口中的那个人了。 她只有拍了桌子，找茬地说道：“隆裕王妃，你真是太不懂规矩了。什么爱呀爱呀的，这是一个王妃能时刻挂在嘴边的字眼吗？真是不知羞耻，看样子我得好好调教你一番了。” 百里安欠了欠身子，恭敬地说道：“大公主的好意，我心领。只是调教王妃的事情，也轮不到一个公主来做吧？” “你！不成体统！” 大公主甩了袖子，怒气冲天而去，她的女儿们赶忙跟了上去，儿子们倒还震惊。大公子站起来说道：“家母身子不适，今日就到这里吧，各位走好。” 他带着媳妇走了，吴家的二公子慢悠悠地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百里安一眼，也走了。宾客们都鸦雀无声地看着还在那杵着的百里安。 后者则是抿了抿嘴。她好像有点过分了，那个大公主从小到大都应该没吃过这种亏，今日被一个侄媳妇顶撞得脸面全无。虽然她也的确是傲慢，又瞧不起她，可毕竟也是长辈，她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 百里安轻叹一声，没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 走到门口，青雨赶忙过来迎接，马车夫也放下了脚凳。她刚要上去，就听到身后有少女的声音响起：“王妃留步。” 百里安转过头一看，正是那位由二小姐。由贺音就站在不远处，由家小姐走过来，对百里安欠身说道：“由梦岚在这里拜谢王妃殿下，谢殿下替我说话，还不惜得罪大公主。” 百里安扶着她起来，微笑着说道：“别这样说，我也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你。至于大公主，也是她总找我麻烦在先。” 由梦岚摇着头，眼睛红红的：“不是的王妃，您不知道，从小到大都没有人为我说一句话，可王妃与梦岚素不相识就这样为梦岚出头，真是比亲姐姐还要好。” 百里安看着她擦眼泪，不由得心头一暖：“那你就把我当姐姐吧，我也是无亲无故，有个妹妹也挺好的。” “真的？”由梦岚喜出望外，百里安点头。这个受尽欺负的小姑娘，突然有人对她好，又做了她姐姐，还是个王妃，她怎么能不开心？ “还有，最要感谢王妃姐姐，就是替飞鹏说话。” 百里安歪着头看她，温柔地问道：“真得那么爱他？” 由梦岚擦了眼泪看向百里安，一双大眼睛写满了坚定：“是，如果他这次不能考中国考前十，父亲就要把我嫁给聚宝票号少当家。如果真得到了那一步，我和飞鹏宁愿去死。” 百里安将她轻轻抱在怀中，抚摸着她的长发说道：“傻孩子，最不该想的就是死。活着，还有在一起的可能。死了，就真得只能靠来世情缘了。放心吧，你们这样相爱，老天也不忍心分开你们。他，一定能考上的。” 061 必须要认错 由贺音走过来，催促由梦岚快些上车。wwvm）由梦岚这才依依不舍地与百里安道别。等她走后，由贺音挑出大拇指说道：“隆裕王妃真是令末将刮目相看，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只是大公主可是皇帝都要敬让三分的，王妃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问道：“你是专程来幸灾乐祸的？” “不是。”他眨了眨眼：“只是来好意提醒，王妃要是怕了……”由贺音说到这里，微微弯身靠近百里安，同时压低声音说道：“要是怕了，不妨与我私奔……” 没说完，他的脸色微变，直起身子往下看，百里安的小脚正狠狠地踩在他的靴子上。由贺音哭笑不得，百里安这才优雅地收回脚。 “好好对你这个妹妹，她是个好姑娘。”说完，百里安上了马车。 夜幕下的街道，原本安静，可归来的达官贵人们的马车卫队，驱赶了这份寂寞，整个街道火光冲天，许多的百姓都掀开门窗，看着一会儿一过的车队。 百里安回去王府后，大管家说端木若泽晚上会在宫里，她便匆匆地换衣梳洗，而后坐在回廊边看月亮。 就要到八月十五了吧，月亮也是逐渐圆润了起来。 青雨端来宵夜过来，柔声说道：“王妃，这是御膳房做得月饼，德妃命人送过来给王妃尝尝鲜。” 百里安瞅了一眼，切了几块，每一块都是不同的味道。虽然不爱吃东西，可对于甜食却还能接受。拾了一块吃，真香。 这就是古代的月饼？她还是第一次吃。工艺讲究，材料独特，加上名厨纯手工制作，当真是香甜难挡。百里安一口气吃了三块，又有婢女端着清茶过来，百里安慢慢地饮着。 青雨看着悠闲的百里安，忍不住问道：“王妃得罪了大公主，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百里安放下茶碗，趴在栏杆上，淡淡说道：“没有什么打算。” “可是……”青雨欲言又止，因为百里安侧着头，正在看那些菊花。 不需要打算什么，她本来也不会做一辈子王妃。何况现在，因为腹中的孩子，她或许要提早结束这种生活了。 夜里做了梦，还是妈妈跳楼的那一刻，但不是噩梦。因为最后妈妈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抱入怀中。 妈妈再不会离开你，妈妈要与安安永远在一起。 “王妃，醒醒，王妃。” 青雨的声音，百里安睁开惺忪的睡眼。奴才们很少会叫醒她，所以她揉着眼睛问道：“出什么事了？” “王爷回来了，就在书房，王爷叫王妃过去。” “现在什么时候了？” “巳时了。” 十点了？这个时候回来找她，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百里安起床时觉得有些头晕，端木苍兰说过，怀孕的前几个月是会异常虚弱的，果然如此。简单梳洗之后，她带着青雨去了书房。 隆裕王的书房，她一次没来过。四周是翠绿的常青竹，中间一条石子小路通入远处。 百里安走过小路，便见到朱红色的书房。门口有侍卫和太监婢女，见她来了纷纷行礼。 “王妃，王爷在里面等着您。”陆海躬身说。 百里安点头，在门口说了一句：“王爷我进来了。”便走了进去。 端木若泽正在写字，看她进来了便放下笔，指了指斜对面的椅子说道：“坐吧。” 百里安坐下，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端木若泽：“你昨晚睡了吗？早饭吃了吗？” 端木若泽顿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你呀……” 又闷骚上了，有时候他这种话说一半的性格真让人受不了。百里安撅着嘴，挑开来说道：“大公主今天去告状了？” “是你做的太过分。怎么可以让姑母那么难堪？还有，你是王妃，却在那么多人面前大谈什么……” “爱情是吧？”百里安瞅着端木若泽，后者怔怔地看了她半天，最后长叹一声。 “姑母还在宫里，你快随我一起进宫，当面道歉，应该就没事了。” 百里安长叹一口气：“我要是不去，王爷会很为难吗？” 端木若泽看百里安，眉头微皱，严肃着说道：“姑母不能得罪的，你明白吧？” 百里安想到昨晚由贺音对她说的话，那个大公主似乎很记仇。罢了，一个长辈，道声歉也死不了人。最主要的是，她不想给端木若泽添麻烦，对他本就有着难言的愧疚。 “好吧，我跟王爷去。” 百里安换上了王妃的华服，与端木若泽共乘一辆马车。在路上，端木若泽又叮嘱了她切莫多说话，百里安因为不舒服，只是看着马车外，人来人往的热闹。 他们进宫后，端木若泽带着百里安去了御书房，端木苍兰正在里面与秋玄谈话，百里安看到了秋玄，终于是精神了一些。 他已经能工作了。 秋玄离开前，也冲着百里安点头微笑，端木若泽躬了躬身说道：“皇兄，还得求皇兄帮说情。” 端木苍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垂着眼睛的百里安，嘴角一丝调侃的笑，却言语柔和地说道：“大公主这会子还在生气，不过朕会尽量帮你们说好话。王妃也是，千万不可再使性子，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想到那晚他在王府，在端木若泽的面前强暴她，百里安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想撕碎他那虚伪的面具。 完全不知情的端木若泽笑着说道：“这一路上我跟她说了很多次了，她也是真心知道错了。” 端木苍兰点头，那副帝王的姿态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在她面前的龌龊：“那咱们走吧，姑母在良妃那里。” 大公主带着儿媳和三个女儿进的宫，因为儿媳就是良妃的姐姐，自然就呆在良妃那里。而后宫的众多妃子也都在那里，一个个都是巴结的模样。只有宁妃，淡淡地坐在一边，淡淡地看着众人。 太监进来通报：“陛下带着王爷王妃过来了。” 除了大公主都站起来准备接驾，脸上却挂着看好戏的表情。大公主的女儿们且不说，就是这后宫的妃子们，整日的百无聊赖，除了暗中的你争我夺，实在没有什么乐趣了。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她们还不睁圆了眼睛看热闹？ 尤其是宝妃，嘴角一阵阵的冷笑。今日倒要看看，她隆裕王妃得罪了大公主要怎么收场。 062 认错受辱 端木苍兰带着端木若泽和百里安进入了良辰殿前厅，一番礼节过后，端木苍兰与大公主一同坐在北首暖炕上，中间一张紫檀木小方桌，宫女端来了茶点放在上面。妃子们与大公主的三个女儿坐在东西两边，端木若泽陪着百里安站在中央。 “姑母，今日王妃是特来给姑母赔罪的。”端木若泽耿直地说，百里安则是垂着眼。 大公主端了茶碗抿了一口：“我可不敢当，我一个公主，哪受得起王妃的赔罪呀？” 端木若泽示意百里安说句话，百里安抿了抿嘴，便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说道：“姑母，我年轻气盛不懂事，无故顶撞了姑母，心里也一直不安，今日特来请罪，望姑母念及初犯，就饶了我吧。” 端木苍兰这时也笑呵呵地帮腔说道：“姑母，王妃的性子大家都知道，跟谁都是据理力争、毫不客气的，昨晚在宴会上，怕是又上了犟脾气了。姑母您是长辈，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她了吧。你看，若泽也在那里站着，您看着也心疼呀。” 大公主放下茶碗，看着端木若泽说道：“皇帝说的在理，可不能因为她脾气不好，就可以随心所欲。鲁莽顶撞长辈，没大没小的，叫外人看笑话。原本，我也不打算跟她一个小辈计较，想着亲自教她规矩，哪知道她却说我没资格。我这脸是没有了。” 端木苍兰笑道：“谁说没有？朕瞧着又光滑又水灵，这后宫的女子哪个也不及姑母的皮肤好，姑母这些年不见，越发得青春了。” 听到皇帝拍马屁，大公主很是开心：“皇帝真是，三兄弟里就你的嘴巴甜。” 百里安一直跪在地上，身子也越发的不舒服。耳边端木苍兰与大公主的说笑仿佛隔空传来的。 她还这样跪着，他们却有说有笑。端木苍兰不是要帮她求情的吗？怎么当她不存在了？ 还有端木若泽，他在干什么？就这样看着她一直跪着？ 百里安的身子有些摇晃，宝妃由梦庭一看她脸色惨白，眼眸一阵冷笑，随机加入到奉承大公主的谈话中，拖延时间，令百里安跪得更久。 好难过，头很疼，身子没有力气，胃口也像是有什么在翻腾一样。百里安呼吸加重，更显得摇摇欲坠了。 终于，听到了端木苍兰再次的求情声：“瞧瞧咱们光顾着说笑，隆裕王和王妃还在那里站着、跪着呢。姑母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看着他们小夫妻认错的样子虔诚，就饶了他们这一次吧。” 大公主心情大好，加上端木苍兰再三请求，便转过身，板着脸对百里安说道：“皇帝给你求情，王爷为了你也这样站着，我这个当姑母的心里不忍。王妃，我现在问你一句，我这个大公主究竟有没有资格管你？” 有你个大头鬼！ 百里安真想这样说，可她只是勉强抬起了头，挤出笑容说道：“有……当然有。” “那好，明儿起，你搬到公主府去住，我要……” 大公主的话还没说完，百里安就眼前一黑，昏倒了。 四下惊叫，端木若泽赶忙扶起爱妻。德妃、良妃都已经过去查看情况，宁妃也站起来，担忧地看着面色惨白的百里安。宝妃却扇着罗扇，与吴家的大小姐对视一眼，而后幸灾乐祸地看着众人抢救百里安。 而因为有后宫皇妃们的加入，端木若泽为了避嫌，只赶忙站起身走到了一边，看着妃子宫女们七手八脚地救人。 良妃指挥殿里的奴才，又是端水，又是扇扇子，又是捏人中的，最后百里安终于是醒过来，太医也跑了进来，就要给百里安诊脉，她赶忙抽回了手，说不用。 奴才们扶着王妃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百里安扫视了一眼殿里的人。 宁妃真是担心她。宝妃和吴家三个小姐幸灾乐祸的。端木若泽，只远远地心疼地看着。端木苍兰，一直稳坐泰山。大公主正咂嘴说道：“这是怎么说的？我也没打没骂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我虐待了王妃。” 德妃赶忙欠身说道：“不赖公主的事，王妃她身子一直不好，昏了很多回了。” 吴大小姐撇着白眼，酸溜溜地说道：“跟母亲顶嘴的时候也没见她哪里虚。” 大公主也是不满地说道：“不但脾气差，还身子坏，只可惜了我的若泽，哎……罢了，赶紧给扶回王府去休息吧，别又出了什么事，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折磨她了。” 奴才们七手八脚地要扶着百里安，百里安却推开他们，虚弱地说了一句：“我能走。”而后站起来，对首座的两位欠了欠身。 “多谢陛下，多谢大公主，还有在座诸位。今日的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说完，她转身就走。 本来端木若泽也要跟着走，却被大公主给叫住。百里安就在一干太监宫女的伺候下，独自走出了良辰殿。 身子还很虚，走一走就坐在一边休息。她撵走了那些跟随的人，剩下独自一人。 眼圈有些红，却没有掉下眼泪。 今天的场面，就好像昨晚的宴会。她成了由梦岚，可悲的是，没有一个百里安站出来帮她。再想想大公主的嘲讽，她今天真是窝囊死了。 “王妃，身子不舒服吗？” 百里安抬起头，秋玄一身湛蓝色的朝服，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张脸上写满了担忧。 他一定是知道她进宫请罪的，担心她的安危，所以留下来听消息。 百里安眼泪在眼圈中打转，她多想扑进秋玄的怀中大哭一场，将那些该死的皇族大骂一顿。可在这里却不能做，不仅仅是自己，还要顾及秋玄。 所以她笑了：“秋大人已经能工作了？殿试，该是有你负责的吧？” 秋玄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委屈的，如果她愿意说，他可以成为她最好的听众。可如果她不愿意，他也绝不会多问。 所以他也笑，露出两颗璀璨的虎牙：“已经没问题了，只是陛下担心我的身子不想我操劳，这次殿试还是由隆裕王主要负责，我嘛，就帮着看看卷子给意见。” 百里安微笑着，沾过泪水的眼睛，好像清澈的水面，明亮又闪闪发光：“身子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完全好了再说。咱们雪国，可需要大学士的才华呢。” 秋玄笑了，灿烂的模样。阳光照在他脸上，两颗小虎牙就会发光。 秋玄，跟你在一起是最舒服的，只有你，不曾带给我烦恼。在这里我可以失去任何人，独独不能失去你。 063 又有大事发生 因为良辰殿受了委屈，压在心头一股火，百里安回去后，就病倒了。 端木若泽傍晚去看她，坐在她床边，她却将身子侧到另一边。端木若泽微微皱眉：“你是在埋怨我？” 百里安幽幽答道：“没有，我也知道王爷心疼我。只是不能得罪大公主，所以才一直袖手旁观。” “安儿，那个时候我是不能说话的，我说，反而会令姑母更生气。” “我懂，王爷不用解释了。” 原来她以为端木若泽是个闷骚的男人，耿直、骄傲、不善表达。后来她发现，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对于心爱的女人很是呵护体贴。今天她才明白过来，他的耿直不过是一种伪装，在他绝对不能得罪的人面前，一切骄傲都是浮云。温柔，也要看场合地点，心爱的女人，决不能冲突他的利益。 果然是皇子，骨子里都是一样的。那个临宣王，是不是也有深藏的一面？ “你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我明天再来看你。” 端木若泽走了之后，她才转过身。床边，他坐过的地方一团褶皱，百里安伸出小手，扯了扯。 她并不会觉得失望，也不会感到讨厌，因为之前她见过一个男人拥有更多的伪善面孔，端木若泽在那个男人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何况，她有什么资格感到失望和讨厌？ 这一病，就是十日。百里安知道自己有孕，自然是会乱吃药，只靠休养，也努力吃饭。 端木若泽还来看她，百里安婉言说需要清净，那王爷当然认为她还在生气，故而也有些恼火，索性不来。 不来的好，这十日，没有人打扰，她却也过得并不平静。她和青雨都在忙活着，忙活着为离开这雪国的皇都做准备。 早晚渐凉，可晌午还是很热。大管家命人端来不少新培育的菊花，换下原有的，百里安远远看着奴才们忙活。 “王妃，出大事了呢。” 无欢从石子路走过来，站在她身边说。百里安收回目光问道：“出什么事了？” “陷害秋玄大人的凶手找出来了，刑部审讯完毕，那人也签字画押供认不讳了。” 百里安这才想起来还有那么一竿子事，忙问道：“那人是谁？” 无欢一脸的唏嘘说道：“打死也想不到，竟是刑部尚书韩大人呢！” 刑部尚书？！百里安记得鲁古山是刑部侍郎，属于刑部的二把手。而刑部尚书则是一把手，那个未曾见过的韩大人，应该是仙子一般宁妃的父亲吧。 “怎么会是他？” “任谁都没想到。刑部调查其他官员，陛下又派了侍卫大军暗中调查刑部。结果侍卫大军总指挥使李辉城大人发现了刑部的端倪，顺藤摸瓜揪出了刑部尚书。陛下搬旨逮捕了韩大人，第一次审讯，韩大人就招供了。” 青雨担心百里安的身子，扶着她坐到回廊边，无欢便站在她对面继续说道：“韩大人策划的陀螺山事件，目的并非挑起雪国与露国的纷争，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除掉秋大人。他威逼利诱陈敏做死士，引陛下调查到他头上，而后栽赃秋大人。” 百里安皱着眉头：“他为什么要陷害秋大人？他跟秋大人有什么过节？” “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韩大人的儿子不是也在昭文殿的学士，可因为秋玄的才华压着，怎么也出不了头。眼见着丞相就要过世，韩大人觉得自己的儿子才是丞相最好的人选，可首先要除掉秋大人。” 百里安轻叹一声，为了儿女可以做任何事吗？ 无双走后，百里安淡淡地看着鹅黄色的石子小路。陀螺山的案子落下了帷幕，可接下来呢？丞相和刑部尚书的位置都空下来了，殿试也即将开始，朝中群臣都将进入群雄逐鹿战斗中。端木苍兰将作何打算？ 又过了几日，对于刑部韩大人的审判也下来了。秋后斩首，怜惜他三代为国效忠，并未株连九族。 百里安想着宁妃，虽然不曾说过话，可那日被大公主羞辱的时候，她望着她的眼神，真切地担忧。这个宁妃，是个心肠不坏的人。父亲出了这种事，她在宫里也一定受了不少白眼吧？ 百里安简单梳妆了一番，坐车来到皇宫。这是她半个月来第一次出门。借口，当然是看德妃。德妃时端木苍兰相见她时的借口，如今也成了她相见其他人的借口。 与德妃简单说了些话，百里安有时候真想问问这位德妃是怎么想的。可德妃，却总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如同外人说得那般，与王妃要好。 “前些日子听说了刑部尚书韩大人的事，着实吃了一惊。”百里安借口提起了这件事，德妃一脸的惋惜。 “可是说的，谁刚听说都是不敢相信，可他自己都供认不讳了。” “宁妃，很伤心吧？” 德妃轻叹一声：“她本就是性子淡的人，就是对皇帝也不会主动说话。可家里出了这事后，她却求见了一次皇帝，求皇帝重审这个案子，皇帝告诉她韩大人自己都已经招供了，她却始终认为韩大人是冤枉的。而后就把自己关在宁仙殿，谁也不见，就是我去了，也是吃了闭门羹。” 百里安听着，心里好像有小针一下下地刺着。离开德明殿，她去了宁仙殿，一路上偶然听到宫女小声议论着宁妃的事。 “当初娘家势力，她那样高傲也就罢了。现在娘家没落了，她还是不改那臭脾气。想着不久，她的地位就不保了，她宫里的奴才们有能耐的，都另投明主了。剩下些没办法走的，也是整日浑浑噩噩。” 百里安皱眉听着，宫女们一见是王妃，都吓得跑开了。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自古以来，这皇宫里就是个没人性的地方。 她加快了脚步，到了宁仙殿，依旧是以往的气派，可不知道怎么的，百里安看着，总感觉似乎颓败了。 宫女们果然是心不在焉，可见时王妃也都不敢怠慢，进去通报了。没想到宁妃竟肯见她，宫女领着百里安来到了宁妃的睡房。 一进门，就看到那空灵美人儿坐在贵妃椅上，身形更显消瘦。百里安走进去，她让了让一旁的椅子说道：“王妃请坐。” 064 不要相信任何人 百里安坐下后，宫女端来了差点，宁妃韩欣蝶叫奴才们都退下了，对百里安淡淡说道：“王妃请用差点。” 百里安只觉得气氛超冷，挤了笑容喝了口茶，好在这茶还是热的，宁妃的生活也没多少变化，那些宫女是言过其实了。 再怎么说，现在还是一品妃子，哪有人敢怠慢她？ 放下茶碗，百里安说道：“我刚从德妃那里出来，顺路，就到这里了。” 宁妃看着百里安，原本空旷的瞳仁闪过了一丝涟漪：“王妃是可怜我，才过来的吧？” “不是，不是。”百里安赶忙摇手，宁妃却又淡淡地问道：“难道我不可怜？” 百里安轻叹一声，感觉沟通有点困难。 “我是听说了韩大人的事，觉得宁妃一定会难过，所以才来看看。不能说可怜，是真得关心。虽然我跟宁妃没说过话，可几面的缘分，还是很喜欢宁妃的。听德妃说宁妃闭门谢客，我就更担心了……” 宁妃紧盯着百里安的眼睛，看着百里安越解释越无力的样子，便幽幽开口说道：“王妃别放在心上，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百里安得救似的长舒口气。开玩笑？冰冷的女子开的玩笑也是冷笑话呀。 “虽然与王妃没说过什么话，可我也是很喜欢王妃的。” 百里安诧异地抬起头，惊喜地问道：“真的？” 宁妃点头说道：“是真的。王妃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又很容易相信别人。这让我想起了闺中时光，那个时候，我也是很单纯很开心。” 百里安微微皱着眉头，乌黑的眼睛闪烁着悲伤的神采。闺中的时候是也是她这样的性格？怎么到这皇宫之后，就成了如此模样？ 宁妃仿佛看透了百里安的心思，难得微笑一下，却是苦笑：“等被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之后，就不会再相信人，也就没有了纯真。王妃用不着与人争斗，也用不着处处提防，所以我真心希望王妃的这份纯真，能一直保持着。” 百里安鼻子酸酸的，宁妃淡然地说的这些话，实际上充满了多少苦涩？ 在这个世界三个月的生活，她总以为自己变了，就是秋玄也说她跟刚开始不一样了。可原来，在这些伤痕累累的后宫妃子眼中，她还是天真的。 百里安笑了，灿烂的笑容，好似秋玄那般的阳光：“我以后可以常常来看宁妃吗？” 宁妃也笑了，不再是苦笑，是真诚的笑：“嗯，欢迎王妃常来。” 走的时候，宁妃亲自送她。这不合规矩，可宁妃却执意如此。她说在这宁仙殿里，在王妃的面前，就不要再讲宫里的规矩。 一同走在回廊中，一个妃子的宫殿，也是很大的，要走一段时间才能到门口。 “有关韩大人的事，我真心感到惋惜。宁妃也不要想太多了，毕竟以后的日子还得过。” 宁妃摇着头，幽幽说道：“我始终不信父亲会做出那种事，他一定是被陷害的，一定是。” 百里安摇了摇头，也就不在说什么了。 到了门口，宁妃拉着百里安的手说道：“虽然我希望王妃的天真能一直保持下去，可却不想你受到伤害。不会有害人之心，却一定要有放人之心。表面上对你好的人，也有可能暗中陷害你。王妃要长个心眼儿，不能对谁都付出真心。” 百里安点头，她感觉宁妃的话中有话，可她没有多问。 宁妃娘娘，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离开皇宫前，她绕道去了刑部，希望能探知些什么。正巧见到了鲁古山从不远处走过来，便赶忙拦住了他。 见到百里安，鲁古山有些吃惊，可很快的就平静下来了。经过上一次的事，他觉得这个女人做出什么都很正常。 “王妃身子可好？听说病了很久。” 百里安甜甜一笑：“好得差不多了，鲁大人，见到你真好，我正有事打探呢。” 鲁古山长叹一口气：“是韩大人的事吗？” “正是。” 鲁古山便跟百里安说了起来，详情跟无欢说的差不多，百里安皱眉听着，最后问道：“是不是刑部严刑拷打，韩大人才屈打成招？” 鲁古山苦笑着说道：“看样子刑部在王妃的眼中简直就是地狱了，这点下官不解释。不过韩大人，他毕竟曾是刑部尚书，陛下也没像上一次那样规定期限，所以刑部是没用大刑的。当将罪状一一列出之后，韩大人就认了罪。而且我看他当时的表情，并没有慌张或是恐惧，倒仿佛带着视死如归的淡然。” “这多不寻常，为什么不再查查？” 鲁古山耸肩说道：“他自己都认了罪，还有什么好差的？再说那种淡然，也或许是一种解脱。” 百里安心中暗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的确没什么必要再纠结。 百里安转了话题，微笑着说道：“这次事件之后，刑部尚书的位置就空了，鲁大人做为侍郎，最有可能接任了。” 鲁古山谦虚地笑道：“下官到没这份心思，只是相比于刑部尚书，丞相的位置更吸引人，也是陛下必须要马上填补上的。丞相总领雪国事物，工作量很大，现在陛下要兼任这个职务，整天忙得厉害，何况刑部尚书又没了，他还得兼管刑部。而有了丞相，不但可以暂时接管刑部，也能帮陛下从这些繁琐的政事中解放出来。随着陀螺山幕后黑手的落网，陛下也会很快敲定丞相的人选。最长，不会超过半月。” 不超过半个月，也就是赶在殿试之前了。可百里安觉得时间会更短。丞相病了一年了，端木苍兰的心中也应该有了个人选。不过因为陀螺山的事，他怀疑每一个人，所以一直拖着。如今这件事水落石出，新的丞相，也很快就会诞生了。 那个人会是谁？会是秋玄吗？ 马车行驶在回去的路上，百里安靠着窗边，轻轻合眼休息。突然想起来什么，她睁开了眼睛，小手也轻抚着耳垂上的珍珠耳坠。 对了，还有只耳坠在皇宫里的假山中，而那假山里面也藏着个神秘的东西。发生了那么多事，她都给忘了。 065 逃走 回去了王府，百里安支走所有人，而后打开梳妆盒最底层，那里放着几张银票。wwvm） 百里安拿出来数了数，一共是三万两。这些钱，是她打发青雨去当铺换来的。当掉的，当然是她屋子里一些珍玩还有她的一些精美的首饰。 她和孩子需要这些钱，虽然这样做有偷盗的嫌疑，可这点钱对于王府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将盒子放好，她走到床边坐下，柔荑不断轻抚着小腹。 逃走，生下孩子，她这辈子就交代在这古代了，这是愚蠢的决定。可她已经无法割舍自己与孩子的联系，童年的阴影令她下不了狠心。 何况，就是继续留下来，寻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也不高。端木苍兰不会给她看到天机，只会不断地强迫她。还有端木若泽，面对这两兄弟让她身心俱疲。 走了，或许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样愚蠢，说不定还是明智之举。 “王妃，都准备好了。”青雨走进来，轻声说话。 百里安看着她，点了点头。青雨也会跟着一起走，这三个月，她们相处得如同姐妹。有个贴心的妹妹在身边，也会感到安心。 百里安吃了晚饭后就睡下了，因为睡得太早，一直半梦半醒。 睡梦中，感觉有人握了她的手。百里安缓缓睁开眼睛，正是端木若泽坐在床边。 柔和的灯火，令他们看上去朦胧。本就天仙一样的容貌，看着更如同画中尤物。长而卷的睫毛，一眨一眨，她看着端木若泽的眼睛，哑着嗓音问道：“王爷回来了？坐在这里干什么，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多好？” 端木若泽听她这样说，顿时受了鼓舞，便伸出手轻抚了她额上的碎发，柔声说道：“听说你今天进宫了，想着你身子该是好了。高兴，所以来看看你。已经不再生我的气了，是吗？” 百里安微笑，大眼睛也随着笑容弯起来：“都说了不生气的，王爷总有王爷的苦衷。” 不能让他生疑，他高兴了，他的行动就会更自由。端木若泽，对不起，到最后还要欺骗你，利用你。 百里安坐起身，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便握住她的手，将它固定在自己的脸颊上。 “王爷，多保重身子，别太操劳了。” “安儿……”他的目光闪动，转过头亲吻她的柔荑，百里安抽回手，捂在胸口。 端木若泽叹口气，而后柔声说道：“休息吧，本王也回房了。” “王爷慢走。” 重新躺回去，百里安翻了个身，看着那只被他亲过的手，脑子里只是空空的。不久，她又睡了过去。 这一趟进宫，宣布了她的病情好转。公主府立马来人，说是大公主要她明日清早过去，亲自教授她礼节。说是教导，其实就是报复。大公主一定会变着法的折磨百里安。 听到这消息后，百里安嘴角微翘，早就等着她的报复呢。她看了一眼青雨，青雨便下去。其他的侍女伺候百里安穿戴好了之后，青雨也回来了。 百里安叫来了管家：“大公主要我明早就去，可我这身子总是虚弱，只怕明早起不来。所以我想着今天就过去，在公主府住一夜，明早就不怕晚了。” 大管家称是，一切以不得罪公主为先。于是大管家安排了人马，百里安带着青雨上了马车。 卫队护送去了公主府。眼见就要到了，百里安叫停了马车，而后由青雨扶着下来。 “我自己走过去以示恭敬，你们都走吧，明晚再来接我。” 车夫老王担忧地看了百里安一眼，他是替这王妃担心。可王妃下了命令了，大家都得照做。卫队加马车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百里安和青雨一直等着他们离开，随即两人对视了一眼，拐进了一个胡同里。那里停放了一辆马车，两人进入马车中，换了身男人的粗布衣裳，而后青雨亲自驾车，缓缓驶出胡同，朝着皇城正西门驶去。 这些天，她就计划着逃走。王府中有人监视她，所以她得堂堂正正地离开王府才不会被监视人的怀疑。可堂堂正正离开，又有卫队的阻碍，就算临时支走卫队，大管家一定不放心，会派人四处找她们的踪迹。所以她一直在苦等机会。 这个机会在她得罪了大公主之后出现了。大公主有仇必报，在她请罪时还不忘借口教导她暗中进行报复。百里安知道自己病好后，她一定会请她过去的。所以在生病的时候与青雨做了计划，准备了这一切。 大公主，多谢你的“帮忙”。 顺利离开皇城，马车奔驰在天地间，百里安也坐了出来，与青雨一同看着灿烂的夕阳。 “王妃，真是太顺利，皇城要到明早才能发现咱们不见了，那时候咱们已经逃得远远的了。” 百里安看着青雨兴奋的样子，只皱眉问道：“青雨，跟我逃走，不后悔吗？” 青雨摇着头，小手紧握着马鞭说道：“奴才不后悔，从奴才出生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像王妃这般对待过奴才。奴才早就发了誓了，要死心塌地地追随王妃。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百里安微笑着，她握着青雨另一只小手：“我不会让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我还指望着你来照顾我呢。青雨，你摸摸，看看有什么不同的？” 她将青雨的小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那依旧平坦的小腹。青雨起初不明所以，可很快她反映了过来。 “王妃有了身孕了？可……为什么要离开？” 看着青雨又是惊喜又是疑惑的表情，百里安只皱着眉头：“青雨，我被人劫走了几日，你也看到过我身上的痕迹吧？这个孩子，不是王爷的。” 青雨吃惊地看着百里安，而后眼眸中渐渐有了泪光：“奴婢终于明白，王妃为什么要逃走了。” 百里安笑着说道：“以后，就咱们三个了。你也别总是奴婢奴婢的，我比你小些，就是你的妹妹了，你就喊我安妹妹，我就叫你雨姐姐，好吗？” 青雨显然是受宠若惊了，她用力地点头，而后擦了眼角的泪珠说道：“咱们以后就是姐妹，姐姐我就算拼了老命也要照顾好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066 逃跑遇险 一直朝西走，进入到荒野中，青雨策马左转，朝南方向而去。她们抄了小路，为得是尽快离开，所以这里是很少有人走的偏僻之地。到处都是杂草，光线昏暗，就是马儿都会不安。 远处，似乎有黑影闪动，百里安再仔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这里鲜有人经过，当然也不会有强盗出没。百里安深呼吸，双手轻抚着小腹。 马车缓慢而行，一直进入了山林间，天已经大黑，百里安转身从马车中拿出防身的短刀。 突然，远处响起了男人的说笑声，还有火把的闪光。青雨赶忙拉住了马车，看向百里安。 “妹妹，怎么办？” 百里安抿了嘴：“没事，这地方没有强盗，不会是抢劫钱财的。我们又穿着男人的衣服，半夜三更他们也不会发现我们是女人。别怕，我们继续走。” 青雨点了头，重新驱动了马匹。很快的，对面的火把越来越近，一个商队出现在她们面前。 那些原本说笑的男人们都齐刷刷地看过来，百里安和青雨低着头，从商队的第一辆马车边上走过。 气氛，似乎很诡异，百里安紧握着短刀，手心都沁出汉来了。心中默念：没有事、没有事。 然而，在这荒凉的地方出现商队，本身就不同寻常。突然一声厉喝：“站住！” 青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挥动了马鞭，马儿嘶鸣一声奔跑出去，登时有大汉跳到她们的马车上，斩断了车辕，马儿奔跑而去，马车却前栽于地，百里安和青雨都摔了下去。 等她们两个相扶着站起来时，已经被几个举火把的大汉围住了。 百里安紧握着短刀，竖眉瞪着这些人，一个大汉转头，对不远处骑马的男人喊道：“老大，这人手里有刀。” 百里安顿了一下，就看那骑马的大汉策马过来，看着百里安和青雨：“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入夜来到这里目的是什么？” 百里安眯了眼睛，果然，这些商队不一般，他们是误会什么了。青雨看百里安，百里安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看向那大汉：“我们不过是着急赶路，才抄了近道，并不是对各位有什么企图。” 百里安是故意哑着嗓子说的，那人下马，取了手下的火把往前一探，不由得嘴角一翘：“女人。” 在场的大汉们都发出惊叹声，随即个个露出不怀好意的笑。百里安勉强挤出笑容，不卑不亢地说道：“所以更不可能威胁到各位，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 那大汉哈哈笑道：“放你们离开？夜里出行，你们分明就是落跑的女人。不是叛经离道，就是青楼私奔，不会是好东西。何况，这小脸蛋儿如此水灵，想要走，想让兄弟们爽了再说。” “放肆！”青雨听到如此轻蔑的话，气得习惯性地呵斥出来，男人们听了更是大笑，一个大汉摩拳擦掌地说道：“还会说放肆，看样子还是大户人家的。老大，快下令吧，兄弟们赶路也是多少天没碰女人了，快让兄弟们过过瘾吧。” 那老大沉了脸说道：“现在不行，我们还有任务。现将她们绑了塞进箱子里，等我们将这批货妥善交出，在带她们好好玩玩。” 大汉们称是，两个拿了绳索，一点点逼近百里安和青雨，其他的人则是围城一圈，淫笑着看着两大汉捆绑她们。 百里安拔出了短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那两个大汉见到她的小刀，反而笑得更邪恶。 青雨突然扑上前，抓着一个大汉喊道：“王妃，快跑！” 她这一声王妃，再次其他人都愣住了。就在这时，又不知从什么地方闪出来二十多个黑影，与那些大汉打了起来。 大汉们没有防备，开始的确处于下风，可他们竟是武功极高的人，又很快与那些黑影纠缠起来。 百里安扶起青雨，躲到一边，皱眉看着厮打在一起的人。 这个商队本就提防着什么人，看样子就是这些黑衣人。这两帮人的武功都很好，绝不是一般的市井流氓。只是他们有分别是什么来路，又是什么原因打在一起？ 就在黑衣人和商队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又有一个人从天而降，手握大刀，没挥动一下，就有一个商队的大汉应声倒地。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虽然那人也蒙得面，可她却认得他的身手。就在囚禁她的山洞前，他也是用这身手斩杀了看守她的太监，将她救了出来。 穆飞白！ 百里安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血腥。当商队全军覆没后，穆飞白指挥剩下的黑衣人推走货物，自己则是走到了百里安面前。 他应该也发现百里安认出他了，所以他扯下了面巾，眼神复杂地看着百里安：“王妃，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百里安紧握着青雨的手，微笑着说道：“你可以当我从未出现过。因为我不会对任何人说。” 穆飞白轻叹一声：“我不能冒这个险。” “那怎么办？你要杀了我吗？” 百里安紧盯着穆飞白的眼，穆飞白的眼中并没有丝毫的杀意，这令百里安踏实了许多。可她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她看到了穆飞白不愿别人看到的一幕，尽管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对任何人多嘴。 “我的确不想杀你，可万不得已的话……” “穆将军，你也看到我的模样了。我是要离开皇都，不再做这个王妃了，又怎么会跑回去揭发你的事？何况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这是不是隆裕王的陷阱，为了查明对手是谁，他可以不惜王妃。” 什么意思？这商队是端木若泽的吗？百里安抿了嘴，而后杏眼圆睁。 “我一直以为你都是个大英雄，又豪爽又仗义，没想到你这么磨叽。穆飞白，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奸细就不是。你赶紧去办你的事吧，我们也要快些逃走，不然天亮了，我就跳不掉了。” 百里安的话音刚落，就见原本推车走的神秘人有两个又回来了，他们身上都是血，踉跄着说道：“有……埋伏。” 067 惊动皇城 话音才落，就有乱箭飞来，那两人也倒地身亡了。穆飞白赶忙拉起面巾，对百里安说道：“藏起来。” 随后冲了出去。百里安赶忙拉着青雨躲在树后，只听到远处喊杀声响起，是有力的口令声。军队，是雪国的军队。 怎么回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军队分明是后赶到的，而且隆裕王用江湖人运送物品，显然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又怎么会派军队跟在后面？ 正在疑惑中，喊杀声消失了，听到有人指挥追捕，看样子穆飞白是跑了。 而后，便听到整齐的脚步声跑向这里，眼前出现的，果然是雪国的军队，古铜铠甲，头顶插着飞羽，是侍卫大军？！ “王妃，末将侍卫大军副统领李兆海，奉命保护王妃回府，请王妃出来相见。” 百里安愣了一下，是来找她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叫人发现了。青雨小声问道：“王妃，怎么办？” 百里安叹息一声说道：“明明是发现咱们了，还能怎么办？要是有人问，就是我想家了，偷偷跑出来会娘家的。” 青雨点头，而后两人走了出来。侍卫大军全体跪下，百里安长叹一声：“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离开了皇都？” 李兆海跪着说道：“下官不知，下官只是奉命出城搜索王妃。” “谁的命令？” “总指挥使。” 百里安耷拉了眼睛，真是挤一下，说一句：“总指挥使又是奉谁的命令？” “这个下官就不清楚了。” 百里安看了一眼青雨，随后说道：“走吧。” 李兆海赶忙站起来说道：“快牵马车过来。” 一名侍卫驾着马车过来，百里安上车前，看了一眼地上的鲜血和尸首，李兆海已经开始指挥侍卫们清理现场、提取证据了。 百里安准备了半月的出逃计划，因为阴差阳错化为乌有。坐在马车中，她与青雨都不说话，只是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这商队是怎么回事？隆裕王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有穆飞白为什么要劫持商队？他跟隆裕王又有什么过节？ 还有现在的皇城，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天边微微泛起了亮光，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 大管家站在那里，百里安下马车，转过头看着护送的卫队，恍然有种第一次来王府时的感觉。 “王妃，王爷在您的房间等着呢。” 百里安看着管家，心中苦笑，当真是第一次进府时的情境呢。 跟着大管家一路走来，最后大管家停在门口，青雨站在大管家的身后，百里安看了她一眼，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端木若泽果然坐在北首的暖炕上，一双眉头紧紧地皱着，俊朗的眼眸下扶着黑眼圈，抿着嘴，打量着一身粗布男装的妻子。 他这一夜过得一定很糟糕。自己的妻子跑了，惊动了侍卫大军搜查。还有那不知道对他有什么作用的商队也被劫了，还被搜索她的侍卫大军发现，一定也会引起端木苍兰的注意。说不定顺藤摸瓜又会查出什么事情来。 百里安更觉得对不起他了，欠了欠身：“王爷。” “怎么回事？”他这次开门见山了，他真得很想知道百里安为什么要逃走。 百里安垂着眼眸，淡淡说道：“也就在王爷的跟前说实话，因为被大公主刁难，又生了病，所以十分委屈，夜夜梦见父亲，想家想得厉害又不敢说，所以就偷偷地离府，想回家看看。” “你连受了委屈都不敢跟我说，却有胆子偷跑？” 百里安团扇般睫毛下的目光闪烁，而后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我本想着不给王爷添麻烦的，我知道王爷每天都很累，在大公主的事上也是左右为难，看着王爷憔悴的模样，我也很心痛，可谁知道给王爷惹了更大的麻烦，对不起……” 说到后来，都呜咽了。端木若泽轻叹一声，走过来拉着她，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 “我们是夫妻，以后心里不痛快想回娘家就告诉我一声，我会派人送你去的。千万别再做出这种偷跑的事了，弄得沸沸扬扬的，对名声影响不好。” “我知道了。”虽然爱情对他来说也不是第一位的，可这个隆裕王疼爱她的事实毋庸置疑。 良久，他轻拍了她的肩膀说道：“好了，赶紧换件衣衫，跟我去宫里请罪吧。” 百里安直起身子，眨着眼睛问道：“为什么要去宫里请罪？” 端木若泽又是怜惜又是无奈地说道：“知道你是怎么被发现的吗？” 百里安摇头，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端木若泽叹息说道：“你先换衣服，我再跟你说。” 百里安看了门口一眼：“青雨她是听了我的命令的，与她无关，你别为难她。” 端木若泽便对门口喊道：“让青雨进来侍奉王妃。” 青雨赶忙跑进来，与几个侍女扶着百里安进了内间，端木若泽坐在外面跟她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下了马车就跟青雨拐进了巷子里对吧？当时大公主府的奴才正好出外办事看到了，回去通报了姑母，姑母马上派人到王府打听，大管家自然说王妃已经去了公主府了。” 百里安的男人衣裳已经脱掉了，侍女们正给她穿戴王妃的华服。她皱着眉头，隔着珠帘子问道：“然后呢？她做了什么？” 端木若泽叹了口气：“姑母直接去了宫里，嚷嚷着王妃失踪了，弄得整个皇城都知道了。皇兄立即派了侍卫去找你，你说，我们得不得进宫请罪？” 百里安握着拳头，该死的老女人，抓住一切机会损她。因此她的逃亡计划泡汤了，不然她早已经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穿戴整齐，百里安跟着端木若泽坐进了王爷的大马车中，一同去了皇宫。 侍卫开道，马车顺利前行，能听到沿途商家的叫卖声和百姓观望皇族马车的议论声。 端木若泽与百里安并肩坐着，后者还在想着前者怎么没问她有关商队的事，前者就在这时开口了：“听说昨晚，你还经历了一次劫杀，有没有受到惊吓？” 来了。 “当然吓到了，我和青雨躲在树后，生怕那些人连我们也给杀了。” 端木若泽的眉头微皱，却假装淡然地问道：“有没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呢？” 068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百里安假装外头想了想，明明是在撒谎，却好像回忆一般说道：“一听到对面有声音，我和青雨就躲起来了。然后看到像是商队走过去，突然就被人拦住打了起来。我和青雨都吓死了，只期盼着他们别过来，而后那些商队的人都死了，蒙面人把车辆运走，不多时，侍卫就来了。” 百里安“回忆”过后看向端木若泽，他的眉头还在皱着，似乎在想什么事：“王爷，那些人都死了吗？” 回过神，端木若泽冲着百里安笑一笑：“是的，都死了。” “那些马车呢？” 端木若泽眼眸中闪过一丝悸动：“也都不见了。” 那些黑衣人宁愿死也要藏好马车，可见是怎样的死士。百里安响起了潜入皇宫的五名死士，端木雅轩的脸浮现而出。 而后她甩了甩，不会的，虽然按照由贺音的说法，刺客也有可能是端木雅轩派去的。可当时交手只有她跟他在场，她是亲眼看到了怎样的凶险。 百里安叹口气，阴谋总是不断，谜团一个接一个，这里真让人喘不过气。 来到皇宫，端木苍兰在德妃处，于是王爷王妃请示了去了德明殿，双双入内谢罪。 端木苍兰与德妃坐在北首，德妃笑呵呵地请他们坐，端木苍兰放下了手中的茶碗。 他，看着百里安。百里安则是咬着嘴唇看向别处。她的解释端木若泽会信，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端木苍兰，他会想很多。 “早先知道王妃是为了回娘家，朕也就会命卫队陪着王妃去一趟了。” 百里安挤出笑容：“连陛下都惊动了，真是过意不去。” 端木苍兰很儒雅地笑，而后看向端木若泽：“若泽，这件事还是你的不对，王妃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偷跑会娘家？” 端木若泽苦笑着称是，百里安赶忙说道：“王爷没有错，是我任性所致。” 端木苍兰盯着百里安的眼睛，百里安又赶忙别过了头，德妃笑盈盈说道：“陛下说笑呢，看把王妃急得，生怕王爷受委屈。” 端木若泽笑着起来，转过头看百里安，百里安也冲着他笑了一笑。 端木苍兰的目光一闪而过的寒气，而后对德妃说道：“像这样聚在一起还是第一次吧？” 德妃赶忙答道：“还真是第一次。” “机会难得，就在你这德明殿一起吃顿饭吧。” 德妃立即响应，开心地说道：“真是好提议，来人呀。” 说着就喊人来，百里安赶忙说道：“大公主那里……” 端木苍兰单手托着脸颊，深邃的眸子含着笑意看着百里安：“这事，朕会亲自跟文武解释，王妃不用紧张。” 德明殿的总管太监亲自过来，德妃在布置午饭的事，百里安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她真得、真得不愿见到端木苍兰。 灵光一闪，百里安赶忙捂着额头，虚弱地说道：“哎呀不行，我的头好晕。” 端木若泽赶忙扶着她，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德妃也过来，扶着百里安另一边，关心地问道：“我叫太医来？” 百里安装得一脸痛苦地说道：“没事，老毛病，我回去歇一歇就好。” 端木若泽赶忙说道：“陛下，那我们……” 端木苍兰还是托着脸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百里安：“王妃这身子，总也是不好，当真让人担忧。若泽，为兄的倒有个提议。” “皇兄请说。” 端木苍兰坐直了身子，不急不慢地滑着茶碗：“王妃的身子总是反复，这很不寻常。依朕来看，就是王妃身边缺个能照顾的人。素日里，若泽你因为政务繁忙也很少回府，王府里也没人能管得了王妃，她使性子偷懒也是正常的，可如此以来，她的身子只会越来越差。不如，就让她留在德明殿，让德妃亲自照顾。有德妃的督促，她的身子也好得快。” 百里安浑身一颤，甚至忘了要装病，仰起头睁圆了眼眸瞪着端木苍兰。而端木若泽则有些犹豫。 的确，百里安呆在德明殿会受到很好的照顾，也避免了大公主动不动就传她过去折磨。这本是很好的选择。可问题是…… 他微微皱眉看着自己的哥哥，而端木苍兰却是微笑地看他，那笑容无邪到了极点。 百里安一见端木若泽犹豫了，赶忙要推辞，就在这时，德妃突然抱住她，假装让她依靠，实际却是限制了她的动作。 “隆裕王，本宫看这是个好主意，原本我们两个就亲近。你放心吧，我会将她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端木苍兰又笑着问道：“怎么，若泽你是放心不下朕，还是放心不下德妃？” 话说到这个份上，端木若泽又能说什么？他心里放不下的，当然是他的亲哥哥。马背上的握手拉弓，就已经令他很不舒服了。后来陀螺山的双双坠崖，给了他更大的刺激，嘴上说不在乎，可心里却总会猜想那一天一夜发生过什么。 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有什么，可后来又没了丝毫的迹象。 “既然如此，臣弟就写过隆恩了。等王妃的身子养好一些，就会王府便可，也不能总是打扰德妃娘娘。” 德妃一听，赶忙得体地笑道：“不碍事，有个人陪着我也开心，何况要养病就得养得好好的，可不能有点起色就半途而废。” 百里安闭上了眼，她知道一切都完了。今天她被留在了德明殿，就不知道猴年马月能离开了。 王妃的身子“不好”，当然也就不能一起吃饭。德妃直接扶着她去了准备好的睡房休息，端木苍兰也带着端木若泽议事去了。 百里安坐在床边，看着德妃指挥宫女们来来往往办置东西，只感到世界末日就要到来了。 末了，德妃坐在百里安身边，亲切地问她道：“还有什么不何意的地方尽管说，既然要在我这里养病，我就要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百里安看着怎样端庄得体的德妃，心中不由长叹一口气。 德妃，你应该明白端木苍兰出这注意的目的，只是你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了吗？ 应该知道吧，说不定端木苍兰就是想让她留在这里生孩子？ 百里安转了头，看着一屋子的太监宫女，心中不由得失落。要是青雨和无欢能来就好了…… 就在这时，百里想起了一个人。 069 可怜的小多子 德明殿，东暖房，这里离皇妃的睡房只有几步之遥。德妃张罗完，就要走。百里安站起来送她，到门口时，德妃笑着说道：“若是夜半想了，下床走几步就到了，还送？” 百里安笑：“就是距离近才要送，送娘娘回睡房，我在坐一坐。” 德妃笑了起来，与百里安手挽着手一同离开东暖房，顺着回廊朝睡房走去。 百里安假装聊天说道：“对了，德妃时掌管后宫的妃子吧？” 德妃点头：“不过是代皇后掌管，等到有一日陛下大婚了，就要交出去的。” “那，后宫的太监也归德妃管吗？” 德妃顿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奴才们当然也归我管，只不过宫女太监都有自己的总管，有什么事也不许呀我操心。” “德妃娘娘，其实，我想跟你要个小太监来伺候我。我与他见过几面，他很是伶俐，我也喜欢他。” “原来是这样。”德妃微笑着说道：“是哪个奴才？我给王妃调过来就是了。” “他叫小多子，多谢德妃娘娘了。” 百里安心中很是高兴，在这皇宫里她是无依无靠的，如果小多子能来，她也算是多了个可以使唤的人，也方便她行事。 端木苍兰，我不会乖乖在这里任你摆布的，不论有用没用，我都要反抗。 百里安回去了东暖房，看着满屋子的奴才，长长叹口气：“你们都出去吧，有事我会喊你们的。” 奴才们这才称是离开，她便躺在床上。 如夜逃走，一宿没睡，直接来了皇宫请罪，而后被留在德明殿，直到现在。 眼皮子还真是有些沉重，百里安躺着躺着，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被宫女叫醒，睁开眼睛，已经是入夜了。屋子里灯火辉煌，宫女们两排恭敬地站着，德妃，就坐在床边。 百里安起来，德妃还扶了她。 “出什么事了吗？”她好奇的问。德妃脸上有些为难，却也还是笑得那般得体。 “那个小多子，已经在别的皇妃身边了，所以我也不好贸然要来给你。不过我挑了几个也很伶俐的，送来服侍王妃吧。” 百里安叹了口气，要是已经在其他妃子那里的，她的确也不好要来，于是惋惜地说道：“既然已经有了主子，那就算了吧。” 德妃笑了说道：“走吧，咱们一起用晚膳。” 百里安点了点头。 皇妃的晚膳与王妃的又不相同。王府的规矩再多，也没皇宫的厉害。大大的一张圆桌，八荤八素，八冷八热，一共三十二道菜，道道珍品，摆了满满的一桌。 百里安不由得赞叹，以前她一个人吃十几道菜都觉得很浪费，哪成想皇妃更是夸张：“德妃娘娘，咱们吃的完这么多吗？” 德妃笑着说道：“宫里的规矩，一品皇妃每餐都是这样的。不过我也觉得浪费，种类虽然不减，可却会朴素一些。今日是王妃来了，才做了些好的。来，尝尝，这道熊掌可是我这厨房的拿手菜。” 马上有宫女端着小银盘取了些熊掌肉放在百里安面前，百里安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通透的肉。 “还有这些，都是上好的食材，来，王妃尝尝。” 又有许多宫女拿着银盘子夹菜，一一排队站在百里安身边，等着呈给她。百里安一看这架势，也只好吃了一口熊掌，便有宫女给拿走，换了下一份。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对了，小多子跟了谁了？”百里安一边吃着，一边不经意地问。 德妃擦了擦嘴角，也不在意地说道：“是宝妃。” 百里安一下子顿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德妃，后者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他在宝妃那里？过去多长时间了？” “听说，也有三个月了吧？” 百里安重新看向眼前玲琅满目的菜色，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三个月，三个月不正是她成为王妃的时间吗？三个月前的某一天，她被德妃第一次传召进宫，迷路时小多子出现指路，而后遇到了宝妃。 百里安回去房间，一直提心吊胆的。得罪了宝妃，当时小多子就在她身边。那个宝妃会不会将对她的恨发泄在小多子身上，才调小多子过去，以便折磨他？ 百里安越想越难以安生，第二天一大早上就去找了德妃，请她帮忙查查小多子的状况。德妃虽然奇怪她怎么会那么在意一个奴才，可也答应了她。 等到晌午德妃带来了消息，小多子在宝翠殿做打杂的太监，几乎什么苦活重活都是要他干，还经常无故遭到毒打。三个月的时间，他变得又病又瘦，不知道何时就挨不过去了。 百里安一听，心中顿时压了块大石头。果然，那个心胸狭窄的宝妃，不能报复她，就折磨对她好的小多子。难怪再也不见小多子的影子了，原来这三个月他都是过着那种生活。 含着眼泪，百里安央求德妃说道：“德妃，算我求求你，救他一命吧。” 德妃摇头叹息说道：“她也是一品皇妃，我怎么能强行要她殿里的奴才给你呢？怎么也说不通呀。” 德妃不肯帮她，在皇妃的眼中，为了一个奴才做出格的事，是愚不可及的。可在百里安的眼中，那不是奴才，那是她的朋友，是对她好的朋友。 第二日，传来了消息，丞相人选已定，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那个人，正是莫凝天。 在百里安的印象中，总是很儒雅，很斯文，永远没有脾气，永远只是谦虚的一个男人。这样的男人，尽管是国考第一的才子，却很不起眼。没想到他竟当群臣之首的丞相。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百里安听了这消息后，并没有多少想法，不过是替秋玄惋惜。如果秋玄没经历这场陷害，身子变得弱了，端木苍兰会不会选他当丞相？ 那个能够看透一切又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一定会选他的。 百里安轻叹一声，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德明殿的景色。 她的朋友们，她希望能过得好好的。可是总不能如愿。秋玄经历了生死一瞬，而小多子现在却还挣扎在死亡边缘。 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是不是又累又饿，是不是也在想着她，期盼着老天显灵，他的王妃娘娘能救他一命？ 就在百里安伤神的时候，有太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陛下驾到，德妃接驾。” 070 豺狼夫妻 “陛下驾到，德妃接驾。” 光明殿太监总管、皇帝近身太监孙长喜的声音刚落，就看到德妃一边抚着发鬓，一边呆着宫女太监出门相迎。 端木苍兰来了？ 百里安愣了一下，紧接着关了房门，快步走到屋中，钻进了被窝里。 “臣妾参见陛下。” “德妃请起。” “陛下要来怎么不叫人传个话？臣妾也要做准备。” 窗户外，能听到端木苍兰和德妃的对话，百里安揪着被子，紧紧地皱着眉头。 “有什么要准备的？德妃不需要妆扮已经是最美的了。” “陛下真是的，奴才们都在呢。” 然后就是端木苍兰的笑声，不多时，他们进了屋子。又有些窸窣的声音响动，很快的，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百里安才舒了口气，看着屋中闪烁的灯火，心中还在想着小多子。 有人，推开了她房间的门。百里安收回目光，透过珠帘，可以看到外屋有人影晃动，慢慢的，影子朝着珠帘而来。 她坐起来，低声问道：“谁？” 没有人回答她，她的心紧张得要命：“究竟是谁？快回答我。” 有手，掀开了珠帘，德妃盈盈出现。百里安一见是她，这才舒了口气。可她突然想起来德妃应该是侍寝了，怎么会跑到她这里？ 再看她，素日里的端庄打扮再也不见，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身后，只穿了纯白的纱裙，隐约可见胸前的两团突兀和双腿间的一撮黑色。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刚想要问怎么回事，德妃已经走了进来。而她没有放开珠帘，却是撂着转到一边，而后，端木苍兰也走了进来。 百里安这下子彻底呆了，眼见着端木苍兰也只穿着明黄色的寝服，也披散着长发，嘴角一抹邪魅的笑，径直走到床前，百里安再看德妃，她只是站在拱门前，脸上的笑容，带着多少妩媚。 “既然没睡，为什么不出来迎接朕呢？朕最想见到的，还是你。” 他说着，伸出手指轻抚她的脸颊。百里安后退，身子紧贴着床边，脸上挤出的笑容好像哭了一样：“这里是德明殿，皇帝来这里的当然是找德妃的，我一个王妃，又怎么好出现打扰两位？两位还请赶紧回去吧，我……我也要睡了。” 端木苍兰双眼一眯，突然间大手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到自己面前：“别在这里装蒜，你知道自己是谁。不是隆裕王妃，只是我的玩、物。” 百里安的双手本能地推他，眼睛却瞥向德妃。贤良淑德、端庄高贵的德妃，原来与她的皇帝夫君一个模样，骨子里竟是如此的惊世骇俗与邪恶。 她被骗了，她以为她只是愚忠丈夫，现在看来，说不定端木苍兰的计划她都有参与。 “你在看哪里？”端木苍兰的大手扳过百里安的下巴，同时嘴唇印上了她的红唇：“贤儿很想看看你在我身下的样子，所以你要好好表现，别让疼你的德妃娘娘失望。” 百里安侧过头，用力推开端木苍兰，她气得满脸通红，紧握双拳看着屋中这对豺狼夫妻：“无耻！你们当我什么？！滚，滚出我的房间！” 德妃突然笑了起来，而后掩着嘴，水雾般的眼眸勾魂一样的闪动：“王妃殿下，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让谁滚？” 百里安一怔，而后大吼道：“我滚！” 说着，她就要冲下床。可端木苍兰却将她拦腰抱住，而后将她按在床上：“我的小心肝，你哪儿也不能去。” 说着，他大掌一挥便将她的衣服撕碎，大手握着她的手腕，嘴巴则是肆虐在她脖颈间。而德妃，一直站在珠帘旁看着。 百里安挣扎了半天，直到四肢酸痛也无济于事。最后她闭上双眼，任由端木苍兰为所欲为。 自从在小楼中答应了他，就注定会发生这些。除非她死了，或是找到办法回家，不然她永远不可能结束如此的命运。 看着端木苍兰与百里安交织在一起的模样，德妃也燃烧了欲火。她不断用双手触摸着自己的身体，就好像端木苍兰撞击的是她一般。 百里安咬着嘴唇，在遭受他的凌辱时，双手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可他却又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起，让那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起伏间，他在她耳畔沙哑地说道：“我不会伤害到孩子，只要你乖乖的。” 百里安的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撞击声伴随着甜蜜的气味四溢，最后他将她重新按倒、在床、上，加快了速度，在最终释放前，他离开了她。 百里安大口地喘息着，眼中蕴含的泪水也终于滑了出来。肚子上是他释放的乳白色，这是他第一次释放在外面，在得知她有孕之后。 原来让她怀孕，也是他的目的。 德妃已经走过来，双、腿间的薄纱湿了一片。她亲吻着端木苍兰结实的背，整个身子好似水、蛇一般的扭、动着。 端木苍兰笑，将她推倒在百里安的身旁，抬高她地腿便一冲到底。 百里安呆呆地看着正上方，德妃的呻、吟在耳畔清晰的响动。床，因为他们的激情也在摇晃着，百里安仿佛置身海洋之上，随时都会被海浪吞噬。 德妃喊叫之后，浑身都在颤抖。端木苍兰放开她，依靠着另一边，看着这两个刚被他占有过的尤、物。 目光只在德妃身上停留了一下，便落在百里安的身上。眉宇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德妃慢慢坐起来，一只柔荑抚在百里安的胸脯上，而后瞥了一眼端木苍兰，便开始卖力挑逗着百里安。 百里安皱眉看着那个满面春光的女人：“住手！” 可德妃根本就不听她的，甚至俯身亲吻她刚刚被端木苍兰占有的地方，百里安咬了嘴唇，一把推开她，德妃想躲却没躲开，惊叫着整个人摔下了床。 端木苍兰大笑，单手将德妃拽了上来。德妃在他怀中撒娇说道：“好疼，疼死了，臣妾为了能让陛下开心，连命都差点没了。” 端木苍兰的大手便塞在她的下面磨蹭，邪魅地说道：“我可怜的贤儿，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之后，他们又开始了一轮战役，百里安的小手，紧紧抓着床单。 071 死，或是改变 床边，一张激烈的“战争”，百里安抱着被子掩盖自己赤裸的身子，含泪看着那激战的双方。wwvm）白日里端庄的德妃抱着端木苍兰的脑袋，让他恣意亲吻着她柔软的胸脯。腰肢，不断扭动着，配合着他的进出，让他更深入地探索自己。 水雾般迷离的眼眸，随着身子起伏微卷的长发，还有嫣红的小口传来的销魂的呻吟，令百里安也感到燥热起来。 端木苍兰的目光突然凌厉地投射过来，她赶忙你开视线。只是德妃的喘息也戛然而止，百里安紧张地重新看过去，只见端木苍兰推开她，竟来到她面前。 一把，掀开她怀中的被子，他分开她的双腿，跃身而入。德妃赶紧爬过来，揉着百里安的胸脯，亲吻着她的脖子。 百里安感到恶心，可她被端木苍兰压制着，又不能像刚才那样推开德妃。德妃也变本加厉起来，竟趴在她的胸脯上，吮吸了起来。 就这样，百里安被这对豺狼夫妻强暴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时，他们才离开。百里安呆滞地躺在床上，浑身都是他们留下的痕迹。 百里安这样躺着，突然胃口一阵抽搐，她赶忙翻身，便开始大口呕吐。 德明殿，远比小楼可怕。下午的时候，德妃来了。 房间已经由德妃的贴身宫女收拾得干干净净，而德妃更是再次回归了端庄，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又有谁能想到昨晚她的淫、荡？ 百里安肿着双眼，已经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再看她，只觉得恶心。 “你来做什么？” 德妃只高贵一笑，屏退了屋子里的奴才坐在床边，看着依旧起不来床的百里安。原本是装病，可现在却是被折磨得更病了。 “别这样，能侍奉陛下多大的荣耀，以后咱们姐妹双剑合璧，其他的女人只能望尘莫及。” 百里安皱眉看着德妃：“徐丞相一生严于律己，女儿怎么如此不知廉耻？” 提到父亲，德妃的眼眸闪过一丝哀伤，她移开目光，看着古玩架上的摆放得珍宝：“严于律己，是很好的品德。可在这后宫，清高只有死路一条。你知道皇帝有多少女人吗？虽然贵为皇妃，可随着年月的增长，他会逐渐对你厌烦。男人嘛，永远只喜欢新鲜的肉体。为了不会失去他，我宁愿做任何事。即使让我跪下来舔舐他的脚趾，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说完，德妃又看向百里安：“他对你很着迷，你在这里，他就会经常来。我也能沾沾你的光，得到他的恩泽。这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这就是她得宠的原因？百里安真不知道是该痛恨她还是该同情她。为了争宠，她什么都可以豁出去。书香世家的小姐，变得不知廉耻。在夜深人静，独守空房的时候，她是不是也会痛恨自己的改变，也会痛恨这吃人的后宫？ 她垂了眼眸：“既然你那么想接近他，就再帮我一个忙。见到他了，对他说，将宝翠殿的小多子调出来，他答应过给我想要的一切，现在我想要小多子。” 德妃摇了摇头，她依旧不能明白百里安对于一个奴才为何会如此重视。她的眼中只有皇帝和权利，她当然不会懂什么叫友情与责任。 这一晚，端木苍兰没有来，不过德妃来告诉她，已经将口讯捎给了他。 又下起雨了，百里安在门口看雨，凉意袭来，不由得瑟缩一下。端木若泽，是不是很想他？那商队的事，又是怎样解决的？端木苍兰人精似的聪明，会放过那些端倪吗？ 苦笑，她还有心情操心别人。自己如今的情景，又要如何脱身？ 雨，一连下了好多日。德妃告诉她，小多子已经离开了宝翠殿。端木苍兰找了个理由，说身边需要一个太监，条件正是按照小多子提出的，内务府总管自然想到了他，如此掉他出来，宝妃也无法说什么。 所以小多子暂时在皇帝就寝的光明殿当差，百里安听到这个消息，也算是苦中有了点甜。 她说要看雨景，离开了德明殿。德妃派太监宫女跟随，百里安想是监视她的吧。 在雨中漫步，慢慢地绕到了光明殿附近。皇帝的寝殿，自然把守森严，百里安只看了看，便转身离开。 结果，小多子正好出来办事，一眼就认出了她。 “王妃！”他跑过来，百里安转过身见是他，不由得笑起来。 只是看清楚了他的模样，眼眸中又多了点滴泪光。小多子瘦了好多，差点就皮包骨头了，脸上却浮肿着，一侧脸颊鼓起来老高。 小多子也不管雨水，跪在地上，百里安赶忙扶起他，含泪说道：“以后，再也不用受苦了。” 小多子也含着泪，欲言又止。百里安结果宫女手中的伞，让他们都退后一些。小多子这才感恩地说道：“奴才就知道，是王妃帮了奴才，不然陛下怎么会无缘无故要奴才过来？王妃的大恩大德，小多子就是肝脑涂地也报答不完。” 百里安点头：“你真是聪明，只不过心里明白就好，你是皇帝要来的太监，与我无关，不然，你真得要肝脑涂地了。” “奴才明白，奴才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百里安点头：“好了，看见你我就放心了，你快去办事吧，不然让宫里其他人看到，又是一番是非。” 小多子称是，而后露出笑容说道：“三个月不见，王妃谨慎了许多。奴才告辞了。” 小多子拾起雨伞，小跑着走了。百里安看着他的背影，苦涩一笑。 小多子也看出她变了，可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么单纯、那么愚蠢呢？ 继续散步，因为她是王妃，不是后宫的人，当然也不需要受后宫规矩的限制，所以她可以随意来到外臣进出的地方，站在台阶上，她看着底下的那座假山。 雨，渐大，撑伞的小太监低声说道：“王妃，雨大了，咱们回去吧。” 百里安没有搭理他，依旧呆呆地看着假山。而后她看向不远处，暴雨下此起彼伏的宫殿，婉如名家笔下的神作，宁静、安详。 只是这安静之下，又藏了多少的是非？宫殿不知，它们只是静静地看着，见证着。 两日之后，殿试开始了。 072 抱胳膊，告诉我殿试成绩吧 殿试次日，下起了小雨。不像是秋雨，倒有了春雨的缠绵。百里安站在门口，脑海中浮现了在公主府见到的那位庶出小姐的脸孔。 她的情郎，考得怎样了？ 心中总有牵挂，百里安撑了伞离开德明殿。 身后跟着几个太监，每每她离开德明殿，这些人必然跟着她。她也不管他们了，先是去了一趟宁仙殿。 宁妃孤傲的性子，本就不受端木苍兰的喜欢。加上她父亲的这一遭，端木苍兰更是连看都不看她了。宁仙殿坐落在雨中，突然有种孤城的感觉。 见到百里安来，她才有了些笑容。言谈间，百里安能感觉出她周身隐隐的哀痛。国考名次公布之后，她的父亲就要问斩了。 离开时，宁妃因为身子不适，只叫了宫女送她。百里安走在清幽的回廊间，看着廊外做事漫不经心的奴才，看着毫无生气的园子，百里安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宁妃的哥哥好像就不太出息，如今父亲犯了大罪问斩，她本身又不受皇帝的喜欢，未来会怎样，真是令人堪忧。 走出宁仙殿，心里头更压抑了。百里安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昭文殿。抬着头，她看那殿上的牌匾，嘴角，有着温暖的笑意。 这些日子的烦恼，仿佛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口。而当她烦躁的时候，相见的人不是端木若泽，却是秋玄。 秋玄，如果我们换一种身份相识，会不会成为恋人呢？ 百里安正想着那人，那人就出现了。秋玄撑着伞，从小路走来，正是要去昭文殿的。 遇到百里安，他也是愣了一下，而后与百里安相隔一段距离，微笑了起来。百里安看着他，只觉得他的笑容与刚才自己的笑容好像，难道他也正在想她吗？ 秋玄走过来：“王妃，雨中散步？身子可好些了？” 百里安点了点头，她压根没病，不过是肚子里多了一个生命：“秋大人变得懒惰了，怎么才过来？” 秋玄笑着说道：“昨晚看了大半夜的试卷，困得厉害，就回去睡了一会儿。” “试卷审完了吗？” “差不多了，因为我只是帮忙审阅的，详情也不太清楚。这件事是隆裕王负责，我走的时候，他还带着昭文殿的各位学士在阅卷子呢。” 百里安赶忙问道：“看没看到一个叫林飞鹏的人写得卷子？” 秋玄露出了小虎牙，那是他灿烂笑容的见证：“王妃护着的那个青年？” “没错，快告诉我，看到了没有？” 秋玄一脸为难：“这可怎么好？在陛下下诏发榜之前，我们这些人是不能泄露有关殿试的任何消息的。” 百里安着了急，若不是顾及在宫里，她八成能抱着秋玄的胳膊了：“秋大人，我不说出去的，你就告诉我吧，我真得很想知道。” 秋玄一直严肃着脸，直到看见百里安急红了脸，这才哈哈大笑起来。百里安耷拉着眼角，为什么她总是那么容易上当？ “我开玩笑的，别说询问殿试的情况，王妃就是要我的命我都不会犹豫一下的。” 秋玄很自然的说了这句话，百里安听着，心中却有了震撼。是了，自从被陷害那件事，他们已经成了可以托付性命的死党了。 百里安由衷地笑着：“那你还不赶紧说。” 虽然下着雨，可秋玄的小虎牙却仿佛在阳光下那般的璀璨：“林飞鹏，不是第一也不会掉了前三甲。” “真的？你该不会是故意哄我开心的吧？” “当然不会，他是个很有才华的青年，前途无可限量。” 百里安，真心替由梦岚高兴。秋玄看到她笑得开心，不由得也充满了幸福感。 “慕儿还挂念着王妃呢，说要雕一把小刀送给你。” 百里安乐得都合不拢嘴了：“等我闲了一定去看……” 说了一半，她想起来什么，垂下眼，满满的忧愁。秋玄皱了皱眉头，可他没多问。 不一会儿，有个太监跑过来：“王妃，隆裕王爷要去德明殿了，德妃请王妃回去。” 百里安嗯了一声，而后对秋玄说道：“跟慕儿说，别总想着打打杀杀，跟着大学士的父亲，当然要多读读书。” 秋玄笑着点头，百里安这才离开。 她的丈夫终于是来看她了，可她却没有一点点开心。是因为秋玄已经帮她解了烦恼，还是因为端木若泽对她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 不会是后者吧，他们应该是有些感情了，毕竟他对她很好。 回去德明殿，德妃依旧端庄地坐在前厅，见百里安，她露出那高贵的笑容：“殿试的阅卷已经结束，隆裕王爷刚把前十的卷子递上去，就急忙来看王妃了，王妃，还真是受男人疼爱。” 百里安抿着嘴坐在西边，宫女端来茶点，她抿了一口。德妃看着她，姿态如同出水芙蓉。 “话说因为殿试，陛下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自那日就没来过。如今前十的卷子已经出炉，陛下亲批了名次之后也会空闲一些，相比回来看看我的，你说呢？” 如果百里安有内功，估计此刻手中的茶杯就碎了。想到那晚被这对豺狼夫妻折磨，她就恨得牙痒痒。 不多时，端木若泽来了。经过一夜的审阅，他的双眼下有明显的阴影，可见到百里安，他的精神好了很多，脸上，都是笑。 他的笑，与秋玄的有很大不同。无论何时，都那般的儒雅，只是也因此没了情感，仿佛是带着一张面具。 “身子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一见面，他便拉着百里安的手坐下，而后便是温柔地问东问西。百里安只淡淡地笑，点头回答他的疑问。 德妃含笑说道：“王爷素日里严肃，却是这般体贴的好男人。王妃放在本宫这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隆裕王这才松开手，不好意思笑道：“德妃说笑了。” 德妃一副大家风范，贤惠地说道：“你就放心吧，等王妃的身子养好了，我一准儿给你送回去。” 隆裕王笑了几下掩饰尴尬，百里安却淡淡地靠着椅背。养好身子的时候，猴年马月？ 突然想起了什么，百里安直起了身子：“对了王爷，林飞鹏，你觉得他能得个什么名次呢？” 听到百里安这样问，端木若泽显然有些茫然：“林飞鹏？你在公主府庇护的那个人吗？前十，并没有他。” 073 撞击，啪啪的响 百里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秋玄不是说林飞鹏就算不是第一，也会是前三甲吗？为什么端木若泽却说前十的试卷里并没有林飞鹏的？ “他……他不是很有前途的学生吗？怎么会连前十都没进去？” 端木若泽微微吃惊：“什么大有前途？你是在公主府听那由家二小姐说的吗？如果他真有本事，又怎么会连前十都没进？” “王爷看过他的试卷吗？” “我是主审官，只会看学士们审过得认为不错的卷子。那个林飞鹏的，并没有人呈递给我。” 百里安紧握着小手，眉头微皱：“会不会是学士们弄错了？” 端木若泽冲着百里安微笑，满脸都是疼惜：“安儿，能进昭文殿的人，都是学富五车、通古晓今的才子，倘若林飞鹏真得有才华，他们是不会漏掉他的。本王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何况还是你不惜得罪姑母也要维护的人。你对他抱有期待，是正常的。可他，却不值得你这样上心。别想了。” 如果说，只单纯是由梦岚的欣赏，她也就不会再计较什么。可就在刚刚，秋玄还给了林飞鹏很高的评价。秋玄是大学士，是昭文殿的首领，他认为很出色的人，怎么可能入不了那些学士的眼？ 百里安没再说什么，只是抿着嘴。 当天晚上，端木苍兰就来了。不同于以往，她并没有躲起来，而是走了出来，与德妃一同接驾。 端木苍兰和德妃都很意外，百里安站起来，冲着端木苍兰盈盈一笑：“陛下多跟德妃姐姐聊聊天，臣妾觉得胸闷，去外面走一走。” 端木苍兰微扬了眉：“你去哪儿？” 百里安笑：“或寻小楼处，坐一坐。” 端木苍兰嘴角一抹笑意，百里安已经走了。德妃皱着眉头，她知道端木苍兰在宫里有个隐秘的住所，可她不知道在哪儿，是什么样子的。今天百里安突然提到了小楼，而端木苍兰又那么痛快地放走她，难道那个小楼，就是端木苍兰的私人空间？ 而那里，百里安已经熟悉了。 妒意，她看着端木苍兰，后者，却只是盯着百里安的背影看。即使最后与她一起走进了房间，也不过是心不在焉地喝着茶。 德妃主动找话茬：“陛下，前十的卷子都审完了？” 端木苍兰倒是被她吸引回了思绪：“怎么，隆裕王提了国考的事？” 德妃妩媚的笑，在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她会变得风情万种：“二王爷不是故意提起的，只不过王妃追着问，他才说。王妃似乎对一个考生很感兴趣，可那考生并没有考入前十，王妃很失望的。” 端木苍兰放下茶碗：“难怪。” 德妃走过去，跪在端木苍兰身边，给他捏腿：“陛下也累了，咱们就寝吧。” 她是想告诉端木苍兰，百里安找他一定有目的。或许端木苍兰嫌犯，就不会去了。 可她不知道，端木苍兰对百里安的渴望，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百里安来到御花园，看着面前的那些假山。很快，那两个太监就出现了。 他们带她进入假山，进入枫叶林，来到了小楼。 已经是常客了，百里安很熟悉这里。她并不急着上期，而是站在一楼的书架边，看着那些古老的竹片书籍。 拿来一卷，很重，她索性跪坐在地板上，用双膝拖着竹简，打开一些，看着上面模糊的字迹。 之乎者也的一大堆，还有许多她不明意思的像是术语一样的东西，这个，难道是剑法吗？ “你跟我说过，不懂得武功。怎么，现在又对天启派的功夫感兴趣了？” 他从身后抱住她，亲吻着她粉嫩的脸颊。百里安转过头看他，一对眉毛微皱：“这是什么武功？写得跟天书一样，完全看不懂，又怎么学？” 他笑，那深邃的眼眸中毫不掩饰着内心的欲望：“你想学，我教你。” 他拿起她膝上的竹简，放回到书架上，而后拉着她的手，走上了二楼。 扇门开着，能看到透过外廊的枫林。幽绿正被火红取代，仿佛天地，都是红的颜色。 他拉下她的衣襟，亲吻着她的香肩。她闭上眼睛，任由他为所欲为。 只他一个，总好过两个。在德明殿的3p，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 他的大手，揉捏着她柔软的胸脯，低笑声，从耳畔传来：“它们，似乎大了些。因为有孕，所以才有了这个变化。等到你生产之后，我的手恐怕就握不下它们了。” 百里安轻抚着小腹，在他那双肆虐的大手下，温柔地抚摸着：“你打算把我困在这里，直到孩子出生？” “没错，等你的肚子不能见人了，就要在这小楼中生活了。” 他将她剥了光，按在身下，掏出了早已肿胀的东西，对准她甜美的洞口。 而后，腰身一挺，他与她合二为一。 百里安低吟了一声，眉头紧皱着，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他着急了。 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干涩，他抱起她，亲吻着她颤抖的胸脯，大手在他们结合的地方，磨蹭着。 百里安抱着他的脖子，说话也气喘吁吁：“你打算怎么给这孩子什么身份？在外面的私生子吗？” 端木苍兰看着她，嫣红的小脸，迷离的双眸，却在跟他纠结孩子的身份。 “德妃会很乐意抚养他，他将会成为德妃的养子。” 那一瞬间，百里安的眼中有了泪光。他要夺走她的孩子，交给那个表里不一的德妃抚养？ “你不能那么对我，那是我的孩子。” “可你并不打算生下他。” “可我现在想了，你不能夺走我的孩子。” 百里安推他，他却再一次将她按倒，开始了冲撞：“我不夺走他，你又要如何面对隆裕王？” 寂静的小楼，被那“啪啪”的声音扰乱，百里安咬着嘴唇，默默地哭泣。她不需要面对任何人，只要逃走，就可以了。 端木苍兰又将她翻了身，从后面进入，大手紧按着她雪白的翘臀，看着那白皙的皮肉因为他的撞击而发抖…… 074 一宿，皇帝亲自看卷 子 秋风吹得枫林摇曳，火红的枫叶纷纷洒落，仿佛下了红叶雨，这小楼也如同异世界的一处建筑，变得不那么真实。 风吹得扇门“咯吱咯吱”响，有枫叶顽皮地飞进来，在暖榻上飞舞。端木苍兰走过去合上了扇门，转过头，百里安已经站在铜架前，呆呆地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剑托。 她的长发散乱在身前身后，遮盖了她大半的身体，只剩下修长的腿，内侧挂着他们的痕迹。 他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她，贴着她的发丝说道：“躺回去，还没完。” 她却还只是看着铜架：“你把天机放到哪儿了？” “不会让你看到，就不要再操心这个了。” 他抱着她躺下，跪在她双腿之间，折磨着她完美的身体。百里安的小手抓着头枕两侧，双腿被他分得开开的，有些疼。 “我有事对你说。” “做完再说。” 他抬高了她的腿，进入她的身子，再一次响动了那清脆的撞击声，和百里安不知是痛还是兴奋的低吟。 风又吹开了扇门，枫叶沾在他们的头发上，他将她抱起，走到长廊中，将她放在靠椅上，将她的双腿高高抬起，更深入地探索着她。 结束后，他也不舍的她离开，将她抱在怀中，一同躺在靠椅上，看着外面的枫树林。 他的身子火热，秋风萧瑟，她却不觉得冷。 “等会儿，去趟昭文殿吧。” 他手指环绕着她的发丝，淡淡地问道：“做什么？” “探险呀，你的武功不是很高吗？带上我，看看能不能避开皇宫重重守卫，平安到达昭文殿。” 他握着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眯着眼看她，有秋风吹过，她的发丝遮掩了脸颊，他帮她挪开那些顽皮的发，轻啄了她的嘴唇。 “你在其他男人身上花的心思太多了。” 百里安坐起来，他们的那里还紧紧贴在一起，所以她只能跪坐着，小手抵着他的胸口保持平衡：“德妃跟你说了，对吗？” “你想我看那林飞鹏的卷子？” 百里安也不再计较他是怎么知道的，眉头微皱说道：“这是你登基以来第一次的国考，你不是很重视吗？如果当真是有才华的人被埋没，你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 端木苍兰看着她，他的表情也有些严肃：“如果你说的那个林飞鹏真得是人才，你知道这件事会牵扯到什么吗？整场殿试，所有考生，昭文殿所有学士，还有你的隆裕王。朕登基来的第一次场国考，就会成为一个大笑话。” 百里安愣愣地看着他：“你要姑息？” 端木苍兰伸出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我已经在查，但这次国考不能留下笑柄。” “可是……” “前十的试卷我也看过，写得都很不错。我不是昏君，即使他们做了名堂，也不敢太过。” 百里安握着他不安分的手：“我知道政治这种东西是很复杂的，即使帝王你也要顾虑很多，所以你想要怎么处理我当然管不到，可林飞鹏，这次殿试对他来说关系到一辈子的幸福，甚至是性命。你不能不管。”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真得要帮他？” 百里安点头：“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一个少女的爱情更重要的，我一定要帮助他们。” 少女的爱情吗？端木苍兰拉着她起来，淡淡说道：“穿衣服吧，我们去昭文殿。” 深夜，两抹身影飞跃在宫殿中。端木苍兰的武功很高，一路下来侍卫们根本就察觉不到。往常的昭文殿，都会有学士废寝忘食地做学问。只是昨天经历了一夜的阅卷，大家都很累了，昭文殿也就难得没有人。 避开守卫，他们进入殿中。四处都是卷轴，当真是做学问的地方。进入内堂，考生的卷子就叠放在大学士的办公桌上。百里安点了一盏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端木苍兰则开始找试卷。 林飞鹏的试卷压在最底下，他展开来看，清秀的字迹跃然纸上，随着时间流逝，端木苍兰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百里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静静地站在一边。端木苍兰看过之后合上了卷子，百里安赶忙问道：“怎么样？” 他看了百里安一会儿，并没有说话，而后他将林飞鹏的卷子放在一处空地，又拿起了一份卷子开始看。而后他将卷子又放到一处地方，拿起了第二份看。 如此，他竟看完了全部的九十份卷子，百里安趴在桌边都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听到有声音，百里安这才爬起来，看着端木苍兰坐在对面揉着额头。他看过的一些卷子，散放在一边，其他的还放在原处。一份卷子分为三道题目，每道题目都要一番长篇大论。他一口气看了很多，也十分累了吧。 可百里安知道，他累得，不只是身体：“怎么了？” 端木苍兰垂下手，一脸的疲惫：“林飞鹏写得不错。” 百里安扬了双眉：“只有林飞鹏吗？” 端木苍兰的等了百里安一眼，而后将那散放的试卷又放了回去，只拿了林飞鹏的卷子在手上：“走，我带你回德明殿。” 端木苍兰此刻在想什么，她已经无需多管了，她的目的达到了。 端木苍兰将她送回了德明殿，就掐着林飞鹏的卷子走了。德妃一直没睡，看着头发简单挽在身后，脸颊还带着绯红的百里安，目光中满是羡慕和妒忌。 百里安看了她一眼，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她便开始睡。 晌午时，才迷迷糊糊醒过来。顿时觉得饿得厉害，百里安这才发觉，这几天都没有恶心的感觉了，身子，也舒服了许多。 果然随着日子增多，她的身子也在逐渐好转。低头轻抚着小腹，这孩子正在茁壮的成长。 宫女过来叫她吃饭，百里安去了宴厅，德妃自然也在那里，皇妃的奢华饭食，她正需要。 吃得昏天暗地，谁也不理睬。德妃坐在北首看着她，良久，才缓缓说道：“早朝的时候，陛下公布了国考的榜单，王妃不想知道前三甲是谁吗？” 百里安放下了筷子，她咽下口中的食物，紧张得问道：“前三甲，是谁？” 075 怀疑，隆裕王终于问出口 德妃的小手搭在膝上，淡淡说道：“国考第一，吴国公的二公子。国考第二，惠州著名才子狄万秋。国考第三，陵州长史的大公子。” 德妃说完，开始喝茶。宫女们撤桌，百里安则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德妃看。 林飞鹏呢？林飞鹏去哪儿了？端木苍兰明明拿着他的卷子走了，难道，并未让他进入前三甲？ 就在百里安惊诧的时候，德妃放下了茶碗，慢慢划着盖子，发出细细的声音：“还有一个，林飞鹏。” 百里安愣了一下：“什么？什么还有一个林飞鹏？” “国考第三有两个，也算是史无前例了。陛下宣了榜，怕是隆裕王爷和昭文殿的各位学士都要惊奇了，他们，可没有呈过这么一份考卷。” 百里安垂下眼，慢慢地喝着茶。端木苍兰做了这一手，她知道并非是妥协。昭文殿的学士，要倒霉了。 榜单发下来后，自然几家欢喜几家愁。百里安很在意林飞鹏会做个什么官，他与由梦岚的结局又将怎样。 百里安早起去看了宁妃，而后慢慢地在御花园走。她是想遇到个熟人，问问这些考生的情况。 走着走着，拐过转角，果然看到了一个熟人。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隆裕王端木若泽。 百里安愣了一下，端木若泽见她来，则是走了过去。 “王爷，你怎么在这里？” 端木若泽似乎有心事，眉头微微皱着：“宫里没有长辈，本王也不能随意进后宫了。所以我只有在这里等着，看看能不能碰到你。” “有什么事吗？” 端木若泽迟疑了一下，而后拉着百里安的手：“我看你好了很多，为什么不回府？” 百里安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她冲着端木若泽笑：“虽然我是好了许多，可却没有完全康复。太医说还要静养……” “哪个太医？” 百里安顿了一下：“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端木若泽抿着嘴唇，俊俏的眼眸闪过一丝痛苦：“昨天你问我林飞鹏的事，我说没有他，而呈上去的考卷，也明明就没有他。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前十的榜单中？是不是你……” 百里安抿了嘴，她没有生气，面对这个王爷，她有的只是愧疚：“是不是我与陛下有什么，所以跟他求了情，他才会破格提了林飞鹏对吧？” 端木若泽看着百里安，看得出他很痛苦。那种不愿意伤害妻子，却又无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安儿，我只是不明白。你给我个理由，我想明白了就好了。” 百里安看着他，他也该怀疑了。从端木苍兰教她打猎开始，他就应该怀疑了。可他却说不会在意，或许他也不能想象，皇帝会对王妃怎样。发生了一件件的事，他都没往不好的地方想，直到再发生一件，他突然发现了什么，再回首曾经的种种，便是疑点重重。 既然他已经觉察了，那就告诉他吧。告诉他所有的一切，让男人们自己却决定、却解决，她也不用架在中间，忍受着。 可看端木若泽更期待解释的目光，百里安的心一阵阵疼。 “王爷，我是为了林飞鹏得罪了长公主，陛下也一定对这个名字有所印象。说不定是他因为好奇看了林飞鹏的卷子，又发现他的确是可塑之才，就将他破格钦点了第三名。” 可如果是这样，端木苍兰为什么不直接跟昭文殿要林飞鹏的卷子？ 百里安看着端木若泽，她在等他的质问。可端木若泽却笑了，轻轻地抱着她，枕着她柔弱的肩膀，淡淡说道：“是我多心了，你不要生气。安儿，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百里安垂着眼，眼中朦胧地闪烁着泪光。 端木若泽呀，你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既然在这里等着我，就是为了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不明不白的结束了？ 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王爷，有可能我……” “哎呀，末将什么都没看到，两位继续。” 就听到有人奚落的声音，这夫妻二人才赶忙分开，一看，是由贺音。 百里安侧过头，垂着眼睛。如果由贺音不出现，她或许就冲动地说出什么了。 “由将军，你来做什么？” “王爷，都是末将该死，末将不该没事乱逛，末将马上就回去。” 端木若泽轻叹一声：“一起走吧，本王也要回府了。” 说完，他又看着百里安，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化作了温柔的笑。 他们走后，百里安心绪烦乱。坐在石凳上，小手摸着肚子。 这样摸着，已经能感到小腹有些许的隆起。因为穿得渐多，带子又系得松，再过个一两个月也不会被发现吧。 “王妃？有什么事发生吗？王妃怎么有一个人如此表情地坐在这里了？” 百里安抬起头，是小多子，她跟他还真有缘。苦笑，不是一个人，不远处可有两个太监，正监视着她呢。 “呆着闷，所以就出来坐坐。” “今天风大，王妃要小心身子。” 百里安冲着他笑，几日不见，小多子长胖了许多。看样子光明殿的生活很不错。 “我知道，这就回去。” 百里安站起，小多子赶紧上前扶：“王妃有什么烦心事小多子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小多子一定会尽力的。” 百里安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看着小多子：“你在宫里有熟悉的朋友吗？” 小多子赶忙答道：“奴才这些年也有些人缘的，王妃，怎么了？” 百里安抿了抿嘴：“我有只耳环掉进一个假山中了，你帮我取出来。里面，还有样东西，你也一起取出来。只是不要让其他人见到那东西，你亲自取来给我。” 小多子赶忙说道：“奴才知道怎么做了，王妃放心吧。” 百里安回去了德明殿，德妃问她去了哪儿，她只含糊着回答，便又回去了房间中睡觉。这一觉，就到了天黑。 等她醒来时，端木苍兰就坐在她的床边，慢慢地喝着酒。 百里安吓了一跳，赶忙坐起来四处张望，德妃并不在，她这才松了口气。可虽然德妃不在，眼前坐着的男人才是最大的威胁，百里安抿了嘴，看着慢慢浮起了笑容的端木苍兰。 076 醉魂，扭动着腰肢主动上 “什么时候你看到我的表情，不再这么冷冰冰？” 他伸出手拂去她脸颊的碎发，而后大手按着她的小腹一动不动，好似能感觉到里面的孩子似得。 “小腹突兀了不少，怎么样，已经不那么难过了吧？” 百里安推开他的手，板着脸说道：“明目张胆地跑进我的房间，就不怕叫人发现吗？” 端木苍兰微微一笑：“就是发现了又如何？他们，哪个敢说出去？” 百里安侧过头，他便扳过她的下巴，亲吻着她的嘴唇：“别这样冷漠，你又想要什么，跟我说呀，只要不是我的命，我都会给你。” 是呀，在他的眼中，她就是这样的女人。而几次她主动找他，不都是为了什么事吗？她也给了他这样的印象，她的身子，只是为了换取什么，才任由他享用。 “我要你放我回去，你肯吗？” “你回去做什么？让若泽看到你逐渐变大的肚子，然后生下一个孩子。他会发狂的。” 百里安含着泪：“他不会发狂，虽然会痛苦，可他最终会接受，他是真得爱我。” “那又怎样？即使他真得爱着你，可你却不过为了一个王妃的名号。” 百里安看着端木苍兰的眼睛，那好似月下潭水般，明亮却看不到底的眼睛：“你曾经也说过爱我，在陀螺山下，你要带我走的时候说过。” “怎样？” “我想要知道，那些是真得还是假的？” 端木苍兰笑，他的大手伸进她的裙子里，抚摸着她光洁修长的大腿：“知道了又如何？我爱与不爱，你的都要任我为所欲为，不是吗？” 他脱光了她的衣裳，从她白皙的脖颈一直亲吻到微隆的小腹。大手则是塞进她的双腿之间，摩挲着。 百里安静静地躺着，看着床顶精致的丝缎。那丝缎的面太过光洁，仿佛能倒映出他在她身上的肆虐。 她这般的呆滞，引发了他的不满。他更是邪恶地挑逗她，百里安开始发抖，双腿之间燃烧了一把火，烧遍她的全身。 可当他将她撩拨得浑身绯红时，他却突然离开，拿起墙上挂着的弦琴，慢慢弹奏着。 百里安坐起来，迷离着双眼不解地看着他。每一次，他都是迫不及待地占有她，怎么这次却又突然抽身，抬起了弦琴？ 琴音袅袅，缠绕在弦边久久不肯散去。没想到端木苍兰的琴技竟如此高明。 百里安依靠着床边，静静地听着他弹琴。双腿之间的火，越烧越旺，百里安突然警觉起来。 他弹得，究竟是什么？！ “这是什么曲子？！”因为那火，她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端木苍兰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嘴边，是那一如既往的邪恶的笑。 “江湖中多少人都想能听到这首曲子，可这曲子却已经失传很久了。它叫醉魂，听到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被这曲子感染，忘记所有世俗烦恼，一心只追随最本能的渴望。” 端木苍兰笑得更深了，指尖下流动的音符好像无数双大手，不断抚摸着她的身体。 “别弹了……住手……”百里安呼吸急促，她想要推开那些手，可那些手却是无形的。 “你该感到荣幸，能听到这首曲子。百里安，不要再压抑自己，随着这曲子舞动你的身姿，你会感到舒服很多。” “你……别想……”她咬破了嘴唇，鲜红的血流出，却不能压抑她这烦乱的心。 大脑还有思维，可身子已经不听使唤了。四肢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控制，拖着她的身体下了床，随着那动人的乐曲，舞动着。 一丝不挂，瀑布般的发丝成了她唯一的遮拦。雪白迷人的身体在夕阳的余晖下跃动，颤抖的双峰、浑圆的翘臀、纤细的腰肢，还有那修长的美腿，成了人间最震撼的春宫图。 最后的抵抗消失殆尽，水雾一般的大眼睛迷离地看着他。舞动的身体慢慢移过去，胸口磨蹭着他的背，柔软的手臂环绕他，细细的呻吟仿佛与这乐曲合二为一，成了它的歌声。 端木苍兰停手，转过身，让她站在他的双腿间，她抱着他的脖子，长长的发丝散落在她莲藕般的手臂上，小口嫣红的，时不时颤抖。 “你这样子多美？可我却并不感到怎样高兴。如果不是醉魂，你也能如此妩媚，该有多好？” 他的大手按着她的头，她火热的小口便与他的唇触碰。这一下，一发不可收拾，她贪婪地亲吻着他，他的唇，他的喉结，还有那隔着龙袍的结实的身子。 他将大手再次塞进她的双腿间，她发出欢喜的呻吟，仰着头，长长的发垂在了她的身后。 那战栗的双峰在他眼前颤抖，他毫不客气地咬住，厮磨着，令她更是不能自己。 那里，如同江河泛滥，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流出晶莹的液体。端木苍兰收回手，解下裤带，那跟可怕的龙头跃然而出。 百里安沉重地喘息着，抱着端木苍兰的脖子，对准了那龙头缓缓坐下。 终于，她将他紧紧包裹。端木苍兰未动，只看着她不断扭动着腰肢，令那龙头在她泛滥的源泉中游戏。 她努力地摆动，无法满足他，最终他也忍受不了，拦腰抱起她，双双倒在床榻上。 靡靡的味道，遍布了整个房间。她修长的双腿环着他，随着他每一次的冲击而忘情地呼喊。 终于，他释放而出，她才好像一团棉花一样，软软地耷拉着四肢。 端木苍兰将她抱在怀中，四周都是那种不堪的味道。百里安已经回过了神，只呆呆地看着眼前，他结实的胸肌。 端木苍兰轻抚她的发丝，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天已经黑了，没有奴才敢进来掌灯，他们就躺在黑暗中。 脚步声，有人掀开了珠帘。不看也知道是谁，这个时候也只有她会走进来。 “陛下，晚膳都准备好了，陛下什么时候用膳？” 端木苍兰这才放开百里安坐起，对德妃招了招手：“德妃劳苦功高，来，朕奖赏你一次。” 笑声，而后就是便是男女喘息的声音。百里安一直躺在里面，背对着他们。却能听到他们的叫声，能感觉到床的摇晃。 德妃一定很高兴吧，就像她说的，只要能得到恩宠，无论做什么都可以。百里安垂下眼眸，一颗泪珠悄悄流下。 077 藏宝图，姐姐我分你一半 殿试学生的官职派了下来，除了前三甲都发到了地方。吴国公的二公子吴绮陵官拜参知，辅佐丞相。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国考第三名的林飞鹏直升刑部尚书，新任期间由刑部侍郎鲁古山辅佐刑部事物。 一个国考第三，二十岁的年轻人，端木苍兰竟直接提拔他做刑部尚书。百官私下里不禁议论，由于陀螺山的事，皇帝对刑部已经不信任了，故而恩赐钦点了林飞鹏，将他从落榜的名单中拉出来当了国考第三，为的就是将他当成心腹栽培为刑部尚书。 只是皇帝究竟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百里安坐在她跟小多子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他，闲暇时候，也在想这件事。 古老昌盛的雪国，不但统治者十分年轻，就是皇族手中的重要大臣都很年轻。新任宰相莫凝天只有二十三岁，他的参知只有十九岁。昭文殿大学士秋玄二十岁、左大将军由贺音二十一岁。现在又多了一个刑部尚书，二十岁。 如此年轻，只希望他们能成就怎样的做为，给百姓造福。 “王妃。”小多子一路小跑过来了，将外面包着一层锦布的东西递给百里安。她捏了捏，里面还挺柔软的。 “奴才只叫他们割开了假山底部，拿东西的时候是奴才一个人，没有知道是什么，奴才也没打开看。” “好，多谢你了。”百里安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塞进衣袖中。 小多子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奴才伺候主子是本分。” 百里安笑：“谁是你的主子？你的主子是皇帝。” 小多子抬起头，很是认真地说道：“陛下当然是奴才的主子，可在奴才的心目中，王妃永远都是主子。” 这孩子，是个很重义气的人。百里安由衷地笑起来。 回去德明殿，她撵走了屋子里的奴才，坐在桌边，打开了锦布。 里面放着她的一只耳坠，还有就是一块羊皮。 她赶忙将羊皮展开，上面画着图，图下面是几行密密麻麻的字，右下角盖着印章，这是什么东东？ 百里安瞅着那副图，横看竖看也不明白。再看那些俊秀的小子，好像谜语一样。百里安揉着额头，小嘴不断地抿着。 什么东西呀？会不会是谁随意乱画乱写的？可看那印章，好像很大气的样子，要是胡乱写的，怎么会盖印章呢？ 百里安将羊皮叠好，包好，又塞进了衣袖中，再次离开德明殿。 秋玄已经上班了，这种事找他最合适。走到昭文殿门口，百里安拦住了为学士帮他喊人，不多时秋玄跑了出来。 百里安瞅了瞅周围，拉着他到一旁的树林后。秋玄扬了眉，露着小虎牙玩笑道：“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叫别人见到了，为以为咱们两个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百里安白了他一眼：“干见不得人的事，也不会在大白天在你的昭文殿前。” “那这是躲什么？”秋玄摊了摊手。 百里安从衣袖中掏出了裹着锦布的羊皮：“我无意中发现的，不知道有什么玄机，你帮我看看。” 秋玄就要打开，百里安赶忙拦住他：“别在这里看，回家偷偷看。” 秋玄惊讶地瞅了百里安，而后噗嗤笑了出来：“若是王妃现在是哪家的小姐，我一定会因为里面是情信什么的。” “你就没正经吧，不过别耽误我的事了。” 秋玄看了看，而后塞进衣袖中：“该不会是没用的东西随意丢弃了叫你捡了回来？” “你会把要丢的东西封在假山里吗？我看八成是藏宝图，你快给破解了，姐姐我分你一半。” “说得跟真得一样。”秋玄笑了几声：“没事我先回去了，不然只是要惹麻烦了。” 百里安撅着嘴：“你怕什么？有事我罩着你。” “什么？”秋玄听不懂，百里安耷拉着眼角。真是的，节能减排都能听懂，罩字听不懂呀？ “没事了，赶紧回去吧。” 秋玄刚要走，百里安又想到什么：“秋大人。” 秋玄站住：“嗯？” “国考结束了，昭文殿的学士们忙什么呀？” 秋玄叹了口气：“自然有忙的事情。” 这叫什么回答？撅着嘴看秋玄上了台阶，百里安又笑了起来。每每都会庆幸，来到这个世界时遇到了秋玄。 昭文殿，天下才子汇集一堂，雪国所有文化产业的发起者和领导者，肩负着很重的责任。百里安将羊皮交给秋玄的第二天，这昭文殿发生了大事。 昭文殿六名品级高的学士被侍卫大军查出行为不检，交由刑部很快定了罪名，与前刑部尚书一起两日后问斩。 百里安听到这个小心，跟德妃一样，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大惊小怪。端木苍兰表面上当做什么事没发生，但他怎么可能容忍在他第一次的殿试中搞名堂？那六个人，八成就是收受了贿赂的。 就要到处决的日子，百里安去了宁仙殿。从韩大人被抓至今，过去了一个多月，宁妃却好像一年没吃饭的样子，瘦得吓人，两只眼窝凹陷者。 “昨天哥哥想要来看看我，可是陛下不准。哥哥只有托人给我送了信来，说父亲行刑当日他会去为父亲收尸，叫我不要太难过。” 百里安静静地听着宁妃说话，她知道她现在需要倾诉：“哥哥在信上不能说太多，可我知道他一直都不相信父亲会犯下这种罪行。但他什么都不能做，皇帝没牵连九族已经是万幸了，我知道他不是担心自己，他是怕我受委屈。” 宁妃碎碎地说着，往日里宛如仙子般空灵的女子，只用了一个月就变得不人不鬼了。 宁妃的哥哥，也是昭文殿的学士。这一次端木苍兰对昭文殿下刀，宁妃的哥哥一定也是心有余悸的。究竟是他为妹妹着想，还是为了自保呢？ 百里安更想看到的还是后者。 因为将神秘的羊皮交给了秋玄，百里安每天必然在宫里转一圈，就是想着秋玄有了什么线索好与她联系。 大概过去了三日，秋玄出现在她面前。他远远地对她点了头，而后朝着一处茂密的林子走去。百里安就知道他已经查出来什么了，于是在他进入密林后，也赶忙走了进去。 078 神秘，与先皇有关 秋玄走入密林中是为了防止被其他人发现，可百里安知道肯定会有人发现的，因为她的远处总是有两个太监的监视。不会听到什么，却能看到。 百里安走入密林，小声说道：“秋大人，小点声说。” 秋玄也没想那么多，还以为百里安是害怕叫林外的人听到，便点头说道：“好，我会小心的。你给我的羊皮，真得是从假山中拿出来的？” 百里安点头：“千真万确，还不是从外面塞进去的，而是本来就在假山里的。怎么了？怎么你的表情那么严肃？” 秋玄看了看四周，而后低声说道：“这份羊皮，上面画的写得，是地图。” “真是藏宝图？！”百里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狂喜。可当她看到秋玄的表情后，又冷静了下来：“没那么简单对吗？” 秋玄点了点头：“那印章，是雪国玉玺的印章。那些字，应该是先皇的笔迹。” 百里安这下子傻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秋玄：“这幅羊皮图卷是出自先皇之手？可为什么会在假山里？” “我不清楚。”秋玄摇着头：“这图不简单，一定是牵涉到什么。” 百里安抿了抿嘴，做为考古学家，她有着职业性的冒险精神：“你，按照上面的路线找过了吗？” 秋玄摇了头：“我研究出这是什么后，就马上找你了。”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这地图标记的地方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秋玄顿了一下：“一起去？可是……” 百里安拍了他一下：“怕什么？我们偷偷地走，再偷偷地回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秋玄叹了口气：“你确保王爷和德妃不会找你就好，别到时候跟你上一次逃家一样闹得沸沸扬扬。这一次可是我们两个人一起了，真被找到，可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百里安一个劲儿地点头：“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想慕儿没了爹。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有两个太监跟踪我，倒是你得解决了他们两个。” 秋玄皱了皱眉，而后说道：“我知道了。” 百里安却顿了一下，然后她鼓着腮帮子问道：“怎么，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会有两个太监跟踪我吗？” 秋玄淡然一笑：“总有你的原因。”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是能看透一切吗？她在这个皇族中不同寻常的经历，也或许逃不过他的法眼。 “好，我去安排一下，等好了就通知你。” “嗯。”秋玄点了点头。 百里安离开了树林，伸了个懒腰，而后冲着树林喊道：“秋大人，谢谢你告诉我慕儿的近况，也帮我转告慕儿，我也十分想念他。” 百里安这样喊着，是想要间接告诉那两个太监她与秋玄不过是在说着秋慕的事，这些太监回去禀告了德妃，德妃就不会当成大惊小怪的事说给端木苍兰听了。 百里安低着头，边走边想事情。突然有人挡在她面前，随即便是那玩世不恭的声音：“末将看王妃的气色，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吧？跟秋大人说秋少爷的事也不用神神秘秘的吧？” 百里安抬头一看，正是由贺音。上一次在御花园，端木若泽抱她被他撞到了，当时他与端木若泽离开前，还冲她调侃一笑。 “我这个人就喜欢神秘，就是晚上吃了什么饭，早上喝了几口水，都喜欢神神秘秘地跟人说，不行吗？” 由贺音哈哈笑了几声：“行，当然行。王妃想做什么都行。” 说完，由贺音突然放低声音说道：“王妃没发现有人在跟踪你吗？上一次我就发现了，是宫里的人，目的是什么？” 百里安苦笑一声：“是德妃娘娘怕我又出状况，再次晕倒跳河什么的，所以派了人看着我，不用大惊小怪的。” “原来是这样，德妃娘娘还真是设想周到。” 由贺音恢复了常态，笑着问道：“王妃不想知道林飞鹏和末将妹妹的婚事吗？” 百里安原本无趣的表情一下子改变，一双大眼睛闪亮亮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办喜事？” 由贺音笑了几声：“看王妃急得，好像自己办喜事一样。”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 “明年开春。” 百里安扬着双眉，一脸调侃说道：“怎么了，由家的老爷又不嫌弃人家出身贫寒了？” 由贺音挠挠头说道：“还嫌弃呢？人家现在可是刑部尚书，一品大员，比家父当年在官场的品阶都要高，现在真是巴结都来不及呢。” 百里安心中暗笑，是呀，刑部尚书多大的官呀，当真是巴结都来不及。 住在宫里这么就，一直都在德妃处，倒是一次没见到宝妃。不知道现在宝妃还有公主府的那些女人们在想什么，是不是嫉妒得要死呢？ 百里安回去后就躺在了床上，虽然不再不舒服了，却变得很懒。站一会儿，就想要躺着。 那羊皮，竟然出自先帝之手。可先帝有什么话要说不直接下诏书，却要弄个羊皮地图，还藏在了假山中？ 难道，是那先帝显得无聊，故弄玄机折磨像她这样的后来人？ 百里安耷拉了眼角，为自己能有这想法感到雷人。 可既然不是开玩笑的，真得很难想象为什么。 翻了个身，她看着墙上的弦琴。脸一红，她又转了一侧，朝着床里。 与秋玄一起看了那神秘的藏宝地点再说。秋玄可以帮她摆平那两个太监，只是她要失踪一天而不被德妃怀疑，有点困难。 思来想去都没有好法子，晚膳时，有太监进来禀报：“德妃娘娘，公主府刚派人来传话，说是城郊皇家园林的海棠花都开了，长公主想要后天去观赏，除了带上皇族显贵的夫人小姐外，还特意跟陛下提出要带着诸位娘娘一同去。长公主说娘娘们也是一年到头不能出宫，就借着这次机会出来透透气，陛下已经应允了。” 德妃点了头说道：“本宫知道了。” 太监又说道：“长公主说，王妃殿下身子不好，就不要去了。” 德妃看向百里安，百里安表面上装作无事，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那个长公主，摆明要孤立她。可却没想到如同及时雨一样给她一个大好机会。 去探寻神秘地点，就在后天了！ 079 出宫，向着宝藏进发 这一天大早上，德妃就盛装出发了。wwvm）百里安也早早地起来，穿上轻便的裙子，等着德妃一走，她也就出发了。 一边快步走着，一边不由自主地笑。 想到昨天担心失去这个机会，她怎样着急地去找秋玄。哪知道秋玄迎面而来，也在找她。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后，也认为是个好机会。 就是这么心有灵犀。 一处角落，秋玄将她拦住，不多时，有两个侍卫模样的人落在跟踪百里安的两个太监的身后，出手将他们撂倒，而后拖走了昏迷的两人。 “他们会看着的，等到我们回来才会让那两太监苏醒，见你好端端地在跟前，就不会自找麻烦跟德妃说这件事。” 百里安一边套上侍卫的衣服，一边调侃道：“没想到秋大人也认识宫里的侍卫呀。” 秋玄露出小虎牙：“好歹也是做了几年的官，总是有些关系的。” 百里安耸了耸肩，穿好衣服后，他与秋玄上了马车。守城侍卫见是秋玄，笑呵呵地打了招呼，简单看了一下马车就放行了。 马车离开皇宫后不久，秋玄让车夫下车，自己亲自驾驶马车离开了皇城。 百里安也做出来，秋玄从衣袖中掏出那羊皮地图，指着上面有些凌乱的跳条说道：“目的在西北方向，大约要走两个时辰。” 百里安打开事先准备好的雪国地图，瞅了瞅说道：“西北方向、两个时辰……那不就是山地了吗？我看一定是宝藏，宝藏不都是喜欢藏在山中吗？” 秋玄笑：“我看着也像，先帝将宝藏悄悄藏起来，然后画了这么个图打算奖赏宫里的有心之人？” “说不定是先帝妻管严，藏得私房钱呢。” 秋玄大概听懂了，只是不太能理解，也就不接下去。 “对了，你跟慕儿说我想他了吗？” “嗯？你真得想他了？我还以为那是你迷惑跟踪者的话。” 百里安不满地瞪着秋玄，秋玄则是哈哈大笑：“骗你的。” “什么时候开始你这般没大没小了？我好歹也是王妃呀。真是的，当初刚见到你的时候，你多有规矩呀。” 秋玄看着百里安的不满，小虎牙依旧，只是眼眸中多了许多的柔情。百里安低头看着地图，并未注意他眼中的神情。 “秋大人，你说如果真得是宝藏，会不会有机关呢？” 秋玄回过神，挥动了鞭子：“如果有，那就真是麻烦了。下官不会武功，王妃殿下也不见得有多厉害，咱们岂不是小命难保了？” “所以说你怎么不带几个会功夫的人一起来呀！” “可这是不能叫其他人知道呀。万一真是宝藏还好，万一是其他什么的，多几个人知道，就多几份麻烦。” “还说你有关系，就这么靠不住？” “是，下官错了。” 百里安笑了几声：“怎么又懂起规矩了？我听着反而变扭了。没人的时候，还是你我的称呼吧，这多亲切。” “是，一切都听王……你的意思。” 百里安更是开心地笑了。可笑容也维持不了多久，马车在起伏的山间颠簸，百里安只觉得屁股和腰疼得厉害，可也想看看路线，坚持坐在车板上。秋玄一个大学士，也累得不行，握着马鞭坚持着。 终于，到了马车不能前进的地方，两人这才下车，秋玄将马拴在一棵大树上，百里安则是托着腰，眼睛时不时瞥向自己的小腹。 颠簸了这么久，一点都不会恶心。身子果然是越来越强壮了，怎么会这样？ 秋玄拴好马车，从车里拿了一个包裹搭在肩上，而后拿了一把长剑出来。 百里安看着他将长剑地给自己，嘴长得老大。 “给我的？” “我想着你可以用这剑保护我们。”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接过来：“大哥，你才是爷们儿，让我保护你，真亏你想得出来。” 秋玄笑道：“你若是想不起哪位文人的哪本书籍里的哪句话，随便问我。可保护人这种事儿，我就不行了。” 百里安将长剑背在身后：“行了行了我知道。大学士大人，赶忙走吧，不然天黑之前回不去了。” 秋玄拉开羊皮地图，小虎牙璀璨生辉：“这个是我的强项，走吧。” 他们按照地图上的指使，行走在山林间。可他们走的，却不是山路，而是披荆斩棘，走得不是路的路。 百里安的剑，成了斩路的工具。秋玄虽说是文官，却究竟是个男人。他一手拿着地图，一手握着长剑，在最前面为百里安开路。 “秋玄，你没带错路吗？这都是什么地方呀？” 秋玄满头大汗，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不会错的，你想，既然是要藏起来的，当然是要藏在隐秘的地方，所以越不是路，越说明我们找得对。” 这倒也是。百里安跟在秋玄后面，艰难前进。终于，秋玄停下来了。他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四周：“应该是这里了。” 合上地图，他将长剑递还给百里安。百里安放回去后，环视了一圈。 两边是山包，之间杂草灌木丛生。他们就身在杂草中，好像两只迷失了方向的野生动物。 秋玄一指其中的一座山包：“你看那上面长了突兀长了几棵松树，一定就是那里了。” 两个人走向左边的山包，秋玄扒开松树下的杂草检查，果然，他发现了几块不同寻常的石头。 于是他又打开了羊皮地图，先帝在下面写的字，就是利用这些石头打开机关的方法。 机关打开了，在山包最下面突然开了一个口子，足够几人并排进入。两人赶忙走到门口，原来是一块石板挡在外面，可在外面却怎么也看不出这里有道通路。 两人对视了一眼，秋玄从包袱中拿出两个火把点燃，递给百里安一只。百里安咽了口唾沫说道：“你说，里面会不会真得有陷阱？” 秋玄抿了抿嘴，他拾起一块石头扔了进去，就听到“咣当咣当”的声音，石头顺着里面的路一直滑下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陷阱之类的东西。 “地图中也没有标记陷阱，如果有，先帝一定会写上去的。别怕，我们走吧。” 秋玄说完，率先进入通道中，百里安紧随其后，也走了进去。 080 惊愕，这就是宝藏 通道，并非想象中的那样狭窄，反而要比入口更宽一些。百里安看着左右上下的石壁，不由惊奇先帝为什么要将连接秘密地点的通道修得这样宽敞。 一路并没有实现想象的机关陷阱，只是两人太过于专注四周，却忘记了看脚下的路。路的尽头，是个很陡的斜坡，走在前面的秋玄被突然急转直下的路晃了一晃，整个人失去平衡滚了下去。 百里安惊叫一声，可眼前太黑了，她只有借着火把的光亮照着脚下的路，一点点往下蹭。一边挪着，一边急忙问道：“秋玄，你怎么样，秋玄，回答我。” 百里安喊了几遍，都没有秋玄的动静。秋玄的火把落在地上，因为发出的光亮与这黑暗相比太过微不足道，所以她根本看不到秋玄在哪儿，也不知道这山洞里的是什么。 好不容易，她的鞋子踩在了平整的地面上，百里安举着火把在四周晃动，突然一个影子就在眼前，吓了她一跳。 小心走近一看，竟是秋玄。 “秋玄！你没事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秋玄转过头，因为滚落，他的发丝有几缕从发髻中调出来。可因为太暗，其他的看不清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吓你的。只是……” “只是什么？” “你看前面。” 百里安顿了一下，而后举着火把走到秋玄身边。又是影子出现，百里安惊叫一声：“妈呀，是谁！” 影子一动不动，也不回答她。百里安睁圆了眼睛瞪了影子半天，这才抖着手将火把靠近，又有几个影子出现，并不动弹，百里安也看清楚了最前面那个影子。 “是木头人？” 秋玄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没错，是，木头人，而且应该有很多。你将火把给我。” 百里安将火把给了秋玄，他举着朝后走。百里安看不到他，只能看着那火把的光亮判断他的位置。 秋玄紧挨着山壁，像是在找什么，百里安就看到那团火在摇摆不定。一段时间后，那团火又安静了下来，仿佛朝着山壁点了一下，接下来发生的事，成为了百里安多少个日夜都无法忘记的。 只一瞬，那团火化成了火龙，沿着山壁飞腾，整个山壁的中段就成了这火龙的天下，转圈的燃烧，给这山洞带来了白昼的光明。 百里安捂着嘴巴，还在感叹这古代照明设施的奇迹，就看见秋玄转过身，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的身后。 百里安眨了眨眼，也赶忙转过身。下一秒，她呆住了。 木头人，是她知道的。有很多，也是秋玄之前提到了。可眼前的，那密密麻麻如同原始森林般密集，却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这山洞，大得没有边际，山洞里的木头人，多得数不过来。 这就是先帝故弄玄虚的宝藏？无数的与真人一般大小的木头人，藏在仿佛宇宙般的山洞中，这一切，又用羊皮地图，故弄玄虚地记载，最后藏在假山中。 究竟，是为了什么？ 百里安发现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问了好多的为什么。不都说古代人要比现代人单纯得多吗？ 秋玄已经从震惊中走出来，慢慢走到她身边。百里安放下一直捂着嘴巴的小手，沙哑着声音问道：“秋玄，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秋玄摇了摇头：“我与你一样，都是一头雾水。” “这能有多少个呢？” “几个万个吧。” “弄那么多假人，总不会是爱好吧。” 百里安一边感叹，一边走到一个木头人前仔细观察。渐渐的，她发现了什么，赶忙说道：“秋玄你快来看。” 秋玄快步走过去：“怎么了？” 百里安指着这些假人的关节处说道：“你看，特意做了关节，这些木头人应该是能活动的。” 秋玄仔细地看着，而后点头说道：“没错，能活动的，每一个都是。我们分头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百里安点头，秋玄挨个看着木头人，百里安则是沿着山壁寻找线索。 这山洞太大了，木头人太多了，两人找得腰酸背痛，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百里安突然发现了什么，在山壁中有个小洞，里面也塞着一块羊皮。她抽出来，打开一看，竟是这木头人的构造图。 “秋玄，你快来看。”百里安尽量大嗓门喊，可传到秋玄那里也不过是极小的声音。秋玄赶忙跑过来，一路上也是跌跌撞撞。 这个时候的两人，都已是汗流浃背，可他们也都是顾不得狼狈相了。 秋玄接过百里安手中的羊皮，仔细地看着：“这些不是普通的木头人，他们是机关人。” 百里安抿着嘴巴，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火光照耀下的羊皮，秋玄继续说道：“机关人的开关是他们左脚的第二个脚趾，打开后，他们会听从开启者的命令进行战斗。” 百里安瞠目结舌，听从开启着的命令？！天，人工智能呀！ 在这古代，当然不会有。可羊皮上机关人的用法写得清清楚楚，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真得可以用机械做到这些吗？ 秋玄将羊皮重新塞回去小洞中，转过神，皱眉看着那些机关人，他的表情已经不再是起初的好奇与震惊，而是沉重了起来。 百里安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握着他的胳膊，秋玄这才转过来，冲她笑了一笑：“怎么了？” “该是我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个表情？你知道你上一次做这个表情的时候，第二天你就被抓到天牢里去了。” “乌鸦嘴。”秋玄笑了起来，小虎牙依旧漂亮，可却没有了往日的生气。而后，他看向这些机关人。 “这些机关人无论被谁控制，都将会所向无敌。先帝既然造出了这些东西，为什么不告诉给陛下？却要记载在羊皮上，藏在假山中呢？” 百里安也看着那些机关人：“这其中一定有关联，我们要找到那些关联。” “这件事，必须要禀告圣上……” 百里安马上转过头，指着秋玄说道：“不准告诉他，我们自己找原因。” “这些机关人一旦被敌国发现，会给雪国带来灾难的，陛下一定要知道。” “你这人不是挺开朗的吗？怎么这个时候悲观起来了？这地方，没有地图的指引谁能找到？何况这地图也是我发现的，你得听我的，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皇帝，我们自己调查，等事情都清楚了，再说也不迟呀。” 081 又一次惊动皇城 秋玄走回到点燃机关的地方，火把就放在那里。因为地方太大，就好像绕着体育场走。秋玄拾起火把，点燃之后关闭了火焰的开关。登时，一片漆黑，因为之前的光亮，百里安更觉得看不清楚什么了。 两个人顺着陡坡上去，再次走在通道中。百里安这才明白过来这通道为什么要建得如此宽敞。这些机关人运进去需要宽敞，而放他们出来，更需要宽敞。 两人走到了入口，拨开机关，石板再次打开。 已是黄昏，血色残阳将这山林染红，两人都是一愣，没想到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糟了，天黑之前赶不回去了。” 百里安长叹一口气：“秋大人，你先骑马走，快马加鞭应该能赶回去，我自己驾车慢慢走。” 秋玄皱眉说道：“这可不行，将你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岭怎么可以？” 百里安笑道：“你还担心我，我更担心你，你这样一个如花美男，又不会武功，被打劫了连反抗能力都没有，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呢。” 秋玄哈哈笑，而后严肃地说道：“好，我先走，我们两个分开反而对你有好处。只是回到皇都，你打算怎么解释？” 百里安回以灿烂地笑容：“有了一次经验了，还怕第二次？你赶紧走了，要是连你都回不去，那才麻烦呢。” 秋玄点了点头，与百里安一同来到马车处，他解开了马车，放出一匹马骑了上去：“王妃，咱们明日皇城见。” 百里安点头，秋玄便飞驰而去。百里安做到车板上，握着马鞭挥动一下，那马儿便悠闲地走起来。百里安依靠着马车，一只手搭在小腹上，看着四周秋色的道路，喃喃说道：“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争取天黑之前走出这山区，这样，就不用害怕了。” 肚子静静的，百里安低头看着它，好似看到了孩子乌黑的眼眸：“即使走不出山区，也不用害怕，妈妈有长剑可以保护咱们两个。现在我只担心你那个爸爸，发现我们溜出宫，会不会以为我们逃走了而发狂呢？” 百里安轻叹一口气，她真想借此逃走算了，可又担心连累秋玄。没想到山洞中发现了那般状况的场面，不然也不会耽搁，及时回去了，谁也不知道。可现在，怕是要被失踪了。有了这一次，端木苍兰一定会对她防范起来，再想逃走，只怕比登天还难。 思及此，又是一声长叹：“宝贝，将来咱们两个的会怎样呢？妈妈真是担心你，如果真的不能亲自抚养你，也不希望你在德妃手里长大。” 唉，真是愁死了。 走出山区，天已经大黑。百里安感觉肚子饿了，可这附近又没什么吃的。她停了马车，爬进车厢中找东西吃，就听到不远处有疾驰的马蹄声响起。 等她再出来时，一队举着火把的骑兵已经奔了过来，发现她的马车，很快将她围住。百里安一看带队的，她认得，不就是上一次在小路上找到她的侍卫大军副指挥使李兆海嘛。 “王妃，终于找到您了。” 李兆海带着一队人下马行礼，百里安只是挠了挠头，随后问道：“有吃的吗？” 军队护送着百里安，在附近找到了一户民居，那里的主人给百里安下了一碗面条。一大碗，百里安吃得干干净净。揉着肚子，开心地说道：“吃饱了，真好吃，李将军，我没带银子，你身上有就打赏给人家。” 李兆海称是，从身上掏了一锭银子，那人家哪里见过这么多钱，跪在地上千恩万谢的。百里安重新上车，对李兆海笑道：“李将军，回去了我就还你哈。” 李兆海笑道：“只是一锭银子，不碍事的。” “那可不行，一锭银子又不是一文钱，得还的。” 百里安看着无尽的黑夜，想起了买泥人的经历，那只小猪还有那个胖娃娃还在王府她的睡房中，两文钱也分别是两位国考第一的大人掏的。 秋玄，应该已经平安回去了吧，只要牵扯不到他就好。 “李将军，你是李辉城将军的儿子吧。” “是的。” “这么年轻就当了侍卫大军的副指挥使，李将军一定倍感骄傲。” 李兆海笑了一下，不是谦虚的笑，而是略带忧伤的笑：“在王妃看来，是值得骄傲的事吗？” 百里安眨了眨眼睛：“当然了，多大的管呀，你才几岁呀，要是我，骄傲死了。” 李兆海便不说什么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百里安也就没再问。 卫队在夜幕下行走，寂静的夜因为马蹄声和车轮声被打破。百里安依着车板，看着眼前这位年轻英俊的副指挥使，他的父亲，一定很严厉吧。 “宫里怎么发现我不见的？你别说不知道，有什么就告诉我吧。” 李兆海看着前路，淡淡说道：“听说是德妃娘娘回宫后发现王妃殿下不见了，禀报了圣上，陛下还以为王妃回了王府，派人去了王府打听才知道王妃不在。” 百里安猜也是这样，走之前跟德明殿的宫女说她或许会回去王府一趟，那些宫女才会放心她出去那么长时间。没成想回来晚了，这一次是被德妃发现的，希望不会像上一次那样闹得人人皆知。 “末将可以多嘴问一句吗？” “你问。” “王妃这是要去哪里？” 百里安坐直了身子，很认真地说道：“李将军你看我行走的方向也知道我这是要回去的。今天不过是闷了，出去散散心而已，结果回来晚了，可不是要离开的。” 李兆海点头说道：“是，看王妃行驶的方向的确是往回走的。” “是吧，皇帝问起了，你一定要这样说呀。” 百里安说完，李兆海皱了皱眉头，可百里安却没在意。她说了皇帝问起，而不是王爷。一个王妃失踪，最担心的应该是王爷吧。 车队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皇都的围墙。城门大开，守城的士兵个个手握火把。这个时间应该早就关城门了，可因为王妃失踪，才留了这道门。 李兆海与守城的士兵打了招呼，卫队走进了皇城。 082 成为皇妃，悲痛流泪 直接护送去了皇宫，李兆海亲自将百里安送到了御书房。端木苍兰坐在那里，再没有其他人。李兆海复命，百里安便站在一边，看着端木苍兰。 她想，好歹会找端木若泽来，不然王妃直接被带到了皇帝的书房，这是怎么说道？可没想到真得就只有端木苍兰一个人。 李兆海复命之后离开，合上了房门，御书房灯火通明间，映着两个彼此注视的人。 “隆裕王呢？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总不合适吧？” “你去哪儿了？” 他不答反问，语气阴沉，百里安看着他，他脸上是那鲜有的阴霾：“李兆海应该都跟你说了吧，我不过是出去溜达回来晚了而已……” “是吗？如果侍卫大军没有发现你，你还会回来吗？” 百里安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说我会逃跑？” “你心知肚明。” 百里安握紧了拳头：“就是要逃走，也轮不到你来管。我是隆裕王妃，能这样质问我的，也只有隆裕王一人！” “百里安！”他拍案而起，百里安惊得后退一步，他站在桌后，一双眼眸如刀子一般盯着她：“你是我的女人，记住这一点。” 百里安也是怒气冲天，毫不客气地瞪着端木苍兰：“这话我已经听得厌烦了，没错，我是你的女人，可陛下，我是隆裕王妃，我也是隆裕王的女人！” 等着他火山爆发，可他却是眯着眼睛看了她许久。突然，他笑了起来。百里安的眉头紧皱，对他总有了些了解，这个时候他笑，绝不是好预兆。 “是呀，无论事实如何，你始终都是隆裕王妃。” 他慢慢走过来，百里安警惕地看着他，他围着她转，眼眸半眯，长长的眼睫毛遮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令她猜不到他的心思：“你说过，你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你只要荣华富贵却又害怕世人唾弃。所以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只要你还能做隆裕王妃。” “你说这些干什么？” 他绕了一圈，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轻轻拂过她散乱的发丝。百里安皱眉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可你却从来都不肯听话，总是惹怒我，总是随意行事，随随便便想做什么做什么，这一切，也因为你是隆裕王妃。” “所以？” 他笑，不知道的人看见了，只会觉得他笑得好漂亮，就像百里安第一次见到他、看见他笑一样。可现在看着，那笑容只会令她浑身打冷战：“你说过，我以前跟你说的都是骗你，我其实很在乎皇位，所以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百里安不说话，只是那样死瞪着他，她的心中，已经隐隐浮出了不好的预感，以至于她浑身都在颤抖。 端木苍兰笑得那样温柔，温柔得就好像最体贴的情人：“你说得对，我很在意皇位，可是，我却不怕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是皇帝，我怕谁？” 他看着百里安良久，淡淡说道：“来人。” 孙常喜立即跑进来，跪在地上说道：“奴才在。” “传隆裕王过来。” “是。” 百里安立即警觉起来：“你叫他来做什么？” 端木苍兰又是那样的笑：“不是你说的男女有别，希望你的丈夫在场吗？” 才说完，百里安就觉得身子一痒，整个人就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了。她急得跟什么似的，可只能瞪着眼睛。端木苍兰叫奴才搬进来个椅子，将她放在上面坐着，自己则是绕回到桌案后，手指轻轻敲着桌案，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不多时，端木若泽就赶来了，他快进门槛看了一眼百里安，脸上都是担忧。百里安皱眉看他，对这个王爷，她总是有太多的愧疚。 “微臣参见皇上。” “若泽平身。”、 礼节之后，端木若泽就迫不及待地走到百里安面前：“王妃，你去哪儿了？” 百里安的大眼睛急得直转，可端木若泽却没注意：“说话呀，是不是本王又哪里惹你不开心，所以你又想要回家了？” 笨蛋隆裕王，你看不出我不能说话吗！ “若泽。”端木苍兰叫他，端木若泽这才看过去。 “皇兄，王妃的身子也差不多养好了，今晚臣弟就接她回去……” “你也用不着接她回去了，从今以后，这皇宫就是她的家了。” 端木若泽楞了一下，端木苍兰却只是微笑：“她怀了孩子，那个孩子，是朕的。” 这平淡的一句话，如同电闪雷鸣，端木若泽一瞬间变成了木头人，呆呆地看着端木苍兰。 端木苍兰握着龙榻的扶手，面带微笑，就好像他说的，是怎样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写份休书，这是你唯一能做的。” “皇……皇兄，这……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端木苍兰直视他的眼睛，毫无愧疚之心：“你以为她三番四次进宫来是做什么？在朕的身下，她才是最快乐。” “不！不可能……不会……”端木若泽受了怎样的打击，端木苍兰却毫不顾惜他的感受。 “不可能？你还以为他是你那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她向往的，只是更大的权力、更多的金钱、更奢靡的生活，还有更出色的男人。” “不，不会……”端木若泽一步步后退，猛然，他跑到百里安面前，双手紧握着她的肩膀，大力地摇晃着：“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安儿告诉我！” 百里安哪里能说话，甚至表情都不能改变。只是哭得稀里哗啦，好像洪水泛滥一样。 “为什么不说话，安儿，为什么不说话！” 端木苍兰倏地站起来，快步走到端木若泽身边，一把将他拎到一边去。端木若泽踉跄一步，差点摔倒。他的脸上都是泪水，此刻等着自己的哥哥，好像仇人一般。 端木苍兰，只是扬了扬眉：“她现在是我的皇妃，你放尊重点。端木若泽，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写休书，你不写，我也会纳她为妃，到时候，只怕你这王爷的脸面更是挂不住！” 一声惊雷，闪电如白昼，御书房中的两个男人，眼神就如同这闪电。 随后，雨倾盆而下。 083 分开双腿，皇妃的第一课 百里安，并没有回到德明殿，而是被宫女扶去了武华殿。这个曾是露国公主下榻的宫殿，如今是她的了。 躺在床上，百里安眼神空洞，终于不断的眼泪从这双眼睛中流出。 打死她不敢相信发生了这种事，她一直以为端木苍兰跟端木若泽一样，很在意世俗对他的评价。所以她怎么可能相信，他真得夺了弟妹，当他的皇妃？ 想到端木若泽好像失了魂魄的伤痛，百里安的心就仿佛被人用刀子割来戳去。痛得她不能呼吸，痛得她感觉不到其他。 大雨下了一天，圣旨在傍晚到来。她，被册封为武妃，一品皇妃。 这一天，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天下人怎么评论这件事，皇族、尤其是那位大公主怎么看待这件事，她不知道。所以她认识的人：秋玄、由贺音、莫凝天等等，他们会怎么看待她？端木若泽，现在又是怎样的心情？ 百里安闭着眼睛，宫女端来了银耳燕窝粥，柔声说道：“娘娘，吃点东西吧。” 百里安不言不语，宫女叹口气。不多时，听到外间想起了几个宫女的声音：“德妃娘娘。” 百里安一听，挣扎着转过身，背对了外面，她不愿看到德妃。 德妃走进来，摘下身上的斗篷，宫女赶忙递来白绢，她自己轻轻得擦拭着。 “妹妹，如今咱们真得是姐妹了。听说你一天不吃不喝，我特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姐姐？” 百里安当然是一言不发，紧闭的睫毛间，挂着细细的泪珠。 “你一定是觉得面子挂不住吧？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现在是皇妃，哪个不怕死的敢说你闲话？今儿陛下拿着休书，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的圣旨，说谁敢提出异议，就砍谁的脑袋，结果满朝一直赞同了。你说，你多厉害？” 百里安紧紧揪着被子，指甲深深嵌入其中，德妃看了一眼她颤抖的身子，嘴角一抹笑容：“武妃，你快点养好身子吧，再过几日就是大公主的寿辰了，你猜，到时候谁必须得去呢？” 德妃走了，百里安才坐起来。或许，一死了之最好了，可她肚子里，还有条命。 柔荑，不由得轻抚着小腹，眼泪，簌簌而落。 为了这个孩子，她吃了东西，为了这个孩子，她决定无论多艰辛都要活下去。 此刻的她，已经忘记了当初为什么而留下，那条归家的线索，正被肚子里的孽债和无尽的宫廷斗争取代。 夜半时，雨终于停了。百里安坐在床边，调整自己的心态。院子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端木苍兰来了。 百里安没有给他行礼，他也没有强求，而是坐在窗下的靠椅上，与百里安面对面。 “怎么，已经接受现实了？” 百里安垂着眼睛：“我跟你要要几个人，让他们到武华殿来服侍我。” 端木苍兰一只手托着下巴，那双如同月下深潭般的眼眸，半眯着：“找你的心肝脾肺来，帮着你一起逃走吗？” 百里安依旧垂着眼，也依旧淡定着语气：“我不会逃走了，既然已经公开了，也就没必要逃走。我只是想身边能有几个可以跟我说话的人，在以后被冷眼看待的时候，不至于太孤单。” “说得倒挺动人的，说吧，你要谁。” “隆裕王府里的青雨和小欢子，还有光明殿里的小多子。” “没了？” “没有了。” 端木苍兰站起来，他走到百里安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你还挺残忍的，离开了若泽，还要带走他的奴才们。” 百里安瞪向端木苍兰：“我残忍？是谁造成今天的局面？！” “是谁？当初在崖底你答应跟我走，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你……” “现在，你是皇妃了。别去想世俗，只想着你崇高的地位。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男的，就是皇长子，女的，就是长公主，这不是很好吗？” 他想要亲她的唇，她别开了头：“我不想，你走吧。” 下一秒，响亮的一巴掌，百里安一下子倒在床上，嘴角流出了血。她捂着脸颊，不可思议地瞪着端木苍兰。眼眸中的不是愤怒，而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端木苍兰或许很阴毒，可对她，总是连哄带骗的，她反抗，他就说些吓唬她的话，却从不曾动她一根手指。 现在，他竟然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一半的脸都失去了知觉。他的表情也变得更为阴冷，站起身，冰冷地说道：“你现在是朕的皇妃，要自称臣妾。你活着的唯一的事情，就是侍奉朕，为朕诞下儿女。如果你忘记了自己这唯一的职责，朕就会毫不客气地责罚你。起来，伺候朕就寝。” 百里安还是呆滞了几分钟，她怎样都没想到，端木苍兰会变脸如此。她怎么可能接受？坐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不肯落下。 “臣妾是陛下的皇妃，却不是陛下的奴隶。陛下想睡觉，找别的妃子去！” 又是一耳光，在百里安眼冒金星的时候，他将她的衣裙撕碎，啃咬着她娇嫩的肌肤。 “不……不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他却揪着她的发丝，分开了她的双腿。 即使是第一次的强暴，也不曾这般冷血。百里安还怀着他的孩子，他非但不顾及半点，更是生生挤进了她羞涩的洞穴中。 哭喊变成了惨叫，那里仿佛要被他撑裂了。而越是挣扎，撕裂的痛就越厉害，她只有尽量配合他，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端木苍兰狰狞的笑声，与那猛烈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百里安痛苦的低吟，将这武华殿变成了人间炼狱。 她的身子，还在一抖一抖的，端木苍兰扳过她，让她面对自己：“懂了吗？想要在这宫里有好日子过，你就必须讨好我。” 百里安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已哭干，可在她点头的时候，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双腿因为刚才他的野蛮甚至都不敢合拢，只有那样分开着，颤抖着。 他笑，很满意她的乖顺。亲吻着她的肩膀，喃喃说道：“来，好好侍奉我。” 084 无法一人面对 百里安浑身一颤，侍奉他？她的那里疼得要命，他竟还想要她！ “孩子……” “怎么，还需要我给你些教训吗？” 百里安喘息着，柔荑颤抖着抱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嘴唇。他的大手揉、捏着她高、耸的胸脯，舌头更是冲入她的贝、齿间，纠、缠着她的小舌。 激、吻，令百里安几乎喘不上气来，终于他放过了她的唇，却突然按着她的头，将那开始滚烫的东西磨蹭在她的脸上。 “给我含着，好好伺候。” 古代人也流行这个？！百里安只感觉恶心，她开始挣扎，可他却狠狠按着她的头：“难道你想用你的那现在合不到一起的地方伺候它？” 那种疼，令她的血差点倒流。她最后流着眼泪，张开小口，吞下了那根可怕的东西。 端木苍兰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背，时而抓住她那两、团颤抖的柔软。百里安最终忍受不住，吐出他的东西，开始干呕。 他却将她抓回来，强迫她张嘴，在她的小口中进出。 百里安无法喘息，他的每一下都仿佛武林高手的锁喉功，她生不如死地承受着，直到他全部的释放。 她又开始吐，吐得不知道是胃口里的东西，还是他的。直到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才无力地倒在床边。可他，依旧不肯放过她。 贴着她的背，他一只手抬起她一条腿，那东西再一次进入了她红肿的那里。 百里安揪着床单，疼得低、吟起来，他却一跃倒地，开始了动作。 亲吻着她的发丝，看着她因为他的占有而绯红的皮肤，闻着空气里只属于他们的味道，他的欲望膨胀无边，动作越发凶猛，百里安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又被他拦腰抱回。 意识有些模糊了，百里安的小手扣着他的大手，指甲嵌在他的皮肤里，有血流了出来。 “我要死了……要死了……”胡言乱语，他笑，沙哑着说道：“我不会让你死，你还要好好活着侍奉我。” 一直到天亮，他才放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百里安。宫女进来侍奉他穿上龙袍，带上龙冠。穿戴整齐后，他转过身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百里安，水晶流苏因为他的转身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好睡一觉，吃点东西，跟我们的孩子说说话，晚上，等我来。” 百里安迷迷糊糊间听到他这样说，渐渐的，也昏了过去。 不知是昏还是睡还是昏睡，过了晌午才渐渐转醒。 刚有了意识的一瞬间，如同被人拆了筋骨，那里则是撕裂了一般。她睁着眼睛，却无法动弹，好长一段时间里，只能那样痛苦地躺着。 直到有宫女进来查看，才发现她醒了，将她扶起，交代其他人准备沐浴更衣。 撑着热水的木桶抬进了内室，宫女们扶着百里安走到木桶边，放了凳子让她可以进入，可迈开腿跨进去的瞬间，就仿佛又被他粗鲁地占有了一样，疼得她额头都是汗。 直到温热的水浸入她的身子，水面一层的玫瑰花瓣幽幽的香味儿钻入毛孔中，她才闭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中挂着晶莹的水珠，不知是蒸汽还是泪水。 魔鬼，他的面纱正一层一层地被揭开，而面纱下他的真面目究竟是怎样的可怕？ 百里安水下的双臂环抱着自己，想到昨晚，她就会阵阵发抖。 出浴，穿了衣服。宫女在跟她梳头，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娘娘，奴才可以进来了吗？” 百里安一顿，赶忙转过头，就看到小多子跪在珠帘外。百里安的鼻子一酸，哑着嗓音说道：“快进来。” 小多子跪着进去，在百里安面前一个劲儿地磕头：“小多子上辈子积了大德，可以来这里侍奉主子，小多子给主子磕头，主子万寿无疆，小多子要侍奉主子万年。” “快起来吧。” 小多子只想着自己终于能侍奉了她，却不晓得她的痛苦。小多子，你是上辈子积了大德，我却是这辈子倒了大霉。 宫女们都退下了，小多子拿着梳子为百里安梳发鬓。因为太激动，手还一直抖着。 百里安通过铜镜看着他，而后垂下了眼眸：“你为什么不问？” “问什么？” “问我怎么会成了皇妃。” 小多子抿了嘴，而后放下梳子，开始在首饰盒里挑发饰：“主子从宝妃手中救下奴才时，奴才就隐隐察觉什么了。可奴才却不会对主子有丝毫的猜疑，因为主子是奴才见过的，最善良、最温柔、最好最好的主子。” 说完，小多子选了一只飞燕的珠钗，插进发髻里，又将飞燕嘴上的那束珠串子整理了一下，直直地垂着，垂到她的耳边：“也是最美丽、最高贵的主子。所以主子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百里安轻叹一声。晚饭时，青雨和小欢子也来了，虽然他们也满是问号，却没有一个问出来的，只是因为能继续伺候百里安而开心。 百里安看着他们，心中却不好受。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她自私调来的奴才们，也会因为她受到牵连吧。 对不起，可我实在没勇气一个人面对。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给你们我能给的最好的，以此来报答你们。 百里安含着泪大口吃菜，既然有了要照顾的人，她就必须要壮壮的。无论是这些奴才，还是肚子里的孩子，都只能靠她了。 那一晚，端木苍兰并没有来。百里安却同样一宿未睡，或是白天睡多了，或是有太多的心事。她想了许多，包括那羊皮地图记载的神秘的机关人们。 秋玄还会调查吗？为了一个如此不堪的女人？ 天蒙蒙亮的时候，百里安起床，简单梳洗一下，她离开了武华殿。 这里，她已经很熟了，却是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宁仙殿前，踌躇了一阵子，门口的太监则是时不时看着她。 最后，百里安还是走过去了：“去通报你们主子一声，说我来了。” 太监赶忙进去通报了，百里安站在外面，青雨给她理了理锦缎大氅：“天凉，小心着凉。” 百里安对她笑了笑，而后一手拉着一边，将自己裹在里面。 终于，通报的太监出来了，他躬身说道：“武妃娘娘，我们娘娘说她只跟隆裕王妃是好朋友……嗯……并不……并不认识一个叫武妃的……请娘娘赎罪。” 百里安呆了几秒钟，而后抬起头重新看向那笼罩在孤寂中的宁仙殿，最后转身离开了。 085 被捉弄，呕出心肝脾肺 皇妃，不再有王妃的自由。她不能随意走出后宫，真是：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只是，她能熬到白头的时候吗？ “娘娘瘦了好多，吃得不少，却不长肉，是心思太多。”青雨给百里安洗澡，将沾了水的娟帕轻轻拂过她洁白的肩膀。百里安坐在木桶中，垂着眼睛，只看那清水中的涟漪。还是青雨最了解她，知道她不喜欢那些个花花瓣瓣。 “事情已经发生了，想那么多也没用，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应该宽心。” 百里安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早就宽心了，只是总也睡不好。” 青雨叹一口气：“等小皇子出生了，娘娘就会好起来了。” 小欢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娘娘，大公主在良辰殿，请给宫的娘娘过去。” 青雨走出去，在门口说道：“你傻呀，不会说咱们娘娘身子不舒服不能去？” “我当然说了，可大公主说武妃娘娘要是不去，就要太医来请。” 百里安从浴桶中走出来，淡淡说道：“算了，我去。” 青雨又折回去，一脸担忧地说道：“那大公主一定会羞辱娘娘的。” 百里安冲她一笑：“我也的确是干出了令人羞辱的事，还怕什么？” 青雨怎样的担忧，却也没有办法。宫女们进来忙活着，百里安穿上了皇妃的罗裙霞帔，发鬓上两边各环了花凤簪，啰啰嗦嗦的一大堆在头上，每走一步都得“哗啦啦”的响。 青雨和小多子跟着，去了良辰殿。五宫的一品妃子都到齐了，大公主坐在北首，她的媳妇女儿们也都在。见百里安来了，一个个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百里安给大公主请安，大公主皮下肉不笑地说道：“这可不敢当，赶紧起来，你肚子里可有着皇帝的骨血，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百里安起身后，大公主又跟众妃子说道：“你们快看看，她穿这皇妃的衣裳可也更漂亮了。只是这才过去多久，之前还穿着王妃的衣服，这会子就变成了皇妃，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百里安紧紧抿着嘴，那吴家的二小姐吴静梅又阴阳怪气地附和道：“母亲，换身衣裳算什么？你看看她才当了多久的皇妃？肚子里就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了，这才叫厉害。” 长公主恍然大悟说道：“是那，四五个月的身孕呢。她做王妃也不过四五个月吧？还真是想不到，她才刚做了王妃，其实就已经是皇妃了。” 百里安紧握了拳头，垂着眼眸。后面的青雨和小多子更是恨不得给那大公主和吴二小姐一个大耳瓜子，但百里安事先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过了，无论良辰殿发生了什么，都不准他们说一个字。 百里安知道，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况是两个奴才。 宝妃眯着眼睛，她看百里安的眼神就像两把刀子一样：“如果不是皇族，换做普通百姓，只怕是要下猪笼的。我还真是佩服武妃，怎么就能若无其事地过下去。要是我，早恨不得死了算了。” 良妃看也差不多了，赶忙打圆场说道：“武妃还站着呢，姑母，让她坐吧。” 大公主赶忙说道：“可不是我让她站着的，只是她自己不好意思做吧。” 德妃走过去，微笑着扶她坐下，百里安一句话没说，也始终垂着眼。 她们在说大公主寿宴的事，后来又说到了吴家二小姐的婚事上。大公主的声音格外响亮：“我们家老二就要做为隆裕王妃嫁给若泽了，想在看来，若泽也是因祸得福。以后有我们家静梅扶持，若泽只会更加出色。” 吴家的二小姐就要成为隆裕王妃了？百里安垂着的眼眸下有一丝闪动。端木若泽，或许真得是因祸得福。她不值得，接受他那般的爱。只是这个吴二小姐，看上去并不是善类，只愿她能对端木若泽真心实意，别再伤害他。 “哎呀母亲真是的，说您老人家的寿宴嘛，干嘛提起女儿的婚事？隆裕王爷现在是恨死了那些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怕是成了惊弓之鸟。可女儿却有自信一定能让王爷重新展开笑容，将那些个不该遇到的忘得干干净净。” 大公主瞅着百里安：“武妃，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来，说说，我的静梅和若泽登不登对呀？” 百里安抬起头，她笑了，那笑容怎样的自然，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吃了一惊：“隆裕王爷自然是世间难寻的好男人，能配得上他的女人寥寥无几。二小姐多多努力，争取成为那样的女人吧。” 吴静梅修眉倒竖，娇叱道：“你的意思是说我配不上他？” 百里安依旧笑，只是那样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我可没这么说，二小姐是大公主的女儿，哪里会配不上谁？谁能娶了二小姐，那是谁的福气。” 吴静梅哼了一声，大公主看了一眼身边的姑姑，那姑姑躬身而退，很快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茶碗走到百里安面前。 大公主再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是我特意捎来的南方雨茶，娘娘们都尝过了，武妃也尝尝。” 青雨和小欢子紧张的身子前倾，百里安则是皱眉看着那碗茶。 她还怀着龙嗣，大公主不会当众害她，可这碗茶，也绝对不会是普通的茶。 “怎么，武妃不肯赏脸？” 百里安看了一眼大公主，微微笑道：“姑母好意，我不客气了。” 她端起来，滑了滑盖子，轻轻抿了一口。只一口，苦涩难耐，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涌出来。百里安慌忙放下茶碗，捂着嘴干呕着。青雨赶忙扶着她，焦急地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什么东西，闻上去没有味道，只抿了一口就让她如此痛苦不堪？这个大公主，存心是来对付她的。她挥着手，一边艰难地说道：“水……” 整个良辰殿，没有一个动弹的，小多子急得团团转，最后端了德妃的茶给百里安漱口，大公主看着不断呕吐的百里安，扬眉说道：“真是失态，如此一个丢人现眼的女人陛下竟会那般喜欢。德妃你给我听好了，我的寿宴，绝不准她参加，省得到时候也丢了我的人。” 086 半夜下棋，和皇帝一起 百里安回到武华殿还在吐，直到连苦水都吐不出来了才作罢。太医过来诊脉，说是怀孕的反应，再无其他。可她早就不会不舒服了，好端端地又怎么会吐成这样？ 青雨气得直哭，百里安苦笑着说道：“忘记你对我说的话了？事到如今，也只有看开点。” 宫女端来了杏仁粥，百里安摇了摇头：“现在想想，也挺好的。起码不用去那个寿宴了，不用当着我那些熟人面受辱，受点苦也值得。” 垂着眼，脸色惨白惨白，百里安看着树形灯台，火焰闪烁着，好似孩童的眼眸。百里安摸着自己的小腹，忧伤地说道：“只是让你受苦了，妈妈现在吃不下东西，你也一定很饿了吧？” 这只是开始，等待她的还有怎样的“酷刑”？合眼，朦胧的意识，仿佛回到了在王府的日子。虽然偶然会被端木苍兰骚扰，却还是快乐的。秋玄、穆飞白、由贺音、莫凝天，仿佛也还围在她四周与她说笑，秋慕的小剑，两只泥人，还有那只也叫百里安的布娃娃…… 长长的睫毛动了一动，百里安睁开了眼眸，端木苍兰正坐在北墙边的方桌旁，看着上面的棋局。 百里安坐起来，因为早早休息了，此时她穿着绸缎的衣裙，长长的发丝也放下，披散在身后。他也穿着便服，一身的银白色衣袍，发丝束在银色的发冠中。 他喜欢白色，却很少穿。在古代来说，白色只有丧期才会穿，偶然也用在睡衣上。所以也只有不见人的时候，在那小楼上，他才会给她穿上白衣。 “我听闻，你也会下棋，过来看看这盘棋局。”他没抬头，却也知道她醒了。百里安因为之前的呕吐，现在胃口空得难受。可她还是下了床，慢慢走到方桌的另一边坐下。 虽然会下棋，可都是皮毛，她哪里看得出这棋局的奥秘？ “这棋局，怎么了？” “看不出吗？”他用手指点了棋盘上的一颗黑子，而后淡淡说道：“看似毫不起眼的一颗子，却能令你满盘皆输。” 说完，下了几个字，百里安马上看出来了，那黑子竟是切断了白子的腹地，令白子七零败落，而黑子因此连成一片，将白子围困其中。 百里安知道他下棋很厉害，秋玄夸赞过他，并非莫凝天当初有拍马屁嫌疑那样夸赞了端木若泽，而是发自内心的称赞。所以他应该十分厉害，只是现在的她可没心情学习下棋，只敷衍着说道：“挺精妙的一片棋。” 端木苍兰抬起头，那双眼睛好看得令人窒息：“人生就是一盘棋，这看似不起眼的一颗棋子，会要你的命。尤其是对我们这些握着权利的人来说，这样的棋子要时时提防。但真正厉害的人，会反过来利用这棋子，扭转整盘棋局。” 说完，他恢复了之前的棋局，又改变了下法，果然，白子大胜。 百里安皱起了眉头，难道，他又发现了什么？ 皇族，她感叹了多少次阴谋算计。可她却还庆幸自己不会搅入其中。可现在，她成了皇妃，不单单是皇族男人间的尔虞我诈，更是有后宫这泥潭的扰乱。 端木苍兰将黑白子放回各自的盒子里，而后重新一子一子的下着：“有件事我总是想不通，既然你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你王妃的身份，又为什么要一再逃走呢？” “是你说我在逃，我又没说。” “不是逃走，难道还真得回娘家、逛逛街？” “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端木苍兰落了颗黑子：“我说过，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盘棋，有的人胡乱走完了这一局，有的人却是要步步为营。你走得这步棋，该不会就是为了激怒我，最终成为皇妃吧？” 百里安长叹一口气：“随便你怎么想。” 端木苍兰放下棋子，歪着头看她：“听说今天姑母找你，回来后就一直吐，不肯吃东西？” “她不喜欢我，陛下也是知道的。” “她虽然不喜欢你，却也不会拿皇嗣乱来。而且，若泽与静梅成婚后，她就会离开了。” 百里安拾起了一颗白子，继续端木苍兰的棋局：“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听了，不会难过？” “当然不会，是我对不起隆裕王，他若能找到幸福，我替他高兴还来不及。” 端木苍兰猛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百里安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的那句话说不对他又发火了，哪知道他只是看着棋盘，皱眉说道：“你这下得是什么跟什么？” 百里安淡淡说道：“我本来就下得不好，只是王爷疼惜我，总在人前夸赞我而已。”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松开她的手腕，百里安便自顾自地下起来。在他的眼中，她下得一定很烂，可在她看来，却是已经尽力。 胃口倏地抽痛起来，她落了子，便捂着靠在扶手上，端木苍兰叫来了青雨，准备些吃的，这才拿下了棋盘，摆上饭食。 睡了一觉，那不知道什么东西引起的反应也消退了，百里安喝了几大口粥，肚子暖暖的，舒服了许多。 她又拾起一块香饼，吃得嘴角都是饼渣。端木苍兰看着她的吃相，低声一笑：“倒不用担心孩子会受委屈，只是在你夫君的面前，就不能收敛一些吗？” 百里安又拿起一块，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可是我饿，饿了也顾不得那许多。” 等她吃饱了，他伸手拭去她嘴角的饼渣，百里安皱眉看着他，今晚，他似乎心情很好。 “还难过吗？”他问。百里安摇了摇头，他便笑了：“过来。” 百里安抿了抿嘴站起来，而后走过去，他拉着她坐在他腿上，大手顺势揉着她的胸脯，整张脸也埋在她的颈窝间吮吸着她的味道。百里安低头看着他，垂着的眸子里不知是怎样的神情。 他抬起头，看到了她的表情，皱了皱眉，他将她抱起，一同走到床边。放下她，她站在脚踏上，也才到他的肩膀处，仰着头看他，一双眼眸剪水般迷人。 087 破水，血浸全身 “你今晚，很乖顺，令我不由得在想，你是不是又要救谁了？” 百里安笑，却笑得那么苍白：“现在与以前不同了，在这后宫里，每一个人都看我不顺眼。如果连你都厌烦我了，我还怎么活下去？” “你早该想明白，不过现在也不晚。” 他拖着她的下巴，凝视她的双眸：“不管我们谁是谁非，我们都是彼此离不开的，既然无法离开，又为何要自讨苦吃？及时行乐，纸醉金迷，不是很好吗？” 百里安垂着眼，尽管她这样说，也认同了端木苍兰的说话，可她却无法主动去迎合他，无法做到德妃做到的。 他在她身上恣意妄为，她只是侧过头，看着拱门的珠帘，恍惚间回到了隆裕王府的睡房，床边的梳妆台上，放着的那两只泥人。 从此，她不再离开武华殿。一晃眼，秋去冬来，冬去春来，她错过了很多事。大公主寿宴结束后并未离开公主府，因为她的二小姐与端木若泽要在夏天成婚。临宣王也有了王妃的人选，在端木若泽成亲后不久也要成亲了。皇族的心事，天下的大事，都与她无关，她好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女人，这武华殿就是她的小楼，她在这小楼中，静静地陪着孩子一天天成长，忍受着端木苍兰定期的到来。 百里安的肚子好像一口倒扣的大铁锅，她偶然在屋外走走，都担心自己被这肚子拽倒。临盆在即，所有的烦恼都已淡忘，她全心地等待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想着有了孩子的陪伴，她的生活会有多大的改变。 傍晚时，端木苍兰来了。因为她就要生产了，端木苍兰也不会再占有她，只是过来看看她。百里安看得出，他对这个孩子也是充满了期待或许因为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吧。 “太医说是双脉，怎么之前我都没有察觉到呢？”端木苍兰捏着百里安的手腕，仔细地诊着，而后皱起眉头。 百里安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这么大，想来也是双胞胎。” 端木苍兰摇了摇头：“真是不同寻常，这第二个，将来必然是个人物。” 百里安摸着肚子，歪着头看着端木苍兰：“如果这第二个是儿子，你会封他做太子吗？”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百里安知道他的心里又开始盘算了。这个男人，每一件事他都会去想，去琢磨利害关系。在他的心中，她一直都是个有目的的女人，所以她说的每句话、做得每件事，他都要衡量。 百里安笑了一笑：“你不用想了，我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当太子。这可怕的后宫，成为太子，也就成了众矢之的，我还希望我的孩子们能长命百岁，最好，也能远离这宫廷，去外面闯荡。” 不管他信不信，她是这样想的。 孩子们也能在江湖中找到合适的师父，得到正常的生活，她就是穿越回去，也放心了。 春天，第一个温暖的日子。百里安走出了武华殿。她很希望能晒晒太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尽管这空气，也是被高耸的城墙围困了。 端木苍兰带着文武出城打猎去了，百里安不禁又想起陀螺山之行。那趟游猎，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只是坠崖那一刻，那种恐怖的失重感仿佛就在昨天。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宁仙殿。最后一面，是在良辰殿中，当她吐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恍惚看到了宁妃满是同情怜惜的目光。 她不肯见她，或许是认为她是个骗子，表面上装得怎样好心，实际上却在勾搭皇帝。可心里面，她还是担心她的。百里安从不怪她，换做是自己，也会如此。 这一晃，半年过去了，冬天冷，她也没有再出武华殿，自然也与这宁妃不曾再见。听青雨说，皇帝越发不待见她了，在半个月前，将她贬为贵人，送去了后宫北面的幽兰阁居住。如今这宁仙殿，也就空了下来。 百里安回去了武华殿，叫宫女包裹好春夏的衣裙，还有一百两的银子，而后叫来了小多子：“你去一趟幽兰阁，将这些送给韩贵人，顺便打探一下那里的情况，韩贵人在那里过得怎么样。” 小多子称是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回来复命：“韩贵人知道这些东西是娘娘送的，一言不发，呆坐了好长时间。最后让奴才回来告诉娘娘，是她错怪了娘娘，如果她有命回来，一定还与娘娘做好姐妹。” 百里安含着眼泪：“她身子不好吗？” 小多子摇着头：“一直病的，降了级也没太医好好给她瞧。奴才看她一条命就剩下半条命了。那幽兰阁，一共就两间房，也是久没有人打扫的，韩贵人身边也只有个小宫女伺候，也是慌手慌脚不成模样。” 再怎么说，也是个贵人，怎能落到这步田地？端木苍兰贬了她，当然是不会再去看一眼了，所以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便刻薄了她该有的，令她这般困苦。 百里安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眸。她是自身难保，能做的，也就是尽量送些东西过去。她有的，也只有这些了。 思绪凌乱，心情烦躁，百里安只觉得浑身毫无力气，倚在床边，半梦半醒。直到青雨走进来，才听到她的惊呼：“天呀，破水了，娘娘要生了，来人呀，快来人呀！” 破水了？难怪感觉身下湿湿。有人在脱她的衣裙，身下凉飕飕的，耳边是稳婆尖细的声音：“都别慌，只是破水，还没开始生。” 而后，是各种各样的人发出的各种声音：“热水来了……”“德妃娘娘到……”“血，流血了……” 你们好吵呀，我想睡觉，你们就不能安静一下吗？ “武妃娘娘，您清醒一下，您得用力呀！” 用力？为什么？ 倏地一下，百里安被一种难言的痛激醒。她要生孩子了，那相伴她十月的孩子们就要来到这个世上了。 百里安尖叫起来，随着稳婆的口号引导，用力推动肚子里的小家伙离开。 疼死了，疼得无法忍受，这就是生孩子的痛楚吗？不知是谁怕她咬坏牙齿，塞了块白绢进去。可即使如此，她依旧咬得牙龈出血，整个白绢沾染了惊心的红。 可那红，又怎么能跟她的身下的床单相比？此刻的百里安，早已是浸在了鲜血之中。 088 我的孩子，丢了 血，染红了昂贵丝绸的床单，百里安双手紧攥着，牙齿咬住的白绢也是红色斑斑。第一个孩子的出生，令她仿佛要死了一样，可那小家伙却完全不知母亲的痛苦，不急不慢地慢慢爬着。 “流太多血了，这样下去不行，得找太医来止血！” “娘娘，您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良妃娘娘来了！” “看见孩子了，娘娘加把劲儿！” 百里安疼得浑身都是汗，汗水混杂着血水，将她淹得透透的。终于，一声孩童的啼哭，她的第一个孩子来到了人世。 床边的人们一阵欢呼：“是公主，是长公主。” “先将公主抱走，娘娘肚子里还有一个。” “娘娘，您已经平安生下公主了，还有一位，再用力！” 还有一个，她怀着两个。可生了第一个就已经用尽了她的力气了，这第二个怎么办？ 百里安只觉得浑身无力，她想要看看女儿，可她没法说话。肚子里另一个小家伙倒不急着出来，只是之前生产造成的出血，还在继续。 “下官给娘娘施针，一来止血，一来催产。娘娘这第二个孩子要尽快诞下来。” “派人去找陛下了没有？” “已经派人去了。” “武妃，你要挺住呀，长公主很漂亮，她还在等着母妃抱呢。” “是呀，武妃你要坚持。太医，这怎么还没反应？” “就快了，就快了。” “让奴婢来，娘娘，用力……” 疼痛再一次袭来，百里安紧咬着白绢，拼尽了身子里最后的力气，努力推动着肚子里的小家伙。那小家伙仿佛也受到了母亲的鼓励，也活动了起来。 百里安能感觉到双腿间不断涌出的温热的液体，那些液体的不断流失仿佛也在带走她的生命。可她知道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没有出来，为了他的降生，她可以不惜耗尽一切。 终于，婴孩的啼哭，第二个孩子终于降生了。百里安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人们的欢呼：“是皇子，大皇子降生了……” 家，淡黄色的壁纸，隐隐的黄棕色的花纹。落地窗前，是鹅黄色的垂地窗帘，妈妈就坐在床边，端着书本给讲故事。 视线里，慢慢爬进去两个baby，他们都穿着纯白的婴儿服，头顶稀疏的发丝，白白的小脸，一模一样的大眼睛和小嘴，他们爬到妈妈身边，一左一右依靠着妈妈。 突然间，他们三个的目光同时看向这里，恍惚一瞬，三个人都没了踪迹，只剩下一本空白的书，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卷翘的睫毛慢慢分开，视线聚焦在垂着水晶挂帘的床幔上。百里安一点点记起来，她穿越到了古代的雪国，与这里的帝王生下了两个孩子。 一男一女，是龙凤胎。孩子们，是雪国的长公主、大皇子，应该被好好地保护着，可为什么她会做了那样一个梦？ 水晶，折射了灯火的璀璨，已经是晚上了，她睡了一天，还是又一天？ “青雨……”虚弱的她只能发出微微的声音，赶忙有人跑了进来，正是青雨。她脸上有泪痕，她怎么会哭了？ “娘娘，您醒了。” “青雨……孩子们……” “公主和皇子都好，娘娘大可放心。” 百里安点了点头，而后睡意袭来，她再次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天亮了，百里安有了些精神。青雨和两个宫女就趴在椅子上睡，她挪动了一下身子，她们马上惊醒。 跑过来，扶着她坐起：“娘娘，有刚煮好的菊花红枣羹。” 百里安微微笑，因为生产时失血过多，嘴唇都还是苍白的：“我不饿，只想看看孩子们，快把我的小公主小皇子抱来。” 青雨和两个宫女都没有动弹，百里安看到其中一个宫女竟在擦眼泪。一股不好的预感，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全然不顾生产后的疼痛：“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我的孩子们出事了！” 青雨赶忙坐到床边，按着她的身子哭着说道：“娘娘您先冷静一下，没有那么糟，大皇子已经找回了，相信长公主很快也能有消息。” “什么找回，什么有消息，究竟怎么回事！” 有个宫女哭着说道：“娘娘，长公主和大皇子被稳婆传统了人给偷走了，陛下追回了大皇子，抓住了偷运的人。可他们是分了两路的，所以长公主还没有音讯。”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偷走我的孩子们？！” “陛下亲自在审，侍卫大军连同皇城左右驻军大营都是倾巢而出找寻公主，公主一定不会有事的。” 才刚刚将他们带来这个世界，就被人夺走。那可怜的女儿，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大皇子呢？我要看他。” “大皇子现在被严密保护起来了，陛下下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大皇子那里奴才一大堆，还有太医，他们会伺候好的，娘娘放宽心才是。” “你要我怎么放宽心？我的孩子被偷走，有一个还不知道在哪儿！” 百里安因为激动，身下又开始流血。青雨抱着她，不让她再挣扎，宫女也跑出去叫人。不多时，太医过来了，给她施了针。虽然血止住了，可她的情绪依旧很激动。一屋子的奴才守着她，就怕她出什么状况。 虚弱的身子加上精神的打击，百里安挣扎过后便是奄奄一息。她依靠着床边，默默地流着眼泪。直到有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她才倏地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那珠帘。 端木苍兰走进来，他穿得是骑马装。这位帝王两天的时间，甚至都没有换衣服，可见他也是如何着急。 “女儿呢？女儿呢！”在他刚刚走进来时，百里安就哭着问他。端木苍兰皱眉看着她，身侧的手握着拳头。 “还没找到。” 百里安捂着嘴，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为什么要抓走我的孩子们，这里是皇宫，为什么他们能轻易带走？！你是皇帝，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找不到！为什么，为什么！” 百里安心如刀绞，声声哭诉着，青雨紧紧抱着她，也哭着说道：“娘娘不要这样，你这样又会流血了。公主一定会找到的，所以娘娘千万要保重身子，等着公主回来！” 089 挂念孩子，一个月 百里安自从生孩子开始就不吃不喝，加上孩子下落不明的担忧，使得她更为虚弱。宫里自然有有人巴不得她死掉，可整个武华殿的奴才们却希望她能好起来。 毕竟百里安对待他们，都是十分的好。 第三天的清早，青雨小跑着进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微笑着说道：“娘娘大喜，长公主找回来了。” 百里安一下子坐起来，原本空洞的眼眸一瞬间变得雪亮：“在哪儿！” “陛下已经将公主严密看护起来了，娘娘可以放心了。” 百里安捂着胸口，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回去：“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孩子们？” “陛下抓到了元凶，皇子公主真正安全了就可以了。” 百里安点头：“是，不着急，孩子们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宫女们端来了参汤，青雨亲自端到百里安面前：“现在好了，娘娘也该吃点东西了。” 百里安这才破涕为笑：“真得觉得肚子饿了。” 青雨一勺一勺地喂她，百里安吃了很多，而后青雨又扶着她躺下，盖上被子，百里安便沉沉睡着了。 青雨一直微笑着看着她，直到她睡着，那笑容才僵硬在脸上，晶莹的泪珠也顺着脸颊滑落。 落地窗前的妈妈，左右抱着她的两个孩子。他们看着她，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想要走过去抱住他们，却怎么也不能动弹。 突然，妈妈抱着一个孩子站起来，拉开了落地窗，狂风吹进来，吹动那鹅黄色的窗帘四处飞扬。而后妈妈转过头，冲着她凄凉而笑，抱着孩子纵身一跳。 “不！”惊叫着醒来，百里安又一次艰难地辨别着现实与噩梦。 “王妃，怎么了？”青雨走过来，百里安看着她，是呀，又做梦了。 青雨的一双眼睛红红的，自然笑，也掩不去苍白的脸色，百里安坐起来，轻轻抚摸了她的脸颊：“你怎么变得这样憔悴了？我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一下，吃点好东西。” 青雨含泪摇着头：“奴婢不累，奴婢只想守在娘娘身边。” “傻妞儿。”她笑，将青雨抱在怀中。 “皇上有没有查出元凶？孩子们今天过得好不好？” 青雨哽咽地说道：“陛下还在查，皇子和公主都很好。” “生了他们，却一直看不到。也不晓得他们长得像谁。” “听说皇子长得很像陛下小时候……” “公主呢？” 怀中的青云颤抖了一下，百里安只在想象孩子的长相，并未留意：“还小，应该像娘娘吧。” 百里安笑得大眼睛都完成了月牙，脑海中是一双儿女的模样。突然想到了梦，梦中的孩子们并没有具体的容貌，她皱了皱眉头。 孩子们已经平安了，怎么总还做那种梦？看样子这些日子她过得太憔悴了。 坐蓐期，只有武华殿的奴才陪伴着，端木苍兰没再来，也没有其他的妃子来看。百里安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独自养身子，反而更好。 心中牵挂着儿女，时常派小多子他们去打探，每次都是青雨亲自来告诉她孩子们的状况。遗憾未能一直陪伴着他们，等到满月了，一定要亲自去看看。 这期间，她也遣了小欢子去了一趟幽兰阁，回来时，小欢子捎来了韩欣蝶亲自缝制的小衣裳。 男孩儿女孩儿的都有，是用她送去的昂贵的料子缝制的。韩欣蝶不但长得仙灵，手艺更是精湛。百里安将那些小衣服一一摊开，看着，喜欢得挨个抚摸着，就好像抚摸在孩子小小的身子上。 “韩贵人说，她听闻大皇子和长公主发生了的事，也担心得不得了，如今好了，大难之后必有大福，公主皇子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百里安点头，眼泪一颗一颗落在这些衣服上，她喃喃地说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呀。” 青雨转过头看着小欢子，两个人对视的目光中，怎样的伤痛。可他们很快都垂下了眼眸，掩盖住流露出来的悲伤。 终于，三十天的时间过去了，武华殿的人端来大大的浴桶，盛满了温热的水，百里安走入浴桶中，发出舒服的赞叹声。 这是三十天来，第一次在浴桶里洗澡，那种舒适感，仿佛屋外春的清新：温暖的阳光，清脆的鸟鸣，还有淡淡的花香夹在微风中。 梳洗之后，她穿上皇妃的罗裙罩衫，铜镜前的自己，竟被刚成为皇妃那时候精神百倍。 孩子，她的孩子们，终于可以见到了。 “娘娘，皇上来了。” 百里安转过身，就看到端木苍兰已经走进了屋子里。大清早的，他不用早朝吗？ 端木苍兰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你今天真漂亮。” 百里安是没心情跟他纠缠，握住他的手，开心地说道：“你来的正好，我要去看孩子们，你快下令准我去看。” 端木苍兰长长的眉头轻微的皱起，可脸上却是微笑：“我带你去。” “真的？” 他已经握着她的手，两人一同走出了武华殿。 果然是春意盎然，此时皇宫也是一年之中最美的。太监宫女跟在身后一大堆，百里安却只是看着端木苍兰。 他何时这般温柔了？自从悬崖下她说自己只爱权利和金钱后，他就不再这样温柔待她过。难道当了父亲，整个人也变了？ “你见过孩子们了？” “嗯。” “好羡慕你，我却是一眼都没见过。青雨说儿子像你，女儿像我。我便在脑中无数次想象着他们的模样。当母亲的感觉真得好奇妙，即使那样的想象，也会幸福得不得了。” 此刻的百里安已经想不起这两个孩子的来历，想不到自己受的苦。她只有欢喜，只有对孩子们的期待。 端木苍兰一直没说话，握着她的手在后宫走着。很快的，他们来到了旭阳殿，只见四周侍卫森严，端木苍兰握着她的手走进去，宫女太监就留在了殿外。 殿中回廊庭园，沿途都有侍卫把手，好比天牢一样森严。一直走到内院，才见到宫女太监，见到皇帝皇妃来了，都跪下行礼。 两人走入屋子里，百里安在外屋就已经听到孩子依依呀呀的声音，百里安松开端木苍兰，跑进内间，就看到一个胖胖的娃娃躺在床上玩，一旁的两个奶妈赶紧跪下行礼，她连免礼都忘了说，直接坐到床边，抱起了孩子。 090 悲恸，小生命的离世 满月的孩子，白胖得很，可见这一月过得很好。长得，当真想端木苍兰，虽然只有一月，依旧可见清晰的长眉，大而明亮的眼，还有那小鼻子小嘴儿，典型的父亲的翻版。 是儿子，第二个出生的孩子。 百里安亲吻了他的额头，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孩子虽然从未见过她，却好像知道她是妈妈一样，好奇地看着她，那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 百里安亲了他好久，又四下张望起来：“女儿呢？不在这里吗？” 端木苍兰一直站在一旁，听了百里安的疑惑，他看了一眼奶妈，她们便赶忙上去，将孩子抱走。 百里安不解地看着两个奶妈，又看向端木苍兰：“怎么了？果然不在这里是吗？” 端木苍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那还蒙着幸福烟雾的眼眸：“劫持孩子的，分了两路。我赶回来后，截住了第二路的，救下儿子。第一路的，始终没有找到音讯。我亲自审问了第二路的人马，他们找出了第一路的人和路线，侍卫大军亲自赶到那里，结果发现那些都死了。” 乌云，瞬间掩盖了百里安的天空，她呆呆地看着端木苍兰，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可她不愿相信：“春雨说，孩子找到了。她正好好的，与她的弟弟一样。” 端木苍兰轻叹一声：“那个时候你的身子虚弱，不那样说，你如何肯吃饭睡觉？” “这么说，整个武华殿串通起来骗我？！” “他们不过是为了你着想。” 百里安的双手抓着端木苍兰的衣袖，一双眼睛几乎带着恳求看着他：“你现在告诉我实话，我们的女儿，她是生是死？” 端木苍兰转过头，淡淡说道：“找不到尸首，但抓来的人说过，他们的目的就是杀人。既然带走孩子的人都死了，孩子，只怕也已经不在了。” 百里安摇着头，她不能相信。她是来看一双儿女的，可现在端木苍兰告诉她，女儿已经死了？ “不对，她还活着，只要没发现尸首，就不能算死了……” “那些人是要淹死她的，尸体很可能已经顺着河流走了。” “住口！”百里安抓着他的龙袍，狠命地扯着：“那是你的骨肉，你怎么能这样冷血！孩子不会有事，你要继续找，继续找！” 她撕扯着他，发了疯地哭闹，端木苍兰甩手给了她一耳光，她便扑倒在床上，揪着床单，呜咽地哭着。 “虽然残酷，却是现实，你必须要接受。别忘你还有个儿子，你要振作起来照顾他。” 端木苍兰说完就走了，百里安趴在床上又哭了一阵子，直到孩子的哭声传来，她才爬起，看着奶娘将孩子抱进来。 百里安含着泪的双眼，看着孩子的身影显得模糊。她伸出手，奶娘将孩子交给了她。 她擦了眼泪，轻轻地拍着孩子，哼着歌哄他，孩子慢慢不哭了，睁着大眼睛看着双眼红肿的母亲。百里安望着他，总难免想起女儿来。 还没见过面，就没有了。那可怜的孩子，连这世界都不能见过一面，就离开了。百里安贴着儿子的小脸，呜咽地说道：“你要好好的，连着姐姐的份儿一起活着。答应妈妈，永远不要离开。” 在煦阳殿呆了一天一夜，她陪着自己的儿子。当孩子睡着时，她就会想起女儿来，直到天亮的时候，她的眼圈都是红红的。 奶娘过来给孩子喂奶，她在一旁看着。不多时宫女来报，说是青雨他们过来接她。百里安抿了抿嘴，这才走出去。 青雨、小多子、小欢子，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跪在煦阳殿的门口，见她出来的，都眼泪汪汪地唤着她：“娘娘，奴才们该死，奴才们骗了娘娘。娘娘要杀要剐，奴才们绝不含糊。” 百里安闭上眼，她虽然痛苦，可她还没疯。那个时候的身体状况，如果知道女儿死了，八成是会跟着过去了。 “怨不得你们，起来吧。” 奴才们听了主子这样说，这才放心站起来。百里安看着春雨：“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春雨抹了眼泪说道：“虽然不知道是谁，可五天前陛下抓了德妃，会不会是她？” 百里安紧握了双拳：“你们都回去吧，我过会儿再回去。” 青雨赶忙问道：“要不要奴婢陪着娘娘？” “不用，都回去吧。” 武华殿的奴才们这才称是，百里安看着他们离开，而后她扭头朝着正阳大殿而去。 早朝已经结束，端木苍兰留下了几个大臣商量着其他事。百里安刚刚走到正阳大殿前，就被几个侍卫拦住了。 “武妃娘娘，陛下正在里面与大臣商量国家大事，娘娘还请回去，有事差奴才过来说一声就行。” 百里安看着那几个戎装的侍卫，眼眸一冷：“今天谁敢拦我，我就跟他拼命！” 侍卫愣了一下，百里安趁机推开了一个，拎着裙摆走上台阶。 她的表情那样可怕，台阶两边的侍卫只有跟着她走，却没有一个敢拦着的。早有人进去通报了端木苍兰，等百里安来到大殿门口，侍卫正八经阻拦时，殿里传来了端木苍兰的声音：“让她进来。” 侍卫赶忙让开，百里安迈过高高的门槛，走入了雪国最神圣的早朝大殿。 端木苍兰端坐在龙椅上，高高自上。殿中两边站着十来位大臣，有一半她都认识。端木若泽、端木雅轩、莫凝天、由贺音、穆飞白，还有，秋玄。 他们，都是大半年不曾见过了，百里安没有看他们，她害怕看到他们会有的异样的眼神。她只盯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她有话跟他说。 端木苍兰冷冷说道：“你们到书房等朕，朕一会儿就来。” 众臣称是，他们从她身边走过，百里安也依旧没有看他们，哪个都没看。 大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端木苍兰等着她说话，百里安知道他心中早已猜到她要说什么，可他只是那样看着她，这一点，真得很讨厌。 “是不是德妃？是不是她指使人害死了我的女儿？！” “是她，她已经承认了。” 百里安握紧了双拳，因为压抑愤怒，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眼眸中，更是浸满了泪水。 091 冷血，用孩子威胁她 百里安的愤怒，不是冲着德妃一人去的。即使不问，也知道德妃这样做的目的。而铸就她今日之举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害死我们女儿的不是她，是你！是你！” 端木苍兰紧皱着眉头，他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百里安的指责：“是你，对我一再的强迫，逼我跟你好，逼我怀上了孩子。又是你，将我关在这可怕的后宫中，让我的孩子们诞生在危险里。你疼爱的那个变态的皇妃，对你那么痴迷，又怎么会容忍我生下你的孩子？你那么聪明，事事都能考虑周全，为什么就想不到你那个恶心的妃子会做出这种事来？她为了取悦你，愿意跟你一起强暴我，为什么你就想不到她也会恶毒害死我刚出生的孩子？！” “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这个时候的百里安，不惧怕任何人，她扬着脸，仇恨地瞪着他：“端木苍兰，你记住，是你杀死了我们的女儿，你欠我一条命！” 说完，她转身走了。又回到了煦阳殿，她不顾一切地抱走了孩子，连同奶娘一起带回了武华殿。虽然没人拦着她，当然也都去禀报了端木苍兰，过去了一日都没人来，估计也是端木苍兰允许了。 可她不会因此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感激。看着梦乡中的孩子，她垂着眼眸，她的心，始终在疼。 德妃，徐丞相的女儿，慕儿的姨娘，怎么会是个那样的女人？为了取悦端木苍兰，她不惜成为他利用的工具也就罢了，竟然因妒生恨，预谋了如此歹毒的计划。 如果端木苍兰没有及时赶回来，或许永远不知道凶手就是她。可如果端木苍兰并没有带着文武出去打猎，她又要怎么实施她的计划？ 疯子，真得是疯了。此刻的百里安，真恨不得将那女人千刀万剐。 “娘娘，陛下来了。” 百里安没动弹，珠帘的声响，屋子里的奴才们便跪下说道：“恭迎圣安。” 端木苍兰看着床边的百里安，挥了挥手，奴才们都退下了。他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而后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生气归生气，你以后的日子还要过下去。记得在这里你对我说过的话吗？如果连我都讨厌你了，你又要怎么活下去？” 没错，尤其她还有了孩子。可她，要怎么能摒弃对他的讨厌，假意奉承他？ 要挟，也就罢了。可现在，她失去了一个女儿。 “你说得没错，可我看见你就恶心，你要怎么侍奉你？” 端木苍兰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经历了这两天，她又憔悴了很多。可即使如此，依旧掩不去她那令人窒息的美。 “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即使觉得我恶心，也照样会侍奉我。可我不想那么对你，所以你不要逼我。” 百里安站起来，不到他的肩膀处的身高，却毫无畏惧地扬着脸，仇恨地瞪着他：“你打算怎么做？再次强暴我，一遍遍糟蹋我，让我再怀上你的孩子，生下来给你那些可怕的后宫残害吗？！”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百里安却垂下了，她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眼泪不由得涌了出来。 “你后宫三千佳丽，为什么总来纠缠我？就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地过下去吗？” “百里安，纵使我后宫三千，你却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只要你和我还活着，你就得侍奉我，懂吗？” “为什么，为什么！” 端木苍兰烦了，他对她已经很有耐性了，可她却还是如此态度。他捉住她的手腕，冷冷说道：“来人呀。” 他的近身太监总管花喜跑了进来：“陛下。” “将大皇子抱走。” “是。” 花喜应声之后，站在珠帘边说道：“奶妈，快进来将大皇子抱走。” 奶妈赶紧走进来，走到床边就要抱孩子。百里安惊恐万分，惊叫着：“你要做什么！不准抱走我的孩子，住手！” 可任由她喊叫，奶娘还是抱走了孩子。端木苍兰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令她不能夺回孩子。 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抱走，屋子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个。百里安瞪着端木苍兰，气得浑身哆嗦。 端木苍兰，却只是冰冷如霜：“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什么时候你觉得我不恶心了，我就将孩子送还给你。如果你一直不肯顺从，就永远都见不到你的宝贝儿子！” 端木苍兰说完，狠狠甩开她，百里安扑倒在床上。他走后，青雨等赶紧跑进来，青雨扶着她坐起来，百里安倒在她怀中，默默地流着眼泪。 端木苍兰，从来不是善类。他是一匹豺狼，一头猛兽。可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她才刚刚失去女儿，因为他的爱妃失去了刚出生的女儿，他竟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她，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她对他来说，就是个用得习惯的玩具，他不会多给一点人的感情，他只要自己高兴。 可她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他就不难过吗？ “青雨，明早你就去打听一下大皇子在哪里。”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一夜未眠，百里安将韩欣蝶送来的小孩衣服拿出来，摆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良久，她将女孩儿的衣服拿起，贴在脸上。 无法减弱的痛，为什么他就能那般冷血？ 天亮时，百里安将孩子们的衣服叠好，叫青雨放进了箱子里。早上没吃东西，青雨去打探了孩子的事情：“还是送回了煦阳殿，陛下命令守卫严密看守，谁都不准进去。” 百里安点了点头，过一会儿小多子进来了，站在珠帘外，轻声说道：“娘娘，奴才有东西给娘娘。” 百里安揉了揉湿湿的眼睛，叫小多子进来。小多子跪在地上行了礼，而后站起来，见屋子里只有青雨，这才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百里安，同时压低声音说道：“是秋大人要奴才捎给娘娘的。” 百里安赶忙接信来，看了一眼青雨和小多子，两人会意，立即退出屋子守在门口，以防闲杂人等进来。 百里安这才看着信封，上面没有字迹，应该是秋玄担心叫人看到。她拆开信封，掏出信纸，展开来，秋玄那清秀的字迹便呈现在了眼前。 092 思念，迫切想要见到 秋玄，百里安最在意的人。大半年不曾见过了，他现在怎么样，慕儿怎么样，她在他眼中又算是怎样的人？ 百里安每每都会想起这些，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却无法放下秋玄。 所以这封信拿在手中，她因为太紧张而颤抖着，连带着展开的信纸，都仿佛有了生命般抖动。 ――大半年了无音讯，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每每担心，你真得会消失。直到传来消息，你诞下一双儿女，却被歹人劫走，我也心如刀绞。陛下寻回皇子，却无公主的消息。陛下大发雷霆，我却更担心你的身体。直到昨日在正阳大殿上见到你，才稍微宽心，也明白了你并不知情。 德妃，不想她会做出这种事。她的个性原不是这样。秋徐两家世交，我很清楚她的为人。所以她会如此丧心病狂，一定是太爱陛下了。她总希望能为陛下诞下子嗣，却总不能如愿，这是她发狂的根本。现在，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陛下将她关在刑部，会择日处斩。我只希望你看在慕儿再无亲人的份上，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逝者已矣，公主的去世太过可惜。我在殿上见你的模样，也仿佛世界末日，再无所畏惧。可你还有皇子，为了他，你也要坚强。还记得你来秋府看我的时候，怎样对慕儿说的吗？你会保护她，永远。所以你要好好的，为了你的皇子，为了我的慕儿。不要记恨他的姨娘，好吗？ 另外机关人的事我一直再查，情况越发复杂了。先帝身边有个老奴，在先帝去世后也告老还乡、销声匿迹了。我现在在查他的行踪，相信他会知道些什么。 安儿，我能这样叫你吗？我只想这样称呼你。无论你是谁，王妃也好，皇妃也罢，无论其他人怎么看待你，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为了奴才横眉冷对宝妃、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又善良又可爱的女子。 永远都是。―― 百里安的眼泪，已经流成了江河湖海。她将信纸抱在怀中，就好像抱着秋玄一样。 如果可以，她想要一辈子保存这份信。可这样做，只会给秋玄带来麻烦。所以她还是叫青雨端来了火盆。 将信连同信封一起放入冒着火红信子的碳堆里，百里安看着那信化作了灰烬。 思念、委屈、心力交瘁，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好想、好想再能见秋玄一面。 这个想法，如同海啸般一发不可收，百里安已经无法忍受了。她站在铜镜前，擦干了眼泪，而后奔出了武华殿。 青雨和小多子赶紧跟上，百里安一路小跑，就好像听闻在战场九死一生的丈夫归来一般的心情。 跑上石桥，跑到荷花池边，一个人出现，一把将她拦住，而后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百里安起初不断挣扎，大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那人一见她这样，只担心她是受了刺激，更不敢放手了：“武妃，你要冷静，你还有皇子要照顾不是吗？！” 百里安扬起细雨梨花的脸，这才看到拦住她的正是端木雅轩。 “三王爷？” 端木雅轩还是不敢放开她，青雨和小多子这时也跑到了，他们跪在地上给端木雅轩请安。 “你们的主子怎么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临宣王。百里安这时擦了眼泪，轻声说道：“我没事，不会自杀，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王爷放开我吧。” 端木雅轩听到她这样说，这才敢放手。而后他对青雨和小多子说道：“我有话跟你们的主子说，你们先退下。” 青雨和小多子看向百里安，后者对他们点了点头，两个奴才也就离开了。 百里安坐在池塘边，擦着眼泪，端木雅轩皱眉望着她：“你真得没事？” 百里安哽咽地说道：“没了孩子的娘，怎么会没事？这种心情，你这个大男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只是我还不至于做出什么傻事，就像你说的，我还有儿子，即使疼得不能呼吸，却也得想办法活下去。” 端木雅轩点头：“你这样想就对了。记得从芦苇荡边小屋回来时你对我说的话吗？你是个坚强的女人，我相信你最终度过这难关。” 百里安扬头按着他：“只是坚强吗？三王爷不会觉得我是个可恶肮脏的女人？” 端木雅轩垂下眼，百里安这样直接问他，的确很尴尬：“我从没这样想过你。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想，你总有原因的。” 说完，他从衣袖中掏出两只泥人，百里安愣了一下，这不就是她在集市上先后买的两个泥人吗？ “这……” 端木雅轩递给她，她接了过来。小猪、胖娃娃，买它们的时候，她还是王妃。有点蠢，又爱惹是生非的王妃。 “二哥给我的，让我捎给你。他说你挺喜欢这两个泥人，摆在梳妆台上时常把玩，春雨他们走得匆忙忘记带上了。想让别人捎给你，总不放心，所以就托付给我了。他还说有把木剑，他因为太伤心，发脾气给折断了，所以就没法子给你了。” 百里安看着这两个泥人，听着端木雅轩说的话，脑海中浮现出绝望痛苦的端木若泽，一个人坐在她的睡房中，回忆他们的点点滴滴，怎样都无法接受她成了皇妃的事实。 那样的场面，令她心碎，她再次落泪，对隆裕王，她有太多的抱歉了。 “他怎么样？还吃得下，睡得好吗？” “也快要成亲，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百里安擦了眼泪：“对了，我听说三王爷也订了亲的，是王爷喜欢的女子吗？” 端木雅轩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百里安的问题，只是看了一眼远处的两个奴才，淡淡说道：“行了，也知道你没事，也完成了二哥托给我的任务，我走了。” 百里安站起来，含泪笑道：“谢谢你，三王爷。” “谢什么？一家人，总说这些没用的话。” 端木雅轩走了，百里安看着阳光下那结实的身形，眼泪流过的嘴角边，挂上了一抹笑。 一家人，是呀…… 093 真爽，痛苦也要干 端木雅轩离开后，百里安静静地坐着，看着手中两只惟妙惟肖的泥人。 因此，她还欠秋玄和莫凝天一文钱。 青雨和小多子已经走回来了，青雨看到那两个泥人，也是眼圈一红，就要哭了。可她不能哭，主子现在心情不好，她怎么哭让主子更烦心？ 百里安一直攥着泥人，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将她膝前的裙子打湿了一片。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将泥人交给了青雨：“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 青雨和小多子称是，百里安便一个人慢慢地朝着昭文殿走去。 晌午，烈日当空而照。虽然是春天，却已经能闻到夏的气味，晌午的高温令百里安额头都是汗。 可她却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般怕热了，生完孩子后，似乎身子也变得强壮了。 躲在树后，默默地看着昭文殿。终于，看到了秋玄从里面走出来。 他身后跟着几个学士，似乎还在讨论着什么，就那么从百里安面前的走了过去。 百里安默默地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秋玄似乎又瘦了，因为德妃的事，也一定因为牵挂着他吧。 如果，自己不是以王妃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没有被端木苍兰强暴纠缠，她是以一个纯洁无忧的大家千金的身份与他认识的，一定会爱上他。 一定会嫁给他。 可世界没有如果，她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能做朋友，她已经感到很庆幸了。 走着，走到了御书房。后宫的妃子，按理不应该自由离开后宫。可她却这样走出来了，在失去了女儿之后，端木苍兰给了她自由。 是内疚吗？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在她看来，端木苍兰并不爱她，甚至连喜欢都没有。他只是因为某种她不知道的原因需要她的身子，即使她冲撞他，即使她身怀六甲挺着大肚子，他都不肯放过她。 御书房，在这里他点了她的穴，强迫端木若泽休妻。那个时候，她真恨不得杀了他。可之后他折磨她，侮辱她，令她屈服，承欢在他身下。 今天，他同样达到了目的。他用她最宝贵的孩子威胁她，她恨他，却不得不投降。 失去了女儿，她怎么可能再失去儿子？ 守卫看到她，她只是站着。守卫们面面相觑，最后又一个走了进去。不多时，花喜走出来，还带着一干太监宫女出来：“武妃娘娘，陛下请您进去。” 百里安没说什么，默默地走到御书房门口，迈过门槛走了进去。花喜掩上了房门。 龙案上，焚着好闻的香。百里安不喜欢多余的味道，微微皱起眉头。 他在看奏折，并为抬头，百里安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垂着眼眸。 良久，他放下了奏折，看向她，她却在走神。 “你走到这里，是有事找我吧？” 百里安回过神，扬起那精致的小脸，脸上泪痕还在，原本乌黑的大眼睛红肿着，那般的楚楚可怜。可她知道，端木苍兰根本就不会可怜她。 “把孩子还给我吧，我不会再违背你的旨意了。” “你将那些，看做圣旨吗？”端木苍兰站起，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相比于她，他是那般的神奇，帝王的英姿勃发，并没有因为失去了长女而有所减退。他背着手，淡淡地看着她。她也在仰头看着他，想要在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找到一丝的悲痛。 可她找不到。 “让它舒服，我就将孩子还给你。” 他站着不动，百里安知道他要她做什么。眼泪，不争气地涌出，她还是跪下，伸出颤抖的小手，掀开他的龙袍，解开他的裤带，轻轻一拉，那曾经用来强暴她的东西便展露出来，跃跃欲试，等待着她的伺候。 为什么他不难过？女儿也是他的，可他的脑子里却只想着这种事。 她要直起身子才能够到，小手握着，轻轻地抚弄着，那东西便迅速壮大，她张开小口，含住了它。 他强暴她诞下的女儿，小小的灵魂可有安心投胎转世，倘若知道自己的爸爸只想着玩弄她的妈妈，她会不会痛心？ 她来回移动着脑袋，让如同铁柱一样的东西在口中进出。太过粗大，以至于连气都喘不上，她只有先吐出来，小手撑着他两条有力的大腿，大口地喘着空气。 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在御书房镜面般的大理石地面上。她的身子开始颤抖，泪水模糊的脸再次扬起，张口吞下他的硕大，却又给吐出来，而后趴在他腿上，呜咽地哭泣着。 端木苍兰垂眼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他蹲下，将她抱在怀中，她便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哭得很凶。 “失去了女儿，你就不会痛吗？”她质问他，因为哭得太凶，说话都含糊不清。 端木苍兰亲吻她的耳垂，沙哑着说道：“她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你说我会不会心痛？” “可你一点表现都没有，好像那个孩子，根本就与你无关一样。” “你要我怎样？跟你一样整天哭哭啼啼吗？男人和女人不同，不会把一切都放在脸上。安儿，我们都很痛，可痛苦能改变什么？我们还都年轻，还会生更多的孩子。这个孩子，就让我们记在心里吧。” 他说着痛，说着记在心里，却将大手覆盖了她的胸脯，忘情地揉捏着。 百里安闭上眼，她还问他做什么？她真傻，真傻！ 端木苍兰的那里本就蓄势待发了，将她迟迟未准备好，更是放肆地挑逗她。手指在她那里进出着，嘴唇在她柔软的胸脯落下一个个吻。 他脱了她的衣裳，看着那具洁白的身体，这个他着魔的身子，正颤抖着。虽然她十分低落，可身子却起了本能的反应。双腿间流淌的溪流，呼唤着他的进入。 他将她放倒在身下，抬高她的双腿一跃而入，低声赞叹道：“好爽。”而后便开始规律的进出。 百里安好像一具玩偶，呆呆地任由他发泄。身子被他推动着，剧烈地起伏，后背撞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生疼的。可她只是侧过头，仿佛毫无知觉一般。 朦胧中，有个婴孩儿躺在她的身边，红扑扑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她也在侧着头，看着不断起伏的百里安。 094 儿子望着父亲笑 百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睁开眼睛时，就已经躺在武华殿的床上了。 “娘娘，您醒了？” 青雨扶着她坐起，她揉着自己的头：“我是怎么了？” “陛下抱着您回来的，说娘娘不舒服晕倒了。” “大皇子呢？” 青雨眉开眼笑地说道：“送回来了，奶妈刚给哄睡了。” 百里安点了点头，孩子回来了，她也就心满意足了。披件衣裳下床，从箱子里拿出了小衣裳：“这个拿给孩子穿，韩贵人的一番心意。” “是。”青雨接过来，百里安又看了手中女孩儿的衣服，剪水般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青雨垂着眼，陪着她站了好久，百里安最后将孩子的衣服放在了最底下，又要来了两个泥人，放在衣裳旁边，最后，她合上了箱子。 擦了一把眼角的泪，她转身说道：“走，去看皇子去。” 孩子与百里安住在同一个院子，按规矩住在东厢房。百里安走个回廊就能看到他，此刻正躺在床上睡得香。 “圣旨到。”才坐了一会儿，正阳大殿就来了太监宣旨。百里安带着武华殿的人走到院子跪下，太监眉开眼笑地说道：“娘娘，陛下给皇子赐名了。” 而后他展开圣旨：“圣谕，武华殿武妃，为朕诞下麟儿，聪颖乖巧，朕十分喜爱，赐名玄煜，武妃领双俸禄，赐夜明珠、密秀锦缎各两箱，古玩名器五箱，金五百两，银一千两，钦此。” 念完，等百里安等人起来后，太监又对百里安说道：“陛下也给逝去的长公主赐了名，叫诗瑶。” 接过圣旨，打赏宣旨的公公，武华殿的奴才们都高兴极了，只有青雨扶着百里安，淡淡说道：“陛下心里还是有公主的，不然也不会给夭亡的公主赐名。而且赏赐了这么多，也是以往不曾有过的。” 百里安没说话，只是回去了孩子的房间，垂着眼眸看着他。 玄煜，从今天起，你有自己的名字了。 天逐渐热起来，青雨说宫女们要给皇子洗澡，百里安一听就来了兴致，要参与其中。 这些宫廷的主子哪个会做这些粗活？可百里安跟她们不同，她可是来自现代的女性，这洗澡就是亲子活动嘛。 太监们端来大木盆，放在院子里的毯子上，而后烧了热水倒入其中，又倒凉水兑了一下。里安伸手试了试温度，正好。 奶妈抱来那大胖小子，小心地放进木盆里，那孩子竟嘎嘎地笑起来。 “皇子很喜欢水。”奶妈笑，百里安则是掐了他的小鼻子，喜欢得不得了。 亲自给儿子洗澡，奶妈、宫女、太监只站在身后时刻准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端木苍兰走了进来。 他挥了挥手，这些个奴才都推下去了，只有他一人站在百里安身后。 儿子在木盆中看到了他，一双跟他一样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对于这个父亲，他还不熟，可似乎并不害怕。端木苍兰温柔地笑了起来，那孩子立即也笑了，欢快的不得了。 百里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边给孩子洗着小脑袋，一边笑着问道：“你这是笑什么呀？” 眼见着儿子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的身后，她又笑了：“你看见谁了？” 小家伙伸出了手，正在百里安诧异的时候，一双大手从她头顶伸过来，端木苍兰隔着百里安弯腰将儿子从木桶中抱了出来。 小家伙开心地笑，水珠沾在了端木苍兰的身上，这位皇帝却并不在意，只逗弄着这小家伙。 百里安站起来，将手中的白绢裹着孩子，端木苍兰便连同白绢一起，抱着孩子进了睡房。 百里安跟着进去，看见端木苍兰坐在外屋北首靠椅上，将儿子放在他腿上逗弄着，那模样，就如同一般人家的年轻爸爸一样，只不过他穿着龙袍。 百里安坐在另一边，端木苍兰歪着头看着欢笑的儿子：“见人都笑，很少哭，这孩子不是大智就是傻子。” 百里安将孩子抱回来，不满意说道：“不是你说的，这孩子将来会成大事的吗？在他还没出生前说的。”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我不过是说一说。” “那也不行，不准你对我的儿子说三道四。” 端木苍兰单手撑着方桌：“是哪个当初说不会生下来的？” 百里安狠命瞪了他一眼，而后将儿子抱在怀中，小家伙似乎是累了，独自玩着手指，也不再搭理人。 百里安的眼眸垂下：“青雨当时骗我说，大皇子长得像皇帝，长公主长得像娘娘。现在看看咱们的儿子，当真长得像你。说不定女儿，真得像我……” 端木苍兰皱了皱眉，而后叫来奶娘：“将大皇子带下去吧。” 奶娘称是，抱走了孩子。百里安不解地看着端木苍兰，他已经站起来了：“看样子得让你快些怀孕，省得你总是胡思乱想。” 百里安瞪着他：“昨天才……难道后宫就我一个女人吗？” 端木苍兰不满说道：“这里多少女人抻长了脖子等着我的临幸，你竟然不愿意。” 百里安别过脸，垂眼说道：“我没说不愿意，不然你又要抱走玄煜。” 他过来，握着她的手走入睡房。百里安服侍他脱了衣裳，而后也脱了自己的衣裳，他便迫不及待地抱着她，倒在那拔步床上。 百里安真得捉摸不透他，他对她，有时候甜言蜜语，有时候威逼利诱，有时候狰狞地折磨她，有时候又像是普通的夫妻说些普通的话。她不明白他这个人，更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她有如此的渴望？ 就算她真得很美，可对他来说，总也有厌烦的一天吧？ 他粗鲁地释放之后，才变得温柔起来，嘶磨她的胸脯，很是流连忘返：“生了孩子之后，这里也长大了不少，真美，真好。” 百里安浑身的汗水，头发也被打湿了，她抱着他的头，因为他不安分的牙齿阵阵颤抖。他是调教女人的高手，古代也没有什么不良视频供他学习，他是从不知道多少个女人的身上累积下来的经验。 他仰头，看着她蒙着水雾的双眸和绯红的脸颊，笑，他将她按在了身下…… 095 嘶摩，她的胸脯 他磨蹭着她，却不着急进入，百里安眯着眼眸，伸出小手不知道要摸什么，他一把给捉住了，而后他离开她的双腿之间，将她无骨的小手扣在那硬如铁柱的东西上面。 百里安想要缩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了手腕。而后他躺下，她跟着坐起，一双剪水双眸凝视着她的小手。 他松开她，她便快速缩回了手，好像被烫到一样，放在胸前。虽然，他逼迫她用小口侍奉了他几次，她却从未好好看过他的东西。 此刻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那东西高高昂起，十分的精神抖擞，脸通红通红，如同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他半眯着眼眸，用沙哑地声音命令到：“骑上去。” 百里安抖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而后她跪在他的身上，修长的大腿分别跪在他的两侧。 呼吸急促，连带着那胸脯上下起伏，她低头看着他的东西，用小手扶住，慢慢坐了下去。 那一刻，她发出了低吟声，浑身也都抖动得厉害。被他挑起的欲望，顷刻间爆发。 她不是淫妇，她也讨厌他的占有，可他如果想，却总能挑起她最深处的渴望。 她扭动了几下，便没了力气，小手按在他的胸口支撑着，用求救的眼眸望着他。他笑了，这才坐直，抱着她披散了乱发的背，开始了起伏。 再次释放，她依偎在他的怀中，呼吸久久不能平复，心跳也如同敲鼓一样。已经习惯了，所以她不再像以前几次那样会感到羞辱，只是舒了口气，感叹着又一次结束了。 这就是少女和熟女的分别吗？ 他挑开她的乱发，以便粗糙的手掌能触摸她的背，他还留在她的体内，似乎并不愿离去。 百里安一只小手在他浸满汗珠的胸口画着圈，沙哑地声音喃喃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对我如此着迷吗？” 得不到回答，她问过很多次，他要么搪塞她，要么就索性不说话。百里安坐直身子，坐在他腿上，这样看他总算不用高扬着头。 “为什么你总是不肯给我答案？” “你想要怎样的答案？” 百里安微皱眉头，他低下头，亲吻她的胸脯，那上面已经布满了他的痕迹，可他还是不厌其烦地玩、弄着。 “我能去见见徐小贤吗？” 曾经的德妃，现在只是罪妇徐小贤。 端木苍兰直起身子，皱眉问道：“你见她做什么？” 百里安垂着眼：“她就要死了，在她临死之前，我想跟她聊聊。” 端木苍兰翻身将她按倒，开始了动作，一下一下，发出那清脆的味道，在这笼罩了甜糜而熟悉的味道中。 “你见她要说什么？大发雷霆还是死命诅咒？” 百里安双手揪着床单，声音被他的撞击时时打断：“我只是想问问她为什么……” 他将她的双腿高高抬起，加快了速度：“有什么好问的，已经平复了的心情，何必再掀波澜？” “让我去吧，我真得很想。” 他将她翻过来，又从后面进入，他揪着她的长发，节奏快得吓人，终于，他又结束了一次。将她抱在怀中，他淡淡说道：“去吧。” 百里安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第二天，她吃过早饭去找孩子，看着他在床上玩，一双眼眸半垂着。端木苍兰说她已经平复了心情，可她怎么能平复？ 每次看到玄煜，总会想起那个未曾见过面的诗瑶。她生下的孩子夭折，她永远不可能平复这种伤痛。 到了时辰，她带着青雨去了刑部。林飞鹏早早地等在那里，见她来，躬身行礼：“微臣刑部尚书林飞鹏恭迎武妃娘娘。” 百里安这是第一次见到林飞鹏，白白净净的一个人，不算俊美，也不丑，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百里安想起了莫凝天，也同样是这样的人，可却都是才华横溢。 “林大人免礼，林夫人还好吗？” 林飞鹏笑着说道：“梦岚时常提起娘娘，十分挂念娘娘。” 百里安点头，她知道由梦岚是个重感情的女子，只是现在的她，却是个名声不好的人，总感觉自己不配任何人的牵挂。 “陛下已经叫人说了情况，微臣会亲自带娘娘进入天牢，保护娘娘的安危。” 百里安点头，心中却想着她可以已经来过一回，即使面对徐小贤，她也不会害怕。青雨留在了刑部大堂中等待，百里安跟着林飞鹏走入刑部大院。 刑部的官员都在那里，百里安看到了鲁古山，他对她笑了一笑，她也只是点头示意，这个时候，总不能表现出认识的样子。 很快的，林飞鹏带百里安进入了那只能容下三人的通道，一如既往的围墙高耸，穿过森严的侍卫进入拱门，天牢大门呈现。 守卫天牢的当班侍卫长过来，行礼说道：“末将挑选了几人，随娘娘和林大人一同进去。” 林飞鹏点头，而后引导百里安说道：“娘娘请。” 他们进入了阴森的天牢中，身后跟着重装的侍卫。还记得鲁古山说过，即使是刑部的人也不可以随意出入天牢，所以除了林飞鹏一个刑部尚书，其余的都是侍卫大军的人。 左转右转，他们来到徐小贤的牢房前。 徐小贤所在墙角，长长的发丝杂乱的披散着，沾满了枯草。囚服上有斑斑血迹，脸上也满是血污。看得出刑部对她用刑了。 百里安想起了秋玄进入牢房，即使不被审问，每日也要浸泡在脏水中饱受折磨。徐小贤现在也应该如此，想必是日日遭受刑罚，可百里安不会同情她，因为她杀了她的女儿。 侍卫在牢房前放了一个凳子，百里安坐上去，而后幽幽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单独跟他说说话。” 林飞鹏说道：“是，微臣等不会走太远，娘娘有事就喊一声。” “有劳林大人了。” 一干人离开后，百里安将小手放在膝上，紧紧抓着手帕。 “德妃娘娘，你总还认得我吧？” 徐小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一双眼睛血红。曾经怎样的贤惠端庄的女人，曾经怎样风情妩媚的女人，现在，只不过鬼一般的恐怖。 她看着百里安，咧嘴而笑，牙齿都是血：“百里安，你是来杀我的吗？” 096 你也会被践踏，早晚有那么一天 百里安看着那样的徐小贤，心中说不上来的感觉。恨她，因为她杀了自己的女儿。感叹，因为此刻她的模样。 徐丞相在天有灵，如何安息？ “杀你，脏了我的手。”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来炫耀？来嘲讽？还是看着我此刻的模样，得来报复的快感？” “我只是想要问一句，为什么？” 那一瞬间，徐小贤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伤痛，那是只有女人才能读懂的痛。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沾满血污的囚服令她如同一幅画，写满了人生凄凉的画。 “因为我嫉妒你，我做了那么多努力，也换不来他正眼相看。可你什么都不做，甚至一直都在忤逆他，他却对你纠缠不清、依依不舍，甚至不顾天下人的责备，强纳你为妃。我好嫉妒你……” “你嫉妒我，冲我来呀？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孩子？”百里安的眼眸中蒙上一层水雾，她紧握着手帕，她能理解徐小贤做为女人得不到心爱男人的痛苦，可她不能原谅她伤害幼小的孩子。 徐小贤抬起头看她，那眼中，流出了泪水。可因为之前受得刑，流出来的眼泪竟是鲜红色的，仿佛真得变成了鬼。 “你知道我想要为他生下孩子想得都快疯了，可我却怀不上！后宫没有一个女人能怀上，他却不去追查为什么。在他看来，我们这些人生与不生都无所谓。他要的，只是你的孩子。一个王妃，为他怀上的孩子。而当他纳你为妃后，你的孩子依旧安然无恙，没有敢加害你，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多么在意你的孩子。我好恨，我好恨，为什么只有你可以，我也想……” 她哭得一脸都是血水，仿佛失去孩子的那个是她一般：“原本我也没想过伤害他们，当你生产之时，正好他不在。我看着那个刚出生的公主，好漂亮，只是个婴儿却那么漂亮，我的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杀了她，杀了他们！” 徐小贤说到这里，百里安的手因为握紧关节都已经泛白，她也终于流下了泪水，她在听着女儿被杀的经过。 “我找来自己的心腹，买通稳婆，我的计划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地嫁祸给宝妃。她不是恨你吗？嫁祸给她最合适了。可偏偏，他赶回来了，堵住了后面的人。” 徐小贤身子前倾，手链和脚铐发出了沉重的声响，她圆睁着眼睛，睁得眼珠子都好像要冒出来了，脸上，是可怕的笑，来自地狱的笑：“可我还是杀死你的女儿，我杀死了她，一命换一命，我不赔，不赔……” 百里安摇着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命换一命？我的诗瑶其实你们这些肮脏的人可以等同的？徐小贤，你真是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徐小贤突然不笑了，她又抱回了自己，呆呆地看着将脚踝磨得露出白骨的脚镣：“他给她取名字了？诗瑶，多好听的名字。我经常梦到她，她在我的怀中，那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婴孩儿是我的女儿。他很喜欢她，总是抱着她，亲她的小脸。诗瑶，我们的女儿……” 百里安摇着头，徐小贤真得疯了。她站起来，就要走，已经知道了她想要知道的，她不愿再看这疯女人一眼。 就在这时，徐小贤突然窜过来，如果不是手链脚镣耽误了她的行动，只怕她会一下子趴到栅栏便伸手够到她。 百里安吓了一跳，倒退一步，看着面目狰狞，却不得不一点点爬过来的徐小贤。 “百里安，你别得意，你以为他是真得在乎你吗？他谁都别在乎，他只在乎自己。他会对你好，是有原因的。一旦那个原因不存在了，你就会被他踩在脚下，最后的下场，连我都不如，哈哈……” 侍卫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跑过来，打开门进去，将徐小贤拖回到墙边，就是一顿的踩踏，徐小贤一边发出惨叫声，一边辱骂着百里安。 百里安默默地离开，一直走，走过拱门，走出甬道，走到刑部大堂，她才停下来。青雨赶忙迎上来，她只是微微转头，看向林飞鹏：“她什么时候死？” 林飞鹏小心回答道：“下月初五。” 百里安想说，在她头顶订下铁锥，要她永世不得超生。可她没说出来，只默默地走开了。 后宫泥潭，徐小贤也说，没有一个妃子怀孕，这的确很不寻常。可这些，她都不在意，她只在意那个原因，端木苍兰如此迫切得到她的原因。 从大婚那日抢亲开始，他对她不正常的渴望，本就令她怀疑。陀螺山下刀神的欲言又止，天机宝剑可能藏着的秘密，还有今天徐小贤肯定地指出，这一切都说明，的确是有那么个原因，令他对她着魔的原因。 会是什么？ “娘娘……” 青雨小声地提醒，百里安这才从思虑中回过神来，就看到大公主和良妃、宝妃迎面而来。 躲是躲不开了，百里安只有躬身行礼道：“姑母好。” 大公主打量她的眼神，令她很不舒服，那般的轻蔑，那般的鄙视，她只有垂眼忍着。 “武妃生了孩子之后，更漂亮了，难怪陛下对你如此着魔。” 宝妃冷哼一声：“姑母，她是个不祥之人。一来这后宫，就克得宁妃被贬，德妃遭遇杀身之祸，更是将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克死，这样的人，扫把星一个。陛下九五之尊，还能降住她，可咱们就不成了，还是离得远远的，以免招来祸患。” “宝妃，别这么说。”良妃出声周旋，宝妃却更是猖狂了：“良妃姐姐，你我尤其得小心，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蛇蝎心肠，用她自己的女儿陷害德妃呢？不然怎么德妃就敢做出那样的事？哼，她今天敢用公主害德妃，明儿就敢用……” 百里安猛地抬起头，一切她都可以忍，却无法忍受谁用她的子女来说事。这该死的宝妃，竟然编造出如此的谣言，她卧床这一月，她是不是都是这样到处说得？ “宝妃，人在做，天在看，给自己留点阴德吧！” 宝妃嗤鼻，厌恶地说道：“阴德？我只怕被你连累得阳寿都保不住，还管什么阴德？！” 097 撒泼，女人打架 宝妃素日里就对百里安冷嘲热讽的，今天竟然拿百里安死去的女儿说事。青雨原本打算忍耐，她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帮上百里安。可现在，她忍无可忍。 站出来，她狠狠地瞪着宝妃：“宝妃娘娘，这世上最恶毒的人就是在一位母亲的面前提及她死去的孩子。你今天不但提及了，竟还诬陷我家娘娘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你何等苛刻，何等残忍！失去女儿的痛苦，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不知道，才会这样说！这件事我们不会就此作罢，一定要找到圣上评评理，为什么你可以如此诋毁我家娘娘！” 宝妃秀眉竖起，指着青雨叫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在这里胡说八道。这后宫还没有规矩了？来人呀，给我张嘴！” 她们那边的人多，青雨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可百里安却一下挡在她面前，那些个奴才谁敢动弹了？ “宝妃，青雨说得没错，今天这事，我一定要在皇上面前讨个公道。看你的阳寿，还能挺多久！” “武妃，你不要张狂，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怕你？！就是你丧心病狂地杀了女儿，怎么样！” 良妃赶忙拉着宝妃，她的确说得太过了，这事真闹到皇帝那里，宝妃一定是要吃亏的：“好了宝妃妹妹，少说一句话吧。” 大公主立在一边，她看着这三个妃子搅成一团，却没有丝毫拦架的打算。她心里也恨百里安，见着有人替她出气，她哪里会阻止。何况真有个什么，也跟她无关。她是巴不得宝妃上去扇百里安几耳光的。 “我为什么要少说，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不守妇道勾引皇帝，还恬不知耻地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勾引了皇帝怎么着？有本事，宝妃也去勾引来看看！” “哎呀你们都少说两句吧。” “什么？不要脸，太不要脸，给我狠狠掴她！” 宝妃他们身后的一干宫女太监本就已经站在百里安面前了，主子下令打人，他们毫不客气出手。青雨赶忙要护住主子，百里安却推开她，将冲过来的几个奴才连连放到。而后跨步走到宝妃面前，挥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是为我的诗瑶打得，以后再敢用你的脏嘴提起她，我保证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啊！来人呀，杀人了，皇上，有人要杀了臣妾了……” 宝妃气得浑身颤抖，却又打不过百里安，只有在地上撒泼。后宫其他的妃嫔都跑来看热闹，奴才更不用说一大堆。侍卫们也赶来，却都站在一旁，皇帝的后宫打架，谁愿意插手呢？武华殿和宝翠殿的奴才们都跑来，对阵两边，大有两国交战的架势。 大公主一见闹大了，这才抬出长辈的气势，慢悠悠地说道：“得了，都别吵了，你们都是皇妃，这是干什么？宝妃，良妃，我们走吧。” 大公主说着就要走，良妃赶紧拉起宝妃，宝妃一边被拉着走，一边仇恨地瞪着百里安：“你等着，早晚有一天你要后悔今天得罪我。” 百里安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围观的众人，也离开了。 早晚有一天后悔，她还有什么不可割舍的？ 坐在床边，看着儿子欢乐的玩耍。这孩子，真得好脾气，除了出生那一天，都不曾哭过，只是笑，只是自娱自乐。 这样的性格，跟她是不是有点像呢？ “你什么时候会说话？陪着妈妈说话都好。” 她把他抱在怀中，小家伙对她的耳坠有了兴致，伸出小手够了够，够不到，撅着小嘴在想什么。 小多子在外面说道：“娘娘，刚刚的事皇上他们都知道了。” “怎么传的？后宫妃子撒泼骂街？” “不是，说是宝妃无理取闹，武妃娘娘神勇过人。” 百里安笑了一笑：“我还不知道你？嘴甜得要命，只会说好听的。怕是我也无理取闹的人了。谁管她？到了今天，还有什么丢不起的人？” “这才是娘娘嘛。” 百里安抱着儿子出去晒太阳，坐在门槛上，小家伙依偎在她怀中，孩子好奇那只耳坠。 阳光暖洋洋，晒在人身上昏昏欲睡。白天安竟依着门槛睡着了，小家伙也抓着母亲的衣襟，酣睡起来。 奴才们不敢打扰，又担心百里安会摔倒，前前后后地保护着，百里安挪动一下，他们都吓个半死。 就在这时，小欢子突然跑了过来，他当然不会提前知道这里的情景，所以一边跑一边喊着：“娘娘，娘娘。” 百里安一下子惊醒，倏地坐直身子，那些个奴才差点魂都没了。小欢子跑过来，青雨和小多子一个劲儿地数落他，小欢子赶忙跪在地上，直呼罪过。 百里安看到他那个滑稽相，不由得笑了起来。 孩子交还给了奶娘，她回到自己的睡房，小欢子跟着进去，只剩自己人了，他才小声说道：“娘娘，秋大人又有信了。” “快给我看。” 秋玄是个谨慎的人，除非被她怂恿，不然轻易不会做出危险的事。上一次捎信来，是因为对她太过担心。这一次，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赶忙掏出信，只有草草几行：已寻到那名老奴，我将亲自前去询问。 秋玄找到了先帝身边的老奴了，那老奴又会讲出什么样的故事？ 羊皮地图是她发现的，那些神秘的机关人也是因为她才被知晓，她不想只做一个旁听者。 “小多子，准备纸笔。” 她烧了秋玄的信，又写了一封：告诉我前去的日子，我也要去。 小多子赶紧去找秋玄了，傍晚回来，捎来了秋玄的回复：三日后清晨，我在城外等你。路途遥远，往返一月有余，可不能偷走，无法脱身就不要去了。 百里安叫小多子烧了那信，而后依靠着床边。 往返一个月，的确是不能偷走，她要像个法子光明正大地走。 晚饭后，端木苍兰来了，他的脸色不太好，或许是因为听闻了后宫吵架的事。 百里安换了睡服，也将发鬓放下，漆黑的长发散乱在身后，端木苍兰凝视着她，她转过了头：“怎么了？一句话不说？” 098 请假，再次离宫 端木苍兰伸手，她很听话地走过去，依偎在他的怀中：“我听说你今天教训了宝妃？” “只是裹了她一个耳光，也没有她那些恶毒的话来得伤人。” 他摩挲着她的小脸，将她放倒，亲吻着她的嘴唇。良久，他抬起头，与她近在咫尺地对视，彼此的长睫毛仿佛要交错了到了一起。 “你是个凶悍的女人，我总在想，真正绝望的时候，你会是个什么样子。” “难道你认为过去的一个多月中，我还不够绝望吗？” “等你当真经历过一次绝望，就知道那些不过是寻常。” 他分开她的腿，慢慢进入，很温柔地对待她。百里安看着他占有她时的表情，微微皱眉，原本明亮的眼睛仿佛被黑纱挡住。 他发现她在看他，微笑着抱起她，加快了速度。 他们之间最多的交流，就是欢爱。如果除去他非要得到她的那个原因，她对他来说，又算是什么？ 结束后，他抱着她，因为夜夜的交换，他也不会再像前几次那样，没完没了地折磨她。 只单纯的躺着，后背紧贴着他的结实的胸口。彼此肌肤相亲，却已经习惯。 “我想回一趟家乡，去看看父亲，看看长大的地方。” 他起身，握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百里安垂着眼：“我能玩什么花样？不过是单纯地回家。” 端木苍兰眯着眼眸：“真的，只是回家？” “真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良久：“儿子留下，你回去吧。大约能去多久？” “一个来月吧。” 她压制心中的喜悦，发生了那么多之后，端木苍兰果然对她放纵不少。只是儿子要独自留下，她也还是不放心的：“孩子留在武华殿吗？” “我会将他送去煦阳殿，他是我的长子，不会有人敢动他的。” 只除了，那个丧心病狂的德妃。等她再回来时，那女人已经归西了。 他抱着她重新躺下，亲吻了她的额头，淡淡说道：“不要做出其他事来，你应该清楚我。” 后面这句话的意思，她当时根本就不明白。她也不想弄明白，她只是在盘算着跟秋玄旅行的事。 秋家在南方的祖坟要修，所以是早就跟端木苍兰请了假的。百里安这个时候请假，也减少了些嫌疑。他或许会派人监视她，只不过秋玄也不是吃干饭的，应该能摆平。 百里安只带了青雨去和小欢子，因为小欢子是会功夫的，所以也剩了侍卫。端木苍兰当然会担心她，一个皇妃出宫不大摇大摆也就罢了，怎么就只带两个奴才、驾着一辆小车呢？ 百里安说她讨厌张扬，只这样微服出游，也挺好的。端木苍兰也没有再计较，百里安看得出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有事情做，对她是好消息。也省得他闲来没事，所有的经历都用来琢磨她了。 第二日清晨，她如期离宫，马车一路行驶，很快驶离了皇城。 百里安叫小欢子慢慢赶车，自己则是掀开帘子看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停着一辆马车。百里安小多子停下，而后跳下马车。 她没有动，只是那么站着，如果有跟踪的人，秋玄就不会下车，她也再次上车离开。 可没过多久，秋玄就掀开了车帘子，百里安一笑，转过头对小多子和青雨说道：“你们先去老家等我，我大约半个多月之后就会去找你们。” 青雨和小多子之前就知道百里安会在中途离开，所以虽然担心，却也点了头：“娘娘，能告诉我们您去哪儿吗？万一您有什么状况，我们也知道去哪儿找呀。” 百里安笑着说道：“你们放心吧，我是不会有事的。” 看着马车离开，百里安才赶忙上了秋玄的马车。秋玄坐在车中，穿着一件青色布衣，百里安也穿了一套水绿色的衣裤，在光线不足的车中看上去颜色都差不多。 秋玄对她笑了一笑，而后握着马鞭做到车板处，马儿拉动了马车行走，逐渐离皇城越来越近远，百里安这才也做出来，陪着秋玄看路边的景色。 “这里……” “我们抄小路能快些。” 百里安当然知道这里是小路，因为她上一次逃走，就是选了这条路。结果半路却遇到了神秘的商队。 那些商队和端木若泽怎么回事，穆飞白又是怎么回事，至今她都不知道。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她都不曾见过他们一面。 “没想到你真的可以出来。”秋玄感慨，百里安点了点头：“是没想到，我运气好，端木……陛下他似乎有心事。” 秋玄点了头：“这个时候离开也是好事，在宫里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应该有什么事发生。” “你又有这样的预感了？”百里安紧张起来，秋玄每次感觉到什么，就真得会有事发生。他可是很聪明的人，可以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 秋玄点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最近的气氛有些古怪。仿佛所有的大臣，都怀有心事。” “管他的，真有事发生，我们也正好避开了。就算与那老太监谈完了话，我们也不要急着回来，等皇城风平浪静了再说。” 秋玄苦笑：“倘若能风平浪静，那也就不是皇城了。” 百里安轻叹一口气，是呀。 马车行驶进了林间小路，上一次她和青雨就是在这里被商队围住的。此刻看着幽静荒凉的道路，后背还会发毛。好在现在是晌午，太阳足，阳光穿透了层层的枝叶洒下了斑斓，照亮了前方的情况。 “大皇子还好吗？” 一提到儿子，百里安立即变得眉开眼笑：“很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就知道玩，总是笑，吃得也多。” “那一定很可爱。” “慕儿呢？” “也好得很，读书还可以，武艺倒是越来越像样了。他是肖大将军的骨血，喜欢这些也在所难免。回头我就给他找个厉害的师傅，教他他喜欢的东西吧。” “你这次出来，他一定会很想你。” 秋玄笑得灿烂：“他才不会想我。我叫家奴带他去老家玩去了，那里很有意思，他会乐不思蜀的。” 百里安垂了眼：“他知道自己姨娘要死了吗？” “他还不知道。” “等他长大了，会不会怪我？” 秋玄露出了小虎牙，冲着百里安灿烂地笑：“你放心吧，他是个好孩子，会清楚自己的姨娘是自作自受。” 099 一起睡，别想太多 他们要找的，名叫金权，有金有权的意思。wwvm）可他却进宫当了太监。虽然是太监，也好歹不辜负他的名字，几年之后就熬成了先帝身边近身总管。 先帝很信任他，走到哪里都带着他。先帝驾崩后，他马上请辞离开，从此也就没了踪迹。秋玄查到在先帝临驾崩前，他还参与过假山群的设计建造，所以很有可能是他将羊皮地图放在里面的。 “如果那个羊皮地图真是他藏在里面的，这件事就很有可能牵连出什么我们不愿看到的大事件。” 秋玄紧皱着眉头，百里安凝视了他一会儿，转过头看着飞驰身后的树林。 秋玄是忠臣，尽管不喜欢官场的明争暗斗，却也为了身上的责任努力做着他的大学士。端木苍兰也是看出了他这一点，所以给了他一个做学问的官职。 可大学士，是朝中一品命官。他也要接触很多他不愿意接触的事。 他们一直走着，夜里就在一般的客栈歇宿。为了方便，两人扮成了夫妻，夜里只在一间房中。可却是一个睡在床上，一个坐在墙边。 原本，他一个大学士是万不该和皇妃一间屋子的，但让百里安一个人独处，他也不放心。为了省去一些出行上的不必要的麻烦，他也只好如此决定。 百里安脱了外衣，躺在床上。屋中燃着一盏油灯，他正在叠放行礼。百里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不舍。她又坐了起来。 “一连几天，你不是睡在马车中，就是坐在椅子上凑合一宿，我真担心没到目的地，你这身子板先毁了。今晚你就睡床上吧。” 秋玄转过身，露出小虎牙开玩笑说道：“我睡床上了，你睡哪儿？总不能让你这样的大美人儿睡在地上吧？不过，要是能一起睡，我还会考虑一下……” “我就是这个意思呀。” 秋玄不笑了，他扬眉看着百里安，后者却一脸的真诚：“这床那么大，空一半多可惜？你上来睡吧，又不会有人知道。” “这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还是你对我存有非分之想，担心克制不住自己？” “当然没有。” “那就证明给我看呀。” 秋玄看着百里安，百里安看着他，两人隔空对峙了一会儿，秋玄拖了个椅子坐在床边：“你知不知道你是皇妃，我是大臣，我们两个同在一个屋檐下就已经犯了大忌了，又怎么可以睡在一张床上？传出去……”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是皇妃，你是大臣，可我们却结伴出行，孤男寡女，还假扮夫妻睡在一间房里，这么多大忌你都犯了，还在乎这一个？” “可这次不同。” “只要我们心中无愧，害怕什么？” 百里安说完，挪到另一边躺下，侧过头看着秋玄：“上来呀，愣什么？就当我是你的好兄弟，陪我聊聊天也行。” 秋玄没动弹，百里安撅着嘴：“你上不上来？你不上来我可下去了哈，我下去就在地上睡一晚，要是着凉发烧死了，变成鬼一辈子缠着你。” 秋玄轻叹了一口气，最后躺在床边，他躺在很外面，差点就要掉下去，只为了能与百里安保持距离。 心中无愧。没错，的确是心中无愧，可这女人就算不知道他对她的喜欢，也该知道她自己有多美，就算是个无愧的男人，躺在她身边，也会想入非非，更加睡不好了。 “秋大人，你为什么不成亲呢？老大不小的了，别人像你这个岁数，也有两三个孩子了吧？是因为慕儿吗？” “跟慕儿没有关系，其实我也想早些成婚，有个女人，慕儿也有个娘照顾了。” “那怎么拖到了现在？” “只是没遇到喜欢的女人。” “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父母早逝，媒妁我也不信。” “你还慢开明的。” “什么意思？” “夸你的意思。” “那就多谢了。” “你挂在一边不累吗？往里点，这里地方大着呢。” 百里安伸出小手拽他，他才往里挪了挪。 “你再进来点，快。”她又在扯他的衣裳，秋玄一一下子坐起来，吓了百里安一跳。 “别管我，行吗？” 他冲她吼，百里安吓得眼睛眨巴眨巴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秋玄发脾气。秋玄吼完了，看到百里安吃惊的表情，顿了一下，而后又躺回去了。 “我睡了。” 百里安扬眉看了他半天，也盖了被子，不再说话了。 路途颠簸，她很快就睡着了。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秋玄这才转过身，他就那么看着她，眉头微微皱着。 精致的脸孔，睡着的样子好像婴孩儿般甜美。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边，她就能睡得如此踏实？ 是对他当真的信任呀。 秋玄轻叹一声。她睡着了，他该离开的，可他却不想动弹，能这样看着她，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她像是做梦了，呓语几句，有一撮发丝落下来。他伸出手将那发丝别在她耳后。 看样子这一夜，注定无眠了。 百里安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时，秋玄已经在整理东西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秋玄转身说道：“起来吃早饭吧。” 百里安歪着头，看到了他那熊猫眼，撅着嘴说道：“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离开了对吗？” “没有。” “没有怎么变成熊猫眼了？分明是没睡好呀。” 秋玄真是有苦没法说，这熊猫眼还不是睡在她身边造成的？ “快吃东西吧，我们还得赶路。” 百里安洗漱好了，坐在桌边吃饭：“今天我来赶马车吧，你进马车里休息一下。” “你认得路吗？”他充满了怀疑。 “不认识路我不会问呀？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笨蛋了？” “你当然不是笨蛋，只是我不大放心。” “行了，别跟管事婆一样，待会儿赶紧给我进车里睡觉去，一切就交给我吧。” 百里安拍着胸脯担保，然后他们上车后，秋玄就进了车里睡觉。等他睡醒出来后，发现马车停在了路边，百里安站在一旁正四下张望。 秋玄耷拉了眼角：“我们在哪儿？” 百里安看着他，尴尬地笑了几声：“那个，我不知道耶。” 100 遗诏，是假的 做为一个考古学家，倘若她手上有份地图，她是不会迷路的。即使没有地图，也不至于。只是她太倒霉了，被人指错了路，结果驶到这荒郊才发现走错了。 秋玄没说什么，只是叫她上车，接过马鞭，撸起袖子开始了返程之旅。因为忙着赶路，他睡醒后没洗脸没整理衣装，发髻垂下几丝乱发，一脸的颓废相，与之前光鲜亮丽的大学士相差甚远。虽然依旧俊美，却少了份精神，果然是人靠衣装。 “秋玄，看你这样子，真得很像私奔的。” 秋玄斜了她一眼：“你的样子却不像，说我私奔，难道和这匹倒霉的马私奔？” “你的样子邋遢，干什么说马倒霉？” “它不倒霉吗？平白无故地多走了多少路？” 百里安哈哈笑道：“知道了，都是我的错，会后请你们吃顿好的。” 跟秋玄在一起，总是充满了欢乐。这一路上，百里安的心情很好，早些受到的羞辱、失去孩子的痛苦也得到了舒缓，总感觉好像旅游一样。 可好日子总会有个头，很快的，他们到了一处小城。古旧的城，只有十几间商铺，一百多口人。百里安下马车，便是古旧斑驳的城墙，门口坐着些年老的人，正在聊着过往。 “到了。”秋玄感慨，百里安点了点头。 那位金公公真能找个地方养老，虽然是座城，可几乎没什么路人，四周都是山峦，可谓是处于了半隐世的状态。 秋玄走到那几个老人面前，行礼说道：“几位老人家，可知道金老先生的住处？” 那几个老人指着城东说道：“老金住在城东，你们是他的什么人呀？” 秋玄笑道：“是远方的亲戚，特意过来探望的。”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老金也有这样的亲戚。” 这些老人感叹着秋玄和百里安的模样，这些人或许一辈子都未接触过外界。秋玄过来拉着马车，朝着城东走去。 城不大，很快他们来到一间小院前，院门敞开，里面是古旧的桌凳和一处三间的土房。 这就是先皇身边最得意的太监归老住的地方？百里安起初的想象，就算不是富丽堂皇的，起码是个大宅子吧。可眼前这个，分明是普通的人家。 秋玄在门口叫道：“金老先生在家吗？” 一个小姑娘跑出来，打量着秋玄和百里安，有些怯懦地问道：“你们是谁？找我爷爷做什么？” 秋玄露出小虎牙，他的笑容很有亲和力：“给你爷爷说，秋玄拜访。” 小姑娘又赶忙跑进屋子了，不多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走出来，仔细看了秋玄，笑着说道：“是什么风，将秋大人吹来了？” 秋玄这才带着百里安走进院子，躬身说道：“金老先生还记得晚辈？” 那老者点头说道：“雪国最年轻的国考第一，你与先帝对弈那次，老夫还亲自给掌了灯的。这位是？” 百里安欠身说道：“金老先生好，晚辈是秋玄的妻子。” 秋玄看着百里安，后者朝他眨眨眼。既然演了一路夫妻，索性继续演下去吧。 “真是良才女貌，贤伉俪快请进屋吧。小月，上茶来。” 金权金公公，先帝身边的大红人，如今只住在简单的小屋中，身边一个小丫头伺候着。 小月一看就是这里的孩子，见到生人十分害羞。端着茶上来，倒进茶碗中挨个送去，都不敢抬头看一下。金公公叫她出去玩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老朽隐居此地，打算默默而中。这地方谁都不知道的，秋大人是怎么找到了？” 秋玄看了一眼百里安，而后放下茶碗：“金公公，实不相瞒，在下是特意派人查找公公的下落。” “哦，为什么？” “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问问公公。” 百里安一直看着他们对话，她比谁都要好奇的，可这个时代，为了不节外生枝，还是让男人们去说罢。 金权抿了抿嘴，他脸上已经没那么轻松了：“是……什么事？” 秋玄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小虎牙也收敛起来：“皇宫假山中的羊皮地图，城郊荒野中的秘密地洞，成千上万的机关人，这一切，金公公应该很熟悉吧。” 金权脸上有那么一阵子的恐惧与猜疑，这足以证明他的确知道机关人的事，所以那羊皮地图也很有可能就是他放进假山中的。 可，为什么，这一切的背后又有什么隐情？ 金权看到秋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他知道他已经猜到了，闭眼长叹，金权看着屋外灿烂的阳光。 “是陛下，叫你来的？” 秋玄摇头：“陛下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是我，想要弄清楚为什么，再考虑要不要跟陛下说。” 金权诧异地看着秋玄，良久，他又是一声叹息：“如果是这样，我奉劝你还是忘记了这件事，好好做你的大学士吧。如果不知道，你会过得很好。可如果知道了，不但你和家人的性命危在旦夕，你自己的心也会遭受着煎熬。” 秋玄和百里安再次对视了一眼，而后秋玄看向金权说道：“我来，就是为了弄清楚为什么。不论结果怎样，我都不后悔。金公公，你说罢。” 金权第三声叹息，抿了一口茶，他垂眼看着茶碗冒出的袅袅的热气，良久。 “当年我贪生怕死，隐藏了先帝的遗愿。可我的内心或许还是期待能有人发现，才会将羊皮地图封在假山中。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真得被人发现，那个人，竟还是你，秋玄。你是个忠心耿直的孩子，你知道了真相，要如何做决定？毕竟两个人，都是你的主子。” 秋玄紧皱眉头：“先帝的遗诏？！先帝的遗诏，不是应该传给皇帝的吗？！” 金权笑了，很无奈很悲凉的笑：“先帝的遗诏，有两份，而皇帝公布于世的，并非其中之一。” 百里安捂着嘴巴，还是忍不住惊叹道：“你是说，皇帝公布于世的诏书，是假的？！” 金权看着百里安，那布满皱纹的脸上不由得抽搐着，一双不再明亮的眼眸中，隐隐泛起了泪光。 “是的。” 101 无情，只为了继承人 机关人身后会有怎样的秘密？两个人来之前也都有心里准备，或许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牵扯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皇帝宣布的先帝的传位诏书是假的，也就意味着这个皇帝本不属于端木苍兰。可先帝之前三道圣旨传他回来，又是为什么？ 金权看着秋玄，又看了看百里安：“现在，你们还是坚持要知道真相吗？” 百里安抿了嘴，她的小手不由得握住秋玄的，秋玄看着她，而后反过来将她的手抓在手心中。再次看向金权，他肯定地说道：“说吧，金公公，告诉我们真相。” 金权仰起头，老泪逐渐凝聚在那双经历过沧桑的眼眸中：“这或许就是天意，或许是先帝在天之灵庇佑。既然你执意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这条老命，也都交给你。” 门口传来几个孩子嬉笑的声音，而后便是小月的斥责声。不多时，再次回顾了安静，金权擦了擦眼泪，目光击中到某一点，开始了他的回忆。 “先帝最喜爱的儿子，就是现在的皇帝，大皇子端木苍兰。先帝总说他有当皇帝该有的一切优点，是皇位继承人的不二人选。所以先帝一直用心栽培他，几乎花掉了所有闲暇的时间，而大皇子的生母，当时做为和亲而来的露国公主、雪国皇后，也因为这个儿子备受宠爱。可是，突然有一天，先帝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足以摧毁他一切希望的秘密。大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并非他的亲生骨肉。” 秋玄和百里安惊呆了。不是亲生骨肉，也就意味着端木苍兰并非皇子。天呀，这，这是怎样震惊的消息。 金权却没有在意他们的表情，声音也没有多少起伏，他的惊异，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经历过了，现在对他来说，那只是一段回忆。 “先帝质问大皇子的生母，究竟这个孩子是谁的。可无论用了怎样的酷刑，大皇子的生母始终不肯说一句话。先帝大怒，亲手勒死了大皇子的生母。之后的那晚，我一直陪在先帝身边，他始终坐在御书房中，手中拿着奏折，看了几个时辰却没有动一下。我知道他没在看奏折，他在苦恼，在深思。第二天，他下了圣旨，说大皇子的生母暴病而死，对于审讯的事没提一个字，同样按照皇后的待遇下大皇子的生母，而大皇子，则被先帝送去了江湖。” 百里安咽了口唾沫，她能感觉到秋玄的手掌心在冒汗。那位露国的公主竟是这样死的，史册记载，她是暴病身亡。 百里安突然有了个恐怖的想法，端木苍兰究竟知不知道这真相？ “大皇子离开后，先帝才将精力放在了二皇子和三皇子身上。当时的三皇子生母，是云国的公主，三皇子也比二皇子聪明一些。先帝当然也偏心三皇子。可而皇子生母的家室，在雪国十分显赫，最终二皇子的生母成为了新的皇后，在她当上了皇后不久，就发生了巫蛊事件。三皇子生母被贬，先帝也不再重视三皇子。” 百里安这时忍不住插嘴问道：“那个巫蛊事件，究竟是不是真的？临宣王说过，他的母亲是被冤枉的。” 金权看着百里安，淡淡说道：“夫人与三皇子很熟吗？” 百里安顿了一下：“我们，算是朋友吧。” 金权点了点头：“应该是朋友，不然以三皇子的性格，不会跟夫人说那些。只是巫蛊事件的真相究竟如何，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百里安紧紧皱着眉头：“是，对现在的大局没有影响。可那却是临宣王心中的挥之不去痛苦的回忆。如果，如果公公知道什么，不妨说出来。” 金权看着百里安，良久之后说道：“三皇子心中一直放不下这件事吗？可他看上去并不在乎。因此先帝才放心，他不会做出傻事来。” “究竟是怎样？真相究竟是怎样？” “真相就是，巫蛊事件完全是二皇子的生母设计诬陷。三皇子的生母，是无辜的。” 百里安捂着胸口，秋玄转过头看着她，稍微握紧了她的手，算是给她鼓励。 百里安的眼中泛起了泪光，她想到那个雨天，在芦苇荡的小院中，端木雅轩淡淡地叙述。在她的脑海中，逐渐清晰了画面，一个柔弱的女子整日对着那片芦苇荡，以泪洗面，委屈痛恨，最终香消玉殒。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好痛：“为什么，先帝明明知道那位云国公主是被冤枉的，却还是贬了她？” 金权摇头叹息：“先帝对三皇子的生母并不十分喜欢，可他却很看重三皇子。三皇子在雪国没有依靠，反而二皇子的母族却十分强大，发生的这次巫蛊事件又证明了二皇子生母对三皇子的敌意。所以先帝只有牺牲三皇子的生母，并假意疏远三皇子，以此来保全他。果然，巫蛊事件之后，二皇子的生母便没有再为难三皇子，三皇子也得以平安长大。” 百里安闭上了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原来是这样，结果竟是这样。 秋玄这时说道：“这么说，先帝选中的皇位继承人，就是现在的临宣王？” 金权点头：“没错，就是三皇子。” “那，为什么……” “虽然先帝决定的人选是三皇子，可三皇子的势力无法与二皇子抗衡，将来即使传位给他，很有可能被二皇子篡夺。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发生，先帝暗中帮助三皇子培养帮手，同时偷偷请来天下能工巧匠制作出三万五千个机关人，以备不时之需。机关人的使用方法与机关人一起放在了山洞里，而前往山洞的方法，则由我亲自保管。如果有一天，二皇子企图谋反而三皇子应付不来的话，我就会将这地图交给三皇子。” 原来机关人的由来如此，可为什么…… “而后呢？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地图你丢进了假山中，为什么继承皇位的是现在的皇帝？” 金权，长长一声叹息：“先帝病重，在病榻上先后下了两道圣旨。第一道就是要皇后陪葬，怕她不肯，先赐了毒酒，杀死了皇后。第二道，就是要传位给三皇子端木雅轩。可就在先帝准备写下圣旨的当晚，大皇子突然回来了。” 102 抉择，一个人决定未来 秋玄听到这里，马上说道：“不对，大皇子是在先帝快要驾崩的时候才回来的，那之前先帝发了三道召回的诏书……” 秋玄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金权的叙述与他知道的南辕北撤，在这个太监的口中，过去发生的一切是另外一个故事，秋玄抿了嘴，他意识到自己只需要听。 金权紧紧皱着眉，虽然这一切不过是回忆了，可对他来说，还有一些至今想起来依旧令人胆战心惊。 “大皇是天启派的掌门，来无影去无踪简直易如反掌，所以他出现时，只在先帝的病榻前，知道的人除了先帝，就只是我们几个服侍的奴才。他叫我们闭上嘴巴，而后赶我们出去。等到天明时分，我们小心进屋时，先帝的床边，放着三道诏书，上面写得内容正是要召回大皇子继承皇位，而笔迹，的的确确是先帝的。我们几个奴才看向先帝时，他只是呆呆地看着上面，不再说话，甚至不再有任何的表情。而大皇子则是微笑着看着我们。他跟我们说话，温柔的言语却如同刀子，刺得我们浑身战栗。” 金权说到这里咽了口唾沫，他的身子不由得哆嗦，好像端木苍兰就在他面前，微笑着跟他说话一样。 “如果不想死，就忘了我曾经来过。将这三道圣旨交给丞相。记住，我可以杀死这里所有的人，和他们的至亲。” 百里安呼吸急促，先帝三道圣旨传位皇帝的佳话，真相竟是这样？ 她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他邪魅的声音：我才不在乎这个皇位，如果不是父皇三道圣旨，我也不会回来。 骗子，真是个大骗子！ “我们都知道大皇子的厉害，有两个奴才试图反抗，却不明不白地死了。那时候他明明已经离开了，可却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能看透我们的心思，好像鬼一样时刻监视着我们。我怕了，亲自将诏书送给了丞相。而后我偷偷地去了翠馨园正在建假山的地方，将羊皮地图放入了假山中，亲眼看着不知情的工匠最后将那假山封死。地图，或许永远不见天日了。可如果被人发现，又或许会改变什么。” 金权再次老泪纵横，他擦拭着，心中充满对老主子的愧疚。 “先帝身边的奴才们都死了，为什么你能活下来？” 金权看着秋玄，他脸上的肌肉再次抽搐：“大皇子回来后，先帝就驾崩了。我找准机会偷偷找他，跪在他面前，告诉他我不会泄露任何秘密，求他放我一条老命，我马上告老还乡，永世不再露面。他当时说不会杀我，似乎当了皇帝后，他就不再怕什么了。可我还是不放心，偷跑了出去，一直到现在。” 这就是机关人身后的秘密，他们今日来，寻找这个秘密，却不想竟是如此惊天阴谋。 如果这个老奴才也死了，又会有谁能想到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竟是如此？有谁知道先帝要传位的人是临宣王，却最终被现在的皇帝篡改了旨意，而这位现在的皇帝，却不是先帝的亲生骨肉，不是雪国的皇族！ 太过震撼了，以至于两人听完之后呆在换地许久，他们需要消化，可这一切又仿佛并不真实。 茶，已凉了。可没有人在意。屋子里静得出奇，偶然院门口传来几声路人的谈话，还有孩子们的欢笑声。小月正在洗衣服，木板拍打在衣服上，发出“啪啪”的声音。那声音也好似敲打了屋中三人的心，令他们的心脏也仿佛跟着那敲打声猛烈地跳动。 “秋大人，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金权没有说错，知道真相之后，一定会疑惑和恐惧。百里安看着秋玄，该怎么做，他的心中一定在痛苦地盘算着。 秋玄没有回答金权的提问，而是站起来，眯着眼睛说道：“多谢金公公今日的言无不尽，这件事的真伪以及如何处置，我还需要时间斟酌。打扰多时，告辞了。” 他拉着百里安往外走，金权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直到走到马车前，秋玄扶着百里安上车，金权一把拉住了秋玄的胳膊：“秋大人，如何抉择由你决定。如果你选择皇帝，就把那羊皮地图烧了吧。如果你选择先帝，记着，山洞中的机关人可以帮助你们推翻现在的皇帝。而且皇帝并非先帝亲生的事，先帝亲笔写下，放在昭文殿机关密码盒中。” 秋玄紧紧皱眉，他跳上车，挥动着马鞭离开了。 他们一直走，远离这斑驳的古城，一直到森林里，秋玄才拉住缰绳，整个人靠在车上。 百里安也垂着眼，还在为刚才听到的而震撼。 “你打算怎么办？会对付端木苍兰吗？” 秋玄紧紧握着马鞭：“如果金权说得是真的，那么陛下他就是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不但没有资格再当皇帝，而且要受到谴责和惩罚。” “那个金权有什么必要说谎？你心里也清楚他说得每一个句话都是实话。” “可是……” 百里安微微皱眉看着秋玄，这的确是个艰难的选择：“说吧，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即使我决定对抗陛下，你这个皇妃也支持我？” 百里安笑了，那般的温柔，好像五月的照样：“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个雪国的皇帝，连你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 百里安的话，令秋玄吃惊。他的手，有些颤抖，因为他的心在呼唤着他紧紧拥抱她。 可是，可是他不能。就算百里安给予他这般的重视，也无法改变她是皇妃的结果，他不能让她陷入到泥潭中。 转过头，他紧紧握住了马鞭：“回去后，就烧了羊皮地图吧。现在的皇帝没什么不好的，国泰民安，国家富强。此刻掀起内乱，只会生灵涂炭，令雪国遭遇危机。” 百里安握住了他紧握马鞭的手，坚定地说道：“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就去做吧。” 秋玄转过头望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个人就那样对视着，最后秋玄点了头。 重新露出了虎牙，他那欢快的声音也随机传来：“好了，我们该出发了，去你的故乡。” 百里安也伸出手臂欢呼道：“好呀，我们出发！” 秋玄就要挥动马鞭，突然，几个黑衣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将他们围在中间。 103 软禁，忐忑的十日 突如其来的黑衣人，令百里安和秋玄十分诧异。百里安赶忙从马车中拔出长剑，亮给那些人看她也是有家伙的。秋玄小声对她说道：“我觉得他们不会被你吓唬到，这几个人显然不是一般的劫匪。” “你看他们是皇帝派来的吗？” “皇帝派人，还需要蒙着面吗？” “那怎么办？” 秋玄直起身子，清了清嗓子：“不知各位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会尽力满足各位。” 说完这话，安静了下来，百里安心中又不好的预感。突然，黑衣人们行动了，百里安还来不及完全拔出长剑，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落地窗吹卷着鹅黄色的窗帘，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独自在窗边玩耍。好像有人叫他，他转过身，爬到了窗边，好奇地张望着。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没了踪影。 百里安缓缓张开了眼眸，眼前的，是床盖子，只是这床盖子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侧过头，她呆呆地看了屋子里的情境。淡粉色的水晶帘子，古玩架上摆放着珍奇的宝贝，还有一个赤珊瑚掉一个角，那是被她打碎的。 百里安猛地睁圆了眼睛，这里，是隆裕王府！ 她想要坐起来，可浑身酥软，仿佛没了骨头一样。有人给她下了药，所以她才无法动弹。 百里安想起了之前的事，在离开金权住所之后，他们在林子了被一群黑衣人劫持，可自己醒来后，怎么会在隆裕王府？！ “有没有人……来人……”因为药物的作用，她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微弱。 只是外面果然是有人的，不多时就看到一个小丫鬟跑见了，百里安认得她，就是之前照顾过她的婢女小兰。 “王妃，您醒了。” 她还在叫她王妃，百里安紧皱着眉头：“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在这里？” 小兰躬身说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负责伺候王妃。王妃您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别叫我王妃，我是皇妃！” “是。”小兰顺从地躬身，可她又马上问道：“王妃，您想吃点什么？” 百里安长安一口气，而后她看向小兰：“秋大人呢？秋大人在哪儿？” 小兰又躬身了，这小丫头进来后一直在行礼：“奴婢不知道，奴婢只负责伺候王妃。” 她好像复读机一样，令百里安想发火又不知道怎么发：“那你就去叫隆裕王过来。” “奴婢只负责伺候王妃。” 百里安闭上了眼，看样子她是问不出什么了。小兰端来了差点，她没有吃。小兰又端来了午饭，她没有吃，小兰端来了晚饭，她还是没有吃。 她想着如此不吃不喝，或许会引来端木若泽。可结果第二日清早，来的却是两个太监。他们手里端着参汤，参汤的旁边，放着漏斗。 百里安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所以她吃了东西。 如此，百里安在软禁了八天，她一直数着白天黑夜，所以她知道过去了几天。王妃的院子，在王府深处，所以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无从知晓，只有这样数着日子度过每一天。 她担心秋玄，挂念儿子，想着端木苍兰什么时候会发现她失踪，发现她在隆裕王府。 而当他发现的时候，又会不会大发雷霆，说不定会杀了端木若泽。 百里安想了很多，可她只能是这样猜想。 直到第九天，一阵阵的地动天摇，仿佛地震了一样。百里安看着古玩架子，都在不断地晃动，拱门的珠帘也仿佛扭打在一起的女人，彼此缠绕起来。 这是怎么了？如果真是地震，奴才们怎么如此淡然。百里安皱眉仔细感觉的，一阵，一阵，与其说像地震，倒不如说仿佛天兵天将进入了皇城一样…… 百里安心中一颤，天兵天将！总不会是那些机关人吧！ 现在回想，那些黑衣人是在他们告别金权之后出现的，很有可能真得跟机关人有关。不，或许也跟金权藏在心中五年的端木苍兰的身世和传位之争有关。 百里安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想到了端木苍兰的心不在焉、秋玄提到过的皇城的诡异，商队、刺客，这一切的一切，端木若泽究竟想要怎样？！ 百里安着急，可她只被困在床上无法动弹。奴才们问什么都不说，她只有这样瞎猜着。 第十天，小兰端来了一碗药，喂百里安喝下后不久，百里安有了些力气。 她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于是坐在床边。太监抬进来装着热水的木桶，小兰她们又捧进来一些衣裳，都是十分华美的。 百里安皱着眉，小兰则是盈盈笑道：“请王妃沐浴更衣。” 百里安抿着嘴，虽然四肢有了力气，可却只能勉强走路，想要活动大些都困难。而且她也不打算反抗，她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小兰给她梳了发鬓，粉粉地装扮了她。而后，小兰对着门口说道：“可以了。” 不多时，几个男人走进来，他们穿着侍卫大军的铠甲，腰间都挎着大刀。百里安定定地看着为首的那位，他不就是侍卫大军副指挥使李兆海大人吗？ 李兆海躬了躬身子：“请吧。” 百里安神色肃宁地看着他：“去哪儿？” “皇宫。” 会有很多猜测，百里安想了最有可能的：“是陛下找到了我，派你来救我的吗？” 李兆海看着百里安，他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可他的眼中却没有神色：“王妃到了，自然会有人跟王妃解释。” 不是端木苍兰派他来的，他叫她王妃！发生了什么？百里安走出了这屋子，在这里躺了十日，外面的一切仿佛都许久不见。阳光，植被，大自然的一切，还有后天人为的许多。 马车停在隆裕王府的大门口，不远处就是集市，可百里安在上马车前，看不到任何人走动，反而是许多戎装的士兵，把守在四周。 侍卫大军亲自护送着马车，驶向皇宫。从隆裕王府到皇宫，这条路百里安已经十分熟悉了。可当她掀开窗帘，看着外面时，映入眼中的一切是那么陌生。 商户关闭，街道狼藉，到处都是穿着铠甲、拿着大刀的人，这里，仿佛经历过来战争，早已看不到曾经的繁华了。 104 惊变，物是人非 马车行驶到皇宫中，宫门口重重的守卫，不但有侍卫大军的人，还有城郊驻军的将军士兵。呼啦啦一大堆，将皇宫好像铁桶般围了起来。 见到他们，这些人让出了通道，马车径直驶入宫中。并未按照宫中马车进入皇宫中停靠，所有官员家属一律下车步行的规矩，马车一直行驶。 百里安张望着皇宫，与皇城官道差不多，几乎到处都是士兵。百里安紧皱着眉头，他们的马车行驶的方向并非后宫，而是刑部。 去刑部做什么？！ 那一直存在的不好的预感开始放大，直到马车停在刑部门口。 鲁古山，走了出来。 李兆海掀开帘子，亲自请百里安下车。百里安搭了他的手走下来，望向不远处的鲁古山。 李兆海与鲁古山相对行礼，两人说了几句什么，鲁古山便对百里安行礼说道：“王妃，王爷在里面等着您，请。” 王爷？端木若泽在刑部等她做什么？ 太多的不可思议，只要面对了那个男人，就能有答案。她点了头，跟着鲁古山进入刑部大堂。 这里，她来过，一次偷偷的，一次光明正大的。所以这里对她来说并不陌生，还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端木若泽，果然坐在大堂北首，他悠闲的喝着茶，他的身边站着至少二十人。个个神色肃穆，那气息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他在这里做什么？林飞鹏呢？其他人呢？ 鲁古山躬身说道：“王爷，王妃带到。” 端木若泽放下茶碗，慢慢抬起眼看着百里安。他，的确是隆裕王，可那眼神，冷凝的眼神，却是百里安从未曾见过的。 唇畔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他嘲讽着说道：“古山，她早已不是王妃了。现在的她，只是个遭受唾弃的贱女人，一个阶下囚而已。” 天，这是端木若泽会说出的话吗？那个正直顽固，对规矩一丝不苟，对她温柔体贴的隆裕王，会说出如此粗俗藐视的话来？ “端木若泽，你为什么软禁我？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端木若泽扬了双眉，突然站起身走向百里安，百里安意识到危险，连连后退，却被身后站着的侍卫拦住。 端木若泽一挥手，只听到“啪”的一声，百里安的脸颊立即红肿起来，嘴角也流出血丝。 “贱女人，竟敢直呼本王的名讳。” 他吼完，又给了百里安一个耳光，百里安顿时晕头转向，端木若泽冷哼一声转过身，重新做回到座椅上。 “你想知道怎么回事？本王就告诉你。多亏了你和秋玄发现的那个惊天秘密，端木苍兰，已经不再是雪国的帝王。虽然未能抓到他，可他也是声名狼藉，此刻不知道躲藏在那个山洞里。” 百里安还是有些迷糊，可她的神智还在。端木若泽说端木苍兰已经下台，且逃走了。这怎么可能？短短的十几日，怎么就推翻了一个帝王，还是一个不凡甚至是可怕的帝王？！ “你……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 端木若泽突然笑了，狰狞地笑，令人浑身颤抖地笑：“所以要谢谢你，昭文殿的机关盒，已经打开了。虽然费了番周折，可秋玄还是说了密码。先皇的诏书，竟有丞相亲自公布于世，城郊大营与侍卫大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皇城。不过功劳最大的，还是机关人。他们所向无敌，谁又能与我对抗！” 她从醒来后，在隆裕王府与世隔绝十天，十天之后出来，听到的，就是如此震撼的新闻！ 可她，不在乎。无论谁当皇帝，无论她是不是贱女人，都无所谓。她只在乎两个人。 “我的孩子呢！秋玄呢？！” 端木若泽阴沉了脸，冷冷说道：“秋玄、秋玄，我就知道你的脑子里只有秋玄。你这个贱女人，只对他一人付出了真心吗？！” “究竟他怎么样了？还有我的儿子！” 百里安朝着他大吼，端木若泽突然笑了，那种可怕的笑：“好，我带你去看看他们。” 说完，他站起来，朝着大堂后门走去。那二十个护卫也都跟出去了，马上又人拉着百里安的胳膊，拖着她也跟了上去。 他们，去了天牢。一股阴暗的味道马上扑鼻而来，百里安被拖着走过一间间牢房，一直到刑房，他们停下了。端木若泽走进去，二十个护卫留在外面，百里安被推了一下，也踉跄着跌入其中。 才站定了脚步，就看到秋玄被绑在冰冷的墙壁上。他的身上都是血，头发乱糟糟地散下来，正当了他的脸。 百里安大呼一声：“秋玄！”就要跑过去，端木若泽马上拦住了她，百里安挣扎着，哭喊着，可她的力气又怎么跟端木若泽相比？何况她体内的药性还在作祟。 秋玄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喊，缓缓抬起了头，百里安看到了，那原本俊俏的脸变变得惨不忍睹：脸颊都是划痕，鼻子不见了，只剩下一块暗红色的疤，嘴巴则被用线缝上，整张脸，除了那双眼睛，其他的再也看不出曾经的模样。 “王八蛋，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什么要这样做！” 百里安握拳敲打着端木若泽的胸膛，他则是抓住她的双臂，用力地摇晃着她：“为什么？！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女人如此下贱，去勾引皇帝，他就那么好吗？！” “你怨我，恨我，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折磨他！” “因为你是真心喜欢他，就冲着这一点，他就该死！” “混蛋，放了他！你对我不满，折磨我就好，不管他的事，放了他！” 端木若泽一笑：“你以为，我会让你好过吗？” 突然来的一句话，百里安顿了一下，下一秒，他已经被端木若泽按在墙边，就在秋玄的对面。 他紧紧按住她的手腕，隔着衣服嗅着她的胸口：“你好香，你今天好美。” “啊!你这个变态，放开我，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抵死不让他得逞。端木若泽恼怒了，握着她的肩膀，将她狠命地撞击墙壁。一连几下，百里安的身子立即变得软绵绵的。他一松手，她就顺着墙体滑了下去。 105 再遭强暴，疯了的男人 百里安被撞得骨头都要散了，她瘫软在地上，那双大眼睛是不是张合着。端木若泽蹲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虽然是个贱女人，可你真得很美。”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哦，那么我就杀了秋玄。” 百里安一颤，端木若泽笑：“怎么样，不想他死吧？不想的话，就好好伺候我。” “你做梦！”她现在对他，怎样的厌恶。这个男人，甚至比端木苍兰还要可恶。起码端木苍兰在她的面前，都是真实的自己。而这个男人呢？心中恨着她，诅咒着她，却假装温柔对她，呵护备至。 想到他那些嘴脸，她就感觉恶心。 端木若泽迷了眼睛，看了一眼刑房门口，马上走进来一个狱卒，手中拿着一把刀子，倏地一刀看在秋玄的手上，秋玄就被硬生生砍下了三根手指。 秋玄，竟没发出任何的声音。虽然嘴巴被缝上了，可还是能听到他呼喊的声音的。可他却没发出一点动静，只用那双几乎要出血的眼睛，盯着百里安。 百里安张着嘴，看着那不断流出血的手，她的眼泪也流下来了。 “怎么样？还是不肯吗？” 百里安收回目光，恶狠狠地瞪着端木若泽。可她，却只是那样瞪着。 端木若泽狂笑，一边将她推倒，一边撕扯着她漂亮的衣裳。他是打算当着秋玄的面强暴她。 百里安的十指扣在身下冰冷的石地上，指甲划在坚硬的石头上，就要断掉了一样。 端木若泽撕光了她的衣裙，先是惊喜地看着她裸露的身体，惊叹着她那般的完美，而后便低头开始吮、吸她胸前的花瓣，一只手揉、着另一边，而另外一只手则是在她的那里进进出出。 百里安就那么躺着，好像一只没有灵魂的娃娃，任由身上的男人侮辱。 端木若泽的呼吸急促，他身上某个地方已经高高扬起。他直起身，抖着手掏出自己的东西，对准了百里安的洞口，很明地刺进去。 百里安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而后又变得僵硬。端木若泽开始冲击，百里安的身子因为他的缘故，一个劲儿地前后移动。发鬓上带着的联排珠钗，磨得地面发出了光朗朗的声音，与他撞击她的声响融为一体。 百里安，慢慢侧过头，含着泪水模糊的视线中，看向秋玄。他，正皱眉看着她，没有看她正被强暴的身体，而只是看着她的脸。 秋玄，我真得成了下贱的女人了。你是不是后悔认识过我，是不是为自己遭受的苦难感到不平？ 不是我，你也不会遭遇如此。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百里安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留到地面上。端木若泽大吼一声，全部泄在她的最深处。而后他站起来，拉着裤带，看着咧开双腿，正往外流着液体的百里安。 “来呀，把这个贱女人给我拖回牢房，好好看着，别让她死了。” 几个狱卒应声而入，他们将百里安拖走。因为百里安那绝世的美丽，他们还忍不住在拖行的过程中假装不经意地触摸她的皮肤揩油。 可百里安已经感觉不到，她什么都不知道，被扔进牢房中，套了件囚服后，她就所在墙角，一直缩着。 她不会死，不能死，她还不知道秋玄会怎么样，还不知道孩子又遭遇了什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狱卒将饭食扔进牢房中。她赶忙爬过去，捧着那瓷碗，大口地吃着里面的米饭。 吃得噎着了，她就咳嗽，一边咳嗽着，还一边塞着米饭。 有人走到牢房门口，她不去管他，只是吃着。那人便蹲下，看着她吃饭的模样：“即使处境如此，你也一样吃得下饭呀。果然顽强又很会适应的女人。” 百里安这才放下碗，抬起流着两行泪水的脸，她看到的，是莫凝天。 莫凝天冲着她笑，就好像以前见到过他时，他会有的笑，谦逊而儒雅。可他的眼睛，却炯炯燃烧着火焰，再也不似从前的安静：“我该叫你王妃呢，还是皇妃？” 白天安垂下眼，继续吃着碗中剩下的米饭，直到吃完，她才再次看向莫凝天。 抹着嘴巴，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看样子，你也是端木若泽一伙的。” “没错，不但是一伙的，还是很很倚重的那种关系。” “你来做什么？来嘲笑我的？” “我只是想看看你，看看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了，你会是怎么个模样。” “现在你看到了？满意了，可以走了吧。” 莫凝天笑一下，他看了一眼百里安脖子上被掐过的淤青，那是端木若泽强暴她时留下的：“你就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想知道这宫里的人包括你的儿子命运是怎样的吗？” 百里安眯了眯眼睛，她慢慢挪到墙边，依靠着，因为她现在没有力气直着身子：“我想知道，你说吧。” 莫凝天坐在地面上，将袍子整理了一下，盖着自己盘起来的腿。 “端木苍兰，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我和王爷想要设计算计他，真得很难。所以我们抓紧了所有能抓紧的机会，布置了天罗地网，只等着一个我们能下手的契机。你也知道，王爷的母族掌控着城郊大营，端木苍兰登基五年，还没来得及拿城郊大营开刀，所以那里，还受王爷掌控。我们逐一收买了很多人，像是李兆海就是后来收买的，他的老子现在还关在这天牢中，可他却是我们的人，他赢了，终于赢了他的父亲。这样的人，我们利用了很多。当然也有王爷以往的心腹，还有许多暗藏着的，端木苍兰从不知道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个东风，是你和秋玄给了我们。不是先帝的骨肉，足以致他于死地，何况还有机关人的帮助？这是天意，天助我也。” 莫凝天说到这里，突然轻叹一口气：“只不过，端木苍兰真得很厉害。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我，发现了我与王爷有阴谋。他也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我们有所行动，他好名正言顺地处决了王爷。如果不是先帝亲笔写下的秘密，不是机关人，恐怕我们真得会死。只是没有如果，天意就是天意，天要亡他，他哪里能躲得过？” 莫凝天笑了几声，而后看向百里安，她正皱眉听着，她很想知道发生的经过，更想知道儿子的下落。 106 想不到，那幕后的人 “城郊军营对抗侍卫大军，按理说势均力敌，可端木苍兰没想到侍卫大军竟有一部分是王爷的人，这或许也不足为患。但令他更没想到的是，先帝亲笔书信和机关人的出现。王爷师出有名，攻下皇城也就得到了雪国。可他，即使守住了皇城，也失去了雪国。所以他离开了，带着后宫和心腹，在由贺音的保护下突围离去，你的儿子，当然也被带走了。” 百里安听到这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儿子被他带走了，那就不会有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是天启派掌门，想要进入皇城找谁报仇易如反掌，所以王爷才带上二十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在身边。可我知道，端木苍兰一定不会以这种手段报复的。如果他只是为了逃命，为什么要带走后宫和他中意的大臣？我对王爷说，可他不相信端木苍兰会反击。真是个愚蠢的男人……” 百里安慢慢抬起了眼，她紧盯着莫凝天，因为他最后的一句话，她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莫凝天看到了，冲着她一笑：“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 “究竟是端木若泽在利用你，还是你在利用端木若泽？” 莫凝天哈哈大笑：“有时候你真得很愚蠢，可有的时候又真得很聪明。” 莫凝天说到这里，凑近了一些，他看着百里安，那双并不出色的眼眸半眯着，诡异非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下一个死的，就是端木若泽。” 百里安倒吸了一口冷气，端木若泽死与不死，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只是因为莫凝天的语气而感到血液倒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莫凝天竟是那黄雀。 “陀螺山的事，也是你的手笔吗？” 莫凝天笑而不答，百里安慢慢挪过去，一边挪着，一边激动地说道：“要挑起两国的矛盾不成，就陷害秋玄，而后被识破，就用刑部尚书顶罪。宁妃一直都不肯相信父亲会做出那种事，你用了什么手段令韩大人放弃了生命和名誉？” 百里安到了栅栏边，无骨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栅栏：“你还打算害死多少人！” 莫凝天也凑近了栅栏，与百里安只那一道木栏的阻隔：“如果端木若泽不杀你，你就能亲眼看到。百里安，到那个时候，你会成为我的女人。” 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百里安看了那手一眼，又看向他：“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莫凝天笑，而后他起身：“你会说吗？对那个你恨之入骨的男人？何况你说出去他也不会信，他只会认为你在挑拨。这个男人，有野心却不够狠毒，有才华却不够聪明，而且，十分自大。” 有脚步声，莫凝天收起了笑容看过去，正是鲁古山慢慢走过来：“莫大人，王爷在到处找您。” 莫凝天嗯了一声，而后又看向百里安：“哦对了，王爷已经公布天下，说你是被迫嫁给了皇帝，心中却十分羞辱。总伺机报复，最终查出天大的秘密。为了报答你，王爷不会嫌弃你的破败之身，纳你为妾。等王爷几日后登基，你就是皇妃了。所以现在，最恨你的应该是端木苍兰吧。” 莫凝天走了，百里安眯着眼睛。恨她，她并不怕。今后会有怎样的风雨，她也无所谓。可是秋玄，要如何救他离开？ 鲁古山并没有走，还站在原地，百里安好半天才注意到他，微微扬起了头：“你也打算讽刺我几句？” 鲁古山笑了笑：“莫大人讽刺你了？” 百里安垂下眼：“不都是一样的吗？墙倒众人推，端木若泽恨我，你们这些当奴才的自然也不会对我好。自古以来，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比比皆是。” “我只是担心你，不过看到你叽叽喳喳说了那么一堆，我也就放心了。” “担心我？”百里安不解地看着他。 鲁古山走到栅栏边：“好歹也是认识一场，抛去种种，王妃你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百里安苦笑：“没想到王爷的心腹到了这个时候也会夸赞我。” “比起莫大人，我根本就不能算是心腹，只是曾经是王爷的门人，所以这次起义后，我能留下一条命。” 百里安并不怀疑鲁古山，倘若他真是端木若泽的心腹，那么自己私闯天牢救秋玄的事，端木若泽也应该知道了。可现在看来，他并不知道。 “鲁大人，这天牢中关了多少曾经的大官？” “很多，除了王爷的心腹和门人，几乎都关在这里了。王爷在考虑，留或是杀。” “三王爷呢？也在这里吗？” “没有，他毕竟是皇子，被软禁在府中。” 百里安垂下了眼睛：“鲁大人，在你看来，这些人活着的希望能多大？” 鲁古山，向来是个直爽的人，不会拐弯抹角：“差不多的都能活，端木苍兰的心腹都被他带走了，剩下的，也都是雪国名门之后。先帝留下过密函，拆穿了端木苍兰的身份，他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的帝王人选，这些人也不会对他太效忠。” “包括穆飞白将军吗？” “穆将军没事。至于林大人。” “林大人？” “你要知道他是端木苍兰破格提升的大人，还是由贺音的妹夫……” 百里安一直以为他被端木苍兰带走了：“他怎么还留在雪国？没跟着走吗？” “时间紧迫，端木苍兰能带走的人也有限。” “那林夫人呢？！” “林夫人被软禁在府中。现在只是刚开始，很多事情都需要安排。” 百里安真得庆幸秋慕去了乡下，不然留在皇城中，一定会受到伤害。 她知道了很多人现在的状态，所以她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不少，虽然知道了也不能帮上什么忙。 她依着栅栏，已经用了太多的力气，她好累：“谢谢你，鲁大人。” “谢什么，举手之劳。我的夫人，时常还念叨着王妃送给她的衣服，都很漂亮。” 百里安闭着眼睛，有泪水缓缓滑落。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体味到人性的温暖。 “鲁大人，求你再帮我一个忙。如果秋玄有什么闪失，一定要告诉我。我知道你不能阻止什么，就只是告诉我，行吗？” 107 我答应你，秋玄 天牢，不知道呆在这里多长时间。一入天牢，无论怎样的人每日都要受刑，这是刑部天牢的规矩。所以百里安除了每日吃饭喝水，还要被吊在半空中一个时辰。时间长了，手臂甚至感觉不到酸痛，只是慢慢的，活动也不如以前自如了。 其他的时间，她会一个人依靠着墙壁，想象着儿子过得如何，端木苍兰带着他，也不会亲自照顾，交给哪个妃子她都不放心。但有端木苍兰在，孩子也不会怎样，只是受些苦长大。慕儿，一定被家奴藏起来了。秋玄……秋玄一定在受苦，远比她百万倍的痛苦。 如果，能帮他分担些痛苦多好？无论是被端木若泽强暴，还是每日被吊在半空中，只要是能帮他一点点的忙，她都会去做。 可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她受苦，他却更加痛苦。 有脚步声，急匆匆而来，百里安并不在意，现在她什么都不关心。可那脚步声却停在她的牢房门口，所以她还是抬头看了看。 鲁古山！ 一下子直起身子：“怎么了？” “秋玄，快要死了。” 百里安扶着墙壁站起来，跌跌撞撞跑到栅栏边。她双手握着栅栏，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让我见见他，求求你让我见见他。” 鲁古山已经开锁了，他早就打算带她去的。百里安也来不及感激她，门一打开，她就冲出去。即使虚弱不堪的身子，在这种时候也跑得很快。 鲁古山拉住，轻声说道：“别急，叫人看到就不好了，你跟在我后面走。” 他带着百里安小心地往刑房走，既要避开狱卒，也要避开被关起来的大臣们。最后，他们到了刑房门口，鲁古山打开了房门。 秋玄躺在地上，他的身上都是暗红色的血，依旧除了一双眼睛，脸上的五官都是扭曲的。百里安扑过去，哭着说道：“秋玄，你醒醒，我来了，我来看你了。” 秋玄努力睁开紧闭的眼，却也是半开半就，百里安转过头看着鲁古山，他只是皱眉说道：“他的内脏都坏了，适才太医来过，说他挺不过夜里了。” 百里安又转过头，她发下秋玄的嘴巴一动一动，可被缝上了，根本就不能说话，百里安站起来，跑到鲁古山面前，将她手中的钥匙夺下来，而后又跑回，跪在秋玄跟前。 “可能有点痛，你忍忍。” 她用钥匙，一点点隔断秋玄嘴上的线，因为缝得紧，动一下就会扯动伤口，秋玄的嘴唇也再次流下鲜血。 百里安的眼泪在脸颊上汇成两条小溪，每挑动一下，她的心就仿佛被刀子戳了一下，终于，所有的线都挑开了，百里安手中的钥匙也落在了地上。 她慢慢俯身，将耳朵贴在秋玄的唇边，秋玄虚弱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传来：“要找到慕儿，你答应过他，不会再丢下他，所以找到他，帮我抚养他长大。” 百里安哭着应声道：“我答应你，一定找到他，好好养他长大成人。” 秋玄一直说这话：“隆裕王的心腹也不一定都是心腹。陛下那么厉害，这里面一定有他安插的人，你要找到这些人，帮助你逃走。昭文殿韩欣营、吴国公二公子吴绮鸿、侍卫大军多中，还有你身后的这个鲁古山。他们都是你可以用的人。” 百里安点着头，秋玄喘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无论，隆裕王对你做什么，无论你要遭受怎样的羞辱，答应我，都要活下去。为了我而活，为了慕儿活。你答应我，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活下去……” “我答应你，无论未来怎样，我都要活下去。” 秋玄的眼中终于有了泪水，那是解脱的泪水。为秋慕和百里安着想的话都说完，只剩下他自己的肺腑之言。可他已经感觉到灵魂在逐渐剥离这皮囊，他的呼吸开始微弱，眼前，也只剩下黑暗。 “还有，我真得，非常喜……” 一口气，在嗓子眼消散，百里安一点点抬起头，就看到秋玄张着嘴，已经再也不能说话了。 眼泪，一颗一颗落在他的脸上，这个在这世界第一个为她绽开笑容的朋友，这个信任她、爱护她，为了她可以去做一切的死党，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她。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百里安将他抱在怀中，紧紧地抱着，她憔悴的脸颊紧贴着他满是血污的脸，就好像他还活着那样亲切小心。 “我答应你，一定要找到慕儿。我答应你，一定逃出去。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坚强得活。为了你，活下去……” 而后她又将他好好地放下，跪在他身边看着他的面容。脑海中浮现的，是在皇宫中门口，她说要跟他做朋友时，他露出的笑容。 两颗小虎牙，仿佛最灿烂的阳光，带给她无比的温暖。 “秋玄，我也喜欢你……” 百里安失魂落魄地回去了牢房，鲁古山锁上房门后，隔着栅栏看着站在墙边，呆若木鸡的百里安。 “你没事吧？” 百里安抬起头，她的眼中始终有泪水。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可她是女人，这个时候，失去挚友的时候，她只想哭，因为她或许是唯一一个在乎他死去的人。 “谢谢你，鲁大人，真得，谢谢你。” 鲁古山微微一笑，他的眼中也有着一层水雾。他本身就是个重义气的人，看到百里安和秋玄如此深厚的情谊，他怎么可能不感动？也是看中了这份义气，他才会帮百里安。 “你答应过秋玄，无论如何会活下去，所以我相信你不会做傻事。王妃……百里安，日后不论遇到什么，想起今日的一切，你就会挺过去。” 他转身，走了。 百里安闭上了双眼，慢慢滑坐在墙边，心，好像被谁紧紧攥在手中，任由她如何挣扎，也不肯让她好过。百里安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撑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了出来。 这是她，第二次如此哭。她又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在她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再一次失去了亲人。 一边哭着，按在地上的手五指收起，紧抓着地上的枯草。 108 我要，跟你生孩子 第二天，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狱卒便过来对她用刑。wwvm）他们将她拖到大刑房，将她的双手捆了绳索吊起来。这一过程，还不忘在她的胸口掐几下或是摸着她修长的美、腿。 百里安就那么被吊着，看着面前那几个欣赏她美貌的狱卒。就是这些人，弄死了秋玄，他的收尸也一定被他们践、踏，草草地掩埋了。 第一次，她的心中燃起了仇恨，不是那种单一的恨，而是想要杀死对方的恨。她想，杀死他们。 “陆公公到。”话音落，陆海走了进来。 “陆总管，您怎么来了，有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了。”几个狱卒赶忙讨好行礼，陆海却看着百里安。 陆海，隆裕王的贴身内侍，被称为总管。看样子皇城的局势已经稳定，端木若泽，已经登基当皇帝了。 “把她放下来。” 陆海发话，狱卒赶紧照办，他们放下了百里安，百里安因为悬了一阵子，虚弱的腿无力支撑，软软地坐在了地上。 陆海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娘娘，您现在是皇妃了，武华殿还是您的宫殿。” 莫凝天说过，端木若泽还是会给她一个妃子的地位。现在，应验了。 百里安咬着牙齿爬起来，她看着陆海，昔日里的奴才，微微一笑：“有劳路总管了。” 陆海皱了皱眉，而后挥手，几个宫女过来，扶着她走出去。 离开之前，他们给她洗了澡。她站在木桶中一动不动，任由那些奴才擦拭着她皮肤上的污垢。而后穿上皇妃的华服，梳起精美的发鬓，在宫女的搀扶下，她离开了天牢。 终于，离开了这里。她没有回头看一眼，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秋玄，我出来了，我们终于离开了这里，我们真得有机会活下去。 武华殿，依旧的金碧辉煌。可却物是人非。这里的奴才，她一个都不认识了。坐在铜镜前，她轻声问道：“这里有个叫小多子的奴才，你们知道吗？” 宫女仔细地回答道：“原本的奴才都给杀了，那位小多子公公怕是也不能逃脱。” 百里安闭了眼，小多子，走好。 傍晚的时候，端木若泽来了。他穿着龙袍，比以往更是精神百倍。百里安看着他，无论他如何精神，也不可能跟之前的那个男人比。他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让自己跪在地上足足一个时辰没有起来。 “你看什么！”他将手中的酒杯扔过去，砸在百里安头上。百里安应声倒地，可她很快又咬着牙爬起来。 垂下了眼，她没再看他，端木若泽还是不满。 他走过来，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狠狠扔进里屋，在她柔弱的身子上踩了一脚，这才坐在床上。 “贱女人，你当初是怎么勾、引那个男人的？做给我看！” 百里安抬起眼，慢慢，她爬了起来。 活下去，无论做什么都要活下去。 她解开了衣带，任由外衣滑落，又解开了腰带，那罗裙也散落于地。她的身上，只有一个抹胸，一条宽松的短裤。 慢慢地，她扭动着腰肢，将那短裤也脱了去，只穿着抹胸在他面前舞蹈。 怎样的美人儿，怎样的身子，她仿佛是万年的妖精，将男人的三魂七魄勾走。 端木若泽呼吸急促，他的眼睛在她身上打转，仿佛一双手，揉、捏着她娇、嫩的肌、肤。 突然，他一跃而起，将她的抹胸一把扯去，将她按倒在床上。 他分开她的腿，俯首吮、吸着她的小洞。不是他要取、悦她，而是他真得好像尝尝那个味道。 百里安轻声呻、吟，扭、动着身子让自己的那里摩擦着他的脸。他抬起头，脸上都是她的味道。 “贱女人……”他沙哑地说，大手揉、搓着她胸前的一对。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也扛不住了，将她抱、坐在身上，一跃而入。 百里安“啊”了一声，他便开始剧烈地冲击。一边做着，一边问她舒不舒服。 百里安突然抱住他的脖子，歪着头亲吻了他的嘴、唇。端木若泽愣了一下，她的小、舌已经探入寻找他的，随后与他纠、缠起来。 他回过神，按住了她的头，与她激烈地吻。当两人都有些上不来气的时候才放开她，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怎么了？不再想你的秋玄，不再恨我了？” 他提秋玄的名字，她真恨不得撕了他的嘴。可她，却冲他妩、媚一笑：“我要给你生孩子。” 他双眉一扬：“你说什么？” 她抱着他，小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你也知道，我是被端木苍兰强迫的，她强暴我，我能怎么办？在我的心里，其实最爱的人还是你。你忘记了，我们是怎么相遇相爱的了？好像，能回到那个时候。若泽，你原谅我吧，做为回报，我愿意给你生孩子，许许多多的孩子。” 端木若泽的喘息不断加重，吹得她脸上的碎发轻舞飞扬。她提到了他们的相识相爱，的确，那个时候的他们，怎样的幸福单纯？虽然百里安不知道，可端木若泽很清楚。 “你若骗我，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百里安妩、媚地笑着，随后抱着他的脖子，自己不断扭、动着身子，让他的东西在她的体内不断进出。 他笑，大声地笑，而后放倒她，将她的双、腿抬起，开始了猛、烈的冲、击。 屋子里，都是那清脆响亮的撞击声，还有百里安媚、到骨子里的声音。 这些声音，在屋中徘徊、旋转，最后冲、破屋子，飞散到外面，在月空中回荡。 端木苍兰和由贺音就俯在不远处的屋檐上，由贺音转过头轻声说道：“看样子我们不需要救她，她过得很不错。” 端木苍兰盯着屋前屋后的严密把守，听着那令他血脉喷、张的声音，最后离开了屋顶。 落地，他那双夜空般的眼眸半眯着，冰冷的声音如同十二月的泉水：“就让她过几天好日子吧。” 话音落，两道黑影消失在了皇宫中。 109 玩弄，她想着他 天亮的时候端木若泽才走，百里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呆滞地看着床幔的流苏。宫女进来，收拾了一下，给她擦拭了身子后才又扶她躺下。炎热的夏，她只盖了一条真丝方巾。薄薄的睡服下，清晰可见昨晚留下的痕迹，百里安一夜没睡，可她现在却睡不着。 恶心，他在她身上如此发泄的时候，她只有恶心。可她却在拼命地迎合他，这令她更恶心。可她还要继续下去，用这魅惑众生的身子取得他完全的信任，她才能实施她的计划。 百里安用手臂挡住了双眼，唇畔一抹笑，狡猾的笑，亦或者是苦笑。 秋玄，我多想把他当成你，这样我就会好过一些。可我不能，你是那么高尚，我怎么能将那恶心的男人与你混为一谈？ 我昨晚好痛苦，这具皮囊，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你那样的男人，会嫌弃我吗？ 我知道你不会，你永远都不会嫌弃我。所以我也永远不会嫌弃你，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办到，用这肮脏的身体，去完成我们的约定。 不过说实话，他比起端木苍兰，差了好多。 嘴角的笑充满了嘲讽，或是对他的嘲笑，或是对自己的厌恶。 躺了一个上午，她起来了。穿戴整齐走出武华殿。端木若泽没软禁她，这就是好事。走着，在这皇宫中。每一个角落都有回忆，她讨厌回忆。 花团锦簇，她坐下，她知道有人在监视她，希望过几天他们会消失。 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她就起身回去了。 晚饭之后，端木若泽又来了。她冲他笑，小手轻轻地为他整理衣带：“奴才们真不仔细，衣带歪了都看不到。” 端木若泽看着她，一对眉头微微皱着。 本来，他是打算狠狠折磨她，令她生不如死。可她，却说最爱的是他，要给他生孩子。他的心，在那一瞬被击垮。他，果然还是爱着她。 一旁的陆海赶忙说道：“奴才们该死，请陛下赎罪。” 端木若泽现在哪有心情治他们的罪，赶忙挥手撵他们走。那些奴才也一溜烟的没了影。 百里安孩子低头整理他的腰带，他便静静地看着她。百里安知道他在看她，她的心中冷笑。端木若泽，你还真是多情，可惜，我却不会领情。 “好了。”她仰头看他，脸上都是可爱的笑容。他的呼吸凝重，一把抱住她，亲吻着她的小口。 激吻，好像地狱的炼火。他拖着她往床边走，她推着他的胸口，嬉笑着说道：“讨厌，才给你整理好的，别弄歪了。” “不会弄歪的。”他沙哑地说，掀开袍子，只掏出那东西。百里安妩媚地笑，又抱着他亲吻。他带着她双双倒下，大手在她的那里摩擦着，直到她也难耐了，便一跃而入。 “讨厌，你弄疼我了。”她撒娇，却配合着他的动作，他抱着她，拼命地摆动着，一下下贯穿了她的身体。 倾泻而出，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百里安爬起来，跪坐着看他叫来了奴才，端来美酒茶点，还有棋盘。 “来下棋。” “好呀。” 百里安下床，坐在他对面。玉石棋盘，纵横交错，他让她先出，她想起了端木苍兰自己对弈的那一盘。一子落下，她紧盯着棋盘。 ――人生就是一盘棋，这看似不起眼的一颗棋子，会要你的命。尤其是对我们这些握着权利的人来说，这样的棋子要时时提防。但真正厉害的人，会反过来利用这棋子，扭转整盘棋局。―― 端木苍兰说这话不久，便发生了巨变。莫凝天说过，他早就察觉到他的不妥，只是设了个局，利用他引出端木若泽。只是没想到出现了先帝的书信和那机关人，不然胜利的一定是端木苍兰。而莫凝天也说过，即使身败名裂，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端木若泽想要跟他都，还差得远。 “你想太长时间了。” 百里安回过神，撅着嘴说道：“讨厌，人家水平有限，想得时间当然长了。” “我看你的水平大涨，这棋下得很好。” 百里安暗自一下，因为那是端木苍兰的步子。 下了一半，她开始胡乱地下，不一会儿就输了，端木若泽哈哈大笑：“你这后面下得太乱套了，不够用心，朕要罚你。” 百里安撒娇着说道：“怎么还有赏罚呀，陛下不早说，不算数。” “怎么不算数，你别耍赖。” “那陛下打算怎么惩罚臣妾呢？” 端木若泽招手，百里安盈盈走过去，坐在他腿上。他轻嗅她的发丝，沙哑地说道：“罚你好好伺候朕。” “皇上真坏。” 她这样说，却抱住了他的脖子，一边与他亲吻，一边跨腿坐在他大腿上，起伏磨蹭着他逐渐变硬的东西。他掏出那东西，对准了她，而后按着她的细腰，令她深深包含住。她仰头呻、吟着，更是卖力地扭动了身子。 他觉得不过瘾，将她按在棋盘上，从后面进入。百里安的趴在散乱的棋子上，被他猛烈地撞击，那些棋子也七零八落地散在四周。 终于释放，他喘息着趴在她的后背上，亲吻她的耳垂：“伺候得不好，朕还要罚你。” 她也气喘吁吁，满额头都是汗珠：“皇上赖皮，人家不来了。” 他笑，抱着她走向床边。 他在卖力地冲撞着她，她的头悬在床边，长长的发丝垂在脚踏上，又好似流水一样淌在地毯上。 秋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我却突然想起了我们寻找金权的路上，那晚在客栈中你睡在我身边的情境。 你朝我发脾气，是不是因为他无法克制自己对我的渴望？那个时候如果我能理解，也能放下一切跟你做了，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悔恨？ 失笑，她抱着他的脖子坐起，转了个身，高高抬起了自己的翘、臀，他便从后面继续占有着她。 我怎么忘记了，你跟这些男人不同，你永远都不会做伤害我的事。 他低吼一声，释放了全部，她转过身，抱着他的脖子双双躺下，他亲着她的脸颊，沙哑地问道：“喜欢吗？” 她的脸上充满了红晕，用最撩、人的声调喃喃说道：“我好喜欢。” 110 昭文殿，新大学士 一个月，百里安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的，她用身子将端木若泽迷得神魂颠倒。这个男子，自大的心永远不会变。她说她爱着他，喜欢他的强暴，他就真得兴奋起来，也逐渐对她放了心。 他曾问她，会不会想那个孩子。 百里安妩媚地告诉他，她会生更多，那样就会忘记他。 他便邪魅地告诉她，他会令她生下许多。 思及此，百里安冷笑一声，宫女小兰抬起头看她，她的脸上却只剩下甜美的微笑。 “娘娘越发的美丽了，果然女人是要男人疼爱的。” 她在她的发鬓上插入金步摇，镶嵌着纯白的南海珍珠。不要在额前和两侧垂下细细的束状金丝，好看得不得了。 “娘娘今日还是不用人陪着吗？” “不用，我喜欢自己走走。” 她穿了细纱兆已，拿起双绣小罗扇，盈盈走了出去。 这一个月，她每天都要出去走走，日子长了，所有人都习惯了。今日她出来，特意留意了身后。小兰特别问了她要不要人陪，可见今日的监视的她的或许就不会跟着了。 果然，走了许久，也不见跟踪的人，端木若泽终于对她放了心。 秋玄，我们的机会来了。我不单单是要逃走，在逃走之前，我还要为你讨个公道。 她慢慢地走，仿佛在这花丛中舞动的精灵。一直走到昭文殿前，她用罗扇遮了阳光，望着上面肃穆的昭文殿。这可是天下文人向往的地方，是雪国文化的见证。 看了一阵子，她扯着裙子盈盈走上台阶。 门口的侍卫看到她，也是一双眼睛紧盯着她，却没有阻止。这个武妃，是传奇的女人，在他们的眼中，她一定很下贱。 那就下贱到底吧。 她冲着他们妩媚一笑，那几个侍卫魂儿都要飞了。她笑了几声，走入了昭文殿。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时和端木苍兰悄悄进入的。来到这里，难免想到林飞鹏，端木若泽放了大部分的官员出来，可林飞鹏却依旧被关着。 等过一段时间，她会想办法将由梦岚弄进宫，放在她身边，一来保护她，一来自己也多个帮手。 昭文殿中的，都是饱读诗书的学者，看到一个美得跟仙子一样的女人走进来，全都愣住了。老半天他们才都跪下，不安地说道：“恭迎武妃娘娘。” “都起来吧，我就是随便看看，你们做你们的事。”百里安摆出怎样高贵的模样，与之前的妩媚完全不同。那些学士都低了头，完全不敢看她。 百里安慢慢走到一边，拿起一个卷轴看。还记得穿越来第一次参加晚宴，她紧张成了什么样子，可现在，紧张的只是别人。 很快的，昭文殿的大学士就过来了，皇妃来了，他当然要出来的。那个人，就是韩欣营。 曾经宁妃的哥哥，只听发音还以为也是个女孩儿的名字。而这个人长得，也的确像女孩儿。 很白，很修长的身形，很大的眼睛，有那种少数民族的感觉。他与韩欣蝶虽然都很漂亮，感觉去不一样。 秋玄死去了，他就成了大学士。端木若泽也很欣赏他的才华，或者是因为他的父亲被端木苍兰所杀，所以对他产生了信任。 只是端木若泽不知道的事有很多。 “武妃娘娘大驾光临，昭文殿蓬荜生辉。” “大学士客气了。” “这不过这里是做学问的地方，娘娘想要看什么诗词歌赋，尽管吩咐，下官亲自送去就是，娘娘不必前来。” “怎么，我这女人污了你的地方？”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大学士就陪我走走吧。” 韩欣营顿了一下，百里安已经开始朝着西面的房间走去，他也只好跟上。 之前跟端木苍兰来的地方，是东面的大厅，这一次她去西面，是通往后面各个房间的中转小厅。 昭文殿果然是个做学问的地方，到处都能看到书卷和书籍，墙上挂着的字画是历代大学士所谓，百里安挨个看了，最后一幅，秋玄的画。一望无垠的草原，斑斑野花，一条玉带般的溪流贯穿其中，有一个拐着篮子的小姑娘在草丛间摘花。 不同于其他大学士或是山水，或是竹林，秋玄的画那般的优美。百里安看着，她突然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个小姑娘是不是他认识的？ 失笑，自己在做什么？那或许只是他的一个梦，梦中在那恬静的地方度过余生。 继续走，人越来越少，直到到了最内层，两扇铜门挡在眼前。里面，就是放置历代机密文件的地方，先帝的书信就是从这里拿出来的。 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其他人，韩欣营严肃着说道：“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她扬眉问他。 “这里再无旁人，下官与娘娘孤男寡女，总不太好。” “韩大人害怕了？好不容易得到了大学士的位置，害怕会轻易失去？” 韩欣营这个时候还能面不改色地说道：“下官只是担心娘娘的名节。” 百里安突然笑了，嘲讽之意满满，韩欣营皱了皱眉，看着她发狂地笑。笑够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擦着眼角，哑着嗓音说道：“我还有名节可言吗？” 韩欣营没说话，百里安转过身看了看四周：“这里真不错，你如今是这里的主人了，也终于是完成了你父亲的愿望。他之所以要陷害秋玄，不就是因为秋玄压着你无法出头吗？现在，可好了，韩尚书也没白忙活。只是倘若他能预测到有这么一天，也不用冒那么大险，连命都搭进去了。” 韩欣营沉了脸，冷冷说道：“武妃，就算我的父亲是戴罪之身，你也不能如此侮辱他。” 百里安看着他，轻笑一声：“你错了，我没有侮辱他，而且他也绝不是戴罪之身。韩欣营，你的父亲，他是被人陷害了，而且还不是针对性地陷害，只是拿他当替罪羔羊。” 韩欣营愣了一下，随后显得很激动：“你说什么？” 百里安不在笑了，她冷冷地看着他，一双眼眸看不到任何颜色：“韩尚书，是被人当做替罪羔羊，枉死的！” 111 计划 我来告诉你真相 在韩尚书被捕入狱后，韩欣蝶就不止一次对百里安说过，她和哥哥不相信父亲做过那种事。所以百里安说了这句话后，可想而知韩欣营的反应。 “你……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说话的语气，恨不得紧握百里安的双臂摇晃她。百里安瞥他一眼，慢慢走到墙边，伸出手指，触碰上面彩绘的花纹。 “当年陀螺山事件，是为了挑起雪国与露国的纷争，所以从中作梗的人，完全不顾及雪国的兴衰和黎民的安危。这个人，卑鄙无耻，失败之后就嫁祸秋玄，不成功就找来你的父亲当替死鬼。我想要问问，你的父亲并没有做过，为何宁愿牺牲性命、听从奸人的安排，亲口承认了这一切？” 她转过头看着韩欣蝶：“他一定是为了谁做出的牺牲，韩大人，究竟那个凶手握着什么把柄令韩尚书如此听从摆布？” “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这件事，只有韩尚书和那个凶手知道，还有就是可能留下把柄的人。” 百里安盯着韩欣营，秋玄曾经分析过可能性的原话，她今天站在韩欣营的面前说，因为倘若真得有把柄在，很有可能是这个长子留下的。 韩欣营直直地看着百里安，此刻的他也忘记了礼仪教化，直到百里安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才喃喃地说道：“宫女……” 只两个字，他立即警惕的看着百里安。百里安皱起了眉头，宫女，宫女什么？这个时候，就需要她大胆猜测了。 “你和宫女私通了？” 看着韩欣营的反应，百里安知道她才对了。好你个韩欣营，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腹的诗书礼仪，竟然跟宫女私通。 “父亲……就是为了这个……” 他紧闭了眼睛，身子无力地靠在墙边。他的父亲，是为了他而死的。 良久，他抬起了头，双眸中闪烁着仇恨：“是谁，是谁做的！” 百里安嘴角蕴着一丝笑意，冷冷说道：“那个人，就是莫凝天。” “莫丞相，怎么会是……”韩欣营顿了一下：“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百里安歪着头看他，那长而卷翘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目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来告诉你这些，纯粹是因为我觉得你该知道真相。你的妹妹，她还是宁妃的时候，时常抓着我的手，说她和你都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干出这种事。所以当我在天牢中，听莫凝天亲口说了这件事的始末，我就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告诉你们。现在我说了，你也听到了，我的心愿了了，我也该走了。” 百里安说完，转身快步而走，韩欣营愣了一下，赶紧赶上，急促地问道：“莫凝天怎么会亲口告诉你这些？” “他说过，他什么都不怕。而且皇帝也的确不会相信我。” “如果真是他做的，你告诉我，该如何报仇？” “韩大人现在是大学士，这可是你那老父亲豁出性命和名誉为你换来的。所以你还是安安分分的好，别招惹了莫凝天，将你与宫女私通的事说出去，你可就是真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你又何必如此说？你来这里的目的，我不相信真得只是为了知会我。你要对付莫凝天对不对，告诉我怎么做！” 百里安已经走回了右边的分厅，她转过头看了一眼韩欣营，冲着他妩媚一笑。而后，她走回了大厅。 那些个学士们又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齐齐行礼，她端庄高贵地说道：“今天参观了昭文殿，真是开心，回头我会跟皇上说，各位学士工作认真负责，求皇帝嘉奖你们。” 众人直呼谢武妃，百里安又看了一眼韩欣营，离开了。 她猜的没错，韩欣营果然是报仇心切，他甚至都不等调查一下，就直接问她有什么计划。 秋玄，你将他第一个推荐给我，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对吗？ 百里安默默地走下台阶，直到快要走入林中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韩欣营就站在白玉石扶栏边，皱眉看着她。 一瞬的恍惚，她仿佛看到了秋玄。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她赶忙转过头。 秋玄，你葬在哪里？对不起，我的身边没有可疑信任的人，不敢打听。但不论你的尸首在哪里，你的灵魂却在我的心里，永远都在。 百里安回到武华殿，坐在靠椅上揉着太阳穴，剪水美眸瞥了一眼，突然坐直了什么。 “小兰。”她叫人，小兰赶忙跑过来。 “是，娘娘。” “这个箱子？” “哦，是放在厢房里的。奴才们看这箱子很好，就抬进来放在娘娘的睡房里，好留着放东西。” 百里安赶忙走过去，掀开了箱子。里面原本的东西都不在了，只剩下奴才们新叠放进入的她成为端木若泽的妃子后赏赐的衣裳。 合上箱盖，她的鼻子感觉有点酸酸的：“这箱子里原本的东西呢？” “陛下占领皇宫后，这箱子就是空了的。” 百里安心头一喜，一定是被逃走的人带走了。而奴才中知道这箱子里的泥人、小衣裳对她来说很重要的，就只剩下小欢子了。 小欢子没死，看样子他跟着端木苍兰逃走了。 只是，没有她的保护，宝妃那个贱、人会不会为难他？ “娘娘，陛下来了。” 百里安皱了眉头，而后马上换上动人的笑容，出去迎接端木若泽。 端木若泽这一个月，每晚都在她这里过的，也就是说，她每晚都要强忍着在他身、下承、欢，还要装出很喜欢很陶醉的样子。 “陛下，今天来得真早，朝里不忙吗？” 端木若泽拉着她的手走到靠椅上一同坐下，懒懒地说道：“忙的时候过去了，何况一切有丞相搭理，朕也放心。” 端木苍兰曾说过，他不是当皇帝的材料。 端木若泽说完，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朕要迎娶皇后了，还要纳几个妃子。” 百里安眼泪汪汪地问道：“陛下有了别的女人，会不会就不再喜欢臣妾了？” 端木若泽赶忙将她搂在怀中：“怎么会？天底下又有哪个女人能跟你相比？” 她笑，亲吻着他，他便将她抱入了内室。 112 再收一员大将 昭文殿韩欣营，是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了。秋玄推荐的第二个人就是吴国公的二公子吴绮鸿，百里安看到过他，虽然是端木苍兰钦点国考第一名，可在端木若泽攻陷皇城后，他不但没有被关起来，反而成了功臣，官拜三军总指挥，是在左右将军之上与丞相齐位的。端木苍兰继位时，撤了这个官职，端木若泽又给恢复了。 如此的显赫地位，他也是被端木若泽和莫凝天收买的一员大将，可为什么秋玄推荐了他？ 想到那个大公主，百里安就火冒三丈。吴国公一家并未因此事件受到影响，反而更荣耀了，这令百里安舍弃了说服吴绮鸿的想法。 第四个人是鲁古山，这个不用她去说服，因为在天牢他就已经开始帮她了。鲁古山为人正直，很讲义气，百里安也是真心地敬佩他。 至于这第三个人，隶属侍卫大军，官拜三品将军的多中，她只见过几面，还是后来成为了端木若泽的皇妃后，在皇宫中散步，偶然看到的。 多中，四十岁，看上去很普通一个人，秋玄推荐了他，所以他的本质一定不普通。只是她甚至都不算是认识他，又要如何接近他，说服他？ 头疼，她揉了揉。听说端木若泽要娶的皇后是吴国公的二女儿吴静梅时，她就开始头痛了。不担心别的，只是那个吴静梅当了皇后，一定会找她的茬，她的计划会不会因此受阻？ “武妃娘娘，您身子不舒服吗？需要末将叫人来吗？” 突然有男人说话，不是太监，是男人。百里安赶忙抬起头，一看那人，真是有一瞬间的目瞪口呆。 这不是多中是谁？ 多中是侍卫大军的将军，担任皇宫守卫，不同于一般的官员，在他当值的时候是可以进出后宫。 此刻的多中，不像以往那些官员，见到她或多或少都会笑，他只是严肃着，一脸的公事公办。“娘娘不认得末将？” “怎么会，这不是多将军嘛。”百里安站起来，一脸的阳光灿烂。 “原来娘娘认得末将。” “当然认得。” “是秋大人提起过末将的缘由吧。” 百里安顿了一下，赶忙看向四周，多中却一直看着她，依旧严肃着模样，冷静着声音说道：“四周没有人。” 百里安转过头，没想到他自己找来了，真是太好了：“多将军怎么知道的？” 多中还是那个模样，就好像父亲面对女儿的样子：“娘娘还记得自己是隆裕王妃的时候，曾经与秋大人出宫去，有两个侍卫帮着娘娘解决了盯梢的太监吗？” 百里安恍然大悟：“原来是将军派的人。” 秋玄呀，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你不早些告诉我，害我这几天总在瞎想办法。 多中点了点头，还是毫无表情地说道：“末将每隔三日轮班一次，娘娘有事尽管吩咐。既然今日娘娘不需要帮忙，下官告退了。” 多中走了，百里安耷拉着眼角看着这位将军。真是个怪人，那模样就好像是她的下级军官对待上级的态度。不似秋玄与她，是付出了感情的帮助。 三个人，足以。百里安重新坐回到石凳上，那双美得令人窒息的眼眸暗藏冰冷。 秋玄，我要开始对付那两个男人了，你在天之灵保佑我。 百里安嘴角，蕴上一丝鬼魅的笑。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眼神，在她离开天牢后出现了很多次，只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曾经，连什么是社会都不懂的考古系大学生，现在，也学会了算计别人。 百里安坐了一会儿，起身要回去。一阵阵的花香扑鼻而来，她转头一看，不远处的海棠树突然开花了。 真是奇妙，刚刚还只是花蕾，现在就盛开了。阳光还好，她也有了兴致，提着裙摆走过去，六棵大海棠树灿烂的一片玫红，香气令人神魂颠倒，仿佛六名绝美的女子，款款舞蹈。 百里安闭上眼睛，默默地感受着花的气息。 曾经，抱着玄煜站在这树下，告诉他开花了会有多好看，等到那个时候，一定抱着他来看。 如今，开花了，儿子在哪儿她却不知道。 这一辈子，还有机会再相见吗？我的玄煜，妈妈真得好想你，每一天都在想你。 两个太监经过，看到她行礼，百里安转过头，看着他们，恍然想起了以往，端木苍兰的那两个心腹太监。 假山，枫叶林，机关障眼法。对了，在这糜烂的后宫中，还有那一栋小楼，那栋小楼，没有人知道。 百里安皱起了眉头，她快步走到假山前，看着对面仿佛山林一般的太湖石假山。端木苍兰会不会躲在里面？ 虽然带走了一大堆人，但凭他的武功，进出这里易如反掌。 百里安摇了摇头，不会，他来做什么？莫凝天说过，凭他的性格不会以杀人做为报复，她也认同。 “武妃似乎对这些假山很有兴趣。” 百里安转过头，脸上是怎样妩媚的笑容：“莫大人，好久不见呀。” 莫凝天看到百里安脸上那样的表情，顿了一下。他当然听说了如今的武妃怎样的撩人心魂，却没想到真得如此。难怪端木若泽对她那般痴迷，哪个男人见了这样的女人不会动心？ “的确是好久不见，一个多月的时间，武妃却变了很多。” “哪里变了？”她又摆出小可爱的模样，这些动作表情，换做以前的她，见了都会作呕。可现在不同了，她已经变成了肮脏的人，她是这样想的。 莫凝天摇了摇头：“你在打什么算盘？” 百里安眨了眨眼：“莫大人难道没听说过见风使舵这个成语吗？” “只是见风使舵？” “我不就是这样的女人嘛，有好日子当然去过好日子，难道傻傻地受苦等死呀？” 她轻抚了一下云鬓，那白皙的柔荑水嫩得如同无暇的白玉，只是看到就会心神荡漾，别说能摸上一摸了。 瞥了一眼莫凝天眼底的欲火，百里安心中冷冷一笑。伪君子，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如果莫大人那里有更好的日子，我也会去过过看。” 她丢下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又抛了一记媚眼，离开了。 好讨厌，好讨厌这样自己。好脏，好恶心，秋玄，什么时候我才能结束这可怕的噩梦…… 113 你不弄死他，我就弄死你 十天之后，雪国四处都在议论一件事，那就是丞相莫凝天凝神逆天的预言。 在雪国南方的荒凉之地，除下了一块大碑，上面写着凝神逆天的四个字。百姓纷纷议论，这是要起叛逆的意思，凝神，值得就是厉害的人物，逆天就是要推翻雪国。而这个凝字与天字有跟雪国丞相的名字相吻合，也就预示了雪国丞相莫凝天就是那个人。 远古的过度，有谁见过这种事？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家喻户晓、茶余饭后，一点点，也传到了皇城。 百里安坐在玉水湖畔，看着清澈的水面，那般的惬意。 小兰的目光，远远地看向御书房的方向，百里安从水面倒影中看到了她的摸样，嘴角闪过一丝诡笑。 “小兰，你看什么呢？” 小兰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好奇张望的武妃：“御书房那边有动静呢。”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陛下有什么事，也会和群臣在御书房商量呀。” 小兰一见百里安不知道，便小声说道：“这一次不一样，民间传言莫丞相要造反，皇上虽然不全信，听着也不舒服呀。百官有的信，有的不信，一时间吵闹声不断，丞相自己当然是要解释一番，所以御书房比往常热闹得多，昨天还有动手的呢。” “真的？太可怕的。” 百里安捂着小心脏，心脏却噗通噗通地笑开了花。 苍天已死，黄天当道，岁在甲子，万事大吉。 她是不知道岁在何时，也不知道能否大吉，可她知道凝天一定是灰头土脸、狼狈极了。 又过了十天，这件事越演越烈，莫凝天的情况非常的危险了。穷则生变，百里安等着他真正叛变的那一刻到来。 可结果，这件事被压了下来。百里安虽然失望，却并不气馁。她又生了一计，然后等着，等到了那一天，她走出了武华殿。 在后花园，莫凝天拦住了她，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个面对着面。 “是不是你搞得花样？”他有些恼怒。 “什么？”百里安一脸无辜。 “你还装？石碑的字，是不是你叫人刻的？” 百里安用手帕掩着小口，一脸的委屈地说道：“就算我要找人立碑刻字，可我找谁？如今的我，有谁会肯帮我？” 莫凝天顿了一下，是呀，她能找谁？ 他侧过头，垂下的睫毛也掩盖不了里面的杀意：“我一定要揪出那个人来，将他碎尸万段。” “不过，莫大人好厉害呀。这都能平安无事，我对你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 莫凝天转过头看向百里安，双眸半眯，嘴角却浮着一层笑意：“你从来都不叫莫丞相。” “我这个人比较念旧，还是莫大人叫着更亲切些。” 她转过头，看向远处依旧盛开的海棠花：“海棠依旧，物是人非。我就是这海棠花，在树上寂寞地绽放，合适才有故人来，将我摘下，捧在手中呢？” 莫凝天扬起了眉，他走到了树下，伸手垫脚摘下一朵，放在百里安的手中：“故人来了。” 百里安含羞一笑：“讨厌，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莫大人真是的。”她柔柔地看着他：“这里没人的。” 莫凝天的心“咯噔”一声，心底一簇火苗熊熊燃烧起来，他将她手中的海棠，插进了她的发鬓中。 “你们在做什么？真是太不像话了！” 突如起来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愣，只见大公主不知何时出现在路口，身后跟着一串的太监宫女。 “姑母，您……您怎么……”百里安哆嗦着身子，用手帕遮着脸。 莫凝天还算冷静，淡淡说道：“武妃娘娘摘了花别在头上，却怎么都弄不好，下官就帮了忙，并没有别的意思，大公主不要误会。” “误会？！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跟了若泽，又去勾引苍兰，现在苍兰离开了，她又成了若泽的女人，恬不知耻，淫、荡无比，这样的女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如今，又来勾引宰相了！” “姑母，您怎么能这样说我？！”百里安含着眼泪，委屈到了极点。 大公主凶巴巴地说道：“我有说错一句吗？！” “你真是太过分了！” 百里安掩面跑掉了，剩下莫凝天面对大公主。会怎样，她可不在乎。 跑到没了踪影，这才停下脚步，将发鬓上的海棠摘下来，攥在手中把玩。 莫凝天，你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一辈子。既然你不肯整端木若泽，我就让他整死你。 她将海棠花仍在地上，踩了几脚，这才回去了武华殿。 假装趴在床上哭了一天，差不多傍晚的时候端木若泽进来了。 他是带着气来的，可一见到百里安嘤嘤地哭，眼睛肿得跟两个桃子一样，那怒气就变成了阴沉。 “你为什么哭？是因为被姑母羞辱，还是因为你的丑事被姑母撞见而害怕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仰起脸，怎样委屈的百里安。 “连陛下都这样说，我还活着做什么？死了算了。” 她说着，就捂着脸往外跑，端木若泽站起来抱住她，她便在她的怀中放声大哭。 见她哭得这般伤心，端木若泽倒是奇怪了：“究竟怎么了？你哭成这样，是不是有隐情？” “皇上别问了，就当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杀了算了。” “究竟怎么了？你快说。” 百里安的小手揪着他的龙袍，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泪水如同流淌的清澈小溪：“我还在天牢时，莫丞相就来过。她说陛下不会饶了我的，要我跟他好，他会帮我活下去。我不肯，他拂袖而去。后来陛下大恩大德，封我为妃，我也过了一个多月快乐的日子。可我心里总害怕莫丞相再来纠缠我，总是躲着他。可今天，他突然拦住我的去路，说以为石碑的事情搞得他焦头烂额的，那个时候他唯一想的事就是还没得到我。所以现在他没事了，就迫不及待地过来找我。说着，就要……就要……我不肯，他就说会在陛下面前说我的坏话，说陛下对我不过是贪婪肉、体，一旦怀疑我，就会杀了我。我害怕……他就趁机将海棠花戴在我头上，说我跟海棠一样美，也会像这海棠一样被他折下。这是大公主来了，劈头盖脸骂了我……呜呜……陛下，你杀了我吧……呜呜……” 114 肮脏的身子，破碎的心 端木若泽气得浑身都在抖，百里安趴在他怀中可以感受得真切。wwvm）她哭着，怎么伤心怎么来，可她的心，却在大笑，在狂笑，在歇斯底里地笑。 她是要逼莫凝天造反的，他的野心不是雪国吗？看样子不是他没准备好，就是根本没那个能耐。所以她决定换一换，逼端木若泽弄死他。 大公主今日会去她生母的宫殿祥云殿坐一坐，以此缅怀自己的母亲。所以她一定会路过这条道。而她，早知道莫凝天怀疑她，却躲在了武华殿几日，憋得莫凝天无法质问她。而后出现，放出风声，果然，莫凝天来了。 “莫凝天，他竟敢如此！朕要杀了他！” 有了之前石碑的底子，端木若泽心里总会对莫凝天有不好的印象，现在这个不太好印象的臣子竟想要上他的女人，他怎能冷静？ 可他，上有一丝理智：“只是，天子杀人，也要有所依据……” “皇上不信我？”百里安扬起小脸看他，眼泪早已是泛滥成灾了。 端木若泽握着他的手，很认真地说道“朕怎么会不相信安安？只是朕要杀他，他一定会质问朕，朕说是武妃讲的，他一定不服，朝中对你的质疑也会蜂拥而至。所以，得有真凭实据，朕才能置他于死地。” “什么真凭实据？难道要我跟了他，陛下才会杀他吗？” 百里安哭着挣开端木若泽，倒在床上，俯身大哭。端木若泽赶忙坐在他身边，轻抚着她的后背。 “你在说什么呀，谁敢碰你，朕诛他九族。别哭了，乖。” 她亲吻她的小耳垂，她直起身推了他一把：“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子，脑子里都只想着这种事。人家都这么伤心了，陛下还要……讨厌。” 她含着眼泪，却是欲拒还迎。端木若泽捧起她的脸，亲吻着她的嘴唇，沙哑地说道：“朕要在你身上多落下些印记，告诉那些打你主意的人，你是朕的。” “讨厌，最真甜。” 她回应他的吻，一边给他解开衣袍。两人倒在床上，紧紧贴在一起。 他揉、捏着她的双峰，早已昂起的东西深深探入她甜美的最深处。她发出一声呻、吟，随着他的动作忘情地呼喊。 他进出了一阵子，又将她抱在身上继续，百里安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发丝起伏跌宕，散落在床上的那些，仿佛水底的无数的小蛇，扭动着，摇摆着。 百里安扭过头，看着拱门的珠帘，晃动的视线中，那些粉色的珠子变成了一个个精灵，跳跃着不知道名字的舞步，却永远不会乱了阵势。 秋玄，我老早的时候就觉得这是珠子是有灵气的，今天果然验证了我的说法。它们每日呆在那里，看着我如何取悦这男人，低、贱地卖弄自己，会不会吸收了负面的能量，变成水晶妖怪什么的呢？应该会吧，不是说水晶都有灵性，近朱而赤，近墨而黑。 他将全部释放在她的深处，她无论地趴在他的肩膀上，依旧歪着头看那些珠子。安静下来了，那些珠子却仿佛真得成了恶魔，闪烁着光亮如同邪魅的笑，一个个都在盯着她看。 “你何时才会怀上孩子？在朕迎娶皇后之前，希望你的肚子能有消息。” 他抚摸着她的乱发，她只是“嗯”了一声。 到了来大姨妈的日子却没有来，延迟了二十天。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忐忑的小姑娘，她有过经验，她明白这代表什么。 而这一次，也与那个小姑娘时代不同，她坚决不能留下。那个梦境也没有再出现，也是老天赞同她的决定。 端木若泽还有事，又要了她一次后离开了。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始终看着珠帘。 双、腿之间，他送进去的东西慢慢地流出来，她能感觉得到。不多时，小兰在门口说道：“娘娘，林夫人来了。” 百里安坐起来，完全不理会身上身、下的那些东西，只柔声说道：“快请她进来。” “是……娘娘，需要奴婢们伺候您沐浴更衣吗？” “你们将浴桶抬进来就好。” 话音落下，由梦岚已经走进来了。她看到百里安的样子现实顿了一下，而后跪下来说道：“奴婢参见武妃娘娘。” “自家姐妹快起来。” 由梦岚虽然是庶出，却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百里安如此春意盎然的模样，令她不知所措，眼睛始终垂着，不敢看过去。 百里安看着她，也是，虽然已经成了亲了，可看那位林飞鹏大人，也是个典型的书生，晚上亲热也不会这般激情吧。 “多谢娘娘厚爱，将我从那个提心吊胆的地方救出来。日后服侍娘娘，一定尽心尽力。” 她好生疏呀，百里安淡淡笑道：“不用客气。” 奴才们端来了浴桶，之后推出去了。百里安慢慢走进去，坐在铺满了花瓣的水中。 她，不喜欢花瓣，可她从没对这些个奴才说。 由梦岚这才敢走过来，将白绢沾水，轻轻帮她擦身子。 百里安抬起一只雪白的胳膊，看了看黏在上面的花瓣，又放下，在花瓣底下轻轻摆动着手掌，那些花瓣也跟着飘动。 “你现在是不是很厌恶我？因为我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由梦岚的手顿了一下，而后赶忙说道：“怎么会？从娘娘在公主府为我们说话那一刻起，您在我心中就是这世上最美最高贵的女人了。虽然此后发生了那么多，可我认为娘娘的本性是好的，即使再发生倚强凌弱的事，娘娘依旧会仗义而出，据以力争的。” 百里安垂下眼眸，淡淡说道：“或许，不会了。” 由梦岚皱眉看着她，她转过身，带着水声阵阵。她趴在浴桶边，雪白的肩背和胳膊上，都是花瓣，令她看上去仿佛是一只仙子，正逐渐化作花瓣，凋零散去。 “梦岚，我不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隆裕王妃了。因为现在的我，有太多顾虑，再也回不去曾经的纯真和无知。” 由梦岚看着双眼微红的百里安，她突然明白过来，他们看她不成体统，可她受了多少苦又有谁能明白？ “只要娘娘想，一定能变回去的。” 百里安摇了摇头：“不可能了，永远都不可能了……” 115 血洼，罪孽的颜色 洗好了身子，穿戴整齐，百里安遣退了所有的奴才。她躺下，由梦岚就在她的身边。 “梦岚，你想他吗？” 由梦岚垂着的眼眸，这个本本分分，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的女人，留下了思念的泪水。 “我好担心他，担心陛下会真得杀了他。” 没有进过天牢的人，又怎么会知道那里面真正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每日痛不欲生的折磨？ “我不会让他死，无论怎样我都答应你，一定会救他出来。” 由梦岚坐起来，长长的发丝垂在身前一侧，乌黑而明亮，就好像百里安的眼眸。 “娘娘……真得能救他？” 百里安看着那惊喜万分的女人。虽然不愿承认，可她心中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没有任何生存的希望，现在有一个人，给了她一个希望。她怎么会不惊喜，怎么会不激动？ 百里安握着她的手，微笑，柔软而肯定：“我说到，做到。” 如果那个时候，也有人能给她一个希望该有多好？ 秋玄，我不能救你，没有人能救你。可起码，我能救一对给我们一样的苦命鸳鸯。令他们不必经受我们曾经经受过的痛苦，最终，是王子与公主在一起的大团圆结局。 重新躺下，两个人盖着一张被子，被子下是紧握在一起的手。 “梦岚，现在我的身边没有信任的人了，所以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有什么事，娘娘尽管吩咐。” 百里安垂下眼，另一只手在被子底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芦苇荡，凄凉小院，百里安和由梦庭站在门口，神色凝重。 这里，没有人会来，这里，曾是端木雅轩的母亲葬身之所。 那位被受委屈的公主，你的灵魂依旧附着在这小院中，无法解脱升天吗？ 如果是，请帮我照顾这同样可怜的孩子，他也成为了阴谋的牺牲者。 百里安默默走入小院，由梦岚推开一间房门，里面满是灰尘，四处都是蛛网。 由梦岚将捧着的布包裹放在一张桌子上，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白绫和一套与百里安身上一模一样的衣裙。 放好后，她转过头望着百里安，她只是在看那些灰尘，看这屋子的破落。 “娘娘，快开始吧，完事后你还得休息一阵子呢。” 百里安收回目光，轻轻点了头。 而后，她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青瓷小平，打开朱红的塞子，她将瓶中墨色的药汁全部倒入口中。 小瓶落地，她一步一步走向墙边。 曾经，在皇城一间普通的药铺，她也想买一些这样的药材，却被两次阻断，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了这个想法。 也是因此，她能有机会当上母亲，就算为此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可她没有后悔。 而今这个孩子，同样是她的骨血，同样是在当下她认为的不可以的存在。 但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杀死了秋玄的人，是一个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人。 所以这个孩子的出生，只会令她痛苦，令她不知所措。也会让她与那男人有了不能分割的牵绊。 她不能留他，她不需要牵绊。 刚刚走到墙边，肚子开始了疼。起初，只是阵阵刀割的疼，而后就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疼。 她将手帕塞进口中，双手紧紧扒着斑驳脱落的墙壁。她能感觉到鲜血总在汩汩涌出，连同那个小生命一起，离开她温暖的身体。 由梦岚流着眼泪看她，可她帮不了她，她只有紧紧看住她，不让她出危险，不让她太过痛苦。 “娘娘，挺住……”她含泪说着。 血，逐渐从裙摆中流出，那薄薄的裙子，也住家渗透了红色。百里安痛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太紧，有血从牙龈中流出，将她口中的娟帕都染得红红的。 血流不止，在地上形成了触目惊心的血洼，最终一团的血肉从她那里坠落，她才瘫软在地上。 由梦岚赶忙上前，又掏出了小瓶子为她吃了，那是止血止痛的药，而后拿起一叠白绫铺在地上，扶着百里安躺在上面，将血泊中的一团东西找到，包了起来。 百里安侧着头看她，她手捧着那团肉也在看着她。最后，百里安点了头，由梦岚将那团肉带了出去，仍在院子里。 回来后，由梦岚坐在百里安身边，哽咽着说道：“娘娘睡一会儿吧。” 百里安闭上了眼，可她怎么能睡着？她刚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背负了最沉重的债。 大约过去了两三个时辰，由梦岚叫了她，而后帮着她脱光了衣服，拿着沾水的百灵清洁她身上的血污。最后扶着她站起来，换上了那套衣裙。 由梦岚将所有的剩下的东西团在一起，拿到院子里，放在那肉上一起烧了。又将屋子里的灰土推到血泊上，掩盖了血的痕迹。 直到黄昏，这一切才结束，由梦岚将灰烬洒入了芦苇荡中。 “娘娘，我们走吧。” 由梦岚扶着百里安起身，慢慢地离开了小院。 百里安没有回头，只是苍白着脸色，抖着双腿一步一步的前进着。 孩子，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给你。 回到武华殿，百里安装作没事人一样，吃饭，喝水沐浴更衣，而后躺在了床上。 由梦岚特意煮了补汤，为她吃了一些。 夜空下，静静的，百里安的那里还在疼，可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由梦岚坐在她身边，拿着手帕轻轻擦了她额上一层细细的汗珠。 “我现在，似乎能明白一点了。”她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百里安看着她，眼泪，从眼角滑落。 这一夜，没人在乎她哭，没人关注她为什么会消失了一天，为什么回来时如此惨白。而这一夜，她也可以好好休息，甚至未来几日，都能如此。 因为今天，是端木若泽大婚的日子，未来几日，将不断有嫔妃入宫。新鲜的女人，新鲜的肉、体，那个骨子里也满是色、欲的皇帝，会乐不思蜀的。 所以她，可以休息，直到身子养好了为止。 炎炎的夏，她却不再怕热。虚弱的身子，仿佛一去不复回了。 百里安闭上眼，最后一滴泪划过她细腻的肌肤落下，结束了这一天的痛苦。 116 无耻，她就是荡、妇 端木若泽果然几晚没来，百里安的身子好些了，就出去晒太阳。 她的心里面一直在盘算个计划，只是被她算计的人这两天也是投鼠忌器，一直不敢在她面前露脸。 这一晚，端木若泽出现了。他一见到百里安，就抱着她上了床。好像饿狼一样，撕扯着她的衣裳。 百里安妩媚地笑着，一边帮着他脱衣裳，一边调侃道：“怎么，陛下这几日过得风流，性子也变得急了？” 端木若泽的手指嵌入她的那里，大手则是揉、捏着她的美胸。 “真是想死我了，那些个女人怎能与你相比？既不如你的美，又呆板得要死，一点意思都没有。” 百里安的喉咙里溢出醉人的声音：“人家还不是叫陛下调教得如此吗？陛下调教调教她们，也会好起来的。” “朽木不可雕，有过你再看她们，根本没法下手。” 他挺入，开始了进出。百里安努力配合着他，她的身子才刚刚养好，就要卖力地侍奉他。 侍奉一个她恨不得一刀杀死的男人。 “舒服，真舒服，我的安安，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他忘情地说，将她翻过来。百里安高高提起了翘、臀，任由他从后面进入。 清脆的撞击声，他在她身子里倾泻而出。随后他抱着她躺下，闻着她周身隐隐的香气。 “朕已经跟皇后和姑母说过了，不准再随意招惹你，皇后这些日子没有为难你吧？” 百里安当真挺感动的，他还真是细心，难怪这些日子都没有什么动静。 “陛下对我真好。” “感动吗？” “当然。” “那你要如何回报我？” 百里安仰头看着他，他的脸上又充满了期待。看样子这些日子他当真是欲求不满。 百里安笑，将他推到，自己坐起来，拢过长发，将他那东西吞入口中。 他舒服地感叹这，放了身子享受着她的服侍。 齐根咬断了吧，这样就能为自己报仇了。可这样，就不能为秋玄报仇。她忍受如此耻辱，不就是为了秋玄吗？ 百里安跨坐在他上面，扶着他的那根东西对准了自己的洞口，而后慢慢坐下，将他完全包裹其中。 看着他爽到极限的表情，百里安的心中冷笑。她真得是个狐狸精，让男人无法自己的妖怪。当初端木苍兰非要得到她，会不会也有一些这样的原因呢？ 她摇摆着，起起伏伏，配合着收缩，令身、下的男人欲、仙欲、死。 “陛下，喜欢吗？” “继续……快……” 她的双手撑着身子，更是卖力地起伏。一年多的时间，她已经从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变成了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屋子里，都是她妩媚的呻、吟，他忘情的喘息，还有他们撞击在一起的古怪的声音。 “陛下，我好喜欢陛下，我要跟陛下这样做到死！” 她浪、荡地大叫着，他更是不能自拔，抱起她，开始疯狂地撞击，直到全部释放。 “朕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我的安安，我的小宝贝儿……” 他厮磨着她的胸脯，她则是亲吻着他的发丝。 端木若泽，我们没有一辈子。 第二天天亮，他去上早朝了。百里安起来，任由下人们收拾打扮。 宫女换了床单，将昨晚浸得湿湿的那张拿走，她坐在靠椅上吃燕窝。 身子才养好，就被他折腾了一晚上，得好好补补。她要自己强壮，才能战斗。 喝过燕窝，她吃了点早饭，进入睡房，就剩下她和由梦岚了。 昨晚她叫了一晚上，由梦岚也一定听到了，所以此刻见了她，还是红着脸。 “林夫人真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姑娘呢。男人和女人之前，不都是那么回事吗？” 她说完，将一小瓶药水吞入口中。 刚开始没有帮手，她只能忍受他不断创造的怀孕的机会，才令她背负了杀子的罪孽。 现在不同了，她有了可用的人，所以她不会让这件事再发生，她不会给自己怀上端木若泽骨肉的机会。 由梦庭帮她处理了药瓶，而后轻叹一声，柔柔地说道：“娘娘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恨着，却能那般……” 白天安吃着蜜饯，淡淡说道：“当自己死了就行，在天牢中，真正的我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个报仇的躯壳，我又何惜这副臭皮囊？” “可如果真得死了，又怎会流眼泪呢？” 百里安愣愣地看着她，良久，才垂下眼。 “我要快些结束这一切……” 秋玄，难道我其实并未看透一切，只不过是暂时蒙住了双眼，堵住了耳朵。等到我又能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了，我就会再次沉沦？ 芦苇荡边，这片没有人的地方。百里安静静地坐着，她在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远远的，由梦岚跑过来，她对百里安点了头，而后将怀中的笛子掏出来。 百里安接在手上，脸上是怎样怀念的表情，她将笛子贴着脸，轻轻地磨蹭着。 由梦岚疑惑地问道：“娘娘还没说，为何对这笛子如此感伤？” 百里安羞红了脸：“你不懂，虽然它对你来说不过是个普通的笛子，可对我来说，却是永生难忘的回忆。” “这笛子，是陛下的？” “哼，怎么会是他？我假意迎合他，他还真以为自己多厉害，其实他，一直都不能满足我。真正能让我快乐的，就是这笛子的主人。可惜，他不知道去了哪里，或是逃走了，或是跟着端木苍兰离去，或是已经死了。” “啊……原来是那种事。” 百里安抬起头，眼眸迷离：“有什么好害羞的？难道只准男人享乐，我们女人就得忍受？林夫人，你只有林大人一个男人，你不懂的，男人和男人也是不一样的。有的索然无味，有的，却能给你要死一般的快乐。虽然他只是个侍卫，却让我有了那种感觉。就是当初端木苍兰，也不曾给过我。我多想，能找回那种感觉？天牢里那几个不行，出来后又没机会再找男人了。” 百里安说得自己如何下、贱，她知道不远处躲在树后的那个男人，已经恨不得冲出来将她扒、光，尽情玩、弄。男人，尤其是他那样的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她这种下、贱的女人。 莫凝天，让我们快些结束吧。 117 被强，我喜欢 百里安说得伤感，对那笛子也是念念不忘，由梦岚背对着躲起来的莫凝天，她的表情是那样伤感。 如果换做是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会变成一个如此可怕的女人吗？ 为了她的计划，为了报仇，可以牺牲一切，甚至连秉性都跟着改变了。 究竟是怎样的感情，让她成为现在的样子？ “娘娘，我真得理解不了。” 百里安转过头，一脸的讨厌，由梦岚是按照事先的安排的在演戏，可那表情分明是悲伤的。百里安的心底有了一丝颤抖，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改变。 “真是对牛弹起，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 由梦岚欠了欠身，离开了。她的戏演完，百里安却在等待男主角一起进入高、潮。 她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摆弄着手中的笛子，脸上，怎样迷离的表情，心中却在盘算着。 这里没有人，他也该出现了吧。 果然，不多时，那个男人从树后走出，走到她跟前。百里安假装从水中倒影看到了他的脸，吓了一跳。站起来，躲得远远的。 “莫大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莫凝天的嘴角挂着暧、昧的笑，从不知道这个女人骨子里竟如此淫、荡，这一次，他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他走向她，微微俯身，她则扬着脸，他们彼此面对面，距离很近。 “娘娘不是在寻找能让你死的男人吗？正好，我就是这样的男人。” 百里安嘴角扯出一个弧度，那双大眼睛闪烁着炯炯的光。 “万一你不是，我岂不白叫你占了便宜？” 莫凝天一笑，竟将她搂在怀中，大手隔着她轻薄的衣料揉、捏着她的胸脯：“可不尝试又怎么能知道？” 百里安推了他一把，笑着走到岸边坐下，转过头，媚眼含羞：“让我想想。” “别想太久。”他也对她笑。 百里安转过头，眼眸是不是瞥向不远处的岸边，芦苇荡不远处岸边，种着一排柳树，秘密的挡住了那一边的情景。刚才莫凝天就是躲在那些树后的，而现在，那些树也将当住其他人的身影。 没错，没有人会来这里，只除了像她这样知道的、像莫凝天那样跟来的，还有就是被人带来的。 百里安等得，就是那个人。 怎么还不来，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百里安又是一瞥，正好看到了一点亮光从垂柳的枝叶间闪烁。三下，来了！ 百里安站起来，笑盈盈对着莫凝天说道：“好吧，那我就尝试一下。” 莫凝天听完就要扑上来，百里安却喊停说道：“我有个法子，会令我们玩得更开心。” “什么法子？”还没怎么样，莫凝天就已经呼吸急促了。可见他打她的主意有多久了。 百里安将右手的食指肚轻轻划着自己嫣红的嘴唇，沙哑地说道：“我喜欢被人强的感觉，你来强我。” 莫凝天的表情，是那种惊喜中带着狰狞。百里安心里面诡笑，这个男人一定在赞叹她有多淫、荡，可他，也一定喜欢她的提议。 “好，不过你可不能太大声，以免引来麻烦。” “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懂得分寸的。” “那我来了。” 他狂笑着去捉她，百里安赶忙摆出惊恐的模样，一边惊叫着：“你要干什么，不要，不要！” “跟真的一样。哼，我要干什么，我要扒、光你，狠狠地占有你。” 百里安已经能看到那人带着他的护卫走出了林子，心中冷笑，却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悲愤地说道：“我是皇妃，你疯了不成！” “皇妃？你不过是个贱、人，人尽可夫，也不差我一个。” 莫凝天抓住百里安的手腕，在她身上贪婪的吻着，百里安则是哭得像个泪人一样叫喊道：“不要……谁来救救我，陛下你在哪儿，快来救我！” 莫凝天瞬间顿住，他抬起头皱眉看着百里安，那一瞬间，他透过她眼中的泪光，看见了瞳仁中的诡笑。 如此同时，一声怒斥在他身后响起：“放肆，来呀，把莫凝天给我杀了！” 端木若泽，气得额头青筋迸出，他最喜爱的女人，竟被人强迫，身为皇帝和自傲的男人，他怎么能忍受！ “陛下，你听我……” 莫凝天放开百里安要解释，可侍卫已经冲上来了，百里安一边假装哭着，一边冷眼看着莫凝天死了那一刻出现。 谁知道，那几个侍卫却没能杀他，莫凝天竟挡住了他们的招式。 他会武功！ 莫凝天一边抵挡，一边逃走，端木若泽气得跟什么似得：“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 百里安这时赶忙叫着“陛下”扑入端木若泽的怀中，吓得浑身颤抖：“如果今天陛下没有及时赶到，臣妾恐怕就……” 端木若泽心疼地搂住她，自责说道：“都是朕的错，朕早该听你的把这个禽兽杀了。没想到他还会武功，却装了这么多年，看来说他有不轨之心也都是真的。” “陛下一定要杀了他，不然那狼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安安放心，朕……” 突然，远处传来了喊杀声，这可不是一个莫凝天能发出的声音，端木若泽愣了一下，留下一名侍卫保护百里安，自己带着其他人跑着过去了。 百里安皱眉听那厮杀声，渐渐的，她在嘴角有了笑意。莫凝天在天牢中对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原来他果然有非分之心，皇宫中已经有了他的心腹了。 百里安真想狂笑，她是要莫凝天死的，没想到竟达成了她第一次诡计的目的，他们，打杀起来了！ “娘娘。”由梦岚跑过来，百里安对她点了点头，便对那侍卫说道：“由林夫人陪我就行了，你赶紧去看看陛下怎么样了。” 侍卫称是，飞身离开，百里安拉着由梦岚的手，轻声说道：“走，我们去天牢。” “天牢？！可宫里现在乱套了，侍卫们厮杀在一起，娘娘的安危……” 百里安瞥了一眼她身后，由梦岚转过头，她看到了多中。 侍卫大军三品守卫将军，此刻拿着大刀，淡然说道：“娘娘，末将来保护娘娘。” 118 逃脱，完成一半的计划 宫中突然的凌乱了，所有知青的都打成一团，所有不知情的都吓得不知所措。 百里安握着由梦岚的手，拉着她跟在多中的身后。一路上见到了打杀的情景，因为有多中保护，她们没受到任何阻拦。 看多中斩杀的身手，也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 很快，她们到了刑部。刑部的官员有一半都逃走的，剩下的也被尚书鲁古山疏散到别处去了。 可鲁古山本人，却留在了这里，站在大堂中央，似乎是在迎接百里安的到来。 “鲁大人你……” “下官见到宫中的情景，就知道娘娘又使了计谋成功了。所以下官安排好了一切，等着娘娘的到来。” “鲁古山，你真是太出色了。” 百里安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之前的石碑刻字计划，百里安就已经知会过鲁古山，一旦成功后，皇宫必然打乱，倒是她就会趁乱逃走，而逃走之前，回来天牢就走林飞鹏。 虽然那次计划失败了，可鲁古山并没有忘记她的知会。除了为人耿直外，他还是个很聪明的家伙。 正当两人说话，就听到由梦岚一声惊叫：“飞鹏！” 牵挂了多日，此刻的由梦岚也不顾什么礼仪体统了，冲到林飞鹏的怀中，抱着他放声大哭。 林飞鹏显然被折磨得不轻，差点被妻子撞到。可他没倒，反而抱住了妻子，紧紧地抱着。 百里安看着他们，一瞬间鼻子酸酸的。牺牲了这身子，被端木若泽恣意玩弄了两月，能换来如此的情景，她也有种无悔的感觉。 可她的无悔，却不会只为了这一幕。今日端木若泽和莫凝天的争斗，必然有一方会死，有一方元气耗损。而元气耗损的那一方，自然会有人过来给收拾了。 秋玄，我为你报仇了。 “娘娘，不能耽搁了，我们得赶紧出宫。” 多中催促她，百里安这才打断了那边小夫妻的恩爱。 鲁古山为他们准备了连帽斗篷，三人穿上后，百里安看向鲁古山。 “鲁大人不走吗？” 鲁古山摇头，微笑着说道：“好不容易当了个尚书，可不愿轻易放弃。多当一天，多一天的荣耀。” “可你怎么跟端木若泽解释？” “这个娘娘不用操心，下官自然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百里安点了点头，韩欣营不走，她可以理解，没想到鲁古山也还是留下来了。 而当多中护送他们三人一直离开了皇城后，也要掉头回去。 “多将军，你回去做什么？” 多中保持着那一贯的严肃，淡淡说道：“末将还有事没做完，娘娘一路保重。” 说罢，他策马走了。三人看着他离去后，才都纷纷上马。 刚走了进步，就见不愿山丘后走出了两匹马，上面骑着的正是青雨和小欢子。 百里安怎样惊喜，跳下马跑过去，他们两个也下马，先是跪下，后来又被百里安一边一个抱住了。 “没想到你们会来！” “我们一直在皇城附近，打探娘娘的消息。” “太好了，太好了！” 三个人哭得都跟泪人一样，林飞鹏和由梦岚牵着马走过来。 “娘娘。” 百里安站起身，一边擦眼泪，一边笑着说道：“这两个是我昔日里的奴才。” “我们知道。” 林飞鹏与由梦岚对视了一眼后，抱拳说道：“原本我们两个是打算一直陪着娘娘的，可现在娘娘身边有了更好的人，我们夫妻两个也就此别过了。” 百里安皱着眉头：“你们要走？” 林飞鹏点头说道：“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对是对雪国不再有信心了。我想个梦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开开心心地生活。” 梦岚握着百里安的手，一边哭一边说道：“娘娘把我们救出来，这份恩情我们一辈子不忘。可我们，真得太累了，只想平静地过完以后的日子，娘娘，对不起。” “傻姑娘。”百里安将她抱在怀中，一边轻抚她的背：“一定要过得幸福。” 也许，她这辈子不再会有幸福了，可起码，她知道又一个女人会得到，还是她喜欢的，也就足够了。 只剩下她了，百里安望着不远处的皇城，此刻的心，怎样的复杂。 两个月，日日过得煎熬。她亲眼目睹了变更，秋玄也死在她的怀中。而她，为了今天的计划，为了博得端木若泽的信任，不惜灵魂与肉、体，几乎与他夜夜交、欢。 还有那个孩子，那个被她扼杀了生命的孩子，都将日后，成为她的梦魇，会夜夜折磨着她吧。 “娘娘，驻军大营有动静了，我们最好赶紧走。” 小欢子会功夫，一直注意着四周。白天安回过神，擦了一把眼角的泪珠，点头说道：“我们走。” 上马，三人朝着南面飞驰。而今日端木若泽与莫凝天的斗争，估计也是端木若泽胜吧。毕竟莫凝天还未准备好，是被她逼反的。 而端木若泽，早晚会有人帮我杀了你的。 奔驰都安全的地方，百里安勒住缰绳：“你们知道秋大人被葬在哪里吗？” 两个奴才摇了摇头，百里安轻叹一声。回头望见不远处有个山丘，她下马走上去，朝着皇城的方向。 秋玄，我不知道你葬在何处，就在这里拜了你。我知道是你在天之灵保佑我如此顺利完成了计划，我为你报了仇，却也是你为了我报了仇。 秋玄，如果你因为牵挂还未曾转世，现在，你可以放心走了。找个好人家，再生做人，说不定在茫茫人海中，我们还会再遇到。只不过那时，你是少年，我却是老太婆了。 她哭着，跪下磕了头。又站起来，深深地看着前方，仿佛看到了秋玄就在那里，穿着湛蓝色的朝服，对着她笑。那对明亮的小虎牙，在阳光如此灿烂。 百里安也笑，而后转身离开。重新上马，青雨柔声问道：“娘娘，我们去哪儿？” “我们去古城找慕儿。另外，从此以后不要再叫我娘娘了，就叫我妹妹，我们是兄妹好了。” 小欢子赶忙说道：“那可不行，一日是主子，一辈子就是主子，怎么能叫主子妹妹呢？” 百里安笑了笑，眼眸中还藏着泪光，她伸手都给擦干净了。 “那从此之后，就叫我秋夫人吧。” 119 悲凉，被赶走的孩子 雪国南方古城，不是因为历史悠久，它的名字就叫古城。wwvm） 秋家是古城中有名望的大家族，历代都出了十分厉害的官员，这一代，当然非九岁便夺得了国考第一的秋玄莫属。 百里安去之前，还对这个秋家有着怎样的期待。可当她真得到了那里才知道，秋家，竟与秋玄断绝了关系。 断绝关系，无非是不想受到连累。毕竟秋玄是端木若泽恨的人，也被他冠上罪名最终杀死。 百里安听完小欢子说，心中怎样的酸楚。世上最可信任，最有温暖的，不就是家吗？可秋玄的家人却如此抛弃了他，如果他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虽然为了整个家族的兴衰，可秋家怎么就不想想秋玄身为大学士令家族风光的时候？ 百里安含着泪水，哽咽地问道：“慕儿呢？他过得可好？” 小欢子露出了伤痛的表情，百里安心中一震：“怎么了，慕儿出什么事了？！” 青雨也着急，跺着脚说道：“小欢子你赶紧说呀！” 小欢子轻叹一声：“秋少爷本来就不是秋家的亲骨肉，固然聪明可爱，却也有层隔阂。现在秋家跟秋大人断绝了关系，那孩子当然不受待见了。秋大人去世后不久，便给赶出来了。” 百里安捂着嘴，青雨跺脚说道：“妄称礼仪大家，竟然赶走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夫人，我们赶紧去找少爷吧。” 百里安点头，眼泪已经流出来了：“我们马上去找，小欢子，你打探到他离去时的方向了吗？” “秋大人的那几个老奴带着走的，好像是往更南面去了。” “那我们就去南面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慕儿。” ――以后不论慕儿遇到什么，王妃姐姐都会保护慕儿，紧紧地抱住你，不准任何人伤害你。―― ――真的？―― ――找到慕儿，帮我抚养他长大。―― ――我答应你，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找到慕儿，好好养他长大。―― ――秋玄，我答应你……―― 坐在马车中，百里安的眼泪好像决堤的洪水。青雨默默地坐在旁边，稍微用力地握着她的手。 几日过去了，毫无线索。他们一边走一边打探，有时候两个女人坐在车板上赶着马匹，小欢子自己骑马飞奔在四周打听；有的时候三个人分别在附近村落打探，哪怕是最荒凉的地方也都会去。 可他们找不到线索，百里安心急如焚，整个人也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 这日，他们坐在路边茶摊休息，来了几个官差坐在他们临边的座位，要了两壶茶，六碟包子，一边吃喝，一边抱怨。 “这几天真是累死了，来来往往的送信传消息。” “现在是非常时期，虽然叛逆势力被铲除，可叛逆首领莫凝天却逃走了，陛下当然会紧张。” “真没想到那个莫丞相是叛逆。” “之前石壁不就预示了嘛，只不过叛逆跟追随陛下起义多位，功不可没，陛下才将信将疑的。” “我听说，陛下起义的时候，那个莫凝天可真是出了不少的力，要不然，当时的皇帝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推翻了？” “要我说，那也不是莫凝天的功劳，不是武妃做内奸查出了先帝的书信还有那些机关人嘛？如果不是因为那些，现在的天下是个什么样子还真难说。” “你们都不想活了，说这种话。” “哎呀老王，你别太紧张，这里的都是老百姓，你怕什么？” “说起武妃，她突然失踪，大家都猜测是被莫凝天掳走了。” “那娘们儿，骚得不得了，我听说上过她的男人都离不开她了。莫凝天不也是调戏她时被撞见了吗？” “说是调戏，那娘们儿心里面一定很高兴。老王，你家有做大官的，见么见过那骚娘们儿？听说长得跟天仙一样。” “我没见过，不过我听说过，就是被关在天牢里，还跟狱卒那啥。” “真的！真够下、贱的，妈的，老子怎么不当狱卒，还能玩到那种上等货色……” 小欢子的拳头紧握着，百里安却静静地听着。甚至拿起一个包子吃。 重新上路，百里安坐在车板上，跟小欢子肩并肩看着外面。青雨掀开帘子坐在他们后面。 这是一片山林，山路起伏，四周都是树，密得没有边际，密得看不清里面的模样。 百里安看着这原始的山林，眼眸半垂。 “看样子，天下人都知道武妃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百里安突然一句话，小欢子赶忙说道：“那些人都没见过夫人，只是人云亦云，添油加醋罢了。” 青雨也符合道：“对呀，他们知道个屁，本身都是些无耻的人，当然会说龌龊的话。” 百里安依靠着马车，淡淡说道：“他们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不知廉耻。一个丈夫接着一个丈夫的换，那天也不是莫凝天调戏我，却是我勾引莫凝天。还有在天牢，那些狱卒虽然没敢强暴我，却也是动手动脚摸得都差不多了……” “夫人，别说了。” 青雨轻轻抱着她，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她水绿色的衣裙上。 小欢子原本是黯然失色，眼睛一瞥好像看到了什么，赶忙拉出了马车，马鞭一直自己的右前方：“夫人你看，那是个什么？” 大家收起悲痛望过去，一只看不清模样的东西正趴在地上吃落下来的果子。突然听到有声音，吓得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天呀，是个小孩儿。” 百里安心中一震，那孩子拔腿就跑，百里安赶忙喊道：“快，小欢子拦住他。” 小欢子赶忙跳下马车，几下子就把那孩子抓回来了。孩子又叫又踢，被带到百里安面前。 百里安定神一看，不是秋慕是谁！ “慕儿！” 她惊呼一声，那孩子也愣了一下，被小欢子单手搂着悬在半空，一身的泥泞灰土，只有那双眼睛，还是当初的模样，看着百里安，逐渐溢出了泪光。 “王妃姐姐……王妃姐姐！” 他伸着双手去够他，百里安也伸出手要抱他，小欢子见状，赶忙将他送过去。 这一次，他们够到了彼此，紧紧抱在一起。 “我的慕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120 思念，血的牵绊 林子深处，有三个土包。百里安带着那好像泥猴一样的孩子，站在土包前。 “这坟，是你弄的？” 秋慕点头：“我们被强盗袭击，他们为了保护我都死了。我想，总不能让他们横尸荒野吧。” 百里安微微皱眉，这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却好像十几岁一般。经过了这么多事，他也更是像个大人了。 “王妃姐姐，我爹他真得死了吗？” 百里安蹲下，轻轻抚摸着他乱成一团的头发：“是，他死了。” “秋家人也不要我了，我以后该怎么办？” “傻孩子，你还有我呀？从今天起，我是你的妈妈了，好吗？” “妈妈？” “嗯，就是娘的意思。” 秋慕豆大的泪珠从眼中滑落，在那脏兮兮的小脸上冲下两道痕迹：“妈妈是专程来找我的，对吗？” “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过约定，对吗？” “妈妈，从今以后，慕儿有妈妈了。” 小家伙紧紧抱着她，百里安也抱着他。 仿佛，儿子的叫唤，仿佛，女儿的重生。秋慕，我就剩下你了。能有你在身边，真好。 找个客栈，给这小家伙一通清洗，穿了身酒红的袍子，再用酒红的丝缎将他的长头发扎起来，俨然俊美飘逸俏公子一枚。 百里安怎么看怎么看不够：“我的慕儿多美呀，将来得多少女子为你要死要活呢？” 秋慕瞅了瞅自己的装扮，撅着小嘴说道：“太文弱了，我将来才不要什么女人呢，我要当大英雄，一辈子保护娘。” 百里安噗嗤一声笑出来：“娶了媳妇忘了娘，等你长大了可就不这样想了。” 带着他吃东西，小家伙的胃口还是不错的。虽然几日的折磨，人也瘦了，可见到她之后，精神头就回来了，真得很难想象那个猴子一样的孩子会是眼前这个。 吃饱饭，秋慕揉了揉肚子：“娘，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呢？” 去哪儿？百里安真得没了主意。 离开皇宫，就只为了找到慕儿。现在找到了，然后呢？ 夜晚，家家亮起了一油灯，慕儿坐在一边自顾自地刻着小刀，百里安和青雨小欢子围坐在圆桌边。 “我想去一下凌山。” 青雨和小欢子对视了一眼，青雨问道：“夫人是要回去看望百里老先生？” 百里安点了点头。自从穿越到这里，还没见过这身子的父亲呢。凌山隐居的百里氏，百里安的生父，现在怎么样了呢？ “夫人与老先生这一别一年半，老先生也该十分思念夫人，去看看也好，说不定咱们就此有了安生的地方了呢。” 百里安真想问问，凌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可她没法儿问。残存记忆里的几个画面，也不过是林间的茅草房。 有了目的地，第二天早起后，他们就出发了。 一路上，因为多了秋慕而多了很多快乐，秋慕在马车里面施展他学的功夫，惹得白天安和青雨一阵阵笑。 百里安突然想起，秋玄曾说过，要给他找个厉害的师父，令这将门虎子回归本性。 她很想完成秋玄的这个心愿，可她要去哪里找高手呢？ 一个男人的身影闯入脑海，从未真正看到过他出手，可他却是天下第一。 百里安摇了摇头，思考着有可能性的人选。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望着秋玄手中的小刀，不由得笑了笑。 刀神，不晓得能不能说服他。 慕儿累了，躺在百里安的腿上，听着车轱辘的声音。 “我听爹说，娘你生了小孩子。他们现在在哪儿呢？” 百里安摸着他柔软的发丝，垂着眼眸说道：“一个，一出生就死了。还有一个，在他亲生父亲那里。” “娘一定很想念他们吧？” “娘不想，娘现在有慕儿了。” “骗人，娘一定在想他们。” 秋慕将百里安裙子的一角攥在手中，摆弄着：“娘一定每天都在想他们，想的时候，心就会很疼，疼得好像被人拧了一样。”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每天都在想爹。” 百里安鼻子一酸，又要哭，可她仰起头，将眼泪倒了回去。 入夜，也不能凉快。秋慕睡觉时，只穿着一条薄裤。他看着纱裙不减的百里安，小声问道：“娘，你不热吗？” 百里安摇了摇头。回去房间，她一个人坐在油灯下。 真得不觉得热，自从生了孩子们后，她一下子从病秧子变成了小牛犊。 她还记得端木苍兰在曾经说过，在怀孕五个月后，她会变得越来越强壮。 当时的她，没心情问为什么。可现在，每每安静下来，她真得好像问句为什么。 只是这答案，或许永远不会知晓。还有他，对她着魔的缘由。 走了十几天的路，终于到了凌山脚下。他们沿着山路走入半山坡，在枝叶遮拦下，是为了木头栅栏的小院，里面有三间茅草屋。 百里安看着，隐约记得这身子在这里的快乐生活。 笑声，还有个模糊的脸庞，是她的父亲。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这位父亲再见到她会是什么反应？ “我们到了呢。” 青雨跟秋慕都欢快的笑着，百里安却心情复杂。 一个嫁出去后不守妇道的女儿，这位父亲，还会认她吗？ “夫人，为什么不进去？” 百里安摇了摇头，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枯瘦的男人抱着一摞枯草从一间茅屋中走出来。 秋慕赶忙挥手喊道：“外公！” 那男人愣了一下，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百里安。 手中的枯草落地，他愣楞地站着。 百里安在看到他双眼的一瞬间，就知道这位父亲不但不会嫌弃她，反而那般的惊喜。他唯一的女儿回来了，回来看他了。 “爹！”百里安被他的眼神打动，情不自禁地叫了他，也奔进了院子中。 男人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中，就好像不久前，百里安抱着秋慕一样。 他是天底下唯一一个可以不受非议拥抱百里安的男人，唯一一个即时端木苍兰或端木若泽在场，看了也无话可说的男人。 他是百里安的亲生父亲，百里纵横。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咳咳……” 百里纵横剧烈地咳嗽，百里安赶忙扶着他。难怪他这样枯瘦，原来他生病了。 121 百里氏，最后的传人 青雨和小欢子赶紧生火的生火，倒水的倒水，忙活起来了。 百里安扶着百里纵横坐在石凳上，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柔声“爹生得什么病？” 百里纵横摇了摇手说道：“不碍事的，一点小毛病。” “外公看上去可不像是小毛病。” 百里纵横看着对面的这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小家伙，不有的惊愕问道：“他……他是……” 百里安笑着说道：“是女儿收养的孩子。” 百里纵横这才舒口气：“原来如此。” 百里安笑了几声，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子，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呢？难怪百里纵横刚才好像看到鬼的表情。 “只是父亲的病……” “我说了不碍事。” 那边已经煮好了茶，青雨端来，百里安也坐下，亲自为父亲斟了一杯。 百里纵横喝了一口，还在轻微地咳嗽。虽然已过中年，又因为病痛的折磨消瘦枯萎，可看得出他曾是个怎样俊美的男人，自己这般的相貌也是出自他的遗传。 “父亲，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百里安这样问。虽然希望渺茫，可端木苍兰对她的兴趣，或许父亲会知道。 百里纵横看了她，而后温柔地笑：“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不论怎样，你都是我最好的女儿。我的安儿，温柔、善良。虽然以前有些胆小、身子也弱，可现在，变了不少吧。” 百里安笑了一笑，那是因为您的女儿已经不再了，现在的我，是另外一个人，尽管我们都叫百里安。 “不过，真说有什么特殊的，到也有一个，就是你的姓氏。” 百里安一下子来了兴致，她坐直身子，问道：“姓氏？咱们百里氏吗？” 百里纵横点头说道：“没错，我也是听父辈告诉我的，咱们百里氏在几千年前是一国的统帅。可后来灭国后，遭到了侵入者的屠杀，逃出来的百里氏分散在各处，逐渐减少。而嫡系的一支，传到你爷爷那一代，就只剩下他一个血脉。我到这里也是，而你是女孩儿，我又没有其他的孩子，所以百里氏的嫡系从你这一代起，就算是覆灭了。” “百里氏除了曾是皇族，再没有其他特殊地方吗？” “没有了。”百里纵横看着百里安若有所思地样子，咳了两声问道：“怎么了？” 百里安回过神，笑着说道：“没什么。可既然百里氏只剩父亲一脉，为何不再生几个男孩儿呢？” “你母亲早逝。” 百里安看着自己的父亲，眉头微微皱起，她明白了什么，所以她好感动：“爹，很爱娘。” 百里纵横点了点头：“我名曰纵横，却遇到了你的母亲。她喜爱静，为了她，我也静了下来。她生下你不久就去世了，她的身子不好，所以你自幼也很虚弱。为了照顾你，我更是隐居于此，虽然我也想过给你再找个母亲，可，我却无法再接受任何女人。” 百里安垂下眼，不想，这身子的父母还有如此感人的故事。 百里纵横又咳嗽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百里安赶忙扶着他，他却“哇”地一声吐了血。 百里安惊愕极了，赶忙叫小欢子去找大夫，百里纵横满嘴都是血，却并不慌张地说道：“不用去了，我得了肺痨，治不好的。” 百里安的眼泪就那么落下来了，才刚来，她就又要面对一位亲人的离世？ 接下来的日子，百里安一直守在百里纵横的身边。他给她讲了许多，她小时候的事，她与端木若泽相遇的事。又给她讲了很多他与妻子的故事。百里安听着，无论是哪一个故事，都是那么美好。 一天傍晚，百里纵横刚睡下，百里安这才道院子中透透气，秋慕坐在她身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院中的那棵大树。 “娘，外公要死了吗？” “嗯，他得了绝症，没办法治好。” 秋慕眨了眨眼睛，而后他跑到外面去，摘了许多的藤条和鲜花回来，坐在地上，开始编织的花环。 “你在做什么？” “我在编花环呀。” “为什么要编这个？” 小家伙没抬头，一边摆弄着，一边说道：“徐丞相去世前，我去看他。他说自己要死了，死了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问他，那可怎么办？他说，编个花环给他留着，这样等他死后，也会带上我的花环，就如同天天见到了我，他在另一个世界就不会寂寞了。” 百里安看着认真的秋慕，她知道徐丞相在骗他。他要他编织花环，不是为了死后不再寂寞，却是为了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能看着这花环，就好像看着自己的亲外孙一样。 编好了，秋慕给她看：“娘，你说外公有了这个花环，是不是也会很开心呀？” “嗯，一定会。” 小家伙欢乐的跑进屋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百里纵横的身边。转过身，他露出怎样灿烂的笑容。 即使有时候说着一些大人才会说的话，可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很容易相信一件事，也很容易将不幸变成幸福。 百里纵横醒来后，百里安跟他解释了一番，他听过之后，也很是感动。叫来了秋慕，告诉他自己有多开心，也一定不会寂寞。 这位父亲，在一个月后的清晨逝去了。百里安找到了山林中，这身子母亲的坟墓，将他们葬在一起。 立在坟前，她眼圈通红，默默地祈祷着这仁慈和蔼的父亲，能与他爱的女人相聚。 秋慕望了望三个大人的悲伤，而后揪着百里安的裙子，仰起脸，很严肃地说道：“娘，外公有了我的花环，就不会寂寞了。要是娘寂寞了，慕儿再给娘编一个？” 百里安将他抱在怀中，轻抚着他柔软的发丝：“不用，娘寂寞了，可以抱着慕儿，有慕儿在身边，娘就什么都不怕了。” 三个大人一个孩子，在晌午十分回到了茅草屋中。 望着这简单却温馨的地方，她幽幽说道：“从此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其他人异口同声说好，于是大家开始了一番收拾。 山林中的隐居，单调却也恬静。小欢子出去采购饮食物品的时候，会带来一些消息。 “云国对雪国宣战了，理由是说雪国的皇帝捏造先帝密信，陷害兄长，谋夺皇位。云国要端木若泽下台，由三王爷继承皇位。” “那三王爷呢？他不是还被软禁在王府里了吗？” “三王爷趁着端木若泽和莫凝天的那个乱子，逃了出来，现在已经在雪国了。” 百里安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他不会一直甘愿被擒，果然一有机会就逃走了。这几个月，也是成功游说了云国，帮他夺取皇位。” 青雨说道：“这皇位本就该是三王爷，加上三王爷人也好，应该当皇帝，还能给雪国老百姓造福呢。” 百里安轻叹一声：“可两国交战，又将有多少百姓遭受劫难呢？” 和平与战乱，是一对反义词。可想要赢得真正的和平，就必然要经历战乱。端木雅轩，我只希望你速战速决，不要变成了鏖战，生灵涂炭才好…… 122 突现，残忍的玩、弄 青雨正在做刺绣，小欢子教秋慕拳脚，百里安看了一会儿屋子里的藏书，伸了个懒腰。 “我出去走走。” “夫人小心些，我做完这些就去找您。” 望着青雨，百里安笑了笑，又看了看那边大汗淋漓的秋慕，转身离开了院子。 如此安静生活着，世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静气凝神，似乎遭受过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百里安悠闲地走着，最后来到了一条小溪边。 溪水清澈明亮，快速的流水打击这水底的石块，发出清脆的声音如同欢乐音符。 百里安捧了水喝，好甜，好清爽。 喝过水，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看着眼前寂静的一切。 秋，叶子开始卷曲脱落，有风吹过的话，它们就好像流星雨一般。有的叶子，盖住了还很精神的杂草。有的，则是飘落在这溪水上，瞬间变成了一顶顶小舟，顺流而下，偶有鱼儿快速跳跃着跟随，好像发现了奇妙的新鲜事。 百里安突然想起在昭文殿中，看到的秋玄那幅画。画上的溪水就如同眼前的这条，只不过清新的小花变成了微黄的叶子。 她站起，学着画上的小姑娘跪坐在溪水边，轻拾起几片落叶，投入水中，看着溪水将它们带走。 秋玄，当时的你，可就在那溪水边，那样的清新美好，你的心，是不是也与我此刻一样，充满了感激？ 有人，走向她。鞋子踩在落叶和青草上，发出细细的响动。 百里安还在看着溪水和落叶，淡淡说道：“青雨，这里像不像一幅画？如果真得画卷多好？画里的我，就能永远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她又捡起几片落叶，扔到水中，注视的目光，怎样的温柔，怎样的动人。 “你的名字，倒与这里的意境很相称，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一定有缘由的吧？” “因为那个被我叫做父皇的男人，喜欢兰花。” 那迷人的熟悉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百里安浑身好像通过了几万伏的电流，令她不但浑身僵硬，心脏也仿佛骤然停止了。 她就那么呆在原地，跪坐在小溪边。而他呢，走到她的身旁，掀开袍子，与她肩并肩坐着。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原本就突出的胸部更是起伏如山。她的眼眸甚至都不敢看他，只望着面前、毫无焦距。 端木苍兰，自从那日在御书房中与他辞行后，就再也没能见到他。重返皇城，他已经被端木若泽逼退。雪国的皇帝，换了一个人。 莫凝天说过，他一定会回来，夺回他的骄傲和所有属于他的一切。她也一直相信着，他有朝一日会再一次出现在雪国那神圣的皇都中。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那之前，他竟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坐在她身边，好像一个路过的看客。 她不敢看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她。良久，他的声音才再一次传入耳中。 “武妃，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些日子里，我都在哪儿，都发生了什么，不想知道我的下一步打算吗？” 百里安垂下眼，小手紧紧揪着身边裙边的落叶。 他，似乎笑了，只不过都是讥讽的笑：“怎么对我这样冷淡？人尽可夫的百里安，甚至连那些狱卒侍卫都来者不拒，妖媚如狐狸，下、贱如荡、妇，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 他突地抓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百里安，这才看到了第一眼。 一如既往地俊美，如同五月天空的光芒。他没有丝毫的改变，没有丝毫的狼狈，还是她印象中那个高高在上、鹤立鸡群的人。 只是他的那双眼眸，冰冷得如同十二月的泉水，看她的眼神，也只剩下无尽的恨意。 “害了我，不就是为了你的隆裕王爷吗？可怎么之后，又选择了背叛，令他面临被端木雅轩攻击的危险？是他让你欲求不满了，还是你天生的本质就只有背叛！” 她轻咬着嘴唇，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怎么解释他也不会听。何况，她也不想解释。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如此藐视我！百里安，你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 他的大手扼在她的脖子上，拎着她悬在半空。百里安努力地呼吸，却不能够。她紧闭了眼睛，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小手不断扒着他那如铁钳一样的大手，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的划痕。 他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另一只手撕毁了她的衣裙，眯着眼睛，看赤、裸的她，逐渐失去生气。 然后，他松手了。百里安就好像这秋季的落叶，软绵绵地滑倒在还算蓬勃的青草上。咳嗽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他解开了裤带，分开她修长的腿，就那么挤了进去。 灼热的疼，令百里安颤抖着，他却好不怜香惜玉，奋力地冲刺。 百里安疼得弓起了身子，努力配合他不让自己太痛苦。进出了一段时间，身子的本能令她的那里终于湿润了起来，不至于撕心裂肺地疼了，他却狠狠裹了她两个耳光。 “下、贱的女人！” 他将她抱起，又狠狠地丢到地上，百里安的胸口一阵阵的疼，她咬牙刚要爬起来，他又抱着她的腰将她托起，他的腿分开了她的，从后面直入谷底。 清脆的声响，他狂野地侵、犯着她。百里安的脸颊贴着草地，眼前的，是那几片无根的落叶。 他的大手环过她的细腰，伸入他们结合地的不远处，恶意地玩、弄着。同时前胸紧贴着她的后背，啃、咬她娇嫩的耳垂。 百里安发出阵阵细碎的声音，像是呻、吟，又像是哭泣，那早已经不再生涩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渴求更多。 发现她的变化，他邪笑几声，突然间，牙齿咬破了她的耳垂，指甲潜入了她身下的娇弱中，百里安发出惨叫，可他，却狠狠地贯穿了她的身子，最终释放在她最深处。 他放开她，她便无力的趴着。耳垂有血流出，身下更是针刺一般的疼，一股粘、稠的东西从里面淌出来。 眼泪，缓缓落下，滴落在那枯萎的落叶上，被风吹走了。 123 麻木，她已经习惯 他坐在溪边，看着那如玉带一般的水流。百里安过了很久才慢慢坐起来，看着自己被他强、暴了的身子，而后颤抖着伸手，拿起衣服的碎片，擦去双、腿之间不堪的痕迹。 “你打算杀了我吗？” “杀你，太便宜你了。我要留着你，让你看到我是怎么报复所有背叛我的人。” “然后，再杀了我吗？” “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再问我吧。” 秋风吹拂，百里安有些冷，她抱着双膝，尽量保持身体的温暖。 看着那双雪白的小脚，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一颗颗滴在上面。 “我的玄煜，他还好吗？” 百里安只垂着眼，所以没有看到端木苍兰瞬间的僵硬。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可我是他的母亲，我只想知道他好不好。” “他现在，比你好得多。” 站起来，他转过头看她。而后脱了自己的斗篷扔给她，百里安赶忙穿上。 “起来，跟我走。” “是去你那里吗？可以见到我的儿子了？” “没错。” 她终于露出些笑容，咬牙站起来，双、腿一直在打颤：“青雨他们……” “自然有人带他们走。” 他走了几步，转过头看她：“别耍花样，不然我将你剁碎了喂狗。” 她不会耍花样，她可以见到儿子了。只是秋慕，端木苍兰会不会也虐待他？ 应该不会，秋玄死在端木若泽手中，秋慕也算跟他是一个阵线的。 百里安想着，脚下的步子也凌乱。走入林中时，被老树根绊了一下，就那么摔在地上。 胸口真得疼痛难忍，端木苍兰走过来，一把将她拎起，拖着她走过密林，最后走进小院中。 石桌上，还散落着青雨快绣完的娟帕，一旁的柴火堆边，落在秋慕的小刀。他们已经被带走了。 “进去穿衣服。” 他将她推出去，百里安右手搂着左臂，默默地走进了中间的草屋中。 翻了套衣裙出来，她捧着走到床边，而后，那衣服就散落在地上，她趴在床边哭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他认定她背叛了他，也认定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他，却不杀她，更不在意她被端木若泽玩弄过的身子，迫不及待地占有了她。说是报复，还是舍不得她这身子？ 穿好衣服，她重新梳了头。乌丝在身后绾起，用一根乌木簪子固定。她看了一眼屋子，而后默默地走出去。 他站在院中，笔直地站着，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令他的身上落下了自然的花纹。 他的眼神，已经看不到在溪边的寒冷，那份激动被他掩饰了起来。他的嘴角有一抹笑，那是她在皇宫中第一次跟他单独见面时，他露出来的笑。 典型的，他喜欢的面具。 百里安走过去，他便转过身，淡淡说道：“走吧。” 走，去哪儿？ 她跟着他，只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个儿子。 离开凌山，山脚下拴着一匹马，那是他的马。他拉着她一起坐上去，而后挥了马鞭。 百里安扭过头，望着逐渐远去的凌山。所有的安宁就此结束，等待她的，将会是地狱。 他带她来到一家小客栈，伙计出来接过他的马，他握起了百里安的手走进去。 掌柜热情地说道：“客官您找到妻子了？” 百里安愣了一下，端木苍兰笑着说道：“是的，这位就是我怄气跑回娘家的妻子。” “可真是郎才女貌，女客官，不要再生气了，小两口吵架本就是床头吵完床位和。” 百里安垂下了眼，他们，可不是两口子吵架。 端木苍兰一直握着她的小手，牵着她走上了二楼，进入他的房间，而后将她狠狠地甩进去，关上了房门。 百里安踉跄着，要扶着八仙桌才没摔倒。她站直身子，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他也不理她，走到一旁的圆凳上坐下，而后闭了双目，似乎在运气什么的。 不多时，小二送热水进来，他也没动弹。百里安起身，看了他一眼，而沾湿了手帕，轻轻擦着身子。 身子很不舒服，她想要洗澡看样子是不行了。 擦拭之后，端木苍兰还在运气，她便躺到床上，将被子盖在身上。 好累，被他强暴之后又骑了一天的马，她真得散架了。 躺在床上，她的小手揪着被子。 为什么，自己能如此平静地躺在这里？明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可她没有丝毫的害怕，也没有一点逃离的打算。 除了想见到儿子，担心秋慕他们，是不是也因为天牢之后经历的，让她早就当自己死了？ 由梦岚说过，如果真得心死，就不会再流眼泪。她还没有到了失去灵魂的地步，只不过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而且她答应过秋玄，无论遇到什么，都要活。 百里安侧了身，沉沉地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缓缓醒来，混沌着转过身，想要抱一抱身边的秋慕，结果旁边空空如也。 她的心一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再茅草屋中了。 眼眸抬起，看向屋子中间的八仙桌，端木苍兰还坐在那里，只是运气完毕，正在擦拭什么。 她定睛一看，那不是宝剑天机吗？！ 坐起来，她的眼眸圆睁。曾几何时，她为了寻找这唯一的线索煞费苦心，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忘记了回家，只想着报复。 如今，宝剑天机重新出现，就那么，在她的面前。 端木苍兰合上天机，放在桌子上。而后他站起来，百里安赶忙收回目光。 天机就在桌子上，就在离她不足三米远的地方。 端木苍兰按着她躺下，随后她的身子因为他的动作而不断起伏。 终于，他发泄完毕，侧过身睡下。她则是睁圆了双眼，直到身边这个男人的鼻息逐渐变得均匀。 她小心站起来，走在床上，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端木苍兰。幸亏古代的床不像现代那么软，她并不吃力地饶过了他，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快步走到八仙桌旁。 天机宝剑，那复古的剑鞘中，究竟藏着什么，是端木苍兰不准她看到的？ 她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握着剑套，就要打开的时候，一双大手出现在她的手腕上，百里安转过头，她的眼睛通红通红的。 “为什么？” 他皱着眉头：“你现在有资格问我这些吗？” “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不让我看。” “我再最后说一遍，能看到天机宝剑的人，除了历代天启派掌门，就只有死人。” 说完，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拖回到床上。 124 乖顺，也要挨打 端木苍兰的手劲很大，一下子就将百里安拖回到床上。百里安奋力地挣扎着，他不耐烦了，毫不犹豫地裹了她两耳光。 嘴角，挂着血丝，因为头晕目眩，她终于安静下来了。 他把她扔到床上，她便软绵绵地侧躺着，模糊的视线中，是那把毫不起眼却名声显赫的天机宝剑。 就在她的眼前，她却无法碰触。 他嫌弃她的裙子，扯掉她的短裤，从后面进入她，开始了冲刺。她的身子又一次前后地摇晃着，那天机宝剑也变得更加飘渺。 “肮脏……无耻……” 他一边强暴着她，一边沙哑地辱骂她。百里安只是默默地忍受着，咬着嘴唇配合他的进出，为得是不会太痛苦。 端木苍兰的那个东西远比端木若泽的可怕，加上他本就是习武的高手，无论是体力、耐力都是寻常人无法比拟的。每一次他侵占她，若没能做好前戏，都会令她疼得发抖。那可怕如铁柱的东西，也变成了天底下最残忍的刑具，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她的眼泪断断续续地落下，虚弱的声音噎在嗓子眼儿中：“明知我肮脏无耻，却还一次次要我，你又成了什么样的人！” 她的声音细如蚊蝇，可他当然还是听到了。皱眉，他愤怒了，疯狂地撞击着她，百里安疼得哭喊出来，小手无助地挥动着想要推开身后的男人，可也只有指甲划破了他的肌肉而已。 “好疼，求求你轻一点，不要！” 她无法反抗，只有求饶。可他却好像得到巨大的满足感，反而更残忍地对待她。 直到他迸射之后，从她双、腿间流出的一滩，夹杂着丝丝的血红。 她卧在床上啜泣，他坐在她身边，撩开她散乱的发丝，沙哑着说道：“再不听话，我还会这样对你。” 第二日清晨，百里安的双眼浮肿，走路的姿势也怪怪的。可她与端木苍兰都穿着黑色的连帽斗篷，将他们的摸样和身形统统遮挡住，当然也没人看到她的古怪。 那里，还疼得厉害，端木苍兰上马，也将她抱在深浅。她无法骑坐，只有将双腿搭在一边，可马儿的颠簸依旧令她十分痛苦。 她趴在他怀中，耳边是萧瑟的风声，她紧闭着眼睛，不关心自己在何处，也不关心四周的景色。她只知道端木苍兰会带她去一个地方，她的玄煜就在那里。 晌午，他终于停马休息，跳下马，将她扛在肩上，扔到一棵大树下。而后他从包裹中掏出水袋，扔到她身上。百里安赶忙打开盖子，喝了起来。 他拿着干粮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掰了一块得给百里安，她接过来吃，垂着眼睛，很乖巧。 端木苍兰皱眉看着她，她知道他在看她。 从他出现之后，她都是如此的模样。往日那只张牙舞爪的猫不见了，传说中妩媚动人的狐狸也不见了，现在的她，只是被拔了角的绵羊，偶然叫唤几声，最终还是屈服在主人的皮鞭下。 端木苍兰不喜欢这样的女人，虽然他总是叫她乖顺，可她真得乖顺，他一定会觉得无趣。百里安如此的忍耐，也是对他的一种变相报复。 他此刻一定很懊恼，甚至会怀疑自己的存在感。所以他会想办法引起她的注意，自然而然就会虐待她、侮辱她。 明知道这些，可她仿佛早已经心死，没有那个劲头跟他对着干，更没有心情讨好他。她只想快些见到儿子，知道秋慕平安，至于她自己，在秋玄死掉的那一刻，她也已经死掉了。 何况现在的她，无论做什么，最终都会被他嫌弃。 “啪”的一声，他拍掉了她手中的干粮，百里安转过头看他，他的脸上写着怒意。 “只顾着吃，连句话都没有，你是哑巴吗？还是饿死鬼投胎？” “你想听我说什么？”她垂着眼，乖顺极了。 倏地，她的长发被他救起，他将她按在树干上，迫使她抬头看着他的双眸。 美得如同夜空一般的眼眸中，慢慢的寒意：“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难道看见我，就令你那么索然无味吗？” 百里安看着他，这个男人的自尊受到伤害了。要命的是，他最不能容忍这些。 “我反抗你，你折磨我。我听你的话，你又说我冷漠。端木苍兰，你那么恨我，为什么不一剑杀了我？结果，即使不看我也知道，你会赢，会夺回天下。所以你不需要这样纠结，索性杀了我，杀了我这个令你作呕的女人，给我一个解脱，也让你自己好过一些。” 他皱眉看着她，她那双红红的大眼睛中，蕴满了泪水。 他松开了手，转过身，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身后的那把天机：“我不会杀你。” “为什么？” 仿佛从见到他那天起，她就一直在问他为什么。她真得不明白，真得很想弄清楚。他无法割舍她的是什么。 原来，她现在还在乎这些。 端木苍兰重新转过头，他半眯着眼，长长的睫毛掩饰了他的内心，她只能听到他冰冷的声音：“你认为我很纠结？我纠结的，只是怎么折磨你才能让自己更快乐。你背叛了我，挖出机关人和我的身世来对付我，等我离开了，马上躺在端木若泽的身下，叫得好像荡、妇一样。你这样的女人，杀死了多可惜。我要让你痛不欲生，要你后悔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百里安的身子一颤，不是因为他撂下的狠话：“你……你回去过……” 他冷笑：“不然哪有机会监视你可憎的一面。” “你……你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他皱起了眉头，她却蹒跚着走过去，一把按住他的手臂：“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端木苍兰扬着眉：“我一直就没走，看着那个背叛我的女人，如何被端木若泽折磨，如何被他玩弄，如何令人作呕！” 百里安的眼泪，慢慢流下来：“一直没走……为什么不救秋玄？我背叛了你，可他没有！金权要他选择的时候，他告诉我，你是个好皇帝，他不会把这件事说给任何人听。那样一个忠厚的臣子，你为什么不救他，眼睁睁看着他死？端木苍兰，如果他也背叛了你，就不会被端木若泽杀死。可你，只是袖手旁观，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 125 惨叫，他无情的进入 百里安怎样的悲愤，从天牢中救人，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可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苦，看着秋玄死去。 “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 “为什么？你告诉我，端木若泽为什么会杀他！” 百里安愣了一下，眼泪还在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你……你什么意思？” “你懂我的意思。”他残忍地说道：“端木若泽倘若不是嫉妒他与你的关系，又怎么会杀了他？他杀他的理由，也是我不救他的理由。现在你明白了吗？真正杀死秋玄的人，是你！” 百里安松开了手，她用惊恐地眼神看着那无情的男人，蹒跚着倒退，不断摇着头，却说不出话。 她的心里，何尝不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她，秋玄就不会死。可他，一定要如此残忍地戳穿她吗？一定要撕开她心底的伤痕，令她痛苦吗？ 她这样摇摇晃晃，仿佛什么时候都会摔倒。他走前几步，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倒退。 百里安甩开他，将自己的手搭在胸口，好像要遭受虐待的孩子，好好地保护着：“端木若泽嫉妒他，你呢？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也会嫉妒他！” 他嘴角一挑，露出可恶的笑：“因为他竟能得到你这个下贱女人的真心，让我们这些帝王情何以堪？” 她冷笑一声：“真没想到，你们还在乎我的心。我这肮脏的身子，已经别你们折磨得支离破碎，你们还在乎我的心？！” 他皱眉，冰冷地看着她：“你又在质问我。百里安，无法面对秋玄真正的死因，所以开始了胡搅蛮缠了？就算你心中存在多少怨恨，你始终改变不了那个真实的原因。” “你这个混球！” 她哆嗦着身子说了这句话，他却将她一把抱起：“就是混球，你也一样得跟我走。” 将她扔到马背上，而后他也骑了上去。马儿飞奔，她不得不依着他才能保持平衡，那个时候的她，想着如果身上有个匕首，会不会刺进他那残忍的胸口？ 他们一直走着很偏的路，端木苍兰带她绕到了前方战场，雪国和露国已经开展，因为之前雪国的内斗，国力衰败，战事对露国有力。 他握着她的手，一同走上山坡，在那突出的崖边，可以看到下面的战场。 战场的可怕，远比他的话更残忍。她紧皱了眉头，看着底下的硝烟弥漫，被他握着的手不由的更紧攥拳。 “你有什么打算？等着露国打得差不多了再突发袭击吗？” 端木苍兰笑了几声：“你真得以为露国会赢？看样子你对端木若泽还真是没有一点感情了。” 百里安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被他握着动不了，只有瞪着他：“我是无情的女人，你是滥情的男人。可你的滥情，远比我的无情更可怕，因为你根本就不曾付出过真心。” “哦，是吗？我很可怕，难道你就不可怕？你最爱的秋玄被端木若泽杀死，你不照样躺在他身下好像荡、妇一样？” 那个时候的她，真得很可怕。为了报仇，她真得可以做出一切事情。 他带她重新上路，绕过战场，朝东走。走了两天，他们在林间休息。 秋季的夜晚，凉得令人打颤。百里安过着斗篷，依靠在树旁，看着他坐在不远处，似乎又在运功。 以往知道他很厉害，却不曾看到他想武侠剧里的大侠那样每日习武什么的。现在朝夕相处了，也只是隔两三天看到他在运功，却也从不练武。 目光，移到他的身边，天机宝剑就在那里。 运功的话，是不是不能随意动弹呢？ 百里安站起来，小心地走过去，走到他身后一步远的距离，就再也走不动了，仿佛又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惊愕地伸出手推，一道看不见的阻力，仿佛推在硬玻璃上。难道这就是奇幻武侠中才能看到的气功墙？ 她伸着手，沿着那阻力走了一遍，果然是围着他形成的一圈。他睁开眼时，她正好站在他面前。 他仰头看着她，她则愣愣地看着他。 “天启派的武功，难道真是神的恩赐？竟然能做到这些……” “你觉得我是神？” 他伸出手，将她拉到怀中。她这才回过神，垂下眼：“我只是赞叹天启派的武功，今天就算坐在这里的是端木若泽，我也一扬会赞叹……啊。” 他捏着她的脖子，那双看不到底的眼眸半眯着：“你竟拿我跟他比？” “对我来说，你们都一个样。” “一样？端木若泽也能带给你这样的快、感？” 他的大手搁着衣料揉、捏着她的胸脯，百里安的小手紧紧抓着他搂着她腰肢的手。他将她的衣服解开，放在地上。而后抬高她的腿，推了进去。 没给她准备的时间，那样硬生生挤进去，她发出凄惨的叫声。他狂笑着问道：“怎么，不够刺激吗？不够舒坦吗！” 他疯了一般的进出，百里安的叫喊划破了天空。她能感到自己正在慢慢死去，结合的地方流出的温热，是她的血。 “好痛……饶了我吧……真的好痛……不要……” 她声嘶力竭地求饶，他却什么都什么都听不进去。等到他发泄够了，她便蜷缩在一起，双臂抱着双膝哭泣。 轰隆的声音，正从远处的山道传来。一阵阵的响亮，这山也跟着颤抖。端木苍兰穿好衣服，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百里安则是停止了哭泣，皱眉看着地上的石块随着那震动声一下一下地跳起。 持续了好长时间，那声音才逐渐远去，可山谷间，依旧回荡着那磅礴的震撼。他走过来，蹲在她面前。 “听到了吗？” “机关人？” 他伸出手，拨开她脸上的碎发，看着月光下惨白着脸孔的绝美女人：“你找到的这些东西，真得很厉害。端木若泽终于派它们出发了，露国，将会遭遇惨白。” 百里安抖着嘴唇，她的身子还在痛，不只是那一个地方，而是浑身都在痛。她强忍着，撑着身子坐起来：“你就是在等着这一刻，等着两国损兵折将？” 端木苍兰得意一笑：“不然，你以为端木雅轩真得就那么容易从雪国皇城逃出来吗？百里安，你的三殿下，是我的人帮忙才能平安来到露国，才能说服露国皇帝打这场仗，才能引开机关人，给我的军队趁虚而入的机会！” 126 气瘀，生命垂危 百里安垂下眼，她苦笑着。秋风，吹了过来，她赤、裸的身子在这萧瑟的风中颤抖着。仿佛，也融入到大自然里，成为了等待着凋零的野草。 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机关人的厉害，他在雪国皇城时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他一直等待着，可以引开机关人的办法。这个机会终于来临，她的计谋令莫凝天和端木若泽开始了争斗，他就派人暗中协助端木雅轩逃离。因为他知道端木雅轩最终会去露国，说服露国皇帝对雪国展开进攻，从端木苍兰的手中夺回帝位。 无力抵抗的端木若泽，最终会派出手上的机关人大军，而所向披靡的机关人大军最终会击溃露国的进攻。而端木苍兰在这时派兵出来，就可以轻松夺下雪国。 疼痛，令她浑身没有了血色，在那月光中，婉如死人一般：“你真厉害，忍到了现在。可怜三殿下，白白被你利用。” 端木苍兰站起身，望着声音依旧在远处回荡的方向，淡淡说道：“我利用他，起码他不会死。你以为他真得能当成皇帝吗？雪国之中，端木若泽的得力手下，多少是我的眼线。就算端木雅轩真得夺下雪国，他也无法控制雪国，最终也只是个黯然逃走的结果。” 百里安苦笑：“是呀，他这个笨蛋，还打着你是被陷害的旗号，正好成全了你。” “他不是笨，他只是需要借兵攻打自己国家的理由。他实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百里安有些支撑不住，趴在地上。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眼前的石块野草，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走到她身边，大手玩、弄着她挂着血污的那里：“又不说话了，在为你的三殿下鸣不平？真是个多情的女人。” “我身子不舒服……” “是吗？那就让我帮帮你。” 他缩回手，将她按倒。百里安软绵绵地趴在地上，他扯下裤子，对准了她推了进去。 百里安无力地哼了一声，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他双手撑在她身侧，一下下地冲击着。 百里安侧着头，他的东西在她的身子里进进出出，可她却感到无尽的空虚。身子的痛痛和那里本能产生的刺激交织着，也渐渐离她远去。 她的小手慢慢伸过去，搭在他一边的大手上，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呢喃道：“我好难过……我好想要死了……” 他冷笑：“是我让你欲、仙欲死了吗？” 她没有回答，那搭在他大手上的小手无力地滑到地上，再也没有了生气。 端木苍兰皱了眉头，他推进，同时将她抱起来。而她，就好像没有生命的娃娃，软软地耷拉着脑袋，紧闭的眼眸中，一颗晶莹的泪滑落。 “百里安。”他叫她的名字，可她只是惨白着脸，仿佛一具尸体。 他赶忙抬起她的手腕给她诊脉，断断续续的脉搏，似有若无。 他离开她，用斗篷将她抱起，在她身上三个地方点了穴，而后抱着她上马，朝什么地方驶去。 “气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乌黑的发丝拢在头顶，下巴上一撮山羊胡，丹凤眼，卧蚕眉。他坐在床边，诊脉之后，转过头对端木苍兰这样说。 他叫西野一，江湖送绰号：神医。端木苍兰诊出百里安情况危急，马上封住她的穴道，暂时阻止病情恶化，而后带她飞奔到了这里。 这里，就是断情崖。一面靠山，三面悬崖，平整的一块，好像悬浮在云海中的仙境。 来到这里，花了三天的时间。 端木苍兰走到了床边，他身上的衣服，还是那晚月下的，脸上，也多了些憔悴和焦急。 “除了气瘀，在没有别的了吗？怎么会突然病得那么厉害？” 西野一一边在百里安身上施针，一边淡淡说道：“气瘀，导致气血不畅，毒气不能排出体外，侵蚀了内脏。内脏受损，人当然就必死无疑了。一般人气瘀，不过暂时，等到心情好了，气血也就跟着顺畅，毒气正常排出，人就会没事。可她，一直将怒、哀、虑、痛闷在心里，少说一年半载的时间。这些常年的积压，令她的气瘀越来越重，毒气越积越多，身子越来越虚弱，一直到到现在爆发而出，却是无法挽回了。” 端木苍兰皱眉看着百里安，一直以来都在压抑吗？她不是有了金钱地位男人，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你是说，她会死？” “所有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死。” “可你知道救她的办法。” 西野一拔出银针，看着上面的黑色说道：“我也的确知道办法，可你，会答应吗？” 端木苍兰看着他：“我的内功？” “没错。” 西野一起身走到竹窗边，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我一直认为，天启派的内功要比天机宝剑还珍贵，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这样强劲的内功，妥善应用，再淤积的筋脉也能打通。何况，她还生过你的孩子，体内也留有你的真气，会更容易接受你的内功而不受伤害。” “需要多少？” 西野一放下茶杯，转过头身严肃地说道：“你一半的功力。” 见端木苍兰不说话，西野一笑了一下：“你在她身上得到的，远没有难么多。现在你肯拿出十年的修行，救她一命吗？” 端木苍兰双眉一扬：“你在说什么？” 西野一笑：“听到她的名字，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竟然知道这个秘密。” “你师父当年打赌输给了我。” “所以我才从不打赌。” “哦？刀神也知道这个秘密，难道不是你打赌输了告诉他的？” 见端木苍兰的表情，西野一笑了一笑：“不开玩笑，我知道你的脾气不太好。究竟要不要救她，你自己斟酌吧。” 西野一出去了，只剩下端木苍兰和昏迷着的百里安。他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她的睡脸。如此甜美的模样，可能是她最后的表情。 当初他是为了什么而接近她？倘若他救她，那之前所有的算计又是为了什么？ 端木苍兰走出了竹屋，看着坐在崖边欣赏风景的西野一：“告诉我，怎么做。 127 动情，你骗不了我 黄昏，夕阳将四周的云层染成了橘红色，也带给这寂寥的断崖，许多的温暖。 端木苍兰盘腿坐在崖边，双手搭在双膝上，闭目养神。西野一从竹屋中走出，坐在他身边，双腿悬在半空，仿佛顽皮的孩童。 “她的毒气排得差不多了，躺几天就会醒过来。” 歪过头看着那不言不语的男人，俊美得不像话的脸，看不到情绪的起伏。 “天启派内功，头十年的修炼最为关键，将会成为毕生功力的一般。而后无论多长时间，多么努力，也最多只能再修炼出等同于这十年积累的功力。你竟然肯拿出来救她，她对你来说，恐怕不止一个工具那么简单吧。” 端木苍兰睁开眼睛，半眯着看着眼前的云海：“你想说什么？” 西野一笑呵呵地说道：“你，动情了。” 端木苍兰侧过头，扬着双眉：“我对她动情？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我会对她动情？西野一，你还真敢说。” “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要花掉如此珍贵的功力来救她？” “因为我要留着她的命，好好折磨她，以泄我心头之恨。” “可你付出的代价，是不是高了一点？什么时候，端木苍兰变得如此感情用事了？” 端木苍兰眯着眼看他，嘴角挂着一抹奇怪的笑，这是他发怒的表情，西野一却没看到。 他正看着云彩，他最喜欢的云彩。 “我跟你师父是好朋友，可谓是看着你如何成为了天启派掌门，对你的性格也了解不少。你这种人，永远都只想着自己，无论是武功还是皇位，谁敢阻挡你得到它们，你会毫不客气抹杀掉那些阻隔。这样的人，若不是动了情，怎么会舍弃自己珍视了五年的功力？” “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杀了你。” 西野一咂了咂嘴，感叹着说道：“忠言逆耳。”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明早下山，这个女人，你自己照顾吧。” 西野一，第二天大早上真得离开了。端木苍兰运功完毕回来，竹屋中就剩下个百里安了。 他走过去，捡起她的手腕诊了脉，果然是畅通无阻了。放下，他将被子掖了掖。 百里安依旧熟睡着，因为身子虚弱，她要过几天才能醒来。 而这几天，她的身边就只有他。 可他，为什么要照顾这个女人？动了情，开什么玩笑！他只是想折磨她，只是想玩、弄她，只把她当做修炼的工具！ 端木苍兰揉着额头，半晌，他还是起来，生火做饭去了。 一片花海，一条清澈的溪流从中穿过，仿佛湛蓝的丝带，在那五彩缤纷中，与天空相连。 百里安坐在河边，闭着双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不远处，孩子的笑声。她站起身看过去，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正步履蹒跚在花海中。 玄煜，你别跑远了，快过来。 她跟孩子说话，孩子似乎并不感兴趣，好似袋鼠一样地站立着，张望四周。 有个男人，正慢慢走过来。她一下子紧张起来，可她只能坐在那里，怎么都起不来。 是谁？ 男人走到孩子面前，将他抱起，孩子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开心地欢笑。 男人抱着他走过来，一直躲在黑影的脸逐渐显露而出。 瞬间，孩子不见了，天空变成了血红残阳的傍晚，鲜花成了枯萎的落叶，他将她一把捉来，按在身下，不由分说地开始了强暴。 肮脏的女人，我要凌辱你，直到你咽下最后一口气。 长而卷的睫毛，慢慢分开，可怕的一切化作炫白的混沌。直到混沌逐渐清晰，她看到了竹子的屋顶。 有人走过来，她侧了头，那个在梦中强暴她的男人，手中端着一碗水。 她的大眼睛了写满了疑问，他将她拉起来，将碗口按住她的下唇：“喝水。” 她愣了一会儿，最后开始张开口。清甜的水流入口中，顺着喉咙进入身子里，是那原本枯竭的身子有了水的滋润，整个人也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给她多垫了一个枕头，而后放下她。百里安依着，侧过头看他将水碗放在竹窗下的方桌上。 “我怎么了？”她蠕动嘴唇，费力地问了他。 他淡淡说道：“你病了，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百里安又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哪儿？” “一个老友的家中，他有事出去了。” “我昏迷了多久？” “四天。” 百里安看着他坐在一旁的藤椅上，重新倒了水，慢慢地喝着。他手中的那个水碗，就是她刚刚喝过水的。 “这四天，都是你照顾我？” 他放下水碗，抬起头看她。嘴角，一抹冰冷的笑：“你还真敢想，我照顾你？她今早刚走，我不过给你倒了碗水喝。” 百里安垂下眼，是呀，她在想什么？他怎么可能照顾她？ 躺回去，她的发丝在身侧披散着。她看着它们，似乎比昏迷前更黑亮了许多。 再也没有说话，一直那么躺着。醒来后的体力恢复得出奇的快，没过多久，她就能坐起来。 端木苍兰丢给她一块肉干和一块馍馍，她大口地吃着，完全看不出是大病初愈的人。 到了傍晚，她就能下地走动了。 轻轻地走到门口，不禁被外面的景色所吸引。三面云海，正值黄昏，仿佛燃烧的火焰包裹了这里。 他坐在悬崖边运功，她看了他半晌，突然想起来什么。自己看了他的四周，并没有发现天机。于是她转过身，仔细打量着屋里。 竹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天机宝剑也不在屋中。 是呀，他又怎么会让她有机会接触到宝剑？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百里安发现竹屋的左边还有一件屋子，便走过去。 那里果然是厨房，虽然只是悬崖上的小屋，却规规矩矩、干干净净的。 她在篮子了找到了干粮，拿过来吃。吃着吃着，小手不由得顿住了。 晕倒之前，端木若泽的机关人正从他们眼前走过。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那些机关人可是已经到了战场？ 想起那个雨天，他带她去了芦苇荡边，用心地开导她，她就会感激他。 之后小产、引诱莫凝天，都是在那里，心中又有了对他的愧疚。 三殿下，你现在怎么样了？你成了端木苍兰的棋子却浑然不知。那么多人的死，只是一场空。 128 永远，肮脏的玩具 断情崖的六天，百里安有五天是昏迷的，最后一天，端木苍兰也一直在崖边运气。她不知道这五天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端木苍兰为她做了什么。 第二日的清早，百里安的身子就恢复如初了。她很奇怪自己怎样好得这么快，身子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松。 端木苍兰带她离开，他着急回去。当他找到由贺音的时候，露国已经溃败，而他的军队也已经展开了攻势。 雪国腹背受敌，机关人根本无法调回，端木苍兰的大军以破竹之势不断攻占雪国的领地。 那晚，他带着她来到营地，与自己的人马会合。军营中所有的将领都出来迎接，端木苍兰下马，百里安却被留在了马上，所以她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而那些熟悉的面孔，也都看到了她。 眼神中的，是厌恶、是不怀好意、是好奇、是若有所思。 由贺音走过来，端木苍兰冲他点了下头，而后对侍卫大军副指挥使高池说道：“带她去我的帐篷，今后由你亲自看管她，别让她跑了，也别让她受伤。” 高池领命，他走到百里安面前，躬身说道：“武妃娘娘，请您下马。” 他还叫她武妃，她的确是武妃，两代皇帝的武妃。 百里安下了马，临走之前她看着端木苍兰：“我的玄煜，还有慕儿他们……” “这一切结束后，你自然可以看到他们。” 这里，是营地，孩子应该不在。百里安跟着高池走入营地，一路上，多少双眼睛在打探她，可她，只是垂着眼。 军中一顶华丽的金黄色帐篷，就是端木苍兰的。高池带她进入，马上有奴才进来侍奉她沐浴更衣。高池嘱咐了一番，就站在门口去了。 奴才们给她擦拭身子，她只是呆呆地坐在木桶中。儿子被放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他有不在身边，那些女人会不会虐待儿子？尤其是那个宝妃，那么恨她，那么妒忌她。 玄煜，娘好想你。 秋慕、青雨和小欢子，也是被带去了相同的地方吗？也会不会受苦？ 一番折腾之后，他们给她穿上了纯白的衣裙。丝绸的料子，精心的剪裁，没有任何的图案，却依旧动人。 她穿上后，静静地坐在榻边。帐篷中，只剩下了两个侍女。百里安看着她们的眼睛，而她们在偷窥了她之后与她的目光相遇，吓得赶忙避开了。 那一刻的相遇，她看清楚了她们的心思，她们在好奇，她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她们的皇帝为什么还会带她回来，为什么不将她千刀万剐。 为什么？她遇到他那一刻，就不曾想过自己会死。如同起初他费尽手段得到她一样，就算她“淫、贱无耻”，就算她“心狠手辣”，他还是留下她，留着她的这具身子。 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可她，却明白。 一直到傍晚，他才回来。身上换了铠甲，那把天机宝剑是始终没有现身。难道，他留在了断情崖上？ 他走向她，垂着眼睛看她。百里安则是低垂着眼眸，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昏迷了这么多天，他应该没有碰过她。而后赶路，也是昼夜兼程，他更是没动她一根指头。 现在，他一定很想了吧？ 他的大手，按在她的香肩上，而后慢慢滑到她的胸口，同时他也蹲在下来，解开她的衣襟后，整张脸埋入其中。 他的头盔，蹭得她娇嫩的肌、肤好痛，她将它拿了下去，他的发丝便倾泻而出，散乱在身后。 她抱着那些发丝，闭上了眼睛。他在享用着她丰、盈的胸脯，在那雪白的波涛间流下了青紫的船只。 他的头，又往下来，解开她的裙带，埋入她双、腿之间。 自从再见，每次都是直来直去，今天，他第一次与她有了前戏。那熟悉又陌生的颤动，一下下敲打着她的心，敲得她浑身酥软无力，正在被他嘶磨的地方，燃起了无名的火焰，渐渐击退了她对欢、爱的恐惧，喉咙中溢出了呻、吟。 他抬起头，看着她充满了诱惑的表情，他站起来，将她推倒，而后那早已坚硬如柱的家伙深深探入其中。 百里安发出了一声感叹，小手抱着他的脖子，滚烫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的铠甲，迷离的眼眸望着他的脸，却又好像没有焦距。 他开始动，很温柔地动，那双如夜般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的模样。 她的脸颊绯红，扭着身子想要更多。他便越来越快，越来越凶狠。终于，她忍受不住了，皱起了眉头，喘息着说道：“疼……轻点……” 他贴着她的耳垂，沙哑却冰冷地说道：“他玩你的时候，你也会喊疼吗？” 一句话，她倏然清醒，睁圆了那乌黑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只手搂着她的细腰，一只手握着她的下巴，让她一直看着他的笑，而自己更是加剧了动作。 撞击声，越发地响亮，百里安的额头都是汗珠，哭泣声在喉咙中哽咽。眼眸，渐渐合上，眼泪顺势流出。在他可怕的攻势下，变成了一只无助的小船，最终在他的狂潮中淹没。 他离开她，她便软软地躺在榻上。纯白的衣裙压在身底，大片雪白的身子暴、露着。傲人的胸脯，一阵阵抖动，双、腿间，流着他的精华。 可她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完事后的陶醉，只苍白的如同那衣服，两只大眼睛紧紧闭合，长长的睫毛间，不断溢着泪珠。 她，是一个肮脏的玩具。虽然肮脏，他却喜欢玩。只是他会嫌弃她脏，再也不会有从前的温柔。他会用残忍的方式，玩弄着她。 第二日，号角声响起。她慢慢张开双眼，帐篷中还充斥着他们昨晚的味道，她的这个身子，满是酸痛。 侍女见她醒了，赶忙过来服侍她洗漱更衣。完事后，她走到帐篷前，想开帘子，就看到帐篷外几个跨刀侍卫守着，营地中却明显空旷了许多。 高池走过来，抱拳说道：“娘娘，请您回去。” 百里安看向远方，硝烟弥漫，喊杀震天，今日，他们又会攻下一座城池吧。 “我只是在营地中走一走。” “属下未得皇命，不能放娘娘出来。” “我只是走一走。” “不行。” 高池坚持，百里安也不退让，就在这时，有一个声音响起：“高将军，放她出来吧，我亲自看着她。” 129 了不起的皇帝 百里安看向那人，不正是露国太子叶栾池吗？果然是母系的力量，端木雅轩求救云国，端木苍兰就搬来了露国的军队。 高池为难地说道：“只是陛下叫下官看着她。” “陛下下令不准她离开帐篷？” “那倒是没有。” “这就行了，不放心，你跟在后面吧。” 说完，叶栾池看了百里安：“武妃娘娘，就由我陪着娘娘走一走吧。” 露国太子，与端木苍兰一样，有着一对漂亮的长眉，他的眼睛也是漆黑明亮的，虽然比端木苍兰逊色不少，可比起一般的俊美男人也算是漂亮很多了。 之前，他出使雪国，他们也相处了一段时日，可因为当时的心境，甚至都没有好好看过他一眼，而他，也对她没什么兴趣，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王妃。 军营中有些空，只剩下几百顶的帐篷，偶有巡逻的卫队经过，迈着整齐的脚步。远处依旧是战斗的嘶鸣，远远的传来仍能体味怎样的惨烈。 这，本是不该发生的。倘若端木若泽没有野心，倘若她没有那卷地图，倘若她听秋玄的话将机关人的秘密告诉给端木苍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百里安想着，脸上不禁露出懊恼的神情。这一切不会发生，秋玄，也就不会死。 端木苍兰说得对，真正杀死秋玄的，是她。 “娘娘的事，我在露国也有听说。其实早在打猎那次，我已经看出你与雪国的陛下有些古怪。相信隆裕王也看出来了。” 百里安抬起头，端木若泽当然看出来了，他只是藏在心里，表面上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心心怎么样了？” 走到蓄水池旁，叶栾池示意百里安坐在一边的石块上，他从水池台在上拿起两只瓷碗，舀了水，一只递给百里安，一只自己一饮而尽。 百里安捧着水碗看他，虽然也是一国的太子，却并不娇气，也是个大兵打仗或是闯荡过的人吧。 她喝了碗中的水，好凉。 “回去后一只念叨着你，你送她的那把剑也一直带在身边，为此还请人教她剑法。父皇母后很是头疼，总担心她变成个野丫头。” 百里安放下水碗，想起那个鬼灵精，她不由得笑了出来：“她也有十四，虽然只过去不到两年的时间，可对于是十几岁的姑娘来说，一定变化很大。真想看看，她现在的模样。” “差不多，只是个子长了不少，应该跟你一般高了。” 叶栾池又舀了一碗水，喝光，这才放下水碗。 “说实话，陛下他竟带你回来了，这让我们都很吃惊。” 百里安垂下眼：“他要我亲眼看着他是怎么夺回皇权的，要我后悔出卖了他。” “他一定十分恨你。别说他，这里所有的雪国的将士，都恨你。” 百里安苦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池：“我知道。太子殿下呢？也恨我吗？” 她又看向他。消瘦的身子，苍白的脸，一身纯白的修身衣裙，发丝绾在身后。未施脂粉，未戴饰品，可就是这毫不修饰的模样，才更显得她如何国色天香。 精致的五官，通透的肌、肤，她真是天生尤、物。 叶栾池移开目光，淡淡说道：“你出卖的又不是我，我也不是雪国的人，所以谈不上恨。只是当初雪国相处几日，都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感叹而已。” 百里安又是苦笑：“我厉害，也不及端木苍兰。怎样的劣势，他一样可以扭转天坤。” 叶栾池笑，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只是因为战争的声音，无法感受到天空的美好。 “他天生就是当皇帝的料，知人善用，未卜先知。父皇时常以他为榜样训斥我，可我比他真得差太多，不可能成为他那样的人。” 他看着百里安，她正在很认真的听：“他早就知道莫凝天不对劲，一直留着他，就是要看看雪国还有哪些人跟他有瓜葛。没想到最终查出来你的隆裕王。他知道他们要谋反，所以他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可他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你来，弄出先帝的书信和机关人。他只有暂时撤退。” 叶栾池走到她对面的石块上坐下，眼神闪烁，继续说道：“原本，他也没打算找露国，即使事发突然，他也想好了办法。是父皇派人找到了他，要倾露国之力帮他复位。父皇一直都很欣赏他，也是，父皇那睿智的头脑只有这个外甥继承了。” 端木苍兰的母亲应该是露国皇帝的姐姐，他是露国皇帝的外甥，也是他的未来女婿。叶栾池在说这件事的时候，眼中有着羡慕。百里安想起了在陀螺山时，端木若泽也曾跟她提起过自己的父皇对大哥的宠爱，那眼神，比叶栾池的更多了一份妒忌。 “他如果不借助露国的力量，又要如何对抗端木若泽？” 叶栾池收回沉思，看着百里安，一笑：“他都不需要对抗，他早就想好了利用端木雅轩。所以即使借助了露国的军队，他也只会让牺牲降到最低。端木雅轩也按照他起初的计划一步步走着，现在，他只需要将穆飞白消灭掉，端木雅轩就会彻底失去依靠。那个时候，他自然会来找陛下。雪国先前的皇帝和三王爷共同谴责现在的皇帝，雪国人心将会重新回到陛下的身上。何况端木雅轩本也就打着陛下是被陷害的旗号发起的战争。” 穆飞白？原来穆将军是三王爷的人，上一次在僻静小路他发现她和青雨时，说过他不能做主的话。原来他的主子，就是端木雅轩。 只是，端木苍兰要杀他，她的心总会七上八下。 那位穆将军，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她展开笑容的人。无论以后何时见到，都对她很好。那晚在小路也是，他嘴上说着要杀她灭口，可最后都没有做，她分明看到他眼眸中的无奈和不舍。 这样的穆将军，就要成为端木苍兰计划中的一个牺牲品了吗？ “其实端木若泽就算不与莫凝天内斗，早晚也会陷入危机。苍兰，他在他的身边放了一颗很厉害的棋子，足以令他身陷绝境。” 叶栾池说完，看着百里安惨白的脸色：“我看你的脸色不大好，还是回去歇一歇吧。” 130 谋杀，军机大事 端木苍兰的大军很快攻下城池，雪国的军队也尽数投降。如今的形势，这些将士哪有心思作战？本就是败局已定，何况对方还是以前的主子。 端木雅轩打出的旗号帮了端木苍兰很多忙，军心动摇，是大忌。如此下去，雪国很快就将被掌控在手中。 并未乘胜追击，端木苍兰回到了营地中。百里安见到他时，他的铠甲崭亮如新，他压根就没参加战斗，只是带着大军在远处看着先锋攻击。 他若出手的话，只怕攻下来的更快。可他没有。 “你不忍心屠杀雪国的士兵，因为马上，他们就会是你的臣民。” 端木苍兰坐在榻边，喝着热气腾腾的热茶，他不说话，算是认同了她。 百里安走过去，一对秀眉微皱：“现在的局势明朗，端木若泽早晚得败。可你却不急着进攻，给他喘息思考的机会，难道就不怕他反应过来逃走吗？” 端木苍兰放下茶碗，长眉扬起，脸上充满了讥讽看着她。百里安知道他要说什么，可她不在乎。端木若泽杀死了秋玄，她要他死才能一些心头之恨。 当初的计谋，原本就要成功，偏偏莫凝天会武功，逃走了。端木若泽虽然国力衰弱，威严尽丧，可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她就不能安心。 “你就那么希望端木若泽死？就像你当初那么希望我死一样？男人对你来说没了用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难道你自己都不想杀他吗？” 端木苍兰依着靠枕，那身铠甲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金黄色的铠甲，在灯火的照应下格外的璀璨。 他一切的吃穿住行，都是皇帝的标准。雪国的皇帝，从来就是他。 “如果是以前，我或许还会留他一条命。可现在……” 现在？是因为得知了他根本就不是他的亲弟弟，还是因为他占有了她？ “那你还如此悠哉？” “不着急，他不会逃走，他要不容易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皇位，怎么可能轻易舍弃？他是个木头脑袋，父皇……他的父亲也从不喜欢他。而且，在攻入皇城之前，我要与端木雅轩联手，这样才显得更加名正言顺。” 在这之前，你还要杀了穆将军。 百里安抿了嘴，穆飞白，她不想他死。可她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他？她现在都自身难保。 “你今天的话，格外得多，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了？” 她回过神看向他，他已经坐直了身子，那双好看的不得了的眼眸充满了猜测。 百里安惨然一笑：“我能打什么算盘？现在你的，也不会被我骗了。” “这倒也是。过来，服侍我脱了铠甲。” 百里安走过去，这是她第一次脱掉铠甲。这东西，跟衣服不同，是好几个部分穿上去的。没脱掉以一部分，她都要吃力地抱着放到一边，真不知道端木苍兰如何能穿着一身如此沉重的东西呆了一天。 脱了铠甲，里面是淡黄色的衣裤。滑滑的料子，触碰在手上，很舒服。 士兵搬来浴桶，里面是温热的水。他看了一眼百里安，径直走入其中。 坐下，水面没过他的胸口。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此刻的舒适。 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叫人心慌。百里安将身后的青丝拉过来，轻轻地捋着。 “陛下，有密信过来。” 由贺音的声音，百里安抬起头看向帐篷口，层层的帘子并不隔音，昨晚她被他蹂、躏的声音，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听到了。 “进来吧。” 端木苍兰没有动弹，由贺音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员大将。 他们行礼过后，自然看向百里安。百里安只觉得几道火辣辣的目光，如同火枪一般喷射在她的身上，将她烧成灰烬。 她垂着眼，小手紧攥着自己的发丝。 “陛下……” “说罢。” 由贺音点头，他一边展开信纸，一边看着百里安，而后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密信。 “皇城来的消息，端木若泽下令将机关人调回徐城，在那里拦阻我们。吴大人截住了令牌，请示陛下的意思。” 百里安顿了一下，吴大人？ 端木苍兰站起来，马上有奴才捧着白绢进来，一位将军接过来，恭敬地捧到端木苍兰面前。 端木苍兰接过来，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奴才们拿来斗篷给他披上，他坐在床榻上，湿着的衣服慢慢浸透了斗篷。 “穆飞白现在在哪儿？” 由贺音赶忙答道：“他奉了端木雅轩的命令打探我们这边的消息，此刻正在洛城。” 洛城，就是他们刚刚攻下的城池。 端木苍兰点了头，而后淡淡说道：“跟吴大人说，将令牌藏着吧。由将军，你想个法子将穆飞白引到徐城，在那里把他杀了，嫁祸给端木若泽。他没了穆飞白，自然会来找我。这期间，大军快速攻击，半个月之内攻下徐城。” “末将等领旨。”众人露出笑脸，这个决定他们是很认同的。 百里安看向由贺音，他就要出发杀穆将军了。该怎么办？ 由贺音这时正好又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由贺音的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 百里安皱紧眉头，由贺音速来与穆飞白不合，这下子他可以公报私仇了。 “明日开始，大军要连日征战，叫将士们今晚好好休息，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 几个将军躬身离开了，百里安的小手也紧握着发丝。 太监端来衣裤，端木苍兰挥手让他们下去。而后他看向百里安。 百里安低着头走过去，他便站起来。她脱掉他身上的斗篷，而后脱下那湿衣服。端木苍兰修长结实的身子，就那么出现在她面前。 虽然与他有过多少次，她却从未看完整过他的身子。她不想看，可今天，却不行了。 因为她要拿着白绢擦拭他身子的每一个地方，擦干挂在他肌肉上的水珠。 他的肌肉，真得很结实，那是常年修炼的结果。虽然皮肤有些粗糙，却并没有疤痕，只是他的右手留下了丑陋的痕迹，那是在陀螺山，他救她时留下的。 唯一的疤痕，也是他留给她唯一美好的记忆。可那一日，仿佛过去了好久，久到仿佛上辈子的事，因为他说他的爱情，是那么虚幻，往后的日子里，带给她的只有伤害。 131 占有，没有尽头 上身擦拭完毕，百里安跪在地上，开始擦拭他的双腿。修长而肌肉结实，硬硬的好像石头一样。百里安从下而上，一点点擦到了他的大腿处。 那昨晚折磨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家伙，就那么精神抖擞地看着她。 百里安抿了嘴，握着白绢轻轻在上面擦。突然，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百里安惊愕地抬起头，他正眯着眼睛看她。 “好好伺候它，用你的嘴。” 百里安垂下眼，而后再次抬起，直了身子，小手按着他结实的大腿，张开小口，伸出了舌头。 她早已经不是那个羞涩的大学生了，可这样做，还真是不多。脸颊绯红，含着他这个东西，还会一阵阵的恶心。 那东西，越来越可怕，最后她的小口竟无法完全含住，他按住她的后脑，用力将他的东西挤了进去。 百里安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只感觉半张脸都不再属于她自己的了。小手紧紧握住他的腿，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他拔出，她才想缓口气，不想他有挤了进去。只是他的太大了，百里安根本不能接受它，他也觉得没有意思，索性放过了她的小嘴。 百里安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咳嗽，只觉得嘴角疼，脸颊发胀。他斜倚在榻边，沙哑地说道：“别偷懒，不然以后都会罚你用嘴伺候。” 百里安捂着小嘴站起来，一边走近他，一边浑身发抖。他的那个东西大得吓人，她真得很害怕。 端木苍兰伸出手，她便乖乖地躺在他怀中。他亲吻着她精致的脸孔，一只手搂着她的后背，一只手则在她双、腿之间磨蹭。 百里安的小手，推着他的胸口，在他亲吻到她的嘴边时，张开嘴迎合着他。 他们激烈地吻着，他的几个手指也在她那里快速地进出，直到她已经泛滥成灾，他便放开她，平躺在榻上。 “骑上去。”他命令她。 百里安爬起来，身子本能地反应，她的双眼迷离，虽然渴望着什么，可真得看到了她想要的，又不由得瑟缩。 咬着牙齿，她跨在他身上，对准了，很慢很慢地坐下，即使那样地慢，还是令她停在中间，涨红了脸，喘息得好剧烈。 他却等得不耐烦了，猛地坐起来，按住她的腰肢，生生全部挤进。 百里安发出不知道是惊叫还是呻、吟的声音，她想要离开他，却被他紧紧抱住，任由他的东西胀裂她娇弱的身子。 “别急着动，让我适应一下。”她颤抖着说，他便抚摸着她的发丝，邪魅地说道：“那你自己动，只是别适应得太久，我会不耐烦的。” 她咽了口唾沫，抱住他的脖子，侧过头，看着他们撞在一起的地方。 而后慢慢扭动着腰肢，一点点离开那家伙。 肿痛瞬间消失，可身子却仿佛被抽走了什么，空虚难耐。百里安咬着嘴唇，又慢慢将那东西包含进去。在下到一半的时候又动不了了，她喘息着闭上眼睛，一狠心，使劲坐了下去。 “啊！”她只觉得自己真得要变成了两半了，她宁可忍耐那空虚，也不再要这痛苦的满足。 端木苍兰似乎早已洞悉她的想法，将她抱起，走到床下，令她只有搂着他的脖子，无助地悬在他的身上。 他就那么抱着她坐，快速响亮的撞击声，伴奏着她的叫声，直到他全部倾泻在她的身子里。 他放下她，她便侧躺在地毯上。端木苍兰坐在她身边，后背依着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他大刺刺地坐着，欣赏着被他蹂、躏后的女人。 百里安还在一下下收缩着，双腿间泛滥的洪流令那洁白的皮肤仿佛铺上了一层水晶，清澈明亮。她的发丝散乱在身前身后，半遮了那高、耸的胸脯，侧躺的它们，更显得壮观。 端木苍兰握住她的一只脚踝，将她拉过来。她没有反抗任由他拉，整个身子呈现出羞人的姿态。门户大开，对着他的视野。 他跪在她双、腿间，低下头亲吻她的草原，她的身子又开始了颤抖，他笑。 “这里，永远是你最敏感的地方。” 百里安顿了一下，张开那朦胧的眼，看着他。他直起身，握着他的东西再次送进她的身子里，同时整个人用双手撑着，悬在她上面，与她四目相对。 他开始动，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失去理智，她知道他在看她。可随着他动作的幅度逐渐加大，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又是兴奋又是痛苦地叫着，怎样淫、乱的表情尽收他眼底。 端木苍兰，你究竟为何如此迷恋我。你不肯说，就这样不断地索取着。你骂我是贱、女人，可你却不肯放过哪怕一次。你说我这身子怎样的肮脏，你却拥着它拼命亲吻。 你迷恋的不是我，只是这具皮囊。你们男人里面的，都只是它而已。 端木苍兰将她抱起，两只手揉、捏着她的胸脯，从后面继续进入。 百里安叫得越来越大声，紧闭的眼眸中，也再次溢出了泪珠。 这个世界，除了秋玄，所有的男人都只是想占有她的身、体。而那唯一一个真心对她的男人，却因为她死去了。 呻、吟变成了哭泣，她捂着脸放声大哭。端木苍兰最终释放，她便倒在地毯上，缩成一团，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可及时怎样的流淌，也不可能冲刷掉她身上的痕迹。 端木苍兰皱着眉头：“别哭了，给我上、床去。” 他冲她低吼，她却无法抑制。他恼了，握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上了床，又开始玩、弄她绝美的身、体。 她还在哭，他便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顿时流出血来，她也惊叫着停止了悲痛，含着泪的眼瞪着他。 他笑，将她按在了身下，拉开她的腿，挤了进去。 百里安推着他的胸脯，却也不能阻止他的疯狂，不断留着的眼泪浸湿了床单。那不堪重负的洞口终于迸裂，与他的频率一起，流淌着鲜血。 “啊！啊……”她发出的悲鸣，穿透了帐篷，回荡在营地的上空…… 132 遭袭，陪我们玩玩 百里安醒来时，大军已经出发了。端木苍兰没有带她走，因为大军要突袭，连续奋战，他也没时间折磨她。 他留了一队人马负责看守她，带队的就是高池。 梳洗的时候，她得知露国的太子回国了。局势稳定，他留着也没什么用。梳洗完毕完毕，高池才走进帐篷中。 “娘娘，末将会负责护送娘娘出发。咱们沿着大军前进的路线，这样在大军攻下徐州之后，就可以很快与陛下汇合了。” 百里安垂着眼，她不感兴趣。她只是在想着穆飞白。大军出发了，由贺音是不是已经开始了引诱穆飞白前往徐州的计划？ 一点穆飞白进入徐州，他们就会杀了他。 穆将军，求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我真得，不想你死去。 他们给她准备了马车，百里安很是感激。因为她的那里疼得厉害，骑马就如同酷刑。有了马车，好歹可以躺一躺。 因为大军在前面打仗，所以他们走得也并不急。缓缓的车速，令百里安在马车中睡了过去。 突然，马车的晃动将她惊醒。百里安睁开双眼，就听到了四周吵闹的喊杀声，还有刀剑交锋的刺耳声。她一下子坐起来，她知道车队被劫了。 她有过这样的经验，初来雪国的第一天，就被端木苍兰劫了婚车，而这一次，又不知道是那些厉害的角色打劫端木苍兰的马车。 百里安可不再是那个冲动的小姑娘了，她掀开车窗帘子，观察外面的情形。 高池的卫队一共有两百人，也可谓是数量不少，人员精良，可对方的人数明显要多很多，而且看他们的打扮，是雪国的军人，只不过有的带着头盔，有的则披散着乱发，应该是败北的军队。 “有女人！马车里的是个漂亮女人！” 百里安顿了一下，赶忙放下帘子，就听到打杀声更猛烈了：“抓住那个小娘们儿，她一定是有钱人，先玩了，再要钱。” 百里安紧握了拳头，就听刀剑的声音越发靠近马车。有人掀开车帘，正是高池。 “高将军！” “娘娘，快出来，我们离开这里。” 百里安点头，赶忙走出马车。高池把剑砍断缰绳，拉着一匹马骑上去，而后将百里安也拉上来，放在自己身后。 这期间百里安看了四周。黑压压的都是人，应该是被打散的一部分士兵，在这里做了强盗。 “那个小娘们儿要跑了，拦住她！” 高池用手中大刀刺了马一下，马儿嘶鸣一声飞奔出去。 卫队尽量给他们开路，而后两边都是敌人。高池握着大刀一路砍杀，眼见着前面被更多人堵住。 “在上丁村汇合！” 说完这几个字，高池飞身而出，与前面的敌人打杀在一起，百里安最终得以穿过，飞奔了出去。 身后跟了不少追兵，可她的马是上等的宝马，很快摔倒了追兵。 它带着百里安进入到密林中，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停在小溪边，百里安下马。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双腿发麻，那里疼得死去活来。一瞬间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好长一段时间，她才能坐起来，抬头看马，它的后腿还在流血。 百里安心疼极了，咬牙站起来，撕了裙角，沾水给它擦拭伤口。马匹知道她在救她，虽然疼，却也没有发狂。 之后百里安用力按住伤口，很长时间后，血终于止了。 她轻抚着马儿的鬃毛，柔声说道：“为了救我你吃了不少苦，对不起，也谢谢你。” 马儿又是“呼噜”一声，便低头寻觅草吃。 已经快入冬了，地上的也都是些枯草。它并不挑食，努力地吃着。 可她，能吃些什么呢？ 百里安坐在溪边，喝了几口溪水，便呆呆地看着水中的倒影。 上丁村，虽然不知道在哪儿，但打听了一定能找到。可她，不打算去找。这是个机会，说不定她能找到穆飞白，救他一命。 百里安的眼眸变得坚定起来，她走到马儿身边，轻抚了它说道：“等你吃饱了，我们就上路。我们两个要去做一件大好事，去救人一命。” 马儿抬起头，又是一声“呼噜”。 从洛城到徐城，抛去行军的路线，还有几条小路。百里安选择其中一条，快马加鞭，就算在路上遇不到穆飞白，也要赶在他之前去徐州，在那里截住他。 只是她现在这个状态，快马加鞭真是要命了。 颠簸了一路，天快黑了她实在受不了。见到不远处路边有客栈，她将发鬓上的珠钗拔下来，卸了一颗珍珠，这颗珍珠够她一夜的开销了。 老板见了珍珠，眉开眼笑，赶忙叫伙计好生招呼。百里安嘱咐了小二给她的马儿治下伤口，就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是路边小店，还算干净整洁。百里安将珠钗放在桌子上，数了数，一共三十九颗珍珠，去徐州是够用了。 之后呢？倘若真得救了穆飞白，他要带她走，她也不会答应。就留在徐州，等着端木苍兰找她算账。因为不论她到哪儿，那个男人都会找到她。所以只有留在原地等他，才不会害人害己。何况她还要见到儿子，还有秋慕他们也还在端木苍兰的手中。 百里安叹了口气，她想得还真长远，现如今只走了半日的行程，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截住穆飞白呢。 开门声。百里安顿了一下，她明明将门拴上了呀。 赶忙转过头，就看到两个大汉走了进来，他们手上拿着刀，一脸的淫笑死盯着百里安。 遭了，没想到竟遇到打劫的。这两个人应该是住店的，看到她独自一人才生了歹心。 百里安握紧了拳头，尽量镇定地说道：“我只有这珠钗，你们拿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个说道：“我们不但要你的珠钗，还要你陪着玩玩。” 百里安拉下了脸，一步步后退，那两人则是一步步逼近。 突然，百里安一个箭步冲出去，那两个男人赶忙阻拦。她一顿身，抓住其中一个的手就是一个过肩摔，回身立即去抓那个人，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停住了，另一个滚着从地上爬起来，气得挥手就是一章，将她打倒在地上。随机扑过来，就要撕扯她的衣服。 133 危险，跟我走 百里安再想反抗，双手已被拿到的大汉按住。只听到“咝”的一声，她的衣服被扯开，淡粉的抹胸和雪白的肌、肤呈现而出。 骑在她身上的大汉双眼发光，咽着口水说道：“真是个绝顶的女人，你看看她这皮肤，妈的，真是要命。” “快吧肚、兜给扯去，让我看看她的奶、子。” 两人说着粗俗的话，那骑着她的大汉就要撕扯她的抹胸。百里安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被玷污，怎样的懊恼，一时间气血上涌，整张脸涨得通红。 “放开我，你们这群强盗，放开我！” 那大汉一把扯去了她的抹胸，百里安胸前两团跃然而出。那两人哪里见过这般的绝色，一个当即就流出鼻血了，另一个则是傻笑着，一双丑陋的大手就要按向她酥、软的胸、脯。 可他的手没有落下，整个人却飞了出去。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按着百里安的大汉也“哎呀”一声倒在地上。 百里安呆呆地看着前方，就见一个身着青色斗篷的年轻男人出现，一边愤怒地吼道：“强强女子，你们真是罪无可恕。”一般就要拔出手中的大刀。 百里安的心噗通一声，也顾不得自己的模样，爬起来惊叫道：“穆将军！” 穆飞白一愣，赶忙看向捂着胸、脯的女人，不是百里安是谁？ “娘娘！” 穆飞白赶忙脱下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而地上的两人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往外逃。穆飞白就要去抓他们，百里安握住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你看她们两个，挨了你穆将军一掌，就算能活，以后也如同废人了，算了。” 穆飞白点头，站起来又给了他们每人一脚，将那两人踢出房间，伴随着两人凄惨的叫声，他将房门合上，回来扶着百里安站起来。 百里安惨然一笑：“这让我想起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穆将军救下了狼狈的我。” 穆飞白笑了一下，随后又皱起眉头：“娘娘怎么会在这里？” 百里安看了看四周，而后踮起脚，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是不是要去徐州？” 穆飞白惊愕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别去了，赶紧回到三殿下身边吧。徐州那里埋伏好了人马，等着害你。” 穆飞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是谁要害我？” 如果告诉他实话，端木雅轩就不会再找端木苍兰，说不定会转移矛头。那样子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不能让端木若泽有机会翻身，而且端木苍兰起码不会要了端木雅轩的命。 “你别问了，总之你信我的话就行了。” 她本来想说是端木若泽派人干的，可对于穆飞白，她不想说谎。 穆飞白点了头，而后又是冷笑一声：“我相信娘娘的话，只是知道了这些，我反而更想去徐州，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能杀得了我穆飞白。” 百里安着急了，一把握着他的胳膊，仰起头看着他英俊的脸孔：“你千万别去，算我求你了，他们做好了准备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去了真得会没命的。” 穆飞白看着百里安怎样着急的模样，那张小脸因为刚才的事还泛着红晕，一双乌黑的剪水双眸中，写满了对他的关心和担心，柳眉微颦，樱桃小口微启，怎样的天仙女子，怎样的打动人心。 他的喉咙突感到干涩，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声音也显得沙哑：“我知道，我不会去的。” 百里安这才闭上眼，长长舒了口气。因为整日的奔波，加上刚才的紧张，一松懈反而站不稳了，整个人摇晃着栽倒在他怀中。 穆飞白赶忙抱住她，扶着她坐在床边。她已经坐稳了，他却久久没有松开手。等到百里安疑惑地叫了他，他才放开她，退到一边。 “娘娘，现在住在哪里？” 他们还不知道吧，百里安垂眼苦笑：“一个不太喜欢的地方。” “娘娘这次，是专程为了救我而来的？” 百里安点头，穆飞白的大手在身侧握成了拳，百里安看到了，只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 “穆将军，你没事吧？” 穆飞白冲着她温柔的笑，可还是握着拳头：“如果娘娘不喜欢现在的地方，不如跟着末将走。三殿下见到你，也会很高兴的。” 百里安愣了一下，随后又垂了眼眸：“会高兴？我这样的女人，三殿下应该会嫌弃吧。” “怎么会？末将和三殿下都明白娘娘当时为了逃脱才会委身受辱，三殿下不但不会嫌弃娘娘，还夸赞娘娘有勇有谋，倘若没有娘娘的计划，三殿下也不能成功逃离皇城。” 百里安含着泪点头，柔声说道：“知道三殿下和将军我，我真是好开心。” 穆飞白松开了拳头，他看着百里安的眼神那样温柔：“所以，跟我走吧，回去之后，我还可以教你武功，你不是一直说要学武功的吗？” 百里安抬起头，眸子里的眼泪滚落而出：“我也好想去，可是我不能。那个地方虽然我不喜欢，却也不能离开。穆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真得不能跟你走。” 穆飞白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眸暗淡下来，他叹了口气，而后说道：“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你赶紧走，如果被发现，你会很危险的。” “可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没事。”百里安擦了眼泪，冲着穆飞白灿烂一笑：“因为出来得匆忙，都忘记乔装打扮了。等会儿，我会把自己弄成个丑丑的男人，就不会有人打我的主意了。” 穆飞白看着她，她便笑得更好看，隐藏了心中多少的酸楚，只是要他放心。 良久，他叹了口气：“等到天亮，我就走。” “可是……” “你若不答应，我就去徐州把那些人都找出来，不管他们杀了我也好，还是我杀了他们也好，总之不能让你受到危险。” 百里安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位将军的温柔只是对她一人，他是个很严肃也有些固执的人。 “好，那就烦劳将军在这里陪我一夜。” 134 穆将军，答应我 穆飞白将自己带着的换洗衣服给百里安，是一套湛蓝色的衣裤。他笑着说道：“虽然是臭男人的衣服，却是洗干净了的，你换上吧。” 百里安笑着接过来，他已经走出去了。 捧着这套厚实的衣裤，百里安垂着眼眸。多长时间，没有过如此平淡的温暖。百里安将衣服抱在怀中，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她无法抑制地想起了秋玄，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虽然，他们两个独处的时间只有那么几日，可却是她最幸福的时光。他总是露出小虎牙，调侃她时常冒着傻气。或是眼见着她犯了傻，又是无奈又是怜爱的叹息。他从不发火，也从不抱怨，只默默地看着人世百态，只无私为她付出。 可他，却死了。因为她，死了。 “娘娘，你好了吗？” 百里安赶忙抬起头，压着哭声说道：“就好了，你再等等。” 她哭了多久了？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哭？她擦了眼泪，赶忙脱了斗篷，又脱了身上被撕碎的衣裙。看着他的衣服，她伸出了手。 穆飞白不但长得高，而且浑身都是肌肉，她穿了裤子，真是能提到腋下了。在腰部使劲系上带子，将裤腿挽到脚踝。又穿了袍子。幸亏是短袍，可也盖到了膝下，衣带在身上转了两圈，才能好好地固定住。 低头看着这身衣服，真是滑稽无比。她躺回到床上，将被子拉起盖住自己，省得被穆飞白看到了笑话她。 穆飞白进来，坐在窗边，手中抱着大刀：“你睡会儿吧，我在这里看着。” 百里安嗯了一声，侧过身别对着他。安静，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可她怎么能睡着？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彼此都是睁着眼睛。 “穆将军，三殿下他好吗？” “不太好，原本是希望夺回皇权，可机关人到来后，一切都改变了。露国皇帝着急撤兵，他只有节节退让。而原本消失的端木苍兰又突然出现，借着殿下打下的基础，一路攻城略地，殿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他的一颗棋子。你说，他的心情能好吗？” 百里安垂着眼：“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又何苦再去争夺什么？不如归隐，再不管这些争权夺势的烦恼，做个清闲雅士多好？” 穆飞白叹口气：“殿下是不会放弃的，何况他已经知道……” 穆飞白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百里安转过身看他，他也看着她。他的眉头微皱，她垂了眼：“不想说就别说了，这话题起得沉重，我们换一个。” 百里安说完，又转过了身：“将军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会一直追随着殿下。” 这就是所谓的忠孝吗？可这一次端木苍兰杀不了他，难保他会放弃这个念头。穆将军，以后又会不会遭他的毒手？ “虽然他是你的主子，可你，始终只是你。如果厌倦了，就离开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吧。无拘无束，会是不一样的人生。何况，那样还安全。” “对于我们这些武将来说，生死早就置身事外。” 百里安闭上了眼，小手紧紧揪着身上的被子：“虽然你自己不在乎生死，可我，不想你死……” 穆飞白皱眉看着她，那娇小的身子在被子下发抖。良久，他笑了一笑：“我知道……谢谢……” 天，蒙蒙亮，百里安起来，看见他正望着窗外安静的道路。 “穆将军，你该走了。”她这样说。 穆飞白转过身，皱眉刚要说什么，可见到她的模样，不由得低了头，憋着嘴笑。 百里安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伸了伸胳膊，看着自己的衣服：“一看就不是自己的衣服，等会儿出去了，该不会以为我是偷衣服的贼吧？” 穆飞白笑着说道：“就算是贼，也是个笨蛋小贼，偷了一件如此不合身的衣裳。” “是呀，是个很冒傻气的小贼。” 百里安抬起头冲着穆飞白笑，那一刻，正要有金色的照入屋中，一缕映在她的脸上，生了灿烂的光芒。 穆飞白微微皱眉看着她，良久握起大刀说道：“我走了，娘娘多保重。” “穆将军。” 百里安站起来，飞奔过去，穆飞白才转过身，就被她紧紧抱住。她贴着他的胸膛，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 穆飞白也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结实的胳膊紧紧搂着她颤抖的娇躯。 “穆将军，答应我……” “无论什么是我都答应你！” “做我的亲哥哥，成为我的哥哥。” 穆飞白眉头一皱，眼眸一闪而过的失望，可他很快仰起头，长叹一声，再次看向百里安时，只剩下了怜惜：“我做你的哥哥，从今以后，我穆飞白有妹妹了。” “太好了，这样子我也有了在远方可以思念的人，今后不论遇到什么，我都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就为了这一点，你也要好好地活着，不可以让我失去你这个可以思念的人，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 百里安这才离开他，擦了擦眼泪，露出了笑容：“赶紧走吧，再见面的时候，记得教我武功。” 穆飞白点头，看了她良久，这才转身离去。 百里安一个人站在门口，望着空空的走廊，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穆将军，你要好好地活着，为了我不辞辛劳、不顾危险地来救你而好好活着，为了我相救却救不了的秋玄好好活着。 天空，大亮。百里安这才走回床边，看到那间斗篷在床上缩成一团，他忘记穿走了，还是故意留给她的？百里安微笑着，将那斗篷穿在身上，而后拉上了帽子遮挡她那国色天香的脸。 跟着小二走到马棚，马儿休养了一夜，已然精神抖擞。百里安轻轻摸了摸它的脖子，它好像很帅气的大男人一样叹息几声。 百里安笑，牵了它的缰绳，刚刚站过身来，她就站着了脚步。 由贺音，就站在她面前，他穿着便装。 他直直地看着百里安，而后扬起了一条眉毛，淡然说道：“现在我知道，穆飞白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离开了。武妃娘娘，你还真是个能添麻烦的人。” 135 恶心，天下男人都一样 百里安看着由贺音，却是在暗自舒了一口气。幸亏他来晚了一步，不然就跟穆飞白撞上了。只是没显得高他会亲自来，他的手下都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百里安又开始张望他的身后，这院子里除了他们两个和一匹马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你这穿得是什么？” 由贺音发出了感叹声，百里安收回目光，眨了眨眼，便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样子：“这样子安全一些。” “穿件怪衣服就安全了？” “起码不会有人打我的注意了。” 由贺音再次扬眉，他又将百里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而后淡淡说道：“换件衣服，也掩不住你的美貌，还是那么漂亮。” “那是因为你知道我是女人，不知道的就不会那么想了。”百里安说完，抬起头冲着他笑。 由贺音看着她的笑脸，一步步走过去。百里安不笑了，皱着眉头看她的样子，那一瞬间，她有点害怕。虽然是熟识的男人，可他看她的眼神，与昨晚的那两个男人一样。 “由将军，你要干什么？” 她发出警告声，由贺音停住，已经站在了她的跟前。他看了她，她仰着小脸，精致的五官摆出了警惕的模样。他失笑，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我们来做个交易，我会当做没看到你。” 百里安拍开他的手，又倒退一步：“以前我是王妃，你便对我意图不轨。现在我是你主子的女人，你也还敢打我的主意？” 由贺音双手抱胸：“看样子，你已经猜到了。” “没错。” “答案了？” “门儿都没有。” 由贺音又往前了几步，百里安也再次后退，可她的后背已经抵在了石墙上，再也无路可退了。由贺音伸出一直手，按在她的身侧，微微弯身，紧盯着她乌黑的眼睛。“你现在的这个处境，再被知道这些，陛下会杀了你。何苦为难自己？多少男人得到过你了？也不差我一个。给我一次，我就会保护你。” 百里安冷笑一声，男人都是一样，脑子中永远都只有那种事：“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莫凝天。” 由贺音嘴角翘起：“他也得到你了？” 百里安冷笑：“他倒是想。可结果，不但没能得到我的身子，还差点被端木若泽杀死。” 由贺音又低了头，呼吸的热气吹动着她的发丝：“可我不是他，陛下也不是端木若泽。” 说完，他就要亲吻她的小口，百里安从一侧躲开，跑到一边去重新看着他。由贺音直起身子，眯了眼睛：“看样子，你是宁愿受苦。” 百里安紧抿着嘴，怒视着他：“想怎么样你随便，但是，不准碰我！” 由贺音点头，嘴角挂着冰冷的笑：“好，我随便。只是你不要后悔。” “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由贺音看了她良久，淡淡说道：“别说得那么早，记得，后悔了就来找我，这个约定无论何时都好用。” 他转身，走到院门口，喊了一声：“你们在哪儿，都给我出来。” 瞬间，二十多个穿着灰布粗衣的大汉出现在门口，由贺音看着百里安，淡淡说道：“武妃娘娘泄露了军机，放走了穆飞白，将她带回去交给陛下发落。” 正说完，就听到快马的声音，不多时，高池下马冲了进来，浑身都是干涸的血迹，见到由贺音顿了一下，而后就看到了他身边的百里安。 “武妃娘娘，太好了，您平安无事。末将在上丁村找不到娘娘心急如焚，不想娘娘在这里。” 百里安垂着眼眸，由贺音笑了一下，而后为问高池道：“怎么回事？” “中途遇到了伏击，才走散了。由将军怎么在这里？” 由贺音扬眉说道：“奉陛下致命诛杀穆飞白，却叫他跑了。” “跑了？” 由贺音看了百里安一眼，高池恍然大悟。皱着眉头，他亲叹一声：“看样子，娘娘是有意跑到这里的。” 由贺音握起大刀说道：“没错，我正要带她回去，高将军，一起吧。” 由贺音带百里安回去后，大军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攻下城池，在城中清理休息，准备下一场的进攻。 端木苍兰坐在街边石头上，手握大刀看着士兵们搬运尸首，打扫战场。由贺音和高池走过去，百里安跟在那么身后。 “陛下，末将回来了。” 端木苍兰没有回头，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将大刀插入土地中，双手握在刀把上。 “辛苦了，穆飞白的事暂且作罢。把她留在这里，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是。” 由贺音转过身看了百里安一眼，冲着她诡异一下。百里安瞪了他一眼，他走过了她的身边。 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端木苍兰，她看着他身上和刀上的血。为了快攻，他也参与了战斗。天启派的掌门亲自上阵，雪国的军队一定是被打得七零八落。 他还是没看她，只冰冷地问道：“你跟穆飞白说了什么？” 百里安垂着眼睛：“我只是告诉他有人会害他，他不知道是你，八成会以为是端木若泽。所以不会影响你与三王爷的汇合，你也用不到杀人灭口……” “你是真得很怕我杀了穆飞白，也是真得很希望端木若泽死。” “你说得不错。” 端木苍兰终于回头了，他眯着眼眸看她，她只是垂着眼。 “你身上的这衣服，是穆飞白的？” “我遇到了坏人，意图强暴我，幸亏穆将军给赶到救了我。我的衣服坏了，他就将自己的衣服借给我穿。” “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走？” 百里安抿了抿嘴，她看着他，那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脸。原本，她以为自己会被他毒打，由贺音也说过他会发怒杀了她。可每想到他就在街边，在这疮痍的城中，平静地询问她。 “我不会跟谁走，如果由将军和高将军没有找到我，我也会回来。” 端木苍兰眉头微皱：“为什么？你不是恨我，恨这个地方吗？” 百里安抬起眼，她的脸上也是异常的平静：“因为我想见儿子，我好想他，你什么时候才肯让我见到他！” 136 怀孕吧，古怪的男人 百里安的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倘若她说谎，是自己离不开的是他，说自己多么地思念他、依赖他，说不定只日后的生活就会有所改变。 可她说不出口。在端木若泽面前演戏，天知道她忍受了什么。如果不是秋玄的仇恨，她只怕自己根本做不到。现在面对端木苍兰，不过是以前被强迫的不甘，这些，不足以令她去演戏。所以端木苍兰，只会对她更差。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端木苍兰听到她说完这些后，只是看着她，长眉微皱，眼眸半眯。他素来长密的睫毛遮挡了他眸子里的感情，可百里安看到他的嘴角，有些许的抽动，只短短的几分钟，却看得很清楚。 良久，他转过身，大手握住刀柄，将那金黄大刀拔出。夕阳，映在刀刃上，血色的光线令那可怕的武器平添的不是恐怖，却是悲凉。 “跟我走。”他迈步走出，她跟着他。 一路上不断有将士跪下行礼，他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慢慢地走。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座官府，这里已经被整理妥当，有侍女太监迎出来，将他们引入到了一间宽敞的屋舍中。 这里，竟是一间浴室，有着大大的池子，一边竹筒饮水，发出清脆的细流声。 太监伺候端木苍兰脱去了铠甲，他慢慢走入水中，百里安的衣服，也被侍女脱尽。她看着水中的端木苍兰，而后掩着胸脯也走了过去。 温热的水，冒着丝丝热气。他依靠着池边而坐，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百里安伸出手沾了沾水，觉得那温度很舒服，也慢慢走进去，坐在他身边。 安静，只有水声。百里安扭头看着他，她已经做好了受虐的准备，可他，就只是闭目养神。 突然，他伸出大手，将她拦腰抱进怀中。百里安惊叫一声，还以为他会虐待她，可他却只是紧紧抱着她。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让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百里安的身子僵硬了许久，终于放松下来。她的右手请搭在他的胸口上，结实的身子，硬得好像石头。 “你……你怎么了？”她开始好奇，这不想端木苍兰。别说她放跑了穆飞白，就是她乖乖听话，他也因为对她的误会而百般折磨她。可今天，在她被带回来后的今天，他就只是搂着她，像是搂着心爱的宝贝。 他没有回答她，百里安知道他如果不想说，就一定不会开口。 于是她就那样安静地带着。 外面，已经刮起了冷风，可这里，却温暖如春。 他开始亲吻她，吻着她的发丝，吻着她的肩膀。大手轻抚着她的背。水面发起了涟漪，一圈一圈，与那边流水的花朵呼应，在池子中央撞击出细细的纹。 他将她抱坐在腿上，屈膝，让她依靠着他结实的腿。而后他埋首在她的胸前，在她的粉红的花蕾中流连忘返。 百里安抱着他的头，身子因为他的挑弄而微微颤抖。他是那么温柔地爱、抚她，从未有过的温柔。她的脸，渐渐泛起了桃花。眼眸也如这水面，朦胧着，闪动着。 他将她按在池边，她的小手握着石台，他的一只手环过她的细腰，令她抬高翘、臀。 他的东西，在她甜美的洞口徘徊，另一只大手，揉捏着她悬在半空中的胸、脯。两边的刺激，令她的身子燃烧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身子，想要他进一步的行动。 他，慢慢推了进来。因为准备得很好，虽然很胀，却不会痛。她扬起头，发出醉人的声音。 他的两只手个捏住她的一边胸脯，而后开始了进出。 撞击，引起水面浪花的飞溅。她不安地扭动着身子，慢慢滑向前面。他大手一拉，又将她抱回。 动作越来越迅猛，她大声地呼叫，仿佛要溺水而亡的悲鸣。 他没在折磨她，可这样的占有，更令人无法忍受。她战栗着，浑身每一处的神经都因为他而变得分外敏感，只是他的触摸，他的喘息，都能令她燃烧。 他将她抱坐在池边石台上，分开她的腿重新挤入。她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进出的同时，亲吻着他的唇。 最终，他将全部炙热挥洒在她的最深处，而后抱着她，静静地感受着她火热的身子由高、潮的僵硬逐渐变软，无力地依靠着他。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她歪着头枕在他的肩窝处，朦胧的双眼半睁着，喃喃说道：“我们的儿子都快一岁了。” “我是说，重新在一起之后。” “两三个月了吧。” 他直起身子，低头看着她绯红的小脸：“你也该怀孕了，给我再生一个孩子吧。” 百里安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端木苍兰还肯要她生孩子。她这个肮脏的身子，他不嫌弃吗？ 看着他那期待的模样，她寻找了他的胸膛，轻轻依靠着。她不想看他，所以她躲藏起来。 就算他不嫌弃，可自己真得还能再次怀孕吗？那个被她亲手毁灭了小生命，成为了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她以后，又如何面对自己孕育的子女？ “我……我不想再生孩子……” 她能感觉到他身子的僵硬，他将她抱起，放在毯子上，她躺着，看他跪在她双、腿之间那复杂的表情。 “你没有选择，这是命令。” 他命令她，生孩子。 抬高了她的腿，他再次冲进她的深处。她仰着头，看着天棚精美的雕纹。因为身子的晃动，那雕纹也仿佛有了生命，躁动着。 她闭上了眼，小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她不再好奇他是怎么了，也不再去想那些不堪的过去和痛苦的现在。她只是在祈求着，不要让她怀他的孩子，她不愿再有小生命成为皇权争斗的牺牲品。 他全部的释放，填满了她娇弱的身子。站起来，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因为不能负荷从双、腿间流出的白色，随着她身子的一抖一抖呈现出奇怪的形状。 “大军今晚要连夜作战，我们可能又要几日不能见面。乖乖听高池的话，别再惹什么麻烦。” 137 初雪，她又怀孕了 端木苍兰走后，侍女进来帮她重新清洗了身子，服侍她穿上一条桃红的裙子。wwvm）因为天冷，她们又拿来了夹棉的斗篷给她罩上，而后引着她去休息的地方。 刚刚走出浴室，就感觉有凉凉的东西飘落在她脸上，她不由地伸出手，就看到几片轻薄的碎冰落在手心上。 下雪了。 百里安伸出了两只手，雪花也更细密地落下，碰触了她温柔的小手，逐渐化成水滴，仿佛是少女的泪珠。 躺在软软的榻上，侍女放了个脚炉，脚底便有暖暖的热意传来。 尽管屋外大雪纷飞，可这里，却那般的温暖安逸。这是她多少日子来第一次安静地在室内休息，可她，却睡不着。 他们在一起后，她就没再来大姨妈。是紧张得身子虚弱，还是真得怀了孩子？如果真是怀孕了，怎么没哟丝毫的反应？ 她不安地转了个身，小手揪着被子，脸也半掩在其中。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不堪的过往。在端木若泽身下假意承、欢，妩媚了脸孔勾、引莫凝天，还有在三王爷生母过世的地方，喝药打下了她的孩子。 种种的种种，仿佛一把把钢刀刺进她的心窝，她辗转了几下，最终坐起来，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 喘息了一会儿，眼泪慢慢从那双乌黑的大眼中滴落。那样肮脏的她，怎么可以再次孕育生命，哪有资格再做母亲？ 捂着脸，她呜咽地哭泣着。 玄煜，我的儿子，你现在在做什么呢？父母都不在身边，有没有得到最好的照顾？ 妈妈，妈妈好想你。可真得见到了你，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你现在还不懂，可等你长大了，知道妈妈做过的一切，你又会不会嫌弃妈妈，痛恨妈妈？ 好可怕，一想到这些我觉得好可怕。我怎么可以，再生孩子，再让这可怕放大？ 百里安默默地躺回去，她看着窗外雪花的影子。眼泪，不断地滴落着。 第二天，大雪封门。百里安红肿着眼睛走出房门，就看到奴才们正努力清扫道路的积雪。 高池站在一旁，回廊中和院墙下都沾满了跨刀的侍卫，见她出来，高池走过来行礼。 “娘娘，我们晌午出发。这一次，陛下留了一千精兵，如论如何，上次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百里安看着高池，他是个正直的人，与许多人不同，从未有过窥看她的眼神，只是将她当做主子而已。再见过那么多男人丑陋面孔后的百里安，突然觉得高池是个可爱的人。 “谢谢你，高将军。” 马车准备妥当，侍女扶着百里安上车，一路上，眼前都是白雪皑皑的景色，真得成了雪国。 这一路，走走停停，因为有时会遇到暴雪的阻挠，一两天都不曾移动半点。 这样过去了半月之久，当他们到达徐州与端木苍兰汇合时，百里安也被诊断出，的确是怀孕了。 五味杂陈，腹中这个小生命令她不知道该喜悦还是该烦恼。可既然他已经到来，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生下他。 以为内徐州的攻陷，雪国大势已去。端木苍兰希望接下来的战斗，不需要再有牺牲。于是他派了六路说客，分别前往各处游说守城的将领，希望他们能归降。 而百里安因为有了身孕，端木苍兰对她也宽松了不少，可那件事，却一样的频繁。 百里安以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自己对他来说，真得就是个玩具，一个不论何时都不会放手的玩具。 炉火，燃烧着赤红，仿佛巨蟒的信子。他将她按在桌旁，不断地撞击着她雪白的翘、臀。百里安双手撑着桌面，身子因为他的撞击而前后移动，喉咙中压抑着声音，像是呻、吟，又像是喘息。 最后一刻，他离开她，尽情释放在她的大腿处，而后他松手，独自走回到床边喝酒。 百里安慢慢坐在地毯上，趴在圆凳上，不断地喘息。 炉火发出“噼啪”的声音，百里安呆呆地看了几分钟，而后她移动了目光，看着床边握着酒杯的端木苍兰。 初雪那夜他反常的举动和表情仿佛还是昨日发生的，可，只有那么一次，再见面，他已经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冷漠地玩、弄着她，尽管她怀了身孕。 他饮尽杯中酒，放下了酒杯，从托盘中拿起了一个桃子：“你不渴吗？” 怎么不渴？又渴又累，浑身都被他折腾得虚脱了。 百里安走过去，接过桃子，捧着，一点点地吃着。桃子甘甜可口，汁液丰富，不小心，一股桃汁从嘴角流出，流过她白皙的脖颈，流淌在她高、耸的胸脯上。 他俯过身，伸出舌头舔了那晶莹的汁液，一路而上，最终覆了她的唇。百里安放下手中的桃子，抱着他的脖子，亲吻了良久，他才离开她。她因为缺氧而喘息着，他的大手却开始探索起她甜美的洞口，那里湿漉漉，是他们两个刚才留下的痕迹。 “说一件事，你会高兴的。” 她迷离着眼眸，看着他深邃得仿佛夜空的眼眸，可以看到璀璨的星辉，却看不到底。 “什么事？”因为他进出的手指，她的脑子有点不能思考，便傻傻地接着他的话茬问。 他缩回手，用那沾满汁液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一股甜靡的味道隐隐传来。 “端木雅轩派人过来游说，要与我合并一处作战。胜，我是皇帝，他依旧是临宣王。游说的人，说了好多我答应后会得到的益处，其实他何必多次一举？他的心里也很清楚，我也希望与他结盟。” 百里安坐直了身子，她握住他的手腕，一双眼睛闪动着亮光：“你与他结盟，是最明智的选择。有他在，你夺位的名声也好听了。虽然他也聪明，可就像端木若泽一样，永远比不上你，你留着他在身边，也不会妨碍到你什么。而且你对他越好，越显得兄弟情深。这样子，就不会再有人怀疑你的身份，怀疑你不是先帝的亲生骨肉。”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可你跟我都很清楚，我们不是亲兄弟，那个我叫了二十年的父皇，根本不是我的亲生父亲，甚至到最后，弄出个机关人和密信来防着我，生怕我害了他的亲生骨肉。这件事的内幕，他知道多少？我把他当成亲弟弟，他可会把我当成亲哥哥？” 138 兵不血刃，攻下皇城 百里安有点着急了，甚至伸出小手握住端木苍兰的胳膊。wwvm）她的脸颊微红，嘴巴也因为刚才他的肆虐而变得鲜红可爱。 “这件事，我跟秋玄谁都没告诉。而端木若泽为了掩盖先帝真正传位的是三王爷的事实，也杀了金权，当然更不会告诉人这整件事的真相。现在三王爷就当他是为了篡权而谋反，当先帝的书信是他伪造的。他既然否定了这些，不就等于承认你还是哥哥吗？” 端木苍兰冷笑一声，斜躺在床边，倒了酒，慢慢地喝着：“不管他怎么想，我现在需要他。至于以后，只要他没有谋反之心，我也不会杀他。可倘若他有所不轨，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百里安垂着眼，她想起了在客栈中，穆飞白的欲言又止。三王爷已经知道了什么？答案其实很清楚了。明知道了这些，他怎么可能会一直安分下去？ 看着百里安沉思的模样，端木苍兰喝光了酒，看着空着的酒杯：“另外，那个穆飞白，我以前的右大将军，我要怎么处置他呢？” 百里安紧皱眉头，她看着端木苍兰，她知道他故意说给她听得。看到她的表情，他笑了笑，放下酒杯，捧着她的脸：“你不是很喜欢救人吗？你说，这一次要怎么救他？” “你想要我怎么救他？”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百里安垂了眼，他亲吻着她的额头，而后将她抱在怀中，双双倒下。 寒冷的冬季，端木苍兰与端木雅轩的盟约达成，露国全面撤军，端木苍兰派军队去了南方，由端木雅轩指挥牵制机关人，端木苍兰则率大军继续进攻。 游说的成功率很高，许多城池不战而降，端木苍兰的军队也不断扩充，犹如洪水之势，势不可挡。 最终，他们围住了皇城。 百里安被留在城外的营地里，她站在瞭望台上，看着远方威严的城墙。那就是雪国的皇城，那个秋天，当她离开的时候，曾想过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没想到今天，她会站在瞭望台上看着城池燃起的狼烟。小手扶着凸起的肚子，眯着眼眸，双眼中已泛起了泪光。 秋玄，我又回来了。那个城中我们的敌人，就要自食恶果了。端木苍兰说会活捉他，虽然我不知道他要怎么办到，可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等到了那个时候，我要他尝遍你受过的所有痛苦，我要看着他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久久地站着，任由自己在早春的寒风中起伏。高池走上来，站在她的身边，也皱眉看着不远处：“我们胜了，刚刚传来的消息，城门大开，陛下已经带兵进入了。” 百里安愣了一下，擦了眼角的泪珠，诧异地问道：“怎么会？我没听到喊杀声呀，端木若泽绝不会投降的。” 高池笑了笑：“他身边有一位陛下的心腹，他却当成了自己的心腹，封赐了最高的官职，他如何不败？” 百里安看着高池，她在等那个人的名字。高池看向皇城的方向：“从他册封吴绮鸿为三军总指挥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吴绮鸿！吴国公的二公子，是莫凝天极力推荐的心腹大员，没想到他竟是端木苍兰的奸细。有谁能想到？吴国公全家都支持端木若泽，吴家的二小姐吴静梅更是嫁给了端木若泽当皇后！ 百里安重新看向皇城，她的眼中再次聚满了泪水。 秋玄，早就看透了这些，所以他才向她推荐吴绮鸿。天底下，再也没有哪个人能像秋玄那样不言不语，却能看透一切。如此一想，她更是心疼不已，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天牢中，在那个清晨，抱着他不成人形的尸体，痛哭流涕。 有人骑马过来，停在瞭望台前，下马跪下：“高将军，陛下已占领皇宫，叛逆端木若泽和他的几个心服被抓，城中百官一律归顺。陛下请将军带着娘娘进宫去。” 高池看着百里安，笑着说道：“娘娘期待的时刻到了，我们走吧。” 高池很清楚她的心情，这一路都是他护送着前进。百里安的确很期待，上一次离开皇城后，她得知端木若泽和莫凝天都平安无事，怎样的失落。今天，她终于可以完成那未完成任务。 坐着马车，高池引领百里安驶入了皇城。百里安掀开帘子，看着街上的情境。一样到处都是握刀的兵，百姓却没有被禁足，而是一堆一堆地聚集在一起，议论着这次的事情。 在端木苍兰进攻皇城之前，吴绮鸿应该都已经布置妥当，一声令下，改抓的都给抓起来的，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什么，皇城百姓也无须禁足。 百里安放下车帘，马车一直驶入皇城中。宫女扶着百里安下马，而后高池带着她往后宫走。这条路，她再熟悉不过了，再次走着，真是五味杂陈。 沿途可见侍卫穿梭，宫女太监都是一排一排地站在一边，有将士清点人数，登记造册。走到御花园大园入口，远远看到对面两排侍卫押着端木若泽的后宫走出来。 为首的，正是吴静梅。 她的双眸红肿，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容光。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牺牲品，帮助吴绮鸿稳住端木若泽的牺牲品。 她看到了百里安，后宫们都看到了。她的手，紧紧抓着裙摆，当走到百里安身边的时候，她突然冲出来，抓着百里安的双臂哭喊着问道：“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百里安并没有推开她，以往对她的厌恶也都不见了。她们追溯起来，都不过是可怜的女人，卷在男人斗争中的可怜女人。 侍卫上来拉走了她，随后这些后宫的女人们继续从她身边走过。百里安在人群中看到了小兰，她抬着泪汪汪的眼睛看她，或许是想要哀求她将自己留下来。 可她，哪个什么权利？她的未来会怎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高池一直送她到武华殿，后宫清空，四周只有花草依旧。武华殿的奴才们跑出来迎接。高池躬身说道：“末将就送到这里，去陛下那儿复命了。娘娘珍重。” 139 端木若泽，朕不会杀 百里安赶忙扫了一眼跪在殿外的奴才们，却没看到青雨和小多子的身影。她皱了眉头，对着高池也行了宫礼。虽然表面上高池称呼她为娘娘，她也暂时住在武华殿，可百里安知道这不过是临时安排，究竟她会怎么样，真是没有人能说清楚。 所以她对高池行了宫礼，也算是对他一路上照顾的感谢。 “多谢高将军，高将军也珍重。另外，请问将军，我的那两个奴才还有秋慕，他们在哪儿？” 高池笑着说道：“他们应该都给送去了露国，陛下的后宫都在那里。等这边稳定了，就会接他们过来。” 原来如此。在露国，她的玄煜也是。等过一阵子，他们就会过来，她就能见到儿子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高将军。” “娘娘客气了。” 高池走了，百里安这才再次转过身，看着这个武华殿。深吸一口气，她走了进去。 梳洗，而后换了身衣服。早春还冷，百里安叫宫女送来一件夹棉的斗篷。 宫女们捧着过来，小心地问道：“娘娘，宫里局势还不稳，娘娘最好不要出去。” 百里安瞥了她一眼，她赶忙低下了头。多少风雨走过来的女人，还会被一个小丫头给管住了？ “陛下有将我禁足吗？” “没有，陛下并没有。” “那么就是你要将我禁足喽？” 宫女赶忙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奴才不敢，娘娘恕罪。” 百里安哼了一声，走到铜镜前，打开首饰盒，这里面放着的，还是她离开时的首饰，未曾有人动过。她看了看，挑出两只黄金步摇，插在两边的发鬓上，又拿了朱红抹了她的小口，而后对着铜镜看了看，真是光鲜无比。 百里安走出了武华殿，几个宫女跟在身后。她不搭理她们，找到将领模样的人问了端木苍兰的在哪里，说是在御书房。她便径直走过去。 门口把守着层层守卫，其实不需要如此，端木苍兰这次夺位与端木若泽的不同，在他还没有攻入皇城，这里的异己就已经被清除了。 守卫认得百里安，走过来行礼，百里安温柔地笑道：“烦劳通报一声，我有很重要的话对陛下说。陛下先忙国务，我会一直等在外面，等到陛下不忙的时候再说。” 侍卫点头，而后进去通报了。不多时，他和一个太监走出来。侍卫继续坚守岗位，那个太监朝着她走过来。百里安愣愣地看着，这个太监，正是陆海。 陆海，从隆裕王府起就一直是端木若泽的贴身奴才。后来端木若泽当了皇帝，他也成了光明殿太监总管，是太监里面最大的官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海躬身说道：“娘娘，陛下请娘娘稍等片刻，他交代完一些事就好了。” 见百里安不回答，陆海自己直起身，笑了笑：“娘娘别来无恙呀？” 百里安，笑了。陆海，你竟然也是端木苍兰的眼线。现在她也终于明白了端木苍兰是如何知道她在隆裕王府的一举一动。 “路公公，你早知道有朝一日，我还会站在这皇宫中吧？” 陆海笑着答道：“陛下对娘娘总是难舍难弃，总会找到娘娘的。娘娘，这里风大，到回廊等着吧。” “好。” 百里安走入回廊中，坐在靠椅上。陆海站在她身边，一副恭敬的样子，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陆公公了。 她心中一阵阵冷笑，端木若泽，当你看到身边这么多你器重的人都是端木苍兰的人，你是不是气得吐血？你那样的高傲和自以为是，一定会吐血的。 可惜我没能看到，可惜我当时不在！ “陆公公，陛下可是有见过端木若泽了？” “见过了，吴大人控制了皇城内外所有的守军，扣押了李兆海的侍卫大军，而后直接闯入御书房，将端木若泽抓住绑了起来，一直等着陛下到来。” 他直呼端木若泽的名字，真是转变得快。 “当时，他是个什么反应？” “他不服，说陛下只是运气好。陛下将他关入了天牢，连同他的心腹们。” “陛下没说要怎么处置他？” “并没说。” 书房的门打开了，百里安站起来，就见由贺音、吴绮鸿、还有几位文武走出来，他们走过回廊，都扭过头看着百里安。百里安突然露出了笑容，很妩媚的那种笑容。 她是笑给由贺音看的，她现在过得很好，他一定气炸了。果然，他皱了眉，只有他们两个才懂这笑容和皱眉的含义。 吴绮鸿则是对着她笑，很斯文、看不出什么意思的笑。其他大人们，则是各有各的表情。他们走后，百里安进入了御书房。 端木苍兰坐在桌案后，还穿着铠甲。或许是太累了，他拖着下巴，看着百里安走进来。 奴才们关上了房门，他还是那么看着她。百里安抿了抿嘴，而后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杀端木若泽？” 端木苍兰双眉一扬：“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了？” 百里安的心“咯噔”一声：“你不打算杀他？” 端木苍兰直起身子，又倚在靠背上：“你不是很聪明了？竟然猜不到？” 百里安愣愣地看了端木苍兰一会儿，突然，她想起来了。端木苍兰说不会杀端木雅轩，因为他要表现出兄长的模样。那么对端木若泽，他为了赢得天下的口碑，就会留着他的命。 可她，想要他死。为了秋玄，她要他死！ 百里安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真是太便宜他了。” “你也不必失望，虽然不会杀他，可他以后的日子只能在天牢中度过。天牢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他不会过得很好。” 可他还会活着，一直活着。 百里安，还在笑：“可他毕竟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如果陛下不是天启派的掌门，如果陛下没有实现预料到，说不定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个仇，怎么只是天牢每日的小刑就可以抵消了？” “你要朕对他用大刑？” 百里安看着端木苍兰，她的笑容变得狰狞，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陛下一定要惩治他，才能警告天下人。” 140 同一个刑房，不同的女人 端木苍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大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他的手掌粗糙，脸颊不时传来灼热感。 “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曾经在他身下怎样柔媚动人，现在却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如果有一天，你也如此恨我，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待我？” “不会的。”她垂着眼回答。她的秋玄，天底下就只有一个。除了他，她还会为谁如此痛恨一个人？ “既然你想，我就答应你，就当是对你的赏赐，因为你怀了孩子的赏赐。” 百里安抬起眼，眼眸中有着什么在闪烁：“还有一件事，在他受刑的时候，我要在场。” “作为交换，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绝对，不会对端木若泽下手。” 百里安的心再一次抖动，难道他看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要害死端木若泽吗？她直直地看着他的双眼。 不，他只是猜测，他不是秋玄，不可能看透人的心思。 “好，我答应你。” 走出御书房，百里安长长舒了口气，她看着不远处的假山，在那个地方，她曾经和叶心心躲藏过。那个时候的她，心中只有天机宝剑的秘密。那个时候，又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如此迫切地想要一个人死？ 默默地往回走，步摇在她面前轻轻地摇摆，黄金的珠子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她却好像听不到，走出御书房，走到玉水湖畔，由贺音正站在那里，看着平静的湖面中，冒出来的鲜嫩的水草。 “由将军，你在看什么？” 由贺音转过身，他扬眉看着百里安，百里安则是笑得很开心：“是在担心我吗？” 她的身后，还跟着宫女们，所以他只是笑，眼眸中却有着寒意：“娘娘如今怀着龙嗣，一定得到陛下的宠爱，末将犯不着担心娘娘。” “是吗？我还以为你因为担心而整夜不眠呢。看样子，是我自作多情了。” “娘娘这不叫自作多情，如果情形危机，末将还是会担心娘娘的。” “那就有劳将军了，只是，那种情形不会出现的。” 百里安行了宫礼，就要继续离开，由贺音这时突然低沉地说道：“有很多时候，人明明已经处于危险，却浑然不知。娘娘，无须半月，你就会明白自己真正的处境了。” 百里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由贺音怎样爽朗的笑脸，可眼底下却是无尽的深渊。 他不是个故弄玄虚的人，可百里安还是当做没听懂，朝着武华殿走去。 危险？现在的她还在乎什么叫危险吗？没有了女人最珍贵的名节，失去了疼爱她她却后知后觉的爱人，落在一个粗暴男人的手中整夜被他蹂、躏，这样的她，还在乎什么危险？ 回到武华殿，她叫宫女们将所有的衣裳拿来，她从中挑选了一件枚红色的十分华丽的衣裙。又找出了镶嵌玫色宝石的头饰和项链，而后她叫宫女们将衣服首饰放在窗边的长椅上，她自己坐在床边，看着那些华美的东西。 这一晚，端木苍兰难得没有来，他要做的事情有很多。第二日清晨，宫女过来禀报，说是露国的家眷们已经动身回来了。百里安点了头，对于孩子和秋慕他们的期待，已经许久了。而杀死端木若泽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所以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两只剪水双眸一直看着对面的长椅。 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有太监进来禀报，说刑部的奴才过来，接她去观刑。 百里安的嘴角溢出一抹残酷的笑，她将那衣裳穿好，梳起精美的云鬓，又将首饰一一戴上。而后她轻描柳眉，涂抹朱红，令自己光艳得犹如女神。 而后，她走出了武华殿。 刑部的奴才们说了请，便在前面带路。她带着几个宫女，跟随其后。 六个月的身孕，令她的小腹凸出，刚看到刑部奴才们的眼神，他们一定搞不懂，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去看血淋淋的刑场？ 他们怎么会懂？他们怎么会明白她心里的痛苦？ 孩子，原谅娘的自私。你在娘肚子里六个月，一定能明白娘的心情。 终于来到了刑部，刑部尚书还是鲁古山。百里安真得很佩服这位鲁大人，他总有办法，总能生存。可他，却在这生存中不失自己的立场，是个真正厉害的人物。 “娘娘，咱们又见面了。” 百里安笑，真心的笑，她已经很久没有过真心的笑了：“是呀，我是个很顽强的女人，也是个很不要脸的女人，所以我可以一再地出现，而平安无事。” 鲁古山听到了她的自嘲，便温柔地说道：“如果这样说，下官也算是个不要脸的人。可这天下，如果多几个不要脸的，或许会更美好也不一定。” 百里安笑了笑，这时走过来一位大人，百里安看着眼熟，他行礼之后，自己介绍道：“下官刑部侍郎段游励，负责这次对二殿下的刑罚。” 端木若泽不再是皇帝，当然也不能是王爷，端木苍兰剥去了他一切的官衔，可他还是皇子。所以现在他被称作二殿下。 百里安顿了一下，看着鲁古山说道：“这次刑部尚书不亲自来？” 鲁古山笑道：“怎么说，下官也曾是二殿下的门人，如何忍心对二殿下使用酷刑？娘娘莫要见怪。” 百里按摇头说道：“我或许会怪天下人，独独不会怪你。鲁大人对我的恩情，我此生报答不尽。” “娘娘言重了。” 段游励这时说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咱们进天牢吧。” 百里安点了点头。 皇宫，她每一个角落都很熟悉，不论是残破的芦苇荡边，还是这恐怖的天牢，她都是常客，闭着眼睛也能走到。 天牢刑房，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端木若泽就被关在秋玄曾经遭受痛苦的地方。 她走进去，坐在墙边椅子上，一双眼眸半眯着看着端木若泽。他一直闭目，所以也不知道她来了。 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和双脚被拉开成大字型，分别固定在石面上。百里安坐在椅子上，可以很轻松地看到他的一切。 这个昔日里怎样骄傲的男人，此刻蓬松的乱发，穿着肮脏的囚服，被固定了手脚，犹如待宰羔羊。 141 天牢，此生不会再来 百里安轻轻握着手上的白玉手镯，用那甜得发腻的声音妩媚地问道：“陛下，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呀？” 端木若泽浑身僵硬一下，而后他睁开双眼，侧过头看着不远处端坐的女人。怎样的美貌，怎样的动人。可他再看到这样的仙子，却只剩下咬牙切齿。 “贱、女人……” 百里安捂着嘴笑，如今他们各自的处境，他说她什么，她都只想笑：“真是兄弟呢，你们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都是一样的。” 而后她迷了眼睛，那长而卷的睫毛仿佛团扇一般，镶嵌在她大大的眼睛四周，遮挡了里面透露而出的凶光。 “可最后，你们却都要为我这个贱女人着魔，你们，也都是贱、男人。” 看着端木若泽咬牙切齿的样子，百里安又是笑，而后她站起来，拖着自己的肚子：“你们这些贱男人，不但脑子里想着我的身体，还想要我的孩子。你看，我现在又怀了龙种，端木苍兰不知道对我有多好。” “贱人！”他如今，只有这样说才能稍微发泄心中的不满。 百里安却只是笑，她围着他转了一圈：“哎呀，瘦了好多，是不是都没好好吃东西呀？不吃东西可不是好孩子，要受罚的。段大人。” 段游励赶忙上前一步：“是，娘娘。” “好好教训一下咱们的陛下，他的嘴巴不干净，先缝了他的嘴。” 百里安坐回到椅子上，看着刑部的几个大汉走过去。他们用铁针穿了细线，捏住端木若泽的两片嘴唇，一下一下地缝起来。端木若泽发出痛苦的呜呜声，血，不断地从他的双唇中流出。百里安捂着嘴，血腥，并不能令她舒服，但她必须要亲眼看着。为了秋玄，她要亲眼看着。 大汉们站起来，端木若泽不断摇着头，血流得到处都是，因为他的挣扎，针孔崩裂，嘴唇几乎是血肉模糊了。 百里安笑了几声，还是那般妩媚地说道：“你们看他，一点都不知道悔改。段大人，再给他些教训吧。” 端木若泽侧过头，双目圆睁瞪着百里安。他再也骂不出“贱人”，可那目光却是要将百里安千刀万剐。 可惜，真正要被千刀万剐的，是他。 几个大汉拿了刀子，又开始割他的鼻子和双耳，血腥味儿充满了整个刑房，百里安真相呕吐，可她却强压住反应，只是笑，狰狞地笑。 秋玄，你看到了吗？当初他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我都还给了他。一样一样的，还给了他。 端木若泽的鼻子和双耳都被割下，巨大的疼痛令他不断想要喊叫，使得双唇缝上的线又崩开了许多。 只剩下眼睛，这就是当初她看到秋玄时的模样。可仅仅这些，却也不足以令秋玄死去，他，一定是做了手脚，秋玄才突然衰弱死亡。 大汉们站起来，百里安又再一次走到他的面前。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一双眼眶都要被撑裂的眼，百里安低着头看他，头上精美的发饰，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那涂抹了朱红而变得异常鲜艳的嘴唇，慢慢一开一合：“你这个样子多好看，仿佛一朵绽放的花。只差一点点，你就可以成为这世上最完美的人了。” 说完，她从石台上拿起一把匕首，蹲在他身边，微笑着看他，就好像那些日子在他身下承欢时的笑容。 突然，她将匕首插进了他的手掌中，在端木若泽瞪圆了眼睛呼叫的声音，她快速从衣袖中掏出小瓶子，拔了塞子，将里面的汁液倒进了他张开的半边口中。 “娘娘，那是什么！”段游励赶忙冲过去，可当他赶到他们身边时，端木若泽圆睁的眼眸中已经流出汩汩的鲜血，而后半边口中也涌出大量的血，端木若泽扭动着身子，怎样痛苦地颤抖，双眼却一直瞪着百里安，百里安也在直勾勾地看着他。 直到，他再也不动，那扭曲的身子僵硬如石块，她才一下子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她颤抖着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段游励转过身对发呆的大汉说道：“赶紧告诉尚书，快。” 大汉赶忙奔出，段游励这时也站起来，看着死去可谓是惨死的端木若泽，可坐在一边，捂着脸放声大哭的百里安。 不多时，鲁古山带着人赶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端木若泽，而后又看向百里安，不由得摇头叹息。良久，他才蹲在百里安身边，温柔地说道：“你这是何苦？秋大人，未必希望你如此做。这件事，我必须要禀告圣上，至于圣上会作何反应，只有听天由命了。” 百里安放下手，她抬起泪眼看着鲁古山：“这件事我不会连累刑部。你也不用去通报，我一会儿去御书房，亲自跟皇帝说。” “我不是担心刑部，陛下不是昏君。我只是担心你，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陛下三番五次地下令，端木若泽不能死。” 百里安笑了一笑，含着泪的笑容怎样的辛酸：“鲁大人，我无怨无悔。” 百里安站起来，垂着眼睛又看了一眼端木若泽，转过身，她默默地走着。 天牢中，还关押着端木若泽的心腹，没有刑部的指引，她走过的地方都是这些囚犯的牢房前。一双双发红的眼睛盯着她俏丽的身影，他们在嫉妒她，为何她就可以一次次地游走在皇帝身边。可他们哪里知道，她心中的痛苦？ 走出天牢，她转过了身。 刑部的官员也都顿住脚步，看着她眯起的双眼。 天牢，我此生不会再来，我在此起誓，永不再踏入一步。 百里安走回刑部大堂，鲁古山皱着眉头对她说道：“这件事还是由刑部说，我一会儿亲自过去诉说此时，而后娘娘再去认错。你现在怀着龙嗣，陛下就会盛怒，你好好认错，陛下不会怎样。” 百里安抬起眼，微微笑着：“我知道了，谢谢鲁大人指点。” 鲁古山点头，而后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现在马上过去。” 百里安看着鲁古山走出大堂，她的笑容在脸上慢慢凝结。 鲁大人，你可真是个好人。可到了现在，我真得好累，似乎，完成了这个心愿，我，也真得死去了。 142 他，你们谁都比不上 百里安没有去找端木苍兰，既然鲁古山去说了，她也就无需交代什么。相信鲁古山的智慧，也不会让刑部陷入危机，所以她默默地回去了武华殿，坐在外间的暖炕上，等着端木苍兰过来兴师问罪。 夜，刮着春风。屋外的树木被风吹得摇曳，在门窗上演着皮影戏。屋中荷花灯台，几十盏油灯一同绽放着光亮，百里安身上的首饰，反射了这明亮的光，时不时闪烁出绚丽的颜色。 门，被推开了，端木苍兰就站在门口。他穿着金光色的龙袍，戴着前后垂有东海明珠珠串的冠冕，在他推开房门时，珠帘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而他一身的金光灿烂，也因为有了屋中灯火的衬托，更是耀得人睁不开眼。 屋中的奴才们跪了一地，百里安也站起来行礼，他皱着眉，几步走到她面前，那双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精致的脸。 “你答应过我什么？” 她不说话，始终垂着眼眸。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不想再说什么。大仇得报，她活着仅剩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儿子和秋慕他们一眼。这样的她，真得好似行尸走肉。一具尸体，又如何说话？ 端木苍兰揪起了她的衣襟，他的冕旒摇晃，她的步摇轻摆，她扬起了头，那双乌黑的眼眸中，蒙着一层雾气。 “你以为你怀了孩子，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吗？你为了那个秋玄，死了的秋玄，如此忤逆我！为了他，竟然不顾自己的死活，你这个淫、贱女人，他就那么好吗！他不过是个连自己性命都不能保全的笨蛋，究竟什么地方让你如此着魔？！” 他说秋玄是笨蛋？不，秋玄才不是笨蛋，他是最聪明的人，是任何人都不能的男人。 “你问我为什么？我来告诉你。因为他，是真得爱我。” 端木苍兰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他爱着我，呵护着我。他和你们这些无耻的臭男人不同，从不会强迫我，只用心地爱着我，为我不惜付出一切。你能做到吗？你什么时候顾及过我的感受？什么时候真得关系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你和端木若泽都一个样，只想着我的身体，强迫我满足你的欲望，要我给你生孩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对秋玄评头论足。还问我为什么对他着魔？你真可笑！” 揪着她衣襟的手不断颤抖，百里安看着端木苍兰眯起的眼睛，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笑：“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在一起吗？不是我不肯给他，而是我怕脏了他。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玩、弄过的身体，我怕脏了他纯洁的灵魂！” 端木苍兰推了她一把，而后扬起了右手。百里安紧紧闭上了眼睛，她等着那一掌落下，自己或许会被打得吐血，或许会倒在地毯上疼得直不起身。或许他会扒光了她的衣裳，再次残忍地挤入她的身子里，不顾她被撑得流血的那里疯狂地蹂、躏着她。 假设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他曾经无情地对待她的那一切。 可久久，那一巴掌没有落下，百里安不由得张开双眼，就看到端木苍兰紧皱着眉头，紧紧地看着她的脸。 他的眼眸中，漆黑的如同月下潭水，那一层炫目的黑遮挡了水底真实的自我。她看不透他的心思，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良久，他放开她，转过身，对四周依旧跪着的奴才们说：“从今天，不准她踏出武华殿半步，她若走出这里，你们统统不用活了。” 奴才们吓得赶忙称是，端木苍兰就走开了。房门，重新被关上，百里安呆呆地看着，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可衣襟皱起的褶皱提醒了她，端木苍兰的确来过。 她坐回到暖榻上，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他给了她多少阴影，她才会如此？百里安抹了一把，看着手指上闪亮的水迹。 他，是气过了头，所以忘记折磨了她吗？还是拖着肚子里孩子的福气，等生了孩子，他就会来找她算账？ 百里安低着头，看着自己凸起的肚子。这一整天，她都没有想起他。不再似第一次怀孕那样的紧张、那样在意，这个孩子，因为她的心思而被忽略了。 她轻轻地抚摸着肚子，这个安静的孩子，从未给她增添麻烦，就那样默默地生长着，静静地陪伴着她。 孩子，妈妈再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以后的日子里，妈妈会好好的照顾你。每天跟你说话，给你唱歌听，好不好？ 站起来，她沉默地走回床边，躺下，仰面，轻抚着小腹。 宫女过来：“娘娘，想吃点什么？” 她摇了摇头：“都出去吧，我想这样躺着。” 奴才们称是，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只有风，在屋外吹动枝叶，沙沙地陪伴着她。 端木苍兰，再没来。百里安的确很奇怪，这个男人时刻都离不开似的，即使她挺着肚子，也不会放过她。可现在，一连几天，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宫女端着参汤进来，说三王爷回来了。端木苍兰夺回雪国之后，机关人也就成了孤军奋战。端木雅轩将它们引到峡谷中，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至此，先帝留下的风波，平息了。尽管依旧不是那位皇帝想要看到的，可好歹，雪国安静下来了。 “穆将军也跟着来了吗？” “是，陛下依旧保留三王爷的称号，三王爷身边的心腹也都官复原职。” 百里安知道，端木苍兰在作秀，他在世人面前做了榜样，他这个大哥，是怎样的和善。而他，也是名副其实雪国的皇帝，之前的一切，不过是隆裕王密谋篡位设下的陷阱而已。 端木苍兰，永远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是毫无争议的皇位继承人。端木若泽当初杀了金权，也是帮他封了口。先帝迷信和机关人，也成了被伪造的东西，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再也没有了心病，端木苍兰的地位也在无人可以动摇。 百里安懒懒地喝着汤，懒懒地问道：“后宫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都是女眷，行动也慢。不过一个月之内应该能到。” 百里安擦了擦嘴角，笑着对腹中的孩子说道：“就要见到哥哥了，开心吗？” 143 焦虑，见不到儿子 一定有很多事要忙，所以端木苍兰才抽不出时间过来一趟。这样也好，她多清净呀？ 百里安跟着宫女学习缝制孩子的衣裳，武华殿以外任何地方发生了任何事情她都不关心。她只是安心养胎，与这个她忽略了许久的孩子好好相处。 这孩子的父亲，她一样不喜欢。可他，毕竟不是她的仇敌。 “你很幸运，你的那个哥哥或是姐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是妈妈积下的罪孽，早晚妈妈是要还的。所以孩子，你要连带着那哥哥或是姐姐的份儿，茁壮成长，娶个好媳妇或是嫁个好人家，再生一大堆的孩子。你的生活，一定要过得平淡无奇。那个样子，才是真正的幸福。” 她剪去了线头，将缝制好的小衣裳举到面前。宫女太监们一个劲儿地夸赞她缝得好，她也觉得很满意。 “是不能跟你韩阿姨的手艺相比了，不过就妈妈这个水平，已经算是不错了。等你来到这个世界，就给你穿上。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她每日，都要说这些话，好像自言自语一般。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百里安站在武华殿门口，张望着外面：“不是说昨天就都来了吗？” 宫女在一边答道：“是呀，陛下的后宫昨晚到的皇宫。” “那今天也该收拾妥当了。怎么不见有人抱玄煜来见我？还有秋慕、青雨和小欢子，都哪里去了？” “应该快来了吧。” 这样又过去了一天，百里安忍不住了。她要出去，却被太监们给拦了回来。 她着急得很，为了能见到儿子，她等了多长时间了？现在每过一秒钟，对她来说都仿佛过了一辈子那样的漫长。 “你们去叫陛下来，我有事找他，快去。” 太监小跑着去了，可是没有人来。无论她多着急，无论她派去多少人，都看不到孩子和端木苍兰的身影。 为什么不让她见孩子？端木苍兰应该很清楚她有多想见孩子，几乎每一天，她都在念叨着她的玄煜。 难道，这就是他对她的惩罚？因为她杀死了端木若泽，所以她不准她见孩子，以此来折磨她？ “你们可有打探皇子的情况？他过得好不好？” “奴才们打探不到，陛下下令，不准任何人透露皇子的消息给咱们听。” “端木苍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百里安整日以泪洗面，不是她懦弱，而是她太想念儿子了。可她，却走不出去这座宫殿，外面的一切，都仿佛与她隔绝了一般。 春天，就在这忧伤中度过，百里安的身子也消瘦了许多，可肚子里的孩子，却不受影响，健康地成长着。 一天清早，她破水了。武华殿进入了备战状态。屋中稳婆宫女一大堆，屋外则是候着太监和太医。 有过一次经验，百里安也很努力地配合着稳婆生产。她只是有些忧虑，她害怕这个孩子也会被带走。 经过了一个上午的分娩，孩子平安缰绳，稳婆擦干净了他的身子，用锦缎小被包裹了他，而后笑着对百里安说：“娘娘，是位皇子。” 百里安惨白的脸上有了些颜色，她挣扎着坐起来，伸出手焦急地说道：“快让我抱抱。” 稳婆却将孩子交给了等候一旁的奶娘，百里安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奶娘将她的儿子抱走。 “这是怎么回事？” 宫女赶忙说道：“娘娘莫急，陛下是担心皇子的安危，所以将皇子送去安全的地方了。” “什么地方会比亲娘这里更安全？抱回来，把我的儿子抱回来！” 没有人听她的，百里安捂着脸哭泣。端木苍兰，你好狠，不让我见玄煜，还将我刚刚生下的儿子抱走。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一个母亲？那种痛苦，真是被天牢任何酷刑都要难以忍受。 你真狠，真狠！ 百里安像是一只被囚禁在牢笼中的金丝雀。没有人告诉她孩子的情况，甚至再没有人说一句话武华殿以外的任何事。 她曾经对那些事丝毫不感兴趣，可现在，她多想听一听，哪怕与孩子无关的一点点的消息。 玄煜、这个儿子、秋慕、青雨还有小欢子，你们在哪儿，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月后，圣旨到来。端木苍兰终于给了她一个正式的身份，嫔，领三品俸禄。 百里安苦笑着接旨，还好，还是个嫔，降她为宫女。 接过圣旨，她要马上搬出武华殿。百里安并不难过，她很高兴，终于可以走出这个地方，终于可以知道儿子的消息了。 可押她离开的，是内务府的太监。百里安没带走一个下人和一件行李，她只是拿着她缝制的小衣裳，跟着那些太监前往她的居所。 因为太监们的看管，一路上她都不能跟谁说话，她尽力张望，总希望能见到一个半个熟人，或是运气好地遇到儿子。可她失望了，一路上，只有不认识的宫女太监，停在一边看着她经过。 她被带到一处三进式的院子，当然不能跟一品妃子们居住的宫殿相比，可也还算干净宽敞。她一个人住，也完全充足。 押她来的太监看着她走进去，百里安刚刚跨入院中，里面就是迎候她的几个宫女太监。 她一看前面的两个，当时眼泪就止不住落下，同时用惊喜地声音唤道：“青雨！小欢子！” 那两个奴才也是哭倒在地。百里安赶忙跑过去，拉着他们，拉不起来，就索性也跪着，与他们两个抱在一起。 主仆重逢，哪里还管什么礼节。他们，都曾想过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如今还有缘做主仆，他们怎么可能平静？ 哭了好长时间，几个人才在另外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的劝说下止住了眼泪。 站起来，他们一同进了中厅，百里安坐在椅子上，奴才们站在一边。 她擦着眼泪，笑了一下说道：“慕儿呢？” 青雨摇头，小欢子说道：“我们被押回去后，就被分开了。后来我们也曾打听，却无法得知他的消息。” 百里安轻叹一声，端木苍兰总不见得拿一个孩子怎么样，等自己安稳了，回头再打听他吧。 “这些天，我都被关着，什么消息都不知道。我的玄煜和我刚生的孩子，你们可知道他们的情况？” 百里安一句话刚出，哪知道青雨和小欢子又哭倒在地，哭得那样痛心疾首。 144 再一次，痛不欲生 青雨和小欢子哭倒在地，似乎要说什么，却因为哭泣而说不出话来。 百里安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赶忙站起来，扶着他们两个：“别哭了，快说呀，是不是我的小儿子又出了什么事？” 因为诗瑶的死，这阴影至今都还笼罩着她。难道她刚出生的儿子也遭遇了什么毒手？ 可小欢子抬起泪脸，却哽咽着说道：“不是……不是二皇子……是……是大皇子……” 玄煜！百里安的双手瞬间便的冰凉，她板着脸，因为紧张而无法做出任何表情：“玄煜，我的玄煜怎么了？” 青雨捂着嘴，拉着小欢子：“你怎么说出来了，娘娘她现在的身体不好……” 小欢子哭着吼道：“早晚是要知道的，难道我们哭成这样，还要骗娘娘说没事吗？” “你们别吵，告诉我怎么回事，我的玄煜怎么了？！” 小欢子抬起头重新看着百里安，眼泪好像绝提的洪水，嘴唇颤抖着，又青又紫：“大皇子他……他过世了！” 脑子，仿佛被几万伏的电流击打，一瞬间变成了空白。 “你……你说什么……” 青雨抱着百里安的腿，大哭着说道：“大皇子已经过世了，在冬天来临之前，就过世了！” 身子，再也没有了力气，百里安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耳边，奴才们的惊呼也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声音，逐渐离她远去。 玉带一般的溪流，贯穿在五颜六色的花海中。她坐在岸边，面前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正开心地采摘着花朵。 他只有一岁大，摘下的花也不知道可用来做什么，所以就仍在腿上，很快的，他的双腿被这花掩埋。可他还是不停下，还在摘着，摘下来就扔到自己的身上，不多时，那化对已经掩埋到他的腋下。 玄煜，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来。 她朝他大声地喊，他顿了一下，而后看向她，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妈妈，再见。 你说什么？什么再见！ 她吼着，可眼前的孩子已经不见的，出现的，只是个小小的坟包，坟包上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话。 妈妈，永别了。 “不……不要……玄煜……” 百里安念着儿子的名字，慢慢睁开了双眼，一旁守护的奴才们赶忙凑过来。青雨扶起她，喂了她一口水，百里安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她呆呆地看着青雨，又移动了目光，看着门口跪着的小欢子。 一瞬间，她想起来了什么，猛地坐起来，推开了青雨横在她面前的水碗。 “我的玄煜呢？快带他来看我，快！” 青雨赶忙抱住她，大哭着说道：“娘娘，您不要这样，大皇子已经去世了，他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您这样的。” 百里安摇着头，身子任由青雨抱着，一张脸好似失去了喜怒哀乐，没有丝毫表情：“不，你骗我，你们都骗我。端木苍兰不准我见孩子，所以和你们串通起来骗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的玄煜还好好的，他一定很想见到我！” “娘娘，您别这样……” 百里安开始挣扎了，青雨一个人的力气无法抱住她，另一个宫女也过来帮着青雨拦着。两个太监则是跪在床边，哭着劝百里安，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你们都骗我，我的玄煜怎么可能死？他还在等着妈妈。你们赶紧放开我，我要去见他，你放开我！” 她大吼着，用力推着抱住她的宫女们，在满屋子的奴才哭成一团的声音中，渐渐酥软了身子。 最后，她倒在了青雨的怀中，放声大哭着：“你们在骗我，在骗我……” 哭得肝肠寸断，吼得歇斯底里。百里安否认着，可这样的哭泣说明她的内心已经明白了，这，就是事实。 她的玄煜，死了。与秋玄一同离宫前的看望，竟是他们母子最后的一面。 为什么，她和这对龙凤胎的缘分如此浅薄？一个在刚刚出生就悄然离世，一个在她殷切盼望能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夭折。 她已经失去了诗瑶，失去了秋玄，现在，又要她尝尽丧子之痛。究竟她做错了什么，老天要如此惩罚她？ 一直到傍晚，她都依在床边发呆，一直到眼泪哭干，她红肿的双眸，是不是还在颤抖着。 青雨端着热汤过来，她摇了摇头，她便垂泪将热汤放到窗边的桌子上。 “青雨。”她唤她，青雨赶忙凑过来：“是，娘娘。” “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雨点头，用衣袖擦了眼泪，可擦了，又很快流出来。 “奴婢和小欢子与秋少爷一起被带到了露国皇宫，后来秋少爷被带走，奴婢两个就则是被关在一处。过了一段时间，奴婢和小欢子被放出，领到内务府做杂役。在那里，一直没能见到雪国的人，奴婢和小欢子想要打探秋少爷的情况也无从着手。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内务府的那些大太监们在聊天，这才知道大皇子他……他早就生了病。” 青雨说到这里，擦了一把眼泪鼻涕，百里安在听到儿子得病之后，放在被子上的手也紧紧握成了拳头。 “原来大皇子到了露国后不久，就开始吐血，露国太医都来了，会诊的结果是大皇子中了毒。露国的皇帝震怒，说无论如何都要查出凶手来。结果到最后，他们查处那个下毒的人，就是小多子。” 小多子果然也跟着去了露国，可他怎么会害玄煜？百里安没有多想，她本能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是小多子，他是被陷害的。” 青雨点头说道：“奴才和小欢子也是这样想的，那是因为咱们都是朝夕相处过来的，彼此都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可露国的皇帝不知道。陛下因为担忧大皇子，亲自去找神医去了。调查的事都是由露国的皇帝亲自过问，他哪里会知道小多子跟咱们的感情？等他调查出来时，小多子也畏罪自尽了。而后陛下请来了一位神医朋友，稳住了大皇子的毒性，给他配了解药，说是过一个年头，大皇子的病就会好起来。陛下知道这个情况，这才放心。” 畏罪自尽？只怕是被害死的吧。 百里安紧握着拳头，因为握得太紧，五指关节都泛起了白：“后来呢？我的玄煜，又是怎么死的？” 145 压抑，千丝万缕没有头绪 青雨摇着头，眼泪掉得更多了。百里安红着眼睛，青雨尚且如此，她这个当母亲又是怎样的悲痛？可她已经哭不出眼泪，她只是闪烁着目光，紧紧盯着青雨的脸。 “而后深秋的早上，露国皇宫就被这噩耗笼罩，大皇子，被乳娘抱出寝宫，摔死在了御花园的角落中。侍卫发现时，乳娘还跪在尸体旁，大皇子，已经血肉模糊了……” 百里安的脑子，又是一阵空白，青雨吓得赶紧扶住她，她在她的怀中，剧烈的喘息。 喘息，因为她喘不上气来，胸口，好像被压着千斤重的石块，压得她窒息的痛。 摔死？她的孩子是被人活活摔死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问出这三个字。 青雨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欢子这时候走进来，跪在床边，脸上也是布满了泪光。 “说是乳娘跟小多子有奸情，所以才害死了大皇子。” 百里安的脸色惨白，青雨擦着眼泪，哽咽地说道：“娘娘，歇一会儿吧。” 百里安摇头，她坐直身子，小手捂着胸口。她看着小欢子，嘴唇时不时地颤抖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多子会伤害我的孩子，所以乳娘跟他私通而摔死玄煜更是无稽之谈。” 小欢子磕着头说道：“奴才们都是这样想的，可奴才们说不上话。何况当时还有人证明了，的确看见乳娘抱着大皇子匆匆去了御花园。” “是谁看见的？” “正是心心公主。” 露国公主叶心心？她应该不会说谎，可这一切太多的疑点，一定有另外的原因，使得乳娘做出这种事。 百里安闭上眼睛，无力地倚在靠枕上。 青雨这时候说道：“乳娘被凌迟处死，大皇子被安葬在露国的皇家陵园。当时陛下正带着军队连夜作战，露国的皇帝就亲自写了信，派人快马加鞭送过去。” 连夜作战？对了，是攻打徐州那当会儿。她偷偷跑去警告穆飞白后，被抓回徐州，他没有打骂她，反而抱着她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原来那天，他就已经知道玄煜不在人世了。 可他，都不肯告诉她一声。他脑子里想的，就只是要她再生一个孩子，而为了这个孩子能平安到来，他一直隐瞒她，直到现在。 端木苍兰，你真是太坏了。 “奴才们也想打探更多的消息，以为奴才们始终不相信小多子会做出这种事。无奈奴才们的身份和处境，根本就打探不出什么来……” 百里安移动了目光，看着哭倒在地的小欢子，喃喃地说道：“你说得对，小多子绝对不会做这些。一定有阴谋，一定是……他们趁着端木苍兰不在，搞出了无耻的阴谋，害死我的玄煜……我一定要弄明白……一定要弄明白……”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的诗瑶已经被人害死了，为什么她的玄煜也难道厄运？端木苍兰这样防着他不管，她已经想到他会受苦。可没想到，竟被人害得吐血，最终被摔死。 她不能不闻不问，她要弄清楚，她一定要弄清楚。 百里安一直睁着眼睛，满脑子都是这种事。整整一夜未眠，青雨和小欢子一直陪着她。 因为玄煜的死讯，她没再问其他事。直到第二天才知道，端木苍兰已经搬旨要迎娶叶心心为皇后，同时册封吴家的三小姐吴静琬为新的德妃，后宫中众妃也都有赏赐。另外，穆飞白被封为镇国大将军，调往了北方管理驻军大营，看似嘉奖，实则是贬了官职。百里安知道这是端木苍兰故意所为，他一定要调走穆飞白，令端木雅轩孤立无援。而端木雅轩，依旧是临宣王，端木苍兰将信任右大将军顾祁峰的女儿顾雯雯赐婚给端木雅轩，婚期在他大婚之前。 百里安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状况与昨日的无异。青雨和小欢子都很担心她，而且端木苍兰也不来了，虽然不在骚扰他们的娘娘也是值得庆幸的事，可如此不闻不问了，他们的娘娘只怕日后会受苦。 另一个小宫女跑了进来，她叫百合：“娘娘，陛下给二皇子赐了名字，叫玄瑞。” 百里安一动不动的眼眸这才微微抬起，原本的明眸善睐变得通红一片：“他现在在哪个殿里？” “陛下亲自养在光明殿中，所有侍奉的奴才都是光明殿总管花喜公公亲自挑选的。无论何时，殿下身边都要有五名奴才同时侍奉，为此，殿下光近身侍从就有二十多个。” 青雨挤出笑容说道：“陛下是真得很在意二殿下，这一次娘娘可以放心了。” 百里安苦笑，她不想诅咒自己的孩子，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什么时候是真得可以放心的？ 她的一双儿女，何尝不是受到他们父亲的关注，可到头来，哪个逃脱了夭折的厄运？ 小欢子走过来，柔声说道：“娘娘，您有什么打算？” 百里安看了他，而后继续垂着眼：“不知道。我想要做很多事，可我不知道怎么去做。” 晌午十分，青雨端来了一碗鸡汤，虽然降为嫔，可待遇什么的也还说得过去。毕竟百里安是生了皇子的人，皇帝曾经有过的三个孩子，都是她生的。所以内务府对她，也不敢苛刻，更是能多给就多给的。 这碗鸡汤，青雨亲自下厨煮的，百里安不喝，她是好说歹说才令她喝了几口。 这是，另一个叫做小叶子的小太监跑了过来：“娘娘，韩贵人来了。” 韩姐姐！百里安一下子坐起来，终于是有了些精神。他们回来了两个多月了，可她一直软禁着，所以自然也看不到后宫，后宫也看不到她。 今天，素来沉静的韩欣蝶亲自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 “快请。” 话音才刚落，韩欣蝶已经走进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太监。“安嫔娘娘。” 韩欣蝶进来后行礼，她身后的小太监也跪在地上。百里安含泪说道：“韩姐姐赶紧起来，别做这些个礼折煞了妹妹了。” 韩欣蝶起身，走到床边，与百里安双手紧握着：“安妹妹，这些日子不见，你受了很多苦吧。” 146 证人，孩子惨死的过程 一年不见，韩欣蝶又消瘦了不少。可精神好算好，仙子一般的气质也依旧不变。她的哥哥现在是大学士了，她的境遇也要比以前好很多。 想必，韩欣营已经告诉她父亲大仇得报，是她，亲手杀死了端木若泽。 百里安红着眼，紧紧握着韩欣蝶的手。一时间，她不知道说什么。从她被端木若泽囚禁在隆裕王府开始，她经历的所有，都好像一场噩梦。即使现在，噩梦依旧继续着，失去亲生骨肉的痛苦，令她心如刀割。她的脑海中，只有玄煜满月后的模样，从那之后直到他死去，她都不曾见过他。 就那样，成了永别。 “韩姐姐，玄煜死了，被人摔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韩欣蝶将她抱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大皇子被露国的皇帝好好的安葬了，我亲眼看到的，很风光，你不要太难过。” “死去了，风光又有什么用？我都没能见他最后一面。”百里安直起身子，干涸的眼睛又有了泪光，一提到孩子，她又开始了撕心裂肺的痛，以至于她的嘴唇都在不断抽搐：“当时的情况，姐姐知道多少？” “我能知道什么？你也清楚我的身份，是打探不到什么的，知道的，大家都知道。” 韩欣蝶嘴上那么说，却紧皱着眉头，她扶着百里安的双肩，眼神示意她赶走不必要的人。百里安领会，看了一眼屋子，四个奴才都在看着他们，韩欣蝶那个不认识的奴才也却垂着头。 “百合，小叶子，你们去内服务取点乳鸽食材，我想喝汤。” 两个奴才称是，这才好像不大情愿地离开了，而后百里安赶紧跟叫小欢子到院子里盯着，青雨则是留在屋门口把守。 等各就各位了，百里安这才焦急地问道：“韩姐姐，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韩欣蝶笑着说道：“我知道的的确不多，但有个人，他什么都知道。” “谁，那个人是谁？！” 韩欣蝶看了一眼后面站着的始终没说话的太监，他这时已经看向了百里安，眼中泛着泪花，浑身一似乎因为激动在颤抖着。 百里安皱着眉头，她的确不认识他呀。 “你是……” 那个奴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至百里安的床前：“主子，主子呀！” 百里安的心一紧，他叫她主子？！难道…… 那个太监哭着从衣袖中掏出了两个泥人，百里安抖着手接过来，正是她在集市上买的，一只小猪，一个胖娃娃。 握着那两个泥人的手，慢慢放下，百里安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泪人一样的奴才，良久，她的眼泪也一颗一颗落下。 “小……多子？” 那奴才赶忙磕头：“主子，奴才就是小多子！” “小多子！”百里安赶忙下床，因为太着急，差点滚下来。她扶起一个劲儿磕头的奴才，与他紧紧抱在一起。 “天呀，你不是死了吗？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多子也紧抱着百里安，哭着说道：“奴才是想要死，小主子成了那个样子，奴才真想以死谢罪。可奴才又一想，如果死了，小主子怎么办？奴才跟着陛下走，就是为了照顾小主子的。所以奴才不能死。奴才想来想去，只有求助宁贵人，宁贵人将奴才藏了起来，找了个之前受刑死去的奴才扔进井里，他们过了几日才打捞上尸首，看见死尸身上的衣服配件，就以为奴才死了。而后宁贵人又将奴才安排出宫，奴才带着宁贵人给的钱，找人易了容，又在宁贵人的暗中帮助下，回到皇宫中成了宁贵人的奴才。” 百里安紧闭双眼听着，没想到，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韩欣蝶，竟也如此处事不惊，安排得井井有条。小多子亏了她，才能保证性命。 “奴才每日都去小主子的宫殿，在外面转悠着，探听小主子的消息。虽然不能亲自守护在小主子身边，可好歹知道小主子平安，心里也踏实。看到陛下请来了神医，治好了小主子，奴才多开心。陛下离开露国后，奴才更是日日都守候在小主子的宫殿外。可……可奴才没用……” 百里安直起身子，她擦了一把眼泪，眯着眼说道：“小多子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多子这才擦着眼泪，想到那日发生的事，他双手握紧了拳头：“因为小主子身子好了，奶娘抱着小主子出来晒太阳。露国的御花园很漂亮，奶娘抱着小主子去了那里。奴才当时就跟在远处，看见小主子精神的模样，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可就在这时，宝妃来了。” 百里安的眼睛瞬间睁圆，宝妃，由梦庭！ “宝妃要抱小主子，奶娘不好拒绝，就给了宝妃。宝妃一个劲儿地夸小主子漂亮，像陛下。突然，宝妃抱着孩子跑了起来，说要跟孩子玩耍，奶娘吓得赶紧跟上去。她们跑到假山后面，绕老绕去的，奶娘却自己出来了，奴才一看，她是跟丢了。” 百里安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她已经才傲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小多子也是咬牙切齿起来：“奴才也在御花园中找起来，找到密林处，就看到宝妃神色慌张的跑出来，可小主子却不见了。奴才预感到不好，赶忙奔进林子里，就看到小主子躺在石路上，已经是浑身是血，没了呼吸了！” 百里安的身子开始摇晃，韩欣蝶赶忙也下了床扶着她，让她躺在自己的怀中。小多子又开始哭，他是怎样的恨：“奶娘寻了过来，我赶紧躲起来。奶娘看到小主子这样，当时就吓瘫了。后来心心公主正巧路过，看到这一幕，就以为是奶娘做的……” 百里安捂着胸口，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听到自己孩子被害的过程后还能淡定的。可是仅仅不淡定，也于事无补。她要坚强，孩子的仇，她一定要报。 良久，她才松开手，坐直身子，她含泪看着小多子，已经变了模样的小多子：“起初下毒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奴才不知道，可奴才想，也一定跟宝妃脱不了干系！” 147 召见，拳打脚踢 韩欣蝶带着小多子回去了，固然有说不完的话，可她们还要顾及这宫里随处可见的眼线，何况百合与小叶子也要回来了。 他们走后，百里安的心情更是不能平复。虽然下毒的事还有待查证，可最后摔死儿子的，一定跟由梦庭脱不了关系。 由梦庭，她早就对她恨之入骨了，她生了儿子后，她更是嫉妒万分。而且她处事鲁莽，很有可能看着奶娘将玄煜抱出来而萌生了罪孽的杀心。更主要的是，除了她，又还能有谁如此狠毒非要杀死一个小孩子？ 百里安还记得那个早上，她当着大公主和众多奴才的面，掴了宝妃一记耳光，宝妃曾发狠说要总有一天要她为此后悔。 这，就是她要她后悔的事？！ 百里安看着床上散落的两个泥人，她拿起来，紧紧地攥着。看着它们，就好像看见了她的一双儿女。害死诗瑶的徐小贤已经死了。害死玄煜的由梦庭却好好地活着。 心，又开始疼。以至于她得用力按压，才能勉强喘息。 百合跟小叶子跑了进来，青雨赶忙训斥到：“慌慌张张的这是干什么？” 百合跪着说道：“刚才回来，看到宝翠殿派了宫女过来，这才知道宝妃派人叫后宫的各个主子过去呢，来咱们这里的宫女就要到了。奴才们是听说宝妃与主子之前有过节，担心主子赶忙跑回来说一声。” 青雨倒吸一口冷气，赶忙说道：“你们做得好，真机灵。”而后她对百里安说道：“以前娘娘还是一品皇妃时，她尚且很嚣张。何况娘娘现在受了冷落，她一定不会放过机会刁难娘娘的。咱们还是合计个办法，推掉邀请才是。” 百里安抬起眼，那双哭红的眸子里，迸射出怎样的仇恨：“我要去，我倒要看看，她打算怎么折磨我。” 她想要去，从未这样想过去见那个女人。孩子受过的苦，无助的痛，她也想要尝试，仿佛这样子，就可以弥补无法照顾他的悔恨。 一屋子的奴才们，等待着宝翠殿宫女的到来，气氛压抑的似乎每个人都无法喘息一般。 终于，传信的宫女来了。 “安嫔娘娘，我家娘娘请您过去。” 百里安看着那个傲慢的小丫头，嘴角微微一翘：“有劳了，我这就过去。” 那小宫女又瞅了她一眼，离开了。 小欢子咬着牙说道：“不过是个奴才，竟如此无礼！” 百里安已经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张憔悴的脸：“小欢子，来给我梳头吧。” “娘娘……” 小欢子剁了一下脚，而后走到百里安身后，拿起牛角梳，慢慢给她梳起秀发。百里安，就看着镜中的自己。 果然是变了许多，如果换做以前，她会直接冲过去，要剥了由梦庭的皮吧。 可现在，她不会了。无论多么恨，她也知道冲动只会令事情更糟。就将这个仇恨放在心里，在每日的煎熬中慢慢置对方于死地。 曾经两个月的日子，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梳好云鬓，她站起来：“百合跟我去就行了。” 此言一出，青雨和小欢子都不干了。小欢子上前一步，脸上写满了着急：“这怎么行，娘娘去那龙潭虎穴……” 才说了几个字，他就住嘴了。百里安一直看着他，淡漠的表情，可那双眼睛却满是杀气。 小欢子突然明白过来，他的主子，早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奴才保护的单纯的女子了。 百里安带着百合去了宝翠殿。在叶心心嫁过来之前，后宫由宝妃掌管。原本，该是性子沉稳的良妃执掌才对，可这次政变，由贺音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所以宝妃的地位当然也随之提升。 她掌管后宫，当然第一个拿百里安开刀。之前百里安被端木苍兰软禁在武华殿，她动不了她。现在被贬为安嫔，她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跨入宝翠殿的中厅，就看到由梦庭端坐在北首，两边依次坐着各位皇妃和后宫众位主子。 有许多生面孔，应该是端木苍兰才收的女人们，又一个虽然是熟面孔，但却是新的身份了。 吴家的三小姐吴静琬，如今是德妃了。 百里安看着由梦庭，她多想冲过去跟她同归于尽。可她却欠身行了宫礼：“臣妾参见宝妃娘娘、良妃娘娘、德妃娘娘。” 由梦庭嘴角泛起冷笑：“安嫔，你好大的架子，竟然让诸位皇妃娘娘等了这么久？” 由梦庭，你为什么还坐在这里，你这样的女人，为什么没被天雷劈死！ “回宝妃娘娘的话，臣妾来得晚，是因为宝翠殿的宫女才刚刚过去通知。” “大胆安嫔，来晚了还要强词夺理，真是不成体统。陛下将后宫交给我，我就要管理好，你这样没大没小还得了？来呀，给我掌嘴！” 百合焦急地看着百里安，可百里安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 良妃赶忙说道：“宝妃娘娘……” 可她也只说了这四个字，宝妃趁着说道：“谁敢给她求情，我一同责罚。” 如此，在没有人敢说一句话。一个老婆子走到百里安面前，挥起粗糙的手就是一个耳光。随机，她又扬起了手。 宝翠殿的中厅，响亮的“啪啪”声，妃子们都抿着嘴，表情各异地看着被打得双颊红肿的百里安。而百里安，只是死瞪着由梦庭。每挨一下，她的头就瞥向一侧，可很快就会摆正，紧紧盯着北首的女人。 韩欣蝶双手扣在扶手上，摇着头看着百里安。或许，只有她能明白百里安这近似于变态的沉寂原因为何。 由梦庭被她看得发毛，于是呵斥着给自己壮胆：“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坯子，无耻的荡、妇，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有什么资格与我们站在一起……” 青雨他们一直等在院门口，远远地看见百里安回来，都跑出去迎接。可当他们看到百里安的时候，却都呆住了。 百里安的双颊肿得老高，嘴角挂着血丝，衣裙脏了一块，上面明显是脚印子。 “娘娘！”他们惊呼，可百里安就好像没听到一样，默默地走过他们。他们跟着她走回去，青雨拉过来百合，小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百合哭着说道：“娘娘挨打了，他们打得真狠，还辱骂娘娘，骂得好难听……” 奴才们怎样的心疼，又担心主子想不开不敢多说话，一直跟着走进睡房中，百里安站在铜镜前。 就在奴才们掉眼泪的时候，她却对着铜镜笑了。 10月在书城打赏，送月票、送霸王粉丝、还送双倍粉丝值！/pm313/ 能送的，都给了最爱的你： 1、单笔打赏大于88谷粒，即可赠送双倍粉丝值 2、当天大笔打赏最高，隔天可以作为霸王粉丝，全站高调展示； 3、10月单笔打赏大于1000谷粒，即可为该作品增加一个万圣节南瓜灯，南瓜灯可以兑换月票； 4、金秋10月，书城打赏已经镀了土豪金，快叫上你的小伙伴，跟土豪做朋友吧！ 148 痛，却笑着 百里安对着铜镜看自己的模样，红肿的脸颊，嘴角挂着血丝。凌乱的发鬓，衣服上可见明显的脚印。身后的奴才们，要么抹着眼泪，要么攥紧拳头。 可百里安看着这样的自己，却笑了。 奴才们瞬间都变得惊呆起来，一个个紧张地盯着百里安，好似他们的主子的疯了一样。 可百里安非但没有疯，还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伸手抚摸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的笑容挂着怎样的寒霜。 孩子，妈妈好痛、好恨。可妈妈知道自己受得痛和恨与你相比怎样的微不足道。现在，我们母子因为这痛和恨连在一起，你在天之灵看着，妈妈如何为你报仇！ 松开手，她转过身看着四个奴才：“我想洗澡，你们去准备热水吧。” 她，冲着他们微微一笑。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后，就再也没有了眼泪。 温热的水，掩过她雪白的胸口，水面干净得可以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青雨沾湿了白绢轻轻擦拭她的身子，看着主子受了如此的苦，她痛不欲生。眼泪，不争气的落下，落在了百里安的肩膀上。她赶忙给擦了，告诉自己不要哭。 百里安静静地坐着，那双为她擦拭身子的小手在轻微的颤抖，那落在她肩膀上的眼泪，那么地炙热。 百里安闭上双眼，淡淡说道：“青雨，明天起，在浴桶中撒些花瓣吧。” 青雨顿了一下，而后轻轻应道：“是。” 春天，过去了。初夏到来，大地更是一片昂然。百里安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这天傍晚，她却了御花园呼吸新鲜空气。 因为是傍晚，所以也不会遇到多少人，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在吃饭吧。 百里安垂着眼，随手站起身边一朵娇艳的花，插在了云鬓上。 “武妃娘娘？好巧呀。哦不对，现在不能叫武妃，而是安嫔。” 百里安微微抬起眼，看了一眼面前那个穿戴官府的男人，而后又垂了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武妃也好，安嫔也罢，不都是个称呼吗？” 由贺音，你也早知道了我玄煜的死，才会在客栈中叫我不要后悔。也早知道了我会被贬、生下的孩子会被夺走，甚至被你的妹妹欺负，你才在玉水湖边说我早已身处险境。 从我还是隆裕王妃起，你就一直盼望得到我的身子，我不给你，你又在端木苍兰面前说过我多少坏话呢？ 或许没有，可我却认为有。 “娘娘还真是心态好，哦对了，前儿陛下抱着二皇子在书房里逗弄，微臣还看到了，长得很像娘娘呀。” 百里安的心一紧，她的孩子，她都不知道什么样子。刚刚出生，就被他的父亲给抱走了，不准他们见面，不准她看到孩子。 她有多少怨恨，可她却微微一笑：“是吗？长得像我？前面两个孩子，长得都像父亲，可惜都夭折了。这个孩子长得想我，一定能长命百岁。” 由贺音嘴角一翘，满含嘲讽地说道：“二皇子当然会长命百岁，只不过现在的二皇子，一样没有母亲在身边。” 百里安抬眼看着由贺音，她笑了，她的笑那么无邪，就好像她出来雪国，还不懂得世事无常才会有的笑容。 “他终究会回到我的身边的。” 由贺音看见百里安这样的笑，眉头不由得紧皱。她应该愤恨、痛苦才对，为什么，她如此轻松，如此幸福？ 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皱眉之后，他重新露出了鬼魅的笑容：“娘娘，记得微臣的话，微臣总还是担忧娘娘，愿意随时帮助娘娘渡过难关。” 百里安冲着她笑，伸出手轻抚他的脸庞。他瞬间变得兴奋起来。虽然这样做很危险，可他的身子却在燃火。 哪知道就在他飘飘然的时候，百里安突然给了他一巴掌。那般突然，令他防不胜防，他挨了这辈子的第一个巴掌。 “你……” 百里安还在笑，可她的眼眸却比十二月的湖水冰冷：“由贺音，我劝你还是不要随便担心别人，免得引火自焚。” 由贺音愣了半天，而后揉着脸颊又笑了起来，可他的笑还是那样的暧昧：“当心我自焚之前，先烧死你。” 百里安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由贺音，我已经死了，你又如何让我再死？ 走回去，天黑了。百里安轻轻摘下头上的鲜花，嗅着它的芬芳。 小欢子走了进了，百里安从铜镜中看到他的影子，他对她点头。 于是百里安转过来，他凑到她耳边：“百合是花喜大总管亲自去宗人府安排的，至于小叶子，还需要时间查。” 百里安垂了眼，也就是说，百合，是端木苍兰派到她身边的？ 原来他还会关心她，还会在意她的死活。也是，他对她的身子曾经那么着魔，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他只是生气她对他的冷嘲热讽。 百里安将手中的鲜花捏成一团，嘴角泛起了冰冷的笑。可她自己，甚至都没有察觉这一切。 第二天，她请来韩欣蝶教她做衣裳，韩欣蝶当然带来了小多子，只是他不再是小多子的模样，也有了个新的名字，叫小泉子。 百里安很认真地学，缝制的模样很像那么回事。韩欣蝶笑着说道：“真是越来越好了，做得真好看。” 百里安听到韩欣蝶的表扬，露出了开心地笑容。很快，她的笑又黯淡下来。 “可是做得好又有什么用？也无法送去给玄瑞。” 韩欣蝶轻拍了她的手背，安慰说道：“他在光明殿，一定是吃得好穿得好。” “我相信他父皇是会好好照顾他的，可我就是担心呀。当娘的，什么时候不操心自己的孩子？” 她放下衣裳，又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一匹银白的布料，眨着眼睛，她像是问韩欣蝶，又像是自言自语：“这布料的颜色真好看……我记得他喜欢穿衣白色的衣服……算了，我在想什么？我这水平，缝制好了送给他，他也只会嫌弃的。” 韩欣蝶诧异地问道：“谁呀？” 百里安摇了摇头，而后轻叹一声答道：“一个冤家。” 149 演戏，没有感情的喜怒哀乐 韩姐姐，你一定很奇怪吧？可我自己却并不奇怪，因为有过一次经验，我也是演戏的高手了。 拿起那匹布，她轻轻地抚摸着，眼睛瞥向一旁的百合，在她还来不及发觉的时候又收了回来。 当晚，百合端着燕窝粥进来，柔声说道：“娘娘，这是厨房刚炖好的，娘娘趁热喝吧。” 百里安揉着额头说道：“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就喝。” 百合称是，端着走到圆桌旁，青雨皱眉说道：“娘娘不舒服呀？” “嗯，有点头疼。” “是不是想事情想多了？” 百里安抬起头，双眉维扬：“你这丫头，又想说什么？” 青雨撅了撅嘴：“今天说得那个冤家，就是陛下吧？” “你别胡说，他都不管我了，我又怎么还会想他？” 青雨耸了耸肩：“娘娘现在受了委屈，第一个想到的，当然就是陛下了。其实娘娘，咱们不用这么过的。陛下应该也还记得娘娘，只是怄气而已。娘娘就去认个错吧。陛下对娘娘好了，别人就不敢欺负咱们了。” “要去你去！”百里安瞪了她一眼，而后看着刚缝好的小衣裳：“他都将我的玄瑞抢走了，我恨他还来不及。” 青雨抬起头看着迟迟不走的百合，轻声说道：“百合，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伺候就行了。” 百合这才称是，刚刚离开内屋，百里安和青雨就对视了一眼，百里安点了点头。 青雨，接着说道：“娘娘，其实，你还是喜欢陛下的，对吗？” “你胡乱说什么？” “如果不喜欢，又怎么心甘情愿地为他生孩子？娘娘出言顶撞，还是因为陛下时常粗暴对待娘娘，还有大皇子去世的消息……”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隐瞒玄煜的死讯。我是那么期待见到玄煜，可他却一直隐瞒我……至于其他，我或许能理解一些，毕竟我是个残花败柳之身，他会恼怒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可陛下并没有抛弃娘娘，找回来留在了身边。虽然嘴上说要折磨娘娘，可还是给了娘娘一个身份，还派了奴婢和小欢子回来侍奉娘娘……” 是呀，他还记得将青雨和小欢子还给她，总算做了一件好事。可他，做过多少好事，有做过多少伤害她的事？ “别说了，我好烦。” “娘娘，奴婢是个宫女，主子的事总不好多管。可咱们身在后宫，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陛下。娘娘若只是怄气，就跟陛下道个歉吧，好歹，也别苦了自己。” 百里安垂下眼，良久，她才说道：“就算我在他面前说软话，他也不见得会搭理我。算了，以后别提他了，咱们就这么过吧。” “可是二皇子……” “别说了。” 之后，主仆两个就都不说话，百里安做到铜镜前，抚着自己的云鬓。镜子里的女人，多美呀。这张皮囊，骗了多少男人？端木若泽是第一个，可莫凝天不会是最后一个。 小欢子走进来：“娘娘，百合离开了。” 百里安点了点头，而后淡淡说道：“沐浴吧，我想睡了。” 青雨点头，看了一眼小欢子，两个人就下去准备了。 不多时，粗使下人抬进来了大木桶，里面盛满了温热的水，上面飘洒着一层艳红色的花瓣。 百里安坐进去，轻轻浮动着胳膊，那花边便黏在她白皙通透的肌、肤上。 好香，她并不喜欢这样的香味儿，可现在，她却需要。需要，远比喜欢重要。 第二天，百里安早早起来，叫小欢子摘来些藤条和鲜花，坐在院子里编了个花环。 百合跟小叶子没见过，自然凑过来好奇起来：“娘娘编得真好。” 百里安笑盈盈地说道：“是跟秋少爷学得……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过得怎么样了。” 小欢子忙说道：“秋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娘娘不必太牵挂。” “秋大人临终之前将他托给我，我怎么可能不牵挂，对我来说，他也就好像儿子一样。” 青雨赶忙说道：“娘娘别再这样说了，传到陛下耳朵里，他又要误会娘娘了。” 百里安瞪了青雨一眼，而后转过头，眼眸却半垂着，似乎有些感伤：“他一直都误会，那天我也赌气说了喜欢秋大人的话。他们这些臭男人，只会想那些个龌龊的事，我跟秋大人情同兄妹，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们先想得那么不堪？秋大人还因此被端木若泽害死……慕儿，我是愧对他，若不能好好抚养他长大，我真是该死了。” 青雨轻叹一口气：“娘娘也真是……怄气也不该那么说话……陛下他……” “别提他，烦死了。” 百里安将花环呆在头顶，回去了屋中。青雨赶紧跟着去了，院子里只留下小欢子跟百合、小叶子。 百合小声说道：“那个秋大人，可是秋玄大人？” 小欢子轻叹一声道：“可不就是他。” 小叶子赶忙说道：“听说当初端木若泽杀死了秋玄大人，就是因为妒忌他是咱们娘娘的爱人。” “你们懂什么呀，跟着乱猜。”小欢子瞪了他们：“咱们娘娘跟秋大人只是兄妹情深，当初端木若泽误会，导致秋大人惨死，娘娘多懊恼呀。唉……也是，人人都这样说，咱们陛下不也是这样误会的？唉……不过，你们可不准也跟着胡说八道下去了，知道了吗？” 百里安坐在窗边听着，她身后的青雨小声说道：“这些话，是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了。陛下会不会信呢？” 百里安冷笑一声，他只会半信半疑，可他，却不会再冰冷。 她低下头，默默地望着手中的泥人。 秋玄，我变成了一个谎话连篇的女人了，我是那么讨厌我自己，可只有这个讨厌的模样，才能办成许多事。 你会理解的，对吗？ 这天晚上，百合当值。百里安做了噩梦，百合叫醒她，她便以为在百合的怀中。 “娘娘，您一直在叫二殿下的名字，是不是想孩子了？” 百里安垂泪，揪着百合的衣服：“我好想他，我是他的母亲，却不能见到他。” “娘娘，您就服个软，去跟陛下求求情吧。” “我不去，他那么对我，为什么要我去求情！” “娘娘……” 150 以静制动，恭候端木苍兰 柔软中带着倔强，这样才不会显得太假。可端木苍兰那么聪明，他会相信多少？百里安一个人在御花园散步，日落后不就，就要黑天了，她也该回去了。 “娘娘。” 又有人叫她，百里安回头，叫她的正是陆海。 “没想到是陆公公。陆公公是御书房的总管，怎么有时间到御花园散心？” 陆海？你这也是只狐狸了，跑来御花园，一定有事发生。 果然，陆海笑着说道：“陛下去了光明殿看皇子去了，奴才也就有了空闲。奴才是听说娘娘有时喜欢在黄昏散步御花园中，所以就过来瞧瞧能不能遇到娘娘。看样子奴才的运气不错。” “你找我？有事吗？” 陆海，看你一脸的笑容，一定是好事对不对？ “娘娘，奴才是来禀报娘娘一件大好事。今儿陛下找来吴大人，对端木若泽一干叛乱臣子的生死刑罚做最后的商议。后来陛下不经意提了一下娘娘，吴大人就跟陛下说了娘娘与端木若泽周旋的事。吴大人说娘娘委身端木若泽是为了伺机报复，最终成功引起了端木若泽与莫凝天的争斗。如果不是因此莫凝天离开了端木若泽，陛下也不会那么容易复国成功。吴大人还说，娘娘跟那些个男人的传言都是假的，而娘娘委身端木若泽也十分痛苦，所以在端木若泽和莫凝天内斗时，才迫不及待地逃离。陛下听过之后，一个人在御书房闭目养神了很长时间。娘娘，看样子娘娘的好运气要来了。” 百里安的双眉扬得高高的，这还真是好运气。没想到那位吴绮鸿大人，竟会替她说话。想想那日在大公主的宴会上见过他，只是抿着嘴不说话，一双漂亮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一切。 他将她看得那么清楚，难道，他也有一双秋玄才有的明亮的眼？ “陆公公，真是多谢您了，还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个没落后宫如此的消息。” 陆海微微一笑：“没落？娘娘，您这不叫没落，真正没落了，您还有闲情在这里悠哉的散步？” 百里安冲他一笑，也是，除了皇帝不来，宝妃敢欺负她外，她的生活品质与以往武华殿的差不多。 端木苍兰，果然对她不舍。 这，就是她赌博的资本，她以后要做的一切的根基。端木苍兰对她的无法割舍，是她成功的关键。 现在，连老天都在帮她，吴绮鸿的话要比她的更具影响力。那位吴二公子，她还真是要谢谢他。 只是端木苍兰，什么时候才会来找她？她要忍耐，要等，一定是要他先忍不住，她才能掌握控制权。 只是她也不能干等着，她还要用些心思，加快他来找她的速度。 第二个黄昏，她又来到了御花园，安静地坐着，她看着眼前的美景。固然是美得出神入化，看得久了，也都没了反应。她每晚必来，想要吸引的可不是由贺音、陆海等人，她真正等待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 百里安垂着眼，看着衣摆上绣的精美花边，跟着韩欣蝶学了一些手工，也对衣服的细节有了兴致。以前，她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来到这里三年了，她也越来越像是个古代人。 “呦，这是谁呀？这不是安嫔吗？” 由梦庭的声音，百里安的手抓紧了一下裙子，可很快就松开了，她满是笑容的扬起了头，可在看到由梦庭身边男人的时候，顿了一下。 端木苍兰！她呆呆地看着他，她远没有那么吃惊，可她却睁圆了眼睛，就好像期待了很久的人突然降临眼前的样子。 端木苍兰的含着微笑，那是他标准的表情。他微笑，不代表他很开心，也不代表他很温柔，只能说，他现在的心情还不太坏。 百里安慢慢站起来，垂下团扇般的睫毛，弱弱地说道：“臣妾参见陛下。” 端木苍兰嗯了一声，百里安便垂首立在一边，谁也不看，只是小手揪着衣摆。 宝妃咂嘴，柔媚的声音听着那么刺耳：“真是没有规矩，虽然将为嫔了，怎么出门都不带个奴才？你这样只身坐在这里，知道的说你想要个清净，不知道了还以为你旧病复发，又想找男……安嫔，以后记着点，别再独自出来。” 百里安，多想撕裂她的嘴，可她只是仰起头，一双大眼睛积满了泪光，脸上怎样受辱的表情，欲语还休，最后将目光移到端木苍兰的脸上，眼眸由愤怒变得委屈，而后再次垂下，那晶莹的泪珠终于滚落，在她羊脂玉一般的皮肤上划过，留下两道晶莹的痕迹。 端木苍兰，你看到我泪光闪烁的双眸中，写满的羞辱委屈了吗？这个你曾经夜夜侵犯的女人在你面前露出的如此模样，你看了不会心痛吗？ 百里安回去之后，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毫无表情，她只是那么看着，因为她看见的，是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个她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原来的百里安，真得死了。 “娘娘，长长内务府新进的龙井，又香又醇。” 百里安转过身，就看到百合端着茶碗走进来。这些时日，青雨故意让她多接近百里安，她也似乎很喜欢侍候她。 其实抛开其他，但从个人来看，百合这丫头真是很不错。也是，端木苍兰安排的人，又怎么会差？ 百里安笑了笑，接过来抿了一口：“嗯，真是好茶。” 然而迄今为止，她喝过最好喝的，还是刀神的那壶茶。刀神的茶，还有他的欲言又止，每每她都会想起。 冷笑，没想到端木苍兰也有怕见人的事情。 “娘娘，看看奴才们做的纸鸢。” 小欢子和小叶子一前一后举着一只蝴蝶的纸鸢进来。这纸鸢，能有外屋一半那么大，绘制了五彩图案，十分的鲜艳。青雨和百合也凑过来，一个劲儿地夸赞漂亮。 百里安也很满意的点头，真是好鲜艳好漂亮，这样放上了天，一定会引人注目的。 “娘娘，这个东西要怎么放呀？奴才们都没玩过。” 百里安笑着说道：“我会，明儿我教你们。” 大家都鼓掌说好，百里安的笑容在屋中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灿烂，可她的眼睛，却没有一丝的温度。青雨看着她，眸子里也是充满了怜惜…… 151 终于，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百里安带着四个奴才到了一处空地，她叫小欢子和小叶子一起擎着纸鸢，自己则是拉着绳子，跑起来。 纤细的身子，穿着一条水绿色的裙子。腰间一条伸翠绿的长丝腰带，在她奔跑的时候朝后飞舞。而她的衣裳因为冲力，前面紧贴着她凹凸的身子，后面则是微微抖擞着。 只是一个奔跑，她也能如此美艳。 “好了，放开纸鸢。”百里安大叫着，小欢子和小叶子一同松手，那纸鸢就随着百里安的奔跑飞上了天空。 百里安转过身，是不是拉拽着绳子，纸鸢越飞越高，仿佛到了天之尽头。 “你们谁要学放纸鸢？”百里安俏皮地询问，奴才们一听，都争先恐后地要学。 于是欢笑声，吵闹声在这皇宫的角落中回荡着，而那天空的纸鸢，则是随风摇曳，向整个皇宫宣告着它的美丽。 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去了，空地中聚集了不少的奴才，他们都在观看放纸鸢，还有几个活泼的后宫娘娘也来了，良妃和宁贵人当然也在其中。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光明殿总管太监、皇帝近身侍臣花喜，亲自带着一排小太监过来了。 “呦，这都干什么呢？你们这些猴崽子，不干活都在这里偷懒？” 他这一说，看热闹的奴才们都一溜烟的跑了，就是能下几个娘娘和她们身边的人。 花喜又对青雨他们说道：“别放了，快收起来吧。” 青雨顿了一下，手中没了准头，那纸鸢也落到了地上。 百里安跟几个娘娘正聊天热闹，因为花喜的出现，不由得都看过来。 百里安表面好奇，可她的心里却是微微一笑。花喜，终于来了。 “花公公，这是怎么了？” 问话的是良妃，她是这里面最大的，当然由她询问。 花喜赶忙躬身过来给各位主子请安，而后一脸为难地说道：“各位娘娘们得罪了，只是陛下吩咐奴才带人过来阻止的。” 良妃一听是端木苍兰的意思，不有的紧张：“怎么了？在宫里放纸鸢也犯了甚么忌讳吗？如果是，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花喜赶忙答道：“会娘娘的话，不是因为犯了忌讳，而是陛下说那纸鸢在天上飞，扰得宫里面各位都做不好事情，所以才叫奴才们过来阻止。” “原来是这样。”良妃舒了一口气，而后看向百里安：“既然陛下不喜，咱们就别放了。安嫔妹妹，收起来吧。” 百里安点头，青雨他们赶忙收拾，这时花喜又对百里安说道：“娘娘，陛下请娘娘过去。”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小手不安地攥着衣袂，秀眉微竖：“花公公，陛下恼了吗？” 端木苍兰，你终于找我了。 “陛下没发火。” “那……那叫我去做什么？”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娘娘，陛下等着呢，我们赶紧走吧。” 宁贵人握着百里安的手，柔声说道：“不会有事的，快去吧，别叫陛下等太久。” 良妃也说道：“是呀，安妹妹赶紧去吧，陛下找你，也不一定是发火了，说不定，有什么好事呢。” 说着，良妃还朝着她眨眼睛。这个良妃，速来活泼好动，性格也是最开朗大方的，从不会因为那个妃子吃醋，整天嘻嘻哈哈，端木苍兰喜欢她，也是有道理的。 百里安点了头，叫上青雨，便跟着花喜朝着御书房走去。 他们刚刚走入御书房的院子，就见陆海迎过来：“安嫔娘娘，陛下正等您呢，快进去吧。” 百里安看着陆海的笑，那双眼睛中写满了理所应当，也写满了佩服。百里安冲他微微一笑，走过小路，直奔御书房前大路而去。 门，看着，她能看到端木苍兰正在桌案便批阅奏折。 太监当然早就通报了，陆海不是请她直接进去吗？所以她迈过门槛儿，直接走了进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 端木苍兰嗯了一声，她便站起来，抬起头，他还在看奏折。 他一向都很有帝王的模样，穿着龙袍，带着金丝发冠，即使长时间低头批奏折，依旧挺直腰板，姿态威严。 端木苍兰，你又来这一套。叫我过来，却不搭理我。明明是有话跟我说，却总让我自己问出来。 好，我就依了你。 “陛下……您叫臣妾来，有什么事吗？” 他抬起头了，他果然在等她先开口。放下朱笔，他嘴角微微一翘：“真是个急性子。我为什么叫你来，你心中没数吗？” 百里安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好像两串珠帘，挡住了眼中的不安：“放纸鸢，也没犯规矩，是你不喜欢……” “我没说不喜欢。”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绝美的侧脸，而后又走到了她身后。 “只是那么多人看着，好像许多男人都在窥探你一般，我讨厌其他男人看见你的快乐。” 百里安心中冷笑，你给我的，只有痛苦，却不准其他人给我快乐。端木苍兰，你究竟跟我有什么仇？ “陛下想得太多了，只是一个纸鸢，有什么窥探不窥探的？陛下如果没有其他事，臣妾告退了。” 她这样说，可却没有动。他就站在她身后，她能去哪儿？ 大手，从后面按住她的肩膀，而后隔着她薄薄的衣料滑向她的背。因为天热，她穿得衣服很轻薄，他那样摩挲着，她感觉的真真切切。 “你回去做什么？整日对着天空发呆吗？你的朕的妃子，你唯一的使命就是伺候朕。” 说着，他的手按倒她的翘、臀上，手指竟隔着她的裙子，顺着她的股、沟滑向那神秘的洞口。 百里安身子一颤，赶忙躲到老远，因为太紧张了，身子也撞在了龙案上，她咬着嘴唇，小手背到身后，轻柔受伤的细腰，眼眸却始终垂着。 端木苍兰笑：“干什么反应这般敏感？我们老夫老妻的了。” “陛下还当我们是夫妻？可天底下，哪有丈夫从妻子身边夺走她刚刚诞下的儿子？哪有丈夫任由其他女人欺辱自己的妻子却不闻不问？” 端木苍兰皱眉，他不高兴了，可却不是生气。他生气的表情是微笑，眯眼。 第一步的第一步 “百里安，我们虽然是夫妻，更是君臣。wwvm）君要臣死，臣就不得不死。君，永远无错，错的，永远都只是臣。” 百里安抬起了眼眸，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此刻蕴满了泪珠。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她这样的美人儿含泪的表情，真是叫人心疼到了极点。 “我是你的妻，是你的臣，什么事，我都可以忍。但你，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玄煜的死讯？你知道我的心多痛吗？我的孩子死了，我却不知道，我这个母亲，成了什么？” 端木苍兰原本皱起的眉头逐渐放平，他的心，也一定不好受。 百里安还清楚地记得，在徐州那日，他凄凉的背影，憔悴的面容，玄煜是他的长子，一个男人失去长子的痛，也不亚于女子失去了孩子。 加上百里安提到玄煜就难以压制心中的悲愤，真实的感情流露更显得可怜，令他的心更紧了。 “如果我告诉了你，你还会乖乖地跟着我回来吗？” 百里安愣一下，她没想到端木苍兰会这样说。他，是为了能她能跟着回来吗？ 很快，她迷了眼睛，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主子一般落下来：“你……你就是为了我能跟着回来，才隐瞒了孩子的死讯？你是在利用我们死去的儿子！” 端木苍兰皱了皱眉头，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百里安抱在怀中。百里安挣扎，小手捶打着他的胸口：“你这个混球，我恨死你了，放开我，放开我！” “我并不是在利用玄煜，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心里就不难过吗？可我，只怕失去了他，又失去了你，你懂吗？！” 百里安顿了一下，他说他害怕失去她？他，也会说这样的话？是他真情流露，还是他故意甜言蜜语？ 嘴唇，轻轻地抽动着，不论是哪一种，她都不在乎了。因为不论是哪一种，她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好险，因为玄煜，她有些失控了。不能这样，付诸的努力不能白费。真正为了玄煜，她就要约束自己这颗心。 小手，紧紧揪着他的丝质龙袍，整张脸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你骗我……你只是想着我的身子……我恨你……我恨你……” 口口声声说着恨他，可身子已经软绵绵了。她的芬芳幽幽传来，他抱得她更紧。 他会找她，是她早就计划好的。可意想不到的是，他会对她这般温柔。孩子的死，吴绮鸿的话，还有她这些日子的努力，令他变得温柔了。可谁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她扬起头，梨花细雨的脸，他微微皱眉看她，那长长的睫毛也同样遮挡了他深邃的眼眸，更加看不清里面的颜色。 “把玄瑞还给我……求你了。” “玄瑞在光明殿，要比在你的院子里安全得多。何况他现在身边多少人伺候？你的院子住不下。” “可我是她的娘，你总不能把我们这样分开着。” “你可以去光明殿看他，我会跟花喜说的。” 百里安垂了眼，的确，孩子在他那里要安全得多，毕竟光明殿都是皇帝的人，外人想要加害玄瑞就得先进入光明殿。而她的身边，除了青雨、小欢子、百合，其他人她都不清楚来历。万一哪个要害她的儿子，也很容易就得手了。 她不说话，他以为她在难过，捧了她的脸颊，柔声说道：“我会还给你武华殿，那个时候也会将玄瑞还给你，只是我需要一个理由赏赐你封号。” 百里安望着他美得不像话的脸，她有多久没如此看过他了：“什么理由？” 他眯了眯眼，嘴角一抹坏笑：“你说呢？” 百里安看了他良久，突然脸一红，她低下了头：“你……你把我当成了猪了，一个接一个的……” 他亲吻了她的发鬓：“你也很喜欢孩子不是吗？而且，你生过孩子之后，会变得更美。我们有多长时间没在一起了？” 她垂着头，轻轻依偎在他怀中：“三个月了。” “你记得很清楚嘛。” “讨厌。” 他的大手探寻她裙下的风光，她赶忙推他：“别在这里，外面那么多人。我们……我们去小楼吧。” 端木苍兰轻啄了她的唇：“你先去，我批了奏折之后就过去。” 她害羞地点了点头。端木苍兰叫来了那两个太监，百里安这才想起来了他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她跟着他们走出了御书房，一路朝着那群假山走去。 端木苍兰给他们开了一个好头，不是打骂，不是强迫，而是情意浓浓。这很好，省了她不少的功夫。她会紧紧抓住这次良好的开端，巩固住他的疼爱。 走入假山机关，很快便看到了枫树林。多长时间没来这里了？最后一次的时候，枫叶纷纷陨落，整个小楼被一片颓靡的气氛包围着。 而现在，正值盛夏，枫叶一片喜人的绿。百里安突然想起了她第一次被带到这里，也是夏天。 踩着积攒了很厚的落叶上，有种飘然的感觉。小楼依旧安静地屹立在这枫叶林中，古风的建筑，令它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走进一楼，她不由得提着裙子，跑上了那旋转的台阶。很快上到二楼，墙边的古铜架子上，依旧空空如也。 她轻叹一声，又扫视了空旷的二楼后，重新回到了一楼。 从书架中掏出一卷竹简，坐在软垫上看着。那两个太监很快抬着木桶过来，百里安放下竹简，看着他们将它抬上了楼梯。 加上水，这木桶应该很重，可这两个太监抬着，却毫不吃力。不一会儿，他们下来了：“娘娘，请上楼沐浴更衣。” 百里安放下竹简，乖顺地上了二楼。她伸手沾了沾水，水温正好。而后她脱了衣裙，走入木桶中。 为玄煜报仇的第一步，就是要得到他的宠爱。今天，她迈出了第一步的第一步。闭着眼睛，她依靠在木桶边。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始终回想着小多子说过的话，孩子被由梦庭摔死的经过，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整个人神经紧绷，以至于端木苍兰刚刚触碰了她的肩膀，她便整个人惊起来，躲到另一边，睁圆了眼眸看着他。 153 不痛，真正的欢、爱 端木苍兰的长眉微微倒竖，手还停顿在适才触碰她的位置。百里安赶忙垂下眼，心中想着怎样去解释。 而后，嘴角微微翘起，她的身子稳稳坐进木桶中。抬眼妩媚地看了一眼端木苍兰，而后又是垂下，柔柔地说道：“吓了我一跳呢。” “因为我被吓到了？”他收回手，一直看着她。 百里安噗嗤一声笑出来，而后走回到这一边，纤细的手臂搭在木桶边，扬着绝美的小脸看着那个已经不再皱眉的男人。 “你还说，以前总是强迫的事忘记了？刚才我看着这里的事，不由得想起了以前。那个时候我还是王妃，你总是带我到这里来做那种事，偷偷摸摸的，害得我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正想着，你就突然拍我的肩膀，我当然会吓一跳了。” 百里安说完，扭头看着空旷的屋子：“我赶忙要来这里呢？现在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干嘛还要偷偷摸摸的？” 端木苍兰笑了几声：“这样子不是更好？” 他将她从水中抱出来，抱着她走到外廊边，而后将她放在靠椅上。 她依着栅栏，修长的双腿合拢歪倒一边，小手不由的掩住高、耸的胸部，垂着眼眸，长而卷的睫毛好像洋娃娃一般的可爱。 她布满了水珠的洁白的身子，依旧纤细玲珑，只是生产过两次，胸脯更加的饱、满，粉色的花蕾在她的指缝间若隐若现，仿佛顽皮的孩子呼唤着端木苍兰的爱、抚。 他握住了她的双臂，将它们拉倒她身侧，自己则是俯身含着了那调皮的粉红色。百里安身子随之一颤，喉咙中哽咽了轻轻的叹息。 端木苍兰的呼吸越发凝重，他的吻一路向下，大手也从她的手腕移到她的胸前，水珠在他的掌心中凝成了溪流，那粗糙的摩挲令她又是一声叹息。 他起身，粗暴地分开她的腿，而后埋首其中。叹息变成了呻、吟，百里安的小手搭在他的头顶，将他的金丝发冠摘下，他长长的黑发便披散在身后。 他的引、诱更加疯狂，百里安修长的腿越发地夹得紧了，小手握着他的大手，抚摸着她那颤抖的胸脯。 “苍兰……” 她用那无助却媚到骨子里的声音，羞羞地唤着他的名字。他抬起头，一双眼眸微微眯起。 “你叫我什么？” 百里安迷离着眼睛，神情地看着他。小手，不有的轻抚着他的脸颊：“苍兰，我的陛下……” 他那样看了她许久，而后轻轻地覆在她的身上，亲吻着她的小口。 因为第一步的顺利，她很快开始了第二步。帝王，永远是孤独的。尽管他后宫三千，尽管他子女成群，可他那高高在上的地位，令他不胜寒冷。他的心中，最渴求的是什么？ 一个拥有着天下最高权力、所有财富和女人的男人，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百里安抱着他，回应着他的吻。他的大手，则是揉、捏着她的胸脯，感受着她因为他的战栗。 他离开她的唇，大手轻轻拂去她额上的碎发，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嫣红的小口喃喃地说道：“我要……给我……” 他沙哑低沉地回应道：“叫我的名字。” 她便用这世上最动听的声音，柔柔唤道：“苍兰，给我……” 他喜欢，他喜欢她叫他的名字。自从他的父母死去后，这个名字就再也没有人叫过。现在，她在这里呼唤着这个名字，他，十分的喜欢。 抬起她的腿，他将那早已坚硬的东西慢慢推进了她的身子里。她抱着他的脖子，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她已经准备得很好了，他有那般的温柔，虽然进入后她感觉涨得厉害，可却也同时感受到了无法言喻的舒服。 他开始动，一下下地撞击着她，她的后背抵着栅栏，因为他的动作也不断地挤压着那古色的栏杆。 微风，吹了过来，身旁整片的枫叶林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仿佛是她喉咙中的哽咽，又仿佛是她难掩地快乐。 他全部释放在她的最深处，这才离开，倚在旁边。她并拢了腿，依靠在另一边，小脸枕着栅栏，看着他也同样看着他的眼睛。 “这一次一点都不痛，真好。”她这样说。 他笑，他的笑真得很好看：“你喜欢吗？” 她的小脸变得红红的，却很可爱地点了头：“嗯。” 他招了招手，她便很乖地挪过去，趴在他的怀中，安静地躺着。 他便解开了她的发鬓，让她的长发也飘散下来，与他的交织在一起。他们一同看着一侧，茂密的枫叶林，看着枫叶在风中的舞蹈。 “苍兰。” “嗯？” “我想收养秋慕，可以吗？” 端木苍兰微微皱眉，大手把玩着她的发丝，没有感情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养他？因为心中放不下秋玄？” 百里安坐起来，小手按着他的胸口，俯视着下面的端木苍兰：“我要怎么解释，你才肯相信我与秋玄只是兄妹之情？当年他死在天牢之际，曾求我好好照顾慕儿。我答应了他，就一定要办到。苍兰，就算你不相信我，秋玄也已经过世了，死去的人，有什么好猜疑的？我抚养慕儿，真得只是为了自己的承诺。何况，慕儿他也是徐丞相的外孙子呀，徐丞相为雪国殚精竭虑，将他的外孙收在身边抚养不也是很应该的吗？” “为雪国殚精竭虑？”端木苍兰突然扬起了眉毛，那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也闪过一丝嘲讽。 百里安愣了一愣，她提起徐丞相，是为了更可能地说服端木苍兰。当初徐丞相病逝，端木苍兰是亲自去了的，加上素日里的感觉，他应该很尊重这位恩师。 可没想到，他竟是这个反映。难道端木苍兰与徐丞相之间，存在了什么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看见百里安诧异的模样，他便收回了表情，大手轻抚着她的发丝，好像抚摸一只乖顺的宠物。 “你真得很想养他？” 她用力点了头。 “可你收养了他，朕也就成了他的父亲。” 百里安点了头，秀眉微竖，也是没有底气的样子。 他便笑了，突然的笑容令百里安瞬间看到了希望。 154 娘，娘娘 百里安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要秋慕过来，只是因为今天进行得太顺利了，所以她有些心急。 在端木苍兰表现出对徐丞相的不满时，她的心一度沉到了谷底。可没想到最后，他对她笑了。这令她有一下子来了精神，那双大眼睛也是闪亮亮的。 “你答应了对不对？” 他慵懒地依靠着栅栏，一只手搭在栅栏上：“你要如何感谢我呢？” 百里安欢呼着，一下子抱住了端木苍兰，在他的脸上香香地送上一个吻，而后用她水嫩嫩的脸颊贴着端木苍兰的脸：“太谢谢你了，我好开心。” 他笑了几声：“我要奖励。” 百里安直起身子，那双眼眸蒙着一层雾气，白皙的脸颊也多了一层桃红。 “那我就好好奖励你。” 他一直穿着衣服，柔软的丝质龙袍触碰在皮肤上的感觉很好，她还真有些舍不得脱掉它们。 可她知道，端木苍兰也喜欢她柔软的皮肤碰触在他身上的感觉。 她脱去了他的龙袍，他也配合了她，而后再次懒懒地靠在栅栏边，一脸坏笑地等着她的侍候。 百里安被男人疼爱的经验倒是不是，可要她主动侍候男人，她还真是经验不多。 她俯身在他身上，小口覆着他的薄唇。身子紧贴着他的结实的身子，那胸前的两、团也紧压在他的胸膛上。 她的身子好软，紧紧是贴着他，就能令他浑身燃烧起来。那东西再次充满生机，百里安感觉到了，吃惊地低下头去看，他便沙哑地说道：“去吧，看看你的本事。” 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秋波脉脉，而后她的身子慢慢下滑。 端木苍兰闭上眼，渴望的源泉不断燃烧着火焰，令他浑身躁动起来。百里安努力地令他爽快，她依旧不能习惯他的东西，胃口也仿佛聚集了千军万马不断上涌。可她努力地压制着，脑中幻想着那是她爱吃的香草味儿的冰棒。 头顶不断传来他凝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和响亮，百里安也更是卖力地服务着。终于，他按耐不住了，等不得她侍奉到最后，便将她抱起按在身下，而后大大地分开她的腿，一跃而入。 “扑哧扑哧”的声音，伴随着她柔媚的叫喊，回荡在枫叶林的上空。久久不散，直到他再一次的释放。 而后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不停地玩、弄着她的身、体，仿佛要将这三个月的损失统统弥补回来。百里安开始还用心配合着他，到了后来，她已是筋疲力尽，任由他为所欲为去了。 等到他终于满足了，天色也暗淡下来。太监送来了晚饭，她依偎在他怀中，一起吃的。而后他抱着她坐在外廊的靠椅上，一同欣赏着夜幕下的枫叶林。 他们都累了，所以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有彼此紧贴在一起的心跳声。 百里安的眼眸半垂着，她无心那幽静的景色，她只是在盘算着，今后能从这男人身上得到多少庇护。什么时候积攒得足够她去对付由梦庭。 端木苍兰，你曾欺辱过我。而我，也因为报仇接近了你，我们两个，算是扯平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百里安就站在院门口等着。不多时，就看到花喜亲自领着秋慕走过来。 秋慕一见到百里安，挣脱了花喜的手，跑着扑进了她的怀中：“娘！” 百里安紧紧抱着他，怎样的欣慰。花喜走过来，鞠躬说道：“安嫔娘娘，陛下已经颁旨，册封秋慕少爷为孝沅王，正式收为样子。在孝沅殿下成年之前，由娘娘抚养在身边，成年之后，陛下会赐王府给殿下居住。” 百里安微笑着点头说道：“我已经知道，有劳花公公。青雨，快拿赏银来。” 青雨应声，花喜赶忙说道：“奴才不敢，这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花喜走后，百里安直起身子，仔细端详着秋慕。大半年不见了，又长高了不少。六岁的男孩子，也比小时候多了份俊俏。 “娘，从今以后，咱们就能生活在一起，是不是？” “是，不过你不能叫我娘，要叫我安嫔娘娘。将来有了皇后，要叫皇后母后，叫各位皇妃母妃，而我，你只能叫安嫔，或是娘娘。只有在私底下，才能叫我一声娘。” “为什么？” 百里安苦笑一下：“这就是宫里的规矩，这座皇宫的规矩好多好多。你一不小心就会触犯了一条，让自己受苦。所以你要记得，在其他人面前不要多说话，我教给你的，你一定要牢记并且遵守。” 秋慕皱了眉头，虽然他并不太喜欢这些，可好歹他曾是大学士的公子，规矩要比她知道得还多。所以百里安也能放心一些。 “答应我，慕儿，听我的话，除了我，谁都不要信。” 秋慕点了点头，她便又将他抱在怀中：“也不知道将你收在身边是做对了还是错了，可我发誓，我会拼命保护你，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受苦。” “娘……娘娘，等慕儿长大一些了，就能保护娘娘了。” 百里安点头，含泪笑道：“我相信慕儿能做到。走，我们回家。” 家，这里都不能算是她的家，又怎么能是慕儿的家？可与她相关的人都在这里，所以她不得不留在这里。 有了秋慕，她的日子也有了些光亮。叫青雨和百合将他打扮得漂漂亮亮，而后重新领到她面前。 秋玄，他可真漂亮。说是你亲生的孩子一点都不为过。现在，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抚养他，我会用尽端木苍兰所能给我的一切，将他培育成一个出色的男人。 “慕儿，还有一句话，你一定要牢记。天底下最好的人，就是你的父皇。你必须听他的话，喜爱他，孝敬他，让他也喜欢你，疼爱你。只要他喜欢了你，你就可以过得很好，娘也可以过得很好。” 秋慕听得似懂非懂，可他听懂了最后一句。只要他和娘过得好，有什么事情不能做的？ 于是秋慕很用力地点头了。年幼的他，还不能懂这些成人间的复杂的纠葛，他只是单纯地想要保护百里安。 而且那个皇帝，他也并不讨厌。 155 拉勾勾，两只小手 百里安带着秋慕去了光明殿。端木苍兰已经交代下去，她可以进入光明殿看玄瑞。 一路上，她的心都在砰砰地跳着，她生下的骨肉，却是在今天才能见到一面。 “娘娘，二殿下就是我的弟弟了？” “是，皇帝的孩子都是你的兄弟姐妹，而这位二殿下，还是我亲生的。” “那大殿下呢？娘不是还生过一个孩子的吗？他应该也是父皇的孩子吧？我也是他的哥哥喽？” 身后跟着的奴才们都露出了悲伤的表情，百里安则是垂着眼眸，幽幽说道：“嗯，你也是他的哥哥。” “那我也要保护他们，有我这个哥哥在，谁也不准欺负他们。” 青雨已经在后面擦眼泪了，小叶子则是皱着眉头。百里安握着秋慕的小手，更加用力。 “我也要保护你，不准任何人欺负你。” “娘娘，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你生的第一个弟弟呢？” “他现在不在这里。” “啊？不在呀？那他在哪儿呢？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呀？” “等你长大了了，就能见到他了。” 不明情况的秋慕鼓着腮帮子，正暗下决心要快些长大。而他身侧的妈妈却已是红了眼睛。 可她，没有哭。 到了光明殿，有太监引着她们进入。很快的，他们来到孩子的屋子前。没听到孩子的哭声，百里安以为孩子睡着了。可走进屋中一看，几个奴才正站在一边，有个奶娘很卖力地逗孩子开心，可孩子睁着大眼睛瞅着她，毫无感觉。 百里安松开秋慕的手，赶忙走到床边，那奶娘这才退到一旁，与奴才们站在一起。 百里安紧紧盯着床上的孩子看，那孩子也在看着她。 怎样漂亮的孩子，要比他的哥哥还漂亮，与她完全一样的长相，所以才如此好看。 这就是她的儿子，他知道她是娘亲吗？ “玄瑞，你不认识我吧？我是你的生母，是你的亲娘。” 她将他抱起，轻轻放在怀中。孩子一点声音都没有，她皱眉，擎着他看着。 “他怎么了？怎么都不哭不笑的？” 刚才逗孩子的奶娘赶忙说道：“回娘娘的话，二殿下一直都是这样。太医来瞧过也说没事，可能二殿下的性子就是如此沉静。” 百里安看着怀中漂亮得不得了的孩子，性格如此吗？想到她怀着他时，他也是那般的安静。若不是肚子一天天鼓起来，她真是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可这孩子，也绝对不是傻瓜。虽然不哭不闹，可那双大眼睛却灵活地转动着，还是对四周的一切很感兴趣的样子。这孩子不得了呀，如此小就这般深沉，将来长大了，还不知道会成为怎样的人物。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床边的秋慕早已是迫不及待了，揪着百里安的裙子，一个劲儿地要看孩子。百里安便将孩子放回到床上，他赶忙翘着脚，双手托着下巴，倚在床边，好好地看着床上的小家伙。 那小家伙，也同时移动了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也很漂亮的大哥哥。 “真好看，长得像娘娘，尤其是这双眼睛，真是与娘娘的一模一样呢。喂，我是你哥哥，叫哥哥。” 百里安笑着说道：“他才两个月大，还不会叫人呢。” “那他什么时候能叫我一声哥哥呀？” “不会很久的。” 秋慕撅着嘴，逗弄着玄瑞：“小玄瑞，快快长大，咱们一起保护妈妈。” 端木玄瑞突然伸出小手，呀呀地说着什么，秋慕赶忙将自己的小手也伸过去，握住了端木玄瑞更小的手：“你是在跟哥哥拉勾勾吗？哈哈哈，好，咱们拉勾勾，就这么说定了。” 百里安坐在床边，看着这两个孩子。他们的小手拉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仿佛被阳光照耀着，那如同曾经穿着湛蓝色官袍、有着一对可爱虎牙的男人，站在皇宫门口冲她微笑时带来的感觉。 秋玄，谢谢你赐给了我慕儿，有了他，我的生命中有了颜色，再也不是灰暗的了。 离开光明殿，百里安拉着秋慕的手朝着御书房走去。 “娘娘，我们去哪儿？” “我们去找父皇那里。” “去做什么？” “父皇封你当了王爷，你总要去谢恩吧。” “是这样呀，太好了，我们去找父皇了。” 百里安心中轻声叹息，年幼的秋慕一定觉得端木苍兰是好人吧？ 可他，对他的父亲见死不救，还有可能与他的外公有什么内幕。端木苍兰非但不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可现在，秋慕喜欢他最重要。 来到御书房，端木苍兰正在批阅早朝的奏折。百里安领着秋慕进来，一同跪下行礼。 “儿臣感谢父皇再造之恩，一定不负父皇的期望，成为雪国栋梁之才，更要孝敬父皇，尽儿子的本分。” 端木苍兰放下奏折，眉头维扬：“你这嘴巴倒是挺甜的，是安嫔教你这么说的？” “不是安嫔娘娘教的，是儿臣真心喜爱父皇才有感而发。” “不愧是大学士调教的孩子，说话就是不一样。来，到朕这里来，让朕看看你。” 秋慕赶忙跑过去，站在龙案前，规规矩矩地模样。端木苍兰打量了他一番，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跟你的父亲倒很像，不知道性子也是不是一样。” 百里安站在一旁皱了眉头，端木苍兰指的是肖将军吗？ “不过突然多了这么个儿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你也要孝敬你的安嫔娘娘，是她坚持要抚养你，朕才破例册封你为王爷。” “是，父皇，儿臣也会好好孝敬娘的。” 百里安这时在后面说道：“皇上忙，臣妾和孝沅殿下就不多打扰了，这就跪安。” 百里安带着秋慕跪下行礼，而后站起来。端木苍兰看了她一眼，而后垂下眼继续看着桌上的奏折。 “晚饭后，去小楼等我。” 百里安柔柔地答道：“是，臣妾遵命。” 握着秋慕的手走出来，百里安脸上甜美的笑容也逐渐消失。秋慕却一蹦一跳的，今天对他来说，真是好多开心的事。 先是与妈妈重逢，又见到了妈妈的儿子，而后又见了皇帝爸爸。他真是个幸福的孩子，父亲在天之灵，也一定为他高兴吧。 156 下一个就是你，由梦庭 握着秋慕的手，急急地往回走。开始还很开心的秋慕，逐渐跟不上百里安的脚步，有些奇怪地问道：“娘娘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你肚子不饿吗？我们赶紧回去吃好东西。” 她冲着他，绽放了最美的笑容。秋慕当真，撅着嘴说道：“男子汉才不会为吃食着急。不过娘肚子饿了，儿臣还是愿意陪着娘快些回去的。” 这孩子，百里安笑了起来，而后握着秋慕的手，又加快了脚步。 玄瑞在光明殿，二十名近身侍从昼夜守护，所以安全暂且没有问题。可秋慕，秋慕只能靠她了，她不愿他离开住的地方，因为在这可怕的后宫，随时都能遇到哪些心怀叵测的女子们，她已经接受不了再一次失去骨肉的痛苦了。 回到院子，奴才们纷纷端上早饭。她转了这么一圈下来，也不过才到卯时刚过。 桌子上摆放了两碟糕点、六碟小菜，还有香喷喷的莲子粥。百里安虽然说肚子饿了，却只喝了几碗粥，倒是秋慕，一口气将桌子上的饭食一扫而光。 百里安看他的吃相，不由得笑出来。可之后，她又很快皱眉，眼神中不免多了怜惜。 这些日子，他在哪儿？都过得怎样的生活？她甚至都不敢问。她不想知道。 “吃饱了吗？”她拿出手帕给他擦拭嘴角，秋慕揉着肚子，很满足地点头。 他跑到院子里看书去了，在秋玄的手中长大，再怎样的侠骨，也改不掉大学是父亲培养他的习惯。 百里安远远地看着他，小欢子走了过来：“娘娘，您叫奴才呀？” “小欢子，从今天起，你不用侍奉我了……” 小欢子一听这话，一下子跪在地上，猛地磕着头，因为着急几乎带着哭腔：“奴才做错了什么，主子说一声，奴才就是掉脑袋也要给改过来，求主子别不要奴才了。” “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你这奴才，怎么都不听我把话说完？” 小欢子眨巴眨巴眼睛，这才舒了一口气，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站起来说道：“吓死奴才了，还以为主子不要奴才了。” 百里安笑着说道：“掉脑袋也要改过来？脑袋都掉了，还怎么改呢？” 小欢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主子就别取笑奴才了。” 百里安又笑了几声，这才严肃起来：“小欢子，我是想要你跟在慕儿的身边，寸步不离。你是会拳脚的，也能保护他。” “主子怕有人加害孝沅殿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由你跟着，我才能安心。” 小欢子跪在地上说道：“奴才知道了，奴才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保护殿下平安无事。” 百里安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她的心真的充满了感激。好歹，她身边还有他们，她还不至于孤军奋战。 百里安再次看着秋慕，他看得那般仔细，有时候还会将书放在身后，背诵几段上面的内容。 秋玄九岁就拿下了国考第一，这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他的喜好并不是读书。秋玄说过，希望能给他找个武功高强的老师，教他习武，将来成为他亲生父亲那样的将军。原本她是想找刀神，可现在是不可能了。 找谁呢？这宫里她能相信谁呢？ 百里安皱着眉头，思量了良久，慢慢，嘴角有了笑意，那紧皱的眉头也终于舒缓开来了。 一波接一波的噩耗，她忘记了许多事许多人。现在，她想起来了。天底下还有谁比他更适合当慕儿的师父？ “小欢子，你去一趟宁贵人那里，拖她帮我查一个人的下落。” “娘娘要查谁？” 百里安微微一笑：“多中。” 多中，不但武功高强，官位显赫，他还是秋玄的朋友。他当了秋慕的师父后，不但可以教他武功，还会照料他的安全。 只是回来后一直未见到这位将军，不知道他被安排去了哪儿。 百里安走回屋子，从首饰盒中拿出了那两个泥人。 泥人已经有些地方裂口，颜色也脱落了许多。百里安的眼神变得悲凉，眼中的泥人恍惚是以前的模样，鲜艳而可爱，她身边站着秋玄和莫凝天，一边好奇她为什么要买泥人，一边为她付钱买单。 那个时候秋玄，还没有那么多烦恼。那个时候的莫凝天，也还是好人一枚。那个时候的自己，虽然也有苦恼，多半时候却也是欢乐的。 那个时候，她的肚子里有了两个孩子。 百里安将泥人搂在怀中，仿佛搂着她的一双儿女。 诗瑶、玄煜，你们在那个世界见了面吗？那个时候，可有秋玄叔叔照顾你们？ 一定是的，你们一定是在一起的。你们都那么纯洁，那么可爱，不懂得害人，却都被人害死。在那个世界里安息吧，能在一起，我也安心了。 她将泥人放回了首饰盒中，眼眸由温情变得凌厉。 徐小贤疯癫而死，端木若泽暴怒而亡，莫凝天下落不明，现在，该轮到你了，由梦庭！ “娘娘，这是新做好的杏仁羹，听青雨姐姐说娘娘最爱吃了。” 百里安的眼神瞬间变回了以往的柔和，她转过身笑看着百合：“我不饿，你拿下去跟青雨分着吃了吧。” 百合赶忙说道：“那可不行，这是专门给主子做的。主子一天就吃那么点东西，还说不饿，可不要成神仙了？主子，吃点吧，奴婢真得很担心。” “端过去吧。” 百合赶忙将杏仁羹端到外屋圆桌上放好，百里安走过去，轻轻地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她，早已经不喜欢吃杏仁了。原本的自己就不爱吃，是这个身子似乎很喜欢杏仁。后来生了两个孩子后，她对杏仁的喜好终于回归了正常。 可既然百合那么期盼，她还是吃点吧。 吃着，她瞥了一眼一旁的奴才。这个百合，逐渐跟她熟络起来，也好像青雨那样贴心了。 是个好姑娘，只可惜是端木苍兰的眼线，有很多事情不能让她知道，很多时候还要在她面前演戏。 “娘娘叫小欢子去伺候殿下，也是担心殿下的安危吧？” 百里安放下勺子，轻叹一声说道：“你也知道这宫里多少人看我不顺眼，我受点苦没什么，我只是担心我的孩子们。唉，这样日日担惊受怕，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157 内功，天启派的绝学 百里安从这一天起，开始缝制那件银白色的衣裳。 晌午刚过，青雨过来，那边韩欣蝶已经查出了多中的去向。 也是，她哥哥是大学士，只要找人去问一问，他哥哥知道的话，她也能立马得知了。 “多中将军已经被调去了福州守将。” 百里安拿起茶碗轻啐一口。好，他还在做官就好办。遇到好时机，将他调回皇城。 晚饭后，她去了御花园。那两个太监已经在等她了。 跟着他们进入假山尽管，行走在枫叶林中。百里安已经不会再忐忑，踩着脚下松软的叶子，她看着前面那两个从不多言多语的奴才。 甚至，不知道他们叫什么，而且除非她要来假山，不然也鲜少能看到他们两个。百里安甚至觉得，这两个太监也如同这枫叶林中的小楼，仿佛，并不存在一般。 走入小楼中，百里安转身对两个太监说道：“我已经沐浴妥当，两位公公不必伺候了。” 两名太监躬身称是，退出了小楼。百里安走到一侧的书架前，她抬头望着。上一次看到的书籍，也是看不懂的一些词语，不知道是不是武功秘籍。 她垫脚拿下另外一册，翻开来看。才看了几个字，便有了兴趣。 这本，像是谁写下的随笔，自己清秀明快，却也能在笔画间看见力道。百里安身为一名考古系的高材生，对于古文也是有所研究，能写得如此字迹并被端木苍兰收藏在此的，这个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一楼灯火昏暗，她便拿着这随笔上了二楼。 二楼墙边，多放了一张矮桌，上面摆放着茶点，似乎是为她准备的。百里安便坐在桌边，倒了一碗清茶，一边抿着，一边借着树形宫灯的光亮，看了起来： ――今日，我收了徒弟。我终于收了徒弟，在这孤寂的诛神峰上，有了陪伴的人。少迟很聪明，而且很用功。想不到来自皇族的他，也可以如此认真地学习。这令我很高兴。 他是有天赋的人，加上他的勤奋，我想，他会成长为天启派最厉害的掌门人。―― 百里安看到这里，不由得兴致大增，看样子，这是某位天启派掌门的随笔。原来天启派的住址是在诛神峰上，听着名字就很酷，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端木苍兰因为要当皇帝，所以得住在这里，不晓得现在的诛神峰，可是已经荒凉了。 她继续看，原本是一天一记，甚至一天几记，可在这之后就变成了三两天一记，看样子这位写随笔的人将精力都放在了调教徒弟的身上。 ――少迟的剑法学得十分熟练，可他内功的修炼却出了问题。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他无法修炼天启派的内功。天启派的内功，独特之极，现在没有了胥禹的帮助，只能凭借一人之力，这就需要天赋，而有此天赋的人，世上难寻。当年师父也是在花甲之年才找到了我，我成为掌门之后，就一直在寻找继承人。原本，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看样子我错了。该怎么办？如此聪明的孩子都无法修炼天启派的内功，难道天启派最精妙的内功要在我这一代失传了吗？―― 百里安唏嘘不已。因为充满神话色彩的天机宝剑，所以世人最赞叹的还是天启派的剑法。可这么看来，天启派的绝学却是内功心法。而且能学的，是要有独特天赋的人。只是，胥禹是什么？人名？不太像。应该是什么有助于修炼内功的宝贝。天启派哪一代掌门丢了那个宝贝，所以找徒弟也就吃力起来，所以天启派才是一脉单传。 ――今天我带着少迟去阿一那里做客，他的家中还有一名少年，与少迟一样，也是皇族，也是天资卓越。他与少迟很谈得来，我跟阿一说话的时候，他们一直在崖边聊天。阿一告诉我，他是个多聪明的孩子，他的资质比他的脸蛋还要漂亮。阿一打算收他为徒。我想到了我的天启派，我与阿一讨价还价，希望这孩子先跟着我，倘若他能修炼天启派的内功，那就是一大幸事。阿一虽不情愿，可他也明白天启派的独特，最终还是答应了。我带着他与少迟一起回去，指点了他一夜，没想到他真得能修炼。我真是太高兴了，我终于找到了继承人，端木苍兰，就是我天启派下一任的掌门。原本……―― “你在看什么？” 手中的书，本人抽出来，百里安因为看得太专注了，都不知道有人过来。她吓了一跳，转过头，就看到端木苍兰已经坐在她身旁，看了一眼夺过来的书。 “噢，是我师父的随笔。” 他重新放到桌上，那本书已经合上了。百里安身子前倾，她可是充满了兴致。 “我也刚刚看到你出现，原来你的那位师哥，叫少迟呀。” 端木苍兰嗯了一声，将她抱在怀中，亲吻她的额头，她却还是想着书里的事，好奇地问道：“他也是皇族，是哪国的皇子？” 端木苍兰双眉微扬：“你对他这般有兴致，我会不高兴的。” 百里安撅着嘴说道：“人家就是好奇嘛，不说算了。” 反正有随笔在，回头再来小楼的时候继续看，应该有不少那位皇子和端木苍兰的记载吧。 “今天有没有想我？”他的吻滑到她的香肩，喃喃地说着话。 百里安抱住他的脖子，柔柔地说道：“想了一整天。” “一整天吗？我还以为，你这一整天都是围着秋慕转。” “我的人是围着他转，可我的心却在你的身上。” 她捧着他的脸，轻轻抵着他的额头：“苍兰，我想你。” 他笑，温柔的笑。百里安很少能看到他这样的笑。他脱了她的衣服，因为要来小楼，她压根就没穿内衣裤，他脱了她的衣裙，就能看到她完美的身、体。 他埋首在她的双、峰间，恣意地享用，百里安抱着他的脖子，发出醉人的声音。 他的手滑向她双、腿之间，催促着她快些准备好。她那甜美的洞口，便在他熟练的抚、摸下，泛滥成灾了…… 158 心疼，她分开了腿 “啊……苍兰……别……嗯……啊……” 月下小楼，回荡着百里安醉人的呼喊。端木苍兰正从后面疯狂地撞击着她，使得她就算呻、吟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的。 “安儿……你的身子好舒服……我不能控制自己……” 他沙哑地说完，转过她的身，将她的一双长腿大大地分开，而后完全地挤入，更是迅猛地占有着她。 百里安的小手捂着地搭在身侧，身子晃动得厉害，如同地动山摇。 终于，他释放了全部，这才将她抱起，走到外廊边坐下。 夏的夜晚，有了一丝风，总算舒服些。他们两个浑身都是汗水，使得彼此的皮肤在月光下变得泛着晶莹。 “今晚，是满月呢。”百里安看着挂在飞檐边的那轮明月，不由得赞叹。 身后没有动静，她转过头，端木苍兰正凝眉想着什么。她转了身，使得自己面朝着他，伸出那无骨的下手，轻抚着他的脸颊。 “在想什么？” 他回过神，看着月光下她那张精致绝伦的脸。那双剪水的双眸写满了柔情，仿佛初经人事的少女欢、爱后面对爱人的神情。 “国事。” 他在她面前，很少有心不在焉的时候。看样子他又碰到棘手的问题了。 “很麻烦吗？你以前与我在一起时，都不会想那些的。” 他苦笑：“以前？以前，我也不曾失去皇位。雪国虽重新夺回，可却比以前复杂了很多。” “才过去没多久，等时间长了，就会稳定下来的。” 她说完，在他的薄唇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而后抬起盈盈双眸，心疼地说道：“别太难为自己，身子垮了可怎么办？” 他笑，坐起，将她抱在怀中，一同倚着栅栏：“想让我垮了，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我知道你是武功极好的人，不会轻易生病，可总是烦恼，对身子始终不好。找一些能分散精力的事做吧。” “做什么好呢？”他说着，那双眼睛却在她的胸前打转。 她含羞地推了他一把：“别打我的主意，我的身子还软着呢，你得让我喘口气。” “那我还能做什么？” 百里安想了想：“教我弹琴吧，你的琴不是弹得很好吗？” 他哈哈大笑道：“可我只会一首醉魂，你要学吗？” “讨厌，真没正经的。你是皇子，一定是自幼就学习这些东西的。” 他垂下眼，那长长的睫毛掩盖下，一抹冰冷的光：“是呀，自幼就学过了的。我的琴技，还是那位被我叫做的父皇的男人，亲自传授的。” 百里安顿了一下，而后也垂下了眼。没想到先帝亲自教他弹起，无缘无故扯到这上面来，他会不会不高兴了？ “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将她抱紧，下巴抵着她的肩窝，淡淡说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知道了真相后也想尽办法防着我。可他如果在天有灵，一定很后悔当初将我放到宫外去，不然我就不会遇到师父，不会成为天启派的掌门，他也不至于拿我没办法。” “换个思维想想，他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并没有杀你。在他看来，或许也舍不得你的。” “他不杀我，舍不得的不是我，而是他十几年的心血。他用心栽培了我，却将另外两个儿子放到一边不管。等他察觉到我不是他的骨肉时，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去栽培一个帝王了。他将我放逐，是想着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得把雪国交给我。后来他发现了雅轩的才华，可惜那个时候他已经杀不了我了。” 百里安微微蹙眉，不由得轻叹一声。她想不到这些，若不是身在其中，整日的勾心斗角，又怎么会想到这一点？ 她要学得，还有太多太多。 端木苍兰在她耳边吹气，轻轻说道：“现在知道我所有身世的，就只有你一个了，会不会有一天，你将这身世刻在石头上，故意埋在哪里被发现，来个天怒显灵，逼我下台？” 百里安干笑几声，吴绮鸿跟他说的吧，她挑拨端木若泽和莫凝天关系的第一个伎俩。因为当时的情形，端木若泽惊弓之鸟，所以也是半信半疑。 “经过端木若泽的事，天底下都知道他私制先帝的密信来陷害你。今后不论谁，用什么办法将这件事公布出去，只怕再也没有人信了。你呀，明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气我的对不对？我生气了，我要走了。”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可没想到的是端木苍兰真得松开了她。百里安站起身后，进退不得，气得小脸通红。 端木苍兰看着她那绝美的身子在他面前变成了粉色，眯着一双深邃的眼很是欣赏的模样。 “不是要走吗？” 百里安一跺脚：“走就走。” 她拾起了地上的衣裙，捏在手中就真得要往外走，端木苍兰这才将她拉回到怀中，笑着亲吻她的小口。 她假装生气，用裙子蒙住他的头，推着他说道：“走开。” 他扯掉裙子，将她按倒在身下：“看样子你是恢复体力了，来吧，帮我分分神，省得你心疼。” “呸，谁心疼你……啊……无赖……嗯……” 他埋首在她的双、腿之间，那灵巧的唇齿令她很快便淹没在了无尽的海洋中…… 第二天醒来时，他已经不在身边了。皇帝日日早朝，无论他夜里睡得多晚，第二天都要在天不亮时起床。还真辛苦。 朝阳透过扇门射进屋中，耀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坐起，看着身上他留下的痕迹。 端木苍兰昨晚提起了他的身世，他并不避讳在她面前提起，他已经将这件事当成了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她转过头，看到那本随笔还放在桌案上，她便拾起衣裙穿上，而后坐到桌子边。 翻开了昨晚看到的那一页，接着读下去： ――原本，我以为少迟会有所不平，可没想到他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与苍兰成了最好的朋友。他们无话不谈，也是，他们都是皇子，有很多共同的地方。―― 百里安又翻了一页，身后想起了脚步声，那两个太监走了上来。 “娘娘，奴才们带娘娘回去。” 159 你，又丑又笨又不会生孩子 百里安握着那随笔，微微一笑：“走吧。” 一个太监指了百里安手中的随笔说道：“请娘娘将这本书放下。” 百里安抿了抿嘴，果然是带不走的，于是她只好放下。 两个太监将她带出枫叶林之后就消失了，百里安看了一眼身后，不由的蹙眉。真得，像鬼一样。 一个人走在御花园中，远远地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花香。百里安顺着花香走去，就看到那一片海棠，开花了。 站在这里，她抬头望着那嫣红的朵朵海棠，今年海棠开花的时间提前了不少，可看着它们，恍然觉察到又是一年要过去了。 还是那句物是人非，这皇宫又换了主子，这海棠却依旧那般妖艳。 百里安垂下了眼，她还记得，要带玄煜看海棠。可她的玄煜，永远也见不到了。 “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安嫔吗？” 百里安原本悲凄的表情瞬间消失，她转过头，嘴角含着一抹冷笑：“宝妃娘娘。” 宝妃的身边，只带了两个近身宫女，似乎因为上一次对百里安的羞辱，她们看她的模样也是充满了鄙视。 宝妃昂首走过来，走得越近，百里安的模样越是清晰。 宝妃穿着最隆重的罩衫罗裙，云鬓别着朱雀步摇，打扮得花枝招展、富丽堂皇。而百里安呢？只穿着昨晚的鹅黄的衣裙，发丝用乌木簪子绾在身后，大早上直接离开小楼，只洗了一把脸，整张素颜未施丝毫脂粉。 可即便如此，宝妃在百里安的面前，就好像一只雀鸟与凤凰。即使她怎样打扮，也比不过百里安的美貌和气质。 宝妃的妒意再次上涌，她只想撕碎这张绝世的脸孔：“安嫔，你可真不长记性，怎么就是不懂得规矩？见了皇妃，连礼都不行？” 百里安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很少无辜地说道：“臣妾明明行礼了。” “大胆，还敢顶嘴。来呀，给我张嘴！” 有个宫女马上走过来，百里安一脸的惊恐，更令她是猖狂。甩手就是一巴掌，结果却被百里安狠狠抓住了手腕。 突如其来的改变，令宫女措手不及。百里安就那么握着她的手腕，拖着她走到由梦庭面前，而后甩开她，将她推向了由梦庭。 由梦庭慌忙躲闪，那宫女便摔在地上。由梦庭看了她，而后转过头，瞪圆了双眼：“放肆！” 百里安眯着眼某，哪里还能看到那惊恐的样子？另一个宫女冲过来，百里安猛地抬眼瞪了她，那宫女竟吓得顿在原地。 百里安重新看向由梦庭，唇畔微翘，怎样的冷若冰霜：“宝妃，你还打上瘾了？可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再敢动我一下，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她将小手擎到由梦庭面前，握成了拳头。由梦庭睁圆了眼睛，眼神不知是害怕还是恼怒：“你……你这个不要脸的……” “不要脸的女人是吧？”百里安笑了几声，而后媚眼盈盈地说道：“不要脸的女人才有男人稀罕。陛下一连几日都在我的身边度过，我们不知道过得多欢乐。宝妃呢？即使我与陛下闹变扭的时候，陛下也不曾与你度过一夜吧？” “你……” “一个又丑又笨又不会生孩子的女人，我要是男人，也会厌烦。” “百里安！”百里安戳了她的痛楚，她气得浑身发抖。可百里安却是笑，有手帕掩着小口，咂嘴说道：“我要是宝妃娘娘，早就撞墙死了，怎么还好意思执掌后宫？” 说完，她怎样轻蔑了瞥了她一眼，转身扭着腰肢离开了。 由梦庭，你一无智慧二无心计，你的背后只有一个由贺音，你凭什么这样张狂，凭什么害死我的玄煜？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 回去了院子，秋慕正在门口等她：“娘，您去哪儿了？” 百里安轻抚他的柔软的发丝，笑着说道：“怎么，担心娘了？” “我要保护娘嘛。”他扳着小脸，装出小大人的样子。百里安哈哈笑着，又看了他耍了些新学的拳脚，这才进了屋。 青雨早就预备好了洗澡水，百里安走入木桶中，轻轻闭上了眼。 “刚刚在御花园，碰到宝妃了。” 青雨立即警觉起来：“她又嚣张了？” 百里安冷笑一声，刚要说什么，百合捧着衣裙回来了，青雨赶忙说道：“放到床上吧。” 百里安垂着眼，轻叹一声，青雨马上领会，接着问道：“是宝妃又嚣张了对吗？她又欺负娘娘了？” 百合赶忙跑过来，趴在木桶边：“宝妃又为难娘娘了？” 百里安低垂着眼，幽幽说道：“她总是看我不顺眼，我也没有办法。” “她……她对娘娘做什么？！” 百里安摇了摇头，合上了眼。青雨对百合说道：“咱们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 百合这才点了点头，一脸忧伤地看着百里安。那天百里安挨打，就是带着百合去的。她是亲眼目睹了百里安惨遭欺辱的经过，那个时候百里安还不知道百合是端木苍兰的人，她是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才带着她而不是青雨。没想到歪打正着，叫百合看到了她那般的弱小，想必端木苍兰心里也有了数的。 百里安穿上她喜爱的水蓝色的裙子，躺了一会儿，端木苍兰那边她是不担心什么了，她现在就是因为没有娘家的支持，朝中无人与她照应。虽然有个由贺音巴不得帮她，可她不会用，何况她要对付的本身就有他一个。 韩欣营，通过宁贵人可以用。多中，怎样才能将他调回皇城呢？ “娘娘，宁贵人来了。” 百里安赶忙坐起来，韩姐姐是有了大事才会来的，难道她要心想事成了？ “安妹妹睡了？”韩欣蝶或许是见到了百里安有了心中的依托，气色好了许多，身子也结实了些。百里安笑着说道：“只是躺一躺，姐姐快坐。” 宁贵人拿着几件小衣服说道：“你现在能见到二殿下了，就把这些衣服捎过去给他穿。虽然精美谈不上，可穿着总还舒服。” “谢谢姐姐。” “还有这些，给孝沅殿下穿。”小泉子递过去一些大孩子的衣袍，百里安也赶忙接过来。 “真漂亮，比内务府送过来的还要漂亮。” 160 时机，恰到好处 韩欣蝶的针线活儿一直都很好，百里安现在虽然也会做了，可怎么也比不上细腻的韩欣蝶。wwvm）无论是玄瑞的衣服还是秋慕的衣服，都要比内务府的精致许多。百里安看着，真是爱不释手，已经可以想象着她的孩子们穿着的样子了。 “青雨，快把这些衣裳送给殿下，挑这件银白色的给他穿上然后带他过来。” 青雨应声离开了，百里安则是柔柔地摸着玄瑞的衣裳。小泉子赶忙说道：“是宁贵人连夜做的，为了做这些，真是废寝忘食呢。” 百里安笑着瞥了他一眼：“你现在是遇到好主子，也就忘了旧主子了？” 小泉子赶紧说道：“小泉子遇到了好主子，也不会忘记旧主子，两位主子，就是小泉子的天。” 韩欣蝶笑，百里安则是严肃地说道：“你可以忘了旧主子，但绝不能忘记新主子，他不但给了你又一次的生命，更是给了我一个希望。” 小泉子赶忙跪下，磕着头说道：“小泉子愿为主子赴汤蹈火！” 韩欣蝶赶紧说道：“好了好了，赶紧起来吧，你们两个才真是主仆，这一唱一和的。小泉子，你出去看着点，我有事跟安嫔说。” 小泉子擦了擦眼睛，虽然韩欣蝶那样说，可他是真心的感激。走出去后，韩欣蝶看向百里安，那双细细的柳眉好像立在春天的河边，怎样的舒展。 “昨天，吴大人跟由将军在朝堂上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了一个多时辰，现如今满朝都在讨论这件事。” 吴绮鸿？他总是不言不语，跟韩欣蝶有些相似的性格，也会跟人争论吗？ “吴大人是国考第一，由将军还能跟他争论一个时辰，看样子由贺音的文采也不错。” “你只关心这个吗？就不问问我他们为什么事争论？” 百里安笑着说道：“我何须问？姐姐就是来告诉我这个的。” “你呀，有时候真是聪明极了。” 百里安还记得，许多人都说过这句话，可还有一句，有时候也是蠢得要命。 “姐姐，他们是为什么争执？” 韩欣蝶幽幽一笑，仙气十足的她笑起来真得很美：“原来陛下的侍卫大军总指挥使李辉城大人不是被他的儿子关了起来吗？后来虽被放出，可他也是心灰意冷，请奏陛下愿用他一世的荣禄换取儿子一条命，陛下没有应允，他便离开了皇都。这样侍卫大军总指挥使的官职一直空缺着，因为此官职关系到皇族乃至皇城的安危，所以陛下一直未决定人选。昨日早朝，陛下下旨百官推荐，由贺音大人推举了自己的学生，现任城防莹副将丁力将军。他这一推荐，朝中过半官员附和同意，这时吴大人站出来说丁将军不合适，而新任右大将军顾祁峰将军也是极力反对，并各自推荐了人选。朝堂上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陛下开始只是听，后来他们争论得越发激烈，陛下就发了火，说他们也不用争了，因为他们推荐的人他一个都不会用。” 百里安笑了起来，端木苍兰，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好像三年前，你也用过相同的一招，由此发现了莫凝天的端倪。 只是你这一招用得真好，功臣的子弟统统别想染指这重要的职位，你也一时间想不到人，多种将军就有机会了。 “韩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要怎么样把多将军推荐给陛下呢？” 韩欣营笑着说道：“求人不如求己，陛下现在那么宠爱你，而且你身后也没有娘家势力的威胁，陛下也不会想太多。我已经让哥哥秘密上了折子，保荐了多将军，将多将军的才华和对付端木若泽的事写得很清楚。陛下心里该有数了，而你只需要跟他吹吹枕边风，多将军就能得到这重要的官职了。” 如果能助多中夺得这职位，吹风真是太应该做了。多中本就是才华横溢，而且不属于大臣们的任何派系，很容易成为皇帝的亲信，端木苍兰眼下没有适合的人选，一定会选多中。 而多中成为了侍卫大军的总指挥使，她可真是在这朝中有了天眼了。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青雨带着秋慕进来。穿上了那银白的衣袍，秋慕真可谓是偏偏美公子了。 “我的天呀，这是我的慕儿吗？真是太俊美了。” 秋慕被人夸赞，有点不好意思，扯着衣服说道：“男子汉，不在意穿着的。” 百里安笑着说道：“你可不许说这话，这衣裳可是宁贵人为你熬夜缝制的，赶紧谢谢宁贵人。” 秋慕瞅了一眼那仙子一般的女人，便抱拳说道：“多谢宁贵人给在下缝制衣裳。” 韩欣蝶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好像从未如此效果。 “在下？殿下才多大呀？哈哈哈……” 百里安也是笑得前仰后合：“他就是这样，有时候也像个六岁的孩子，有时候却像个六十岁的老头子。” 秋慕皱眉看着两个女人，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令她们笑成了这样。他的确，说了些可笑的字眼儿，但也不至于如此可笑。他不会懂得这后宫女子的心，在这压抑氛围中，又有多少机会能开怀大笑？ 她们，甚至都忘记了真正的笑容，该是怎样的。 傍晚，端木苍兰传召百里安去御书房伺候，看样子他真得很忙，以至于上小楼或是来她这里的时间都没有。 可她，还想看那位天启派掌门的随笔，想看看那个叫少迟的皇子和端木苍兰在绝情峰上的故事。 百里安准备了黑米粥和小菜，去了御书房。 “怎么还在忙？今天的事很多吗？” 到了御书房，百里安亲自端着食盒进入，奴才们也都纷纷退了出去。端木苍兰依靠着座椅，看着百里安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粥和小菜一一端出。 “事情还是那些，人却很烦。” 她笑了：“这是我特意为陛下准备的，很清淡爽口，吃些吧？” 他笑：“来到御书房，也不敢叫我的名字了，还是小楼好呀。” 他端起雕花碗吃了几口粥，百里安便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他。 161 绝配，面具夫妻 端木苍兰吃了几口粥，百里安知道他其实并不饿，只是因为她端来的，所以他给了她好大的面子。wwvm） 她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就像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她一样，他，也变了很多。端木若泽的叛变，孩子的逝去，还有如今的局势。 往日的心腹，成了功臣。而历朝历代的功臣，都会犯一样的错误，历朝历代的君王，也都会做相同的一件事。 奴才们进来收拾，而后又退下了，因为天热，御书房房门大开，百里安能看到候在门外的奴才们都低垂着头。站在最前面的，当然就是陆海。 端木苍兰拍了拍自己的腿，百里安便盈盈地坐上去，很自然地依偎在怀中。 “皇上有心事，为什么不跟臣妾说一说呢？” 端木苍兰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拥着她。良久，他的声音才从她头顶幽幽传来：“我，从前信任的人，现在却不能托付重任。突然之间，我变得孤独了。做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因为我不再相信任何人。这种感受，真得很不好过。” 百里安直起身子，一双小手轻轻捧着他脸，眉头微蹙，剪水双眸含情脉脉：“陛下，当初是怎么有了心腹？” 端木苍兰微微扬眉：“你想说什么？” “陛下当初的心腹，也是从不是心腹而逐渐成为了心腹。现在，他们已经不能被陛下信任，陛下何不重新再培养一批，成为陛下可以信任的心腹？” “今时今日的局势不同，当初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因素，现在统统出现。” “那陛下就慢慢来，先从身边的人着手，所以这个侍卫大军总指挥使，就一定要挑个可以培养的自己人。” 端木苍兰看着她的双眸，她依旧是那样坚定与关心的表情，可她的心里其实在打鼓。端木苍兰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会很容易看透她的心思。 良久，他只是伸出手，抚摸着她额上的几丝碎发：“我现在，还有这样的人选吗？” 百里安微微一笑：“高池将军呢？” 端木苍兰摇了摇头：“他是个忠心的人，可他的才华不足以担此重任。” 百里安歪着脑袋想了想，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的捂着胸口，脸上露出喜悦之色：“我想起一个人来。” 端木苍兰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也无从判断他的想法，他只是轻轻问道：“是谁？” 百里安尽力演得逼真：“这个人也曾担任过侍卫大军的副总指挥使，武功高强，处事不惊，很有思想。当初他对陛下的离开也充满了怀疑，虽然表面顺从了端木若泽，可心中一直都挂念着陛下。所以他帮我，削弱了端木若泽和莫凝天的信任，帮我救出陛下钦此的刑部尚书林飞鹏，并协助我们逃离了皇都。这个人，忠心十足，且才华横溢，陛下为什么不考虑考虑他呢？” 端木苍兰的大手，轻抚着她的眉毛、她的眼睛，而后来到她的唇畔，食指和中指的指肚摩挲着她的红唇。 “多中吗？” “嗯，就是多将军。” 端木苍兰的瞳仁突然变得看不到颜色：“可据我所知，他跟秋玄似乎关系不错。” 百里安心咯噔一声，完了，他竟然知道这些。一时间，她只能微笑，以此掩盖自己的心虚：“他们关系很好吗？我都不知道，秋大人从没跟我说够，多将军也没说过……” 他突然笑了笑：“可他这个人，的确如你所说，很有才华，也很有忠心。今天早上韩欣营给了我一份密奏，也保荐了他。端木若泽的事，他也算立了功，我也有理由提拔他。” 百里安脸上怎样灿烂的微笑：“恭贺陛下多了一个心腹。” 她是这样笑着的，可她却是摸不到头脑的。端木苍兰，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可不论怎样，她成功了。多中能回来做侍卫大军总指挥使的话，整个皇城就在他的监控下，那个时候，无论对慕儿还是对她，都会带来莫大的帮助。 那个不苟言笑，甚至没有表情的男人，却是个真正肯担当的人。 “你在想什么？” 百里安抬起眼，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们，也曾经有过甜美的时候，在陀螺山悬崖下，虽然短暂，却真正单纯甜美的时光。可后来，他给她的都是伤害。 如今，他们各自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怀着为儿子报仇的心与他和好，他又是怀着怎样的目的对她重拾温柔？ “苍兰，你要记着，无论你多孤独，你的身边始终有我。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他笑，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他们两个，真得好般配。都有不能告诉对方的秘密，都为了各自的目的向对方索取着。他们，是这世上最绝配的夫妻了。 百里安依偎在他的胸膛，静静地聆听着他龙袍下的心跳声。 “明天，雅轩大婚。” “嗯。” 百里安垂下了眼。三王爷明日就要大婚了，对方就是由将军顾祁峰的次女顾雯雯。虽说，是端木苍兰用来牵制端木雅轩的傀儡，可百里安真心希望这位顾雯雯能爱着她的夫君，也算是对三殿下的一中安慰。 “朕已经备了厚礼，你呢？他救过你，也与你熟悉，你不送些什么给他，以表祝贺？” “我们并不熟悉，他救我也是偶然。何况我只是个嫔，哪有资格祝贺王爷？心里祝福一下就够了。倒是陛下，送了什么过去？” “他不大喜欢的珠宝玉器。” “陛下知道他不喜欢，还送给他？” “他喜欢，我可送不起，他也不敢要。” 百里安微微皱了眉，端木苍兰一语双关，她也不打算去细细品味。他跟端木雅轩并非亲生兄弟，他留着他不过为了门面。当然不会喜欢他，处处防着他。 可她现在并不担心三殿下的安危，因为比起被控制起来的三殿下，他身边的那几个功臣，却是更棘手。 “陛下，还是教我弹琴吧，就教我那首醉魂。” “你想学醉魂？很难学的。” “多难学也要学会。” “为何？” “学会了，弹给陛下听，陛下就能忘记这些个烦恼，只在我的怀中欢乐。” “嗯，这是个好办法，只可惜我的内功足以抵制醉魂的干扰，它对我没有用……” 162 人物，她的儿子很爷们儿 百里安扬起双眼，小手始终摩挲着他的脸颊，无论哪个角度，他看着都是那样的俊美。 “醉魂对你无用，那我呢？” 他笑，拔掉她发鬓上的簪子，她的发丝，便倾泻而下，披散在他们的身上。百里安直起身子，轻轻亲吻着他的薄唇，那样地轻柔，就好像端木苍兰是个易碎的娃娃。 他回应着她的轻吻，大手解开了她的衣带，将她的上衣脱下，随后扯下她粉色的抹胸，她胸前的那两团跃然而出，在半空中跳跃着。 他托着她的背，埋首在那迷人的景色中。 御书房的门大敞着，屋中两人忘情的缠绵，屋外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上一眼。 很快的，交、合的声音传来，百里安低低地呻、吟，身子被他占有而发出诡异的“扑哧”声，还有他们彼此撞击的清脆声，一同交织着，飘向门口。 月色，陶醉。皓白的月，仿佛母亲的手，洒下的月光，是母亲最温柔的爱。那些奴才们，就浸染在这月色下，聆听着御书房中醉人的篇章。那一瞬间，他们仿佛也成为了自然的一部分，成了花园中的草木。 这世上，只剩下这月下书房，这世上的人也只剩下屋中的两个。 百里安躺在龙案上，她的身旁就是一摞摞的奏折。她的小手紧紧握住它们，如水般柔软乌黑的发丝，遮掩了桌案上的颜色，令它成为了她的颜色。 一波结束，她慢慢爬起来，罗裙滑下，盖住了她修长的腿和那里的景色，发丝披散在身上，里面的一层因为她的汗水而凝结在她雪白的皮、肤上，剩下的好像帘子，遮掩了她那双越发饱、满的山峰。 他，拾起了龙椅上的衣裳，亲自为她穿好，她还坐在桌案上，抬着头望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而后她跪起，双眸正好与他的齐平。她抱着他，轻轻地枕在他的肩膀上。 “我走了，苍兰你要记得被太操劳。” 他在他的脸颊落下深深的吻，这才将她抱下来。百里安将发丝拢在身后，用簪子挽好，而后转过身，冲着他盈盈一笑。 那种感觉，怎么好像有妇之夫与有夫之妇偷情一般？看见他也笑，似乎他也有这种感觉。 他们，曾经不就是这样吗？ 青雨提着食盒，她提着宫灯，慢慢走在夏夜下的皇宫之中。 曾经，她为何总喜欢缅怀曾经？曾经，已经不能重来，她也不再可能变回那个曾经。 回去后，简单清洗一下，百里安便穿了一件水粉色的寝衣，走到秋慕的床前。 孩子正睡得甘甜，身旁叠放着那件银白色的衣袍。 她特意挑出了这一件，因为有个人喜欢银白色。秋慕穿着它，他也会因此多一份对他的喜爱。 百里安慢慢躺在孩子身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她看着他的脸，可那眼中的目光却涣散没有焦急。 秋玄，你或许不希望慕儿过这般的生活，为了谁而去改变，为了谁而去喜欢。可他，身边只剩下我了，而我想他过得更好，就没有其他选择。 等到他长大了，倘若他不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就会放他离开，去寻找你希望的自由与安静。 第二天，百里安早起，带着秋慕去光明殿看儿子，将韩欣蝶做的衣裳交给了乳娘，她们也都直夸赞衣服的精美。 玄瑞吃饱了奶，显得十分精神。见百里安来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她看，百里安笑着将他抱到怀中，他便哼哼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随后，他停止了说话，伸出那白胖的小手，轻轻地摸着百里安的脸颊。只是一个小婴孩儿，眼神却明亮而安静，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她的眼眸上。 坐在床边的秋慕不由得咂嘴说道：“二殿下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坚强而安静的男人。” 百里安抬眼笑道：“说得好像你很明白似得。” 秋慕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严肃地说道：“我小时候就这样的，看，我现在不就是坚强而安静的男人了吗？” 百里安哈哈笑了起来，秋慕总喜欢装成大人一样的说话，可说出来的话又是那样的稚气。 抱着儿子到屋外走走，光明殿是皇帝的寝殿，可端木苍兰却很少留宿在这里。殿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寂寞，直到这位皇子的到来。 坐在回廊边，扶着儿子看廊外的山水花草，他伊呀呀地说了什么，而后小手搭在栅栏边，蹭着小脸仔细地看着花上的蝴蝶。 秋慕跑过去，将那蝴蝶捉住，拿过来给玄瑞看，小家伙哦着小口，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 “这叫蝴蝶。”秋慕显出大哥哥的模样，很是认真地告诉这刚来人世三个月的小家伙什么是蝴蝶。 百里安微笑着看着他们，而后抬起头，目光眺望在远方。 今天，是三王爷大婚的日子。他们，也有两年不见了，自从端木若泽叛变以来，她就没再见过他。脑海中的，只是他以前的模样。在回安居的不苟言笑，在御花园中的神勇无敌，在芦苇荡边的寂寥伤痛。 三王爷，就好像是早春的雾，微凉却看不清。 “啊，跑了。” 孩子的叫唤将百里安从沉思中唤回，就见两个小家伙一同看向回廊一侧，她也看了过去。 那起初被抓来的蝴蝶，拍打着翅膀飞舞在朱色的回廊中，与其说是逃命，不如说是欢快。它努力地起起伏伏，很快就飞跃了压在它头顶的廊，飞入了大自然的怀抱中。 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又都看向廊外，看着消失在空中的花蝴蝶。 秋慕露出失望的颜色，玄瑞却握着栏杆，转过了头。 他在看着母亲，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初夏的湖面，而后，他笑了起来，一对浅浅的酒窝，在那白胖的脸颊上呈现。 百里安愣了一下，很快她明白过来，原来这孩子是故意放走蝴蝶的。他才多大，就已经能明白这些事？ 百里安吃惊地望着他的笑，良久，她也笑了。她将孩子抱入怀中，亲吻了他的额头。 端木苍兰，我们的这个儿子，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物呢？ 163 捕风捉影，宝妃的攻势开始 “娘娘，您听到宫里的传闻了吗？” 这天一大早上，百里安刚刚起床，青雨说了这样的话。 她揉了揉眼睛，长长的发丝上还沾着昨晚的气味儿，那是端木苍兰留下的。 自从御书房之后好些日子，他都没有找她，韩欣蝶来过一趟，说是难免发了洪灾，牵连到七八个地方，灾民没吃没喝，流窜到安宁的地方偷摸抢夺，一时间乱了套，端木苍兰正是在与群臣忙这些事情。 而多中的事，也因为此次灾害，暂且放下了。 几日不见，昨晚端木苍兰来的时候，却并未显出憔悴。他是不会给人这种模样的，你只能在他不防备的时候，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身体状况。 他现在在百里安面前，就不太防备了，所以来了之后，就躺在床上，也不急着做，只是那么躺着。 百里安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让他枕着她的双腿，自己则是用那无骨的小手帮他按摩头部。 “你今天去看玄瑞了吗？”他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伺候。百里安柔柔地嗯了一声。 “我已是许久不曾去看他了，再去的话，只怕他也认不得我了。” “怎么会，你是他爹，血脉情缘是割舍不断的，即使过去了几年不见，一见面他也还是会亲近你的。” “他长大了不少吧？” “可不是，扶着已经会走了。” “你呢？这些日子我们也不曾见面，你过得可好？” 百里安这个时候隐隐察觉出什么，她过得怎么样，他应该很清楚，因为她身边有个百合，他是从不会讲废话的人，即使与她甜言蜜语的时候，也是为了哄她更卖力地侍奉他。今天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一定有原因。 “好什么呀？整天想着你，想你有没有吃好饭，有没有睡好觉，那些个该死的文武百官，有没有少烦你一些。” 他笑了几声，张开眼睛，就看到头顶她那张可爱的脸：“如果真得有一天，文武没有一个敢说话了，那我这皇帝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他拉了她的手，她便躺到他身边，锁在他怀中，感受着他衣袍的柔软。 “我们，越来越像夫妻了。”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们一直都不是夫妻？” “帝王，如何来得妻？他只有臣，无论是后宫还是子女，都是他的臣，所以他便是孤独的。可在安儿的身上，我却能感到温暖，一个妻子对夫君单纯的爱……” 是的，帝王永远是孤独的，所以自古以来都被称为孤家寡人。端木苍兰也不例外，他那么多的女人，可有几个只是爱着他，关心着他，而无其他目的呢？ 这就是她最开始的打算，他是她的君王，可没有人的时候，他就只是他的夫君。她会跟他撒娇，会跟他发脾气，会跟他说一些家长里短，也会关心他的衣食住行。 可他们，毕竟不是普通夫妻。他们，也经历过太多的憎恨。眼前的这份温暖，又能有多少度？ 他已经不会再提她贪慕虚荣的事，更不会提起她失身于端木若泽的耻辱，可他不提，不代表他不记得。 他是个城府很深的男人。 百里安轻轻拢了发丝，坐到床边，懒懒地问道：“听闻什么呀？” 一大早上的，青雨就跑来八卦了？她虽然喜爱八卦，可却还不至于如此迫切。 果然，青雨皱着眉头说道：“奴才之间都传开了，说有后宫的主子偷偷私会男人呢。” “哪个不怕死的敢传这样的话？传到陛下耳中，还不拔了那奴才的满口牙？” “是谁传的就不知道了，可现在人人都再传。后宫的主子们怕是都知道了，陛下那里也是迟早的事。” ――你呢？这些日子我们也不曾见面，你过得可好？―― 百里安微微蹙眉，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 洗漱之后，她坐在铜镜前，青雨正在给她梳头，其他的奴才都在中厅，准备着主子的早饭。 百里安柔软的小手拾起首饰盒中放着的珍珠项链，看着上面寒冷的光辉，在这夏日带着它，也是很舒服的。 “看样子，由梦庭开始行动了。” 青雨顿了一下，微微侧头看着百里安：“主子的意思是？” “这宫里有了偷男人的女人，你第一个想到的会是谁？” 青雨赶忙跪下，咬着牙齿说道：“奴婢是在王府开始就服侍主子了，主子是个怎么样的人，奴婢最清楚不过。就算是将这宫里的所有人都怀疑了，奴婢也绝不会怀疑娘娘。” 百里安轻叹一声：“你呀，我又不是说你，快起来。” 看着青雨擦着眼泪站起来，百里安又是一声叹息：“你们都不会猜疑我，我当然清楚。可你别忘了，这宫里除了你们几个奴才，谁都把我当成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宫里有了这个传闻，他们都会隐隐地怀疑起我来的。” 青雨一跺脚，恨恨地说道：“宝妃她总是侮辱娘娘，这次更是明着来了。” 百里安皱了眉头说道：“她若只是弄些捕风捉影的事也就罢了，只怕还有更大的阴谋等在后面。” “我们该怎么做？” 百里安握了双拳：“如果多中这个时候任职了就好了，我在宫里也有了依靠。可现在，我能依靠的只有皇帝一人。不怕，我们先等等看。” “那要是万一皇帝也相信了这些个谣传……” 百里安看向青雨，微微一笑：“你忘记了？” 青雨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道：“对呀，有百合在。娘娘什么都没做过，她最清楚了。” 百里安点头说道：“对，有她在，我们就不怕这些莫须有的陷害。” 端木苍兰放在她身边的这个眼线，早已成了她利用的棋子，现在更是成了她的护身符。 只是如果没有这个百合在，端木苍兰又会不会相信她呢？ 闭上眼，想着这些时日来他们在一起的缠绵、欢乐，她对他的温柔，他予她的疼爱，那一切，却好像是悬在空中的玻璃。 他不会信她，正如她也不会信他一样。 百里安将珍珠项链带上，轻轻地起身，走向中厅。 可不论他们之间的信任有多少，她，始终还要依赖他。 164 国宴，许久不曾有的热闹 皇宫中，奴才们私底下都在议论后宫哪位主子偷人的事，越穿越夸张，甚至有了细节，怎样的扑倒，怎样的交缠，讲得不堪入耳。 后宫中有了如此的谣言，统领后宫的宝妃应当调查制止。可她，却没有任何动静。她有很充足的理由，是奴才们的私下议论，她这个主子怎么可能知道？ 百里安眼看着谣言愈演愈烈，心中更是肯定了这是宝妃的诡计。 不清楚她的目的，百里安也分外小心。除了每日去看儿子，或是端木苍兰召唤，她绝对不会踏出房门半步。而即使出门了，也是要院子里一半的奴才跟着，以确保安全。 南方局势得到缓解，端木苍兰什么时候调回多中担任侍卫大军总指挥使呢？多中能回来，她才会真得能喘口气，起码在这宫中，也不怕被人加害。 在这样的忧虑中，皇宫即将举办一次盛宴，端木苍兰复位之后的第一次宴会，也是国宴。 露国的送亲队伍到达了皇都，就住在城外的仙子居，而这个仙子居就是为了此次大婚供叶心心及其随从居住而特别赶工建成的。端木苍兰为了犒劳露国前来的送亲使节，所以特意举办了这次宴会。 百里安，真得没有心情参加什么宴会。如今的她，真是不想多见任何人。可没得选择，就是韩欣蝶都要去的，她也必须得去。而且，这是犒劳送亲队伍而举办的，也算是对叶心心的尊重。 青雨和百合张罗着百里安的衣装，百里安则是只想着秋慕的打扮。 秋慕已经封王，亲王的服装虽然都是蛟龙图案，发冠也规定了款式，可颜色，却是不一定的。比如说隆裕王的是朱红，临宣王的是深紫。而秋慕，端木苍兰还没有特赐他颜色。 百里安要秋慕穿上那件银白的衣袍，韩欣蝶做得很好，且也绣上了蛟龙的图案。她希望银白能成为秋慕的颜色，那是端木苍兰喜欢的颜色，能讨得他的欢心，无论什么都要尝试。 穿好衣袍后，百里安亲自给他梳了发髻，带上蛟龙冠。发冠的绑带也特意用了银白。 打扮好秋慕之后，百里安仔细打量了他，真是翩翩美公子，秋慕越长越漂亮，长大了，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帅祸一枚。 她的玄瑞太小而不能参加，倘若诗瑶和玄煜还活着，也是两岁了，可以随着她出席。可她，却没有这个福气。 现在的她，只能带着慕儿。 “我的慕儿真是俊美，宴会上一定是光芒四射。” 秋慕有些不好意思了，扯着衣服不说话。青雨捧了一条鹅黄的衣裙过来，百里安点了点头。很温暖的颜色，很简单的裁制，就穿它吧。 青雨给百里安梳理云鬓，百合在一旁说着她听到的有关宴会的事：“露国这一次的送亲队伍阵容可是强大，担任送亲使节的是露国的礼部尚书，护卫队由露国定国大将军满涛汝担任，露国太子也随同过来了，另外跟随来的文武官员也是不少。因为之前陛下得到过露国的帮助，所以彼此之间都很熟悉，这次宴会一定是很热闹。” 露国太子又来了，他对这个妹妹可真是宠爱。很快，她与叶心心就真得要成为姐妹了。宫里能多这么一位皇后，她还是很高兴的。 宴会在锦阳大殿外的广场上举行。百里安领着秋慕、带着奴才过去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大殿前的灯火辉煌。 皇族的席位在北首，其他席位在东西两侧以此拍开。中间是一张大大的红色刺绣地毯，上面已经有乐师在弹奏美妙的乐曲。 雪国的官员已经来得差不多了，露国的八成在正阳大殿与端木苍兰他们在一起，百里安坐在韩欣蝶身边，看了一眼帝位附近的位置，宝妃和德妃，表情都不太快乐，宝妃是不会掩饰的嫉妒，德妃则是好像速来就有些怯场，以前还是三小姐的时候，也是不太爱说话。一品皇妃中，也只有一个良妃还算是有说有笑，其他的嫔妃贵人也都是看热闹的心态。 “娘娘，孝沅殿下要去那边做。” 一个太监过来纠正秋慕不该坐在这里，百里安顺着太监指向的唯一看，正是左手边第三张桌子，第一张还空着的，应该是大公主夫妇的。第二张只做了一个女子的，应该就是临宣王夫妇的。 三王爷此刻也应该跟端木苍兰他们在一起，那张桌子后坐着的那位白皙的女子，应该就是临宣王妃顾雯雯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王妃。 百里安点头，秋慕跟着太监过去坐，顾雯雯看着他坐下，也是被这位小小王爷的模样吸引，冲着他微笑，还跟他说了些话。 虽然离得远听不到，可远远看着，那位王妃还算是个随和的人，也该是对三王爷很好的吧？ 韩欣蝶请握了她的手，淡淡说道：“不觉得身子冷吗？” 百里安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转过头再次看向帝位附近，就见宝妃冷笑着看她。百里安同样回报以冷笑，而后转过头。 “她还有心情跟我过不去，她后宫霸主的地位就要不保了，这些日子应该吃不下睡不好才对。” “宫里的传言，只怕是阴谋的开始。她既然吃不下睡不好，脾气自然不会好。你要当心，她不顾一切地针对你。” “多谢韩姐姐提醒，我已经有所防备了。陛下对我宠爱，只要我不出门，她也不能把我怎样。何况，她现在要对付的，也不止我一个。” “嗯，再坚持坚持，等到陛下忙完了这些事，调回多中就好了。” “我只怕陛下忙完了这些，也把多中给忘了。” 百里安轻叹一声，而后目光扫视了下面东西两边的百官。 由贺音正在跟他身边的右大将军说话，而后端起酒杯饮酒，目光随即瞥向百里安。百里安也在同一时刻挪开，看向两位大将军更前一些的，紧挨着秋慕坐在的吴绮鸿。 三军总指挥，这个官位端木苍兰给他保留下来了。国考第一的文人，也能指挥军队，可见这位吴大人的厉害。他，一直都显得深沉，从不张扬，一旦有所行动，必然是一招致命。这个男人，应该是端木苍兰目前来说的心腹，而由贺音和那个右大将军顾祁峰，应该就是功臣。 百里安正想着，就听太监说道：“大公主到、吴国公到。” 165 暗潮汹涌 众人都站了起来给大公主行礼，大公主和吴国公对着众人点头示意，而后坐到了他们的位置上。 百里安看着那位大公主，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依旧是原来的模样。保养得很好，脸色也好，就仿佛她的二侄子从未篡夺过皇位，他的大侄子也从未被冠以非先帝亲生的名号，而她的二小姐，也从未被当做棋子误了终生。 百里安眯着眼眸看她，这个老女人，她从未有过好感，而她们，也似乎注定了没完没了的战争。之所以一直没有照面，只因为她被降了嫔，而那老女人的面前，也多了一个新的敌人，需要她花心思去对付。 那个敌人，就是由家的人。 由梦庭，吴静琬，同是皇妃，当然就免不了斗争。由梦庭素来横行霸道，吴静琬肯定吃过亏，那个大公主又能坐视不理？也是因为这样，由梦庭才抽不出时间针对她，也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由贺音，吴绮鸿，虽然表面上吴绮鸿的官职要高于由贺音，可由贺音的权势却要比吴绮鸿的大很多。他们之间，肯定也有不少的摩擦。前不久，不是还在朝堂上争论过吗？ 百里安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右手边，文臣们的位置。丞相之位一直空缺，还因为端木苍兰会将吴绮鸿封为丞相，可他没有，他一直让吴绮鸿当那个三军总指挥，是不是也为了借着这个矛盾牵制由贺音？ 百里安眯着眼睛，端木苍兰一定是这样想的，因为连她都打算这么做。原本的计划，就是接住吴家削弱由家的势力，再对付由梦庭。可惜多中没过来，这计划就一直搁浅，反被由梦庭腾出了时间，来一出见风听雨，还不知道打算怎么害她。 大公主坐稳，自然往这里看，百里安赶忙避开目光，这个时候，她不需要引人注意，她的目标清晰明确，所以她需要的是帮手，而不是多一个敌人。 韩欣蝶的声音又低低传来：“你看宝妃与大公主，目光都跟锋利的宝剑一般，这些日子发什么了什么我们不知道，可就看她们彼此的眼神也猜得出。安妹妹，这对我们是好事，你可以用一用。” “多谢韩姐姐。” 百里安嘴上这样说，但这件事她早就已经察觉，也早就打算用了，只是欠了一股东风。 “陛下驾到！” 端木苍兰来了，所有人起身跪在桌前，而后端木苍兰就位，与他一起来的露国众位和雪国的皇族都立在桌边。 “众卿平身，坐。” 大家这才都起来，坐了回去。端木苍兰当然要寻花一番，百里安慢慢抬眼，看向端木雅轩。他的目光在四处寻找，是在找她吗？ 百里安的眉头不禁蹙起，眼眸中意识盈盈闪光。 三王爷，许久不见了，你瘦了好多。皇城巨变，你不能得偿所愿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还要屈服于端木苍兰，这个明明没有资格当皇帝却夺走了属于你的皇位的男人。你心里面，怎么会好过？即使我这样想着，都会感到心痛。 端木雅轩的目光，终于寻到了这里，再见到她也在看他时，他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对她，他总是这样温柔的。 可百里安却没做任何的回应，别开眼眸，看向她的慕儿。 三王爷，原谅我的不敬。可现在的我，因为宫中的谣言更要十分谨慎小心，哪怕只是一个微笑，我也经受不起。 垂眼之后，过了一阵子，她假装再次看向秋慕，眸子扫视中，端木雅轩已经低头饮酒了。 百里安轻叹一声，也握着酒杯，慢慢地品着。 欢歌笑语，许久不曾有的晚宴，令在座的每一位都很兴奋，百里安却跟韩欣蝶缩在这角落中，默默地看着那些人的欢乐。 晚宴过去一阵子，许多人起身方便，百里安无聊地看着舞娘的舞步，却感觉有什么人正用目光注视着她。百里安托着下巴看了一眼，却不是由贺音，而是吴绮鸿。 她愣了一下，这位吴大人，为什么会如此看她？ 见到百里安的目光，吴绮鸿对她使了个眼色，而后站起身离开了宴席。百里安支起了身，双眉维扬。 这个吴绮鸿，从不会张扬，也十分小心。怎么会对她使眼色，约她见面？现在的她，哪还敢跟男人见面？ 可再一想想，既然这个吴绮鸿不是出格的人，一定是有了十成把握而且必须要跟她谈一谈。 百里安看了一眼身后的青雨，而后带着她也悄悄离开了宴席。 一排针叶林，有假山三四座，百里安坐在平整的石头上，静静地等待着。不多时，吴绮鸿出现。百里安对青雨说道：“你去看着点。” 青雨点头离开，吴绮鸿笑了笑说道：“娘娘不必紧张，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不会有人发现我们。” 百里安依旧坐着，再不明白吴绮鸿用意之前，她是不会表露什么。但毕竟吴绮鸿曾在端木苍兰面前替她说过话，所以她的表情还是很柔和的：“吴大人，这宫里都要谣传我背着皇帝偷男人，这个时候，你还敢约我单独见面，就不怕平白无故受我拖累？” 吴绮鸿只是淡淡的笑，永远，他都是这个样子，斯文而得体，不知道为什么，百里安想起了莫凝天，在天牢见面之前，那个莫凝天不就一直摆出这个模样吗？ “虽然是挺危险的，可小心不被人发现就行了。何况今日宴会再不能与娘娘说话，只怕日后更没机会了。” “究竟是什么事，吴大人非要冒险与我说？” 吴绮鸿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娘娘想除掉宝妃吧？为什么，不与下官联手对敌呢？” 百里安故作镇静的模样，可她的心，却笑开了花。没想到呀没想到，她一直苦于没有朝中的力量助她复仇，这个吴绮鸿竟自己送上门了。她知道她曾经就是想要推波助澜吴家对抗由家，现在，真是心想事成了。 百里安扯了扯裙子，淡淡说道：“我一个嫔妃，又能做什么？吴大人想要对付由家，不是还有个妹妹做接应吗？” 166 盟友，下三滥也是办法 吴绮鸿摇了摇头，这是威风扫过，百里安的裙摆随风飞扬，她垂了眼睛拉了拉，而后再抬起时，吴绮鸿正盯着她看。 百里安一笑：“吴大人看什么？” 吴绮鸿也笑：“娘娘霞裙月帔、楚腰卫鬓，真是世上难寻的绝佳女子。陛下会对娘娘痴情，也是理所应当。” 这个吴绮鸿，当着她的面夸赞她。而这份夸赞，既不隐晦也无亵渎，真正的直言君子。吴绮鸿，果然不同于其他人。 “谁说陛下对我痴情了？” 吴绮鸿微笑：“虽然下官不曾因女子而痴心过，却也是男人，懂得倘若那样会是怎样的表情。下官曾经在陛下面前提及娘娘过往，陛下的眼眸变得好似夜里平静的湖面，突然落下了一片叶子，轻轻泛起了涟漪。会有如此的眼神，不是痴情是什么？” 百里安垂下眼，她握着衣袂。不知道为什么，她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端木苍兰的宠爱，如今有人告诉她他竟对她痴情，她的心为什么那么烦躁？ 吴绮鸿接着说道：“这样的恩宠，我那妹妹如何能得到？且她在母亲被惯坏了，没有半点计谋，只胆小怕事，如何能斗得过凶神恶煞的由梦庭？” 百里安抬起眼，她看着吴绮鸿。月色下的他，穿着湛蓝的官服。外罩一层薄薄的湛蓝的纱衣，反射了这月的光泽，栩栩生辉。 “吴大人，我若对付由梦庭，也不过是些下三滥的手段，吴大人不怕污了自己的名声？” 吴绮鸿唇畔绽放了笑容：“有时候，下三滥是最管用最快捷的办法。” 百里安冷冷一下：“好，那么首先，就请吴大人想法子帮我牵制住由梦庭，给我时间筹备计划。” “这点，并不难。” 百里安转过身，慢慢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秋玄，与男人接触得越多，越发觉你的可贵。这朝中，再也没有谁能像你那般纯洁无暇。无论是读书的，还是握刀的，本质都一样。为了利益，可以做任何事，什么道义，不过是书上的玩意。 突然觉得，你死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本就不属于这个肮脏的世界，离开了，就不用再烦恼，不用再痛苦了。 渐渐走回了锦阳大殿，百里安刚刚踩着台阶回到座位上，就感觉情况不对。 抬眼一看，整席的人都在看她。微微一怔，就听到由梦庭尖酸的声音传来：“呦，安嫔娘娘，黑灯瞎火的，你这是去哪儿了呀？” 百里安看了她一眼，而后看向端木苍兰，他也在侧头看着她。百里安一抹淡雅的微笑，随即行宫礼说道：“陛下，适才臣妾的身子不大舒服，就出去透了透气。” “现在好点了吗？” “是。” “刚才太子殿下还提到了你，说你起色好了很多。” 原来是叶峦山提到了她，这个露国太子，统共他们就说了那么几句话，他弄得好像大熟人一样。这下子好了，她本事要低调的，结果弄得这里的人都关注起她来，而且偏偏是她离席的当会儿。 百里安朝着叶峦山欠身说道：“多谢殿下关心，臣妾吃得好睡得好，日子过得也好。” 叶峦山也起身还礼，端木苍兰则是哈哈笑了几声：“行了，你坐着吧。” 百里安这才赶紧坐下，表面依旧微笑示人，可心里却是长舒了一口气。 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哪知道由梦庭依旧不依不饶，脸上挤着假笑，远远地说道：“刚才安嫔娘娘上哪儿透气去了？” 百里安微笑着答道：“就在附近转了转。” “就没遇到什么熟人，说了什么话吗？” 由梦庭，你真是讨厌极了。“熟人？何谓熟人？” 百里安反而，由梦庭反而不能说什么。在这种场合，总不好说得太直白，毕竟还要顾及皇帝的颜面。 谁这她这边是消停下去了，大公主却突然说道：“安嫔，这么多关心着你，你不该表示谢意吗？” 百里安看向大公主。这老女人，目前的敌人不是由梦庭吗？怎么又突然帮着她整自己了？哼，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大公主又看向端木苍兰说道：“陛下，不如让安嫔表演一番助兴如何？” 端木苍兰没有表情，却转头看向百里安问道：“安嫔倘若想要表演，也就挑个拿手的助助兴也无妨。倘若身子还是不舒服，也不必强求。” 百里安微笑着看着端木苍兰，瞬间她领悟了什么。难道说，大公主不是在整她，而是在帮她？她知道端木苍兰宠爱她，定然会给她选择，起码不至于让她出丑。倘若她不想出风头，也就不用做什么。倘若她想要展示才华，就可以再次尽情挥洒一番。 百里安盈盈站起，微微欠身说道：“那臣妾就清唱一曲，为陛下和在座各位助兴。” 端木苍兰点头，百里安知道他不会太高兴。他不愿她的美丽被其他男人分享，可有的时候，也不能只是一味顺从，展示一番，激起他的妒意，会对她更宠爱。 百里安走到中央红毯处，而后跪坐。娇美的容颜，玲珑的身子，一双乌黑的眼眸含着风情万种，却是目不斜视地看着端木苍兰。 女人们早已妒忌非常，男人们的目光则是片刻不离，脑中都在想些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唱歌，她还算拿手。只是唱什么，很重要。 吴绮鸿说端木苍兰对她痴情，她不相信。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不认为那是痴情。他看透了她多少，了解了她多少？他的心中可还计较着什么，可还厌恶着什么？ 端木苍兰，就让我为你深情献唱一曲吧。 “我就这样告别山下的家，我实在不愿轻易让眼泪留下，我以为我并不差不会害怕，我就这样自己照顾自己长大。我不想因为现实把头低下，我以为我并不差能学会虚假，怎样才能够看穿面具里的谎话，别让我的真心散的像沙，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我的爱。我就这样告别山下的家，我实在不愿轻易让眼泪留下，我以为我并不差不会害怕，我就这样自己照顾自己长大。我不想因为现实把头低下，我以为我并不差能学会虚假，怎样才能够看穿面具里的谎话，别让我的真心散的像沙，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我的家。” 167 古琴，面具下的你和我 清亮的嗓音，唱着幽美又饱含悲情的歌，荡气回肠在这锦阳大殿的上空，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变了表情。 百里安唱完最后一个字，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她抬起头，直视着远处的帝王，她看到了，帝王眼中的那份情长。 那一晚，因为百里安的歌声，有了不同寻常的感觉。百里安这一曲，唱出了太多人的心声。原本纯洁的心，因为这乌烟瘴气的朝廷而变成了黑色。可很多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黑了心肠的人，可是真得满意自己现在的模样？在他们最深处的自己，可是还在召唤着单纯的那个他？ 宴会结束，百里安回去的时候，被那两个太监截住了。她微笑了一下，遣退了奴才们，默默地跟着那两个太监走向假山群，走入枫叶林。 好久没来了，那本随笔可有想念她？ 深夜小楼，月色当空。百里安走上二楼时，端木苍兰正在用金黄的娟帕擦拭一把古琴。 她跪坐他身边，看着他调试着琴音。 “好旧的一把琴，陛下是从哪里弄来的？” 端木苍兰一点点地调试着，淡淡说道：“就在这小楼中放着，是你没有注意而已。” “是，天启派留下的琴？” “是我大师哥的琴，许久不用了，音也不准了。” 那个少迟的琴呀。百里安静静地看着他的调试，如果不是穿着龙袍，他真像是山野间悠然的居室。调了琴弦，他歪着头一根一根地听着声音。头顶的珠旒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为这飘渺的琴音增添了一份热闹。 调试完毕，他将头顶累赘的旒冠摘下，放到一边，而后拉着百里安坐进他的怀中，大手分别搭载琴弦上，将她囚禁于自己宽广的胸膛中。 “唱一遍给我听听。” “什么？” “晚宴上唱的歌。” 百里安轻轻一笑，而后依偎在她怀中，幽幽地唱了起来。 在他的怀中，少了那份大气，多了柔情。端木苍兰静静地听着，等到她唱完，他也波动了琴弦，竟真得弹了起来。 百里安随着他的琴音，轻轻地哼着，一遍一遍，那琴声越发多了大气，比她今晚在锦阳大殿前唱得更能打动人心。百里安闭上双眸，因为这乐曲而感动着。 宫灯的火光偶然扑闪，他按住琴弦，结束了这一次的弹奏。百里安还是闭着眼，只感觉他扯去她的外衣，而后放下了她的发丝。 漆黑的发丝，垂散在他的手臂上，他轻吻了她的头顶，大手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 “这歌，很好听。” “你喜欢就好。” 她抱着他的脖子，仰起头看着他。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写满了柔情。他皱眉看着她的那双眼睛，看着瞳仁中闪烁着水光，却因为这闪烁而看不清水底的颜色。什么时候，她的眼眸有了阻隔？ 百里安当然不知道端木苍兰的感叹，她只是微笑着，盈盈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宠幸。 他却淡淡说道：“你看得透我脸上的这张面具吗？” 百里安顿了一下，而后坐直身子，伸出小手在他脸上摸了摸，而后笑着说道：“你的脸上有面具的吗？太真了，我都不曾察觉到。可不论你的脸上是不是戴着面具，你永远都是我的端木苍兰，你的心，你的人，永远都是我的。” 她枕在他的肩窝上，柔柔地搂着他。端木苍兰便将她放倒在身下，亲吻着她那绝美的身子。 百里安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自己因为他而逐渐燃烧的火焰。端木苍兰，你想要的不也是这些吗？我的心，我的人，可你却不在乎我的感受，不在意我的爱与恨。你对我的痴情，究竟痴的是什么，情得又是什么？ 晚风吹拂了枫树林，叶子发出了沙沙地响声，也掩不住小楼中激荡的旋律。 过去了良久，百里安看着身旁的男人，他竟然睡着了。他一定很累，才会这样睡着。她坐起来，看着他的睡脸。 从未有这么看他的时候，睡着的端木苍兰如同这世上最精美的娃娃，那样的毫无瑕疵。百里安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他的脸颊，她的眼眸半眯着，她的心在痛。 为什么会痛？她早就应该忘记了痛的滋味。正如她忘记了什么叫哭泣。今夜在锦阳大殿前的眼泪，不过是一件道具而已。 我的真心已死，我的灵魂已逝，剩下的这具躯壳，你有多喜欢？ 百里安穿上衣裙，慢慢走到一楼，在书架前踮着脚找了找，而后拿下那本随笔。 楼下灯光昏暗，她只有拿回二楼去看。轻轻地坐在宫灯旁，依靠着墙壁。她抬头看了一眼软榻上安睡的男人，而后翻开了随笔。 ――苍兰的确很聪明，他果然是武学的奇才。而少迟，虽然无法修炼内功，却也很认真地学习剑法。少迟与苍兰师兄弟的轻易日渐明显，他们两个无话不谈，反倒是我这个师父成了碍事的家伙。不过，看到他们兄弟情深，我也很是欣慰。―― 百里安皱了皱眉头，怎么闻出了基情？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端木苍兰与那个少迟师哥坐在崖边一同看日出的情景，差点笑出来。 怎么可能？那个男人只想着女人，怎么可能搞什么基情？ 不过，他能与师哥相处如此得好，的确是令人意外的。他那个性，会对一个人付诸真心吗？ ――今天，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我一个人呆着嫌闷，叫来了两个徒儿解闷。叫来了，又有点后悔，这两个人完全将我这个师父忽视了，自顾自地讨论着他们习武的心得，我咳了一声，他们两个才勉强注意到我。我问：你们将来的抱负是什么？当师哥的先回答。少迟想了想，便笑着说道：原本是要当好天启派的掌门，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等我学成剑法之后，就回去好好当我的皇子，继承父皇大位，将我雨国发扬光大，成为天底下最强盛的国家。我听过之后拊掌称赞，对他说道：凭你的才华和胆识，一定能如愿以偿，天下诸国，无一能与你对抗了……―― 168 二殿下生病了 好大的口气，那个时候的端木苍兰只有十三四岁，而他的师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小小的年纪，已经能胸怀天下，有了王者气度了。 只可惜，他早亡，听端木苍兰说，他的国家也已经覆灭了。雨国，她这个考古学家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名字。 “你真是喜欢看我师父的随笔呀。” 百里安抬起头，端木苍兰已经做起来，揉着额头，她合上了随笔，走过去帮他按摩头部。 “写得很有趣，虽然是师父，可也有一颗童心。” “看到哪儿了？” “你师哥在你们师父面前说要雄霸天下呢。” 端木苍兰睁开眼眸，眼中一闪而过了什么，她没有看清楚，可再仔细看，却又变成了月下的潭水，只有黑色。 “陪我躺一会儿。” 他脱去她的衣裙，拥抱着她一同躺下，大手，在她娇嫩的身子上摩挲着。 “苍兰，再有十天，心心就要成为你的皇后了。那个时候，你还会与我这样安静地躺在一起吗？” “你，没有人可以取代，无论我身边多了谁，你，始终只有一个。” 百里安垂下眼，叶心心只有十五岁，一个懵懂少女成为了雪国的皇后，就这样来到这泥潭一般的后宫。她一定会受伤，而后慢慢地失去了天真，成为一个满腹心计的女人。 天还未亮，端木苍兰便握着百里安的手一起离开了小楼，结果那本随笔，她也只看了一页。 “娘，你的歌声真好听，我看好多人都哭了呢。” 百里安正在研究棋谱，秋慕跑过来奉承她。百里安笑着将他搂在怀中：“真的假的？” “是真的，我也要哭了，眼圈都红了。” “嗯，看样子我的慕儿比许多人都要坚强呢。” 百合端着茶点过来，柔柔说道：“娘娘的歌唱得的确好听，宫里都在议论呢。这下子娘娘的好嗓子算是出了名了。” 百里安笑了笑，而后拉着秋慕说道：“来，陪娘下盘棋。” 秋慕趴在一边，看着棋盘上的局势，不由得摇头：“娘，你的棋艺真是太烂了！” 百里安不满地说道：“这孩子，就算是真得很烂，你也不能说得如此直白，娘听了多伤心呀？” 秋慕是跟着秋玄长大的，虽然在秋玄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可秋慕却是自幼学习过围棋的，由秋玄那样的高手调教，即使是很小的岁数，棋艺也比百里安的强上很多。 于是母子两个开始了对弈，百里安下完一招，便会看着对面的儿子。她，一个十九岁的女子，现在社会连高中都还没毕业，可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了。 这些日子，她变得悠闲起来，吴绮鸿肯帮她牵制由梦庭，她就有了充足的时间等待着多中回来。只是对于吴家，她也不会完全放心。一 下午去了光明殿，玄瑞有些着凉，小家伙坐在床上，时不时咳嗽几声。而每一下的咳嗽，都令百里安的心仿佛针扎一样。 “二殿下要不要紧？” “不要紧的，太医说夏末着凉也是常有的事，配了药，很快就会好了。” 百里安看着儿子受罪的模样，眼圈不由得红了起来。现在，真正能牵动她的，也只有这两个小家伙了。 因为光明殿是皇帝的寝殿，她是不能在此留宿的。傍晚，看着小家伙睡着了她才离开。路上随处可见忙碌的奴才们捧着什么或是提着什么来去匆匆，皇帝就要大婚了，准备工作也进入到冲刺阶段。这几天礼部估计是忙得人仰马翻，宫里面的氛围也明显不一样。 可这一切对百里安来说，都无所谓，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一样。她只是为了对付由梦庭，她是为了她的孩子们而活。 回去，简单吃了些东西，百里安看着秋慕躺下。她给他盖了薄被，轻柔地说道：“别因为天热就不好好盖被子，现在虽然白天很热，可晚上还是会冷的，盖上被子以免着凉。” 秋慕眨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小手伸出来，百里安便握着，好奇地看着他。 那小家伙便一副大人的模样说道：“只是着凉，很容易就治好了，等我们明天去的时候，玄瑞就会活蹦乱跳的迎接我们了。” 百里安不由得笑了，这小家伙却来安慰她了：“乱用成语，他才多大的孩子，哪里会活蹦乱跳？应该叫精神抖擞。” “我是想着他能活蹦乱跳的，什么时候也欢乐地叫我一声哥哥。” 百里安轻柔地抚摸着秋慕的额头，幽幽说道：“很快就能听到了。” 她，生了三个孩子，却没能听到一声娘亲。坐在院子里，黯然看着夜空的星斗，秋慕的感叹让她再次想起夭亡的孩子，她好心痛。 星空，无数的闪烁，总有几个特别明亮，引人注目的。百里安的目光被这些吸引，看着他们与众不同的光芒，她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一双子女的模样。 瞬间，仿佛他们手拉着手，就站在星际间，与他们父亲一模一样的脸庞，与她一样乌黑亮泽的秀发，他们手拉着手，对她温柔的笑着，百里安不由得颤抖了身子，伸出手想要够到他们，可他们远在天边，她又如何能够到？ 就在这时，小叶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不好了，光明殿传来消息，二殿下病重了。” 百里安的脑子一下子炸了，她的身子摇晃几下，身旁的青雨赶紧扶住了她。 “娘娘，您要冷静。” 百里安点头，推开青雨，急促地说道：“都跟我走，我们马上去光明殿。” 是呀，要冷静。离开的时候玄瑞还睡得香甜，只过了几个时辰能出什么事？着凉本就是夜里严重，到了天明就又会好起来的。 所以百里安，不要自己吓自己，玄瑞一定没事的。 百里安这样安慰着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感到了光明殿。 而当她进入玄瑞的屋子后，才发现她并不是第一个来的。端木苍兰就站在床边，几乎整个皇宫里的太医都跪在了地上，一个个颤抖着身子，处于几度恐惧的模样。 百里安再重新看向端木苍兰，那张脸，狰狞着她从未见过的恐怖模样，原来他，也可以做得如此可怕！ 169 惊吓，皇帝发疯了 百里安听说玄瑞病重后，怎样的焦急，可当她来到光明殿见到端木苍兰后，一时间竟忘记了担忧，反而愣在了那里。 端木苍兰，正在发脾气，以至于宫里所有的太医和光明殿的奴才统统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发抖。 “陛下，二殿下的病情反复是正常的，伤风着凉就是忽好忽坏，加上二殿下年幼，身子抵抗力差，用药也不能太猛……” “王太医，你说什么？！” 首领太医王淳好不容易提起胆子战战兢兢地解释，才解释了一半，就被端木苍兰冰冷的一句反问给抢了回去，而后就是一个劲儿磕头。端木苍兰回手将床边的汤碗推翻在地，仿佛十二月的寒风一般怒吼道：“二殿下年幼体虚，所以病情就应该反复吗？一群饭桶，天地不容，随意推卸责任，这就是朕的太医院？！既然你们两个伤风着凉都治不好，要你们也没用，来呀，都给我拉出去斩了，统统斩了！” “陛下饶命呀，陛下饶命呀……” 一瞬间，求饶声响彻内屋，端木苍兰却面如寒霜：“医不好朕的玄瑞，还敢求饶！玄瑞活不成，你们也统统别想活，杀了，都杀了！” 皇帝怒火冲天，侍卫们已经把刀而入了。 百里安从未见过这样的端木苍兰，虽然她知道他有多阴险，可他总会在人前摆出最好的一面，温柔而正直、潇洒而飘逸，他从不会真正发火，更别提如此地动天摇。 侍卫们冲进来就要抓人，一时间哭喊声一片，百里安赶忙大喝一声：“等等！” 侍卫们都住了手，她也跑到端木苍兰面前，拽着他的衣袖：“陛下息怒呀，你杀了这些太医，谁来给玄瑞看病？！” 端木苍兰甩开她，他现在是盛怒的状态，看着百里安的眼眸好像刀子一样：“你竟也求饶？！你是玄瑞的亲生母亲，难道玄瑞的生死你也不在意吗？！” 百里安的眉头紧紧蹙起，一双乌黑的大眼已经变得通红：“陛下，你也说我是玄瑞的生母。我已经死去了两个孩子，这个，就是我的命，我怎么会不在意他的生死？！可就是太在意他了，我才不能让你杀了太医们。孩子现在病重，我们两个只能靠他们治好孩子了。陛下，我们的玄瑞现在还没死，他需要太医们的医治！陛下，我求求你了，息怒吧，让太医先救孩子！” 端木苍兰看着面前这个哭求的女人，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被刀子割了一般。他在干什么？他怎么连起码的理智都没有了？ “玄瑞，你醒醒呀，我是哥哥。玄瑞，哥哥来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们这些饭桶，为什么还不救我的弟弟？弟弟如果真得死了，我把你们统统杀光！” 秋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跪坐在端木玄瑞的身边，冲着满地的太医们大吼着。他稚嫩却着急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屋中，端木苍兰皱眉看着他，而后他慢慢倒退了一步，又突然穿过这些太医，疾步走了去。 百里安赶忙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想办法！” 说完，她也来到了床边，含着泪看着床上紧闭了眼眸，小脸泛青的玄瑞。 怎样的疼，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她捂着胸口，微启双唇，用力地呼吸，仿佛连同孩子的份儿，一并做到。 王淳从地上爬起来，再次给孩子诊脉，而后开了方子，与屋中二十多个太医一起商量，最终定下了治疗的方案。 整个救治过程，百里安始终守候在孩子身边，一直到三个时辰之后，孩子的脸色终于恢复了红润，烧，也退了。满屋子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淳恭敬地说道：“娘娘，殿下已经没事了。” 百里安转过头，她的眼睛红肿的，可她的唇边却有了笑容：“辛苦了。” “下官会留守在此，直到殿下完全康复。太医院众太医也会轮班看守。” 百里安点了头，而后又重新看着孩子，这才发现，秋慕正一下一下点着头，似乎随时都会睡着一般。 她轻轻抚摸了他柔软的发，温柔地说道：“在弟弟身边躺一会儿吧，帮娘看护着他。” 秋慕点头，马上有宫女拿来了软枕放到床内侧，秋慕沾上枕头就睡着了。百里安刚起身，王淳便带着众太医跪下说道：“今日多谢娘娘冒死求情，下官等才性命得保，请娘娘受下官等一拜。” 百里安看着太医院的一干人等给她磕头，她心中不由的一叹。说实话，她原本也想责怪这些太医，可看到端木苍兰那么激动，她反而忘记了责怪。何况她不顾一切求情，也只是为了玄瑞能得到医治，却没考虑那么多。 但眼下给人恩惠总比得罪人强，所以她也只是说了一句：“不必如此，各位大人快起。” 走出玄瑞的屋子，她径直走到了内院，端木苍兰的寝室。花喜和一干奴才候在门口，一个个着急万分，一看就是端木苍兰不让他们进去伺候。 见到百里安来，花喜赶忙迎过来：“安嫔娘娘，陛下已经在屋里坐了三个时辰了，又不让奴才们进去，奴才们真是担忧呀。” 百里安点了点头，而后她轻轻推门而入，看到端木苍兰坐在北首的暖炕上，她便又将门合上。 走到他面前，他却只是单手托着额头，眉毛紧蹙，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合上。她轻轻地握着他托着额头的手，柔柔地说道：“孩子没事了，你别太担心了。” “是吗？那太好了。” “你也躺一会儿吧，等会儿不还要上早朝吗？” 端木苍兰直起身子，抬头看着面前的百里安。还是那样的美，只是多了些憔悴。他的眉，微微地皱着，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闪动。 “安儿，你生我的气吗？” 百里安温柔一笑：“我干嘛要生气呢？” “我做了那么愚蠢的事，我竟然……” 她竖起手指按压他的薄唇，蹙眉下，是一双柔软的眼眸：“孩子没事，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担心你的身子，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才会那样发脾气？” 170 错怪，你是一个好父亲 百里安微微弯下腰，柔荑伸出修长雪白的手指，按着端木苍兰的薄唇。她没有半点的责怪，反而多了一份担忧。端木苍兰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他握着百里安的小手，百里安能感觉到他大手的颤抖。 “或许是太累了……花喜告诉我，玄瑞生了病，甚至昏迷了，我的一切神智都没有了。心痛、恐惧、愤怒，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去了。” 他轻轻地依偎在百里安的怀中，仿佛无助的婴孩儿寻找着母亲的保护一样：“玄煜的死讯传来时，我刚刚攻下徐州。攻城的喜悦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感受，悲痛就将我笼罩了。我一直坐在城中，脑子里想到的都是他的小脸。他……他已经会叫我父皇了……” 百里安静静的听着，她垂下的眼眸中，溢出了晶莹。慢慢的，它们形成了珍珠一般的泪珠，从她的脸颊上滑落，滴在端木苍兰的头顶。 他的双臂饶过她的芊芊细腰，紧紧地抱着，颤抖着。她也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丝，不断地掉着眼泪。 她，是在哭吗？真的哭了，现在的她也还会哭吗？ “从那个时候起，我发誓绝不再失去任何一个我爱的人，绝不会。所以当我听到玄瑞要死了，就好像我的一切都消失了一样。我害怕，我愤怒，我脑子里想的，只是要那些害得我一无所有的人陪葬……我竟然，这般脆弱……” 百里安抱着他的头，伏在他头顶哭泣着。原来，他竟那么爱着孩子，玄煜的死，他竟会那么伤心。所以她逃走告密，他也没有责罚她，因为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端木苍兰，是我错怪你了，你是一个好父亲，一个世间难得的好父亲。 “苍兰，我们的儿子一定会平安无事，好好地长大，成为这世上字独特的男子。做自己想做的一切，等他功成名就，儿女成群后，他还要给我们养老送终，在我们的坟前默默地念叨着曾经我们是怎样的担心他，将他当成我们最后的希望，当成了我们的命……” 孩子，一定会活得结结实实，一定会心想事成。只是我们，我们到了那一天，可还会在一起，可还会继续做夫妻？ 孩子的病情一日日好转，小家伙的精神头也越发充足。百里安却又瘦了一大圈，这些日子也在无暇其他。 等到端木玄瑞病愈之时，雪国，迎来了它的又一任皇后。 大婚那天，百里安只是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的白云。就要入秋了，云彩也突然多了起来。有的，好像山羊一般飞过，有的，好像赶着去赴宴的神仙。 百里安默默地看着，眼睛却逐渐没有了焦距。 直到黄昏前，秋慕回来了，说了一些婚宴的事。 “这一天可真是忙碌，又是仪式，又要告神，规规矩矩的一大推，我们站着看的都要累死了，不知道父皇和心心公主会有多累。” 百里安纠正他道：“不能再叫心心公主了，要叫母后。” “她才多大呀……” 叶心心，只比秋慕大九岁，可她，不也只比秋慕大十三岁吗？ “不论多大，你都得叫母后，这是规矩。” “那我叫皇后行不行呀？” 百里安叹了口气：“算是勉为其难吧。” 秋慕趴在她的腿上，他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躺在母亲的腿上，格外的舒服：“父皇他又多了一个妻子，还是那么小的女子。父皇有多少个妻子了？好多好多，我都数不过来。” 百里安垂着眼抚摸着他软软的发丝：“这就是皇帝，会有很多妻子，也会有很多孩子。” 秋慕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道：“妻子是不少，可孩子，除了我这个收来的，就只有玄瑞弟弟了。” 百里安的手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轻抚他的头发。秋慕合上了眼，似乎打起了盹。 是呀，后宫那么一大堆，为什么就只有她生了孩子？想到徐小贤，在天牢中狰狞地妒忌着她，说自己多么想要一个孩子，可却怎么都怀不上。宝妃、良妃、韩姐姐都是入宫几年的皇妃，也都没有一个怀过孩子。加上后宫其他的嫔妃，怎么可能都不能生？ 百里安嘴角泛起了冷笑，端木苍兰，你并不在乎呀，那些为你痴狂也好，有所图谋也罢的女人们，对你来说都不过是玩物。 我呢？你说不能失去我，真得是真心的吗？ 第二日清早，后宫所有有品级的女人们都要去皇后所在的月鸾殿参拜。叶心心一身皇后的凤飞锦绣衣裙，头戴九凤步摇，端坐在北首，再也看不出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而是变成了端庄的一国之母了。 只是一开口，还是显得稚气几分。 “本宫也是初来乍到，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还要请教各位姐姐，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也请各位姐姐海涵……” 百里安看了靠前几位皇妃的表情，虽然一个个充满了笑容，可眼眸却没有丝毫的温暖，尤其是由梦庭，更是冰冷如霜。叶心心开口就说了软话，日后如何统领后宫呢？ 想着，百里安不有替这个小姑娘捏了把汗。 “宝妃姐姐、良妃姐姐，两位姐姐是一直追随陛下的一品皇妃，劳苦功高，咱们以后共同努力，治理好后宫，也替陛下免去后顾之忧。” 两位皇妃都称是，叶心心又将吴静琬夸赞了一番，随后嫔妃们挨个自报家门，到了百里安这里，叶心心当然是笑得格外甜了。百里安忍不住瞥了一眼由梦庭，她的那张脸充满了怨恨。 又多了一个叶心心，端木苍兰去她那里的机会又少了不少吧。 等到寒暄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各位后宫请退，叶心心留下了百里安。等只剩她们两个之后，叶心心马上堆满了可爱的笑容，跑着来到百里安身边，握着她的手，不是那身皇后的华服，她，还是那个吵着无聊要人陪的小姑娘。 “安姐姐，我想死你了。” 说完，好似小猫一样趴在百里安的怀中，乖顺地磨蹭着。 171 不舒服，男人被其他女人分享 叶心心的卖萌，令百里安笑了出来。好半天，她才肯乖乖地坐好，小手，却始终握着百里安的。 “安姐姐，我终于嫁给皇帝哥哥了。好奇怪的感觉，明明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可昨天晚上，我都好紧张，原来我也会紧张。” 叶心心涨红了一张小脸，新婚之夜对她来说，充满了神奇。百里安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了她的第一次。看不到光亮的日日夜夜，她毫无反抗能力地任由他的玩、弄，恐惧、羞耻、愤怒和疑惑，成为了她全部的感受。 “皇帝哥哥他……”叶心心说到这里，突然笑，捂着小脸，摇晃着身子。 百里安将她搂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发丝，仿佛她许多时候轻抚着秋慕的样子：“哥哥和夫君是不一样的。现在，你们已经不是兄妹而是夫妻了，你对他的感情会有改变，变得奇奇怪怪，可却会感到幸福，作为兄妹不会有的奇妙的幸福。” 叶心心趴在百里安的怀中，小手扯着她的乙炔：“安姐姐，皇帝哥哥一直都很宠爱你，你能不能教教我？虽然，他没说什么，可我看得出他心不在焉。” 端木苍兰那种老手，面对叶心心这个娃娃，他又怎么可能动真格的？ “这种事怎么教？时间久了，你自己就会明白过来的。” 百里安回答得也心不在焉，叶心心却没听出她的躲闪，而是甜甜地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虽然皇帝哥哥心不在焉，可对我还很温柔呢……羞死了……” 她又开始撒娇，仿佛小猫一般的磨蹭着。百里安搂着她，可她的眼眸却半垂着，没有丝毫为叶心心高兴的心情。 她知道他对叶心心的温柔，不是装出来的，毕竟叶心心对他来说，是仿佛妹妹一般看着长大的。所以他，是真得心疼她。可为什么，她听到他对其他女人真正的呵呵，哪怕是叶心心，她也会这么不舒服？心中好像堵了一样，呼吸不得？ 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在意了？不是，只有孩子们了吗？ “安姐姐，你怎么了？” 叶心心仰起头，好奇地看着百里安蹙眉的样子，百里安这才回过神，唇畔有了笑容：“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没怎么睡好。心心，当皇后，不仅仅是跟你皇帝哥哥做夫妻那么简单，你还要母仪天下，还要面对这整个后宫所有女人的争斗。” 叶心心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不怕，只要皇帝哥哥喜欢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百里安轻轻叹口气，这孩子，她是真得太过乐观了。也罢，她是露国皇帝的掌上明珠，又是端木苍兰疼爱的妹妹，那些女人是不敢将她怎么着的。叶心心，会受伤，一些不会致命的伤，等到她被伤过之后，就会明白女人的争斗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是可以让你失去一切的可怕的事。 “安姐姐，我听说玄瑞生病了，这几天安姐姐是为了照顾他，所以才没睡好的吗？” 百里安点了点头，叶心心轻叹一声，垂着眼眸，她不再显得那么开心了：“安姐姐第一个儿子，玄煜他，他安葬的那天，我也有去的。我把安姐姐送给我的弓送给了他，那样，就好像他的母亲守护在他身边，一直陪伴着他了。” 百里安的心突然之间痛得令她不能忍受，她多想仰头嚎啕大哭，让这疼痛缓解一些。可她，却只是握住了自己的裙子，五指深深扣入衣料中，关节泛着青白。 这种痛，即使撕心裂肺，她也不能让它消退，在由梦庭死之前，不可以消退。 “多谢，皇后了。” 良久，她才能说出声音，却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离开月鸾殿，她直接去了光明殿，端木玄瑞正专注地看着床上摊开的卷轴。上面，是他父亲写得字，他看着，好像真得能看懂一样。 百里安进来，奴才们行礼，他也才抬起头，见到是妈妈，开心地伸着小手。 百里安握住他的手，而后将他紧紧抱在了怀中，埋首在他小小的身子上，良久不曾动弹。 小家伙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过了一段时间见妈妈还是没动弹，不由得呀呀说着话了。 百里安这才松开他，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小家伙便笑了起来，她将他放回到床上，他便爬到卷轴边，小手拍着上面的字，跟百里安说着什么。 百里安也凑过去，看到那秀美却刚劲的字迹，微笑着对端木玄瑞说道：“喜欢父皇写的字吗？” 小家伙笑，像是回应了她。 想要你无忧无虑的长大，想要你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不辜负任何一个人。可每每想象着你长大后的样子，却挥不去你爸爸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明明你像妈妈更多一些，像爸爸的，是你的玄煜哥哥。 百里安走出光明殿，正值晌午，烈阳炙烤着大地，灿烂的阳光晒在她雪白的皮肤上，令她很不舒服。 青雨跟光明殿的奴才要来了华盖，给百里安正当阳光，她挥了挥手，而后扯着裙子走在这炫白的世界中。 好猛烈的阳光，可不知道为什么，走在它的包围中，却有一种异样的成就感。 玄煜，夏天就要结束，秋天也快来临，你在露国，可也有感受到这最后的灼热，睁不开眼的灼热？ 百里安默默地走着，对面却过来了一队的人。晌午十分，对方撑起了华盖以防日光，远远的，就能看到华盖上绣着白鸟图案的丝线反射的光亮。 百里安站住了脚步，眯起了双眸。是大公主。 等到大公主走到她面前，她便微微欠身，柔柔地唤道：“大公主殿下。” 大公主侧过头看她，百里安却没看她。不知道吴绮鸿与她联盟的事，这个老女人知不知道。往日里看不顺眼的对象，现在却要拉拢着共同对付由家，这个老女人知道得话，心里也会很不舒服吧？ “安嫔。” “是，大公主。” “去见过皇后娘娘了？” “是的。” “我这才要去，你想不想在一同过去一趟？” “回大公主的话，臣妾身子不舒服，就不陪大公主了。” 老女人会发脾气吧？百里安等着她的冷嘲热讽，谁知道大公主却只是说道：“这样，那安嫔快些回去休息吧。” 172 我，爱上他了 大公主知道了，吴绮鸿告诉了她。她的女儿无法成为宫中的内应，他们需要她的帮忙。 百里安冷笑着，原来为了达到目的，人是可以与一切厌恶的对象合作，包括她在内。 秋叶，纷纷陨落，叶心心成为雪国皇后已经两个月的时间了。虽然后宫有主，可真正掌管后宫的，还是三位皇妃。准确的说，叶心心什么都问她们，她们说了什么，她也都会去做。 由梦庭当然会不痛快，原本是她一人的天下，现在成了谁都说得上话。而因为叶心心有时候一件事也会询问两三个人的意见，结果一个说东，一个说西，一个说北，无论她采纳了谁的，皇妃们之间都会对彼此不满，而产生了更多了矛盾。 韩欣蝶带着亲手做的糕点来百里安这里，与她说起了这些事情。 “现在宝妃、良妃、德妃之间的关系越发得不好了，这个皇后，表面上痴痴傻傻，说不定却是绵里针，借刀杀人。” 百里安皱眉看着韩欣蝶，她安静地喝着茶，说着这件事也仿佛在唠家常。本来，她现在只是个贵人，有了哥哥的帮忙，也不至于受苦，而她本身，似乎也更喜欢这样安静的生活，无论后宫发生了什么，只要与她无关，她都会很安静地旁观。 而今天，她跑来告诉她这些，百里安知道，是她在担心她，毕竟，她与叶心心的关系很好，而且与皇妃之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韩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想皇后不是这样的人，我与她相处过很久，她只是个单纯的孩子。而后宫有了如今的局面，说不定是老天庇佑她，令她不知不觉中牵制了三位皇妃。” “如果是这样，也是好事。我只怕那位皇后别有用心，父亲在世时常说，逞强者无惧，示弱者可怕。宝妃是逞强者。” “我知道，韩姐姐。” 百里安垂着眼眸，她真得不在意吗？叶心心成为皇后，时常在端木苍兰面前撒娇，吸引着端木苍兰的注意，他找她的时候也少了许多。 真的，只是她无心之举吗？ “对了，听说皇上已经下旨，多中将军明年开春就会来皇都上任，侍卫大军总指挥使，真是太好了。” 百里安笑，一阵秋风袭来，院中的几棵树纷纷落下更多的秋叶，一片落在了她的茶碗里，百里安轻轻将它拾起来，看着。 一年一年，终而复始的情境，总会有新的叶子长出，也总会再次飘落。可这片叶子，却是就此结束了一生。 历史，就是这树枝，周而复始，见证着一朝一代一个人的成长毁灭，而一朝一代一个人，却在一个轮回后成为无助的落叶，永远地消失。 原本，她以为自己会成为普通的一片叶子，在众多叶子的掩盖下静静地成长，最后随着秋风凋零。可没想到她会穿越到这神秘的雪国，成为了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女人。 她这一生，谱写到了这里，往后，还会有什么等待着她？在她最终凋落的那一刻，是微笑着的，还是流着眼泪？ 百里安，再次来到了小楼。枫叶如同飘散的火雨，纷纷地落在她的四周，她的身上，成为了脚下落叶的新的一层。 太监引领她进入后，就离开了。不同于她王妃的时候，因为每一次都是被突然拉来，离开时又要做掩饰，他们还得为她准备什么。 现在，只要一张小桌，一份茶点，还有一本随笔即可。 百里安在书架前找到了那本随笔，拿到二楼，翻开到她上一次看到的那一页。 ――少迟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人，只是他不适合修炼天启派的内功，可除此之外，他的才华世间无人可及。我相信他能够实现自己的心愿，也希望他有所作为。―― 百里安轻叹一声，连他们的师父都如此肯定这个大师哥的能力，可他却英年早逝，不然，如今最强大的,就会是他的雨国。 ――今天，下雪了。早上我去峰顶，就看到苍兰站在树下。他穿着银白色的狐裘大氅，洁白的雪落在上面，仿佛与他融为了一体。那一瞬间，还真是有些恍惚，他是个怎样俊美的孩子。我问他站在这里做什么，他告诉我他的心情有些不好。苍兰，虽然看上去温柔得沾染着书卷气，可我知道他心中时刻藏着一把剑。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这把剑就会落下，就会有人殒命。我问他是不是练功上遇到了阻碍，他只说，想家了。我轻抚了他的头顶，告诉他想家的话就回去看看。他嫌弃地躲开，似乎觉得师父的疼爱很别扭。我笑，看着雪花挂在他的睫毛上，逐渐融化成水珠，仿佛他哭了。苍兰，虽然是个脾气很不好的孩子，可我却最喜欢他，因为他是个多情的孩子，就如同他隐藏了他心中的剑一样，他也隐藏了他天生的多情。我相信，他的多情最终会吞噬他心中的那把利剑，他会成为一个好人。―― 百里安轻轻皱着眉，心中的剑和多情，原来，他的师父还真是了解他。如果，他始终留在诛神峰上，始终有这样温柔的师父教导着，而不是从病危的父亲手中夺回皇位，不需要面对皇都的尔虞我诈，没有发生兄弟篡权、臣子背叛的事情，他或许会成为一个好人。 可美好的事情总是那么短暂，可怕的事情一波一波地发生，他心中的剑最终斩断了他的多情。 “你又在看了，看到哪里了？” 百里安合上随笔，转过头冲着从身后抱住她的端木苍兰微笑：“刚看几个字。” 她摸着他的脸颊，他们有好几天没见了。 秋风吹开了扇门，他放开她去关门：“今天的风真大。” 百里安看着他的北影，她想起了在光明殿，他躲进她的怀中，憔悴地说着他的软弱。是孩子，令他断了的情丝重新结节，给了他有一份隐藏的多情。 她好像，爱上他了。 百里安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一下子跑过去，从身后抱着他，小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背。 “苍兰，我好想你。” 端木苍兰转过身，将她紧紧地抱着，亲吻她幽香的发丝。 过去的一切，所有的痛苦都随这秋风散去吧，我要与他重新萌发嫩绿的枝叶，成为盛夏最灿烂的存在。 173 扮猪吃老虎 她的腿，分开的大大的，配合着他强有力的进攻。她忘情地呼喊，扭动着柔软的身子。长发散乱在软榻上，纯白通透的皮肤上洒满了晶莹的汗珠，随着她一下下的晃动，最终汇集成溪流，流淌在那漆黑的发丝上。 他抱起她，在她的惊叫声中完成了这一次的欢愉。她抱着他的脖子，枕在他的肩窝上剧烈地喘息着，身子的某个地方还在条件发射性的收缩，令他依旧留在她身子里的东西也跟着颤抖起来。 “你今天真是太棒了，这么多年，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满足。”他沙哑地说，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着。 百里安直起身子，望着他深邃的眼眸：“我想成为你的唯一，即使你跟其他女人亲热，也依旧会想起我来。” “我问道了一股酸味儿。”他笑着拂去她额前粘着汗水的碎发：“可我很喜欢你身上多了这样的味道。” “你这个坏蛋，让我思念你，让我充满了妒忌，还那么开心。” “我让你思念，让你充满了妒忌，我是个坏蛋，你要怎么惩罚我？说吧，我能做到，就都满足你。” 百里安看着他俊得一塌糊涂的脸，不由得浮现出坏笑：“我要罚你……做鬼脸。” “做鬼脸？”他皱了双眉，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宁可挨上几刀也不会在女人面前做鬼脸：“不好，换一个。” 她不依，小嘴也撅得高高的：“还说什么都满足我，说话不算话，再也不理你了。” 端木苍兰皱了皱眉头：“可我不会做鬼脸。” “我来教你呀，你跟我学。”百里安说完，手指抵着鼻子往上一推，而后呼噜呼噜地叫了两声。 “这就是小猪，怎么样，不难吧？” 看到百里安殷切期盼的脸，他咽了口唾沫。而后，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自己的鼻子老半天也没动弹。百里安着急了，索性自己动手，伸着手指将他那翘鼻推了上去，帮他学着猪叫了两声。 看到他铁青的脸色，那俊美的脸上多了一个猪鼻子，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放肆地笑了起来。 结果，她被他按在身下，好好地教训了一顿。 等他再次释放后，他将她抱入怀中，一起躺在软榻上。 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大手搭在她的胸口上，尽情地揉、捏着。 她挪动了身子，喘息声越来越大，他笑了几声，拉起她一条腿，从后面再次进入。 百里安趴在软榻上，侧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宫灯。那里已经涨得发疼，可她，就是渴望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占有着她。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他是她的，真真切切只属于她一个人。 “好……好痛……再用力……再用力……” 她说着自相矛盾的话，这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可不论她说什么，端木苍兰也不会改变，他也很中意她的身子，他是不会客气的。 终于完事了，她也差不多快要散架了。端木苍兰将她重新抱回来，大手在她湿漉漉的那里徘徊者。 可她，已经无法再回应他了，三次之后，就算她再怎么着魔，也会害怕。 见她不愿再做，他也只好收起了攻势，大手抚在她的小腹上，压了压。 “过了多久了？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呢？” 百里安垂眼，看着他大手覆盖下平坦的小腹。是呀，他们好了之后，过去了大半年了，却一直没有孩子。 “都怪你三心二意，我才总怀不上孩子。” “什么，我三心二意？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勤劳的夫君了。不行，还得做，要你找不到埋怨我的理由才行。” 他说着就来扳她的身子，百里安吓得哇哇大叫：“不行，不能再做了，再做我就要死了。” 他扬眉，捏了捏她鼻子：“现在才求饶，晚了。” 端木苍兰，与她做了很多次了，可为什么迟迟没有消息呢？原本会以为她很快又会怀孕，却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 秋叶落尽，冬季到来，天空落下第一片雪花，后宫又开始了传言。 嫔妃与人有染，原本是由梦庭打算用来对付百里安而散播出来的。 可因为吴家的牵制、叶心心的到来，以及后宫皇妃越发明显的彼此间的斗争，由梦庭再无力针对她，也没有继续下一步。 如今，过去了一个秋天之后，这个谣言却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百里安却再也不会如当初那般担忧。 叶心心请百里安来喝酒，屋中铺着暖榻，烧得热热的。伤好的竹叶青酒，也用热水温着，无论屋外多么寒冷，这里却如春般暖和。 “安姐姐，你听到奴才们私下里的议论声了吗？” 百里安嗯了一下，没多说什么。她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而后瞥向叶心心。她正在做思考状，憨态可掬的样子。 过去几个月，三位皇妃之间的矛盾激化，即使总会笑脸迎人的良妃，也有了情绪。而她最开始担心的这位皇后，却好端端地坐在她的面前，与她悠然自得地品着酒。 她做了什么，仅仅是巧合不会令皇妃之间的矛盾激化到如此地步。看样子正如韩欣蝶所说，是她多此一举地为她操心了。这位心心公主自幼成长在宫廷之中，应该早就见识了宫闱争斗。即使本质是个单纯的孩子，也架不住耳濡目染，早就学会了娴熟的手段。 看样子，她是真得要扮猪吃老虎了。 “我听说之前也有这样的传言，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皇帝哥哥身边，怎么可以有这样一个女人呢？” 她鼓着腮帮子，很是担忧地皱着那长眉，与端木苍兰一样的长眉。 “不行，我这个皇后不能坐视不理，我得查查才好。安姐姐，你说我该怎么调查呢？” 百里安轻叹一声，她现在不能肯定这皇后是真得不知道，还是在演戏。只不过，毕竟她们是很好的姐妹，她还是向着她的。 “你现在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反而会打草惊蛇。等一等吧，等到出现了苗头再说。” 百里安说完，也不管叶心心不解的表情，自顾自地喝着酒。那双乌黑的眼眸，却慢慢眯起来了。 由梦庭，你当初想用什么恶毒的手段来对付我，我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了。果然够狠毒的，可你最终没能实施，说明你运气很不好。 现在，换我用它来对付你，看看我的运气会不会很好！ 174 嘲讽，不合拍的搭档 百里安早起，梳洗打扮。屋中铺设了暖榻，烧得热乎乎的。奴才们从外面走进来，都会感到一阵舒服的热浪。 百合端着热水进来，一边放下一边说道：“今天真是冻死人了，娘娘没什么事就留在屋子里吧。” 青雨正在给百里安梳头，很精致的发鬓。百合转过身，看到百里安穿了很漂亮的衣裳，一边小欢子还抱着厚棉的锦绣斗篷，不由得愣了一愣：“娘娘是要出门呀？” 青雨笑着说道：“德妃娘娘请咱们娘娘起吃酒，所以要早点去。” “德妃？”百合一脸的吃惊：“咱们几乎跟那位娘娘都没什么话说，怎么就突然请娘娘去吃酒了？” 小欢子答道：“现在三皇妃斗得厉害，德妃怕是要拉拢咱们娘娘吧。” 百里安淡淡地笑着，自有奴才替她解释，她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她现在要想的，就是她的计划，在脑海中反反复复了多少遍，生怕出现差池。 因为她要由梦庭这一次再无翻身的机会，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所以，她要好好地想，要确保万无一失。 穿上斗笠，拉上镶着一圈兔毛的帽子，在青雨的陪伴下，她朝着德明殿走去。 果然很冷，寒风刺骨，令人不由得低着头。宫里行走的人都很少，偶然来往穿着毛背心的太监，颤抖着给她请安。 多少日子没有再去过德明殿？自从她成了武妃之后，就再也没去过。 恍惚回到了那个初来的夏日，她怀揣着好奇，第一次踏进了德明殿，见到那个温婉大方的女人，还以为她是那种会母仪天下的人。 可没想到一年之后，她便害死了她的女儿，她从未见过面的女儿。 跨进德明殿的大门，行走在弯曲的回廊中，一幕幕都跟第一次的那么像，只是行走在这里的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单纯天真的隆裕王妃。 而进入中厅见到的，也不再是娴雅的徐小贤。 吴静琬，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没什么特点。大家小姐一枚，被宠坏了而什么都不懂。还记得大公主在良辰殿刁难她时，这位吴三小姐也在场，与她的母亲和姐姐一样，脸上尽是鄙视与嫌弃。 在她的眼中，她就是个不知廉耻、出身贫寒的贱、人，可因为自己的毫无智谋，又不得不与这个贱、人合作。 百里安摘下斗篷，行礼说道：“安嫔参见德妃娘娘，大公主殿下。” 没错，大公主也在。谋划大事，怎么可能只是吴静琬一人？她不过是摆设，大公主，才是真正与她合作的人。 “这里都没有外人，你又何必假惺惺地摆出乖顺的样子？” 虽然是盟友，却也是关系不好的盟友。百里安直起身，那惶恐谦卑的表情不见了，她自顾自走到椅子上坐下，嘴角边，蕴着冷漠的笑。 大公主看着她，不有的冷哼一声：“从我见到你第一面起，就知道你是个祸害，早晚会害死许多人。” 百里安轻轻抚着袖子，大公主的讥讽她毫不在意：“我是祸害，可你现在也得听我的。除掉由梦庭，才能逼由贺音造反，你的吴二公子也才能除掉他立下大功一件。” 大公主眯着眼睛，她收起了冷嘲热讽，换上了萧杀的表情：“你只是叫我帮你制造谣言，可这谣言原本就是由梦庭针对你制造出来的。你这样做，不是反而对你不利吗？” 百里安瞥了她一眼：“如果有个谣言我就会受牵连，上一次早就死了。只是谣言，不碍事的。” “那么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是什么，也与你们无关。你要做的，就是控制这流言不急不缓地进行着，同时牵制由梦庭的精力。不过后面这件事也无须你怎样费神了，现在三位皇妃彼此仇视，由梦庭要对付的也不仅仅是你的宝贝女儿。” 大公主握紧了扶手：“是不是你教唆的皇后使出了这样的伎俩？” “是不是我很重要吗？大公主，您要分清轻重缓急，由梦庭越混乱，对我们越有好处。何况通过这件事也让你见识一下良妃，其实也不是省油的灯。” “百里安，你听好了，如果你这一次弄不死由梦庭，我就会弄死你。” “弄死我，谁给你们当宫里的接应？你的这个宝贝女儿吗？陛下有多长时间没过来了？” “你……百里安，你不要太嚣张！”这句话是吴静琬说的，这位德妃终于是说话了，不然还真是弄不清楚她的存在。 百里安冷笑一声，没有搭茬。吴静琬，你的母亲宠着你，就代表她也疼着你吗？你那个姐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为了权势，为了她的儿子，女儿们，不过是她筹码。 你嫁给端木苍兰，就是她的筹码。只不过，你和你的姐姐都一样，太没用了。 德妃，你真是污了这个名字。你和徐小贤一样，都是与这名字背驰的女人，可徐小贤起码，还有她自己的追求。 “大公主，你安插在由梦庭身边的那两个宫女，如今可是得到信任了？” 大公主再不满，也还要跟她合作。就像百里安说的，他们现在要分清出哪个重要哪个不重要。眼下，彼此争斗就是不重要的，对付由梦庭才是重要的。 “虽然不像她那两个贴身宫女那般信任，但也绝不会怀疑。” “那可不行，得让她信任，才好办事。你跟她们两个说一下，叫她们再加把劲儿吧。” “究竟你的计划是什么？怎么就不能说出来，我也好有个数配合你。” 百里安嫣然一笑，可眼眸中只有冰冷：“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配合，你只要做好自己那一部分就可以了。” 大公主，我不相信你，又怎么会告诉你计划？就像你利用我一样，我也不过是在利用你，利用你们吴家的势力，帮我报仇。 百里安去了一趟光明殿，她的玄瑞一直在这里。端木苍兰说过，等她怀了身孕就会册封她做回武妃，就会将玄瑞还给她。可她一直没有怀孕，册封也就无法进行。 不过她不在乎了，能天天见到玄瑞，能看到他的小脸已经足够了。何况就算册封她当了武妃，她也不会将孩子接回来。 玄瑞呆在他爸爸身边更加安全。 175 好想生孩子 谣言时隐时现，扑朔迷离。百里安，却表现出从未有过的祥和，在大雪过后，还带着奴才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一时间，欢笑声不断，秋慕从御书房回来后，更是加入其中。叫喊着，追着百里安到处跑，最后青雨和百合加入，联手对付秋慕，打得他一身的雪。 闹够了，都回去换衣服。秋慕换好衣服后，赶忙跑到百里安的睡房，她也已经换好衣服，坐在外屋喝热茶。 秋慕进来后，她赶忙拉他坐在身边。百合端来了热汤，他喝了几口。 “去了那么久，父皇跟你说什么了？” 因为刚才的玩耍，秋慕的脸颊好似红苹果一样，他的表情端正，不太高兴可也不会生气：“父皇赐给了我颜色，告诉我银色是他最喜欢的，现在给了我了，要我活出他曾经设想的模样。” “他曾经设想的模样？那是什么样子的？” “父皇没说，所以我也一头雾水。” 秋慕说到这里，又开心起来：“不过我有了颜色了，从今以后我是真正的孝沅王了。” 百里安摸着他的发丝，温柔地看着他的开心。那个躲在秋玄身后，有些害羞的小孩子，已经成为了小男子汉了。 秋玄，他现在也喜欢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也喜欢了他，我们，会好好将他养大。 百里安拿过椅子边放着的衣裳，缝了大半年，终于是有了模样了。这是给他做的，开始不过是为了得到他的欢心，后来，就有了真心。 没想到，会爱上他。明明早早就认识了，也被他伤害过，也痛恨过他，可现在，她却爱上了他。 爱情，是多么奇怪的东西？我以为失去了你，此生就与这两个字永别了。秋玄，我问过花喜，他来的时候，你已经被害死了。他故意说见识不救，只是为了气我。 如果他早些时候来，一定会救你的，我坚信他会。 现在，我与他也在一起抚养着你的慕儿，你看见了我们现在的生活了吗？我知道，你一定会替我和慕儿高兴的。 秋玄，你再也不用牵挂什么了，我和慕儿会好好的，连着你的份儿，好好地活下去。 百里安的眼睛慢慢红了，秋慕赶忙问她怎么了，她只是将他抱在了怀中。 亏欠秋玄的，只能还给这个孩子了。 晚上，端木苍兰来了。青雨和百合准备了热茶，端木苍兰是习武的人，倒不会受天气的影响，进屋后脱了金黄的大氅，奴才们伺候完了，就都退下了。 百里安柔柔地依偎在他怀中，现在的她，在他面前已经无需痛苦地演戏了。她真得想跟他在一起，想见到他。 “慕儿回来说，父皇赐给了他颜色，那个样子别提有多开心了。苍兰，你让他活出你起初打算的样子，那是个什么样子呢？” 他抚摸着她披散在身后的发丝，为了迎接他的到来，她早早沐浴更衣。穿着他喜欢的白色寝服，披散着如缎般的黑发。因为爱情，做这些也是那么地愉快，比她最爱的考古还要有趣。 “一个无悔于天地的男子汉，同时也不会辜负国家、自己，还有所有爱他的人。” 百里安仰起头，看着他半垂的眼眸。这就是他起初的打算吗？可他却无法走上这条路，因为他的身边太多的算计。 百里安伸出小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慕儿，一定会成为那样的人。” 端木苍兰点头：“我在给他寻觅老师，他的底子很好，需要一个出色的老师才能教导他。” 百里安眨了眨眼睛：“既然是希望他能成为你起初打算的模样，那为什么不亲自教导他呢？” “你要我亲自当他的老师？” “这样，他才会按照苍兰你的期望顺利成长呀。” 端木苍兰捏了捏百里安的鼻子，疼惜地说道：“你呀，想得美。我哪有时间教导他，那些个国事就够我忙的了。不过，我有时间还是会叫过去，跟他切磋一些学问武艺。” 他说完，将她重新抱在了怀中：“即使是我们的玄煜，我也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百里安颤抖了一下，而后下手环过他，抱着他的肩背。 如果玄煜还活着，也有三岁了，也是到了学习的年龄。如果他还活着，这个岁数也会围着她转，乖乖地叫她妈妈，撒娇着让她抱。 “苍兰，我好像再生孩子，一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 他亲吻了她的额头，沙哑地说道：“只两个怎么够？你要给我生很多，多到让我厌烦才行。” 他抱着她进入内屋，将她放在床上。她望着欣赏她的男人，柔媚地说道：“你会厌烦自己的孩子？” 他坏坏笑道：“永远不会。” 永远不会，就是要她不停地生孩子，直到她再也不能生为止。 撞击的声音，很快就响起来，因为屋外寒风的阻隔，这声音久久徘徊在睡房之中。混杂着百里安的叫喊和端木苍兰的喘息。 结束后，她依偎在他怀中，空气中都是那股甜靡的味道，她的双腿间也正流淌着他们的痕迹。 上个月也来了月事，她真得很失望。多想能快些怀上他的孩子，从未有过这样的期待。 她翻身趴在他上面，亲吻着他的薄唇。他笑了几声，大手拖着她的翘、臀摩擦着，她则是更加卖力地亲吻着他，感觉她正紧贴着的那个东西逐渐变得可怕起来。 就在这时，外屋响起了拍门声，随即便是花喜的声音：“陛下，陛下！” 端木苍兰低吼着问道：“怎么了！” “大喜事呀，适才月鸾殿传来的消息，皇后娘娘有喜了。” 床上的两人同时顿了一下，端木苍兰坐起身，惊愕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花喜已经推门而入，恭敬地站在外屋的门口：“皇后娘娘就寝前突然晕倒，急招太医诊治。结果太医诊出了喜脉，皇后娘娘有喜了。” 真真切切的声音，百里安的脑袋一下仿佛空白了一样。直到良久，她抬头看向端木苍兰，看见他担忧的目光后，她才挤出笑容说道：“快去看皇后吧。” “安儿，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皇后也是我的好妹妹，她能有你的骨肉，真是太好了。” 端木苍兰这才翻身下床，抓起衣服在外屋叫奴才们伺候穿上，而后匆匆离开了。 百里安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小手挡着双眸，渐渐的，有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去…… 176 危机感，不再是唯一 叶心心，有了身孕。雪国的皇后在嫁过来半年之后，怀上了龙嗣。 她，该为她高兴的，可她，为什么只会感到心痛？ 后宫的女人们，除了她，都未能怀上龙嗣。可如今皇后终于打破了这个奇怪的现象，小小的年纪怀了身孕。 以后，会多出一个小家伙叫端木苍兰父皇，而那小家伙却不会叫她娘。 百里安一只手背搭在眼眸上，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为什么，她不想要孩子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到来。可当她迫切想要为他生儿育女时，肚子却没有了动静？ 她那么想再要孩子，为什么却不能怀上？叶心心只有十五岁，刚刚成为皇后，为什么就可以怀着端木苍兰的孩子，好恨，好不心甘…… 猛然间，她坐直了身子，小手紧抓着褶皱的床单，脸上是惊恐的表情。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会变得跟当初的徐小贤一样？！ 百里安一个劲儿地深呼吸，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样。叶心心与她是好姐妹，她应该高兴才对。何况，她不是还有玄瑞，还有秋慕吗？ 重新躺回去，她闭上了双眸。青雨静静地走过来，柔声说道：“娘娘，沐浴更衣吧。” 百里安点头，不多时，奴才们将木桶抬进外屋，注满了微热的水。青雨扶着百里安坐进木桶中，百里安看着那一层厚厚的花瓣。 这个季节，能有如此新鲜的花瓣，多不容易？可她，本不喜欢这些东西。 “皇后娘娘有了身孕了，你去准备一些补品，明早随我一起过去道喜。” 青雨嗯了一声，百里安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圈红红的：“你怎么了？” 青雨撅着嘴说道：“虽然，这是天大的好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奴婢总想哭。” “这话也就在我的面前说一说吧，其他时候，可别这样。” “奴婢明白。” 她又何尝不想哭？原来，当她由王妃被册封为皇妃时，当她生下一个又一个孩子时，那些后宫的妃子们就是这样的心情呀？ 可她与她们不同，即使不好受，她也会送上祝福。毕竟，是端木苍兰的骨肉，毕竟，是叶心心的孩子。 百里安依靠着木桶，轻轻地，舒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上，没有一丝的风，阳光普照大地，道路两边的积雪也开始融化。 百里安披上兔毛斗篷，带着青雨去了月鸾殿。 叶心心因为之前的昏倒，现在还躺在床上。百里安去的时候，很多妃子都过去道喜了。她叫青雨放下礼品，而后自己进了睡房。 外屋坐着嫔妃们，三位皇妃则是坐在内屋。百里安请安，叶心心叫她进去，坐在床边。 百里安也不觉得局促，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坐在叶心心身边，笑着说道：“恭喜皇后怀了龙嗣。” “谢谢你，安姐姐。我好开心呀。” 叶心心握着她的手，可爱的小脸上笑开了花了。 “皇后这次如果能生下皇子，那就是太子无疑了。不像某些人，就算生一百个一千个，也不过是皇子。” 由梦庭，什么时候讲过一句人话？百里安瞥了她一眼，虽然脸上的讥讽是冲着她来的，看眼眸中藏着的妒忌和寂寥却是冲着叶心心和她自己去的。百里安再看那两位皇妃，吴静琬一点笑容也没有，好像蜡像一般，可眼神里却有着寒光。良妃买双虽然笑盈盈的，眼睛也是没有一点温暖。 这屋子里屋子外的众多女人，都是来恭贺叶心心怀有了身孕。可相信她们没有一个是真心的，甚至在内心里还在诅咒着叶心心。 叶心心就只剩下她一个姐姐真心待她了，她又怎么可以怀有妒忌和不满？ 百里安收回目光，压根就不搭理由梦庭，而是紧握了叶心心的手，温柔地说道：“这是皇后的头一胎，一定要仔细些。我给你带来了一些补身子的食材，我想你这里也会有不少，记得吃，对孩子有好处。另外，多晒晒太阳，等天气好了，就出去走走，长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他可是能听到的。” 叶心心睁着大眼睛仔细地听着，是不是点头。百里安如此涛涛地跟叶心心讲述过来人的经验，虽然不关其他皇妃的事，却无疑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挨个刺痛了她们的心。 百里安一边说着，一边又瞥了一眼由梦庭。果然，她气得脸都绿了。 即使冷嘲热讽又能怎样？她们，始终无法为皇上生下孩子，她们皇妃的地位也就如同空中楼阁。 由梦庭，即使这样的日子，你也好好珍惜吧。因为用不了多久，你便再也看不到光明了。 百里安去看儿子，小家伙正在午睡。百里安坐在床边，看着他安静的睡容。不由得，轻抚着他绝美的小脸。 不再是爸爸的唯一了，爸爸曾经对你那如同珍视生命一般的爱，会不会也减退不少？ 百里安垂下眼眸，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感受，可她不能不担心孩子的未来。 等妈妈为你的哥哥报了仇，就要为你的将来好好打算了。 又一个大雪纷飞的傍晚，端木苍兰来看她。百里安拿出了自己缝制的袍子给他看，他显得很开心。 “你缝的？” “嗯。” 他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百合应该都有跟她说。可看见他这样的高兴，百里安也很开心。 他脱衣袍，她赶忙帮着他，服侍他穿好。端木苍兰走到铜镜前看了看，百里安在后面很紧张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做这么大的工程，做的不好，你也别笑我。” 他转过身，冲她温柔一笑，而后将她搂在怀中，轻柔地说道：“怎么会笑你？这是我穿过的最精美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比任何衣裳都要温暖。” 百里安紧贴着他的胸膛，聆听着他的心跳声。这份温暖，你会一直感受着吗？我知道因为某种原因，你一直都需要我的身子，可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原因，不再只是你我的需要。 心与心的沟通，真正爱的召唤，端木苍兰，我想我们能这样过下去，即使你有很多的女人，那些女人为你生下很多的孩子，可你的真心，始终只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177 想利用我，做梦！ 端木苍兰给秋慕选的老师，就是大学士韩欣营。虽然，他的才华不能跟秋玄相比，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胜得过秋玄了，而韩欣营还算是个厉害的人物。不然端木苍兰也不会留任他继续做大学士。 也好，有了这层关系，她与韩欣营也更近了一步，说说话，也不会引人非议。 初春到来，叶心心的肚子已经看得出来了。百里安早上去看她，看着那曾经在她怀中撒娇的小娃娃，如今也挺着肚子要当妈妈了，不由得感慨万千。 只是现在的她，已经平静了许多，可以真心地笑出来了。 “父皇和皇兄知道我有了身孕，都高兴极了。父皇更是派人送来了几个稳婆，说是我们露国皇宫里最好的，留在我身边帮忙伺候我。” 百里安嘴角微微翘了翘，可含着的却又多少心痛。想来露国皇帝此举不仅仅是为了帮忙伺候那么简单，他是害怕有人伤害他的女儿。毕竟雪国曾经发生过，端木苍兰的第一个孩子，就那么死去了。 “家乡来的，总会贴心些。你呀，有了孩子还不该脾气，听说昨儿还要跟奴才比试骑射，叫你的皇帝哥哥给训了一顿吧？” 叶心心吃了块果子，撅着嘴说道：“我现在结实得很，刷两下也不成问题。” “还敢说，你这个可是太子，千万马虎不得。再调皮，当心你皇帝哥哥叫你把你绑起来。” 叶心心吐着舌头，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知道了，我听话就是了。” 百里安摇了摇头，还只是个孩子呀。 离开月鸾殿，阳光晒在身上很舒服。百里安不由得在宫里逗留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离开了后宫的区域，站在御花园中，望着新种上去的花草。 “安嫔娘娘。” 百里安抬起头，由贺音，真是好久不见了。听说，他娶了亲，对方是皇城驻军东西大营的负责人、护国大将军石鹏的女儿石叶倩。那位石小姐，虽然才华横溢、武艺不凡，可长相平庸。由贺音这个大色狼会娶她，目的显而易见。 驻军东西大营，是雪国主力大军，平日里协助侍卫大军保护皇都，战争的时候就会出动前往需要防卫的地方。所以东西大营，是很重要的存在。由贺音与东西大营的大将军联姻，就等于有了个很厉害的靠山。 真得心怀不满，端木苍兰对付起他来也会很棘手。吴绮鸿只想要除掉这个眼中钉，当然不会在意皇帝的苦恼，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不能端木苍兰伤神。 何况由贺音真得倒了，谁又来牵制吴家呢？ “由将军，真是好久不见了。听说将军娶了妻子，石夫人可谓是文武双全，巾帼不让须眉呀。” 由贺音嘴角一闪而过轻蔑的笑，随即注视着百里安的脸，百里安高挑了双眉，他才好不避讳说道：“安嫔娘娘，真是越来越美了。” “多谢由将军夸奖。” “怎么了，不再对我冷嘲热讽，我还真是不习惯了。” “由将军，你是贱胚子吗？对你好，你反而不习惯？” 由贺音皱了眉头，百里安还是那样妩媚的笑容：“不过，由将军的起色倒是不太好，难道新婚生活并不如意？” 由贺音皱起的眉毛又扬起来，百里安还是笑：“还是说，为自己的妹妹担心呢？” “安嫔娘娘，后宫如今的混战局面，是你的手段吧？” 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是她做的？她在人前的形象真得那么歹毒吗？ “由将军高看我了，我没那个本事。” “你没那个本事？你若真没本事，也不会活到现在。” 百里安苦笑一下，有谁能相信她活到现在，真得是走运而已？ “由将军，只是为了说这些，才叫住我的？” 由贺音又是嘲讽的笑：“怎么，安嫔娘娘又不耐烦，想要离开了？” “非也，我不会离开，这儿景色迷人，我还要留下来欣赏。” 百里安摘下一朵艳丽的花，别在发鬓中。转过头朝着由贺音一笑：“如何？” 由贺音也算是人物了，也不问她有什么目的，也不会甩袖就走，而是好像一位老朋友，单纯的出游一般的心情，满含笑容地说道：“一个字，美。” 百里安笑了一笑，转过头看着那花枝，只剩下秃秃的一根了。 “这花，开得怎样娇艳，却突然被我折下来戴在了头顶。到了晚上，就会颓败，结束它短暂的美丽。你看这花枝，孤零零的多凄凉？” 由贺音眯着眼睛看她，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人生，就好像这花枝。娇艳的花朵，就是他的功名。虽然华丽艳压群芳，可指不定哪一天就会被突然摘下，失去了所有的荣耀，甚至是生命。” “安嫔娘娘，你又在耍什么心计？” 百里安转过头，冲着由贺音微微一笑：“我有时间对你耍心计，还不如想想怎么讨陛下欢心。我不过是看在老交情的份儿上，很好心地警告一声。有人，巴不得你死，却又无力对付你。所以他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借住皇帝的手对付你。聪明一点，别让那个人有这样的机会，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记住一点，你，只为自己活着，想要活得很好，永远不要与陛下为敌。” 由贺音皱起眉头，百里安将发鬓中的鲜花摘下来递给他，他接过，一双眼眸却始终盯着她的脸。 “你是说，吴绮鸿？” “我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不过是看在咱们朋友一场而已，至于将军怎么想，怎么做，就不关我的事了。将军，好自为之吧。” 百里安说完，转身盈盈离开了。 今日能遇到由贺音，是件很不错的事。她要对付的由梦庭，却不是这个由贺音。他再居功自傲，也还对端木苍兰忠心，端木苍兰没有除掉他的打算，就一定是他还有用。 吴绮鸿，你想要利用我从而将由家连根拔除，你做梦。我的目标，只是由梦庭。 百里安想到这里，停下了脚步，她扭过头，面前的正是那几棵海棠花。 待到夏日开花时，我将不再为儿子的逝去而痛不欲生！ 178 多中回来了 一大早上，秋慕便在院子里背书。朗朗的声音将百里安从梦中唤醒。她起来揉了眼睛，问端着洗脸水进来的青雨：“慕儿怎么一大早上就背书呀？” 青雨笑着说道：“听小欢子说，韩大人昨夜给殿下留了许多的功课，要殿下早上就得交出来。殿下昨晚就睡得很晚，一大早上又起来得很早，很是用功。” 百里安一听就心疼了，秀眉不由得皱在一起：“这个韩欣营，晚上了还留什么功课？这不是折磨我的慕儿吗？” “孝沅殿下似乎跟韩大人犟嘴了，韩大人恼火才罚了他，而殿下也是在跟韩大人怄气，说是一定要都完成。” 百里安摇了摇头，这才几天的功夫，这师徒两个怎么就不对付了？ “娘娘，宁贵人来了。”百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百里安顿了一下，赶忙说道：“快请。” 一大清早的，韩姐姐一定有事要告诉她。 果然，韩欣蝶进入屋子里，也顾不得披头散发坐在床上的百里安，而是赶忙坐在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百里安看了青雨一眼，青雨点头，离开屋子，同时叫走了一干准备伺候的奴才。百里安这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韩姐姐？” 韩欣蝶的笑容，令她更加美丽：“多中将军回来了，今早早朝，陛下当众任命他为侍卫大军总指挥使，安妹妹，你终于有依靠了。” 百里安看着青雨，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多中回来她那么激动，以至于眼眸中蕴满了泪水。是她太期望他的归来，还是因为他是秋玄的朋友？ 或者两个都存在。 第二天，百里安早早起来，简单地梳洗打扮一番，便来到了那久别的芦苇荡。 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她看着眼前逐渐转绿的芦苇。这里，见证了她许多的痛苦，记载了她很多的秘密，这里，仿佛成了她心中的一块禁地。所以她重回皇都这么久，没敢来这里一次。 可今天，她却安静地坐在这里，望着眼前的芦苇发呆。她在等一个人，那个人或许也想要见她，而在这人多眼杂的后宫，能见面却不被人知道的，恐怕只有这一个地方了。 昨天早朝受封，昨天一天应该忙于熟悉侍卫大军，与皇帝和属下将领沟通交谈。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就会真正上任。他，会不会还记得她，会不会想到来这里找她？ 百里安低头轻抚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无限期的等待是怎样折磨人的事情，何况这原本就是不能肯定的相见。 大概快到晌午了，她起初的期待也消磨得差不多，渐渐没有了耐心，百里安显得烦躁起来。除掉由梦庭，必须要由多中的帮忙，不然的话，她只有借住吴家的力量。可她不信任吴家，与他们结盟，不过是暂时而已。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身后有了动静。那动静，是她期待了多长时间的声音？ “娘娘，好久不见了。” 百里安的心一颤，她赶忙转过身，就看到多中一身湛蓝色的朝服，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多将军，快起来。”百里安亲自去扶他，多中起来后却倒退了一步，恭着身子。百里安愣了一愣，而后坦然一笑，重新坐回到石头上。 “多将军，没想到你真得回来找我。” “娘娘如果真没想到，又怎么会在这里等着末将？” 百里安苦笑，这个多中还真是呛人。那样耿直与古怪，不知道会不会帮他。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在这里等你。” “娘娘有什么话，尽管说。” 百里安皱了皱眉，总不能开门见山就要他帮忙吧？她想了想，而后说道：“那日，多将军不肯跟着我们离开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多中始终抱拳，表情也是一贯得淡然：“末将想要抓住莫凝天，可惜还是叫他跑了。事后一直调查他的下落，均不得而知。” “原来是这样……多将军在福州过得怎么样呀？有没有遇到中意的女子……” “娘娘。”多中中规中矩地打断了百里安的话，抬起那双丹凤眼，淡淡地看着百里安：“娘娘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吧，末将今日会过来，就是为了听从娘娘娘的吩咐的。陛下不会无缘无故将末将这个被贬之人调回皇都做这么大的官，想必娘娘暗中出了不少力。” “多将军你还真是……直接。”百里安叹了口气：“开始我还担心你不会搭理我。” 多中笑了一下，百里安是第一次看见他笑，不由得紧张起来：“多将军，你笑什么？” “娘娘虽然并不可爱，却也还不讨厌。何况娘娘一诺千金，将秋少爷留在身边用心抚养，就凭这一点，末将也甘愿任凭差遣。” 原来自己是沾了秋慕的光呀。多中，你也不亏是秋玄的好朋友，不枉我寄托了希望。 “好，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再客套了。多将军，我有两件事相求。” “娘娘请说。” “第一件，我希望多将军能够保护我两个孩子的安全，就是玄瑞和秋慕。另外，教秋慕武功。” “这个不难，本来保护后宫各位主子就是末将的职责，末将会履行职责。至于教秋少爷武功，也是秋大人老早就拜托了的，末将今日终于有机会完成秋大人的心愿了。” 原来秋玄说过的，找一个厉害的人教秋慕武功，那个人就是多中呀！不是端木若泽突然造反，多中要追查莫凝天，后来又被调离皇城，想必他早就会成为秋慕的师父了。 “第二件事，多将军说要保护后宫众多主子的安全，可其中有一个，我要多将军不但不能给予保护，还要帮我要她的命！” 多中眉头一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那个人，是谁？” 百里安眼中放着冷光，咬牙切齿地说道：“由梦庭！” 多中马上说道：“是，末将明白了。只不过，由梦庭并不好对付，娘娘可有什么计划？” 百里安一笑，眯着眼眸说道：“计划早就有了，只等着多将军回皇都就马上实施。” 多中走前一步，百里安便放低声音将她酝酿了几个月的计划和盘托出…… 179 孩子会叫爸爸了 多中刚刚上任，召集老部下，挖掘新关心，摸清楚侍卫大军每一个人的心思，需要时间。所以这期间，百里安暂且放下复仇，开始谋划新的计划。 秋慕已经被封为孝沅王，又得了韩欣营教授学问，多中教授武功，而且多中又会不遗余力地保护他的安全，所以她总算能放下一半的心。 另一半，她的玄瑞，却还没有着落。 随着叶心心的肚子逐渐鼓起来，她对玄瑞的担忧也逐渐增多。端木苍兰现在依旧很疼爱他，可叶心心肚子里的那块肉落地之后，情形会不会发生改变？ 百里安去了光明殿，陪着端木玄瑞玩。小家伙最近喜欢上舞蹈弄剑，床上到处放着为他制作的小木剑、小木刀、小木弓，都磨去了棱角，可以放心地玩。 小家伙抓起一把小剑，挥舞的同时发出“呀呀”的响亮叫声，这个速来沉静的小东西，很少这样兴奋。 百里安在一旁笑看着他，这孩子长大以后，会不会也跟他的爸爸一样，成为一个很厉害的高手？ 抓过了木剑，又是木刀，而后是小弓，最后，他趴在床上，小手挪了挪小鞭子，仿佛在想什么，过了一阵子，他又坐起来，握起了那般木剑，指着它看向百里安。 “父……父况……” 百里安愣了一下，赶忙凑过去：“玄瑞，你说什么？” 端木玄瑞眨了眨那双像极了她的大眼睛，哦着小嘴，百里安抿了抿嘴，而后慢慢说道：“父皇。” “父狂。” “父皇。” “父……皇……” “对了对了！” 百里安笑着将他抱在怀中，指着木剑说道：“父皇的武功最好了，他的剑法可是举世无双的呢。” 小家伙看着木剑，跟着说道：“将夸。” “剑法。” “将花。” 百里安笑着，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便叫奶娘拿来披风给端木玄瑞穿上，而后她抱着孩子离开光明殿。 这是小家伙第一次离开光明殿，在妈妈的怀中，不由得探出小脑袋，张望着四周。 百里安抱着他一路来到御书房前，陆海赶忙迎过来：“娘娘，陛下不在御书房，听说去了月鸾殿。” 百里安顿了一下，而后笑了一笑：“是吗？那就算了。” 抱着儿子，漫步于御花园中。小家伙好奇地看着御花园的景色，百里安却漫不经心。 原本，她是要抱着儿子去找端木苍兰，他听到儿子唤他父皇，一定会乐开花的。 可他却在皇后那里。算了，早晚他会听到的。 百里安坐在石凳上，让小家伙踩在她的双腿上，看着他那东张西望的小脸。 什么时候，你会说很多话了，就能跟妈妈聊天了。像你的秋慕哥哥一样，逗妈妈开心？ 她将孩子放到地上，小家伙一步三摇晃地走着，跟着的奶娘们赶忙随着他一步步照顾着，百里安则是托着下巴，看着儿子兴奋的模样。 不但要逗妈妈开心，更要讨你爸爸的欢心。虽然孝顺父母是应该的事，可在这皇族中，却成了别有用心。 真的，好讨厌。妈妈多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长大，可在此之前，你要平安才行。 “三王爷。” 奴才们突然这样称呼，纷纷跪地行礼。百里安猛地提起头，果然看到了端木雅轩站在不远处。深紫的朝服，外罩的纱衣在阳光下闪烁着亮光。依旧沉静的俊美，那强壮的身形是久经沙场磨练而出的踏实。 她刚站起身，端木雅轩便对她点了点头，就要走，她赶忙喊住了他：“三王爷。” 他这才停下，转过身看着她，眉眼间满是柔情，他是想见到她的，可为什么又要匆匆离开？ 百里安想到上一次在宴会上，因为当时由梦庭正制造谣言，所以为了避嫌她不敢看他一下。想必，他是记得了，可他躲避她，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为了她着想吧。 三王爷，无论何时都对她这般温柔。 “三王爷，没事的。”她冲他一笑。虽然现在谣言依旧在宫中偷偷的传播着，可这一次她却不担心什么了，因为这一次制造谣言的幕后之人，就是她。 “今天玄瑞也在这里，王爷还没见过自己的侄子吧？” 端木雅轩听她这样一说，终于露出了笑容，也走了过来。 百里安唤奶娘将玄瑞抱过来，而后她抱在怀中，走到端木雅轩面前：“玄瑞，这是三叔。” 端木玄瑞撅着嘴打量着端木雅轩，后者则是对他笑。突然，玄瑞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脸。这一举动下，端木雅轩的双眸猛地一颤，而后目光更加温柔了。 “玄瑞……你可真像你的娘亲。” 百里安笑着说道：“是吧？像我这个娘，将来长大了，会成为一个举世无双的大帅哥呢。” 百里安笑着，愉快地说这话，她想要气氛活跃一些。可端木雅轩望着端木玄瑞的脸，依旧沉思着什么。 良久，百里安也终于笑不出来了，垂了眼，而后幽幽地问道：“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端木雅轩低头一笑：“好，与世无争的临宣王很适合平静的日子。” 从前他就给人这样的印象，可百里安知道，他并非真得与世无争。与端木若泽几次交锋，说不定也有什么计划对付端木苍兰。何况，他知道了端木苍兰的身世，知道了这个皇位原本就属于他。他又怎么真得喜欢平静的生活？ 可三王爷，你仇恨的男人是我孩子的父亲，而且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虽然很对不起你，可我希望你能一直平静下去。 “什么时候，王爷也赶紧生个孩子。有了孩子，想要清净的日子都不行。” 看着百里安灿烂的笑容，端木雅轩的眉头微微皱起：“安嫔娘娘过得如何？” “我吗？我过得很好，陛下对我好，我还有这么个可爱的儿子。” “那就好，只要安嫔娘娘幸福，比什么都好。” 简单的谈话，端木雅轩离开了。百里安抱着儿子，蹙眉看着他落寞的身影。或许是隐隐的悲戚感染了孩子，端木玄瑞倚在妈妈的怀中，变得安静起来。 180 幸福和满足 德妃又找她吃酒，百里安知道吴家有些按耐不住了。果然，去了德明殿，大公主的脸色很不好看。 应该说，在她的面前，这位老女人就从未有过好脸色。 “安嫔，你究竟什么时候才开始行动？你所谓的计划不会只是个幌子，你的目的不会是戏耍我吧？” 百里安冷哼一声：“大公主也太抬举自己了，戏耍您，您也得值得。” 那老女人的嘴歪了歪，百里安心想这就是所谓的气歪了嘴吧？ “您放心吧，计划就在这一日半日就会实施，您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吧？谣言，可以让它来得更猛些了。” 哼，大公主，多中回来了，我在宫里也有了厉害的依靠。即使没有你，我也一样能达到目的。 不过既然已经做了，就让你做到底吧。将来由贺音质问起来，也有你给我顶着。 傍晚，秋慕还没有回来。这要是换做以前，她早就急死了。可现在她知道，秋慕是这宫里最安全的人，这么晚不会来，八成是跟多中练武练得着魔了。 就是秋玄也说，他本质还是将军的材料，相比于学问，他更喜欢打打杀杀。 打发无聊时间，百里安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研究棋谱。老早就想要学了，结果还是一知半解。 看着那棋盘上纵横交错的条纹，还有那黑白分明的棋子，恍惚成了催眠曲，令她的神智飘忽到了从前。 隆裕王府，流水桥边的凉亭中，四个男人，曾经，她以为都是可以信赖的。 可结果呢？端木若泽死在她的手上，莫凝天了无音讯，穆飞白驻守艰苦的边疆，只剩下一个由贺音，她还正在思量着杀死他的妹妹。 是不是这个地方住了太久，以至于看到什么都能想到过去。只是经历了太多，那过去怎么好像一场梦，令她怀疑是否真得存在过。 “你的棋艺，还是那么烂，真得想下，就要好好研究。走马观花怎么行呢？” 百里安回过神，抬起头，端木苍兰已经坐在她的对面，正很耐心地将她吓得乱七八糟的棋子往棋篓中捡。 他什么时候来的？百里安转过头看向门口，原本伺候着的青雨百合已经走到了门口，正缓缓合上房门。门外院子里站着花喜等一干皇帝近侍奴才，也随着房门的合起而消失了恭敬的身影。 百里安移回目光，端木苍兰已经开始下棋。一子一子仿佛云散的夜空，多出了闪耀的繁星。 “听说，你抱着孩子去御书房找我了？” 百里安嗯了一声，端木苍兰抬起头，就看见她垂着眼眸，心不在焉。 “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跟皇后娘娘的身子相比，更显得微不足道了。” 端木苍兰放下棋子，转过身拍了拍腿：“过来。” 百里安抿了嘴，还是过去坐下，被他拥在怀中。 “她非要骑马，将月鸾殿的奴才折磨得不成样子，我若不去，她只怕真是要挺着肚子驰骋天地去了。” “何必解释？我又没说什么。她是皇后，也是你的妻子，何况还怀着身孕，应该多关心她才是。” “真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谁叫我的夫君是皇帝，三宫六院没完没了的女人，我要是一个个都生气了，还不早就气死了？” 他笑了几声：“听着还是不太高兴。去御书房要跟我说什么？还带着儿子。” 百里安的小手把玩着他的衣袖，金光灿烂绣着龙纹的袖子：“噢，就是儿子会喊父皇了，我想你听到了会高兴。” “真的？”他十分惊喜。 “假的，我还抱他去做什么？” 结果他拉着她站起来：“走。” “这么晚了过去？孩子睡了。” “睡了叫他起来就是，快快，我已经一刻不能等了。” 两人各自披了斗篷，一同朝着光明殿而去。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他很少在人前跟谁这样亲昵，只是他忘记了，所以一直紧握着她的手。 百里安看着斜前方的他，他真得很兴奋。那天，他在她怀中说，玄煜已经会叫父皇了。那一声父皇，也随着孩子的逝去成为了唯一。他一直很期待有个稚嫩地声音再次唤他一声，所以在徐州，他抱着她，要她为他再生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怀上了玄瑞，现在，他终于会叫父皇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来到了光明殿，端木玄瑞并没睡，而是专注于“舞刀弄枪”，见百里安来了，很高兴地伸手。后来又发现他的爸爸也来了，倒是没了笑容，一脸的深思。 他们从未在一起出现过，所以孩子可以一时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百里安过去抱着他，端木苍兰则是坐在他们身边。 “玄瑞，他是谁呀？” 端木玄瑞撅着小嘴，那双大大的眼睛在灯火的闪烁下发着光彩。 端木苍兰也着急了，凑近一些说道：“我是谁？我是父皇，玄瑞，叫父皇。” 小家伙还是撅着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端木苍兰的长眉皱起，脸却越发凑近。百里安四下看了看，突然见发现了木剑，她将木剑拾起塞给端木苍兰，小家伙一看到木剑，登时有了笑容，那小脸也便红扑扑的。 “父皇……剪花……” “哈哈……”端木苍兰听到儿子叫他父皇，也不去管后面的剪花是什么意思，开心地从百里安怀中抱过儿子，举到面前，摇了几下。 “再说一遍。” “父皇。” 小家伙的发音很准确，这下子端木苍兰算是听得真切了，他开心站起身，举着小家伙在屋子里转着。玄瑞咯咯地笑着，随着忽上忽下地悠荡而伸出小手比划着，叫喊着。百里安从未见到过端木苍兰如此高兴，也从未见到过小家伙笑得如此开心。他们两个，就像是一对普通人家的父子。即使是帝王，端木苍兰也渴望着父亲这个普通却又伟大的角色。 她站起身，站在一边看着这对父子，她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荡起了笑容。 人生的幸福有很多种，一个的满足也分很多样。这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幸福，也充分地得到了满足。 如果，时光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181 时机到，她却并不快乐 “安嫔娘娘，久等了。wwvm）” 百里安正在看那一片翠绿的芦苇荡。因为大面积的生长，将这水面占尽，也遮挡了来自三面的窥探。 只剩下这一方的小院，孤独的三间古旧房屋，当年端木雅轩的母亲蒙受了不白之冤，就只能无助地被软禁在此，对着这片芦苇荡哭泣。 这里，也有她的眼泪，有她的血。可她，绝不会成为那位懦弱的云国公主，血和泪，不过是她成长的催化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偿还。 由梦庭，我们算总账的时候到了。 “多将军，怎么样了？” “如今的传言已经到了野火燎原的地步，陛下也惊动了，此刻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百里安转过身，秀眉微蹙，因为是她期待已久的时刻，她更加谨慎。 “那个男人没有问题吧？” “没有，他本就暗恋宝妃多年，如今接到了宝妃口讯，得知宝妃也一直对他情有所属，早已开心得不顾一切了。” 百里安点了头。当年，她被各种传言波及，成了与许多男人有染的淫、荡女子。可因为这传言，她也发现了男人的特性，越是人们口中不耻的女子，男人就越感兴趣。 那个男人被告知，宝妃一直与其他男人有染，而今终于注意到他的倾慕，也愿意与他共赴良辰。他当然会欣喜。 “好，如此一来，即使陛下亲自审问他，他也只会说我们灌输给他的事，由梦庭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了。” 百里安伸手，轻轻搅了冰凉的水面。涟漪，很快消失在芦苇中，就仿佛这宫里多少年不明不白的冤屈。 “打算派谁立此功劳？” “高池素来忠厚耿直，不与任何人同流合污，也从未说过一句谎言。他亲眼看到，亲自抓住的，任谁都会相信。” 百里安点头，含笑说道：“高将军也对我有恩，今日万不得已利用了他，将来一定会想法子补偿。” 说完，百里安又坐回到了石头上，看着因为微风而倾倒一方的芦苇，眼眸，渐渐眯上了。 “三日后，陛下会带群臣狩猎，就在那天动手。” “是。” 百里安静静地看着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一丝喜悦，有的，只是悲戚。 怎么会这样？她该兴奋、该喜悦才对，这是她计划了多久的事？这是她为了她的玄煜报仇的时刻。 可为什么，她高兴不起来？望着眼前的这片芦苇荡，她比那个曾经无助观望的女人，又能幸福到哪里去？ 她们，不过都是一样的。无论被害，还是害人，都不过是这阴霾皇宫里的一个牺牲品。 “娘娘，您没事吧？” 百里安顿了一下，她转过头，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闪烁着水光。多中，她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我没事，可能有些紧张。” 她转过身，仰起头，让那眼中的水光消失。而后她重新看向芦苇荡，已经不再哀伤了。 “慕儿的武艺如何了？” “秋少爷是学武的奇才，进步很快。现在，对付一般人已经不成问题了。” “是吗？才过去了几天就能如此了，的确是不简单呀。” 又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大片芦苇随风摇曳的声音。 多中抱拳说道：“那么，末将去办了。” 百里安侧过头，垂下的睫毛，长而卷翘：“辛苦你了，多将军。” “是，安嫔也好好平静一下心情，就赶紧回去吧。春风还凉，小心身子。” 百里安再次看向后面，多中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处破院子，几棵老槐树。 百里安，微微地笑了笑，多中说了关心她的话，那个速来没有喜怒哀乐的男人，也会关心人了。 这份关心，令她温暖。在这凄凉的芦苇荡边，感受到了一丝平静。 她站起身，正要走，眼眸瞥向那个小院，她咬了嘴唇，还是走了过去。 破旧的石桌，最后的记忆是她与三王爷在此悲伤的心。那棵梧桐树，高高地展望着，却也只能看到无边的芦苇荡。 她的小手摸了摸石桌上的积灰，而后看向了那间空屋。 双脚，仿佛灌了铅，可她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一扇门已经坏了，还有一扇也布满了灰尘。百里安思量良久，还是推开了。 屋子里，一如两年前的样子，倒塌的破家具，梁子上结满了蜘蛛网，地上满是尘土枯草。 而在墙边的枯草上，依旧一大滩神色的痕迹。百里安的手开始发抖，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纤弱的女子，痛苦地扶着墙边。她的额上布满了汗珠，脚下裙摆已经被流出的鲜血染红。 那一边，一个同样纤弱的女人，正躺在白绫上，脸色惨白，被那白绫还要白。而一旁的一个女子，正慌乱地收拾着，她的手中捧着一个胎儿，小得跟人的手指头一样。她将孩子包裹在白绫中，那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百里安仿佛中了魔法，也在直直地看着它。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无限的伤感和心痛。 那女人将孩子塞进了白绫中，从她身边跑过去，一直跑到芦苇荡边，将那小小的胚胎扔进了水中。 百里安慢慢滑坐在门口，依着门框，含泪望着那芦苇荡。 她在这里，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从那个时候起，她便永远没有了纯真。 不是身子上的纯真，而是心，她的心，她整个灵魂。 秋玄，如果有一天端木苍兰知道了这些，他会怎么看她？不但是无耻的女人，更是一个恶毒的女人，恶毒到竟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肯放过。 他一定会轻蔑地问她，你还有什么脸面嚷嚷着为玄煜报仇？你自己，不就是个杀人凶手吗？ 闭上眼，眼泪顺着长卷的睫毛流出，她以为她不再会哭了，可她却爱上了他。 爱上了他，也就找回来了魂魄，也找回了喜怒哀乐。 秋玄，天底下恐怕再没有一个男人会像你一样地包容我。所以即使我那么爱他，也不敢在他面前呈现出完全的我。 担心失去，担心被嫌弃，担心好多好多。 这样的爱，好累…… 182 监视，做足前戏 百里安再次来到德明殿，这一次大公主不在，因为她是临时过来的。对面只有一个吴静琬，可百里安相信，她就算脑子不够使，传个话还是能传明白的。 “跟大公主说一声，叫那两个安插在由梦庭身边的婢女吹吹风，就说我三日后亥时，会在后花园芦苇荡边，秘见情人。” 看着吴静琬又是蔑视又是好气的表情，百里安只是淡淡笑了一笑。 传言，不仅仅是让这件事不那么突兀。更是让由梦庭能轻松上当。这宫里私下传出妃子会情人的传言，却不是她放出来，她的心里除了好奇外，会不会相信的确有此事呢？ 她会信的，在她的眼中，自己就是个无耻下、贱的女人，一身妖媚迷惑了皇帝，迷惑了许许多多的男人，所以有什么是她这个妖妃做不出来的？ 由梦庭，听到这里，你哪里还能安耐住？一定会带着你的奴才们去捉奸，可你想不到的事，在那里等待你的只是一个陷阱。 我要闹得全国皆知，我要你再无翻身之地。 百里安轻柔地走出德明殿，慢慢的走，远远看到叶心心在园子里散步。 见到百里安，叶心心也十分高兴，握着百里安的手说道：“安姐姐，你来陪我走一走。” 两个女人，曾经，一个还很小，拉着她吵着要玩。可现在，她们共事一夫，这还小的孩子如今也怀了孩子。 可她的肚子，却始终再没有了消息。 “安姐姐，最近他可调皮了，我一跟他说话，他就会动。一开始吓死我了，可渐渐的，要是哪天他不动弹，我反而不习惯了。” 叶心心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幸福。百里安微笑着说道：“所以说，母亲与孩子的感情是最深的，因为在他还没有出生就已经能开始感受到他了。当母亲的，可是要比孩子的父亲多一年与孩子的爱。” “要是以前你跟我将这些，我根本就不会明白，可现在，我真是深有体会呀。” “等你当了母亲之后性格也会改变不少，不再是孩子，而是成了真正的女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好似闺蜜间聊天，又如何能想象到她们的孩子要叫同一个男人爸爸？ 这就是古代，男尊女卑的时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儿女成群。她这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始终无法习惯。以往，可以当做眼不见为净，可偏偏最后怀上孩子的是叶心心，总是在她怀中撒娇唤她安姐姐的孩子，她不可能对她避而不见。 所以，每一次温柔的笑容下，是一颗伤痛的心，这份痛她却不能对任何人说，因为在这个时代，不会有人理解她为什么会痛。她只有默默地承受着，可她不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 “娘，我们去看玄瑞吧，我好久没看到他了。” 回去，难得看见秋慕在。一身银白的袍子，显得他的发丝乌黑，他的肤色很白。他站在阳光底下，脸上已经少了许多当初的稚嫩，多了一份刚毅。习武之后，他果然变得不一样了。 “今天怎么在家？你的韩师父和多师父都没找你吗？” “韩师父忙着国考的事，每日只教我两个时辰。多师父则是索性没了影子，说这几天忙，没时间搭理我。” 就要国考了，依稀记得上一次国考，她为了林飞鹏据以力争，端木苍兰还带着她夜探昭文殿。他看考卷的认真模样和发现端倪后的气恼，她依旧记得清楚。 又是一届国考，又将出现怎样的人物？ “走吧，我们去看二殿下去。” 百里安伸出手，可秋慕却没有握上，他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百里安也不知是欣慰还是难过，带着秋慕去了光明殿。 韩欣营肯定是很忙了，他担任大学士以来的第一场国考，当然要弄得有模有样。而凭着他耿直的个性，相比也不会出现上一次国考的舞弊事件。 至于多中，他也是没有时间的。计划实施在即，他是最忙的。 而她，她这个始作俑者，却悠闲独享天伦之乐。她的痛苦和思索已经付出了，剩下的，自有人帮她打点，她只需要在最后采摘那成果即可。 第三日，端木苍兰带着文武出城打猎去了，要在外面呆上两日才会回来。早上，狩猎的队伍浩浩荡荡离开了皇城，朝中除了留守的大臣，都跟着去了，当然也包括由贺音。 而多中，做为侍卫大军总指挥使当然不能离开皇都，卫队的任务就交给了副指挥使负责。而高池，是当值的副指挥使，也同样留在皇宫负责保卫宫中众位的安全。 一切准备就绪，百里安等待着亥时到来。她知道，等待亥时的不止她一个。 早上，叶心心找她，与她抱怨着端木苍兰打猎却不带上她。晌午也是在月鸾殿吃的饭。吃过饭后，百里安去了光明殿看儿子，小家伙正在午睡，百里安坐在床边看了他许久，等他醒了，又跟他一起玩耍了一会儿，直到黄昏，她才离开光明殿。 走在回去的路上，青雨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娘，刚才我偷偷在外面观察了，的确有个太监在监视娘娘。” 百里安笑了笑：“虽然今晚没咱们什么事，可也要做做功夫的，走，回去，给我好好打扮一番。” “是，娘娘。” 百里安回去后，就坐在铜镜前任由青雨张罗着，打扮着。反正只是做个秀，也就由着奴才们做主了。 而为了保密，青雨也将百合与小叶子打发出去了，可这里究竟有多少眼线，她们都不清楚。多中正在调查，只是没发现由梦庭的人。 是由梦庭太过自负了，所以不需要派人监视她。由梦庭，果然就是个莽夫，这样的女人，竟敢杀死我的玄煜。 百里安想着，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娘娘，好了，您看看怎么样？” 百里安回过神，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怎么样多无所谓，她也不是真得去见情郎。 走出院子，她披上斗篷，而后急匆匆地往芦苇荡走去。大约走到一半的路上，青雨低声说道：“跟着人离开了。” 百里安继续走，只是已经不再那么着急：“他回去报信了，真是太好了。” 走到芦苇荡边，已经天黑了。多中现身，告诉她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百里安点了点头，而后在多中的安排下，悄悄去了光明殿。 183 成功，捉奸在场 看着床上欢快玩耍的儿子，百里安冲着他微笑，回应着他有时候的邀请。可她的心，却飘到了芦苇荡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玄煜已经安睡，可爱的孩子露出了甜美的睡容，百里安不由得躺在他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娘娘，快到亥时了，娘娘改回去了。” 光明殿的奴才过来赶人，这是皇帝的寝殿，她不可以在此过夜。 可她只有到这里躲藏，因为只有这里，才不会存在其他主子的眼线。 “我知道了，亥时过去后，我就会走的。” 百里安轻轻答应，因为她并非是那种不讲理的主子，奴才们也就没在催促。 玄瑞，你在笑，做了什么美梦，令你这样开心？ 屋中调暗了的灯光，微弱地映射着孩子精美的脸庞。那淡粉色的小嘴，正微微翘着，长而浓密睫毛随着眼睑的抖动而起舞。百里安面带微笑，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是爱抚着儿子的脸颊。 怎么看，也看不够的一张脸，这就是儿女吗？ 过了一段时间，奴才们又来了：“娘娘，亥时已过，按规矩，娘娘不能留到子时。” 百里安这才起身，将精美的发鬓理了理，这才说道：“好，我这就回去。” 转过身，重新看了儿子一眼，百里安离开了光明殿。 这个时候，由梦庭应该已经到了芦苇荡，从她迈出宝翠殿那一刻起，多中就不会让她有机会再回去。她和她身边的那几个宫女，已经注定了失败。 百里安慢慢地走，当她走到长满了含苞待放的荷花池边时，就看到另一边不远处，火光冲天，似乎有一大队人正朝这里走来。 百里安停下，躲在一棵柳树后，眯着眼睛看着那火光越来越近，随即而来的，是吵闹声。 “放开我，我是被冤枉的，放开我！” 正是宝妃的声音，百里安嘴角一丝冷笑，成了，宝妃由梦庭被捉奸当场，人证物证，她没有机会逃走了。 “高池，你这个奴才，串通百里安谋害我，看我不杀了你，杀了你！” 叫骂声逐渐清晰，很快的，百里安看到侍卫大军举着火把走过。为首的，正是副指挥使高池，而后由梦庭被几个侍卫夹着，而后是那个早已吓傻了的以为会跟由梦庭幽会的侍卫。在后面是吓瘫了的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 他们，应该是被押去宝翠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高池要顾及由梦庭皇妃的身份而将她先软禁起来，而后会将这件事第一时间禀报给多中。 而多中，会想办法令由梦庭变成企图自杀或是杀人的极端女人，将她囚禁在天牢中，以防止她自残或是伤害被人为借口，锁住她的手脚，让她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 而后……没有而后，她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待大队人马走过，百里安才从柳树后走出，眯着眼睛看着逐渐远去的侍卫大军，还有偶然跑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的奴才。 百里安却转过身，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拆下发鬓，换了衣裳，百里安躺到床上，因为悄悄回去，除了青雨和小欢子，再没有人知道了。 所以百合和小叶子他们得知发生了什么，当然跑到了百里安的房前，跟值夜的青雨说这此事。而后青雨假装叫醒了百里安，亲自听他们讲述了宝妃被抓的经过。 他们也都是听说，可百里安很想知道传出来的消息，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这些日子的传言并非谣言，真得有后宫的妃子与男人厮混。那个人，就是宝妃。” “你们这些奴才，越说越不像话了，宝妃是一品皇妃，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奴才们有几个胆子敢说这样的胡话？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就在刚才，宝妃与一个侍卫越在芦苇荡幽会，被巡夜的高池将军发现了，带着一队侍卫给抓了个正着。宝妃虽然矢口否认，可那个侍卫已经承认了，说是自己早已仰慕宝妃，前几日得了宝妃的口讯才来这里与她幽会。他还没有与宝妃怎样就被抓了，而那些传言说得不是与他，却是宝妃与其他男人的不轨之事。” 百里安假装吃惊地问道：“这些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呀。听说高池将军赶到时，宝妃正与那侍卫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呢。她的几个奴才都躲在远处，还安然地睡觉，以此打发时间等待主子完事。真是不要脸，被抓了个正着，她还不肯承认。” 百里安心中冷笑，多中给这些人下药了，奴才们睡着了，而由梦庭则是出现了幻觉才会与那侍卫亲热。高池的侍卫队里一定有多中的人，在第一时间给她们解药，令她们恢复正常，高池才看不出他们被人下了药。 由梦庭被这样抓住，百口莫辩，端木苍兰听到了，一定会震怒的。她很清楚端木苍兰的脾气，他决不会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玷污，何况还是好几个。曾经，她不就因此受了很多苦吗？ 可由梦庭不可能跟她比，既没有孩子做为牵绊，也没有令端木苍兰痴迷，端木苍兰，是不可能给她机会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有皇帝皇后，也轮不上咱们。” 几个奴才显然都很兴奋，可听到主子这样说，也只要离开了。百里安又对青雨说道：“你也回去睡吧，我这里不用伺候。” 青雨称是退下了，百里安这才重新躺回到床上，轻轻合上了眼眸。 多中应该已经派人将此事告诉给了叶心心，也同时派出人马通知猎场的端木苍兰。叶心心怀着孩子不会操心这件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去操心，所有人都只会等皇帝回来发落。 因为那个侍卫的证词，加上流言蜚语，端木苍兰不会给由梦庭机会。由贺音一定会为妹妹求情，吴家会趁此比他造反，接住端木苍兰的手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她只希望前不久对由贺音的劝解能令他冷静下来。只要由贺音没有按照吴家的期望谋反，他就会成为牵制吴家的最有利的武器，令朝中的功臣权力制约抵消，端木苍兰就可以轻松许多…… 184 等待落幕 天还没亮，叶心心就派人来叫她过去。wwvm）百里安从床上爬起来，梳洗打扮的时候，她只是担心叶心心的身体。 去了月鸾殿，已经有不少妃子在那里，叶心心坐在床边，长发披在身后，大肚子仿佛能将她自己装下去一样。 百里安进屋时，看了一眼德妃，她正眯着眼睛看着她，虽然结盟大半年，可他们直到现在才明白百里安的计划是什么，还是与这些不知情的人一起得知的。 百里安瞥了她一样，而后走进里屋。叶心心看到她来就会很高兴，仿佛见到了亲姐姐一样，依偎着她，撒娇说道：“安姐姐，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多将军问我该怎么处理，我哪里知道？将大家找来，给我出出主意。” 百里安轻抚了叶心心的发丝，柔柔说道：“娘娘不必为此事太操劳，身子要紧。至于宝妃的事……” 百里安扭头看向屋中的良妃和德妃，叶心心赶忙直起身说道：“是呀，还得请教两位姐姐。哎呀，头好晕，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两位皇妃姐姐去办吧。” “是，娘娘。” 百里安心中一阵冷笑，太好了，由德妃在，由梦庭别想有好果子吃。由梦庭很快就会被关进天牢中了。 “你们都退下吧，我跟安姐姐说说话。” 众妃子称是都离开了，宫女过来扶着叶心心依着软枕躺下。这整个月鸾殿的奴才都是叶心心从露国带来的，自幼在身边一起长大，用起来也可谓是得心应手。 公主就是不一样，陪嫁了一宫的奴才过来。 “心心，你记得多休息，有些事别太操心了，现在身子最重要。” 叶心心握着百里安的手，另一只则是摸着肚子：“变得好大个儿，我还以为会和安姐姐第一胎一样是一对儿呢，可太医诊脉说并非双脉。可只是一个，怎么这么大的肚子？” 百里安笑着说道：“这算什么，你没见过更可怕的，根本就走不了路的都有呢。” “哎呀，当女人真惨。你看皇帝哥哥，就不用受这份罪，还能去打猎……他要是知道了宝妃姐姐的事，一定会把鼻子气歪了吧。” 说完，叶心心看了一眼百里安，虽然没说，可百里安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名声，也很不好。虽然端木苍兰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其他人不知道。在他们的眼中，她，百里安，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安姐姐，宝妃姐姐一直说是被你陷害的，她……她是胡说吧？” “她当然是胡说，我怎么陷害她？” “这个女人真可恶，以前就总是欺负姐姐，如今做出这种事，还不忘了拉姐姐下水。” “好了，我们不说她。你怀着孩子，别总想这些不好的事。还是想想，早上吃什么吧。” 叶心心一下子坐起来，开心地说道：“我现在可能吃了，姐姐留下来陪我吃早饭吧，我叫奴才们准备了一大堆东西。” 百里安笑着说道：“好，那我今天有口福了。” 其实她，并不想吃这顿饭。虽然她真心祝福叶心心，可每每看到她的肚子，她的心就会痛。 天，逐渐热了，太阳出来后，身上的衣裳就嫌穿得多，额上多了密密的汗，百里安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在树荫下的石桌边坐着。 多中，走了过来。他是侍卫大军总指挥使，出现在宫中任何一处都不会惹人怀疑。这就是这个职位便捷之处。 可即使如此，以往他们还是在芦苇荡避人耳目，毕竟总见面也不太好。而今芦苇荡成了案发现场了，他们也就不能在那里碰面。 “一切进展顺利，只等陛下回来发落。” 百里安点了点头，也就是说，由梦庭已经被送去了天牢了。 “辛苦了多将军。” “末将这些日子也不会与娘娘见面，直到这件事情平息。” 百里安笑着说道：“只是别忘了教殿下武功，他这几天可是念叨着呢。” “末将记得了。” 多中走了，青雨轻声说道：“娘娘，咱们回去吧。” “好。” 回去，她要好好睡一觉。明天，端木苍兰应该会回来。她可要精神饱满地看这场戏谢幕。 躺在床上，百里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辗转反复，脑子里都是芦苇荡便的那间小院。 第二天傍晚，端木苍兰赶回来了。因为大公主的安排，几乎全国上下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端木苍兰叫来刑部尚书鲁古山，将这件事做为案件交给刑部调查。 “由将军当着陛下的面质问高将军，高将军面不改色不卑不亢，令由将军差点都疯了。可陛下厉声喝止后，由将军也没有了过激的举动。” 小欢子报告打听来的消息，百里安正在铜镜前打扮自己，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或许会在书房里一个人伤神，也或许去看他身怀六甲的结发妻子，可或许他会来。他们许久没见了，而他，总不会与她分开太久。 百里安苦笑，怎么总觉的自己现在好像怨妇一样。 “由将军没去天牢？” “陛下不准任何人接近天牢，鲁大人铁面无私，也绝不会让由将军有机会进去。。” 鲁古山肯定是不会让他进的，他是个耿直的人。百里安轻轻地插了一支步摇。 由贺音应该不知道由梦庭害死了她的儿子，所以他不知道她对由梦庭的恨。见不到他的妹妹，他只能凭空猜测，当然会怀疑她，想必这一两天就会想办法见她。 之前她劝他时，就已经暗示了吴家存在猫腻。等他们见面了，她会将所有的罪过推到大公主身上。令吴家和由家的矛盾激化，端木苍兰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又插上一支步摇，她晃了晃头，步摇发出清脆的声音。她以前并不喜欢这些铃铃铛铛的东西，可现在……果然是女为悦己者容呀。 “娘娘，时间不早了，睡了吧。” “我不困，你们先去睡吧。” “奴婢也不困，奴婢给娘娘做点吃的去？” 百合，总是很温柔。百里安笑着点了点头，听她开了门，过了一阵子，又将房门合上。 百里安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双眼睛泛起了闪闪的泪光。 真讨厌，现在的自己…… 185 只属于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曾经最爱穿牛仔裤，无论上学也好，跟着教授去考古也好，都是牛仔登山鞋。别说什么发鬓步摇，就是裙子都未曾穿过一次。 那个时候的生活，单纯而快乐。可现在，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心想要报仇，憎恨身边虚伪的女人。可是她自己又何尝不虚伪？即使是心爱的男人，也不曾真得交出全部。 百里安轻叹一声，伏在梳妆台上，轻轻地侧过头，一边的步摇搭在台子上，仿佛失去了依靠的娃娃，瘫软着。 一只大手，将她从后面抱起。百里安惊叫一声，转过头，就看到端木苍兰。 他抱着她坐在床边，她这才调整了姿势，抱着他的脖子，看着他俊美非常的脸。 心里，仿佛六月的花园，灿烂鲜花朵朵。她怎样的高兴，盯着端木苍兰一个劲儿地看。 端木苍兰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看你，眼睛放光了，就好像饥饿母狼看到了猎物。” 百里安哈哈地笑，而后张开小口咬着他的耳朵，妩媚地说道：“我好饿，快让我吃。” 他，不是该很烦恼很生气吗？为什么跟没事人一样？ 百里安解开他的龙袍，如何复杂的衣服，她却三两下就给脱了下来。他抱着她躺倒在床上，亲吻着她柔软的身子。百里安仿佛置身在神殿天堂，紧紧抱着端木苍兰。 她渴求着他，仿佛只有他在身边自己才不会枯萎。那个羞涩的害怕见到他的少女早已不存在了，她现在只有他才能活下去。 身子的某个地方，早已泛滥。端木苍兰进入时，她发出醉人的呻、吟。 “苍兰，我好想你，别离开我……永远别离开我……”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永远都是我的……” 端木苍兰仰起头，抚着她胸前抖动的两团。百里安则是摸着他的脸，骑坐在他身上不住地摇摆着身子。长的发，披散在她的身后，柔软光亮的发丝与他结实的腿纠缠起来，还有一些垂在她的脸庞，随着她的晃动而起伏着。 撞击声，清脆响亮，她的身子将他完全包容。他每一下的离开，都令她感到惆怅不能忍受，而随即的填满，又令她无法自拔。 反复的惆怅与满足，使得她发出了求救的呐喊：“苍兰……我要死了……我真得要死了……” 要死了，没有了他才会死。 结束后，他将她拥在怀中，坐在窗边的长椅上，轻轻拨动着琴弦。 他们的发丝交织在一起，他们布满细密汗珠的皮肤紧紧贴合着。百里安依靠着他的胸膛，看着他纤细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琴弦。 而右手上那明显的疤痕，是曾经为了救她而下来的。他们，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的幸福，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爱他，接受他能给他的一切。 那个时候，他问她愿不愿意一起远离纷争，隐居山林。她害怕而逃避，说出了令自己后悔一生的谎话。如果现在，现在他问她愿不愿意，只有他和她，只有他们和孩子，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后宫的纷争，带给她太多的伤痛与烦恼，她想要逃离，只与他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他不会再这样问了，甚至四年前的那一天，也说不定只是他的幌子。 琴音袅袅，百里安听出来了，正是她在锦阳大殿前唱的那首《流浪记》。闭上眼睛，她随着他的琴音轻轻哼着歌词：“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我的爱。” 琴音停止，只剩下余音悠长。端木苍兰低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像是询问，也像是自言自语：“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我的爱？” 她直起身子，蹙眉摸着他的脸庞：“很烦心，对吗？” 他半眯着那双漂亮的眼，直视着百里安情意绵绵的双眸：“宝妃的事，你怎么看？” 百里安微微笑着，她拂去他额前的乱发，那样的轻柔。可她的心，在打鼓。端木苍兰为什么这样问她？他并不太喜欢问人问题，一旦问了，有多少是为了试探对方？他在试探她吗？ 冷静，不要自乱阵脚，她只是个旁观者，与后宫众多妃子们一样，只是听说，而后震惊，或许有些幸灾乐祸，或许也有疑惑。 “高将军不是抓了个正着吗？由梦庭，侮辱我的话总是挂在嘴边，没想到她自己竟做出这种事。苍兰，我的苍兰一定很心痛吧？” 他看了她，她只是一脸的心疼。良久，他微笑了：“只是气恼，并未心痛。除了你，再也不会有哪个女人可以令我心痛。你与端木若泽在一起的那两个月，是我人生中最痛的时光。” “讨厌，怎么又提到他了？”嘴上抱怨着，心中却有想问的疑惑。天底下除了我，再没有人会令你心痛，那么叶心心呢？ 他将她抱在怀中：“我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独独不能背叛我。再不许男人碰你的身子，谁都不许，不然，我会杀了你，真得会杀了你。” 百里安的小手紧抓着他的手臂，她猛地扬起了头。她与端木若泽的过往，成了她一生不可磨灭的印记。他会记着，无论是不是深爱着她，都会记得有那么一回事。这是她的污点，是她永远的痛，永远不能抹去的劣迹。 所以她才会那么紧张、那么害怕，紧张害怕失去他，因为她的确无法跟纯洁的叶心心比。如果不是那个她不知道的牵绊将他带到她的身边，他可还会这样宠爱她？ “我不会，我不会！从今以后，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好不好？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好不好？” 他伸出手指摩挲着她的唇，感受着她为了他的颤抖。而后他的薄唇轻轻覆上她的，她便伸出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灼热的吻。 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上弹奏着人世间最美妙的乐章，她的喉咙也洋溢着天地间最动人的歌声，他有力的冲刺，令她战栗。她柔软的身子，令他痴迷。 端木苍兰，我除掉了一个由梦庭，可还有多少女人挡在我们之间？不是唯一，我便会时刻活在担忧中。 186 珍重，你还要对付吴家 由梦庭，将被处于凌迟之刑。百里安得到消息的那一刻，竟软软地跪坐在地上。 她的睫毛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的脑海中，只有玄煜第一次欢笑的声音。 玄煜，妈妈终于给你报仇了。不论未来会怎么样，可你的灵魂，不会再受尽冤屈。妈妈，会为葬身遥远之地的你祈祷，来生，不要大富大贵，但求平安终老。 “娘娘，快起来吧。”青雨扶着她做到椅子上，她便无力地依靠着她。 “青雨。” “是，娘娘。” “谢谢你，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一直陪伴着我，如果没有你们，我又怎么能够替我的玄煜报仇？ 百里安去了趟昭文殿，也是询问孝沅王功课的事。韩欣营当然也与她说了一些功课以外的事：“丞相人员至今没有着落，朝中百官也是明争暗斗。这个官职，统领雪国一切政务，是要比吴绮鸿的三军总指挥更重要的官职。娘娘如果想在后宫站住脚，皇子当然是要有的，可在皇子长大成年有所作为之前，就需要朝中力量的支撑。凭娘娘的智慧，不妨考虑一下这个官职。” 之前告诉他杀父真凶，不过是为了相互利用。后来因为韩欣蝶的关系，他们间接成了一个阵营中的人。如今，他是秋慕的老师，也就成了秋慕的半个父亲。当然也会为学生的前途而着想，不然的话，他是不太会对她说出这种话的。 丞相人选，她当然也希望是自己人。可好不容易有了个多中，她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又哪里有本事再弄个丞相人选？ 就是端木苍兰真得会对她百依百顺，她也没有了可信赖的人选了呀。 当初统一阵营的，不是死了，散了，就是像由贺音这样成了不能相信的。 思及此，百里安又要感叹了，那傻傻的却无忧无虑的时光，将所有人都当成好人，更别提算计谁了。 那个时候，哪里有现在这么多的伤痛？ “百里安。” 低头沉思，当然没注意路口等待的那个男人。可听到了他的声音，百里安却并不吃惊。这几天，她就等着他呢。 抬起头，她的秀眉微微一扬，虽然不吃惊还是做出了吃惊的样子：“由将军？” 这是个隐蔽的地方，路过的人并不多。烈日映照下斑斓的树荫，也只在他们和青雨的脸上摇曳。 由贺音的表情，蕴含了三分怒意。只有三分，因为他也不能肯定是不是百里安做的。 没人会相信是她做的，即使怀疑却也不能肯定，因为她是后宫众多妃子中唯一一个没有“后台”的，就是她有出众的智慧，不过自保尚可，又如何弄出这么大的阵势害人呢？ 这就是百里安有信心说服由贺音的理由。 “是你，对吗？” 百里安轻叹一声：“我与宝妃素日里的确不合，也争吵过，动过手，可即使如此，也不至于害她。何况，我拿什么来害她？” “不是你，又能是谁？” 百里安直视由贺音的眼：“由将军，你肯听我的忠告，没有冲动，真是一大幸事。不但雪国不会因此生灵涂炭，而且奸人的诡计也不会得逞，宝妃就是死了，看到没有因为自己而连累到将军，也会含笑九泉的。” 由贺音眯起了眼睛：“吴绮鸿？” “应该是，吴家。” 他紧握了双拳，那双很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百里安：“你又是怎么知道是吴家陷害了宝妃？” 百里安轻轻一笑，那种无谓又越带讥讽的笑：“枉你还自作聪明，你与吴绮鸿势不两立，宝妃与德妃水火不容，除了她们还能是谁？曾经，大公主无缘无故请我过去德明殿坐，我就觉得很奇怪，她从来都不待见我，又怎么会找我去吃酒？等我到了那里就明白过来了，原来她是想利用我。” “什么？利用你？” 百里安看了一眼青雨，低声说道：“去后面守着点。” 青雨应声退下，百里安重新看向由贺音。她去德明殿吃酒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由贺音想要查就一定能查到。所以，她不妨先说出来，来一个偷梁换柱。 “大公主问我恨不恨宝妃，开始我提防着是诡计，可大公主却告诉我，她有办法对付宝妃出一口气，而我则是要配合她，牵制宝妃的经历。我与宝妃素日里就有争斗，能整整她出口气当然好。我问大公主计划，她却不肯告诉我。我便怀揣着好奇，按照她说的牵制着包宝妃的经历，利用的，当然就是皇后的天真无知。” 由贺音听得很认真，因为百里安说得很靠谱。什么时候起，她也成了说谎的行家？ “直到有一天，那个傲慢却无脑的德妃，说漏了嘴。他们真正要对付的，是你。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计划，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对付由家。可我却猜想着，是不是利用宝妃激怒你，从而借皇帝的手除掉你？没有了你，他们吴家就可以手握雪国兵权，在无人与他们抗争了。虽然是猜想，可我总觉得提醒你一句也未尝不可。所以在那次见到你后，我才说了那些话。没想到我的猜想竟真得发生了，他们所谓的对付宝妃，竟是要她死。” 由贺音怎样的窝火，一拳头砸在附近的树干上：“你……你说得可是真的？” 百里安依旧不卑不亢：“如果真是我要害死宝妃，又怎么会担心你的安危？陛下除掉你，对我不是更有利吗？何况我与宝妃的仇不至于如此，我的权势也的确有限。” “吴绮鸿……大公主！” 看着由贺音发怒的表情，她知道她成功了。百里安轻叹一声：“将军好自为之吧，我只是希望吴家的奸计不会得逞，陛下，也不用失去一位忠臣。” 百里安说完，叫回了青雨，朝着后宫走去。当她走过由贺音之后，嘴角渐渐扯出一个弧度。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半眯着，表情好像夺走人心魂的妖魔。 由贺音会将一切怒火发泄在吴家身上，从此吴家面对强敌，时刻不能放松警惕。大公主，也就无心思针对她，令她有足够的时间，想想怎么彻底摆脱这个讨厌的吴家。 187 玄煜，不是我杀的 对由梦庭的惩罚，端木苍兰是下了狠心的，所以无论由贺音怎样周旋也没有用。百里安看着曾经也得到过宠爱的由梦庭如今面对端木苍兰的绝情，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泛起了一丝寒意。 如果有一天，她会不会也遭遇这些？被人陷害，被关进天牢中，绝望得等待着死去？ 不，她绝不会那一天发生。所以她要变得强大，为了她自己和她的两个孩子。 自古帝王皆薄情，她却偏偏爱上了这薄情之人。在他身边想要常伴他左右，紧紧一颗鲜红的心是不够的。她还要学会争斗，学会这可怕的阴谋，变得足够强大，才能为自己和孩子有机会得到他的宠爱。 这一天，刑部尚书鲁古山派人来送了口讯，说是由梦庭要见她。 见她？做什么？辱骂还是威胁？好像当初的徐小贤，说做鬼也不会放过她。可惜，她从未见到她的鬼魂，不然一定好好跟她聊一聊，清醒她死得早，不用再看到后面这些个恼人的场面。 只是不论由梦庭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会去。她曾经发过誓，此生不会再踏入天牢半步，就是死，也不会再去。那里，是葬送了她最心爱和最痛恨的人的地方，也是她葬送了全部的天真与善良的地方。 对她来说，就是炼狱，所以她不会再去。 “告诉鲁大人，我不去了，她真有什么话，就捎个口讯便可。” 端木苍兰的绝情，令鲁古山对由梦庭的看守尤为严格，更是禁止刑部牵涉其中的人透露半句。百里安很放心他，因为她之前有对他暗示过，所以即使端木苍兰没有严令约束，由梦庭也休想跟外界接触。 不然她对她恨意的真相曝光，由贺音又怎么会相信她的说辞？ 去光明殿，端木玄瑞正看着自己爸爸些的字，很是研究的样子。他已经开始学认字了，有时候端木苍兰会抽出时间亲自写字教他。玄瑞虽然不太热情，可他却很聪明，很快就能明白过来。 他看的那一卷大大的宣布，写满了一千字，他已经差不多都能认得了。 不得不说，她的儿子是个奇才！ “父皇，这两个字在哪儿？” 百里安考他，端木玄瑞撅了撅嘴，很快指了那两个字。百里安笑了起来，端木苍兰一定是问了他很多次，他才会有些不耐烦又如此迅速准确地指出来了。 百里安笑过之后，又想了想：“端木玄瑞。” 玄瑞的小手在卷轴上寻找着，并不是按照端木玄瑞四个字的顺序，而是找到了哪个字就指了哪个字。百里安怎样的骄傲，她的儿子，当真是个天才，还懂得变换顺序呢。 与孩子在一起的时光，永远是快乐而短暂的。小家伙要午睡了，她这才离开。 走出光明殿，走了一段路，就看到鲁古山。百里安停下脚步，这位刑部尚书从未曾主动找过她，更别说等在后宫附近。 她快步走过去：“鲁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鲁古山躬了躬身，而后说道：“安嫔娘娘不愿见由梦庭，所以由梦庭说了许多奇怪的话。微臣想着这些话还是不要其他人知晓的好，所以决定亲自前来告诉娘娘。” 百里安眉头紧蹙，冷着声音说道：“她说了什么？是不是诅咒我快点死呀？” 鲁古山摇头，而后压低声音说道：“她说：玄煜不是我杀的，我抱着他真得只是因为好玩。我不曾生过孩子，只想尝尝怀抱孩子的滋味。可突然这孩子开始吐血，我惊恐万分，失手孩子摔在了地上。他不是我杀的，请你为我求求情，饶了我的死罪吧。以上，就是由梦庭说的话。” 百里安冷哼一声，为了能活下去，她也放低姿态，也可以编造谎言。 “鲁大人，以后她再说什么都不用来告诉我了。她是杀死我儿子的凶手，我要她死，怎么可能替她求情？” 鲁古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听着两个女人的话语和口气，大概也猜到了。他紧皱了眉头，良久说道：“微臣明白了，微臣告辞。” 百里安看着鲁古山离开，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鲁古山，端木若泽的门人，却与她成了知己。即使他知道了，她也很放心。这个男人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百里安慢慢地走，青雨走到她身侧，小声问道：“会不会，是真的？当时小多子也没亲眼看到。奴婢只担心真得凶手逍遥法外，大殿下的仇还是没能报。” 百里安轻叹一声，青雨便不再说什么了。如果，由梦庭说得是真的，玄煜因为吐血才惊得由梦庭失手。也就是说，在由梦庭抱起孩子之前，他就已经被人下了毒手，而之前玄煜中毒的事情，也是另有人所谓。 如果不是由梦庭，那么毒害孩子的，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个或是两个人。 这种事，她不可能不在意。 百里安直接去了韩欣蝶那里，叫来了当初的小多子现在的小全子。 “小全子，玄瑞去世那天发生的种种，你再说一遍。” 小全子虽然诧异，可做奴才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将在露国所发生的又说了一边，与之前说过的也没有什么分别。 百里安蹙眉垂眼，仿佛在想什么。韩欣蝶轻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状况吗？” 百里安轻叹一声，将由梦庭的话说了一遍。那主仆两个都显得严肃，良久，韩欣蝶说道：“这件事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只是当初在发生的一切都在露国，我们想要调查也很难。” 小全子这时说道：“当时不还有一个证人在场吗？” 百里安和韩欣蝶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皇后。” 可马上韩欣蝶又说道：“不对不对，她赶到的时候，也只是看到奶娘吓瘫在大殿下的身边，并没有看到大殿下……” 百里安揪着胸口的衣裳，韩欣蝶赶忙扶着她：“安妹妹，你没事吧？虽然很心痛，可我们必须要面对才能找到真相。” 百里安含泪点头：“我知道，我没事，只不过有点不能喘息……” 她仰天深呼吸，一旁的小全子已经吧嗒吧嗒掉眼泪了。韩欣蝶转过头低声责怪道：“你还哭，非得让安嫔心里不舒服是不是？赶紧收起你那些猫尿，别在这里添堵。” 小全子赶忙说是，擦着眼泪。百里安爱惜地看着他，而后对韩欣蝶说道：“如果皇后只得知道什么，一定会告诉我的。想来，她也并不知情。” 188 父子互动 “娘娘，由梦庭今天早上受刑死去了。因为皇后有孕，礼寺特意在刑场做了法式。听说从行刑开始，过去了三四时辰，由梦庭才死绝。真是惨不忍睹。” 凌迟，将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掉，而后砍了手脚泡进酒坛子里。行刑的人十分娴熟，不会让人在泡进坛子之前死掉。所以由梦庭死去之前，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百里安冷笑，只有这样的痛，才能弥补她失去孩子的撕心裂肺，才能补偿她知道孩子如何惨死时的痛不欲生。 可是…… 百里安吃着桂花酥，是百合带着宫女们采摘新鲜桂花做好的。芳香四溢，甘甜无比。可她咬了一口，便恶心地吐了出来。 百合吓得赶忙扶着百里安，询问着她怎么了，青雨更是闻讯跑了进来。百里安挥挥手说道：“没事。” “娘娘，是不是有了？”青雨面露喜色。百里安看了她一眼：“你是我的贴身宫女，还不知道我才来过月事吗？” 青雨抿了抿嘴，百里安随即露出柔和的颜色：“如果真是有了，该有多好。” 奴才们都在期盼着她怀孕，她是多么想要为端木苍兰再生一个孩子。可惜，似乎老天爷只肯给她一个玄瑞。 “娘娘，是不是桂花糕不合胃口？” 百合紧张极了，百里安也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没事没事，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 她，究竟不是杀人魔鬼。知道了由梦庭的死，虽然是她期待已久的，可还是会感到不舒服。 百里安抱着玄瑞在光明殿的小花园中晒太阳，天逐渐热了起来，晒一会儿就得回去了。 抱着儿子，脑子里却在想由梦庭叫鲁古山捎来的口讯。 如果真得不是她，那个人或那些人又是谁？ 端木玄煜刚到露国皇宫不久，就出现了中毒的症状，露国群医束手无策，甚至不知道中得是什么毒。而后端木苍兰请来神医，医好了玄煜，玄煜也逐渐恢复了健康。 而后奶娘抱着玄煜出来晒太阳，遇到了由梦庭，由梦庭将孩子抱走，躲进假山中，奶娘找不到，十分着急。 最后由梦庭将孩子抱进了密林中，而后慌张跑出，随即奶娘发现了出事的端木玄煜，吓瘫了在他身边，而后叶心心路过，目睹了一切。 由梦庭当时是慌慌张张跑出来的，如果她是蓄谋已久，又怎么会慌张？ 也可能是她杀人才会有的慌张。 百里安轻叹一声，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虽然恨她，却不能放着不管。可要查，又无从着手。 怀中的端木玄瑞听到母亲叹息，赶忙站起来小脚踩在她的双膝上，小手摸着她的脸颊。 “娘……娘……” 百里安看着他，他便做鬼脸，小嘴撅着，大眼睛睁得圆圆的。 百里安噗嗤一声笑出来，揉着他的小脸蛋儿，他便摆出酷酷的样子，似乎不大高兴。百里安更是欢喜了。 她将他抱在怀中，紧紧地抱着。我的玄瑞，只有看到你妈妈才会真心地欢笑，你要快点长大，可以陪妈妈聊天说话。 “父皇……父皇……” 玄瑞叫着，百里安也没在意，还以为他在练习说话。直到小家伙伸出小手，摇晃着，她才直起身。一双大手从她身后，将她怀中的玄瑞抱起来。百里安站起，就看到端木苍兰正亲吻他的小脸。 儿子又摆出酷酷的表情，他会很温柔地安慰你，可却不喜欢你去亲昵他。被宠爱了，就会摆出这样酷酷的模样。小眉头微皱，小嘴儿紧抿着。 端木苍兰也喜欢看他这样的表情，哈哈地笑着，百里安走到他身边，依偎着他结实的臂膀，捏着手帕给儿子擦了擦嘴角。 那一瞬间，他们成了众多幸福家庭中的一个，那一刻，她希望成为永恒。 太阳毒辣起来，两人抱着孩子进了屋子。宫女们端来了差点，端木苍兰坐在一旁喝茶，百里安则是跟奶娘一起给孩子换衣裳。 穿好衣裤，小家伙晃晃悠悠地下床，又晃晃悠悠地跑到端木苍兰面前，抱着他的腿。端木苍兰端着茶碗，吓了一跳，赶忙小心地将热茶碗放到一旁，低下头，点了点儿子的鼻子。 “想要做什么？” 小家伙倒退一步，小手举起来，做出凶悍装，小嘴儿嘟嘟在一起，发出：“噜噜”的声音。 端木苍兰笑，将小家伙举起来在半空中悠荡，小家伙马上发出铜铃般的笑声，百里安在一旁看着，虽然很欣慰这种父子间的互动，可也十分担心儿子的安危。 虽然端木苍兰那种武功高手根本不可能失手，就是失手也会很快将孩子接住，可百里安就是担心。失去了一双子女后，她对这孩子格外的上心。 终于结束了，端木苍兰抱着儿子坐在桌子旁，拾起糕点，捏成小块喂他吃。百里安坐在床边，柔声问道：“今天怎么清闲了？” “国考在即，昭文殿忙成一团，文武的精力都放在了这次国考上，哪有时间烦我？因为之前端木若泽的作乱，如今官位可是空了许多。” 是空了很多，就连丞相的人选至今未定。端木苍兰在想什么？丞相人选一日不定，他就要多付出一日的辛劳。 “既然如此，陛下早作防范才是。” “如今大学士韩欣营看着，他那个你牛脾气，相信不会有岔子。另外……” 他抱着儿子坐到她身边，凑近她低低地说道：“叫我苍兰。” 百里安柔媚一笑，伸出小手轻捏了他的胳膊，可他的肌肉硬得更石头一样，捏他也只有轻轻地意思一下。 “不是私底下才能叫你的名字吗？这里有这么多人，我可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事？” “那你得分什么是了，有些事我就是不敢做。有些事嘛……” 她瞥了他一眼，眼神媚得勾人心魂：“苍兰，我想去小楼。” 端木苍兰眯起了眼睛，唇畔一抹邪魅的笑。怀中的儿子眨巴着眼睛，他听到了父母低声的谈话，虽然听到了，可他太小不能理解。 小楼，以前听到那两个字都会浑身发抖，可现在，她却期盼着能去那里。 因为只有在那里，她才能感觉到端木苍兰只属于她一个…… 189 冷漠，再次看到 黄昏，夕阳透过枫叶林，斜射进二楼。暖暖的金色，仿佛一件细细的纱衣，覆盖了软榻上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他们刚刚结束了不知道的第几次，端木苍兰埋首在她傲人的胸脯中，她便按着他的头，令柔软的胸脯紧贴着他有些扎人的脸。 端木苍兰熟练技术，令她热血沸腾，迷人的呻、吟不断从喉咙中溢出。 他玩弄了很长时间，这才一点点移下身子，在她的小腹上流连忘返。 “还是喜欢看见它鼓起来的样子。”他沙哑的说。 百里安抖了一下，坐起来，他正埋首在她的双腿间，贪婪着她充血的核心地带。 感觉到她在看他，端木苍兰这才抬起头，脸上挂着她流出的晶莹的液体，他抹了一把，而后坐起来。 “怎么了？” “苍兰，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事？” 他扬眉，大手将她拉进怀中，继续揉捏着她泛滥的那里。百里安身子发紧，因为他的抚弄。 “你的后宫有那么女人，都不曾怀有身孕。而我，两次怀孕都不是在这后宫中。如今呆在这里了，整整一年过去，却也没有个动静。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 端木苍兰亲吻她的脸颊，然后用他的脸贴着她的：“可是皇后怀孕了。” 百里安垂下眼：“她……她的确是怀孕了。但是整个月鸾殿中，都是她从露国带来的自己人。” “你想说什么？”他收回手，皱眉看着她。 百里安扬起小脸，很多事，她不能跟他说。可有些事，她却必须得说：“后宫有人捣鬼。” 端木苍兰松开她，站起来走到外廊，大手握着栅栏，看着一般金黄一般星空的奇妙景色，那是昼夜交替一刻的景色。 “你曾要求我，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后宫所有其他的女人都不存在。现在，又为何打破自己的立下的规矩？” 百里安也走过来，她的小手搭在门框上，一双秀眉紧蹙，听到他说的话，她有些伤心。 “也是你说的，希望我再为你生下孩子。如今一年多我都不能怀孕，难道你就不着急了？” “这种事，着急或是胡思乱想又有什么用？” 他没有回头。微风吹过来，伴随着“沙沙”的枝叶声，是他漆黑发丝的飘舞。他的身上，还挂着他们欢好时的痕迹，他的身上还粘着她甜美的味道。可她，却说她胡思乱想。 压在心底太久的负面情绪不住上涌，由梦庭的威胁，叶心心的肚子，大公主的冷嘲热讽，还有后宫众妃异样的眼神。百里安的小手紧紧攥着门框，用颤抖地声音说道：“是不是因为皇后可以为你生孩子，你便不再需要我，不再那么迫切了？！” 端木苍兰转过头了，他眯着双眼，冰冷地看着百里安。那一刻，百里安睁圆了眼眸，端木苍兰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以为他永远不会在她的面前冰冷。 “我总认为，你是个不用寻常的女人，没想到，你与后宫那些女子又有什么不同？你的皇后妹妹在我面前总提你的好，可你呢？现在竟吃起她的醋了？” 百里安紧抿着嘴。她……她原本的计划不是如此。迷惑他，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妩媚又多情的女子，永远不会说一句他不喜欢听的话。 可她爱上他了，她出乎意料地爱上他了。所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无法忽视满腹的醋意。 她的骨子里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她爱的男人却有一大堆的妻子。她真得，好痛苦。 “我……我也想装作没事人一样，只做个贤妻良母。可我……可我爱着你，我受不了……” 她捂着脸颊哭泣，她以为他会走过来抱住她。可他，却从她面前走过，走入屋中穿了衣服离开了。 百里安滑坐在地上，低声地哭泣。她告诉自己不要哭，为什么哭？哭是弱者的表现，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她控制不住，她就想哭，不哭，她就会死。 好长时间，她才趴在外廊的靠椅上，眼睛红红的，在月色下却看不太清楚。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也爱着她吗？如果真得爱她，又怎能舍得看到她这般的痛苦？ 是她自作多情了？就像他从前只想着她的身子而对她威逼利诱、甜言蜜语。现在的他，也不过只当她是一个泄、欲的工具？ 因为她是残花败柳，所以他永远不可能真心对她。而他的心心皇后，却是高贵而纯洁的，她在她的面前，不过是一块肮脏的垃圾。 百里安赶忙扭过头。不，不会的，他不会这样想她。是她胡乱猜疑，是她说了妒忌的话他才会生气。可他还是爱着她的，过几天就会回来。依旧会紧抱着她，说她是他的唯一。 百里安直起身子，小手胡乱地搓着散乱的发丝，最后又是无力地躺倒在靠椅上，脸颊贴着板子，身子无力地搭在地面上。 小手，轻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面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 百里安，都是你不好，心中有了疑惑，为什么要说给他听？国事缠身他已经够烦的了，怎么还要他为你不能怀孕而操心？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这种事，自己查就好了，为什么要烦他…… 百里安闭上了双眸，良久她才能站起来。小楼中漆黑一片，并没有人上来点燃宫灯。 她抹黑找到衣裙穿上，又将乌丝简单地绾起。而后她扶着把手下楼梯，一楼，好歹有光亮，柔和却有力量的光亮。原来墙边乌木架上摆了一颗夜明珠。 百里安望着那颗夜明珠，虽然美丽、虽然昂贵无比，却只有孤独地躺在那架子上，绽放了光亮，只照明了这些没有生命的桌椅板凳。 这小楼，多少时间才会有人来，又有多少次夜里留宿其中。这夜明珠，纵使能光芒万千，可无人欣赏，又有何用？ 百里安跌跌撞撞地走出小楼，踩着脚下柔软的落叶，仿佛踩在沼泽上，令她更是无法掌控平衡。 她走着，走了好长时间，走得腿都酸了，也走不出枫叶林。直到她再也走不动了了，才无力地跪坐下来，仰头望着天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便失去了意识，倒在那枯黄潮湿的落叶上…… 190 失去了一切 ――我不准你离开我，你是我的唯一，永远都是我的唯一。wwvm）―― 金黄的枫叶，仿佛下雨一般落下，他站在落叶中，修长结实的身形仿佛天神一般。那张俊美非常的脸，拥有着怎样温柔的笑容。 她也笑，不禁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他。可突然间，从她身边走过一个女子，与他穿着同样金黄颜色的衣裙，步伐优雅，仪态端庄。他的目光也随着她的移动从她脸上挪开。 知道那女子走到他身边，他们彼此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她摇着头，大声地哭喊着。可他们只深情凝视着彼此，完全不理会她的存在。 “苍兰！不要苍兰！看看我，你的唯一是我！” “娘娘，您怎么了？娘娘，快醒醒！” 枫叶中的男女离她越来越远，亦或者说她正远离他们。她无助地流着眼泪，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眼前，只剩下黑暗，无尽的黑暗。 “娘娘，您醒醒呀！” 含着泪珠的睫毛彼此分开，晶莹的眼眸呆滞地看着眼前两张担忧的脸。 青雨，百合。 原来，是梦。 可为什么心，疼得这样真切？ 百里安坐起来，擦了眼角的泪，哑着嗓子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百合也在擦眼泪，青雨倒还镇定，赶忙答道：“是两位公公送娘娘回来的。” 百里安垂下眼，如果是端木苍兰抱她回来的多好？ 扭过头，已经有了阳光。一场可怕的梦，如果昨晚小楼的争执也是梦，该有多好？ 百里安梳洗打扮了一下，也没吃早饭，她实在吃不下去。 秋慕早早地离开了，他一天有很多事做，百里安很想念他，却见不到。 去了光明殿，端木玄瑞却不在！ “二殿下呢？！”她紧张极了，光明殿的奴才有些惊异她的激动，却还恭敬地答道：“陛下抱去给皇后看了……娘娘！” 百里安已经夺门而出，奔向了月鸾殿。为什么要抱我的孩子给皇后看？不是说不准你我以外的任何人接触孩子吗？ 百里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月鸾殿，把守的奴才刚要跟她打招呼，她已经冲进了殿中。 端木苍兰和叶心心正在吃早饭，而端木玄瑞就坐在叶心心身边，她正耐心地喂他吃东西。 百里安就要冲进去，门口的花喜拦住了她：“安嫔娘娘，奴才等去通报一声。” 百里安握住双拳，远远看着厅中安详的帝后，和张着小嘴等待吃东西的儿子，她咬着嘴唇，嘴唇流出了血。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 百里安转身，仿佛失去魂魄一样走出了月鸾殿。青雨赶忙过来扶着她，她挥了挥手，而后就这样无助地游荡者，直到走到芦苇荡边。 可刚刚走到这里，她却愣住了。破旧的院子已经不见，一座精美凉亭立在此处，凉亭中正有几个宫女说笑，而那片芦苇荡，也被好生修剪过，整齐而精神，再也看不到曾经的萧瑟。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她诧异，而问出这句话却是怎样尖锐的颤抖。 青雨赶忙叫来了那几个宫女打听，这才知道因为发生了宝妃的事，端木苍兰才知道这个地方，很震惊宫里有如此落魄的地方，就命人将这里修建成了花园。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院子，石桌，三间破屋和那棵梧桐树。 三王爷母亲魂归之处，她罪孽的开始和结束，都没有了。 百里安愣愣地看着那亭子，她突然有一种错觉，这宫里再无她的容身之所。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了光明殿，她端坐在床边等着端木玄瑞回来。 好长时间，端木玄瑞才被奶娘和一大堆的侍从送回来。玄瑞见到母亲，开心地张开小手，她却怒视着他，握在身侧的手紧紧揪着衣裙。 玄瑞有些怕，站在屋子中间不知所措，奶娘们也不敢多说什么，都低着头。 “跟你的父皇和母后一起吃饭，很开心吗？娘看大你撅着小嘴，好像嗷嗷待哺的雏鸟。是呀，他们才是你父皇，你的母后，是你可以名正言顺叫出来的人。所以你不要娘了吗？” 端木玄瑞听不懂百里安说什么，捂着地小手伸向她，喊着：“娘……娘……” 百里安垂下眼，一声声叫喊，仿佛刀子刺痛了她的心。她在干什么？孩子那么小，他懂什么？为什么要对他发脾气，百里安，你真是太讨厌了。 她抖着手，又赶忙跑到小玄瑞面前，将他紧紧地抱着。玄瑞终于得到了母亲的拥抱，这才安心地依着母亲的肩膀。 “玄瑞，娘只是害怕失去你，答应娘，永远不要离开娘……” 她在干什么？她在干什么！ 玄瑞午睡，百里安才离开光明殿。她，再一次去了月鸾殿。叶心心见到她，开心地拉着她的手。 “安姐姐，听说你早上来了，怎么不进来呀？” 百里安板着脸，将自己的手慢慢从她的手中抽出来。 叶心心托着肚子，诧异地看着她：“安姐姐……” “以后，不要劳烦陛下带玄瑞过来，他，无须皇后娘娘操心。” 叶心心怎样的不能置信，可还是勉强挤出了笑容：“安姐姐，我只是想要见见他，仅仅只是见见他……” “他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照顾他。至于皇后，马上就有自己的孩子了，还是全身心地照顾自己的这一个，不要再打其他人的主意。” “安姐姐，你误会，我真得没有……” “皇后娘娘，告辞。” 百里安离开了月鸾殿，叶心心或许真得只是出于好意照看玄瑞。可她，无法接受她的任何好意了。 她已经被妒火烧昏了脑子，她也知道，想要端木苍兰再次对她笑，她就要学会和叶心心和平相处，可她，无法容忍她碰她的儿子。 “娘娘，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青雨柔声地问她，因为她已经站在月鸾殿门口一炷香的时间了。 “去哪儿？我也不知道。感觉，这里没有了我的容身之所。青雨，我们该去哪儿？” 青雨红着眼说道：“娘娘突然这是怎么了？昨儿不还好好的吗？” 百里安苦笑着摇头：“其实，从未有过好的时候。为玄煜报完了仇，我的生命里只剩下两个男人。可现在，似乎她们两个都不再属于我了，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191 我错了，别离开我 端木苍兰身边的太监来了，百里安正盯着午饭发呆。 “娘娘，陛下请娘娘过去一趟。” 百里安这才收回了呆滞的目光，她站起来就要走，可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叫那太监等一等，自己只是跑回了睡房。 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模样：“不行，太糟糕了。青雨、百合，快给我打扮打扮。” 两个宫女赶忙手忙脚乱地为百里安涂脂抹粉，重新梳了发鬓，也换了一套艳丽的玫粉色衣裙。 百里安这才跟着那太监去了端木苍兰的书房。 进去后，她柔柔地行了宫里，抬起头，笑容满面地就要说话，却在看到端木苍兰的脸时，僵住了全部的柔软。 那位挺拔英俊的皇帝，坐在龙案后，半眯着眼睛，淡淡地看着她。 百里安垂下眼眸，小手紧紧攥着衣裙。 “你去跟皇后说，不准她再看玄瑞，并毫无礼数地顶撞了她，叫她看好自己的孩子就行，是吗？” 百里安小声地说道：“我说错了什么？玄瑞是我的儿子，而她，有自己的孩子。” “她哭了整整一天！” 百里安抬起头，那双大眼睛闪烁着怎样的波涛汹涌：“她哭？她哭什么？该哭的是我，她有什么好哭的？” “你说什么？” 百里安抿着嘴，看着端木苍兰严肃的表情。身为嫔妃，那样顶撞皇后的确不对，如今在皇帝面前有如此无礼，她就是受罚也不为过。 可是她，真得受不了了。 “她哭，你就心疼了。而我呢？端木苍兰，你究竟当我是什么？” 百里安，你疯了吗？在小楼里是怎么劝自己的？你爱他，就得忍受他的一切。他是皇帝，你注定要跟许多女人分享他一个。你不能忍受，就会被他嫌弃，他嫌弃了你，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不过是舍不得我的身子。” 百里安，你住嘴，你不想活了吗？你不想再见到他了吗？ “我是个贪慕虚荣、淫、贱无耻的女人，你只不过当我是玩、物而已。” 百里安，你真得完了，完了…… 端木苍兰一直黑着脸看她说话，她的眼泪就要流出来，可她马上仰起头，让眼泪流回去。 你哭什么？你哭，他也不会心疼你。只会令他更看不起你，让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欢愉。 “你说完了？” “没有。” 百里安瞪着他，那么瞪着。心，一点点的流着血。突然间，她怕了，她后悔了。她都做了什么，为什么内心那样阻止了，却还是说了这种不能挽回的话？ 手，开始抖，声线，也成了波浪状。 “我……我错了……” 她，说了这三个字。低下头，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为什么要认错，你做错了什么！ 百里安，你怎么变得这么奇怪，这么讨厌！ “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去安慰皇后几句吧，她真得很喜欢你。” 离开了御书房，她像是失去了魂魄。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那片芦苇荡，坐在岸边，看着水中的自己。 怎样精致的打扮，她为了他才会如此。可他，却只是叫她去道歉。甚至在前面她歇斯底里地喊出了那么多心声，他也全当没听到。 辗转难眠。曾经过往的事，不断浮现。 悬崖底，他轻揉着她的发丝沙哑地说道：给了我吧；御书房中，他点了她的穴，让她看着他从端木若泽手中将她抢走；一双儿女遭逢劫难后，他纵容了她，才会有机关人的发现；徐州城中，他握着剑，沧桑的背影仿佛城中破损的墙壁；她抱住他，真心说着爱他，他便贴着她的耳朵，告诉她，她是唯一…… 一颗晶莹地泪，从她的睫毛中溢出，只是很快的，有双粗糙的大手将那泪珠拂去。粗糙的手，暖暖的温度，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触碰。 百里安惊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眸。呆呆地看着床边坐着的端木苍兰。 “这是梦吗？”她呆傻地问。 他，笑了笑：“你希望是梦？” “不！” 她一下子从被子里跳出来，扑进了他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就仿佛担心他真得会凭空消失一般。 “就算是梦，让我一辈子不要醒来。我害怕醒来后，再次看到你的冷漠，我会疯的。” 他轻抚了她的发丝：“我怎么会对你冷漠？在小楼中是有些生你的气。可今天的事，我不过是做个样子。心心是露国的公主，怎么能容你一个小小的嫔妃顶撞？传到她父皇的耳朵里也不好。毕竟露国，对我们雪国有恩。” 只是为了做个样子呀。对了，叶心心是露国皇帝的掌上明珠，端木苍兰对她好，只是因为这个理由吗？ “是我错了，我都没想到这一点。以后再也不会了。”她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可她，究竟哪里错了？ 她的错，就是爱上了他。 他捧起她的脸，轻轻亲吻了她的红唇：“别再说我错了，你这样，我很心疼。安儿，你要记得，无论我对其他女人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唯一，记住了吗？” 百里安很用力地点头。端木苍兰笑，这才扯去她的睡衣，与她双双倒在了榻上。 他的冲刺，快速而猛烈，她揪着身下的床单，努力地迎合着他，即使这一次没有完全准备好，他每一下的进出都会令她感到疼痛，可她还是咬着牙齿，配合着他每一次的占有。 他说，她是他的唯一。他说，责怪她不过是为了做做样子。 她已经不愿去分辨真与假，她太爱他了。 “安儿……好舒服……我的安儿……好舒服……” 他扳过她，又从后面进入，百里安终于是可以容纳了他，高高地抬起翘臀，迎接他炙热的撞击。 “啊……苍兰……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我好爱你……真得好爱你……” 原来爱情，可以让你失去一切理智，也可以让你放下一切尊严。 想要成为他的唯一而争风吃醋，更是担心他会离去而不顾一切。而她爱着的男人，又是一国之君，争风吃醋和不顾一切将会反复下去，直到她被掏空了灵魂，变成枯萎的老树，再迎望于秋风中，慢慢地死去…… 192 又一位公主诞生 百里安有些头痛，夏日清晨，虫鸣鸟叫，她趴在床上，聆听着这些自然的声音，可她，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她现在有些迷失了，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不能容忍所爱的男人疼爱其他的女人，不能容忍其他的女人为他诞下儿女。 可她又太爱他，不愿失去他，不能忍受发了脾气却要赶紧道歉，挽留他。这样的生活令她扭曲。她想学会淡然，可她做不到。 复仇，可以令她假意不爱的男人。可爱情，却令她无法伪装自己的私心。 如此扭曲下去，她真担心有一天自己会疯了。 “娘娘，皇后娘娘要生了，适才宫里的太医都过去准备着。” 青雨来报，百里安将被子盖过头顶，大热的天，她绝不是因为冷。良久，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头发因为汗水黏在脸颊上，青雨赶忙凑过去，等着指示。 “沐浴更衣，我们去月鸾殿。” “是，娘娘。” 百里安穿了一件湖蓝色的衣服，简单地梳了发鬓，便带着青雨和百合过去。 月鸾殿的奴才们看到百里安都很高兴：“安嫔娘娘，皇后一直念叨着娘娘呢，娘娘赶紧去看看皇后吧，她现在很怕，能见到安嫔一定会好些的。” 百里安心里有些难受，她妒忌的叶心心却一直将她当做姐姐看待。百里安哑着嗓子问道：“皇后怎么样了？” “回安嫔的话，从清晨阵痛开始，到现在似乎越来越厉害了，龙嗣也一直没有生下来。” 百里安走了进去，等待院子外，太医都在院子里候着，里面传来叶心心杀猪一样的叫声。那个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小丫头，生孩子的痛她又怎么会不叫？ 百里安想到自己生龙凤胎那日，几度死了过去。那个时候，自己也不过叶心心的岁数，却含着眼泪，满是抑郁。而生下的孩子，也马上被心怀叵测的徐小贤偷走了。 这个时候的她，不再想着妒忌和难过，孩子是无辜的，她真心祈求着那个小家伙能平安降生。 太医院首领太医王淳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安嫔娘娘，您过来了。” “我想，皇后会希望我来。” 王淳躬身说道：“娘娘宅心仁厚，与皇后娘娘真是姐妹情深。” 可这些日子，她都在吃她的醋。百里安对王淳点了点头，而后走到房门口：“皇后，臣妾是安嫔。” 马上有个宫女推开门，急促地说道：“娘娘快请。” 百里安走入屋中，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来。几个稳婆围在床边，宫女们则是拧白绢，弄热水。 百里安快步走到床边，坐在叶心心地软枕旁：“皇后，我来了。” “安姐姐……我好痛。” “傻瓜，生孩子是这样，痛过后，就是无尽的幸福。” 叶心心将小手伸过来，百里安紧紧地握着。就在那一刻，她放下了一切的不舒服，一心担忧着叶心心。 “心心，加油，加把劲。” 稳婆也在催促着：“皇后用力，用力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百里安在叶心心和稳婆的声音中，仿佛听而了屋外太监的通报声，端木苍兰也来了。 那一刻，她有些分神，直到叶心心再次抓紧她的手，她那雪白柔软的小手已经被叶心心捏得青紫斑斑，有的地方还被她的指甲刺破，流着暗红的血疙瘩。 终于，一声婴孩儿响亮的啼哭声传来，稳婆将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家伙抱出。叶心心苍白着脸，不顾虚弱问道：“是皇子吗？” 她那样的急迫，令百里安不由的皱了眉，而稳婆则是一边简单擦拭婴孩儿，一边笑着说道：“是公主。” 那一瞬，叶心心紧攥着百里安的手无力地搭在床边，她躺在软枕上，眼眸，似乎在闪动着泪光。 这泪光不是在孩子诞生时出现的，而是在她听到孩子姓白的时候才出现的，叶心心，很想要个皇子吧。如果是皇子，八成就是雪国未来的地方。 百里安皱眉看着她，稳婆已经抱着孩子出去给端木苍兰看了。 雪国，又多了一位公主，该是可喜可贺的事，可百里安看到叶心心的反应，心中总有不舒服。 “皇后，好好休息一下。” 叶心心嗯了一声，百里安便起身出去，院子里一堆的奴才，皇帝带来的，月鸾殿的，还有太医，真是满满一院子。端木苍兰坐在外廊中，怀中抱着那位刚刚出生的公主。 百里安走了过去，微微欠身：“陛下。” 端木苍兰抬起头，不论是皇子公主，他总是很开心的：“你来看看她。” 百里安顿了一下，还是坐在了端木苍兰身边，那孩子，真得是美人痞子。只是刚出生的婴孩儿，却不会如同一般的孩子丑丑的，刚一出生就十分漂亮。 百里安这一看，也不由得喜欢上了：“真漂亮呀。” 她感叹着，端木苍兰笑着看她：“是吧？将来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百里安爱怜地摸了摸孩子的小手，而后伤感地说道：“不知道我的诗瑶刚出生是个什么样子……” 端木苍兰的长眉皱了一皱，而后，他将婴孩儿送了过去：“抱抱她吧。” 百里安抬起眼看了端木苍兰，他温柔地笑着，她便含着泪点头，小心地接过孩子，软软小小的婴孩儿，紧闭着双眼。胖胖的手脚，那一张福气的脸。 百里安贴着她的脸，哭泣着说道：“我的诗瑶一定也是这样漂亮。” 她的女儿，她都不曾见过一面。那一双龙凤胎，就那么离开了她。 “朕进去看皇后。” 百里安将孩子交给稳婆，站起来说道：“臣妾就不去了。” 端木苍兰没有强迫她，百里安离开了月鸾殿。她无法忍受端木苍兰与叶心心在一起，抱着他们那个刚出生的漂亮的女儿轻声细语。 她去了光明殿，陪伴着自己的儿子。快到晌午，端木玄瑞焊哈欠连天，百里安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他便又摆出那酷酷的模样。可因为困，大眼睛眯眯着，还拐着泪光。 百里安笑着将他抱在怀中，轻轻地握着他的小手。 玄瑞，这样想来，无论是你的哥哥姐姐还是你，刚刚出生时的样子，我都未曾见到过…… 193 心酸，当着她的面亲热 多中查出了小叶子的来历，原来他是大公主的奸细。百里安知道后心中冷笑，没想到大公主还放了一个内应在她这里，只是放了一年多也没有什么作用。她可不能辜负了大公主的一片好意，得让这个奴才发光发热。 月鸾殿来人，请百里安过去。青雨和百合听到了，都露出哀怜的神色。百里安，却只是淡淡地应了，简单打扮一下，便带着两个宫女过去。 叶心心抱着她的女儿给百里安看，怎样的开心。百里安当然也笑着，这个婴孩儿真得很漂亮，不十分像爸爸，也不十分像妈妈，却是捡了父母优点长成的。 真得，很漂亮，几天的时间就又漂亮了许多。 百里安笑着，可她的心，却痛着。她为这个小生命的平安降生而高兴，可却因此她爱的男人有了另一个女人的孩子而痛苦万分。 想要成为他的唯一，只有他在身边时缠绵的那一刻。除此之外，她只能幻想。 奶娘过来抱走了孩子，这几个奶娘也是从露国来的，露国皇帝送给外孙女的。叶心心披散着长发依靠在床边，百里安坐在她身侧，她便又抱着她的胳膊，微微侧过身，还像以前那个撒娇的小姑娘。 “安姐姐，皇帝哥哥可喜欢小家伙了，只夸赞她是皇帝哥哥最漂亮的孩子。” 百里安还保持着微笑，静静地听着叶心心说。最漂亮的孩子吗？的确她要比玄煜和玄瑞漂亮，可她的诗瑶，她的诗瑶说不定比她还要漂亮。 “皇帝哥哥要给小家伙办满月宴，邀请满朝文武和他们的孩子们出席呢。皇帝哥哥要在宴会上当场赏赐小家伙封号，我的女儿要有封号了。” “这么小就有封号，真好。” 有了封号，就有了品阶，就有了俸禄和地位。那么小，就给了她这一切，端木苍兰，真得很爱这个女儿。 可她的孩子，不是与她离散，就是被关在光明殿。玄瑞别说满月，就是生日那天也是她亲自煮了一碗鸡蛋面。 她不能怪谁，只能怪自己无用，不能给孩子这般周全的保护。 “安姐姐，我现在真想快些好起来，再给皇帝哥哥生个漂亮的儿子，他一定会更喜欢。” 百里安不笑了，她垂着眼，小手不由自主地握着床单。 就在这时，端木苍兰来了。百里安赶忙起来行礼，端木苍兰对她点了点头，而后坐在床边，轻抚着一脸娇媚的叶心心。 百里安看着她，从来只会撒娇耍赖的公主，在端木苍兰面前便会不由自主地露出这副样子。她果然爱着她的皇帝哥哥，也终于明白了端木苍兰怎会对她如此宠爱。 “心心，安南进贡了补品，我命人熬来给你吃。来。” 有太监端着一碗要过来，端木苍兰接过青瓷碗，亲自一勺一勺地喂叶心心吃补药。 “真好吃，皇帝哥哥，你对我真好。” 他们就这样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而百里安就被凉在了一边。她实在没法子看下去，默默地离开了月鸾殿。 端木苍兰，你说你是我的唯一，你说对叶心心好不过是为了给露国皇帝一个交代，可你这样的爱护她，重视孩子，真得只是做表面功夫吗？ 端木苍兰晚上来找她，她乖乖的脱光了所有的衣裳，任凭他占有着。 一次次的撞击，他到了兴致盎然时，偶然会抓着她的长发，逼迫她扬起头，更贴合他的攻势。 终于泄出，他抱着她的背，亲吻她雪白的削肩。大手，则是揉、捏着她胸前那对丰盈。 “今天在月鸾殿怎么偷偷走掉了？你的心心妹妹又多想而伤心了。” 百里安垂着眼，发丝被他都捋在了身后，她整张容颜和娇美的身子暴露在他眼前，她的表情他自然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我只是站得累了……啊！” 他用力捏了她一下，那脆弱的柔软处传来了一阵疼痛。百里安扭过头，就看到他眯着那好看的眼眸。 “说谎，对皇帝说谎可是要杀头的。” 百里安整个身子转过头，小手摸着他的脸颊，身子则是磨蹭着他的，柔柔地说道：“你要杀我的头，我就等在这里让你杀。” 幽兰气息叙叙吹动了他的脸，他按着她的肩膀，亲吻着她的身子。 她岔开了这个话题，因为她怕再讨论下去，会发生小楼或是御书房中与他置气斗嘴的一幕。 端木苍兰再次挤入她的狭窄中，她发出了舒服的叹息，而后抱住他的脖子，先动了起来。 他笑，暂时享受她的侍候。可她的力道如何能满足他？于是他托起她的翘、臀，开始了猛烈的撞击。 “苍兰，你爱我吗？” “我爱你，永远都会爱着你。” 她信吗？如果真得信，有为何会问，一遍一遍的询问？ 百里安睡到晌午十分才起来，梳洗之后吃了几口饭。奴才们在整理更换床单，百里安看着她们收起了留有一滩痕迹的旧床单，换上了新的。 心里有点堵，她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玉水湖畔，水波荡漾，粼粼的纹路反射了太阳的光辉，仿佛碎金子一般的醒目。 她坐在岸边太白石上，望着水中的闪动，看的时间久了，晕晕的。 正揉着头，就见不远处一队人走过来，孔雀纹路的华盖，应该是皇妃。 正担心是不是德妃，走进了才看到，原来是良妃。 良妃麦双，见到百里安也很高兴。虽然百里安是嫔，可良妃一直还将她当成武妃妹妹看待。 “安妹妹，你也出来散步的？” “是，良姐姐。” 良妃麦双，人前永远都是一副开朗的样子。可自从叶心心到来后，皇妃们之间的关系也有了微妙的变化，百里安见识到她不着声色的与自己姐姐的小姑，也就是德妃联手压制宝妃的一幕幕，也对这个良妃有了新的认识。 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一起走走？” “好呀。” 良妃向她发出了邀请，百里安微笑着答应了。后宫的女人能够生存，都是有手段的，她自己，不也是个阴毒的女人吗？ 百里安与良妃手拉着手一同漫步，而她身后的百合则是微微眯了眼睛，盯着良妃俏丽的背影。 194 开始压抑，膨胀的嫉妒 傍晚去了一趟光明殿，知道了青雨，路上青雨低声跟她说了一些奇怪的事。wwvm） “今天娘娘跟良妃娘娘一起散步的时候，百合在后面的表情有点奇怪，眼睛也是不是地盯着良妃看。” 百里安微微蹙眉：“是不是她跟良妃有什么个人的过节呢？这个皇宫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复杂，也说不定良妃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照例说，她是皇帝派来的人，起码不会害咱们。可她那个样子，的确有点古怪。” “你留意一下。” “嗯，好。” 百里安去了光明殿，小玄瑞正在吃饭。奶娘一口一口喂他，他也乖乖的一口一口吃。孩子好好吃饭是最可爱的，百里安看着他，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笑容。 突然，她顿了一下，玄瑞举起小手想要夺勺子时，她发现他右手上带着金镶玉平安手镯不见了。 “奶娘，二殿下的手镯呢？” 奶娘愣了一下，而后垂着眼睛，有些胆怯地说道：“昨天陛下命人来取走了，说小公主命中缺威，需要金镶玉手镯镇一下，所以……” 那个金镶玉手镯，是玄瑞出生时就带着的。世上仅此一只，可镇魔除妖保平安。百里安对什么镇魔之类的说法本就不信，但父亲赠送了如此珍贵的手镯，对孩子总是有益无害的。 可现在，他竟然为了那个刚出生的公主，将本赐给她儿子的手镯要了回去。 百里安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她当然会不平，尤其是涉及到孩子，她就更是抑制不住这份情绪。 奶娘赶忙又说道：“本来手镯就是女孩子戴的东西，二殿下迟早也不会戴了的，给公主，也就给了。” 百里安挤出笑容，装作不在意说道：“哦，不碍事，公主戴着能保平安更好，我的玄瑞命好，不需要金镶玉也能平安无事。” “对的，对的。”奶娘一个劲儿地符合，而后又仔细给玄瑞喂东西吃。 百里安看着自己的儿子，一颗心却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了起来，它越收越紧，她就越来越喘不上气。 自从那位小公主出生后，端木苍兰每日必然去月鸾殿看她，而自己的玄瑞，他已经快一个月未曾来过了。 她还记得玄瑞感冒那一次，他怎样发疯，最后抱着她，告诉她自己有多在乎儿子。可现在，他的皇后为他生下了又一个孩子，他的在乎也就逐渐转移了对象？ 他晚上，还回来。她也就会脱光了自己的衣裙侍奉他，无论他粗鲁还是温柔，她只微笑着配合着他，渐渐的，她发现他们做的频率越发紧密，可她的心却越来越冰冷。那个不断索取占有她的男人，似乎并不爱她。 转眼，公主满月了，端木苍兰为他的这个女儿举办了满月宴，文武及其家眷都来参加，后宫也一并出席，其隆重程度，不亚于国宴。 夏夜，即使有风也会感觉闷。宴会在昭文大殿殿前举行，百里安依旧挑了个靠边的位置，不是她不想引人注意，而是她不想去注意任何一个人。 尤其是北首正中，那对金童玉女。 端木苍兰在宴会上宣布了这位公主取名诗瑈，册封为一品迎夏公主。百官纷纷祝贺，帝后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百里安默默地在一边饮酒，她只是想着她的玄瑞，晚饭吃得可好，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孤独。 “三弟，朕已经有了儿女，三弟何时与弟妹开枝散叶呀？” 端木苍兰提问了端木雅轩，百里安这才回过神，远远地看着他。因为知道他所有的不幸，加上现在她的处境，百里安一看那位王爷，竟如同受了怎样委屈的妹妹见到了亲哥哥一般，不由得含着泪光。 “臣弟会再接再厉的。” “嗯，快些为皇族开枝散叶才好。” 为皇族开枝散叶，的确，只有端木雅轩的孩子才能算得上真正的皇族，他们，不过是盗用了皇族的名号。端木苍兰究竟是谁的孩子，都是一个谜。 三王爷，听到夺取了自己一切的这位哥哥说出如此的话，你的心会有多痛？ 会和我的，一样痛吗？ 百里安再次喘息困难，她叫青雨不用跟随，自己则是悄悄地离开了宴席，不知不觉走到了殿前花园的小桥上。抬头看着月亮，月色明亮皎洁。 “安嫔，还记得这里吗？” 百里安转过头，端木雅轩已经站在她身后了。她看着他，好像抱住他，安慰他，也想他能安慰自己。 可他们，是君臣，是叔嫂。 “三王爷在这里迎战那些匪徒，我们两个都差点死了。” 端木雅轩笑，走到她身边，与她一起看着天上的明月。 “安嫔现在还幸福吗？” 百里安收回目光，诧异地看着她：“为何三王爷会这样问？” “今天在宴会上，看到安嫔的眼眸，只有孤寂，再也没有了幸福。” 她，没有了幸福了吗？端木苍兰并没有抛弃她，反而更加频繁地占有她，她为什么会感到孤寂？ “三王爷呢？三王爷可也会感到孤寂？” 端木雅轩垂下眼帘，他并未说话。顾雯雯应该待他很好吧？可为什么他们之间没有孩子呢？端木雅轩，并不喜欢那位王妃吧。 “安嫔，你上一次在昭文殿前唱的歌真好听，能为我，再唱一次吗？” “嗯。” 百里安看着桥下的流水，夜空下，水色也成了黑色，看不见底，看不清水中的一切。就好像现在他们的人生，不知前方会有什么，不知未来又将如何。 “我就这样告别山下的家，我实在不愿轻易让眼泪留下。我以为我并不差不会害怕，我就这样自己照顾自己长大。我不想因为现实把头低下，我以为我并不差能学会虚假。怎样才能够看穿面具里的谎话，别让我的真心散的像沙，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我的家。我就这样告别山下的家，我实在不愿轻易让眼泪留下。我以为我并不差不会害怕，我就这样自己照顾自己长大。我不想因为现实把头低下，我以为我并不差能学会虚假。怎样才能够看穿面具里的谎话，别让我的真心散的像沙，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那幅画。” 怎样才能看穿面具里的谎话，端木苍兰，我怎样才能看到你的真心…… 195 不愿，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百里安唱完一首歌，歌声久久回荡。端木雅轩剑眉皱起，眼神飘渺空洞，可是想念着曾经或是美好，感叹着现在或是磨难。 可突然，端木雅轩转过头厉声喝道：“是谁？！” 百里安愣了一下，还以为几年前的情景再现了，很快的，不远处的树林后有了响动，像是谁逃跑了。 “谁？”百里安好奇地问，有端木雅轩在身边，她可是谁都不怕。 端木雅轩眉头紧蹙，淡淡说道：“应该是个奴才。” “奴才？！”百里安这下子紧张起来了。会是谁派来的？监视端木雅轩还是监视她？是端木苍兰派来的，还是后宫哪个女人派来的？ “会是谁派来的？” 端木雅轩摇了摇头，随后看着百里安，笑容中有些苦涩：“看样子我们两个都是朝不保夕的人，凑在一起可就是朝也不保夕也不保了。” 百里安听过后，也难免苦笑：“是呀。” “回去吧，时间久了，就算没人监视，也会有人注意到我们的。” “嗯，王爷先回，我在清静一下就回去。” 端木雅轩点了头，月色下，他那双好看的眼眸注视着百里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在百里安问他之前，他扭头离开了。 百里安依着桥栏，望着端木雅轩的身影消失，而后她轻叹一声转过身，望着眼前的景色。 她不太想回去，不想看到那两人的恩爱，不想听到百官的祝贺。 百里安小手扶着桥栏，轻轻地沿着小桥走着，走过小桥，走在石砖路面，两边都是树木和花草，走了一小会儿，左手边就是台阶，通往下面的，是假山群。 百里安站在台阶上望着地下的假山群，那次袭击她从这里滚下，撞在正对着台阶的假山上，就在那里，她发现了羊皮地图。 如果，没有遭袭，如果，没有发现地图，她和秋玄也就不会去寻宝，也就不会发现皇族惊天的秘密。端木若泽就不会叛变成功。秋玄不会死，她也不用蒙上一辈子的污点。 如果，没有如果。人生倘若可以重来，她宁可永远不碰考古，也不会穿越来这里，遭遇一波波的惊心动魄。 百里安走下台阶，走到一半处，她坐下，小手抱着膝盖，静静地看着月色下的假山。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的额头抵着膝盖，仿佛成了这里的景色。 身边有人，百里安依旧抵着膝盖，只是微微转了个方向。原来是多中坐在她身边。 自打由梦庭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多中也就未曾再出现。偶然从秋慕的口中得知一些他的事，也不过提一提而已。 “多种将军怎么跑到这里了？” 多中很淡然的表情，无论何时，他都是这个样子：“安嫔娘娘离席时间过久，末将身为侍卫大军总指挥使，要时刻挂念主子们的安危，所以过来看看。” “多中将军是在担心我吗？” “只是职责所在。” 百里安笑了起来，她直起身子看着那个依旧目视前方，不卑不亢的将军：“嘴硬。” 他们，已经是朋友了吧？应该是朋友了吧。 “娘娘，还是快些归席吧，时间久了会被发现的。” 百里安苦笑一下，拉扯着膝上的裙子：“才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今日的焦点是皇后和公主，那会有人注意我这个不起眼的嫔妃？” “末将就注意到了。” 淡淡的一句话，说出来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百里安转过头看着多中的侧脸，唇畔不由浮现一抹温柔的笑。 多中将军，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多中站起来，还是没看百里安一眼，只淡然地说道：“末将该走了，娘娘也赶紧回去吧。要是娘娘还想走一走，坐一坐，末将留了侍卫在附近，他们会负责娘娘的安全。” 多中说完，抱拳行礼，这礼也不知道是给谁行的，或许是他们面前的假山。而后多种就离开了。 百里安转身看着他，一直笑着。可渐渐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她转回身，重新抱着双膝，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合上了那双乌黑的大眼。 不想回去，真得不想回去。 虽然，不是宴会的焦点。可她离席这么久了，也的确会有人注意到她。多中不都过来找她了吗？ 端木苍兰有没有注意到？他发现了会不会着急，会不会猜想她是不是跟哪个男人幽会而吃醋？ 百里安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愿回去。原来，她想要引起端木苍兰的注意。 会注意到她吗？会不会醋意难挡来寻她？会不会抱住她不准她再离开他半步？ 就在百里安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真得有脚步声。她虽然听到了，可却僵硬了身子，假装不知道。 她要他着急，要他抱着她。 “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百里安猛地抬起头，就看到青雨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是青雨呀。百里安下意识地往青雨的身后看，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夜空下栖息的花草树木。 百里安转过身，垂下那团扇般的睫毛：“陛下他……他还高兴？” “是，一直微笑着……”青雨犹豫了一下，可她不想说谎，很多事情主子知道了反倒好：“和皇后说话，与群臣聊天，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百里安好想哭，积压了好多日子的忧伤和抑郁，让她想要找个怀抱好好的大哭一场。 可她，红了眼圈，却最终没有落下眼泪。 “青雨，我不想再回宴席去，我们回去吧。” “好，咱们回去。” 青雨扶着百里安起来，跟着主子回了院子去。 秋慕也参加了宴席，院子里显得十分安静。主仆两个谁也没叫，直接进了睡房。 百里安坐在铜镜前，将发鬓上的首饰摘下，青雨端了酒菜进来。 “娘娘一晚上没吃什么，不如吃些小菜喝点小酒？” 百里安点头，青雨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清酒。 百里安闻了闻，而后慢慢的喝，青雨伺候她吃了些菜，百里安喝酒的频率加快，一股上好的清酒被她喝了个精光。 酒劲儿上顶，百里安元贝雪白的皮肤变成了粉红色，那双乌黑的眼眸也蒙上了水雾。 “好像喝多了些，浑身热得厉害。” “奴婢给娘娘准备洗澡水，娘娘洗个澡就安寝吧。” “嗯，好。”百里安揉着头，打了个嗝。 196 醉酒，我要跟你离婚 青雨出去后，百里安伏在圆桌前。不多时，青雨却又进来了，在百里安跟前轻声说道：“娘娘，陛下身边的两个公公，请娘娘过去。” 百里安原本合上的眼眸张开了，那又浓又密的长睫毛一张一合，仿佛鸟儿的翅膀不断地拍打。 端木苍兰又要找她去小楼？他今天才跟她的正房妻子秀完恩爱，就迫不及待来找她了？ 他把她当成什么？地下情人吗？ 百里安因为喝了酒，脾气格外的暴躁。她站了起来，对青雨说道：“你不用跟来了，我去就行了。” “可娘娘你喝了酒……” “喝多了，却没喝醉，你不用担心。” 百里安说完，也不打扮，就那么披散着长发，穿着一件水绿衣裙走了出去。 两个太监，依旧如鬼魂般在前带路。步履轻盈，行踪飘渺。仿佛只要眨一下眼，他们就会随时消失一般。 百里安眯着眼睛，严肃地盯着他们两个：“你们做这个差事多久了？是不是在我之前，也有这么个倒霉的女人，见到你们，就得乖乖地跟着，去那与世隔绝的小楼？” 两个太监并没有回答她，百里安却没有停止询问。她喝了酒了，变得很爱说话，什么都敢说：“你们不叫人的时候还干其他的差事吗？我才没有，因为素日里都看不到你们。你们是不是也住在小楼中？小楼虽然古旧，却干净，是你们的功劳吧？” 她喋喋不休地问，两个太监真得就如同鬼魂一样继续带路。已经来到枫叶林中，脚下软绵绵的，百里安走起来有些摇晃。 “我说你们两个，我问了你们这么多，怎么就不肯回答我一句？难道，你们是那种恐怖小说中记载的巫蛊尸体，是被控制了的死人？” “娘娘，请上楼，奴才等为娘娘准备洗澡水。” 百里安用手指摸了摸红唇，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半眯着，冷笑着说道：“原来不是死人呀。” 两个太监已经走了，百里安朝着他们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可鬼脸才刚做完，那两人就消失了。 她轻哼一声，转身走入小楼中。 那颗夜明珠还在，百里安走过去，太阳看着孤独的它绽放怎样昂贵的光芒。可没有人欣赏，即使会发光又有何用？ 她歪歪斜斜地上了二楼，而后便扑倒在软榻上。长长的发丝遮盖了她娇弱的身子，她发出轻叹。她真得挺想睡觉的。 两个太监抬了洗澡水上来，百里安也没动弹，只是从地上斜看着他们：“你们两个，好歹告诉我名字吧？” “娘娘，洗澡水准备好了，请娘娘沐浴更衣。” 说完，他们将一套叠放得很整齐的纯白衣裙放在她面前，就退下了。 百里安气得，将那衣裙扔了过去，纯白的衣料在空中旋转着落下，好像倩女幽魂里的绝美女鬼。 百里安坐起来，长的发从身侧纷纷散落，仿佛流水一般。她趴在木桶边，看到水中浮着的一层玫瑰花瓣，她便伸出手，拍打着水面，那些娇艳的花瓣有许多飞出木桶，无助地落在了软榻上。 “你们不知道我讨厌这些东西吗！” 她吼了一声，却不知道时冲着谁。或许是天热，她也出了汗，最后她还是爬到了木桶中，浸在水里舒服地叹息。 眯着眼眸，恍惚回到了大一的那个夏天，宿舍里的女生一起去泡温泉，在那里，她们喝了点酒，便兴致盎然。温泉中都是她们的声音，而她，则是唱了一首歌。 她的歌唱得真得很好，因为她的歌声，她们的叫喊不再成为了噪音。 当时，她唱得什么歌来着？ 百里安傻笑了一声，便幽幽地唱了起来。当时，应该唱得不是这首歌，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她便将它唱了出来。 “我不想因为现实把头低下，我以为我并不差能学会虚假。怎样才能够看穿面具里的谎话，别让我的真心散的像沙，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那幅画……” 玉带一般的溪流直到天际边，繁花似锦中，一个手挽花篮的小姑娘。 秋玄，那个小姑娘，是我吗？ 朦胧的眼前，有一个人渐渐走近。他还穿着宴会上的龙袍，带着金黄的蛟龙发冠。他看着木桶中迷离的女人，慢慢蹲下，她便笑，走到他这边，一只胳膊搭在木桶上，歪着头枕在上面，另一只手则从水中拿出，轻轻地触碰着他的脸。 “这张面具，怎么也看不穿。我想要将它拿下，却又拿不下来。端木苍兰，究竟你是什么样子的男人，这张面具下的脸，又是怎个模样？” 她水嗒嗒地小手，顺着他微蹙的眉滑下，摸了他半眯着的眼睛，而后越过高挺的鼻梁，最后停顿在他薄唇上。 “多美的一张脸，可惜只是副面具。摆着虚伪的笑容，欺骗我的感情。” “你说够了没有？” 他终于说话了，可却那么冰冷。百里安一下子坐起，用那双乌黑的眼直视着他的美眸。 “你说你爱我，可你除了屈辱还给过什么？我要的并不多，只是真得关心，真得温暖，可你就是不肯给我……” 她在说谎，她要的，是他的唯一。 “你说你爱玄瑞，却将他的金镶玉夺走给了你的迎夏公主。他要是懂事，知道这些，该会有多伤心？你还有什么脸再去见他？” “你喝酒了？” 百里安开始笑，她又凑过去，小手摸着他俊得不像话的脸：“自从你有了皇后，有了公主，我和儿子就被你扔到了一边去。你既然不爱我们，我们也不爱你。” “你想要如何？” “如何？”她哈哈笑了几声，而后凑到端木苍兰面前，亲了他的唇，颔首，眼眸妩媚，可眼神却充满了绝望。 “我要跟你离婚。” 端木苍兰愣了一下，他是真得听不懂离婚是什么意思。百里安笑着从木桶中走出来，她将地上散落的白衣披在身上，旋转着，欢笑着。 她绝美的身子，仿佛天底下最珍惜的宝物。如玉般的肌肤，水珠因为她的舞蹈而不断滑落，在她脚下形成了一个不规矩的圆圈。 197 我累了，你放过我吧 双、腿间那一点颜色，是这块白玉上的破绽，只要用力一触，她就会粉碎。 端木苍兰站起来，看着她自娱自乐地旋转，他的呼吸粗重，几步走过去，将她拦腰抱住，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而他另一只手，却已经塞入她点颜色下，正用力地击碎她。 百里安惊叫一声，推着他，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遇到了莽撞的猛兽：“住手！我们已经离婚了，不准你碰我。” “离婚，什么鬼东西！该死的女人，我若不曾给你一点关心，你真得以为自己可以活到现在吗？！” 百里安的理解，他所谓的关心，只是饶恕了她与其他男人欢好过，没有杀她的意思。 “你虽然没杀我，可你却留着我活受罪！甜言蜜语地欺骗我，只为了让我死心塌地爱上你，好任由你玩弄！” “所以你觉得安分守己吃亏了？决定回归本性，开始寻找能让你满足的男人去了？你今晚跟端木雅轩，做到了哪一步，嗯？” “什么！”百里安气得浑身哆嗦，她越是用力推他，就越是比他抱得更紧：“原来监视我们的狗奴才是你派来的！你这个混球，凭什么这么做！只准你三宫六院一大推的女人，却不准我跟三王爷说一说话吗！” “不知好歹，该死的女人！” “无耻虚伪，该死的男人！” 他扯着她，将她拖到外廊，按在靠椅上。而后掏出他早已坚硬的东西，不由分说挤进了她。 没有前戏的进入，纯粹的强暴。百里安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只觉得自己又一次被他撕开，她觉得自己活不了了。 所以她哭着，大骂着他：“坏蛋，你就只会欺负我……骗我，占有着我，怎么还好意思欺负我！你不爱我了，不爱我的孩子，又凭什么管我跟谁说话！滚回你那个公主皇后的身边，你那么喜欢强暴女人，就去强暴她！” 端木苍兰掰开她的双腿，开始了进出，百里安哭得更大声，他便更粗鲁。 因为疼痛，她弓起了身子，后脑抵在栅栏上，因为他的撞击，也在不断撞击着木质的栅栏。 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的小手十指扣在身下的木头上，关节泛着青白。 “好疼……受不了了……端木苍兰……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他皱起了眉头，终于放缓了动作。他俯身亲吻她胸前的粉红色，大手在他们结合的地方摩挲，让她能够接受他而不会那么痛苦。 勉强有了准备，他再次抬高她的腿，凶狠地贯穿起来。 终于泄出了那罪恶的白，端木苍兰拔出，带着一丝血红的汁液也随即流出。 百里安赶忙翻过身，所在椅子便，靠着圆柱，抱起双膝哭泣。他则是走入屋中，一脚提在那木桶上，木桶在一瞬间粉碎，水，流淌得到处都是，淹没了米白的软榻，也淹没了地上落寞的白衣。 端木苍兰发泄了怒意，百里安也醒了酒。他们的心中都后悔刚才的一言一行，可百里安更多的，还是心痛。 她又被他强暴了，她以为自己爱上他后，这种事永远都将成为记忆。可没想到，在这小楼中，她还是没能逃脱噩梦。 端木苍兰站在屋中良久，才慢慢转过头，看着缩成一团，也哭成了泪人的妻子。他，抿了嘴唇。 “我并不想……” “别说了。” 端木苍兰要跟她解释什么，却被她出生打断了。她抬起头，睫毛垂在半空中，眼神似乎依旧在看着她雪白的膝盖。 月光从她的另一侧射过来，看得到那长而卷翘的睫毛中，滴落而下的如同珠子一般的眼泪。 “别说了……端木苍兰，你这么对我，再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了。是我傻，会爱上你这个曾经折磨过我的男人，会相信你是真得对我好……我受够了，请你……放过我吧。” 没有他，她就活不了。可有了他，她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放过她吧，也放弃他，就让她一个人，在后宫平静地直到死去吧。 有脚步声，他在走近她。难道他气疯了，又要折磨她吗？ 百里安惊恐地抬起头，望着走到了门口的端木苍兰。 她的表情，在屋中灯火的照应下那样的清晰。端木苍兰顿了一下，伸到半空中的手握成了拳头，最后放在身侧。 “随便你怎么想，但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真心。” “你的真心？” 他已经不打算再跟她说什么了，是她不准他说话的。端木苍兰转身离开，百里安赶忙看向栅栏外，很快就看到他披着月光，从楼下大门口走出，匆匆地走入了枫叶林。 百里安无力地靠回到圆柱上，仰着头，看着头顶精美的雕饰。 如果没事因为喝了酒，今晚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可她的心，很平静，静得有些发冷。她知道就算一直不喝酒，今晚的事终有一天还是会爆发。 她爱他，可最深处的自己还是不愿妥协。不可妥协，早晚会发疯。 侧过头，发丝还湿润得可以滴下水珠，那屋中也仿佛被淹过一样，倒映着灯火的光辉。 百里安起身，双腿间肿痛难耐，她要小步地走，才能走得动。 雪白的小脚，踩在薄薄的水中，引动了涟漪一圈一圈划向四壁。 她赤、裸的身子，仿佛也有薄薄的水在蠕动着，所以才会颤抖，才会战栗。 她走下楼，小脚还踩着一登台阶，目光已经飘到了那夜明珠上。 看了良久，她走了过去，踮着脚，她用双手捧下了那重重的珠子，捧到胸前，真得有些吃力。 所以近距离看着它，她的眉头微微蹙着，手臂也在发抖。 良久，她咬着牙将双手举高，而后对着地面猛地一摔。 清脆的声响同时，屋子里黑暗一片，只有从门口探入的月亮的余光。 百里安淡淡地一张脸，走到了门口，迈过高高的门槛，走到了枫叶林中。 脚掌与那厚厚的枯叶亲密接触，有点扎脚。可她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这样光着身子慢慢地走着，月光成了她的衣裳，落叶，成了她的鞋子。 走累了，她躺下，光洁的背贴着落叶，月光又成了毯子，轻轻搭在她雪白玲珑的身子上。 198 公主用不完，送给姐姐吧 百里安醒来时，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青雨跟百合守在一旁，见她醒了，赶忙凑过来问寒问暖。 百里安看了他们，而后转过头。那双盈盈的大眼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昨晚的，是梦吗？双腿间隐隐还有疼痛传来，告诉她那一切都是真的。 她说出了心声，她竟然说出了心声。不是要魅惑他，永远不与他顶撞的吗？可交付了真心，她忘记了一切心思，只想要霸占他。 她的爱情，没有分享。可她却爱上了一个帝王，所以她的爱情，注定是悲剧。 “娘娘，皇后娘娘派人来请您过去。” 有奴婢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青雨皱了眉头，对百合说道：“你去看看。” 打发走了百合，青雨赶忙对百里安：“就说身子不舒服别去了。” 百里安垂眼苦笑道：“我还是去吧，那位皇后对我好得很，如果我说什么不舒服，她说不定会派太医来给我诊治。何苦弄出麻烦事了？” 起身，青雨轻叹一声。她是从王府里就跟着百里安的，一路看着她走到今天，心里总有感慨万千。 简单打扮一下，早饭也没吃，就带着青雨去了月鸾殿。 叶心心一身皇后的凤冠霞帔，见百里安来了的，开心的起身相迎。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哎呀安姐姐，这里又没外人，快别弄这些个礼数。” 叶心心挽着百里安的胳膊，将她带到里屋。 南面拱门处堆了好多的东西，五彩缤纷的，都是些珍奇的东西。除了把玩的玉器珠宝，其他的都是小孩子的东西。 叶心心笑着对百里安说：“这些都是王公大臣们进献给诗瑈，太多了，诗瑈哪里用的过来？再说不久前皇帝哥哥已经命内务府准备了一大堆了。姐姐，这些都是好东西，姐姐有看中的就拿去给玄瑞吧。” 青雨在百里安的身后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虽然端木玄瑞在光明殿也是吃穿用度都不缺且都是很精贵的，可都是内务府斟酌着来的，还从没有过堆在一边用不完的时候。 如今叶心心拉着百里安，看上去是好心与姐姐分享贡品。可她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宁贵人不也说她不简单吗？ 百里安淡淡一笑：“玄瑞也不太喜欢这些好看的东西，这些，还是留给迎夏公主慢慢用吧。” 她说了客气话，哪知叶心心突然撅着嘴，大眼睛蕴满了泪水：“安姐姐，你是不是嫌弃我？” 百里安赶忙安慰她：“我不是这个意思，玄瑞他只喜欢书籍或是武器什么的，虽然还是个小孩子，可也是个男孩子呀。” “我不信，姐姐就是嫌弃我。” 都说女人生了孩子就会成为真正的女人，百里安觉得自己也是这样，生下了一双儿女后成熟了很多。心中不再只想着自己，想得更多的还是孩子。而因为孩子的弱小，自己就要变得强大，更是时刻提醒自己要勇敢。 可叶心心，生过了女儿之后，怎么还是这般天真浪漫呀？ 叶心心身边的宫女赶忙说道：“安嫔娘娘，您还是别客气了，不然皇后娘娘真是以为安嫔娘娘嫌弃咱们的东西，不想要的。” 百里安轻叹一口气，拉过叶心心，擦着她珍珠一般的泪珠，温柔地说道：“好了好了，我要还不行吗？可我要是挑走了好的，你可不准心疼。” 叶心心马上破涕为笑：“嗯嗯，绝不心疼。” 说完，还凑到那堆东西前，帮着百里安挑选：“你看这颗夜明珠就是好东西，好大一颗呢。” 百里安只是微笑，昨天晚上，她亲手摔碎了一颗比这要大许多倍的。 挑选了很多，月鸾殿的奴才用箱子装好，叶心心命令太监送到百里安的住所去。随后叶心心又拉着百里安去东屋看孩子。 端木诗瑈，正安静地躺在床边。大白天的，这位小公主却并不精神。百里安看着孩子，不由的微蹙眉头。 端木玄瑞有时候也会很安静，可即使躺着一动不动，那双大眼睛却贼溜溜地乱转，绝不放过四周一丁点的变化。 而这个孩子，仿佛没有睡醒的样子，已经来到她跟前了，她才看着你，但很快就转移目光，打了个哈欠。 或许，真是昨晚没睡好吧。 “我的迎夏公主越来越漂亮了，皇帝哥哥每次来看她，都会称赞她。好想快些再生一个，皇帝哥哥一定会喜欢。” 百里安微微笑着，她的心里不舒服，但这位迎夏公主，真得很好看。 “陛下，很宠爱公主。公主虽然小，也能感受到父皇的宠爱吧。” “当然能感受到了。安姐姐，你看她这个样子，即使我这个母后她都不怎么搭理。可她父皇来了，她就会显得很兴奋，也只在她父皇的怀中笑呢。” 所以，端木苍兰更喜欢她吧。 叶心心又拉着她说了好多，都是围绕她的皇帝哥哥的话题。百里安听着，却是犹如煎熬。好不容易到了晌午了，她这才能脱身。 离开月鸾殿，百里安一路上显得沉静好多。青雨在身后低声说道：“娘娘别往心里去，她是陛下的妹妹，又是新婚，陛下或是宠爱她多些，可时间久了，陛下就不会那么疼她了，陛下的心里，还是最爱娘娘的。” 百里安没说话，昨晚，她已经与他断了这份情谊了。而且他对叶心心的疼爱，绝不是图新鲜。 她的心会痛，因为爱他而思念他，想见他想要抱着他，这样的思念折磨着她，她会一直痛下去。 可她，宁愿忍受这份痛，也不想再软弱了。他没办法给她唯一，她也不愿去分享。 宁可痛，她也要忍受。 本打算去光明殿的，哪知道还未到，就被等在那里的韩欣蝶的心腹宫女拦住了。 “安嫔娘娘，我家贵人娘娘有急事找您。” 百里安一听，赶忙跟着那宫女去了宁贵人的院子。因为百里安的院子里情况复杂，有要紧事而不引起注意的，也只有百里安过去了。 韩欣蝶见百里安来了，便将她拉进了了屋子，要奴才们在门口把守。 百里安蹙眉问道：“韩姐姐，出什么事了？” 199 多老板，祝你好运 韩欣蝶如今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她生性本就平淡，以往当皇妃的时候端木苍兰就不太喜欢她，现在她被降为贵人，更是记不起她来。而韩欣蝶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久而久之，后宫的女人都不太记得她，自然也不会去找她的麻烦。 只是她偶然与百里安接触，有事也会引起人的注意。毕竟百里安，可是个焦点人物。韩欣蝶也是没了重要的事，也不会找百里安了。 可见今天找她，是有很重要的事。 百里安身子前倾，韩欣蝶眉宇间的神色凝重：“安妹妹，小全子的身份昨儿差点暴露了。” 百里安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可韩欣蝶说得是差点，而且现在小全子就站在外面守门，应该没什么事。但韩欣蝶神色凝重，只怕这事还没完。 “怎么回事？” “昨天小全子去给内务府给我拿东西，里面几个太监过来跟他搭讪，他也就回了几个。谁知有个跟他是老乡，一下子听出他的声音来，只奇怪他的嗓音怎么跟小多子的一样。吓得他一身冷汗，也不敢说话。可内务府的负责太监却上了心，追问小全子的来历。而小全子有不敢说话，眼见着事情就要闹大。正好这时内务府出了些乱子，小全子就赶紧跑回来了。” 百里安听着都是心惊动魄，如果不是正好内务府出乱子，今天小全子的身份可就要暴露了。 “这是老天保佑小全子，可为了以防万一，小全子不能在宫里呆着了。” 韩欣蝶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如何安排小全子呢？” 百里安皱了眉头，握着韩欣蝶的手说道：“韩姐姐，以前韩大人曾经提醒过我，想要在后宫立足，就要有朝中的势力。而想要朝中的势力，就得有钱。我就想着找个可信的人出去做买卖，闯下一番天地，不但有了拉拢官员的资本，还可以打探到许多我们在后宫朝堂不能知道的消息。” “你是说，安排小全子帮你打点这些？” “嗯，小全子虽然是个奴才，可也是历经了风雨过来的，他也机灵，我想不放让他试一试。” 韩欣蝶这才露出轻松的表情：“这个安排真好，小全子不但有了着落，还能继续为主子效力，他也会高兴的。” “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安排。” “好，你快去吧，我跟小全子说这事。” 百里安匆匆赶回来，她找来小欢子，叫他带口讯给多中想办法安排小全子出宫。这边，她要青雨将她手上存着的好东西都给换成银票，做为小全子做买卖的资本。 她身边的人办事就是麻利，青雨傍晚时就拿着一叠银票过来，百里安查了查，一共有三万两，足够小全子做生意用了。 以前对于钱财看得很轻，很少去在意这些东西，这还都是端木苍兰有意无意赏给她的。不然每月也只有那点例银而已。现在却感慨得宠时应该多跟端木苍兰要些，现在也能换不少的钱。 小欢子送秋慕回来，也带来了多中的消息，多中明日就会安排，明天傍晚前就能送小全子出去。 似乎仓促了一些，可眼下没有办法。那个老太监是大公主的人，如果已经禀告了大公主，小全子甚至韩姐姐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怀着忐忑的心过了一夜，也暂时忘却了与端木苍兰的矛盾。第二天一大早上，百里安就去了韩欣蝶的院子，在她的睡房中叫来了小全子。 “昨儿贵人都跟奴才说了，奴才本就是死了的人，有机会跟主子办事，就是刀山火海也要给主子办成了。” 百里安爱怜地笑道：“你们呀，动不动就刀山火海、粉身碎骨的。办成事固然好，可留着小命好好活着却是最重要的。” “是，奴才一定好好活着，留着小命跟主子办成事。” 百里安与韩欣蝶对视一笑，小全子抿了抿嘴，又小声问道：“可是……奴才做什么好呢？” 两个主子又是大笑起来，而后百里安对小全子说道：“多将军会安排的，从今以后你就是福州人了，名字就叫多全。” 小全子又是一通的信誓旦旦，百里安又赶忙回去，与多中联系。 这件事还算顺利，天还没黑，小全子就顺利出宫了。 今后他就是福州的多老板，究竟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百里安晚饭的时候吃了许多，或许这两天累得，也是她暂时忘却了烦恼。 吃过饭，去看了孩子，两日未见，心里想得紧。 只是一见到那小家伙，自然而然就想起了他的爸爸，想起了他的爸爸，就想起了一切的烦恼。 叶心心要她挑选的东西，她都一并给换成了银票：“就是给你，你也不会喜欢的对不对？” 她微笑着跟小家伙说话，柔软的手抚摸着他的小脸，小家伙听得懂妈妈说话，也很用力地点头说道：“对。” 百里安笑着将他抱在怀中，亲吻着他的发丝。一岁令三个月的小家伙，发丝已经梳得起来，可却还是软软的。 百里安亲吻着他，而后贴着他的小脸柔声说道：“妈妈有你就足够了。” 自从小楼中她叫端木苍兰放过他，端木苍兰就真得许多天没在她面前出现，就好像她上一次在他面前提及秋玄，他冷漠了她三个多月一样。 百里安夜里睡熟，梦中翻身，习惯性地寻找那结实炙热的身子，可胳膊却搭了空。 一下子醒来，睁开那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空着的床榻。她，竟然只睡在一边，怎么翻来覆去也只是在这一边，而习惯性地将另一边留给了他。 看着空空的地方，良久，她起身，将枕头挪到中间，随后大刺刺地躺在了正当正。 盖上丝被，闭着眼睛躺了很长时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无奈地睁开眼睛，盯着床幔看了半天，再鲜艳的颜色，在黑夜中也都变成了黑色。她翻了翻去，又安静地躺了一会儿，最后任命的起身，又将枕头挪了回去，轻轻躺下，她侧过身，小手摸着空空的半张床，渐渐的，竟真得睡了过去。 200 林飞鹏回来了 清晨，气温舒服了很多。不知不觉就要到秋天了。百里安早起，百合亲自做得早饭，糕点尤其好吃。秋慕鲜少对这些事情注意，也都是赞不绝口。 百里安看着这个大儿子，越发像个男子汉了。还记得他刚被带来这里时，远远地扑过来，扑进她的怀中，抱着她，喊着她妈妈。 可现在，别说要她抱，就是她想要亲昵他一下，他都会悄然躲开。一副大人的样子，说话做事都如此。 “我终于知道玄瑞那酷酷的样子是跟谁学的了。”她时常这样说拿他开心。 这样沉着的孩子说糕点好吃，百合当然很高兴了，也滔滔不绝介绍起来：“内务府新进了面粉、核桃、牛奶等物，都是极其精致稀少的。我一听说就去要了，内务府总管给咱们娘娘面子，赏了奴婢许多。” 内务府总管给她面子？她不过是个嫔妃，应该是给二殿下面子吧。 “娘，你早上去玄瑞那里吗？韩师傅要忙殿试，我早上的时间也充足了许多。” 对了，国考火热进行中，听说这一次的考生非常多，也比任何一届都要出色热闹。端木苍兰也说了，因为端木若泽的叛变，雪国目前有很多官位空缺。 “好，我们吃过饭就去。” 吃了饭，百里安带着秋慕和青雨去光明殿。今天的天气真好，走在后花园中，迎面都是清新的风，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慕儿的功夫学得如何了？” “多师傅说我很有天赋，就是现在马上大兵打仗也不成问题了。” “我的慕儿现在可不能上战场，你猜多大？” “儿臣已经快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是呀是呀，你七岁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二十岁岂不是老太婆了？” 秋慕还要跟母亲说什么，却停顿了脚步，而后跪下来说道：“儿臣参见父皇。” 青雨也同时跪下说道：“皇上万福金安。” 百里安顿了一下，这才转过头，端木苍兰就站在面前，有两个奴才举着腾龙华盖，花喜一旁伺候，其他的宫女太监跟了一串。 适才一直看着秋慕，都没有注意到他，百里安抿了嘴，也跟着跪下：“臣妾参见陛下。” 端木苍兰嗯了一声，叫他们都起来。百里安站起身后，一直垂着头。端木苍兰看了她一眼，跟秋慕说起话来。 “孝沅今日很悠闲，陪母亲散步？” “回父皇的话，就是去光明殿看看弟弟，而后就要去昭文殿跟韩师傅读书去了。” “嗯，你直接去昭文殿吧，父皇有话跟你母亲说。” “是，儿臣告退。” 秋慕躬身行礼，而后看了一眼百里安，后者对他笑了笑。直到秋慕离开，百里安都没有看端木苍兰一眼。 端木苍兰走到她身边，她们两个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只身侧彼此对齐。百里安虽然也不矮，可在修长的端木苍兰跟前，她只到他的肩膀头云氏传奇。 “许久不见，你如何？” 百里安不想搭理他，只想着敷衍他几句快些离开。可她还是忍不住，对他，她总是忍不住：“陛下不知道臣妾过得如何，臣妾却知道陛下过得怎样。陛下的皇后妹妹总是找臣妾炫耀那些她数不尽的赏赐和她漂亮的公主，也总会害羞却滔滔不绝地说着陛下的好，对她的宠爱。” 她这般的冷嘲热讽，端木苍兰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意味深长笑了。他也不打算继续那些无聊的话题，直接清清淡淡地说道：“有一件事，你或许会有兴趣。” 你又娶老婆了吗？她像这样讽刺他，可她咬着嘴唇没有说出口。如果是真的，她会不会痛得不能呼吸？ “林飞鹏……”他只说了这三个字，而后瞥了一眼身边的百里安，她的身子明显的颤了一颤。端木苍兰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而后接着说道：“他进了今年的殿试。” 说完，端木苍兰就从她身边走过，百里安赶忙转过身，急促地叫道：“陛下留步！” 端木苍兰站住，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他那身金黄的龙袍在夏末的烈阳中闪烁着光彩：“陛下说得林飞鹏，可是当初刑部尚书林飞鹏大人？” 端木苍兰转过身，那双迷人的双眸半眯着：“是他。” “他……他竟然又参加国考了？” “他是想做官，再次做官。只是他若想，托人告诉朕一声，朕会看在他被端木若泽关在天牢受了不少苦的份儿上，给他个不错的差事做。可这家伙，天生一副犟骨头，认为辞了官，就已经与朝廷没了关联。想要再谋得官位，就得重新考一次国考。他是有了傲骨了，可惜占了个考生的名额。” “他……为什么又要做官？” “谁知道呢？或是过不下去了，或是还想着为国效力，或是……”他瞥了她一眼：“跟朕一起去光明殿，路上慢慢说。” 百里安的秀眉微蹙，难道在小楼说过的话，他打算当做没发生过吗？他果然，放不下她这身子，过去了一个多月，他已经按捺不住了吗？ “臣妾突然身子不舒服……就不去光明殿了……” “你的身子不舒服？你的身子不会不舒服，是心不舒服吧？” 百里安没听出他前半句的含义，只在意了后半句。她踌躇了一下，还是跟着过去了。 有些话，那日在小楼没有说好，因为能说话的时候，她醉着。等她清醒了，又无法说出什么。 一起走着，两个人肩并着肩。无论远处还是近处，无论前面还是后面，这两个人都是那么般配，怎么看，怎样的天造地设。 “你若想见林夫人，可以找皇后，她会很乐意帮你传召的。” 百里安的小手紧紧揪着娟帕，身后跟着的青雨，一直皱眉看着她的手。 “陛下，我想跟你谈一谈。” “谈吧。” “我……我很爱你……真得很爱你……可是爱得太深，我没办法接受其他的女人与你双宿双飞。” “可我是帝王，帝王三宫六院稀疏平常呀。” “我知道。陛下如果不能给我唯一，那我恳请陛下，将我打入冷宫，由得我自生自灭，陛下和后宫众多主子们，不要再来打扰我。” 201 他不懂，她想呕血 端木苍兰停下脚步，他侧过身看着百里安。百里安垂着眼，她紧握双拳，却不敢直视他的脸。 “你做得过分了，朕允许你闹闹脾气，可过去了一个多月，怎么还是这般顽固？你不是第一天当朕的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天。” “我不是耍脾气，我说得都是我的心里话。” “如果我不答应呢？” 百里安抬起了头，端木苍兰虽然是责怪的语气，可他的长眉却微微皱着，那不是责怪的表情。她赶忙又低下头，说出与他决绝的话，她真得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有些粗糙，那是为了救她而留下的伤疤：“乖，别再生气了。我以后会好好宠爱你，再也不会对你伤害你了。” 百里安还是抬起了头，她的大眼睛中蕴含着泪光，那双秀眉紧蹙，她真得好痛苦。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你这样，我才会更痛苦。我知道你没法子理解我的爱，可这是我自己的方式。我……” 真得没办法跟他解释，总不能说她是来自未来世界的现代女性，他又怎么能理解忠贞两字的含义？ 她看了他半晌，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最后她捂着嘴，转身跑掉了。青雨赶忙跟着跑过去，只留下端木苍兰一人和他身后的一队奴才。 光明殿，就在眼前。 百里安跑了一段路，便坐在石凳上哭泣。青雨气喘吁吁地跟着来，见到主子这样，也顾不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赶忙掏出娟帕给主子擦眼泪。 “主子您别难过，奴婢给您唱首歌吧。虽然奴婢的歌唱得不好，主子就当乐子听了，如何？” 说完，青雨自顾自地唱着，是她们家乡的民谣，唱得极其滑稽。百里安提起头看她，这才擦了眼泪，压着嗓子说道：“行了，你别唱了，我已经不哭了。” 青雨赶忙笑容满面地说道：“不哭就好，不哭就好。” 百里安轻叹一声，看了看四周，竟是离武华殿不远的河边。她与叶心心玩捉迷藏的时候，还在这里一同休息过。 真是讨厌，处处都是回忆。每一个回忆，都只会令现在的她更懊恼。 百里安站起来，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回到自己的院子，百合迎了过来：“娘娘回来得真早，二殿下是不是又长高了？” 青雨冲着她使了使眼色，百合眨巴着眼，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不敢再说话了。 小叶子走过来，看着青雨陪着百里安进屋，小声问百合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百合摇了摇头，而后她叹口气说道：“陪我去趟内务府吧，我去搜罗些好食材，给娘娘做午饭。” 小叶子点头，跟百合出去前，还不由得看着百里安的睡房。 百里安躺在床上，揉着自己的头。她是跟端木苍兰说不明白了，这样无法痛快的表达内心，而对方又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真是令人胸闷呕血。 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该怎么办呢？ 青雨端了茶过来：“娘娘，奴婢沏了壶普洱，娘娘尝尝吧大道独行全文阅读。” 青雨将托盘放在床边，扶着百里安起来，而后斟上热茶端给了百里安。 她接过来，吹了吹，便轻轻抿了一口。真香。 “娘娘，刚才听孝沅殿下提起上战场打仗的时，很是向往呢。真是肖将军的儿子，天生一副侠骨柔情。” 百里安放下茶碗，淡淡笑道：“侠骨是有，哪里来的柔情？” 青雨一砸脑袋说道：“是呀，奴婢用词不当了。” 看到青雨的滑稽样儿，百里安轻笑了几声，而后她依着软枕，重新拾起茶碗，轻轻地抿着茶水。 “他的确是很向往战场，还是很艰难遥远的战场。以前秋大人就说过，他是属于那里的。肖将军我是没见到，不过我觉得他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青雨眨了眨眼，而后小心地问道：“穆将军？” 百里安放下茶碗，轻叹一声：“你也觉得像，是吧？” 青雨挠了挠头：“奴婢只是想起穆将军把守北方要塞，那里很远，也很艰难。” 两年的时间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野外的客栈中，他救下了险些被人强暴的她。她还笑着感叹，为什么他们总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 一别两年，穆飞白在那遥远艰苦的战场，过得如何？虽然艰苦，可好歹远离这是非的皇都，没有了尔虞我诈的纠缠，即使身子苦一些，心，总会是亮堂的。 “娘娘，娘娘。” 老远，就听到了小叶子和百合的叫声，很快的，两个奴才来到了外屋，因为百里安躺在床上，小叶子再不敢进来了，只有百合进到内屋，一脸的欢喜。 百里安蹙眉问道：“怎么了？你们两个好像过大年一样。” “跟过大年差不多呢。”百合一脸的兴奋：“良妃娘娘弄来了一大班子杂耍的，说是要皇后娘娘和小公主表演。刚才看见他们在练习，好有……” “百合。” 青雨的声音不大不小，她打断了百合的话。百合眨巴了眼睛，看到百里安垂下眼眸，这才恍然大悟，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又看想向青雨。 青雨则是一脸不知道是责怪还是无奈的表情。 哪知道外屋的小叶子又来了劲儿头了：“百合你怎么不说了？他们练习多有意思呀。又是喷火又是登高，还有能把人放在大箱子里变没有了的，真是有意思极了……” 青雨跟百合刚要出去阻止他，那知百里安抬起眼，坐直身子说道：“听上去是挺有意思的，以前不是歌舞就是歌舞，难道能看到一场杂耍。他们什么时候表演？” “听说是十天后，专门表演给后宫的主子们看的。” 百合见百里安有了兴趣，这才敢又说话：“回来的时候还碰到了良妃了，她叫奴婢们回来捎话，娘娘要是有兴趣，就先去她的殿里看他们彩排。说是明晚。” 百里安笑了笑：“良姐姐就喜欢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明儿去看看吧。” 去看一看，也可以散散心。而且看过之后，在正式表演时，她也可以找个理由不去看了…… 202 原来，他不能爱 傍晚的时候，端木苍兰派人来叫她去小楼。百里安想了想，告诉前来通报的人，说她身子不舒服，不去了。 然后蒙头躺在床上，任凭其他人说其他事，却再也不动弹了。 前面已经闹成那样了，现在又去小楼，她成了什么？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就不能再动摇。尽管她也想见他想得发疯，可见过之后的心痛会比现在还要可怕。 他是帝王，他的后宫会不断出现新鲜的身子供他玩乐，而她，会一年比一年老下去，迟早被他抛弃。与其到时候为了争宠而痛苦，不如现在就端了念头，像韩姐姐那样，悠闲自得。 她也不会很孤独，不是还有玄瑞和秋慕？他们都会长大成人，因为他们的身份也一定离不开这个皇都，他们都会很孝顺，会经常来开她的。有一天，他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媳妇，自己的孩子，也会带着媳妇和孩子来…… 百里安蒙在被子里的小脸不由得抽搐几下，她又突然想到了考古现场，想到了她的学校，想到那些教授和同学。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再想着回去了？ 百里安开始努力回忆是什么时候断了的这个想法，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她蒙着的被子突然被人掀起，百里安愣愣地看着那个“大胆”的男人坐到她床边。 一笑，他俊美非常的脸上蕴着一层阳光：“我就知道你不会去，所以我来了。” 他的笑容，如同五月夹杂花香的清风，如果是不了解他的人，一定因为这笑容而深深爱上她。 可百里安了解他，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她一下子坐起来，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挣得圆圆的：“你……你怎么来了？” 他的那双长眉微微扬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去哪儿不行？” “可是我……我今天说的话……” 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俯身，嘴唇刚刚贴到她的上面，又分开一些：“别生气了，我好累，我们赶紧睡下吧。” 说完，他顺势将她按倒，扯开她的衣襟，亲吻着她雪白的前胸。她的胸脯好像早已期待他的爱抚，一下下颤抖着，他便撤掉了碍事的抹胸，大手一边一个握住，时缓时急地揉捏着。 百里安的小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臂，她想念他、渴望他，她迫不及待他的疼爱，渴求着他的进入。 脑子，一阵阵的空白，只能感觉到他在她身上燃起的火种，正以燎原之势蔓延她的全身…… 百里安猛地睁开眼睛，不行，不行！ 她推他，努力从他身下爬起来五脏破天全文阅读。他没想到她会挣扎，更是惊诧她会反抗，看着她躲到床边，雪白的手臂掩住身前的一片春光。 她垂着眼，她还是不敢看他：“我不是跟你说着玩，我是认真的。你不能将我当做唯一，就别再碰。” “做什么？还在生气？安儿，别这样，我多伤心呀？怪……” 他伸出大手想要将她拉回来，百里安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你为什么总不能明白？！我是认真的，我爱你，可我只要唯一的你。就算你的身子不可能只属于我，起码心，只有我一个。可你做不到，你太滥情了！对所有人都那么暧昧，对你的皇后更是宠得上了天！可我，你一会儿甜言蜜语，一会儿又冰冷残暴。说是爱我，不过都是骗人的。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你快走！” 端木苍兰那长长的终于皱了起来，他板着脸看着面前有些激动的女人，而后他的唇畔慢慢浮现了笑容，一股奇怪邪魅的笑容，他那双漆黑如夜下潭水的眼眸也半眯着。 百里安知道，这是他真正生气的表情。所以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也开口说话了：“看样子，这些日子是我太宠你了，你的脾气也越来越大了。百里安，你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立场吗？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妃子，一辈子都要学着怎么侍奉我，怎么讨我欢心，而不是想着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百里安愣愣地看着他：“可你说，你爱我，我们是夫妻……” “我爱你，你也爱我，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端木苍兰！我说的不是爱，是忠诚，你懂吗？真正的爱，是忠诚！” “忠诚？”他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只会令她感到战栗：“你竟然跟我说忠诚。你又可曾对我忠诚我！你的这个身子，又是否清白！” 百里安摇着头看他，她就知道，她跟端木若泽的事会在她身上落下永生的印痕，而他，他的心里也在一直计较着。 “滚出去！滚出我的屋子去！” 她气得朝他大吼，他脸色一沉，大手毫不留情地将她拉过来。他真得想要对她怎样，她根本就无力反抗。百里安只有闭着眼睛，流淌着泪珠，被他粗暴地蹂、躏着身子，任他撕裂她全部的幻想。 端木苍兰离开的时候，她就那么躺着。侧着身子，小手搭在眼前。长长的发有的披散在四周，有的黏在她的身上，浑身仿佛没有了直觉，即使红肿的那里，也只能依稀辨别着有什么正从里面缓缓流出。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他的爱，他的宠，他的唯一究竟是什么意思？ 百里安在这一刻才明白过来，他是一个不能爱的男人，因为他没有感情。 不，不是没有感情，是他已经习惯了将感情深埋于心，永远理智胜过一切。就像他师父说的那样，他心中的剑已经斩断了他的情丝。 那么……那么玄瑞生病那一次，他那般的恼怒又是因为什么？ “娘娘……”青雨跑进来，看到百里安的样子不由得流泪。百合也要进来，去被她拦在外面。主子这个样子，她一个人看见就足够了。 “你去叫奴才们烧水，给主子沐浴。” 百合点头离开了，青雨便走到床边，用小被盖过百里安的身子，看着还在瑟缩发呆的主子，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她一把抱住百里安，抖着声音说道：“主子，别再顶撞陛下了，以前顺着他的时候，他对主子多好。所以主子，求求您了，一直顺着他吧……” 203 烦 青雨求她，对端木苍兰乖顺。百里安知道，她是怕她再受折磨。 可她，她做不到。如果是以前，怀着报复的心，她可以办到。但现在，即使知道他是个不可以爱的男人，她对他的爱情又怎么会说没就没？ 可爱他，就会变得愚蠢，就想着要得到他的全部。 秋慕晌午回来了，百里安陪着他吃午饭，这才吃了点东西。秋慕不知道夜里发生的，还以为妈妈精神不好，便说了些朝里有趣儿的事。 “今天从昭文殿回来，看到正阳大殿前围了不少的官员。我过去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吴大人跟由将军又耗上了。因为昨天早朝，他们两个就在父皇面前又是争论了一番，后来吴大人说如果由将军能在明早把亲自将远在千里之外的小月湖底的月石拿到他面前来，他就依了由将军一件事。” 秋慕说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笑，想必后面的一定很可笑：“结果，由将军今早真得就将月石拿来了，吴将军虽然不满，可也佩服他真得办到了，于是就说：‘好，昨儿的事我依了你。’哪知道由将军根本就不提昨儿早朝的事，板着脸说道：‘当初吴大人说会依我一件事，却没说是哪件事。’吴大人有点吃惊地问道：‘我指得当然是昨天早朝的事。’由将军说道：‘非也，吴大人说得可是一件事。’” 百里安想到由贺音那赖皮样，一定十分滑稽，脸上不禁有了笑容。秋慕一见妈妈笑了，更是卖力说道：“吴大人也板着脸问道：‘那么，由将军想要我依你哪件事？’由将军不急不慢地说道：‘我想听吴大人学三声狗叫。’吴大人一听鼻子都气歪了，他哪里肯叫？就要走，由将军当然不答应，拦住了他，两个人就耗上了。” 由贺音对吴家是恨之入骨，无论是哪方便都不打算放过吴家。百里安吃了口粥，垂眼擦了擦嘴角。 这，不就是她希望的吗？虽然由梦庭死了，可由家的牵制依旧在，加上叶心心和麦双在宫里的有意无意的阻挠，无需她出手，大公主现在依旧头疼得厉害。 只是提到由贺音，百里安当然会想起两外的两个人。林飞鹏和由梦岚。 林飞鹏竟然再次参加了国考，为什么韩姐姐没来告诉她？韩欣营应该知道她与由梦岚是好姐妹，怎么会不告诉她这些？ 午饭后，秋慕在院子里练功，盘腿坐在太阳底下，百里安真担心他中暑。 “慕儿，要不要进来喝口茶呀？”她站在回廊底下叫他，秋慕却丝毫不动。 小欢子赶忙跑来说道：“娘娘，不碍事的，这是多将军的命令，殿下每日晌午都要这样运功一个时辰的。” 百里安哦了一声，虽然知道这是修行，可她心疼了。最后她决定眼不见为净，去了韩欣蝶那里。 听闻林飞鹏的事，韩欣蝶也很是吃惊：“哥哥没有告诉我。真是奇怪了，如果林飞鹏真得在殿试名单中，哥哥一定会告诉我的。” 百里安轻叹一声：“算了，想必是皇帝不让他说的横刀斩天全文阅读。” “皇帝为什么不让他说？” 百里安看着韩欣蝶，眼神闪过一丝忧郁。韩欣蝶赶忙岔开了话题，幽幽说道：“我最近做了些针线，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说完，韩欣蝶叫宫女捧来一些手帕、衣服，百里安挑了两条手帕，写了韩欣蝶。 “小全子有信儿吗？” 百里安摇了摇头：“才刚去福州不久，他有很多事要做吧。对了，那个内务府的太监可是有将这件事告诉给大公主？” 韩欣蝶微微一笑：“这可就不知道了，反正多中安排了替死鬼，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大公主知道了也无从调查。” 小多子死了，小全子又死了，现在福州多了一个多全，今后会成为个怎样的人物呢？ 百里安辞别韩欣蝶，又去了光明殿看儿子。听奶娘说得，端木苍兰昨天过来看玄瑞，跟玄瑞说了许多话，也听到他要跟玄瑞选老师了。 百里安摸了摸玄瑞的发丝，玄瑞小手摆了摆手，小脸则是酷酷的。百里安笑，对他说道：“父皇要给你挑老师了，玄瑞也要好好读书习武了。” 百里安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暗自叹息。她希望玄瑞的老师不但才华横溢，还要人品端正，玄瑞跟着才会茁壮成长。可如今这朝廷，也就秋慕那两个老师还好点，其他的，那个心态端正的？ “忽悠、忽悠。”小家伙突然这样叫，百里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忽悠？谁忽悠你了？” 奶娘赶紧说道：“二殿下是想要告诉娘娘，陛下昨儿来又擎着二殿下荡秋千了。” 百里安这才恍然大悟。那天，她哭着跑开了，他来看儿子的时候，有没有好好想她的事？ 应该是想了，所以晚上才有了那么一出。 他是帝王，无论他对她的感情是真是假，他只要她一味的顺从。 烦死了。 对于未来，她真得很烦。在这宫里，她一人之力又能与他对抗到什么时候？ 而那种对抗，其实说白了，不过是垂死挣扎。 出了光明殿，良辰殿派了宫女来了：“娘娘，我们娘娘问您去不去看彩排？” 百里安想了想，说道：“去，这就过去。” 去看看杂耍也好，暂时忘了这些烦恼吧。 百里安带着青雨，跟着那传信的宫女去了良辰殿。良妃麦双见百里安来了，很是高兴：“今儿彩排，就我一个人看多闷，就想到妹妹你了。你也喜欢这些热闹，也帮姐姐看看他们演得怎么样。” 上一次放纸鸢，良妃是参合得最起劲儿的。她还以为她真得喜欢这些好玩的东西，哪里知道当时的她不过是为了引起端木苍兰的注意。 百里安与麦双手挽着手走入中厅前的大院，那里已经准备妥当。两人分别坐在北首和斜侧边，宫女们端来了晚饭。 “开始吧。” 良妃一声令下，杂耍班开始了表演。虽然现代社会的百里安见识过许多，可杂耍对她来说也是挺新鲜的玩意儿，两个女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时不时有笑声传来…… 204 棺材里的，是你 杂耍表演了一个多时辰，的确很精彩。之后百里安笑着对良妃说道：“这个表演真好，到时候皇帝皇后都会高兴的。” 良妃听了当然高兴了，杂耍班子收拾。因为是给后宫表演的，所以来的都是女人，晚上也就住在良辰殿中。 百里安跟良妃说了些话，良妃提到自己最近头晕，百里安推荐了百合亲自做的凝神糕。推荐的时候，百里安还很留意良妃的脸色，良妃听到的百合的名字并无异常，说明良妃并不知道百合是谁，那为什么百合上一次见到良妃，那般的奇怪呢？ 百里安叫青雨去拿凝神糕，自己则留在良辰殿与良妃继续聊天。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有宫女过来附在良妃跟前说了什么，良妃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而后对百里安说道：“安妹妹不好意思，突然有些事要办，我要出去一下。” 百里安赶忙站起来说道：“良姐姐不用客气，我也改回去了，凝神糕我叫人给您送来。” “好。” 良妃应了一声就匆匆离开了。百里安也不去管她为什么如此着急，只自己走出了中厅。 舞台还摆在外面，只是家伙都收拾起来了。这些人应该住在西院。百里安穿过那舞台，刚刚走到拱门口打算从前院大门离开，有一个小姑娘突然拦住了她。 小姑娘长得很好看，也就三四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乌黑的发丝，扬着雪白的小脸，好奇地看着她：“这位姐姐，我有一样好东西给你看，你来。” 百里安愣了一下，随后想到她可能是杂耍班的孩子，这些学杂耍的都是很小的年纪就要开始训练，要吃很多苦。百里安再看她的年纪，倘若她的女儿没死的话，也就这个年岁，不由得生了恻隐之心。 她蹲下，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小妹妹，你要带我去看什么呀？” “不能在这里说，姐姐看到就知道了。” 她眨着大眼睛，虽然有些害羞，却还闪烁着顽皮。百里安笑得大眼睛完成了两道月牙，伸出了自己的手，任由她牵引。 他们顺着回廊穿过中院西门来到西苑，这里摆放着许多杂耍用的工具，小姑娘牵着百里安的手，指了指院墙边上的屋子说道：“好东西就在那里。” 百里安点了点头，一边跟着小姑娘走，一边打量着整个院子。一个杂耍班有几十个人，现在却一个踪影都不见了，是在屋里吃饭吗？ 小姑娘牵着百里安走到屋子里，良辰殿即使是西苑的小屋也都修整得十分豪华，而这造价不菲的小屋正中间，却放着一口棺材。 百里安顿了一下，小姑娘却松开她的手，蹦蹦跳跳地跑到棺材边上，然而伸手召唤百里安：“就在这里，快来。” 百里安秀眉微皱，她只站在门口没有过去，因为她已经察觉不对了。 “小妹妹，你说好东西在棺材中？” “对呀。” “是什么好东西？” 小姑娘笑了，大眼睛乌黑发亮：“那好东西就是你！” 百里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本只有三四岁大的孩子突然在她面前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百里安不由得倒退一步，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她突然浑身酥软无力，倒在了地上军少,不要跑全文阅读。 逐渐模糊的意识，她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仿佛被什么人给抱了起来，朝着那口棺材走去…… 百里安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蓝蓝的天空，轻薄的白云随着微风缓缓而去，如同行走在天空中的羊群。 她坐起来，揉了揉额头，看到了眼前的景色，不由得愣住了。 玉带一般的溪流贯穿在花海中，这不就是秋玄画中的景色吗？ 她开始张望，突然间，她发现了自己的斜前方正站着两个人。一大一小，彼此握着手。 因为阳光的原因，她只有用手遮挡住额头，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楚对面两人的相貌。而当她看清楚时，整个人仿佛成了泥土中的石头，浑身僵硬。 其中一个，是秋玄！那他牵着的难道是…… “妈妈，我是玄煜。”那孩子突然开口说话了，与端木苍兰一样的眉眼，可却是个朴实善良的孩子。 百里安想要跑过去拥抱他们，可她动不了，只有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 “妈妈，我找到秋玄叔叔了，他要带我去最美丽的地方。” 百里安的眼泪默默地流下，最美丽的地方，是天堂吗？ “安儿，我会好好照顾玄煜，你放心吧。而你，也样记得答应过我的话，无论遇到什么，都要活下去，连着我们的份儿，好好活下去。” 我会的……我会的……你们过来呀，让我抱一抱，让我抱一抱呀！ 他们，就那样看着彼此，阳光更加刺眼了了，百里安无法忍受的炫白，眼睛也眯得更紧，直到最后一大一小的黑影消失在了白光之中，她的眼前，就只剩下白…… 不！ 百里安睁开泪眼，可看到的却是黑暗一片。她呆滞了几分钟，这才感觉到自己正被什么东西运着走。 身子酥软无力，根本不能动弹，她只有乖乖地躺着，眼眸惊恐地左右张望。 这是哪儿？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怎么可能不害怕？百里安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突然间，她想起来了，在良辰殿遇到的一切，最后她应该是被什么迷香之类的东西弄晕了。 难道，这里就是棺材，她真被人用棺材运着走？！ 百里安更是紧张了，什么人，什么目的，她将被带去哪里，又会遭遇什么？！ 紧张，渐渐的又消失了。她想起了梦，想起了梦中的秋玄和儿子。 不怕，百里安，不怕！无论遇到什么，你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必须坚强得活下去！为了死去的人，为了活着的人！ 百里安冷静了下来，而后开始努力听着四周的动静。只是除了车轮子的声音，再也没有其它了。 四周有些冷，他们是朝着北面走吗？ “妈的，总算是快到了，再走，老子的骨头就要散了。” 终于，有人说话了，是陌生的男人。总算快到了？那个地方又是哪儿！ 205 万人骑，可怕的报复 百里安的意识清醒，可浑身酥软无力动弹不了，也无法说话，就是表情都无法做到，只能活动眼珠子，可挪到哪里都是黑暗。 她想起来自己是在良辰殿遭人毒手，才会被装进了棺材里，而且这棺材正朝着那里驶去，似乎已经走了许多日子。 “你说，直接杀了不就完了？干什么还送去那么老远下？” “你懂什么，直接杀了怎么能解恨？就是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人的声音，杂耍班都是女人，应该是将棺材运到了皇城外交给了这些男人修真民工。 可皇宫戒备森严，她们又是如何运送了一口棺材？憨样子算计她的那个人，一定不简单。 “真是可怕，后宫的那些女人们，就像是蜘蛛精，看着都挺迷人，却是会将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果然是后宫的哪个主子。是谁？德妃，还是良妃？！不应该是良妃，她不会蠢到在自己的良辰殿动手，难道真是德妃，是大公主在算计她？！ “真是个美人儿呀，喂她喝水吃药的时候，看到她的容貌，真想撕光了她的衣裳上了她。” “谁说不是，可惜上面有命令，不准我们碰。” “你说，怎么就不能碰？反正也要将她送去最遥远的军营当军妓，叫那些个老粗士兵糟蹋，也不差我们几个嘛。” “别抱怨了，上面的命令，谁敢违抗？上面也是怕出万一。” 百里安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她懂了。算计她的那个人是要将她送去最艰苦的军营当军、妓，每天被无数男人强暴，直到死去。 她……她还有勇气活下去吗？ “要不说后宫的女人真是可怕，死对头不但要她死，还要她死前受尽凌辱呀。” “可不是。” “都别说话了，接头人在前面。” 四周一下子又安静下来，不多时，车轮子的声音消失了，他们停了下来。 随后，百里安听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声音：“里面就是吗？” “对对，小的们给平安送到了。” “很好，来呀，赏。” 说是赏，可百里安却是听到了刀刺的声音，随着惨叫声，有什么东西摔倒在地。 看样子这几个人被灭口了。 那个声音又想起：“将这里面的女人送去大营。就说是家道中落的小媳妇。” “是。” 这一次的声音与那几个押送的明显不同，多了利索和冷酷。 百里安此时仿佛心跳加速，她急的跟什么似得，却不能动弹。 马上，她就要被送去军营，成为那些粗鲁士兵的玩物。这具皮囊如何美丽，她自己最清楚不过了，落在军营中，她还有活路吗？ 很快的，再次停下，就听到有人问道：“你送个死人来做什么？” “不是死人，是被迷晕了。她家里人将她卖了，她不肯，所以只能先给迷晕。” “妈的，打开来让我看看。” “是，是。” 说着，就有人推开棺材盖，百里安赶忙闭上眼装晕，即使合着眼睛，那太阳的光明也令她感到眼睛疼痛。 “他妈的，真他妈绝了。这么美的小妞，她家里人真舍得卖。赶紧推进去，赶紧点！妈的，老子还得站半个时辰的岗，还得半个时辰才能爽。” “军爷，她因为被家里人卖了，所以有点疯了，净说些奇怪的话，你们就当没听到异界之游戏江湖。” “妈的，等她到了我们的手中，就只剩下喘息，不会说话了，哈哈哈。” 百里安的心沉到了谷底，棺材继续移动，她不断地问自己该怎么办。 很快，他们到了目的地。百里安一直装晕，只能靠听四周人的说话来判断发生了什么。 “我的妈呀，真是个大美人儿。” “趁着大队出操去了，咱们几个赶紧爽爽，不然大队回来了，就轮不到我们。” 百里安只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耀眼的光亮不见了，应该是进到了帐篷里。 这里有股怪异的味道，还有几个女人的呻、吟声。 百里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敢怎么办？ “赶紧点，你个笨蛋。” “妈的，我先来。” “你一边去，我先。” 他们刚刚放下了百里安，百里安身上的衣服就被撕碎了。她不能再装了，赶忙惊叫一声，从床榻上滚了下来。 那几个士兵马上笑了起来：“小美人儿醒了，正好，醒了玩着更带劲儿。” 百里安捂着胸脯，慌张地扫视了四周。这里是个很大的帐篷，里面放着许多张床榻。有几个女人赤裸着挤在一脚，还有几个正在榻上躺着，仰面朝天，双腿分开得大大的。 而原本正在享用她们的男人都已经围在她面前了。 帐篷的门，就在斜对面，虽然希望渺茫，她也要试一试。 “小美人儿，别怕，陪军爷们乐呵乐呵，军爷们赏赐给你肉吃呀？” 一个赤裸着身子的士兵色眯眯地过来就要抱住她，百里安也不顾自己什么没穿，对那个士兵一个过肩摔，将他摔了个狗啃你。 其他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这小美人儿还有两下子，百里安趁机朝着门口跑，而那些士兵也都反应过来，大叫着追了出去。 百里安奋力地跑着，跑出了帐篷，朝着营地的栅栏跑去。 身后有叫骂声，有口哨声，还有人在喊着恶心的话语。而百里安前面也出现了几个穿着铠甲的士兵，一个个都淫笑着，很快将她围住。 百里安抱着自己，转着圈无助地看着这些人。他们一拥而上，有得抓住她的手，有的捏着她的脚，其他的则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百里安绝望地大叫着，哭喊着，而那些士兵则是发出了狰狞的淫、笑。 就要被这群人糟蹋，百里安真想咬舌自尽。可她答应过秋玄，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会活下去。 秋玄，你是知道我会遭遇如此，才托梦提醒我曾经的承诺吗？可这样的活着，哪怕只是一秒钟，我又如何忍受？ 百里安的眼泪，仿佛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沾了泥土的脸上滴落，落在身下的土地上。 她的腿，已经被人分开了，蹂躏的序幕，即将拉开。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不远处怒斥道：“你们在干什么！真是不成体统！” 206 又见神将 呵斥声犹如洪钟巨响，令那些原本兽、性大发的士兵瞬间回归人类的规矩，一个个都跪了下来。 而百里安，则是睁圆了眼睛。这个声音，好熟悉！ 随后又是一个声音，显得柔和许多：“你们这些狗东西，玩女人玩到外头来了，这不是扰乱军心吗？” “杜将军，是这小娘子跑出来了，小的们才追出来了。请大将军赎罪，杜将军也帮着求求情吧。” “求你们个大头鬼，没看到大将军正恼怒着吗？大将军本来就反感你们玩女人，这回子还玩到外头了，我看你们几个兔崽子等死吧。” 百里安蜷着身子，努力想要坐起来。那个大将军只吼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他是谁，他的声音好像一个人呀。 “大将军饶命呀，大将军饶命呀。” 就在众士兵求饶的当会儿，百里安终于是爬了起来。她眯着泪眼看向四周，很快，视线中出现两位身着铠甲的将军，其中一位穿着赤红披风，浓眉大眼的不是穆飞白是谁！ 苍天保佑，这里竟是穆飞白的北方大营！ “穆将军！”百里安用尽力气哭喊了出来，原本扳着脸的穆飞白顿生一颤，赶忙看向声音的来源。 这一看不要紧，他一脸好似见鬼的表情。愣了几秒钟，他终于迈开步子走，先是走，而后是跑，一边跑过去，一边摘下自己的大红披风 扑跪在百里安面前，将那大红披风裹住她的身子：“真是……安儿吗？” “穆将军！”百里安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扑进了穆飞白的怀中。 秋玄，是你保佑了我吗？即使被人陷害，竟也将我送到了这里，让我在危机的时刻遇到穆飞白，让我不用遭遇悲惨的结局。 是你保佑我的吗？是吗？ 那些个士兵们早就傻眼了，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他们的大将军和这个小娘子的关系，但他们很清楚这两人是有交情的，还是交情不浅，不知道大将军会不会发怒杀了他们。 “你怎么在这儿？而且还……还成了这个样子！” “穆将军，我被人害了。” 那位姓杜的将军赶忙走过来，低声说道：“大将军，还是会帐篷里说吧。” 穆飞白点了头，将百里安抱在怀中，离开了这里。那些个跪在地上的士兵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那位姓杜的将军冲着他们瞪眼睛，说话的语气也没正经道：“等着领赏呢？还不滚蛋去，还有，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谁都不准说，听到了没？” “是，是。”那些士兵如释重负，做猴孙散，瞬间没了踪影。 穆飞白抱着百里安去了他自己的帐篷，命人准备了洗澡水，而后将百里安轻轻放在榻上，赶忙退后几步跪下：“末将穆飞白参见安嫔娘娘。” 百里安还在擦眼泪，一见穆飞白这样，真是不知该笑还是该气：“穆将军你干什么呀，快起来。” 穆飞白这才站起，却也不敢靠近：“安嫔娘娘，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百里安擦着眼泪说道：“都说是被算计了巅峰帝战最新章节。穆将军，你之前还叫我一声安儿，现在怎么又变成这样的？你这样，我怎么跟你说话？” 天知道，她只想钻进他的怀中大哭一场，因为很多事。可现在他这个样子，她反而哭不出来了。 穆飞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刚刚是不想叫那些人知道你的身份，可你毕竟是皇帝的妃子。” 百里安瞥了他一眼，眼神哀怨，穆飞白笑了笑，而后说道：“是，我知道了。” 他，曾经要带她走的，他们，早已不是君臣那么简单了。 士兵们抬来了木桶，因为没有女人，百里安就自己洗了洗，穆飞白给她找了套新的士兵衣服，她穿上，又肥又大。 等一切弄好了，穆飞白才重新进来，一个坐在床榻边，一个坐在椅子上，百里安简答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穆飞白听过后，眉头皱得紧紧的：“安嫔娘娘突然不见，宫里一定乱了套了，陛下也一定很着急。末将送娘娘回去？” “不！”百里安想也不想的回答了他，垂下眼，小手扯着青色的衣裳。 “还不明白状况，回去也很危险。不如将计就计。那些人一定会来确认我的死活，麻烦将军安排一下，让他们以为我死了。至于我，我先留在这里想一想，正好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留在这里会给将军添麻烦吗？” 穆飞白赶忙说道：“填什么麻烦，山高皇帝远，这里就我说得算。只是，二殿下……” 百里安苦笑了一声：“他是我的儿子，我一日不见都会思念万分。只是我这娘，太没有本事了，既没有权利，又没有智慧，我在那里，也无非只能看看他，真正保护他的，是他的父亲。我在与不在，他的安危是一样的。” 何况现在还有了个多中，他虽然不太爱说话，可却是字字千金的人。她不在，他会格外照料她的两个孩子。 她担心的，只是奴才们。 百合或许没事，青雨和小欢子呢？那个算计她的女人，会不会算计他们，端木苍兰如果发怒，又会不会波及他们？ 看到她沉思，穆飞白突然笑了起来，百里安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穆飞白笑着说道：“我们，怎么每一次见面都是这个模样？” 百里安想了想，对呀，第一次在山洞门口，第二次在客栈，第三次在这里，都是她不堪入目的样子。 百里安微微红了脸，轻声说道：“穆将军对我有三次救命之恩……我，真是个笨蛋，什么都不会，只能等着人救……” 穆飞白走过去，拍了怕她的肩膀，正色说道：“我来教你功夫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学吗？” 百里安原本暗淡的双眸突然有了亮光：“真的？穆将军肯教我功夫？” “嗯，大丈夫一言千金。只是学武功会受些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怕吃苦，我们马上开始吧。” 百里安，真得很高兴。如果真能学会一些，好歹自保不成问题了。不会再被无耻的男人羞辱，更不会被阴险之人轻易算计。 看到她如此的积极，穆飞白不由得开怀大笑道：“你这也太着急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出去安排安排。” 207 习武，初来愿望终实现 死里逃生，百里安默默地坐在床上。穆飞白出去安排去了，她的到来，也会给他添不少的麻烦，只是，她真得不知道去哪儿，她现在好乱。 是谁，对她做了这样的事？不但要她死，还要她如此的死去。这个人可以控制杂耍班，避过侍卫的检查，将她运出皇宫，一直送到了这里。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百里安在棺材中就已经想过，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大公主。只是，大公主想要杀她还勉强能说得过去，为什么一定要将她送到这里来送死？ 百里安侧过头，看着帐篷中的摆设。因为到了秋天，北方气温显得底，可穆飞白是出生入死的大将军，帐篷里有个火炉肯定够了。而现在，他叫人多摆放了两个火盆，一定是担心她着凉。 那些人，将她送来着北方军营，这里的确是雪国最艰苦的地方，可她相信的人也在这里。 她与穆飞白虽然已是朋友了，可知道的人并不多，那个人算破了天，却没算到这一点。 现在，她死里逃生。可接下来，要怎么办？ 穆飞白重新进来，一只手拿了一个杯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茶水，百里安说了声谢谢接过来喝。 穆飞白笑道：“穷山恶水的，凑合着喝吧。” 百里安笑了笑，她已经懒得解释了。在穆飞白看来，她这样的女子定然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又哪里知道她宁可粗茶淡饭？ 端木苍兰，会是什么反应…… “这里虽然偏远，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贵人的子女们生都不会来，所以你就安心住在这儿，没有人会走漏风声。” 穆飞白一边喝着，一边与她说话。再偏僻，他也是大将军，这些衣食住行当然会有人伺候着，可他却亲自端茶进来，是不想有闲杂人接触到她吧。 穆飞白，一直都对她如此体贴。 “那几个兔崽子，自然会守口如瓶，而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人知道你是女人，你就以我近身侍从的身份呆在这里，没有人敢对你怎样。离这里十里地有块山坳，我们去那里学功夫。” 穆飞白担任右大将军的时候，以军纪森严而著称。在这里，也一定是纪律严明。 “谢谢你，穆将军。” 事到如今，百里安也只能说这三个字。 “甭谢。”他露出了难得阳光的笑容。 简单吃了饭，百里安就睡下了。穆飞白让她住在他的帐篷里，说这样才放心，他自己则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夜晚，可以听到风，仿佛寒冬一般的狂风。百里安怎样都睡不着，毕竟这一天她差点就生不如死了。 小手，默默地伸出来，抚摸着眼前空着的地方。他会不会发疯，四处寻找她？ 百里安的眼眸写满了伤痛，别说现在她也没法子回去，就是有，她也真得不愿意回去。 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离开，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百里安翻了个身，紧紧地闭着双眼，她数着羊，却越数越清醒。 或许是这些日子睡得太多了…… 天蒙蒙亮，百里安就起来了网游之霸王传说。将士兵的衣裳套在身上，将那漆黑的发在头顶梳了个髻。 走到门口，拉起帘子。鱼肚白的天际间，是滚滚尘土。北方大营坐落在北方要塞之内，一边是空旷的野地，另一边就此起彼伏的山峦形成的天然屏障。气候干燥，人烟稀少，就是野生动物都很少见到。 百里安站在穆飞白的帐篷前，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峦，还有另一边一望无际的荒野。 穆飞白走过来，一身便装，手中握着马鞭：“走，我们去练功夫去。” 十里地，骑马的功夫一会儿就到了。这里真不错，一条小路通往山涧中，也有些野草，不至于都是石头尘土。 穆飞白放开缰绳，那马儿也不乱跑，只到一边去吃草。而后他掏出个东西扔给百里安，百里安一看，是干粮。 “先吃点，我来给你比划一下今天要学的招式。” 他教她的，都是拳脚功夫，一招一式精悍干练。她是个初学着，当然要学基础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像武侠剧里的大侠那样华丽丽的飞来飞去、手指就能发激光？ 百里安很认真的学，不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坐在石头上休息，穆飞白说道：“晌午学习招式，傍晚我教你修炼内功。武功的招式固然重要，可没有内功的支撑，就无法成火候。” 百里安想起经常见到端木苍兰盘坐运功，在她看不到的时候，也一定会抽出时间坚持运功。他师父的随笔上已经记载了，天启派的内功可是最厉害的，也很难修炼。 百里安抹了一把汗珠，站起来说道：“我把刚刚学的练给你看看。” 穆飞白点头，百里安便一下一下地打起来。 她很聪明，学着也很快。其实也只有几招基本的，也不难学。 穆飞白说道：“嗯，好，打得很好。” 百里安撅着嘴说道：“这几招真是平淡无奇，当然学得好了。穆将军，你能不能教我一招稍微高难点的？” 穆飞白严肃着说道：“你学武第一天，学这些已经算是早了。我刚学武的时候，只天天挑水砍柴修炼体能。” 百里安走到一边叹气说道：“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能练成高手？” 穆飞白摇了摇头，而后说道：“我使一招，你看着，不过这招没有内力使不到好处。” 说完，穆飞白推出一掌，就地旋转腾空。虽然只一招，可真的很炫。 百里安蹦起来，赶忙要穆飞白教她。穆飞白教了她，她便很认真的一遍遍熟练。 每一下练得很熟了，百里安想着连贯使用。 于是一掌推出，身子借势旋转。她做到一步的时候，穆飞白就已经面露惊异之色，而百里安在旋转之时，身子竟随旋转飞起，而后稳稳落下。 百里安兴奋地惊叫道：“穆将军你骗我，没有内功，我一样能飞起来。” 百里安这样兴奋着，可却看到穆飞白傻傻地愣在原地，她皱了眉头，而后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穆飞白良久才说道：“你……你不但有内力，而且还是很厉害的内力。” 208 神秘而又强大的内力 百里安听到穆飞白这样说，比穆飞白还要吃惊。她看着自己雪白的小手，翻来覆去地看：“内力？我哪儿有内力呀！” 穆飞白走过来说道：“你坐下，我试一试。” 百里安赶紧盘腿坐下，她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穆飞白坐在她身后，大手按在她纤弱的背，可马上，他像是被什么推了一下，双手很快离开了她。 他皱着眉头，百里安赶忙转过身，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 “的确是内力，不但强大，还十分古怪，与我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百里安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现在她是最吃惊的一个：“我真得什么都不知道。” “看样子，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有人传给你的。只是又有谁舍得将自己如此强悍的内力传输给你，又不告诉你什么呢？” 穆飞白皱眉看着百里安，百里安也蹙眉看着穆飞白，突然间，一个身影从她的脑海间闪过，而穆飞白也同时说道：“会不会是陛下传给你的内力？” 神秘而强大的内力，又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传给她的，想来想去，她身边也只有一个端木苍兰了。 可是，端木苍兰悄悄传给她内功做什么？起码告诉她一声呀！他，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百里安抿了抿嘴：“不知道是不是他，但传人内力是好事，那个人却都不告诉我一声，想必是有什么阴谋的。” 穆飞白笑了一下：“不论那人起初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却给了你很大的帮助。我来教你运功的法子，你掌握了，就可以使用身体里这股内力，如此一来，你练功就是轻而易举了。” 她该高兴吗？身体里面原来有这么个东西存在。如果是端木苍兰干的，他又是为了什么？ 快到晌午，他们回来了。穆飞白被副将请走商量事情，百里安一个人往帐篷走。 迎面，几个士兵，有两个一见到她愣了一下，而后赶紧移开目光，可又会是不是偷窥她。 百里安刚被送来时，因为情况特殊，根本就没看清企图强暴她的士兵的脸，但眼见着这两人奇怪的模样，百里安猜他们两个就是其中之二。 几个士兵从她身旁走过，百里安转过身看着他们的背影。那两个士兵还偷偷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正在看他们，吓得又赶紧扭过头，走路的样子都变得僵硬起来。 百里安摇了摇头，她是被卖的小媳妇，他们便可以为所欲为，可今天她成了大将军的朋友，他们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倘若知道她是皇帝的妃子，还不得一命呜呼了？ 人，就是这样的动物。 吃过午饭后，穆飞白还没有回来云氏传奇。百里安便坐在床榻上思量着内功的事。想着想着，不由得思绪飘渺，飘到了皇都，飘进了光明殿中。 她的玄瑞这么多天没见到妈妈，是不是也很想念她？他的爸爸，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后悔和着急？ 百里安慢慢垂下了眼睛，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怎么到了现在却无法确定他对她的感情了。 她无法确定，从叶心心到来后，她与他之间矛盾不断，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生疏。她甚至开始怀疑，他对她所有的好，只不过是一场梦，她一厢情愿勾勒出来的梦。 我为什么，会爱上他？ 百里安感到胸闷，便走出帐篷。到了秋天，晌午的阳光只会令人感到明媚，却不似盛夏的让人烦躁。 只是，这恼人的风着实讨厌，百里安才走出来，一股子吹了过来，夹杂着灰尘，她赶忙背过身躲避，却恰巧看到那位姓杜的将军捂着脸，好像小孩子一样的顽皮。 这股风过去后，那姓杜的将军才放下手，一个劲儿地擦拭脸上的泥土，手中拿着的，竟是土黄色的帕子，这令百里安不由得好奇起来。 在这艰苦的军营中，还有他这样仔细的将军？再看他的模样，倒也算是英俊，如果不是整天的风吹日晒，他应该也会很白净吧。 姓杜的将军发现了百里安，冲着她笑，收起娟帕很大方地走过来了：“小安，你出来晒太阳呀？只是这太阳毒，当心没晒到好处，给你这细皮嫩肉晒粗糙了。” 百里安扬了扬眉：“杜将军，你别看我细皮嫩肉，可我很有适应能力，即使再恶劣的环境，我也照样无所畏惧。” “这可怎么行，你跟爷们儿不一样。”说到这里，他很快地凑到百里安耳边说道：“你可是个小美人儿。”说完又很快闪回来，浓眉竖起，一副不舍的样子：“破了相了可怎么好？” 百里安白了他一眼，刚要说什么，他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妈的，你们这群兔崽子怎么干活儿的，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说着，他从百里安身边跑过，百里安赶忙转身看过去，只见他追着几个士兵跑，几个士兵又叫又跳，不相干的都在那里笑呵呵地看热闹。 “妈的，还敢跑，看样子抓到你们的……” 姓杜的将军追着那些几个士兵跑远了，百里安耷拉着眼角，这姓杜的将军，还真像个孩子。 “看什么呢？”穆飞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百里安转过身笑着说道：“看杜将军像撵猴子一样撵几个士兵跑，真有意思。” 穆飞白的表情缓解了不少，似乎也有笑意：“杜彭祖又在耍宝了。” 百里安眨了眨眼：“看样子，他经常耍宝？” “外面风大，我们进屋说。” 百里安和穆飞白一同进了帐篷中，有士兵端着茶饮进来，放好后赶紧出去了。百里安与穆飞白坐在右侧的椅子上，中间跟着一张方桌。 “杜彭祖十二岁参军，是腥风血雨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他这个人，武功好，脑子也好，很快就被封为四品将军，而这个官职，一直陪他到现在。” 穆飞白喝了几口茶，百里安则是微微皱眉：“他得罪了谁吗？” “他不是得罪了谁，而是他根本就不懂得巴结谁。在有战事的时代，他可以凭着一身的本领出人头地。可到了国泰民安的时候，不懂得阿谀奉承，就注定他一辈子默默无闻。” 209 不如，别回皇宫了 百里安垂着眼，这样的人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有很多。才华横溢，人品也好，可因为不懂得仕途之道，一生怀才不遇、默默无闻。有多少最后不得不妥协，有多少甚至扭曲了灵魂。 像杜彭祖这样，至始至终依旧乐观的少之又少。 吃了晚饭，穆飞白仔细教授了百里安内功的要诀，百里安开始学习打坐伪官。 这样的日子，艰苦却不单调，每日沉迷于武学之中，百里安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有如此天赋，加上身体里的内力帮助，她可谓进步神速。 而到了夜晚，累了一天的她独自躺在榻上，心中却因为挂念无法坦然入睡。 她的儿子们过得好不好，青雨他们有过得如何，那个算计了她的人可还会嘲笑她的愚蠢。叶心心和迎夏公主是不是依旧获宠无限？ 他，是不是已经忘了她？ 百里安坐起身，长发挽在身前一侧，又密又长，显得她原本就娇弱的身子更加单薄。转过头，看着空荡的帐篷，这偌大的空间让她更觉得悲凉。 披上衣服，她掀开帘子，想要看看北方的夜空。哪知刚刚走出来，就看到穆飞白一个人站在帐篷外，正抬头看着天呢。 “穆将军？” 百里安很是吃惊，穆飞白听到她出来也是愣了一下，而后淡淡一笑：“怎么，睡不着吗？” 百里安却没他那么淡定：“你……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我也睡不着。” 可他，却站在她的帐篷外。 穆飞白重新抬头看月：“我刚刚来到这里，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抬头看月。因为这有这样，我才不至于被胡思乱想摧毁了理智。” 穆飞白的脸，在柔和的月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这个时候的他平静如夜空。可百里安知道，当初他刚来的时候，会怎样抑郁。 一个堂堂的右大将军，仍是被贬到这荒凉的北方大营中，他怎么可能不会思乱想？ “可即使如此，我还是无法抚平内心的波澜，我担心皇都的三王爷，担心陛下会对他怎么样。我也担心你，原来，你早已经被陛下抓了回去，我担心你的日子会不会也很难过。” 穆飞白说到这里，冲着百里安淡淡一笑：“我现在终于知道，当初那个要杀我的人是谁了。” 百里安摇了摇头，蹙眉说道：“可他现在不想杀你了，你也不要记恨他，毕竟三王爷也过得还好。” “你替他说话，你心里有他，对吗？” 百里安看着穆飞白，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是有他，而是爱他。可这种爱，似乎在动摇，因为她得不到回应。 “你自己都不清楚？”穆飞白叹了口气：“罢了，皇都有消息了，想听吗？” 百里安顿了一下，而后赶忙问道：“快告诉我。” “进屋说吧，外面冷。” 穆飞白先进了帐篷，本该属于他的帐篷。百里安也紧接着跟了进去。她坐到榻边，看着椅子上的穆飞白。 原来他是知道了皇都的消息才过来打算告诉她的，结果发现她已经睡下了，所以就没有进来打扰。 “你失踪后，宫里就有了谣传，说你跟人私奔了。陛下命侍卫大军搜捕你的下落，由多中全权负责。倘若你不是在这北方大营，想必早已被找到了。” “就这些了吗？孩子们，青雨他们呢？都没有消息吗？” “没有消息就说明一切正常本命天尊全文阅读。” 是呀，没有消息就代表一切正常。除了四起的谣言，除了侍卫大军的搜查，其他的都没有改变。 端木苍兰没有担忧，更没有发狂。他是肯定侍卫大军的能力，还是根本就不在意她？她想着逃离他，他是不是也想过摆脱她？ “你一失踪，谣言马上出现，应该是算计你的人散播的，为的就是让陛下相信你是自己跑出去的。至于陛下信还是没信，真得说不准，因为没人能看透他的心思。” “何必在意他的心思？说不定他压根就不在乎。” 百里安忧伤地看着穆飞白，她说得轻巧，有谁知道她的心有多痛？ 他注定不是普通的男人，不会想什么做什么，不会让任何人猜透他的心思，甚至不会有普通人该有的情感。这一点，她在皇宫中已经有所体会了，又怎么还对他抱有幻想？ 即使他真得爱她，又有什么用？她根本就感受不到。 “你有什么打算？” 穆飞白突然问，百里安倒有些措手不及：“我还没想好。” “那你慢慢想。只不过，如果皇宫的生活并不如你所想的幸福，不妨趁着这次机会远远的离开他。就像你说的，孩子们自然有人照顾，会平安长大，你也不必为他们担忧。” “嗯，我会好好想想的。” “那我走了，你早点睡吧。” 睡，还能睡得着吗？ 百里安脱了外衣钻进被窝里，辗转反复，脑海中都是穆飞白刚刚说的话。 第二天起床，眼睛下面浮着明显的黑云，早上碰到了杜彭祖，他还开她玩笑，说她终于破相了。 深秋，风中夹杂着刺骨的寒气。百里安依旧穿着士兵的衣服，夹棉的衣裤，外面还罩了一件熊皮坎肩。 在又一场雪到来的时候，北方答应才得到皇都秋季的消息，国考结束了，国考第一是林飞鹏。 百里安真想见一见他们夫妻，想问林飞鹏为什么回来重考国考。可这个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北方的冬季，寒冷非常。大雪几乎天天下，整个军营一冬天天要做的事，就是早期清理积雪。 百里安穿着厚棉袄棉裤，小脸也因为低温懂得红红的。可现在的她，已经不害怕恶劣的环境了，这与她的修炼有很大的关系。 她也参与到除雪之中，借此考验自己的体力和耐力。有时她还会在白雪之上习武，轻盈的身姿如同舞者在扬起的飞雪中起伏旋转，俨然一副绝美的画卷。 想象着刚来时，这身子的娇弱，如今真可谓倍棒。只是现在想一想，身子变好了，是从怀着龙凤胎开始的。 难熬的冬季终于过去了，迎来了春天没完没了的风。百里安总觉得自己的脸紧绷绷的，杜彭祖向她推荐了花露。 这些日子，他们已经混得很熟了。 就在这天，她正对着铜镜擦花露，穆飞白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百里安发现他脸色不对，赶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他点了点头：“皇都来了坏消息。” 210 公主，夭亡了 百里安的脑子一下子炸了，坏消息，是什么消息！ “我的孩子们……” 穆飞白赶忙说道：“不是皇子，而是公主。” 百里安愣了一愣，公主，端木诗瑈？ “迎夏公主吗？她怎么了？” “迎夏公主夭亡了。”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小小的孩子，仿佛天工玉雕一般的美丽，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怎么好端端地就夭折了？ 百里安有些心痛，她想到了自己逝去的那双儿女，即使因为吃醋，可她对叶心心并没有仇恨。何况即使有仇恨，孩子也是无辜的。 穆飞白摇了摇头：“听闻，是得了不治的病。现在举国哀痛，皇后更是痛不欲生。” 孩子去世，母亲永远是最痛的。想想当初看那孩子，就感觉她不够精神。没先到真得是先天不足。 百里安亲叹了一声，如果知道那位迎夏公主这么早去世，她又怎么会因为端木苍兰的对她的偏爱而恼怒？可怜的孩子，甚至都不知道那是父亲，就那么离开了人世。 你无福享用人间的大富大贵，至亲的疼爱呵护，愿你逝后能平静度过，来生，平安幸福。 又下雪了，百里安跑出去看，雪，就好像最纯洁的泪珠，为天下所有失去的纯洁的灵魂而痛苦。 百里安伸出手，看着雪花在手心中融化。杜彭祖走过来，也学着她深处大手接着落雪：“真好玩，妈的，跟美女在一起更好玩了。” 真是个没正经的男人：“怎么四月了还会下雪？” “这里是北方，什么倒霉的天气都出时常出现。这算什么？前年五月还下了一场雪，这帮小子都回去给棉衣棉裤换了上，叫我给他们一通臭骂。妈的还越活越回旋了，五月还穿什么棉衣！” 杜彭祖有着是个很仔细的人，可说话却很粗鲁。不一会儿，雪停了。百里安还在出神的看着天空。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杜彭祖一脸的好奇，百里安又呆呆地看向他。 “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了。” “啊？” “大将军呢？” “大将军亲自带队去西面巡视了，你知道那里总有蛮族捣乱……你去哪儿？” 百里安拔腿就跑，被杜彭祖一把抓住，她扭过头，急着硕大：“放开，我有事找大将军。” “不能让你一个人乱跑，我可不放心。马蛋，你过来。” 一个士兵小跑着过来，百里安一看他就明白为什么他叫马蛋，不但是个秃子，而且那脑袋滴溜溜的圆。 “你跟着小安去找西面找大将军，你可以有事，不准小安有事，知道吗？” “将军放心，马蛋一定会保护好小安大地之皇全文阅读。” “他妈的，就这张嘴好，快去吧。” 百里安骑上马，小安跟在后面。其实现在的她，完全不需要人的保护。跟穆飞白学了半年的功夫，真可谓日夜修炼，身体里的内力虽然不能完全驾驭，可却能用来融入到招式中，也半年下来，她也算是个小高手了。真是遇到了麻烦，恐怕还得她保护那个马蛋。 两匹马一前一后飞奔在旷野之上，西面国界有农田，北国的老百姓都住在那一带，而另一边，是被称为蛮族的部落，这些人习惯了恶劣的气候，如同野人一样神出鬼没，时常跑到雪国来烧杀抢掠。如今严寒过去，他们忍耐了一冬的饥饿寒冷，更是迫不及待地要抢夺东西，所以穆飞白对西边的巡逻也格外重视，时常亲自带队出去。 就快到了西边村落，百里安突然发现黄色的土地上一滩滩的血迹。她拉住马匹，跳下来查看。马蛋也已经凑了过来，沾了沾闻了闻，脸色凝重的说道：“是人血。” 这么多血，却没见到了尸首，百里安站了起来：“马蛋，你回去叫人来，我去看一看。” “这怎么行，杜将军可是说过的……” “你想让我揍你吗？就你那两下子，真遇到了蛮族，你对付得了吗？” 马蛋咽了口唾沫，一时语塞，百里安便将他推到了马背：“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去。” 马蛋也没什么选择，赶忙去骑上马说道：“你自己小心。”说完，他策马回了军营。 百里安将自己的马拴好，自己则是小心地接近村落。 村子，没有半个人影，这令她起了警惕，刚入村口，就看到不远处的路边堆着尸首，有两个蛮族的人光着身子握着长矛正守在一边。 百里安赶忙躲避，抬头看了一眼屋顶，便顺着外墙爬上去。因为内力的帮助，她很轻松地飞上屋顶，压低身子一点点，俯瞰村里面的情况。 好多蛮族人，以往他们都是小股活动，可今天足有两百多人。活着的老百姓多是老弱妇孺，被绑着跪在西边，死了都堆在了村口不远处，都被扒了衣服，不远处的另一堆，是蛮族人的死尸。而东边，正是受了重伤的穆飞白和两个士兵，其他的，想必已经遭遇了不测。 穆飞白是很厉害的人，可这次蛮族人出动的数目太多，早听闻这些蛮人行动如猴子，十分厉害凶残，穆飞白怕是吃了这个大亏。 蛮族正中间穿着华丽兽皮的，应该就是他们的首领，正拿着刀子在穆飞白面前比划着。 “大将军，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其他的蛮族人马上发出嚎叫声响应，穆飞白流血过多，甚至都不能好好跪着，那蛮族首领命人将他拖出来，脱了他上身的铠甲，而后一左一右夹着他。穆飞白强壮的身子此刻被自己的血浸泡，他的腹部一大片的伤，还在不断流着血。 首领便将刀子抵在了他的胸口，生硬地说道：“我要杀了你，求饶，快求饶。” 穆飞白苍白的脸色，却冷笑一声：“我的军队会将你们蛮族斩尽杀绝！” 那些蛮族人又发出了嚎叫声，首领更是恼怒，用刀把折磨他的伤口，穆飞白面不改色更加激怒了首领，他握着刀子，对准了穆飞白的匈膛。 事到如今，百里安已经不能只做看客了，穆飞白救了她多少次，这一次也让她美女救英雄一回吧。 思及此，百里安拾起屋顶的石块砸向那首领，随即从天而降，只扑首领而去。 211 你已经，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 临危关头，百里安飞身而下，直扑首领而去。擒贼先擒王，她打算控制住首领。可那首领在石块飞来之时就已经麻利躲过，看见百里安更是毫不畏惧的冲了上去。 百里安躲过首领的刀子，转身一掌，那首领嗖地一声变成了黑影，仿佛烟雾般看得见摸不到。如鬼影般在她四周乱串，突然冒出刺向百里安，百里安后倾躲过，因为躲得太猛摔在地上。 十多个蛮族人一拥而上，手中大刀纷纷落下，百里安在地上躲闪着，打伤一个夺下他的刀与那些蛮族人厮杀起来。 这是她学了武功后第一次实战，就是如此惊心动魄。因为对方人数太多，且动作又快，她根本没工夫思考一招一式，全凭感觉在这里应敌。 眼见着一个个蛮族人倒在血泊中，那蛮族首领大吼一声，登时又冒出来二十多个人，围住了她。 百里安微微喘息，握着沾血的大刀警惕地看着他们。突然，这些开始跑，很快与那首领一样成了黑色的烟雾，上蹿下跳攻击百里安。百里安虽然极力防御，可心中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挨刀。她奋力挣出包围圈，转过身闭上了眼。 穆飞白说过，她身子里的内力是及其强大的，甚至比穆飞白自己的都要强大好多倍。所以运用好了内力，她即使不学招式也能成为高手。穆飞白因此很重视她内功的修炼，可这股内力并不好控制，百里安一直未能随心所欲。 只是今天，她必须要静下心来，因为这关系到自己和穆飞白的性命。 面前，有风，这些人已经攻向她了。百里安运功之后，推力而出，也不知道用到了几成的功力，但却成功了。那些人影因为强大的内功被震飞出去，落地后都吐了血。 百里安重新握起大刀，看向四周的蛮族人。他们，都睁圆了眼睛，不敢再冒然上来。 这如黑影一般的武功，应该就是他们的拿手绝活，可如今被她破了，剩下的如何敢轻易上来？ 首领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百里安眼眸瞥了一眼穆飞白，因为担心他的伤势，哪知他虽然倒在地上，却正看着自己，脸上，是怎样欣慰的笑容。 百里安受到了莫大的鼓励，更是信心百倍。她挥了挥大刀，怒喝道：“奉劝你们投降，或许会留你们一条活路！” 那首领又嚎叫了起来，轮着刀子扑向了百里安，百里安从容应对。因为百里安已经破了他们的黑影障眼法，他也不用了，真刀真枪跟百里安对打起来。 那首领也着实厉害，百里安因为经验尚浅还是很吃亏的，但她内力醇厚，逐渐扭转了劣势，最后一刀刺中蛮人首领，那人睁圆了眼睛直直倒在地上。 她，杀人了。还一下子，杀了好多人。可她并不害怕。 蛮人们一见首领死了，不知所措纷纷逃走，却被这时赶来的军队围住，抓了起来。 百里安赶忙跑到穆飞白跟前，用他的衣服缠着他的伤口，而后紧紧系了扣子防止流血不止，随机将他的头抱在怀中，满是血的小手轻抚去了他额头的碎发。 穆飞白看着她，他在笑妙医圣手。 “从今以后，你再也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百里安流了眼泪。晶莹的泪珠滴落在他的脸上，仿佛一颗颗纯美的珍珠。 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了，她终于有了些出息。 回去军营后，穆飞白的伤口经过医治，已无大碍。他躺在榻上，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手下的将领们看望过首领后都退下了，帐篷里只剩下百里安和他两个人。 “穆将军，我终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她微笑，在军营这些日子里，虽然她也尝尝笑，可看得出心事重重。而今天的笑容，清澈明亮，就如同她那双大眼睛。 穆飞白点头，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可他看上去心情也大好。 因为她大好，所以他也大好了。 “虽然不舍得你，可真心替你高兴。” 百里安的眼圈红了，那清澈的水晶染了颜色，她抱住他，小脸贴着他的胸口，眼泪哗啦啦地流着。 “穆将军，我也舍不得你。可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做。但不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会想着你。我们，也肯定还有再见的一天。” “到那个时候，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百里安顿了一下，她抬起头，傻傻地看着穆飞白。穆飞白看见了她的表情，眼中一闪而逝的伤痛，可马上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为你做你一切我能做的事？” 百里安绽放了笑容：“嗯，一定能。” 穆将军，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没法子给你想要的。 端木苍兰，是个衰人。但是我，没法忘记他。 十天之后，百里安骑在马背上，穆飞白送她到军营门口。她穿着男人的衣裳，梳着男人的发髻，可她那绝美的容颜，依旧那般打动人心扉。 “路上小心。” “嗯，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个女侠了。” 她翘着尾巴的模样，摸了摸身后背着的长剑。穆飞白就笑了，如同长兄一样慈祥温柔的笑。 在清晨的阳光普照大地的那一刻，她骑着马飞驰在北方荒野之上。 斗篷，如同天使的翅膀，迎风飞舞。她藏在帽子里的脸，却有着凝重的表情。 她要去的地方，是露国皇都，她要去看看自己葬在那里的儿子。还有，她想要弄清楚儿子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露国，在雪国的东部。百里安特意绕了远路，她要绕过皇都，省得被侍卫大军找到。 她现在，真心不想见到他。 骑了一天的马，百里安找到一间客栈休息。离皇城越来越近，听到的消息也越来越多。而大家谈论最多的，还是迎夏公主的死亡。 病死，是对外的说辞，就像她的一双儿女，都是以这个名目下的葬。而究竟事实如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叶心心，你也会不甘，就像我当初一样。你也会想尽办法调查女儿的死因，就像我现在一样…… 212 心跳，差点被抓住 “听说了吗？皇帝微服私访去了。” “哦，这真是难得，咱们这位皇帝很少会搞这种事。” “我猜是公主过世，皇帝心情不好，他不是最宠这位公主吗？以前的那个武妃生的子女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待遇，一出生就有了封号。” “要不说这孩子得粗着养，本来长得就漂亮，再如此娇宠，老天可不早早收去。” “你不想活了，快别说了。” 百里安坐在路边茶棚中饮茶，就听到旁边桌的几个路人在议论。端木苍兰微服私访的这件事，她几天前就听说了，新丞相刚刚上任，他便放心跑了出来，想来丧女之痛令他十分沮丧吧。 或许，他对玄煜逝去的哀伤、对玄瑞生病的震怒都是真的，他天生就是个爱孩子的人。 百里安拾起野菜包子吃，吃完了她好继续赶路。 说起这位新任的丞相，百里安是既惊讶又欣慰，没错，他就是林飞鹏。 林飞鹏以国考第一的身份被端木苍兰下放到当时正在闹霍乱的临城做知府，他到任不足一月，霍乱平息，百姓重振家业，不到两月时间，临城百姓生活如初，而他也病倒了。 病愈之后，端木苍兰加封他为御使，巡视全国各城情况，让他对雪国的各处有了了解。林飞鹏在当御使的时候，还破了一宗贪污卖国案，将隐藏很深的端木若泽的心腹给挖了出来。 端木苍兰以此为功绩，封他为代理丞相，不足半月后他便成为了雪国的正式丞相。 林飞鹏给百里安的印象，是个学问了得，却不苟言笑，不懂人事的一个书生，没想到竟有这本事。他这些年在外游历，一定是历练了许多。 他成了丞相，是好事。并且端木苍兰已经将玄瑞的功课一并交给他负责了。 身为丞相学生的皇子，就是太子的人选。 百里安其实并不太想自己的儿子当皇帝，皇帝这个职业虽然荣耀无比，可却真心不好干。要算计的太多，就是对子女都无法付诸真心。 何况，如果真得成了皇帝，她的玄瑞这一辈子，都不会有真心的爱人了。 百里安轻叹一声，骑上马继续前进。很快，她来到了福州。 春季的晌午，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百里安拉下斗篷的帽子，抬头看着这古老却繁华的城市，城门上正中的那两个字。 福州，小多子……不，应该是多老板，现在也不知变没变模样。 牵着马走进城中，她张望着热闹的集市，寻找福寿酒楼。 没错，小多子就是开了酒楼。他是宫里的奴才，本身就很会侍奉人，知晓达官贵人的喜好。酒楼开张半年，就已经名震福州，好多外地人来福州一定要在福寿酒店吃顿饭，住一夜，也不枉此行。 小多子他真得很聪明，酒楼，是最能搜集情报的地方，不但是他的所长，更是为她做了打算。 终于，找到了福寿酒楼。一座三层的木质建筑，及其精美奢华，大红镶边的旗帜在左侧从三楼一直垂到一楼，用鲜红的大字写着“福寿酒楼”。 八扇大门全开，宾客络绎不绝无限之李帅西传奇。百里安微笑着从道路另一边走过去，心中猜想着小多子现在的样貌。 正走到路中间，她猛然停住了脚步，以最快的速度折回，在路边卖拨浪鼓的小摊前假装挑选。 而眼睛，则是悄悄地从帽檐的遮挡中，向身后偷窥着。 三个男人，一个穿着银白的斗篷，另外两个则是藏青色的。他们正从左边走向福寿酒楼。 那穿着银白斗篷的男人，长眉微蹙，脸上似乎有着心事。而他身后的两个则是一脸的严肃，其中一个鲜少有过除了严肃以外的表情。 等他们走进福寿酒楼，百里安才赶忙牵着马走入不远处的巷子中，后背贴着墙壁，她仰头，大口地喘息着。 端木苍兰、多中，还有一个，也应该是侍卫大军的人。他们竟然来到了福州，他们竟然走进了福寿酒店。 端木苍兰在这里做什么？他不是散心的吗？是巧合，还是他真得知道了什么？ 百里安要深呼吸才能令自己冷静下来，良久，她才挪到巷子口，小心地看着福寿酒楼的大门。 时间，一点一滴滑过，百里安的心好像被谁揪着一样。 有多中跟着，想必小多子不会有事。可她真得很担心，端木苍兰是个人精，倘若他要做什么，不是多中能拦得住的。 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那三个人终于走出来，他们在门口说了什么，而后便向右边走去。 百里安长长地舒了口气，而后走出来，看着那银白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他来做什么？总不会只是来吃顿饭的吧？ 百里安转过身，牵着马默默地朝着左边的方向走，她，不能进去了。虽然端木苍兰来找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也不能完全排除，还是不要给自己和小多子找麻烦吧。 默默地走，四周的喧嚣声逐渐离去，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见到他，依旧会心跳。心中，也依旧期盼着他会来找她。 可她，已经不会再那么义无反顾地冲过去，不会抛弃一切只生存在幻想中。 她想要爱情，属于自己的爱情。如果那个男人不能给她，她也不会给他。 就当他已经死了，而那个身穿龙袍的男人，只是雪国的皇帝，可怕的皇帝。 大半个月的时间，她终于来到了露国的皇都。 依旧是一个娇艳明媚的晌午，她站在山坡上，看着对面露国的皇陵。 她的玄煜，就在这里面。 百里安看了良久，这才将马儿拴在林子里，而后她摘下斗篷扔到地上，很快，她的倩影消失了。 这个内力，真得很好用，她依旧坚持每日练功，夜里也会打坐，内力也控制得越来越好。 翻过围墙，她在墙根处小心地张望四周。陵园很大，山水林木繁茂，自然是有巡逻的，可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用担心什么。 她在陵园中寻找的，终于，她看到了。新栽的松柏围绕中，一座纯白理石雕刻的石台，石台三面相同材料的围栏，一面则是三层的台阶与地面相连。而石台的正中就是一座白石碑，上面俨然刻着：雪国皇长子銘啸君端木玄煜之墓。 213 叶问？！她差点摔倒 铭啸君是端木苍兰赐给玄煜的谥号，百里安轻轻地走过去，小手在那石碑摩挲着，眼泪，晶莹而出，在脸上蜿蜒成两道清澈的溪流。 “玄煜，妈妈来看你了。” 说出的每一个字，嘴唇都在颤抖。百里安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爆发而出的情感，她抱着石碑，任由眼泪决堤涌出。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没能好好照顾你，让你被奸人算计，小小年纪惨死他乡。妈妈已经杀了由梦庭，为你报了仇。就算还有其他凶手逍遥于世，也不过是暂时的。只要妈妈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弄明白你死亡的真相，一定要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用命来补偿。 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百里安才直起身，她呆呆地望着那墓碑，就好像看着儿子憨厚的笑脸。 她想起了那个梦，令她在棺材中惊醒的梦。如果她那个时候没有醒，就不会逃跑出帐篷遇到穆飞白，现在，恐怕也早就惨死了。玄煜，是你与秋玄叔叔保护着妈妈的，对吗？ 你已经找到了你的秋叔叔，你可有找到你的姐姐？你们是一同出生的龙凤胎，你应该很容易就找到她。 百里安擦了眼泪，从包裹中掏出一件小衣裳:“这是妈妈给你做的，手艺不如你韩阿姨，妈妈还是学武功有天赋。不过这个好歹是妈妈的一番心意，你不要笑我。” 百里安将小衣服藏在石碑后面，又在儿子的墓碑前说了好多的话。 夕阳，给大地带来了一片金光，那纯白的石碑也给蒙上了颜色。玄煜，这是你的笑脸吗？ 百里安痴痴地看着，天天都能看到了的夕阳，也成了不同寻常的美景。一直到夜幕降临，她才最终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陵园。 回到小树林，穿上斗笠，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凉。她搓了搓，抬起头看着再次俯瞰露国的皇陵。 回去客栈，已经傍晚了。小二接过她的马，她一个人走进客栈里，准备上楼时，一楼大堂传来吵杂声，百里安回头一看，一个店小二正揪着一个少年的衣襟，骂骂咧咧道：“你竟敢吃霸王餐，看我打得你屁滚尿流。” 百里安一看那少年，眉清目秀、锦衣玉袍，不像是无赖之人，此刻看着凶悍的店小二，清澈的大眼睛露出了惊恐的模样。 店小二已经会起拳头了，百里安赶忙喝道：“住手，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给。” 店小二这才放开少年，跑过来一脸谄媚地笑道：“一同一两七分钱。” 百里安给了他二两银子，他开心得跟什么似地。小二欢天喜地的离开，还不忘瞪那少年一眼，少年好似没看到他一样，只是对百里安抱拳鞠了一躬。 百里安笑了笑，而后转过头上楼。 刚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她停顿了一下，转过身，看到走廊尽头有个小脑袋，见她看他，又赶忙缩回去。正是刚才她救过的少年。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小脑袋又露出，随后整个人也闪出来，他踌躇一下，便走了过去。对着百里安又是鞠躬：“哥哥能告诉我名字吗？我会叫家里人将钱还给哥哥。” “这话，为什么不对店小二说？” “我说了，他不信，说我是个骗子仙河大帝。”少年撅着嘴，稚气未消：“真是饭桶。” “你的钱呢？没带钱出来吗？” “明明在身上，可结账的时候却不见了，可能是被人偷走了。” 百里安打量着他，十岁左右的孩子，就自己带着钱跑出来，也没有人跟着，八成，是逃家了。 “外面冷，有什么话我们到屋里说吧。” 百里安推开门，看了少年，那少年又是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进去了。 他规规矩矩地坐在圆桌旁。百里安将背包放到一边，自己则是坐在他的对面，单手托着下巴，她看着他：“我叫小安，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叶问。” 百里安差点从桌子上摔下来：“你叫什么？” 少年见到她的反应，倒有点心虚地说道：“我……我叫叶问。” “会武功吗？” 少年摇头。百里安抿了抿嘴，叶问，好嘛，没想到她今天见到本人了，只不过是个赝品。 “我说叶问……我还是叫你小叶吧。小叶，你是不是逃家了？” 小叶垂了眼，百里安看的清他眼中的忧伤：“嗯。” “为什么逃家了？是跟父母吵架了吗？” 小叶叹了一声，听到这么小的孩子叹息，真是一件揪心的事：“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至于父亲，根本就不搭理我，我又如何跟他吵架？” “所以你就逃家了？想要他担心？” “嗯。”他很坦率的承认，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惆怅的悲伤：“可他根本就不在意，现在我也没了钱了，也不得不回家去。” 不被父亲关注的孩子，百里安蹙眉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她想起了端木苍兰和儿子在一起的种种，那个男人虽然薄情，可对孩子真得很好。 只不过自从诗瑈出生后，他对孩子怠慢了很多。可如今诗瑈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她所有的计较也同时不复存在。 不论怎样，幼小生命的逝去都是令人悲伤的。 小叶抬起头，大眼睛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晶莹闪烁。百里安心疼他，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发丝。他并没有摆出秋慕和玄瑞的反应，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没有躲闪。 这孩子，一定很渴望有人关心：“你今晚也没地方去，就睡在哥哥这里吧。哥哥晚上要打坐练功，也用不上床。” “真的呀？”他仿佛一只找到了主人的流浪猫，百里安微笑着点头，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片红晕。 他将她当成了男人，还会如此害羞。如果知道她是个女人，岂不是得羞死了？ 夜里，起了风，百里安盘腿坐在椅子上，小叶躺在床上，可显然他睡不着。 “我有很多兄弟姐妹，但父亲都不关心。他只在乎我的长姐，从小到大都细心呵护着，就是继承他一切的大哥，都无法与长姐的地位相比。长姐，感觉就是父亲的全部一样，令我们这些其他的孩子都很羡慕。” 214 不能原谅，叶心心！ 夜晚，四周的吵杂终于结束，一切回顾了原始的安静。百里安在露国皇都附近的小镇中住了一晚，在这里，她遇到个少年，叫叶问。 当然，这应该是他自己起的名字，因为说出来的时候他有过停顿。可即使如此，听着也是蛮震撼的。 这个孩子，是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才离家出走了，可换来的，只是再一次的印证，他的父亲并不爱他。 而在这个儿子为重的时代，他的父亲竟只在乎他的姐姐，甚至自己的长子，都一直漠视着。 将百里安当成哥哥的小叶，躺在床上，喃喃地说着自己的家事。或许这个孩子，压抑了太久，今天，终于能倾诉出来。 “我的父亲对姐姐太好了，即使她远嫁，依旧挂念着。挂念着她跟姐夫过得好不好，挂念着他们快些生孩子。得知姐姐怀孕，父亲乐得一夜未眠，第二天就派去一大堆的稳婆奶娘，送去了最好的补品。得知他们生了女儿，高兴程度就更别提了。” 百里安的眉头微蹙，这个经历，好熟悉…… “可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个孩子就死去了，父亲整整一月茶饭不思。可我们这些孩子，却有着隐隐的幸灾乐祸。我知道这样子做不对，可我就是忍不住……” 百里安看向床上那个呆呆回忆着过往的孩子，他，姓叶，他，应该是露国的一位皇子。他的姐姐，就是叶心心，他说得自己姐姐的一切，与叶心心一模一样。 不会有错的，她竟然遇到了逃家的露国皇子。 “即使你们的父亲宠爱你的长姐，但也不该转嫁到她夭亡的女儿的身上呀。她得到父亲的宠爱，是她的幸运，你们可以嫉妒她，却不该恨她。而她的女儿，更是无辜的小生命，你们不伤痛，又怎么能幸灾乐祸？”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我嫉妒长姐，同时我也恨她。不是因为父亲对她好……” “还有别的原因？” 小叶坐起来，他抱着双膝，下巴枕着自己的膝盖。那长长的睫毛半垂着，百里安能看到他在发抖。 “我的长姐，是个很讨厌的人。在人前总是摆出灿烂的笑容，可她的心肠却十分恶毒。有一次五妹不小心撞到了她，她命奴才裹了五妹十多个耳光。五妹只有三岁，被她打得吐了血，而后就变得疯疯癫癫了。五妹的生母，连吭一声都不敢。” 听到小叶这样说，百里安着实吃了一惊帝尊最新章节。叶心心，会做出这种事吗？总是笑，总是抱着她要她陪她玩，总是王妃姐姐长王妃姐姐短的，露国太子也十分宠溺她。这样的叶心心，会对自己的幺妹下此毒手？ 小叶说到愤怒处，小手不有的紧紧握着，身子更是抖得厉害：“因为父亲过分的宠爱，她变得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做。我听二姐姐说，有一个怀孕的……后母，也是被她毒死的。” 小叶应该不知道怎么称呼后宫的妃子，所以叫了后母。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百里安一直认为善良纯洁的叶心心，竟然如此歹毒吗？ “我真是不敢相信，你会有如此的姐姐。” 小叶冷哼一声：“没被她害过，有谁会知道她的恶毒？我那个姐夫也很宠爱她，可他又哪里会知道，我的那个长姐亲手害死了他的第一个儿子！” 百里安仿佛被暴雷集中，呆呆地愣在了原地。他说什么？这个孩子在说什么！ 小叶只顾自己的愤怒，当然没发觉百里安的异样，他继续说道：“她害死了姐夫的儿子，父亲也明明知道，两人合演了一出戏，还为那可怜的孩子办了场轰轰烈烈的葬礼。那孩子在天有灵，如何瞑目！” 小手，握着扶手。因为太用力，指甲扣进木头里，别断了她都完全没有感觉。小叶说的，不就是她的玄煜吗？什么意思，玄煜，是被叶心心害死的吗！ 百里安用了多少力气，才令自己不至于发疯，只能靠握紧了把手，来压制自己的情绪。 “你说……你姐姐害死了你姐夫的亲生儿子，你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你的？” 小叶又是不屑的冷哼：“她怎么会告诉别人？那天我养的小猫不见了，我四处寻找都不能找到，最后只剩下她的院子。万不得已，我偷偷翻墙进入，找到她的睡房中，她突然回来，吓得我赶紧躲进她的床底下。她回来后，叫贴身侍女关门，她们两个就在讨论。说什么父亲从西野二那里弄来的毒药真好用，不定时发作，还不留痕迹。上一次让那个西野二的师兄给救回来，这一次终于是死绝了。还说我姐夫的一个……一个小妾突然出现抱走了孩子，差点坏了他们的好事。不过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成功嫁祸给孩子的奶娘了。她们还说要赶紧处理孩子的尸首，说父亲会安排。说什么姐夫再没有其他女人的孩子了，而且永远不知道这件事……” 由梦庭说孩子不是她杀的，她就曾想过很多种可能。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凶手竟然是叶心心。 还有露国的皇帝！ 叶心心是不愿端木苍兰身边留着不属于她的孩子，那个露国皇帝呢？是因为宠溺女人，连她杀人都要纵容甚至帮忙吗？ 还是，另有原因！ 眼泪，一颗一颗滴落。百里安的身子不住地发抖。她好恨，好痛，她巴不得长出一对翅膀，马上飞回雪国皇城，将那个叶心心千刀万剐。 “哥哥，你怎么了？”小叶终于发现了百里安的不对劲，百里安强撑了笑容说道：“听了你的话，心里有点不舒服。你先睡，我出去一下。” 说完，也不管小叶的反应，百里安快步离开了房间。离开了客栈，离开了街道，她就那么走着，不停地快步走着。 春季的夜，凉飕飕的风吹着她单薄的身子，可她身子里的怒火却越来越凶猛。她不能原谅有人如此害死了她的儿子，她更不能原谅自己瞎了眼睛，竟会疼爱那个害死她儿子的歹毒女人。 她在吃她醋的时候，甚至会有愧疚感，甚至觉得对不起这个小妹妹。 叶心心，你好狠毒！ 215 证据 小叶一夜没睡，因为百里安到了清晨在软软地走回来。 小叶赶忙跑过去，担忧地看着她。她看着这孩子，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个备受苦难的儿子。 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小叶的发丝，哽咽着声音说道：“快回去吧，既然你的父亲不在意你，你又何苦去在意他？自己保护好自己，好好地过下去。” 小叶点了头，红着眼睛说道：“安哥哥，我们或许不能再见面了，小叶会记住你的话，好好的保护自己，好好地过下去。” 与小叶在镇子口分别，百里安给了他一些盘缠。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她才转过身，骑上了马。 她要回雪国，她要去找叶心心算账，她要揭穿她的真面目，她要为儿子讨回公道…… 狂奔在原野中，百里安突然勒住了马。 端木苍兰，会相信她吗？如果不是无意间遇到这个露国的皇子，她也不会相信叶心心竟是这样的人。何况端木苍兰那么喜欢她，她也刚刚失去了女儿。 要冷静，冲动不能为死去的儿子报仇。 可怎么办，她要怎么对付这个叶心心？她跟由梦庭不同，她不但是雪国的皇后，更是露国皇帝宠溺的掌上明珠。对付她，谈何容易？ 她唯一的赌注，就是端木苍兰。先不说端木苍兰究竟会不会为了玄煜不惜杀死叶心心与露国对抗，就是如何让他相信叶心心这荒唐父女的所作所为，本身就是个难题。 百里安揉着额头，那种愤怒却无计可施的抑郁，要比愤怒本身更折磨人。 突然，她想起了小叶提过的西野二。露国皇帝是从这个人手上拿的毒药，那么这个西野二不就是证据？ 百里安深吸一口气，她要找到西野二，弄到证据。 打定主意，百里安有了目标。西野二这个名字十分独特，可她一路打听过来却没有人知道。 百里安也越发的焦躁起来。没人知道的寻找，不就如同大海捞针吗？ 不知不觉，眼见就压走出露国的地界了。走在山林间，百里安听到了溪流的声音，便顺着声音找过去。 蹲在岸边，捧了水喝，而后将水袋灌满。她再次站起来，看了一眼四周。 因为溪流两边都是密林，遮挡了全部的视线，将溪流与外界隔绝了一般。 百里安正打算要走，就看到一个老婆婆突然出现在了岸边。 不能算是突然，以为密林的阻隔，几乎看不到外面的情形，所以老婆婆穿过密林进来，就好像一下子来到了岸边一样。 百里安皱眉看着她步履蹒跚地来到溪边，哆哆嗦嗦地蹲下来，似乎是要喝水。可她太笨拙了，差点栽进水中。 百里安赶忙跑过去，扶着她说道：“老人家，您是要喝水吗？” 老婆婆点了头，百里安便将自己的水袋拧开递给她：“您喝这里的水吧，是我刚刚打上来的。” “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 老婆婆千恩万谢，而后喝了几口水，又道了谢，这才要走超级古武。 “老人家，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我老太太还能走。” 说完，那个老婆婆便又是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林中，没有了身影。百里安笑了笑，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转身也钻入到林中，寻到了自己拴在树上的马。 可不知怎么的，她的四肢变得无力，她赶忙想要扶住马背，却晚了一步，整个人倒在地上。 一双草鞋出现在她眼前，她努力地看过去，正是刚才那个老婆婆。可老态龙钟的模样再也没有的，剩下的是犀利的眼睛，冷酷的嘴角。 “你……是谁……” 老婆婆一笑，一只手抓住她的腰带，将她扛在了肩上，竟那么扛着她走。 百里安最后的意识也没有了，就那么晕了过去。 宫殿，好像是宫殿里，百里安张望着四周，突然，她的眼眸圆睁，叶心心，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正在和她的宫女说着话。 ――父皇从西野二那里弄来的毒药真好用，不定时发作，还不留痕迹。上一次让那个西野二的师兄给救回来，这一次终于是死绝了。――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那样得意，那样残忍。百里安紧握了双拳，她想要打她，可她动不了。她想要骂她，可她张不开嘴，她只能仿佛空气一般，看着那恶毒女人在夸耀她的罪孽。 ――由梦庭那个蠢货，突然出现抱走了孽子，差点坏了我们的好事。不过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成功嫁祸给奶娘了。那孽子的尸首父皇会安排，哼，为了掩人耳目，还要厚葬他，真是便宜他了。―― 说到这里，叶心心的脸上浮现出了期待和爱慕。 ――我的皇帝哥哥不再有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了，有的，都是我的。―― 叶心心突然转过头，阴冷着脸看着原地一动不能动的百里安，仿佛地狱里的鬼一样，慢慢露出了狰狞的笑。 ――你又生了一个如何？皇帝哥哥还是最爱我的孩子。虽然她最终还是死了，不过没关系，她只是个公主，又不是皇子。我还会给皇帝哥哥生下很多孩子，你，永远比不了。―― 说完，她突然伸出手，食指指甲又尖又长，对着百里安的咽喉飞了过来…… 百里安，睁开了眼眸。那仿佛鸟儿翅膀一般的睫毛彼此分开，她的额头上都是冷汗，因为刚刚在梦中，她见到了这世上最可怕的魔鬼。 渐渐的，她恢复了平静，也想起来她被一个老太婆迷晕，扛了回来。 这里，就是那个老太婆的住所吗？ 百里安想要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被捆得结实。她心中冷笑一下，普通的绳子又怎么可能困得住她？她的内功完全可以震开这些绳索。 但她没有这么做，她倒想看看那个老太婆绑了她是何目的。 终于，那个老太婆来了。她的步子轻盈，身杆笔直，再也不是岸边蹒跚的老人家。 百里安看着她，她则是冲着百里安笑，过分苍老的脸，仿佛失去了全部水分的老苹果。 “你醒了。” 216 端木诗瑶 老太婆冲着百里安笑，那满是褶皱的脸令人很不舒服。 “你醒了呀，醒得还挺快的。” 百里安一脸的敌意，冰冷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绑着我？” 老太婆哼了一声：“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是谁，为什么四处打听我？” “打听你？” 百里安微微蹙眉，猛然间，她想起来了什么。一脸的不可思议，她试探性地问道：“你就是西野二？” “怎么，我就不能是西野二？” 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给露国皇帝毒药的，竟然是这么个老太婆。 “你为什么四处打听我？！” 西野二质问百里安，百里安则是冷冷一笑：“打听西野前辈，当然是为了毒药网游之三国时代最新章节。” “你要毒药做什么？” “当然是害人。我要害人，却不能让人知道是我做的。所以服过毒药的人要是不定期发作，这样别人就无法猜测到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也就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而且，等他毒发身亡之后，别人也无法从他身上寻找到毒药的线索。” 西野二哼笑着说道：“亏你想得出来，不过你也挺识货的。这世上能弄出这种毒药的，除了我西野二，再无其他。” 果然是他，小叶说得没错。 “那你还等什么，给我松绑，我会给你很多钱。” 西野二却突然狂笑了起来，而后她慢慢走向百里安：“你以为给我钱我就会给你毒药？我西野二今天不高兴，我不但不会给你毒药，我还要拿你试药。” 百里安愣了一下，西野二已经走到了她面前，那粗糙的手摩挲着她娇嫩的脸蛋儿，那不算大却布满皱纹的眼睛放射着可怕的寒光：“你长得可真漂亮，一定是块好材料。” 说着，她的手顺着百里安的脸蛋一路滑下，可当她碰触到百里安的胸口时，一下子愣住。随即用力一抓，“嗖”地站了起来。 “你……你是个女的？” 百里安冷笑：“亏你还懂得医理，这么半天都没看出我是个女的？” 西野二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可恶！太可恶了！你竟敢欺骗我！” 百里安则是一脸不以为然：“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男的了？是你自己又蠢又色，关我什么事？” “住口！”西野二仿佛要欺诈了，那张满是褶皱的脸涨得通红通红的：“我要用你的身子培育毒虫，等我的毒虫在你的身子里，吃你的血肉长大后，从你的皮肤中钻出来时，看你还能不能伶牙俐齿！” 西野二说完，怒气冲天离开了。 百里安毫无惧色，因为她随时都可以震断绳子逃走。可就这样逃走，她是不会甘心的。但真要捉拿西野二，她又担心那个老太婆对她用毒。 就在她思量对策的时候，又有人进来了：“师父让我端水给你喝。” 应该是西野二的小徒弟，百里安没时间去搭理那个小毒虫，只继续考虑事情。那小孩儿便走到床边，将托盘放下，轻轻地舀了一勺水：“喝水吧。” “我不渴。” “你放心吧，这里面没有毒药。” “哼，你以为我会信吗？” “我干什么要骗你？你都这个样子了，骗你有什么意思。” 好烦，这小孩儿怎么喋喋不休地说话？百里安这才侧过头，看向那正擎着勺子的小姑娘。 三四岁，站直了，胸口才与床沿持平。虽然是个小屁孩儿，可却长得怎样的好看。无论是每一个地方，还是整合起来，都是她见过的最美得，就是端木诗瑈那堪称完美的孩子也无法与眼前这个小姑娘相比。 天底下，竟会有如此好看的孩子？！ 只是，她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你是那老太婆的徒弟？” “你先喝水吧，我这样擎着怪累的网游之刀尖起舞全文阅读。” 百里安张开嘴，小姑娘说得没错，她没必要骗她。在她们看来，她是被绑了起来，可以随意鱼肉的。 喝了一口，小姑娘便笑了起来，她笑起来又好看几份，笑容更为她增添了温煦。 这个笑容，更是熟悉了。 百里安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她就觉得这小姑娘好眼熟，开始仔细看着她的五官。 眉头越发紧蹙，一双乌黑的眼眸也逐渐露出惊讶。 这孩子的五官…… 小姑娘又舀了一勺水：“再喝一些吧，等我师父用你做了毒虫的活体饵料，你就别想喝这样的水了。” 百里安又张开了嘴，那甘甜清凉的水流出了她的喉咙，湿润了她燥热的情绪。 “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水儿。” “你的父母呢？” “师父收养了我，我没有父母。” “你今年多大了？” “四岁了。” “你……你师父是在哪里找到的你？” 水儿眨着那双眼眸，不解地看着百里安。这双眼睛，不正与那个男人一模一样吗？ “你干嘛对我这么感兴趣呀？你现在需要感兴趣的是我的师父。不过就算你知道她的嗜好也没用，因为她很讨厌你。” 水儿又舀了一勺，百里安却不喝了。她现在，只对这个小姑娘感兴趣。 “你回答我，你师父在哪里找到你的？” “你这人真奇怪。” “你回答我呀！” “你怎么还急了？我师父从没告诉过我，我则么会知道？” 百里安真心好着急，这个孩子，她看着眼熟的原因，真是因为她的五官是她和端木苍兰的混合体。他们身上最精致的地方，都长在了这孩子的脸上。 没有父母，四岁，又是他们的混合体。当初没有发现女儿的尸体，只不过是推断已经死了。 会不会没死，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太有可能了，太有可能了！ “看样子你不想喝了，我那端走了。” “你别走。” 百里安赶忙叫住她，因为太激动，身子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床边的水碗被她打翻了，小姑娘“哎呀”了一声，赶忙收拾着。 “你也真是的，干嘛这样激动呀？算了算了，反正你也要求死不能了，我就告诉你吧。我叫水儿，当然是在水中发现的。是顺着雪国的母亲河玉水河飘下来的，我师父当时正好路过，就给我抱走了。” 玉水河！当时那些杀手的尸体，就是在玉水河旁发现的！这不是她的女儿是谁！ 诗瑶，她的诗瑶！ 217 她的女儿，聪明伶俐 百里安的身子颤栗，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那黑色的瞳仁夹杂着血丝，渐渐的，有泪光从眼底溢出。 水儿收拾了一下，将水碗放在托盘上，冲着她笑：“这下子你想喝也喝不成了，我走了，待会儿给你送饭来禁忌妖娆媚君侧全文阅读。” 水儿走了，百里安没再喊她。她知道她还会回来，而她则要在这段时间好好平复心情。 她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可还会发抖，心，总是跳得厉害。 在武华殿知道这个噩耗至今，过去了四年。在她心底最深处，始终寄托着一份希望。希望她的女儿并未遭遇毒手，而是被谁救下，正生活在这片天地中的某一个角落。 她这样期望着，却从不敢奢望有朝一日她会来到这个角落，会亲眼见到她的诗瑶。 太谢谢了，不管是谁，太谢谢了。没有带走她的诗瑶，让她找到了她。 眼泪，从她乌黑的睫毛中溢出，她想起了在棺材中做的那个梦，秋玄拉着玄煜的手，说会好好照顾他。原来不是他们没有找到诗瑶，而是诗瑶根本就不在那个世界。 她的诗瑶，还好好的活着，就在这里，就在她的面前。 百里安咽了口唾沫，她的咽喉还是燥热得厉害。 水儿又端着托盘进来，百里安赶忙侧过头，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她的小诗瑶，果然才是最漂亮的。她的诗瑶，长得多好，又健康又活泼。 水儿将饭菜摆在床边，瞅着床上的百里安说道：“师父不准给你松绑，所以我来喂你吃吧。这可能是你最后一顿了，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百里安完全听不到“最后一顿”这四个字，天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就算立即死了也无怨无悔了。 不，不可以死。她还要给玄煜报仇，还要抚养诗瑶和玄瑞长大。 “是你做的？这么小就会做饭？” “别看我小，我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水儿好像对待一位朋友一样，喂了百里安一口，百里安吃着，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眼睛又湿润了，她强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微笑，掩饰她的激动。 “真好吃。” “是吧。”水儿灿烂一笑，她的笑容跟她的爸爸好像。 “那个老太婆……你师父对你很严格？” 水儿放下饭碗，一脸悲苦地说道：“不然我怎么会做饭呢？我师父……经常打骂我，还拿我试毒，我过得真是生不如死。” 百里安的心仿佛针扎一样，那个死老太婆这些年如何折磨她的女儿？ 水儿眨着那双清澈又深奥的大眼睛，看到百里安脸上的愤怒，她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我骗你的。” 百里安愣了一下，水儿又端着饭碗，喂她吃了一口饭：“别看我师父对你凶巴巴的，她对我可好了。” “她真得对你好？” “嗯。不然我能长得这么好吗？哈哈哈。” 多么开朗的孩子，多么聪明的孩子，她的诗瑶果然是最棒的。 水儿再次给百里安喂饭，而后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说起来，姐姐你也长得很好，而且我看着你，总觉得眼熟修真民工。” 百里安好不容易咽下这口饭，她真得很想震断绳索，抱着她的诗瑶与她相认。 “你觉得眼熟对吗？我也觉得你眼熟。” “真的呀？”她的眼睛闪闪发光，然后她歪着脑袋仔细看着百里安：“哪里眼熟呢？” “你不觉得，我们长得有点像吗？我们的眉毛、鼻子、嘴巴、耳朵、脸型……” 水儿一副恍然大悟，再仔细看着百里安，而后小嘴张成了“”字型：“真的耶，除了眼睛，都是一模一样的，好神奇。” 孩子的小脸凑得很近，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百里安的心颤抖了，她抿了嘴，最后开口说道：“水儿，其实我……” “水儿，你怎么还不出来？” 门口响起了西野二的声音，水儿答应了一声，赶忙收拾了东西端了出去。百里安望着她的身影，她的心瞬间失落了，可她的脸上却挂着笑意。 西野二走进来，居高临下看着百里安，满是褶皱的脸好似浓密的梯田。 “你笑什么？等会儿让你生不如死！” 百里安原本慈爱的笑变成了冷笑，就在西野二转过身的瞬间，她运功震断了绳子，从床上飞身而起，小手按住西野二的喉咙，厉声说道：“给我老实点，不然要你的命。” 西野二想要转过头，她马上喝道：“转回去，不住动。” 百里安用床单绑住了西野二的手脚，将她扔在地上。 西野二阴森森地说道：“没想到你的武功还挺高的。可惜就算你再厉害，也不可能逃得出我西野二的手掌心。” 百里安愣了一下，突然，她感觉到自己四肢无力，也倒在了地上。虽然意识还清醒，可浑身上下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只有那么软绵绵地躺着。 糟了，还是被那老太婆算计了。这个毒婆娘，果然是无孔不入，刚刚是什么时候对她用的毒？ 西野二开始高喊：“水儿！水儿！” 很快的，水儿跑了进来，一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吓了一跳：“师父，怎么了？” “这个女人会武功，想要跑，被我施了毒粉没了力气。赶紧给我解开，看我怎么收拾她。” 水儿答应了，赶忙给自己的师父解扣子，可百里安系得很死，她娇嫩的手指怎么也打不开。 百里安这时也说道：“水儿，别给她解开，别！” 西野二冷哼着说道：“她是我的徒弟，又怎么会听你的话？” 百里安便高喊着：“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西野二愣住了，水儿更是扭过头来，惊诧地看着百里安。百里安身子无力，瘫软在地上，可她的眼睛，已经蕴满了泪水，更是紧盯着水儿。 “你……你刚刚说什么？你是谁的母亲？” 突如其来，小小的孩子当然会震惊。百里安看着她，面上写满了怜爱，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她脸颊贴着的地面上汇集成了两处水洼。 “水儿，我是你的娘，是你的亲生母亲！” 218 杀戮，令人震惊 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我的女儿！ 西野二发出鄙夷的笑声：“真亏你想得出来，为了能活命，什么谎都能撒！水儿别被她迷惑，快给我解开。” 水儿还在傻傻地看着百里安，这个孩子，并不是完全不相信她，百里安的心中，一阵阵的温暖。 “水儿，我们的眉毛、鼻子、嘴巴、耳朵，还有脸型，都是一模一样的对吗？” “那……眼睛……” “你的眼睛，跟你的父亲一模一样。” 水儿的眉头微蹙，西野二又在嚎叫，她便扭头看着自己的师父。小脸，满是疑惑。 百里安赶忙说出了她的出生年月，如果西野二告诉了她被捡的经过，也会告诉她时间季节。果然，水儿的脸上露出了惊异，又看向了百里安。 “为什么……不要我了……” “水儿！她在骗你，你不要上当！” “可我觉得她不像是骗我。” “你……”西野二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徒弟竟然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可就是她自己也无法否认，百里安与水儿的相貌怎样的相似，她之前以为她是个男的没留意，现在点破了，真是越看越像。 水儿又重新看向百里安，稚气的脸带着不该是这个年纪有的严肃：“如果你真是我的母亲，告诉我，为什么当初不要我了？” 百里安怎样痛苦的表情，可她不能动弹，她只有流着眼泪。妈妈，绝不在孩子面前哭泣，这是她对自己的约束。可是今天，她无法办到这一切，因为她，被女儿如此的质问，她太难受了。 “我们从没有抛弃你，你的父亲身边有许多坏女人。她们时刻算计着我，算计着我的孩子。你出生的那天，你父亲身边的一个坏女人把你和你的孪生弟弟偷偷抱走，想要杀死你们。后来你父亲尽是赶回来，救回了你的弟弟，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你的踪影了。直到，他们在玉水河边发现了那些贼人的尸首，推断出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你已经遇害了。尽管如此，还是一直再找，一直再找……” 水儿的大眼睛看得到闪烁，那样的一双眼眸，也会有含着泪光的时候：“那个坏女人呢？” “她已经被你父亲杀死了，可是你父亲身边还有很多。你的弟弟后来也死了……我是个无能的母亲，我保护不了你们，可是我真得，真得很爱你们。你的父亲也是，他依旧给你取了名字。你叫诗瑶，端木诗瑶。” 西野二这时惊叫道：“端木诗瑶？！你口里的父亲，是雪国的皇帝端木苍兰吗？” 百里安闭上了眼，西野二突然狰狞地笑了起来：“我终于明白你来做什么了！” 百里安猛然睁开眼睛，她努力看着西野二，脸上的表情仿佛受伤的母狼，随时都会扑上去咬死那个老女人：“你的毒药，杀死我的儿子！念在你不知情，又救了我们的女儿，陛下不会要你的命。跟我回去作证，我保你平安！” “你保我平安？你现在连自己的平安都保不住！水儿，杀了她，直接杀了她！” 西野二在鬼叫，水儿的眼睛红红的，可她没有哭。她只是看着百里安：“你真是我的娘？我是雪国的公主？” 百里安哽咽地说道：“是真的，我的诗瑶，你是我的诗瑶呀仙河大帝。” 水儿站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西野二：“师父，你真得杀死了她的儿子，我的弟弟？” “水儿，你胡说什么？跟你没有关系，你不杀她也行，过来给我解开这些东西。” “好，师父，我马上给您解开。” “这才是我的好徒儿。” 西野二的脸上，怎样得意的笑，百里安则是闭着眼眸，她中了毒，她只有等死。 只是她好不甘心，玄煜的仇还没有报，诗瑶也终于找到了，她，却要死了。 水儿出去找了把短刀，她握着走到西野二面前：“师父，我这就来为您割断绳子。” “好，好，快来。” 西野二那褶皱的脸都笑开了花，可水儿的刀字却抵在了她的胸口上。西野二惊叫道：“你要做什么！” 百里安刚忙睁开眼睛，当她看向西野二的时候，正好看到水儿双手握着短刀，将它用力刺进了西野二的胸口中。 西野二睁圆了眼睛，百里安也睁圆了眼睛。鲜血，顺着刀刃流淌下来，染红了西野二的衣服，也染红了水儿的小手。 “你……你竟然……” 百里安看着水儿，她的脸那样的平静，她的眼眸中没有一丝闪动。她，又将刀子慢慢拔出来，血，满上大量的涌出。 西野二也就那么睁着眼睛死去了，她到死都不能相信，她的徒弟竟然为了一个陌生人杀了她。 水儿松手，那刀子便落在了地上。水儿倒了一碗水喂给百里安喝，不多时，百里安的手脚就有了力气。 她慢慢地坐起来，而后将诗瑶紧紧抱在了怀中。 “为什么，要杀了你的师父？” “因为她害死了我的亲弟弟。” “可她，救了你，又抚养了你，你不该杀她。” “就是因为她救过我，又抚养了我，我才给了她痛快，不然，我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百里安还在紧抱着这个孩子，可她的身子不由得战栗了起来，仿佛一阵寒风扫过，令她冰透了全身。 这个孩子只有四岁，却这般残暴。是因为跟着残暴的师父长大，才会如此的吗？ “诗瑶，她对你有恩，即使她千万不对，你也不能这样做……” 水儿扬起了头，那张美得灿烂的脸上，挂着更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了娘，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看着她这般的笑脸，百里安更是紧皱了眉头。 恢复了行动，百里安扯了单子盖在西野二的尸体上，默默地站了一会儿。 西野二就这么死了，她想要的证据也没有了。这里，接下来，她要做什么？ “娘，我们是要去找爹吗？我好想快些看到他，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跟我的一模一样。” 百里安冲着水儿笑，不对，应该是诗瑶。她握起他的小手，背上自己的行囊和长剑，离开了这个地方。 219 女儿，还是很乖的 “娘，我们这是回皇城找爹吗？” 因为有了端木诗瑶，百里安将马换成了马车。她依旧扮成男人的样子，在前面赶着马车，端木诗瑶便从车中探出小脑袋，好奇地张望着四周。 “嗯。” 她这样回答不是肯定，不过是在搪塞她。去哪儿，她也不知道。应该回去，她的两个儿子在那里，她的仇人也在那里冒牌知县全文阅读。 可他，同样在那里。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不知道以怎样的借口回去，更不知道如何对付那阴毒的女人，为她可怜的儿子报仇。 更重要的是，她害怕女儿跟着她回到那硝烟弥漫的后宫，耳濡目染的都是阴谋和仇杀，最终也变成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可怕女人。 想到她杀死自己师父的那一幕，她就会感到心悸。 “娘，我肚子饿了。” 小脑袋歪着抱怨起来，百里安收回思绪，微笑着说道：“再忍忍，前面有个镇子，我们去那里吃好吃的。” “好呀。”端木诗瑶欢呼起来，这个时候的她，又成了天真烂漫的孩童。 百里安望着自己这个女儿，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如何会相信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父？ 终于到了镇子，百里安带着端木诗瑶去了最大的馆子，要了一桌子的菜。这是她这个当母亲的第一次照顾孩子吃饭，自然铺张了一些。 端木诗瑶开心极了，一会儿吃这个，一会儿吃那个，又给她夹菜，甜言蜜语地说着好话。百里安宠溺地抚摸着发丝，她变回露出猫咪那般萌萌的笑容。 吃过饭，百里安叫小二准备了客房，她带着女儿进来房间。准备了一盆温水，她将端木诗瑶脱了个精光，而后勇白绢为她清洗身子。 端木诗瑶站在妈妈的面前，自然不知道害羞，一边跟百里安说笑，一边还摆出鬼脸。说的话，都是些孩子才会说的幼稚却可爱的话。 百里安给她擦好了身子，将事先准备好的衣裙套在她的身上。 而后她拉着她站在面前，将她发丝外层编了几个小辫子，用漂亮的发带扎起。 她的小公主，婉如天使。眨着团扇般的睫毛，歪着小脑袋乖乖的看着她，小脸带着红晕问道：“娘，我好看吗？” 这样的画面，百里安梦过多少次，即使现在，也仿佛不是真得一般。她将她抱在怀中，紧紧地抱着。 “好看，我的诗瑶，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孩子。” 西野二，不是好东西，而且也一定折磨过诗瑶。诗瑶之前说骗她的，也都不是真得。所以诗瑶才会痛下杀手，以后，他们会淡忘这件事，她的诗瑶，只是个漂亮可爱乖顺的孩子。 百里安这样宽慰自己。 “娘，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爹呢？” “就快了。” 就快了，可她们，根本就没有朝着雪国皇城的方向走。 过了半月的时间，她们到了凌山。 “娘，这是哪里？” “这是娘出生长大的地方，也是你外公长眠的地方。” 百里安带着端木诗瑶先去了百里纵横的坟前，扫了墓，而后跪下，双手合十祭拜着。端木诗瑶学着她的模样，摆着相同的姿势，也不知道在默念着什么。 爹，请允许我叫您一声爹。在那个世界，你可有找到您真正女儿的灵魂？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会附着在这具身子上，也不知道您原本的女儿去了哪里。可我，真的将您当成了父亲一样的敬重无限之李帅西传奇全文阅读。 今天，我带着我的女儿来见您，她，是您的外孙女，真真正正的外孙女。 “诗瑶，跟外公说几句话吧。” 诗瑶睁开眼睛想了想，而后跑到墓碑旁，贴着墓碑说起了悄悄话，而后转过头，羞涩地看着她笑。 百里安招了招手，她便又跑回来，百里安拉起她，往山腰的草屋走去。 “刚刚跟外公说什么了？” “那是我跟外公的秘密，不能告诉娘。” 百里安哈哈地笑着，而后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们来到了山腰的院子中，这里许久不曾有人来，哪里都落着灰尘。百里安原本打算在这里住一下，可眼见着如此，也怕女儿受委屈，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是清扫了院子里的石桌凳，带着端木诗瑶坐了一会儿。 恍惚，回到了逃出皇城的那段时间，恍惚，百里纵横还坐在她的对面，讲述着他与爱妻的故事。 谁说这个时代的人就不懂得忠贞？这位父亲不就对母亲一生相守，忠贞不渝吗？即使母亲去世，依旧不肯再娶，一人抚养病弱的她长大成人。 这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不分时代，不分国界，如果是真爱，自然就会忠贞。 端木苍兰的，不是真爱。 “娘，你在想什么？表情好可怕。” 端木诗瑶从自己的凳子上下来，跑到百里安面前，百里安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她伸出小手抚摸着妈妈的脸。 “是不是在想烦恼的事？诗瑶给摸摸，娘的烦恼就都没有了。” “嗯，诗瑶摸摸，娘的烦恼就都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是呀。” 端木诗瑶开心的笑，钻进百里安的怀中撒娇，百里安自然更加高兴，女儿，果然与儿子不同，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走吧，我们散散步，一并下山去。” “好呀，是不是去找爹了？” 这孩子，一直在念叨着她的爸爸，似乎，很渴望能见到那个跟她长得一样眼眸的男人。 母女两个手拉着手，漫步在凌山的林间小路上。 初夏的气息是一年里最舒服的，完全翠绿的枝叶遮挡了午后的烈日，斑斓的阳光在她们的身上，随着她们的移动而移动。 黄昏时分，她们找到了一家客栈，母女两个梳洗一番，吃了点东西，便一同钻进被窝中。 端木诗瑶在她怀中撒娇，好长时间后才睡着。百里安单手托着脸颊，另一只手轻抚着女儿的睡颜。 长大了，该是个怎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虽然女孩子长得好，是天赐的恩惠。可作为美人儿，却会有许多无端的苦难。 百里安起身，放下了床幔，而后她坐在桌边运功。 这时有人敲门，百里安张开眼睛，蹙眉问道：“谁呀？” 220 原来我们的爱，不是爱 没人回答，只是又敲了门。百里安的眉头皱得更紧，随手拿起墙边的长剑，走到门口。 “是谁？” 还是没人回答，百里安拔出了长剑，打开门闩，而后“嗖”的一下打开房门怒视前方。 “咣”的一声，百里安手中的长剑落到了地上，她圆睁了眼眸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修长的身形，漆黑的长发，苍白的面容，他有着这世上最出色的相貌，拥着无比强大的智慧和心计，他是她孩子们的父亲，是令她迷失了自我又痛苦不堪的男人。 他的长眉微微地皱着，也在看着她。百里安眼眸的泪珠滚落，可她的心却烦乱无比。 他刚要开口说话，她却一下子将门关上了。 “砰”的一声，房门紧闭，她的小手推在门上，眼眸因为心情的烦乱而四下游走。 门外，想起了他的声音：“开门吧，已经见到了，关上房门又有何用？你该不会真得是跟哪个男人私奔出来，怕我看到不能看的？” 百里安一咬嘴唇，猛地打开了房门，冲着门口的端木苍兰怒斥道：“放屁！” 后者的长眉扬起，百里安的目光又胡乱移动，而后她转过身，走到桌边坐下。端木苍兰这才走进来，将房门合上，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长剑，而后又移向那散了床幔看不清里面的床，便又重新看向百里安。 走到她对面的坐下，大手搭在桌案上，深处食指轻轻地瞧着，那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百里安没看他，只是低着头：“你怎么找到了我的？” “我放了人在你可能回去的任何地方监视，今早，你来凌山。” “你来的也够快的。” “赶巧，我就在附近。” “身为一国之君四处乱跑，你也太不称职了。” 她跟他说话，却始终不肯看他的眼睛。端木苍兰收回了手指，托着自己的下巴。 “你问完了？现在该我了。” 百里安扭过头，还是不看他：“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可就是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你不说，就知道我不会信？” 百里安终于转过头，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们分开之前，还吵了一架，他也粗鲁的对待了她。这快一年的时间，当时对他的恨已经没有了，可那份爱却不能成为他唯一的痛苦和迷茫，依旧存在。 “我被那个良妃请来的杂耍班绑架运出了宫，他们想要杀我，我却机缘巧合被高人所救。这一年来我跟他学了功夫，然后离开。我去了露国看儿子……也去了凌山看父亲，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我只能看到他们的墓碑，却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脸了。这就是我的经历，你信吗？” 端木苍兰站起来，他走到床边站住，面对着那散下的青布床幔。 如果他掀开了，会又怎样的反应？他会认出床上那个熟睡的孩子，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百里安不知现在是何心情，可端木苍兰却没有掀开床幔，而后转过了身。 “那个杂耍班，并没有可以。多中也几乎审讯了宫中的每一个人，甚至是皇后都没有放过，却找不到丝毫你被绑架的线索抗日之大上海皇帝全文阅读。除了你的那几个奴才，所有人都认为你是真得自己逃走的。” 百里安别过头，悲伤得说道：“所以，你是来抓我的？现在你抓住我了，打算怎么折磨我？” 他阴沉着脸走过来，大手突然按在她的肩膀上，百里安不由自主地颤抖，心想着他敢碰她，她就跟他拼命。 现在的她，也是可以拼上一拼的。 谁知他突然拉着她进入怀中，抱着她的脑袋，抚摸着她的发丝。 “可是我相信你。” 百里安的心在颤抖，他说她相信她？她，没听错吧。 “我不信……你骗我……”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为什么总是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的那个人是你。” 他蹲下，拉着她的小手，仰起头看她，百里安坐在凳子上，皱着眉也在看他。他那长长的眉微微皱着，如同夜下潭水一般的眼眸，依旧看不到任何感情。可他的脸，却并不轻松。 “你说你爱我，说我不能懂你。可你如果真得爱我，你懂我吗？” 百里安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她懂他吗？“你总带着面具，我看不透你，又怎么懂你？” “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相信我，什么都不要管。” 百里安垂着眼，被他握着的小手也攥了起来：“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就只是相信吗？” “没错，不要再跟我提什么忠贞，也不要再激怒我，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当你的皇妃，好好抚养孩子。” “就是我被绑架，险些被杀，也不管了吗？” “我说过，什么都不用管。” 百里安看着他，她，办不到。 “你不让我管，起码告诉我你的计划，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你什么都不说，只让我相信你，我会认为你在搪塞我。” 端木苍兰的长眉微微的皱着，他伸出手抚摸她的发丝，眼眸中闪过一丝悲伤：“你不相信我，所以才要我给你个交代。可你既然不相信我，又如何还能说爱我？” 百里安真想哭，可她不让自己掉眼泪。她流得眼泪够多的了，起码不在他面前哭：“这么说，原来我们其实谁都不爱谁，我说爱你，你说爱我，不过是相互欺骗？” 百里安抽回自己的手，她站了起来：“我不想回去过以前的生活，你若不给我个交代，我怎么也不跟你回去。” 端木苍兰站起来，换成百里安仰头看着他：“不论怎样，跟我回去再说。” 他伸出手拉她，她赶忙站起来，慌得凳子也被踢翻了，在地上滑了个半圆，而后安静地躺着。 “不，你跟我说清楚，不然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端木苍兰紧皱眉头，他生气了，毫不客气的抓她。百里安挥手挡住他，反手一推，端木苍兰下意识接掌，两人两掌在空中击打，百里安退了几步，撞在墙上，而端木苍兰也倒退了半步，一双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你竟然学武功了？” 221 眼睛，真得好像 百里安捂着胸口，嘴角流出一丝血来。端木苍兰原本惊讶地问她，见到她这个样子，赶忙上前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百里安却拾起桌边的行囊抛向他。端木苍兰停步，皱眉看她，百里安抹去了嘴角的血丝，含着泪说道：“我跟你回去做什么？你总是让我受伤，你还好意思要我跟你回去？” “如果你的攻击没有杀气，我是不会有这下意识的反应。是你想要伤我！” 百里安气得，又将桌上的沙漏扔向他：“我受够了，为什么你总是有理由，为什么对的总是你。你就不能哄哄我，哪怕是违心的，说一次你错了也好呀！” 说得太急，受伤的百里安开始咳嗽。端木苍兰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要给她运功查看，她便分离挣脱，两个人扭在一起。 就在这时，床幔中传来了稚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因为她刚刚醒来：“娘，好吵，怎么了？” 百里安一僵，赶忙应道：“没事，你再睡一会儿吧。” “哦……” 百里安推开端木苍兰，捂着胸口站到一边去，端木苍兰扬起双眉：“这个，就是跟你一起去凌山的小姑娘？怎么，你又收了个女儿？” 他没有丝毫的惊讶，他进入这屋子时，已经感觉到了床上有人，可当他发现床上的是个小姑娘，也就装作了不知道。 百里安转过身：“看样子，你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了。原来你走到床边，就是要弄清楚床上的是谁，如果是个男人，你就会杀了我们的，对吗？” “你为什么总是将事情想得这么坏？这个小姑娘是谁家的孩子？” “你自己去看吧，看过了，你就知道了。” 她气恼地说了这样的话。端木苍兰扬了扬眉，只是很快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一闪而过的惊喜，像是询问一样看着百里安，百里安那双乌黑的眼已经泛起荧光。 他转过头，定定的看着那青色的床幔。他挪动了步子，走得很慢，当走到床边时，伸出的手也微微颤抖着。 百里安咬着嘴唇，这个男人真聪明，他已经猜到了，在他的心中，或许也一直存在着希望，没有发现尸首，这份希望就一直存在着。他现在迟迟不肯拉起床幔，他是害怕希望破灭。 百里安真想告诉他，那床上的就是我们的女儿，你不要在纠结了。可她看着他纠结，心中有了一份报复。所以她咬住了嘴唇没有说。 好半天，端木苍兰才掀开床幔，那床上的小家伙正浅浅的睡着，因为屋子里吵，她仿佛也置身于梦境与现实中，合上的眼帘也时不时抖动着。 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再看她的五官，他哪里还需要疑惑？ 百里安看着他坐在了床边，侧脸的表情是难以压制的激动，他一定压制了，因为他的嘴角在抖动，可即使压制了，也无法平静下来惊门。 以为已经死去了的女儿，就躺在他的面前，他怎么可能冷静？百里安默默地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她，很想看看女儿见到亲生父亲的那一刻是怎个样子，这一路上，她一直都在念叨着。 端木苍兰转过头看她，那双夜下深潭的眼眸终有有了一丝红色：“她……诗瑶？” 百里安紧紧抿着嘴，大眼睛好似水晶一般在闪烁：“你的长公主，还好好的。” 端木苍兰转回去，用额头抵着孩子的，而后大手抚摸她小小的脸蛋儿，那手，一直颤抖着。 小家伙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团扇般的睫毛分开后，是那双好似月下深潭一样的眼眸。而端木苍兰看到这眼眸后，更是再无疑惑了。 端木诗瑶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的俊脸，目光锁死在他那双眼眸上，倦倦的睡容突然有了笑容，小手轻轻摸着那男人的眼睛，小嘴一张一合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我的父皇。” 他的大手覆盖了她的小手，沙哑却温柔地说道：“我是。” 端木诗瑶笑得更灿烂了，睡容不见，她彻底清醒过来：“原来，你的眼睛真得跟我很像。” “小傻瓜，是你的眼睛长得像我。” 他将她抱起来，她便搂着爸爸的脖子，小脸贴着他的大脸，目光看着身后的妈妈，笑着说道：“娘，你没骗我，我的眼睛真得跟爹一模一样。而且我的父皇不但是皇帝，长得好漂亮，真得好漂亮。终于知道为什么我长得好看了，因为我的爹娘都是漂亮的人，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这小嘴，甜得能挤出蜜来。百里安坐到另一边，端木苍兰索性大手将她一揽一同抱住，一家子就这样紧紧抱在了一起。 四年来，多少个日夜都在幻想这样的情景？一大家子，他们两个、诗瑶、玄煜、玄瑞还有秋慕。如果，他们是普通的父亲，如果他没有其他的妻子和孩子，只有他们才是他的唯一，那该有多好？ 端木诗瑶一直抱住父亲说话，直到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端木苍兰一直耐心地陪着她，百里安看着他的眼神，也是看不够的欢喜。 除了惊喜，他也一定很自豪吧。他的诗瑶，不但漂亮，而且活泼聪明。他才经历了丧女之痛，此刻一定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想到他失去的那个女儿，就不情愿地想起了叶心心。那个恶毒的女人，他宠爱的女人，害死了她的玄煜，他们的玄煜！ 百里安坐在凳子上，小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就这样告诉他，他一定不会信，反而打草惊蛇了。可如何做，才能为儿子报仇？ 况且……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端木苍兰，秀眉不由紧蹙。 如果是以前，当她知道玄煜是被由梦庭害死的那时，她会毫不犹豫地利用他，为了能利用他而不惜一切地讨好他。 可是现在，她的确需要他，可她也爱着他。 爱了他，就不可能不顾一切，将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当成透明的，只想着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地实施。 女儿睡着了，端木苍兰这才坐直身子，转过头，他看着一夜未睡也是倦容满满的妻子。 “现在，你还是不肯跟我回去吗？” 222 有点害怕 百里安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一言不发。 夏日，虽然是清晨，却也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街上已经有人行走，贫苦人家开了一日的奋斗。 端木苍兰也站起来，她回过头看，他却是走出了屋子。 百里安知道他不会离开，他这样耐心地劝她回去，是真得想她回去，不管原因是什么。果然，不多时，他又回来了，躺在女儿身边，搂着她合上了眼眸。 百里安再次转过头看着街道，很快的，她看到了多中和一个锦衣男人走出了客栈。 原来，他们一直站在外面，端木苍兰刚刚出去，是叫他们离开的吧？ 多中走到街道中央，站住脚步转过了头，正好看到窗边也在看他的百里安。 百里安微笑着对他点头，他则是抱拳作揖，而后离开了。 真想跟他说说话，问问孩子们的情况。想必是很好的，无论是端木苍兰还是多中，既然出来了，就会做好准备。 可叶心心也在宫里，与她的孩子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现在她的女儿也死了，她会不会因为妒忌再生歹心，加害她的两个儿子？ 脑子有些昏沉，百里安看了一眼床，便走到桌子旁趴下。胳臂支撑着脑袋，很快眼皮子沉得抬不起来了。 有人将她抱起来，百里安知道是谁，可她太困了，懒得跟他计较。她知道他不会把她怎样，毕竟女儿还在这里。 果然，他将她放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百里安转了个身，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脑子依旧有点痛。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人。端木苍兰呢？ 转过身想看看女儿，可床的另一边依旧是空荡荡的，她便惊得一下子坐起，张望着四周，唤道：“诗瑶？” 没人回答她，她赶忙穿鞋子，顾不得自己刚睡醒的样子，冲出了屋子。 一直跑到楼梯口，这才看到那父女两个正在楼下吃早饭。饭桌旁，端木诗瑶灿烂着笑容，不知道说什么那样开心，而她的父亲则是微笑着听着。 百里安长舒了一口，这才回去房间。简单地擦了脸，梳了头发，换上了一套衣服，依旧是男人的衣服。 而后她坐在桌子边，默默的收拾东西。 不多时，端木诗瑶蹦蹦跳跳地进来了，看到百里安，开心地说道：“爹，娘醒了。” 而后她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块白面馒头：“给你，早饭。” 百里安接过来，揉了揉女儿的发丝，这才吃起来。端木苍兰这时也走了进来。 百里安假装看不到她，只是跟女儿说话。 端木苍兰坐在床边，不紧不慢地问道：“诗瑶，你想去哪儿，跟爹说，爹会带你和娘去。” 端木苍兰那个“娘”字咬字格外重，端木诗瑶马上开心地说道：“我要去皇宫，去当我的公主。” “好，我们马上回去。” 端木苍兰拊掌，百里安赶忙拉着女儿说道：“诗瑶，皇宫就在那里也不会跑，我们不急着去大玄武。我们去……去诛神峰，那是你爹学武的地方，是江湖有名的天启派的总部，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呢。” “真的？听名字就好有感觉。” “可不是，娘也没去过，很想见识一下。” 端木诗瑶便跳下凳子，跑到端木苍兰面前，抱着他撒娇道：“爹，我们去诛神峰好不好？” 端木苍兰摸着她的小脑袋，很温柔地笑道：“好。” “好耶，去诛神峰了！”小家伙钻进爸爸的怀中，仿佛小猫一样的磨蹭。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那个样子，百里安一下子想起了叶心心，眉头不有紧蹙起来。 就这样，他们启程去了诛神峰。端木苍兰给百里安选了一套普通女子的衣裙，要她换上。毕竟两个男人带一个孩子出行，太奇怪了。 百里安虽然不愿意，可端木诗瑶却嚷嚷着要看自己娘亲女装的样子，她也只好换上了。 端木苍兰赶马车，母女两个坐在车里，就这样离开了凌山脚下的小镇。 晴朗的一天，车轮子的声音回荡在林间小路中。端木诗瑶不肯乖乖地呆在车里，便坐在端木苍兰身边，依偎着父亲，好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没完。 “那几个盗贼吓唬我们，他们以为我和师父一个小孩儿一个老太婆会很好欺负，可没想到师父只挥了挥手，他们就中了毒。一个个倒在地上，哀声求饶。师父就跟那些村民说：‘他们由你们处置吧。’那些盗贼一听，更是哭天抹泪的。他们总是欺负村民，村民哪里会放过他们？” 百里安坐在门口，皱眉听着端木诗瑶兴致勃勃的讲述。端木苍兰这时悠闲地问道：“那么，你娘是怎么找到你的？” 他果然问了，端木诗瑶转过头看着百里安，她不由自主地对她摇头，她便转回去，依旧刚才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迟疑：“在溪边喝水无意间遇到了，师父知道我们是母女，就让我跟着娘走了。师父她老人家对我真得很好，虽然有了爹娘在身边，可我也会偷偷地想着她。” 心中舒了口气，可百里安却有些凝重地看着女儿。这孩子，四岁，说谎却如此淡定，就好像那夜杀了她师父一般的淡定。 这个孩子，其实并不单纯。可她还只是个孩子。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必要偷偷想，日后有机会，我会当面答谢你的这位师父。” “好呀好呀，只可惜师父居无定所，不然马上带爹去找她。” 端木诗瑶说完，转过头冲着百里安灿烂一笑，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妥，反而是很骄傲的模样。 百里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凌山离诛神峰并不远，他们走了六七天的路，来到一片翠竹林。 端木苍兰握着马鞭一指，淡淡说道：“这就是上山的路。” 端木诗瑶跳下马车，跑到竹子旁，围着一根转了个圈，欢笑着说道：“到了到了，娘，你快看，我们到了。” 百里安从车上下来，走到女儿身边，拉着她说道：“别乱跑，这里说不定有机关，跑丢了，可就找不到爹娘了。” “哦，有机关吗？”端木诗瑶谈着小脑袋问端木苍兰，后者点了点头。 果然是机关，与宫中的枫叶林一样。不，应该是宫中的枫叶林与这里的一样。 223 撮合，深不可测的女儿 端木苍兰喊了女儿的名字，端木诗瑶便跑过去，他将她抱了起来，而后看着百里安说道：“跟着我。” 他伸出手，百里安便扭过头说道：“我跟得上你，这种事，我很有经验。” 她很有经验，因为在皇宫中，她总是跟着那两个太监进入枫叶林。 “皇宫里的，没法儿与这里相比。这里整座山都是机关，一旦进入，只有困死其中。过来，不然真的丢了，找你会很麻烦。” 百里安抿了抿嘴，最终还是过去了。端木苍兰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们进入了竹叶林。 外面看上去明明很密集的林子，可当他们走入后，前面却有了路。那路，仿佛定位在了他们的前方，无论端木苍兰向左拐还是向右拐，路都会出现，可之前左右两边，明明都是密林。 百里安不由得感叹，这林中机关术的强大与深奥。 如果换做自己，一定会紧张要命，可现在有端木苍兰的引路，她的心竟没有丝毫的担忧。这个男人太厉害了，无论走到哪里，有他在身边，就有种强大的安全感。 她侧过头，微微垂着眼眸。爱与恨，总是交织而来。如果当初在陀螺山底，她答应了他的请求，跟着他浪迹天涯，现在他们又会是什么样子？ “哇，好厉害。这里到处都是竹子，可面前却总是有路呢。爹，这是什么机关呀？我也要学。” 端木诗瑶永远都是这样活泼、精力旺盛。百里安有时候很佩服端木苍兰，也无论何时都能配合她的精力旺盛。 “这是天启派的一门学问，只是这个机关术虽然厉害，可天启派毕竟不是专门研究机关的。如果你对机关术感兴趣，我会给你找个专门的厉害老师。” “我才不要学别人的机关术呢，我就要学爹会的。爹会的，才是最厉害的。哇哇，好棒呀。” 女儿的夸赞，当爹的都会飘飘然。百里安看到端木苍兰的笑，是她很少能见的开朗的笑容。 端木诗瑶抱着父亲的脖子，探出小脑袋问道：“娘，爹是不是最厉害？” 百里安有些尴尬，可还是“嗯”了一声。他，的确很厉害。 听到百里安的回应，端木诗瑶笑着枕着端木苍兰的肩窝：“娘也说爹最厉害。娘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爹是这世上最厉害的男人，爹和娘是天生一对，所以生下的诗瑶一定会又美又厉害。爹，我说的对不对？” “鬼灵精，说得很对。” 端木诗瑶又发出了开心的笑，亲了爸爸的脸颊，而后看着百里安，那双跟她父亲一样的眼眸，泛着钻石般的光辉。 百里安突然发现，端木诗瑶眼中的光辉，仿佛水面反射的光芒。可真正射入水中的光亮寥寥无几，更不要说探入水底。 这孩子的眼神，竟也与端木苍兰的一样。眼眸是心的窗口，她的心思也与父亲的一般深奥吗？ 走了大半个时辰，他们走出了竹林。眼前，是岩石蜷局的道路，一直通往远处峰顶。 百里安抽出手，默默地走在前面。端木苍兰也没说什么，抱着女儿在后面走。 “娘，诗瑶要娘抱。” 端木诗瑶在父亲的怀中呼唤着母亲，百里安只好转回来网游之弹痕。伸手接女儿，端木苍兰便将孩子递给她。端木诗瑶的身子是悬在半空的，而下手好抱住父亲的手臂。百里安接过她，她却用力一拉。原本百里安就站在坡度路上，面朝下身子前倾。被端木诗瑶这么一拉，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一下子跌过来。 端木苍兰赶忙接住她，她便和女儿一起撞入他的怀中。 此举动十分危险，换做是一般的父母端木诗瑶当然不会做。可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厉害，接住失重的女儿和妻子完全不成问题。 百里安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结实的胸口，整整一年，未曾有过这般的亲近，她的心怦然而跳。 她爱他，自然想着他，渴望着他。不过理智拉扯着她，不肯被他的温柔蛊惑。 她挣开他，转身说道：“你还是在你父亲的怀中最安全。” 说完，握着胸口跑远了。 诗瑶，是故意的。这个孩子是在撮合他们吗？ 百里安最先跑到了峰顶，她听着了脚步，她看到的一片平整广阔的土地。偶有花草树木点缀，大多地方还都是开阔地。她张望，能看到远处的木屋，峰顶悬崖的与天空连接的边际，还有…… 小楼！ 百里安不有的惊讶，在最远处的崖边，一座木质小楼。因为离得太远，她只能看到大概的样貌。 端木苍兰这时也走了上来，百里安便问道：“那小楼……” 端木苍兰冲着她笑了笑：“没错。” 他放下了女儿，端木诗瑶便欢笑着跑跳着，百里安回过神，赶忙跑过去拉着女儿：“这里有悬崖，你别乱跑。” 而后她握着女儿的手，朝着小楼走去。 “哇，好大呀。娘你看，那边也有条路，不知道是通往哪里。咦，那边也有一条。” 随着走动，也逐渐看清了这峰顶的全貌。这里共有三条路连接着山体，剩下的地方，都是悬崖。 端木诗瑶拉着百里安停下来，转身朝着端木苍兰招手：“爹，你快来，给我们说说这些都是做什么的？” 端木苍兰过来，拉着女儿的另一只手。真得成了普通的人家，端木诗瑶显得更加兴奋了。 “这里都是盘旋的山体，另外两条路是通往另外两边的山峰的。看到右侧那比这里还高的峰顶了吗？那是爹练功的地方。” “这些木屋呢？” “这些木屋是徒弟们、客人们住的地方。而这小楼……” 他们已经走到了小楼前。百里安仰起头，这小楼与枫叶林中的一模一样，只是大了一点。仔细看着屋檐扶手，上面的刻图都是一样的。 “这小楼，就是掌门住的地方。” “好耶！”端木诗瑶挣脱父母的手，跑了进去，不多时就听到她的声音在里面传出：“什么都没有呀，是空的。” 百里安转过头看着端木苍兰：“你将里面的东西都移到皇宫了？” 端木苍兰也看着她：“住在天启派掌门的小楼中多少日子，你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百里安抿了抿嘴，转过身也走了进去。 224 你这个坏蛋 皇宫枫叶林的小楼果然是按照这里的结构建筑的，一楼一模一样，只是架子都是空的，只有地上的几个垫子和墙边的灯架孤独地站立着。 从转梯口传来女儿的叫喊声：“哇，好美呀！” 端木苍兰便笑着对百里安说道：“虽然空无一物，景色却身份壮丽，走吧，我们上二楼去。” 他先上去了，百里安轻叹一声也跟着上去。 二楼，却与枫叶林的小楼不同。这里四面都有外廊，将二楼外侧围了一圈，相互连接。四面也都是扇门结构，站在正中，向四周张望，都是悬空的感觉，恍如天宫。而靠南一侧的外廊，更是悬在了崖上，站在那里往下看，只能看到深不见底的沟壑。 百里安只觉得双腿发软，不由得后退一步，而端木诗瑶却跪在靠椅上，小手抓住围栏，弹出了大半个身子想要看底下的崖边。 “诗瑶，危险，快回来。”她皱眉，可脚底下是一步也迈不动了。 她原本并不恐高，可自从上一次在陀螺山边坠了崖，就对如此悬空的高处有种莫名的恐惧。 端木苍兰走过去，大手将女儿一下子抓回来，拎着她回到了屋中。端木诗瑶很是不满意，嚷嚷着自己不怕。百里安这才舒了口气，再次看向远处的天际，小手不由得抓紧了门框。 陀螺山的坠崖，当时她感觉到有人推了她一下，可她不相信是叶心心干的，所以就将这件事当成了错觉淡忘。 如今知道了她的为人，再想想那日的事，会不会并非错觉，真得是被她推下了悬崖？可那个时候她还是隆裕王妃，叶心心怎么会对付她？ 百里安转过身看着疯闹成一团的父女，眉头轻轻竖起，眼眸中有着一份无奈。 那个叶心心，当时就已经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不同寻常，也预感到他对她的不能割舍，所以要赶紧除掉她吗？ 那么，这一次她被绑架，会不会也是她的手笔？ 百里安走过去，分开闹成一团的父女。端木诗瑶赶忙抱着她的腿，仿佛小猫一样磨蹭着她：“娘，爹欺负我。” “等你长大了欺负回来不就得了？” “那我得多厉害呀？”展望未来，小家伙很少愁苦，惹来端木苍兰哈哈的笑。 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一定会变扭死。可有了这么个小东西，他们在一切也仿佛成了很自然的事。 百里安又看了四周：“这里虽然没有人，但都很干净。” 端木苍兰站起，抓回女儿抱在怀中。他真得很宠孩子。 “谁说这里没人？” “有人？” “天启派的仆人，他们不住在这里。” 原来如此，天启派历来只有一位掌门，顶多再多个徒弟，在这里当仆人，一定很好做。尤其是到了端木苍兰这一代，他几乎不来的。 傍晚，也没见仆人来。端木苍兰带着女儿去打猎，打回来了两只松鸡，他们就吃的这些伪官最新章节。入夜，他们就睡在小楼的二楼。 一天天热起来，即使晚上不关门窗也不觉得冷。但百里安还是给孩子盖了件衣裳，转过身，端木苍兰正坐在靠椅上，看着悬崖外的景色。 他应该，有十年未曾回来了吧？从他十六岁当上皇帝开始，就一直深陷皇城的争斗中，这里对他来说，是乐土，他以后的时光中都不可能寻找到的乐土。 端木苍兰转过头，她赶忙看向一边，良久，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响起：“过来，我看看你的内功。” 百里安转过头，眉头微蹙，她走了过去。如果他说：过来，让我抱抱。她肯定是不会去的。可如果是查看她的内功，那就不一样了。 对于自己身子突然多出的内力，她也很想弄清楚。 百里安走过去，席地而坐，端木苍兰便坐在她对面，与她单手手掌对接。瞬间，一股奇怪的气息游入她的身子里，暖暖的，却也神秘，仿佛敏锐的眼，窥探了她的全部。 百里安无端升起了恐惧，而他也放下了手，盘着腿，两只大手搭在膝盖上，那双如夜下潭水一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没想到，你学了功夫。内功修炼的也很好，是遇到高手点播了。只不过想要将你身子里所有的内力都能控制住，还需要时日。” “我身子里的内力，是你给我的吗？” 端木苍兰看着她，那双眼眸中写着的，是怜爱吗？“除了我，还有谁会将自己一半的功力送给你？” 一半的功力？这么说，她现在的内力与他的不相上下了，只不过她还不会用？那些，对他来说应该很珍贵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如果不给你内力，帮助你打通身体里的血脉，你早就死了。” 百里安愣愣地看着他，她想起来了。那个夜里，她疼得晕死过去，而后在崖边木屋中醒来，身子从未有过的舒畅，整个人也变得健壮了不少。 原来，是他给了她一半的内力，她才能活下来。百里安渐渐垂下眼帘，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裙。 他从没有告诉过她，如果不是因为练了武功，恐怕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了。他为她付出了这样宝贵的东西，她却只想着得到他的唯一。 端木苍兰说得没错，她不懂爱，只是个自私的索取者。 他凑到她跟前，大手握着她的小手：“怎么了？感动了？” “我才没有。” 她侧过头不去看他，可小手任由他紧握。 “安儿，跟我回去吧。你不想看到我们的女儿成为公主的样子吗？” 百里安不作声，他便继续说道：“玄瑞，每每见到我，都要询问：娘在哪儿？一年，他从未忘过你，总是喊着娘，总是可怜巴巴地乞求着我，好像是我将他的母亲藏了起来。还有秋慕，再也没心情学习，天天恍惚着，时而求我，自己可以出城去找你。你的那些奴才，听宫里哪个人说你的坏话，便不顾一切据以力争，时常被打得鼻青脸肿。你不回去，这些事情就会持续下去，你忍心吗？” 百里安垂下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端木苍兰字字刺中她的心窝，她疼得痛不欲生。 “你这个坏蛋，故意说这些，让我难过。真讨厌，我讨厌你。” 225 爽，屋里屋外 端木苍兰大手一揽，将百里安拥入怀中。她扬起头看着他，而后便埋首在他的胸膛，呜咽着。 “苍兰，你究竟爱不爱我？” “你先让我多少遍？我爱你，只爱你一个。” 她想问，那叶心心呢？可她不敢问，更不愿问。 他为救她，不惜坠崖殒命，他为救她，可以舍弃宝贵的内力无限之李帅西传奇最新章节。她还有什么理由怀疑他的爱？ 可是，她喘不上气。摸不透他的心思，猜不到他的真心，还有那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们，他也会疼爱。她真得，喘息不得。 “安儿，什么都别想，只要相信我，就足够了。” 他大手解开了她的腰带，拉下她的衣裙，而后将她放倒。自己起身脱了衣袍，扔到一旁。他低头看着她，她眨着水雾的眼眸也在看着他。 微笑，他跪下，跪在她的双腿间。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嘴唇，她雪白的脖颈，还有那高耸的双、峰。最后，他埋首在她双腿间，一股股的热流随即从那里涌向全身。 她呻、吟着，双腿不由得抬起，分得大大的，让他能更轻松地探索着。很快，她便河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 端木苍兰直起身，抹去脸上的汁液，而后将早已坚硬如铁的家伙送入了她身子里。 “啊！”百里安发出难以抑制的声音，端木苍兰开始进出，她摇着头，发丝也随着摆动。 整整一年，她渴望着他。这渴望，令她夜不能寐，茶饭不思。一年，她为了许多人许多事而烦恼，可此刻，她只乞求着他更为强烈的占有。 “你叫得可真大声，当心吵醒了诗瑶，看见你如此不堪的模样。” “你这个坏蛋……别在这里……我们换个地方……” “等结束，我们再换。” 他将她抱到靠椅上，她后背抵着栅栏，长发飘散在天际间。他分开她的腿，再次进入，疯狂地冲撞着。 身后就是万丈深渊，倘若这栅栏快掉，她就会堕入山涧中。对这样悬空的恐惧，令她不由得颤抖，那里更是因为紧张而不住收缩着，端木苍兰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刺激。 “太棒了……好舒服……我的安儿果然是最棒的……” 他的冲撞更加可怕，即使他们都不出声，仅这撞击也足够响亮。百里安承受着双重压力，还要时不时看向屋中熟睡的女儿，生怕吵醒了她。 终于，他全部释放在她的身子里。她这才软绵绵地抱住他，抖着声音说道：“我们换个地方。” 他笑：“才刚刚结束，就想要第二次了？” 她推了他一把，站起来，抖着双腿走到屋中，轻抚了女儿的额头，小家伙睡得正酣，完全没有问题。 端木苍兰已经从后面抱起她，走下了转梯，走出小楼。 在这里看着夜空，仿佛伸手就能够到星星。他抱着她坐在崖边，离开了一段距离，她的恐惧也消失。只躺在他的怀中，看着天空的繁星。 “诗瑈她，得的什么病？” “先天不足，身子羸弱。” 百里安垂下眼：“你一定很难过吧？” “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百里安直起了身子，抱着他的脖子，诧异地看着他的脸。他却淡淡地轻抚她的发丝：“我早知道那孩子先天不足，所以我破例册封她名号，给她我所能给的全部的爱，让她起码没有白来这世上一趟。” 他淡淡地说，可百里安知道他心里的痛冒牌知县最新章节。他爱孩子，怎么可能不痛？ 原来，这就是他如此宠爱诗瑈的原因，他那个时候已经知道这孩子迟早会夭亡，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宠着那孩子。叶心心不知道，她不知道，所以叶心心得意，她妒忌。 她真是差劲，那个时候他心里一定不好过，她却总是找茬，怀疑他的爱，一遍遍地质问他，忤逆他。他不愿说，他的心情该多糟糕？ 百里安想到当时他的感受，就心疼得受不了。她抱着他，枕在他的肩窝，合眼，有泪珠滴落在他身上。滚烫的。 “所以你离开皇宫，是为了找我？” “你这个笨女人，现在才发现这点。” 她哭，摇着头：“我有想过，可我不敢确认。我以为你只爱你的皇后，只宠你们的孩子。” 他亲吻她的发丝，沙哑地说道：“笨蛋，跟你说顾多少次，可你就是不肯相信。” 她直起身，亲吻他的嘴唇。原来，是她在伤害他们，难怪他会那样生气，那样孤独。她错了，该怎样才能补偿他？ 端木苍兰抱着她躺下，回应着她的吻。而后她直起身，背着月光，看着那写满了欲、望的男人。 微笑，她擦干眼泪。而后跪着，扶着他的家伙对准了自己的洞穴，慢慢地坐下，她将他完全包含了其中。 她努力地上上下下，他的东西逐渐肿胀，仿佛要将她撑裂了一般。她仰着头，小手情不自禁地握着自己的胸口，咬着嘴唇，喉咙却依旧有团声音急促地迸发着。 “嗯……嗯……” 她的摸样，令端木苍兰失控，他让她动了一阵子，便再也受不了了。他抱住她，将她放在身下，从后面疯狂地进出着。 越来越迅猛，仿佛要将她贯穿。百里安张开了小口，那团声音冲了出来，随机便是她响亮的叫喊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她们汗哒哒的身子上。百里安坐起来，揉了揉乱发，那乌黑的发丝便又一次搭在她雪白的背。她抱着双膝，看着逐渐升起的太阳。 端木苍兰也起来了，抱着她的肩膀，亲吻她的发，而后搂着她，一起看着朝阳。 “苍兰，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什么事？” 百里安垂下了眼，该不该说？说出来，他会不会生气？没有证据，而且，他真得疼爱叶心心…… “爹！娘！” 就在百里安挣扎的时候，小楼传来了端木诗瑶的叫喊声。两个人同时一僵，他们光顾着缠绵了，竟忘了这里还有个小家伙。 “糟了，诗瑶醒了。” “这可怎么办？我们的衣服都在小楼里。” “你先去，稳住她，带她离开小楼，我再进去穿衣服。” “我这个样子怎么跟她解释呀？” “她一个小孩子说什么不行？就说你洗澡去了。” 百里安站起来，端木苍兰还不忘捏了她屁股一下，她瞪了他一眼，而后赶忙朝着小楼跑去。 226 试探，喘不上气的爱 端木诗瑶在前面跑跳着，端木苍兰和百里安手握着手在后面慢慢走。 他们正走上右侧那高高的山峰，当初端木苍兰练功的地方。 两人和好了，孩子就显得多余起来。他们真想能安安静静地相处一天，疯狂地做、爱。可眼前多了个小鬼灵精，他们只有忍着，等她肯睡觉的时候，才能共入云端。 端木诗瑶很开跑到了峰顶，朝着下面的父母挥着手。那两人却腻歪在一起，时不时低声说着什么，又偶然打情骂俏，只对女儿的呼喊搪塞地报以微笑，又很快腻歪在一起。端木诗瑶朝他们做了鬼脸，便跑到一边去了。 “对了，你清晨要跟我说什么？” 百里安顿了一下，而后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就是想再为你生个孩子。” “哈哈哈，看样子你比我还着急，那就好办了。” “什么好办了？” “好办的意思就是，你很快就能怀上。” “可之前……” “不碍事的。” 他亲了她的额头，她便倚在他的怀中。 还是不能告诉他，心中隐隐的顾虑。再说吧，看情况再说。 两个人走上了峰顶，这里真得只剩山石泥土，偌大的峰顶，唯有一棵高大的云松，孤独地瞭望四周。他们的女儿，正抱着树干，仰头看着上面的松针。 百里安一下子想起来，在端木苍兰师父的随笔中，曾记录一日雪天，端木苍兰穿着银白的大氅在峰顶树下发呆的情景。也是看过了那一段，她再也无法压制对他的爱，从此变深陷其中。 那随笔中记载的，就是这棵松吧？ 她也跑了过去，站在树下摆出酷酷的姿势：“诗瑶，你看娘像不像大侠？” 端木诗瑶摇了摇头：“娘不像。” 百里安撅着嘴问道：“为什么不像？” 端木诗瑶便灿烂地笑道：“娘不像大侠，娘像是大侠的妻子。” 端木苍兰走过来，摸着女儿的发丝，笑着说道：“正解，说得好。” 女儿坐在属下玩松果，是她父亲采下来给她的。她的父母便手握着手站在崖边。 “明早，我们就下山回去好不好？” 看样子他真得很着急回去，身为一国之君，他的确扔下了政务太久了。百里安一想到他是因为她才会如此，心中就有着弄弄的愧疚感。 “好，明儿一早就离开。” 身后有声音，夫妻两个转过身，就看他们的女儿有模有样地比划着。端木苍兰笑着问道：“你在做什么？” “爹，你看我像女侠吗？” 她问了刚才百里安问过的话，惹得两人都笑了起来。端木苍兰兴致好，便握起拳头，假装握剑，给女儿比划了起来。 这是百里安第一次看到他使用剑法，虽然她也学武一年，有端木苍兰给她的内力辅助，学得十分快。可今日看到他的剑法，才知道自己比他差了多少。 天启派的剑法，华丽丽的令人嗔目结舌玩转异界。可它的每一招，又都不按常理，完全想象不到接下来的会是什么。所以说天启派的剑法被誉为诛神剑法，强大而震撼，叫人不得不佩服。 百里安看得痴，哪知道端木苍兰突然转向袭向她，剑法变成了拳术，百里安想也没想，便与他对上了招式。 显然，他再让她，很多招，他明明可以结束，却在最后的关头收起了招式，转攻为守。就这样，夫妻两个拆了二十多招，一边的女儿兴奋得直拍手叫好。 最后，端木苍兰捉住她的小手，将她拉到了怀中，这才算是结束了两人的对招。望着怀中妻子的盈盈双眸，他微笑着说道：“没想到会有一天与你对招，你的武功学得不错。” “你就别嘲笑我了。”她站直身子，女儿便跑过来，抱着她的腿。百里安溺爱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端木苍兰依旧笑，可突然话锋一转：“只不过，你的招式看着眼熟。” 糟了！百里安心中一颤，她怎么忘了自己的招式是跟穆飞白学的，他是一定见过的。好呀，端木苍兰，原来你在试探我的武功，想要知道是谁教我的。这要是叫你想起来，穆将军又得无辜受连累了。 “天下招式都一样，不过是你借鉴借鉴我的，我抄抄你的，熟悉有什么奇怪的？” “是这样吗？” “废话！” 他是她的爱人，他爱她，她也爱着他。可是，他是一国之君，有好多事情是不能让他知道的。所以她只有隐瞒他，可他，又是个人精，总能发现她的隐瞒，而后想尽办法探知。他绝不会直接去问，就是这样冷不防给你一刀，令你措手不及，又痛苦不堪。 可她能怪他吗？是她隐瞒在先，而且就算他开诚布公地问她，她也不可能告诉他。 所以他们的爱情，总令人喘不上气。彼此都渴望对方的信任，却不给对方自己的信任。 百里安垂着眼，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颊：“加油吧，说不定哪天，真能成为女侠。” 成为女侠了，你会放我去闯荡江湖吗？你不会，你要我做你的皇妃，守在你的身边。 吃了午饭，端木诗瑶缠着父亲讲他习武的种种。百里安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那个时候的端木苍兰，也做过许多有趣的事。 “结果松鼠跑掉了，师父赖皮非要说他赢了，我便不得不挨罚，大冬天光着身子站在雪地里。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练功的一个环节，只不过我那个师父童心未泯，还想着借此捉弄我一下。” “那爹岂不是受了很多苦？” “多半时候，他还是很照顾我的。对了，诗瑶有没有被师父捉弄过呢？” “没有，我师父也很疼我的。” “她是个大夫吧？她叫什么？” 百里安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了，端木诗瑶撅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通常情况下别人都称呼她叫：医仙。” 百里安微微蹙眉，虽然又搪塞了端木苍兰一次，可她的女儿也又说谎了一次。看样子说谎对她来讲，是家常便饭，她可以说得很自然，完全不露破绽。 这个孩子有时候真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可她，又为什么要对亲生父亲说谎？ 227 从今天起，你是天启派的弟子 如果是普通的夫妻，她一定会跟端木苍兰商量着如何教育子女。可他们不是，有很多问题，她不能让端木苍兰知道。 端木诗瑶睡着了，端木苍兰便握着她的手走出小楼。 他在树荫下铺了一层毯子，抱着百里安躺在上面网游之刀尖起舞。 “我们快点做，省得那小家伙在我们之前醒过来。” 他脱她的衣裙，手指在她的那里磨蹭着。百里安涨红了脸，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脱掉自己的抹胸。 两团跃然而出，他俯身亲吻着它们。百里安抱着他，发出醉人的呻、吟。 很快，他进入了她，开始了有力的撞击。最原始的欲望，最热血的快乐，那充实与空虚交错的刺激，令她恍惚飞入伊甸园。 他射入后，她蜷缩了身子，仿佛一只吃饱了的小猫，抱着他沉沉睡去。 昨夜与他缠绵一夜，一上午又跟着他们父女两个走来走去，加上刚刚的欢爱，她真得好困。就那么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躺在小楼中。衣裙穿戴整齐，身边是端木诗瑶那可爱的小脸。 “娘，你醒了？” 百里安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你爹呢？” “他去打猎了。” “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她坐在女儿对面，握着她的小手：“诗瑶，那天在马车上，还有今天中午在小楼中，爹问你师父的种种，你为什么要说谎？” 端木诗瑶眨着眼睛，很无辜地说道：“难道，娘不希望我说谎？娘希望爹知道一切？” “我虽然不希望他知道那些，可你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很害怕。这样子不好，你懂吗？” 端木诗瑶眨着大眼睛，那双跟她父亲一样的眼睛：“我知道不好，可我是为了娘才说谎的。如果娘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百里安轻叹一声，这孩子，认错态度如此好，她还真没法子责怪她。 百里安将她抱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虽然，人在很多时候都被迫说谎，可娘希望你在说谎的时候，知道那是错的。说谎的目的，也是处于善意。绝不要让你的谎言伤害到任何人，尤其是你的父母和亲人。” 端木诗瑶抱着百里安，点头说道：“嗯，我知道。我是为了娘才对爹说谎，而且爹不知道反而更好。” 百里安轻抚着她的发丝，心中叹息一声。说谎，什么人没做过？等回到那吃人一般的后宫，说谎，也会成为一件武器。她只是希望，她的谎言不会伤害谁，也不会被谁伤害。 端木苍兰回来了，小家伙显得格外殷勤。她赖在父亲的怀中，一直到睡着。 小家伙睡着的时光，就是属于他们两个的。他亲吻着她的胸脯，大手在她的那里流连忘返。 他们已经做过一次，那里仿佛泉源，流淌着醉人的醇酒。 明天，他们就要启程回去了。等回到了皇宫，就将被那围起的宫墙束缚，她，也不再是他唯一的女人。 还有叶心心，那个害死她儿子的凶手，那个隐藏如此深的歹毒的女人，她又要如何对付？ “怎么心不在焉的？”他看着她的小脸，大手依旧不停，手指在她的里面进出。 她的脸颊，有一层绯红，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也含着水雾，端木苍兰的挑弄，令她的身子一阵阵紧缩，这个纵横花丛中的高手，无论何时都能令她燃烧大道独行。 “我有点害怕。” “害怕回宫？” 百里安垂下眼，忧伤地说道：“多希望我们一辈子就住在这里，虽然我知道那不可能，但我还是渴望着安静，远离纷争。” “你只要什么都不做，好好的照看我们的孩子就足够了，这样的生活，不会很难过吧？” 百里安伸出手摸着他的薄唇，双腿夹着他的手更加用力了：“我尽力。” 什么都不做？你可知道你的叶心心如何残忍地杀死了我们的儿子？她和她的父皇，我怎么可能看着他们逍遥法外？ 他将她按在身下，开始新一轮的进攻，她大大地分开自己的腿，迎合着他的每一次的冲撞。 我，可以告诉你一切吗？你会为了儿子，不惜杀死叶心心，不惜与露国为敌吗？ 第二天，他们启程了。 马车拴在竹林外，马车也安静地等待着他们。这马吃着四周的竹子，两日不见反倒是膘肥体壮不少。 端木苍兰套上马车，离开了诛神峰。 夏的炎热，母女两个都不肯呆在车中，百里安抱着女儿坐在他身边，一起看着马车外的景色。 “苍兰，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太懂。” “何事？” “我看过你师父的随笔，天启派的内功十分难学，而且很挑人。你的内功，一般人是无法接受的吧？为什么，我能接受它？” 端面苍兰压低着草帽，悠闲地依靠着在马车上，淡淡说道：“可能你也有天赋吧。” “你又骗我。”百里安撅着嘴看他：“你一定早就知道我可以接受这内功。” 端木苍兰坐直身子，一脸神秘地看着百里安：“你真想知道原因？” “嗯。”百里安很认真地点头。 端木苍兰便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你生过我的孩子，生了我的孩子，就与我有了联系，就可以接受我的内功。” “真的假的？” “真。” 他点了头，而后又依靠在马车上，一脸的悠闲。 百里安抿了抿嘴，真假，都是他一张嘴，这天启派神秘得很，不是掌门，她哪里会知道？ “对了，天启派不是很难找徒弟吗？你不着急？难道想要天启派失传呀？” 端木诗瑶原本很认真地在听父母说话，这个时候突然来了精神，一个劲儿地嚷嚷道：“爹要收徒弟吗？那就选我吧，我也学天启派的功夫，一定很酷。” 百里安笑着说道：“诗瑶你不知道，那个天启派的武功不是谁都能学的，要有天赋，才能习练天启派的内功。” “啊？还挑人呢？” “是呀，不是努力就成的。” 端木苍兰懒懒的声音就在这时传来：“既然诗瑶想学，那我就收你为徒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天启派入门弟子了。” 228 水中缠绵，惊现西野三 “真的！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端木诗瑶做了个膜拜的样子，而后挣脱了母亲，跑到父亲的怀中。她抱着端木苍兰的脖子，乖巧地磨蹭着父亲的脸。 “爹的脸上有胡茬，好扎人呀，不像娘，滑溜溜的。” 百里安扭过头看着这对父女，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惊讶。随笔里记载的，端木苍兰的师父历经了多少年，挑选了多少人，好不容易选中了那个天资卓越的少迟，却没想到也不成。又在机缘巧合下遇到了端木苍兰，不然天启派的武功可就要失传了。 感觉，天启派的继承人异常难选，怎么端木苍兰如此轻率就决定了？难道诗瑶，真得是有天赋的人，正巧是他们的子女？ 百里安不知道，据江湖传闻，似乎天启派的掌门人都没有子女，所以子女是不是能继承天赋，她真得无法知晓。 “苍兰，你是认真的？” 端木苍兰正在用大手蹂躏女儿的头顶，小家伙吵吵着挣扎，听到百里安的询问，他侧过头，下家伙也趁机逃脱，钻回了妈妈的怀抱。小脸贴着百里安的胸口，朝着爸爸做鬼脸。 “嗯，这是个很严肃的事，我是不会拿天启派开玩笑的。” “也就是说，你认为咱们的女儿有这个天赋？” “真正的天赋。” 他说完，便转回头，继续懒散地依靠着马车。他这模样，是在宫中见识不到的。 百里安总觉得哪里奇怪，可她有说不出来，便也不再追问，而是抱着女儿，帮她整理被她父亲弄乱的发丝。 晌午，马车停在树林中，端木诗瑶便缠着端木苍兰教她武功，端木苍兰便教了她打坐，学习内功的心法。 百里安的身子里原本就有天启派的内力，也跟学。学了一点，就感觉到天启派的内功与其他的内功心法完全不一样。难怪她怎么练习，也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内力。 一个时辰后，他们继续上路。端木苍兰现在是很着急回去的，他出来也有半年的时间了。 这天夜里，他们在河边休息。百里安生活，端木苍兰带着女儿在河里抓鱼。安静的夜空下，尽是女儿欢乐的笑声。 百里安生好了火，坐在一边看着月光下的两父女，心中不由想起了在宫里的玄瑞。 其实，就算端木苍兰没有说服她，她最终也还是跟他回去的。她想要逃离他，只不过是暂时，她在北方大营中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 因为宫里有她的两个儿子，还有一个仇人。她又怎么可能真得抛弃那一切，潇洒离去？ 只是现在，虽然跟端木苍兰和好了，可心结依旧好几个。只是解开了一个半个，也于事无补。总有种闷闷的感觉，令人窒息。 “娘，你看我抓到鱼了。” 端木诗瑶抱着一条大鱼，朝着百里安呼喊。那大鱼在她怀中乱动，滑溜溜地她只有双手死死地抱住，往岸上跑。 百里安笑，从行礼中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裙，等女儿上来后，给她换上。 不一会儿，端木苍兰也回来了，父女两个都是湿哒哒的。女儿换了衣服，端木苍兰索性脱了外袍，穿着沾水的衣裤坐在火边烤鱼，百里安则是给女儿擦头发封神之余元。 端木诗瑶漆黑的长发及腰，又黑又亮婉如瀑布一般。 “我抓的那条大鱼归我，爹不准偷吃。” “哈哈，我已经吃了。” “啊！爹赖皮，说好归我的。娘，爹赖皮！” 百里安笑着说道：“苍兰，你怎么可以赖皮？诗瑶，我们怎么惩罚爹？” 端木诗瑶歪着头说道：“挠痒痒！”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而后都不怀好意地看向端木苍兰。后者原本还在吃鱼，随机放下，做出害怕装。 母女两个便扑过去，一边一个与端木苍兰嬉闹起来。一时间，欢笑声就如同流淌的河水，清澈而欢快，充满了温煦。 端木诗瑶过着父亲的斗篷睡着了，端木苍兰和百里安便脱光了衣服，手拉着手走入河水中。 清凉的水，消退了夏的炎热，却无法扑灭两人的灼热。 端木苍兰搂着百里安的腰肢，百里安则是抱着端木苍兰的脖子，踮着脚尖，与他在水中亲吻。 他们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紧得脸水流都无法通过。问了好长时间，他们才不舍地分开，百里安转过身，他的大手便握着她的胸脯，转而亲吻她的肩膀，那根不断膨胀的东西，寻觅着她温暖的洞口。 她弯下腰，他抱着她的肚子将她提起来，从后面进入她。每一下，都溅得水花飞洒，她感受这掺杂了痛的快乐，喉咙中不断溢出醉人的声音。 在水中结束了这一次，她以为在他怀中，他的大手在她的腿间徘徊，她安静地任由他随心所欲。 抵在她肚子上那东西再一次坚硬，百里安仰起迷离的小脸，手臂也再次绕在他的脖子上。他低笑，大手抬起她一条腿，对准了便塞入其中。 只是动作了几下，他突然停止，将百里安拉在身后，眯着眼睛看着另一边的河岸，阴冷地说道：“谁，出来。” 马上有个黑影出现，笑声阴森可怕：“陛下不要怪小的偷窥，只是你们的声音也太大了，我只是好奇才过来悄悄，没想到是咱们的雪国皇帝。” 百里安娇弱的身子被端木苍兰完全挡住，她的小手搭在他的后背，慢慢探出小脑袋想看看那是谁。 月光映在那人的脸上，只是一般的人，除了他有张很大嘴。 端木苍兰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当时谁，原来是西野三。如果你不想我挖了你的眼睛，就给我转回去。” 西野三一直想要看清楚百里安，奈何被端木苍兰挡得严实，而百里安听到他的名字叫西野三，心中不由一颤。他跟西野二，是什么关系？ “你回去把衣服穿上，这小子不敢回头的。” 百里安其实根本不想回岸边，她很想听听他们两个讲什么。可端木苍兰这样说，她执意不走也太奇怪了，所以只好走回岸边。 走回去的过程中，还隐约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妃娘娘吧？” “关你屁事！你要有话就说，没话滚蛋！” “你怎么那么凶？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 229 被偷窥，活该 百里安走回岸边，将衣裙穿好。那边端木苍兰已经走上了另一边，那结实修长的身形在月光真得很动人。 西野三转过了身，跟他说着什么，一张脸除了堆满谄媚的笑，眼神还会时不时瞥向她这里。 听不到他们讲什么，百里安有些心神不定。她坐在女儿身边，抱着膝盖看着他们。 西野三，不会是西野二的弟弟吧？如果是，那还应该有个西野一才对。只是这个西野三来做什么？是不是告诉端木苍兰西野二死了的事？如果西野三真是西野二的弟弟，又会不会认识诗瑶，那岂不是露馅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西野三走了，端木苍兰这才走回到这一边，拾起地上的衣裤穿在身上网游之霸王传说最新章节。 百里安迎过去，站在他身边柔声问道：“那个西野三是什么人呀？” “一个朋友的弟弟。” 朋友？！该不会指的是西野二吧？！ “他来干什么呀？” 端木苍兰转过头，一脸的坏笑说道：“你也听到了，是被我们的声音吸引来的，他只是想偷窥一下。” 百里安红了脸，推了他一把：“你呀，总是没个正经。只不过，他真得那么无聊吗？不会有什么事找你吧？” “没有，他就是这么无聊一个人，所以很不受待见。困不困？” 他很温柔地问她，可眼眸中却闪烁着欲、望。刚刚，他们只做了几下就被打断了，他一定很难受吧。 “困，我要睡觉。”她朝他做了个鬼脸，而后躺在女儿身边。 那男人没动弹，大概是愣住了吧。过了一阵子，他才走过来，躺在她身边。 安静地躺着，只能听到河流欢快地流淌。没用多长时间，他便按捺不住了，大手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 亲吻她的脖子，大手隔着衣裙磨蹭着她的那里。百里安转过身，抱着他的脖子，仰起头亲吻他的薄唇。 顺势，他平躺，她趴在了他的身上，两人激情的吻着，而后她坐直身子。 她将发髻解开，那秀发便倾泻而下，她脱了衣服，胸前的两团在月光的抚摸中颤抖。 她解开他的衣服，俯身亲吻着他的肌肉，端木苍兰轻笑着，大手抚摸着她光洁的后背。 她一点点移下，解开他的裤带，那根可怕的东西便跃然在她眼前。她扶着，张开了嘴…… 百里安其实并不太擅长这种方式，而且这种方式也不会给她多大快乐，反而会令她窒息和恶心，可端木苍兰很喜欢她这样做，她能感受到她每一下的努力，他都会轻轻颤抖。 到了极限，她这才离开，将自己的那里对准了他，将他全部包含住。可做了一半，她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停下，发丝也跟着垂在身前。 端木苍兰很是忍受不了，沙哑而急促地问道：“怎么了？” 她的小口一张一合，喘息间担心地问道：“那个西野三，不会还在偷窥吧？” 他笑，而后抱着她翻身，将她按在了身下：“不被我察觉，他还没那个本事。” 他抬高了她的腿，再次进入。他的冲击太凶猛，她忍不住惊叫：“别，轻点，女儿会醒的。” 他便俯身亲吻了她的唇，吞下她全部的声音，而后开始了疯狂的攻击。 这里结束，他又抱着她去了河中，在那里又做了一次才肯罢休。而后他们穿好衣服，双双躺在岸边，她枕着他的臂弯，一起看着天空的繁星。 被他折腾的，身子没有了一点力气，这样安静的躺着，好舒服。 “苍兰。” “嗯？” “你都去过哪里找我？” “很多地方，我觉得你会去的，我都去了老公坏坏：邪恶总裁不好惹最新章节。” “比如？” “比如，凌山、陀螺山、福州、徐城、露国……” 端木苍兰在说道露国的时候，情绪有了一丝波动，可百里安没有听出来，她只是惊愕他提到了福州。 其他的地方，都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福州，他怎么会知道？ 想到之前看见他去了福寿酒楼，还在想会不会是巧合。可他既然提到了，那就不是。他专门去了那里，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她不敢问，怕引起不必要的事端。这件事，只有会皇城后，问问多中了。 他侧身，抱紧了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微微合上眼。 “睡吧，诗瑶醒了，咱们就别想睡了。” 百里安“嗯”了一声，小手搭在他的胸口，倾听着他的心跳声，也合上了眼。 起初睡不着，可因为太累了，还是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太阳晒在了身上，百里安缓缓睁开眼眸，自己还在端木苍兰的怀抱中。 微微侧过身，眼前便出现一张脸，她吓得惊叫一声，可定睛一看，竟然是诗瑶。 端木苍兰被她这么一叫也醒了，夫妻两个坐起身，端木诗瑶则是小手托着下巴，一脸的深思。 百里安一边绾起发丝，一边瞥了女儿那意味深长的小脸：“诗瑶，想什么呢？” 端木诗瑶疑惑地说道：“昨天晚上……” 才四个字，百里安就紧张了起来，顿住了动作，只紧紧盯着女儿：“昨晚怎么了？”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爹娘……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吓得我都不敢动弹了。” 百里安的脸一下子变红了，她就知道，总这样迟早会被女儿撞见。羞死了！ “爹娘不是吵架……只是……端木苍兰，你来解释！” 她没有好气地吼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托着下巴，一脸的无可奈何。 “诗瑶，那不是吵架，那是游戏。” “游戏？”端木诗瑶一双眼睛闪闪发光，身子也不由得前倾：“什么游戏？我也要玩。” “这个……等你长大了才能玩……” “端木苍兰！”百里安发出警告的声音，这叫什么解释，哪有这样的父亲。 端木苍兰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说不妥，可也没有了办法。 “总之，忘了吧。回头爹教你一些你能玩的游戏。” 端木诗瑶终于有了笑脸，钻进娘的怀中撒娇：“太好了，不是吵架就好。不过你们的样子，真得很奇怪，所以我……” 百里安无奈地长长叹息一声，而后温柔地对女儿说道：“诗瑶，还是忘了吧。” 然后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端木苍兰一眼。 臭男人，不是说不会有人偷窥的吗？自大狂，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230 大哥，就是这小娘子 走了几天的山路，储备的东西都已用尽，端木苍兰这才带着妻女来到附近的城镇中，打算买一些日常的东西。 他们，是不喜欢走这些人多的地方。毕竟这一家子，长相太出众了。 端木苍兰穿上银白的斗笠，将马车拴在城外树桩上，下车对百里安说道：“我去去就来，你和诗瑶在车上等我。” 百里安点头，端木苍兰便拉起帽子，朝着城门走去。 端木诗瑶原本是睡着了，后来醒过来，揉着眼睛问道：“怎么不走了？” 百里安轻抚着她的发丝，温柔地说道：“爹去买东西了。” “啊？”睡眼惺忪的小脸立即清醒，端木诗瑶掀开车帘，懊恼地说道：“怎么不叫上我？我想吃糖。” “或许爹会买来吧。” “不依，万一爹不买呢？” “爹不买，就让他再回去买一次。” “不行，我要去找爹，让他买糖。” 小家伙说着就要跑出去，百里安赶忙拉住她，板着脸说道：“怎么不听话？再吵闹，罚你一个月不准吃糖。” 端木诗瑶这才老实，撅着嘴坐在帘子边。百里安松了口气，不由得掀开帘子看了看城门，而后放下，在一旁放着的一堆东西里找水袋。端木诗瑶看准时机，趁着百里安转身的功夫，突然掀开帘子跑了出去。 百里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家伙已经跳下马车，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她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赶忙也下了车，快到城门口才追上小家伙，拉住她说道：“好了好了，我带你进城去。” 端木诗瑶这才露出灿烂的笑容，百里安随即说道：“回头再收拾你。” 她便又撅了嘴，在妈妈的拉扯下进了城门。百里安是不是低头看着女儿，小嘴撅得能挂油瓶了。正看着，险些撞上对面的男人，她赶忙停下，舒了口气，正要饶过他，没想到又出现了一个，挡住了她的去路。 百里安这才看向他们，这一看才发现，她们已经被几个大汉给围住了。 四周的百姓纷纷躲闪，有得赶忙走开，有得则躲在一边看热闹，百里安这才反应过来，看样子，这些人是城中的恶霸呀。 那几个男人色眯眯地盯着她看，一个摆出好人的模样，对端木诗瑶说道：“哎呀小妹妹，怎么撅着嘴呀？跟妈妈生气了？来，到叔叔这里来，叔叔给你糖吃。” 百里安更加用力地握住女儿，端木诗瑶则是朝着那个男人做了个鬼脸：“大笨牛，等着挨打吧。” 那男人一脸的怒意：“你说什么？” 端木诗瑶便躲到百里安身后，那男人的视线转移到了百里安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真是美，美得叫人神魂颠倒。小娘子，是外地人吧？进城寻亲吗？来，要去哪儿告诉哥哥，哥哥们带你去？” 一脸的色相，百里安迷了眼睛，另一只手渐渐握成了拳头。那几个大汉哪知道危险，眼见着百里安这样的美女，只想着一亲芳泽。 “大哥，别跟她废话了，兄弟们都等不及了网游之弹痕全文阅读。” “放屁，猴急什么？这样的美人儿，不能动粗，得请。” 那男人说完，伸出手想要摸百里安的脸蛋儿，一边色眯眯地说道：“小娘子，不想在大街上出丑就跟咱们走吧，咱们保证好好疼爱你，你这小女儿也不会有事……” 那手刚要碰到百里安，只听到“嘎嘣”一声，随机便是大汉杀猪一样的嚎叫，抱着那手，疼得浑身冒汗。原来百里安将他这只手折断了。 动作太快，那几个大汉都愣住，就听那杀猪叫的男人鬼喊道：“快……快上，妈的！” 那些大汉听到老大发令，一拥而上，百里安推开女儿，从容应对。如今她的武功，对付这些个瘪三简直易如反掌，瞬间，这几个大汉全都倒地了。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一个个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些恶霸素日里鱼肉百姓无恶不作，今天算是栽跟头了，没想到这天仙一样的小娘子竟是个会武功的。 端木诗瑶跑回来，握着百里安的手，朝着那些倒地嚎叫的大汉做鬼脸：“我说什么来着？哼哼，敢招惹我娘，就是找死。” 那为首的大汉爬起来，指着百里安说道：“有种你别走！” 说完，他往回跑，那些倒地的也都纷纷起来跟着跑了。有个围观的老太太过来，对百里安说道：“这位娘子，你快些带孩子走吧，这个你可惹不起呀。” 天底下有她惹不起的，还有端木苍兰惹不起的吗？ 眼眸一瞥，他果然已经站在人群之中，连帽斗篷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知道她的武功高低，所以没有出手，可结束后他也没过来，是没有阻止她的意思。他也想看看那些恶霸的来历吧。 百里安便转过头问道：“大娘，那些都是什么人？” 又一个中年人走过来说道：“他是吴国公的侄子，你招惹了他会有性命之忧的，快走吧。” 吴国公的侄子！百里安仔细回想，那城门顶上写得两个大字，果然是泉州。 他们到了泉州了！ 百里安冷笑一声，又瞥了一眼端木苍兰。皇帝陛下，你就好好看看吴国公如何纵容侄儿为祸乡邻的吧。 百里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围观的都露出惊奇。不多时，就听到马匹的声音，许多人跑步的声音。 很快的一大队人马出现在她面前，围观的又都躲远了些，只剩下百里安握着女儿的手面对那来人。 刚才被打的吴国公的侄子，已经骑在马上，指着百里安说道：“大哥，就是她！她扰乱市集，图谋不轨，赶紧把她抓起来。” 百里安看向那人口中的大哥，嘴角一抹冷笑，竟然是吴国公的大公子吴绮陵。 吴国公一家还在皇城城北公主府中，只叫长子吴绮陵先回来看管国公府。而这位吴大公子顺着堂弟的指向看向百里安的时候，先是露出疑惑之色，随即便睁圆了眼睛，好像见鬼了一样。 百里安，他见过几次了，怎么可能不认得？只是她不是失踪了吗？没想到出现在了泉州。 吴绮陵再看向堂弟，脸色微微发青。堂弟调戏了皇帝的女人，这个百里安倘若日后见到皇帝一定会告状。到时候，堂弟的性命可就不保了，怎么办？ 231 爹，砍他们脑袋 这个女孩儿，又是什么人？百里安有这么个女儿吗？ 吴绮陵的堂弟见自己大哥沉默了，还以为被百里安的美貌震住了，谄笑着说道：“虽然是个当妈的，可却美得无与伦比，你看她那皮肤，滑溜溜的比小姑娘还……” “你给我住嘴！”吴绮陵喝住了堂弟，他的堂弟便收了口，意外地盯着他看。 吴绮陵却已经下马，朝着百里安抱拳鞠了一躬，这一举动，令在场的每一个人意外，尤其是他的堂弟，更是诧异地说不出话了。 吴绮陵鞠躬之后，抬起头，满是微笑地说道：“在下的堂弟从小生性鲁莽，可他对您绝无冒犯之心，还望安……安夫人大人就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 百里安淡淡一笑：“吴大公子果然是书香门第家的少爷，与那些个粗鲁之人就是不一样。可是，我不是大人，我是个女人，今天他当中对我轻薄，如果我不会防身之术，现在恐怕早就被他侮辱了。这个过，我是不可能不计的，你就等着我跟我们当家的告状吧。” 吴绮陵表情一僵，他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这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想想当初在公主府上，她还只是个王妃就敢与他的母亲顶撞，加上日后种种，她是个他们这些人有仇的，还不借题发挥，趁机拉着他们家的人？ “大哥，她是什么来头呀？”他堂弟终于是觉得不对劲了，赶忙下马小声问他，吴绮陵却冷冷一笑。 既然是失踪了，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里，泉州的百姓也不会有谁敢把这件事说出去，而且就算皇帝听闻了追查下来，也是死无对证，毫无线索。 既然你不识趣，就比别怪我无情。 “安夫人，你当真不肯善罢甘休？” “当然不肯，你又能将我怎样？” 吴绮陵面色一冷，跟身后的人喝道：“来呀，将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给我绑了押走！” “是。” 嘉定就要上去抓人，吴绮陵的堂弟更是面露狰狞，想着怎么折磨这个小美人儿。 而就在这时，只听的人群里一声怒吼：“吴绮陵，你好大的胆子！” 四周的人全都看向那发出怒吼的人，吴绮陵他们也是如此。人群纷纷闪到一边，只剩下一个穿着银白色斗篷的男人站在那里。 他的斗篷掩住了脸，看不清他的样貌，可那声怒吼，怎么感觉耳熟呢？ 吴绮陵正在想是谁，他的堂弟却等不得。要知道在泉州，不对，应该是在整个雪国，那个不怕死的敢跟吴国公做对？他可是谁也不怕，大刺刺地走过去：“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啊！” 他的脏话还没说完，整个人飞了出去，种种撞在地上，吐了血。这下子吴绮陵的人躁动起来，纷纷把出到来，就要冲过去，吴绮陵一下子反应过来，赶忙呵斥了手下之人，而后皱眉看着那银色斗篷的人。 “阁下是……” “爹！” 端木诗瑶挣脱了百里安，跑到那银白斗篷男人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指着吴绮陵一干人等说道：“他们欺负娘，还敢对你不敬，砍他们的脑袋！” 吴绮陵浑身一颤，莫非…… 就在这时，银白斗篷的男人拉下了自己的帽子，一对长眉维扬，嘴角却含着笑意，叫人血液倒流的冷笑惊门最新章节。 “吴大公子，你好大的能耐，怎么，连我也要抓走吗？” 吴绮陵一见那人的长相，整个人软软地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所有人都迷惑了，围观的百姓们开始猜测这一家子的来历，隐隐的也感觉到了皇族的头上。 吴绮陵已经吓得丢了魂了，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百里安走到端木苍兰身边，端木苍兰则是眯眼看着地上的吴绮陵。 “你自己去皇都，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统统告诉你的父母去，等我回去了，再找你算账！” 端木苍兰说完，握着女儿的手转身离开，百里安看了一眼已经吓瘫了的吴绮陵，冰冷一笑，而后也跟着端木苍兰走了。 回到马车旁，端木苍兰将女儿送上去，而后转过头看着百里安。百里安则是扬起了眉毛：“怎么了？” “后面，是故意的吧？” 百里安做到车板上，抬起眼，端木苍兰还在看着她，等她的答案。她知道，肯定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 “只是让皇帝陛下见识一下，这世上不但有皇帝，还有土皇帝。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都敢做。如果你不是天启派掌门，不会武功，你猜，他敢不敢连你也一起抓了去？” 端木苍兰走到另一边坐好，淡淡说道：“我猜出来又如何？你是希望我诛了吴国公一家吗？” “你还得用他们牵制由贺音，又怎么会真得下手？只不过，养虎为患，你自己心里有个数就得了。” “有时候我真得很怀疑，你究竟有多聪明？” “很多时候，你都把我当成了笨蛋了吧？” “你若真是个笨蛋还好了，只可惜你不是。” 端木诗瑶这时探出小脑袋，撅着小嘴问道：“爹，给我买糖了吗？” 端木苍兰转过身，大手宠溺地轻抚着女儿的发丝：“爹什么都没买成。” “啊？那可怎么办？” “我们去下一个镇子买吧。” “那里有糖吗？” “应该有吧。” “要记得给我买呦。” “嗯，好。” 端木诗瑶笑嘻嘻地亲了端木苍兰一口，而后抱着百里安说道：“娘，陪我玩吧。” 百里安和端木苍兰对视了一眼，便进去了马车中。端木苍兰挥动了马鞭，马车缓缓行驶。 微微颠簸，车轱辘发出不规则的声音。端木诗瑶还在兴致盎然地就刚才的事发表评论，百里安则是看着车帘子，端木苍兰坐着的方位。 在天黑前，他们到了一个镇子，这里当然不能个泉州相比，只能买到最基本的东西。端木苍兰在普通人家为端木诗瑶买来了麦芽糖，她还是很高兴的。当然，他们就住在镇子的客栈中。 百里安整理了一下端木苍兰买回来的食物和衣裳，日用品，有很多，看样子他是打算一直走捷径的山路了。 232 万不得已，就杀人 夜里，端木苍兰带着诗瑶练功，百里安坐在一边跟着学。她体内有他的内力，不似端木诗瑶需要一点点积攒，只要端木苍兰点播，她就能马上融会贯通。加上端木苍兰的内功心法本就是针对天启派内力而来的，百里安只觉得以前无论如何都无法掌控的内力正一点点变得乖顺起来。 “诗瑶，你要记住，天启派的内功很有意思，你从修炼开始，头十年的功力决定了你一生的功力。因为头十年修炼了多少，你以后的岁月无论怎样努力，顶多只能多修炼这十年的程度。也就是说，头十年的功力，将会成为你毕生功力的一半。你要谨记，要很刻苦地练习才行。” 百里安看着端木苍兰，原来头十年的功力如此重要，可他却给了她一半。心里，暖暖的，他还是很重视她的，不是吗？ 夜里，孩子睡了，夫妻两个躺在平整的大石头上看星星。百里安知道这份宁静不会持续很久，端木苍兰很快就会脱光她的衣裙。可这份难得的安静，感觉真好。 “我看诗瑶练功很勤奋，她果真适合天启派的内功？” “是不是觉得我的继承人很容易就找到了？这样可以慢慢调教，不似当初我的师父，总担心自己活不久了，急匆匆的什么都想要教给我，害我吃了不少的苦。” 百里安轻笑：“看他的随笔，是个很开朗的人。你跟着他，也有许多乐趣吧？” “我的个性，跟他在一起倒没觉得有乐趣。” 百里安又是笑了起来，而后她想起来什么，翻过身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那个也收回了目光看向她的男人。 “你那个时候，跟自己的师哥很要好吧，是不是乐趣都在他身上了？” 他伸出大手，轻抚着她的长发，她的发丝已经散下，长长的，纠缠着他们两个的身子：“乐趣？跟一个男人能有什么乐趣？跟着你这样的女人才有乐趣。” 说着，将她抱在怀中。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咯咯地笑了几声：“你少来搪塞我，我总觉得你们两个有基情。” “什么情？” 两个男人，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都及其聪明、俊美，在那与世隔绝的诛神峰上，并肩而立。黑发迎风飞扬，一个穿着银白的披风，一个穿着湛蓝色的，两人一同看向远方，隐藏在云端中两只孤傲的苍鹰。 哇，这画面太美了，简直就是一本耽美文。相比之下，那个住在小楼中，老态龙钟的他们的师父，可不就是煞风景的电灯泡了？ “想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他摸着她的背，大手很不安分。百里安再次起身，发丝垂在他的脸颊两侧，她两只小手捧着他那张俊得不像话的脸：“我想成为你的师哥，这样就能跟你在诛神峰双宿双飞。” “同此不当，什么叫双宿双飞武家栋梁最新章节。再说，也不只是我们两个，不还有我那爱唠叨的师父吗？” 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百里安“哈哈”笑着，他这样滑头的男人也有呆傻的时候。只是笑着，她看着他严肃的脸，渐渐，也便的严肃起来。 她的心里，压了多少事。在这里与他说笑，不远处就是失而复得的女儿可爱的睡颜。她该是幸福的，该是无求的。可她，却压了一桩怎样的仇恨，期望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帮助，却又不敢对他说。 她怕说出来，他不信，会极力维护那个女人。 “你怎么了？突然不高兴了？我跟你开玩笑的。” 他的脸上，写满了怜爱。可他的眼睛，仿佛那一汪漆黑的潭水，根本看不清水底的情况。 她笑了，抱着他乖顺的说道：“我也跟你开玩笑呢。” 他起身，看了看四周的情形，而后抱起她，走到了树林后。很快，便响起了清脆的撞击声，和男人女人无可自拔的喘息呻、吟。 她抱着他，双腿分别搭在他的肩膀上，自己的那里与他的完全紧贴，任由他放肆的进出。 端木苍兰的表情，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洋溢出真正的欢乐，因为她的美妙而陶醉其中。他粗重得喘息，越发凶猛地撞击着她，她迷离的眼睛看向他，能看到他在满足之中浓浓的征服感。 他或许爱她，更喜欢征服她。对他来说，她只要躺在他身下任其玩弄就好，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这样的男人，她要怎样的方式，才能令他相信？ “安儿，永远不准离开我。” 他全部射入后，紧紧抱住了她。嘶磨着，呢喃着，如同这世上最温柔的情、人，可他的温柔，却无法得知真假。 如果他不站在她身边，她是无法与叶心心对抗。只使用一般的手段，根本不能动摇叶心心的地位。她不但有皇后这个耀眼的光环，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强大的露国。 端木苍兰，除非他下定决心铲除叶心心和露国，不然她的复仇就显得无望。 她没有把握，她不确信他真会为了一个孩子，做出如此的决心。何况那些人的目的，并非针对他，不过是一个孩子。 如果，他们是普通的夫妻，她一定会哭着告诉自己的男人是谁杀死了他们的儿子。可她现在不能说，因为那个凶手是她男人的另一个女人。 结果，以前的纠结尚未能解决，又多了更多的忧愁。 百里安裹着斗篷，坐在女儿身边照看她，端木苍兰则是穿好了衣裤，正在打坐。这些日子，很少看到他单独打坐。她一边抚摸着女儿的发丝，一边看着他。 现在，她有了与他差不多的内力，武功也在不断进步中。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跟他一样强大，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只凭一己之力就能了解所有的恩怨？ 她可以便的无情吗？可以变得为了这个目的而忽视一切人类该有的情感？她做不到，所以她唯一能追逐他的，只有武艺。 手，停止了抚摸，那双乌黑的眼慢慢眯起。万不得已，她就用这武力来解决。最没技术含量，却也比迷茫下去好。 一个一个地杀死，用一个罪孽完成另一个罪孽的涤洗。 一个月后，他们来到了皇城。 233 打死她，不要脸的女人 终于，回到了皇城。端木苍兰掀开帘子，笑着问道：“你们两个，像不像逛逛皇城？” “好呀，好呀！”端木诗瑶拍手叫好，端木苍兰伸手，她便已经冲过去，抱着她的爸爸。 百里安也下了马车，穿上雪白的纱料斗篷，也将银白色的斗篷给端木苍兰披上。 这是皇城，随处都有可能遇见认识他们的人。而且她，也的确没有兴致游皇城。可端木诗瑶是第一次来，进了宫后，也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出来，为了女儿，逛一逛也无妨。 端木苍兰拉起帽子，抱着女儿走入了皇都。百里安也拉了帽子跟进去。 雪国皇都，依旧繁华。街道宽敞，人头攒动，街边商铺林立，百姓安居乐业。 依稀记得第一次进入皇城，坐在穆飞白的马车上。那个时候的她，怎样的好奇和激动。那个时候的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个地方，带来的痛不欲生。 那个时候，她只是赞叹着雪国的富足和强大。现在的端木诗瑶，是不是也抱着同样的感叹？ 百里安看着父亲怀中的那小小的孩子，虽然还只是个孩子，却无法捉摸。虽然只有一双眼睛与他的父亲一模一样，可他们两个这样依偎在一起，却令她感到了出奇的相似。 转了一圈，百里安竟然发现了福寿酒楼。这里不是福州，这里是皇都。小多子果然厉害，应经在皇都开起了分号。难怪刚才路过回安居的时候，那里冷清了许多。 百里安唇畔含着笑意，女儿已经在叫她了：“娘，快来呀。” 百里安回过神，那一瞬，她看到了端木苍兰的表情，像是沉思。心头一颤，想要好好看清楚他，他却已经转过身，带着女儿在一个小摊前挑选东西。 百里安转过头再次看了一眼福寿酒楼，端木苍兰，究竟知道多少？ 逛了一个上午，他们在晌午的时候回到了皇宫。 把手的侍卫惊得跟什么似得，统统跪在地上，端木苍兰便抱着女儿从他们面前走了进去。百里安跟在后面，进入了那对女人来说如同牢笼一般的皇宫。 侍卫早就进去通报了，没过多久，就看到花喜带着一队的太监宫女跑过来，统统跪在他们面前，高喊着万岁。 端木诗瑶抱着父亲的脖子，看着那一地的奴才，眨巴这眼睛。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一直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突然间就成了金枝玉叶。 端木苍兰叫奴才们起身，命花喜挑几个人送百里安和端木诗瑶回去休息。而后他对百里安说道：“我去处理些事，你带着女儿先回去准备一下，我会在明日早朝宣布长公主尚在人间，择日举行册封大典。” 百里安点了头。端木苍兰又摸了摸女儿的发丝，温柔地说道：“诗瑶听娘的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爹……父皇邪王拽妾全文阅读！”端木诗瑶的笑容，在这对父母的眼中永远是最灿烂的阳光。 几个太监和宫女在前面引路，百里安握着女儿的手跟在后面。回来了，走在这熟悉的道路上，心情也逐渐沉重起来。那轻松的日子已经结束，接下来的，将是一场可怕的战争。 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在通往后宫的必经之路，麟沅门口，他们停住了脚步。 那里，站了一大堆的人，百里安仔细一看：大公主、德妃、良妃、还有后宫众多妃嫔都在其中。 一个奴才走过来，躬身说道：“大公主、各位娘娘，奴才等奉陛下之命，带安嫔娘娘回去休息。请给位让路。” “啪”的一声，那个说话的奴才连上登时多了一道鲜红的手印子，正是大公主的奴才给打的。 大公主横眉冷对，奴役冲天地说道：“什么安嫔？在我眼前的，只是个伤风败俗、恬不知耻的女人。她跟着男人跑了，陛下不杀她，还带她回来！陛下是被这个女人妖媚了心智了，我们却不能眼看着不管。今日这个女人休想再踏进后宫半步！” 一个太监马上对一个宫女使眼色，那宫女便小跑着回去了。剩下几个奴才和百里安。 百里安眯着眼眸看着大公主，好呀，我在泉州刁难了你的儿子，你就跑到这里先发制人了？ 一直在母亲身边的端木诗瑶这时撅着嘴说道：“娘，这个老姑婆是谁呀？好凶呀，是不是宫里面嫁不出去的老嬷嬷？” 百里安心中一笑，而大公主却铁青了脸：“哪里来的小杂种，竟口出狂言！” 端木诗瑶还是撅着嘴，还是一脸无辜可爱的表情：“小杂种？您是跟我打招呼吗？原来宫里是这样打招呼的。老杂种，您更让一让吗？” “你！岂有此理，给我掌嘴！” 马上有太监冲过来，结果他们还没能靠近百里安母女，整个人就飞了出去，那些后宫娘娘也好，奴才也罢，吓得纷纷躲避，闪出一个空地，那个奴才就落在空地上了。 这下子，都傻了眼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可他们杵在那里百里安也无法通过。 “娘娘！娘娘！” 是她的奴才们。青雨、百合、小欢子、小叶子冲了出来，护在主子身边。良妃一看这架势，赶忙挤出笑容说道：“安嫔，大公主也是为了皇族的体面着想，你就带着奴才们，还有这个……这个小姑娘给认个错，求求饶。” 百里安冷哼一声：“她若真是顾及皇族体面，也不会带着你们来这里拦路了。良妃姐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没想到时间久了，也都学来了这些泼妇作风。就这样拦着我，有什么用？陛下要我，你们又能奈我何？” 后宫，她的敌人不止一个叶心心，整个后宫都是敌人。而她们呢？虽然今日站在了一起，可暗中，谁又不是谁的敌人？ 良妃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大公主则是铁青了脸说道：“真是不像话，后宫……后宫怎么能容下这样的女人，我们今天一定要除掉这个狐狸精，陛下就算责罚，有我在这顶着。我们一起上，打死她，打死她！” 大公主振臂一呼，后宫这些主子奴才统统扑了上来，一时间，百里安拉着女儿和众奴才快步后退，眼见着那些人就要扑了过来。 百里安眼眸一眯，不如今日就借此机会打死几个，也省得日后分她的神！ 234 重逢武华殿 大公主带着后宫在这里刁难百里安，竟是以杀死她为目的的。这一大群人一起动手，就算光天化日之下杀死了百里安，端木苍兰怪罪下来，也不可能治罪整个后宫。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们一拥而上。百里安也相信，这里面夹杂了不少会功夫的太监宫女，就是为了将她置于死地。可现在的百里安，却不是几个会拳脚的太监宫女就能对付的。 他们这样冲上来，百里安还在想，要不要趁机杀了大公主或是哪个妃子，省得以后跟她找麻烦。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一群侍卫出现，挡在后宫与百里安之间。大公主带着后宫朝着他们一个劲儿地怒骂，可眼眸瞥到一个身影，登时，所有人都老实了。 端木苍兰走过来，他前脚才到御书房，就听到了这样的事，匆匆赶来，还穿着之前的衣裳。 所有人都跪下，齐呼万岁，他没说话，那些人就只有跪着。 大公主眼睛转了一圈，突然站起来，指着百里安说道：“陛下，这个女人屡次做出伤风败俗的事，陛下怎么还能将她带回皇宫？这神圣的后宫之地成了什么？皇族，要落笑柄与天下。” 端木诗瑶刚要说什么，百里安赶忙捂着了她的嘴巴，朝她摇摇头。这个时候，不需要她们多说什么，端木苍兰在这里，她只需要安静地看着就行了。 端木苍兰，冷冷地看着大公主。那样冰冷的眼眸，令她浑身一颤，以至于她没有勇气再说什么。 可就在这时，有个不怕死的又站了起来，高呼着：“与荡妇同住，臣妾情何以堪，不如死了算了！” 她以为她这样高喊会一呼百应，因为之前说好了要弄死百里安的。可她太傻了，这个时候没有人再去想什么同仇敌忾，只担心自己会触怒圣上。 她愣了一愣，随机怯怯地看着端木苍兰。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看到他的表情，整个人就倒在地上，再也看不到了。 所有都吓傻了，就是大公主此刻也颤抖着双腿。端木苍兰握着百里安的手，带着她，穿过这些跪着发抖的人，走入了麟沅门。 端木诗瑶，一直被妈妈紧握着小手，在穿过这些人的时候，她一直看着那个骂她小杂种的老女人。深不见底的眼眸，闪过一丝寒光，而后她转回了头，亲昵地依偎着自己的妈妈。 他们直接去了月鸾殿，所有人都被命令去了那里。他们跪在大厅中，等待着皇帝的发怒。只有大公主一个人站着的，却也不再那么气盛。 端木苍兰坐在北首，百里安带着女儿站在一旁，另一旁是叶心心无辜懊恼的脸军少,不要跑全文阅读。 “皇帝哥哥，都是我没用，管不好后宫，才会出了这样的事。我相信安姐姐的无辜，只是后宫的姐姐们有些误会，我会耐心跟她们解释清楚的。皇帝哥哥你别生气了，这么多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再生气伤身子，我会心疼的。” 百里安在一旁冷眼看着叶心心卖力的表演，如果是以前，她会很感动，因为在后宫总算还有个人为她说说话。可现在，剩下的只是冷笑。 叶心心，大公主这一次所谓的莽撞之举，你又在其中推波助澜了多少？ 端木苍兰冲着叶心心笑了一笑，那笑容，令百里安心中一寒：“皇后，不必为他们求情，这不是你的错。” 端木苍兰，还这样护着叶心心。他果然，还是喜欢她的。 端木苍兰说完，又转过头看着下面的这些人，脸色寒霜，十分怕人。 “你们都挺好了，这个女人，是朕的妃子，从今天起，她再次成为武妃。如果再有谁议论她的是非，刚才那个女人，就是你们的下场。还有，朕本来是要明日早朝宣布，既然你们都怀疑，朕就在这里跟你们说清楚。这个孩子，是朕失散多年的长女，是长公主。她的名字，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再有谁对她不敬，就是对朕不敬，不论是谁，朕绝不会放过她！” 说完这话，他看了一眼大公主，后者便看向一边，脸上尽是不服。 不服，她也不敢说什么。 在端木苍兰介绍端木诗瑶的时候，百里安看了一眼叶心心。显然，她很是震惊，尽管脸上笑着，可那双眼眸却将她的内心出卖。 她现在是什么心情？她的女儿死了，我的女儿却好好的站在这里，而且更加出色，更受端木苍兰的疼爱。 叶心心，你处心积虑地要害死我的孩子，可面对的，是更多的孩子。我会好好保护他们，叫你看着他们，有的，只是痛！ 这样一闹，结果就是她成了武妃，搬回了武华殿。而闹事的所有人，罚去一年俸禄，奴才还要挨杖刑二十。 武华殿，中厅。其他的奴才们还在忙碌着打扫整理，百里安却迫不及待地与亲人团聚。 秋慕、玄瑞，还有她的几个奴才。一时间哭泣声、欢笑声夹杂在一起，给这冰冷的后宫添了一抹柔情。 秋慕又长高好多，八岁的男孩子更加成熟稳重。只是见到百里安还是难以压制自己的惊喜，抱着她，久久不肯松手。 端木苍兰特许了乳娘将玄瑞带来，已经两岁的玄瑞还记得母亲。眼睛里，有着喜悦，百里安抱着他亲，他却露出不知所措的样子。又摆出了酷酷的模样，惹得百里安更是情不自禁地多亲了他。 端木苍兰将他们养得都很好，总算她没白白牵挂。奴才们也都好，都瘦了，应该是担心她。 而端木诗瑶，当然也成了这里的焦点。她很是落落大方地朝着每一个人笑，还抱了抱自己的弟弟，只是端木玄瑞有些害羞，酷酷的小脸却不能阻止姐姐对自己的“蹂躏”。端木诗瑶一个劲儿地掐他的小脸，揉他的头发，他越是酷酷的，她越是折磨得起劲儿。 端木玄瑞被妈妈救下后，端木诗瑶便看着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笑，她走过去，踮起脚就要去掐他的脸，秋慕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严肃着说道：“公主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请殿下自重。” 端木诗瑶却一下子伸出另一只手掐中秋慕的脸颊，大笑着说道：“呆子，你是我哥哥，男女授受不亲个头呀！” 235 长公主，封号乐安 端木诗瑶跟端木玄瑞是亲姐弟，可玄瑞的性子有点孤僻，诗瑶更喜欢秋慕。 晚饭后，百里安抱着端木玄瑞坐在门槛上，看着院子里那两个孩子很有模样地在聊天，似乎在聊武功的事。 她现在成了武妃，端木苍兰是要用他的宠爱令后宫的人闭嘴。可同时，她会招来更多的嫉妒。加上在泉州又一次得罪了大公主，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端木苍兰既然还给了她武华殿，不久也会将玄瑞还给她，这样，她身边就有了三个孩子。就是为了这三个孩子，她也得早作打算。 第一步，就是过滤这武华殿的人，她要她身边的，都是自己人。 孩子们都睡下后，百里安叫来了青雨，她将武华殿所有的奴才列举出来，大大小小的一共三十八个。回头端木玄瑞过来，也会带来几个奴才，只不过都是花喜选来的，起码不会加害自己。而这三十八个奴才，经过删除，最后无法确定的有二十二个。 “这二十二个都要换掉，你和小欢子这几天去物色奴才，我会找机会跟陛下说，将他们都给换了。就算找不到那么多也无所谓，少几个人伺候也比身边藏着定时炸弹强。” “娘娘，多少人伺候是宫里的规矩，何况娘娘身边还有一位长公主一位王爷，不久还会多一位皇子，陛下更是不会答应减少伺候的奴才数。” “你们尽量物色吧，我再托人查查这二十几个奴才的底细，看看有没有可以留下来的。” “是，奴婢知道了。” “小叶子，这一年没什么动静吗？” “娘娘不在，他也自然没动静。何况就是娘娘之前在这里，他也是不露半点马脚。这一年，也跟着奴才们为娘娘鸣不平，若不是知道他是大公主的人，还真是怎么也看不出来。” 百里安点了点头：“我们一直防着他，他当然没有机会做什么。只是他在我们身边多年，一定十分着急给自己的主子立功，所以我们要更小心。” “娘娘要留着他？” “他是我身边的近身侍从，不好换。何况，留着他也不一定对咱们无益，什么时候说不定能用得上他。” 商量过后，各做各事。这一晚端木苍兰没来，他刚回来当然有好多事要做。 第二天一大清早，百里安便写了口讯托小欢子捎给多中，请他调查武华殿奴才们的底细，并问了端木苍兰去福州福寿酒楼的问题，之后她开始打扮女儿。 内务府的人一大早上就把衣物首饰送来了，皇帝叮嘱了，他们的办事效率就会惊人的快速五脏破天最新章节。 端木诗瑶，本就美得如同仙子一般，再穿上公主的朝服，华丽丽的不似人间有更是天上来的感觉。 她给她梳了一个精致的云鬓，戴上孔雀金钗，双花步摇，而后打量着她：“我的诗瑶真美，现在你已经是长公主了，又将有自己的封号，早朝记得听话，给百官一个好印象。” 端木诗瑶眨了眨眼睛说道：“保证叫他们无话可说。” 百里安笑，端木诗瑶又抱着她的脖子，撒娇地说道：“娘不去吗？” 她一举一动，纯金步摇就会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百里安帮她整理一下，淡淡说道：“娘去不了，娘只是皇妃，这样的场合是不能露面的。” 端木诗瑶撅着嘴：“明明爹跟娘才是一对，可坐在爹身边的却是那个小女人。她一点都不配爹。” 百里安皱眉：“这话，你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 端木诗瑶办了个鬼脸说道：“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花喜来了，百里安握着女儿的手走出去。秋慕也已经站在门口等候，穿着一身银白色亲王的衣裳，头戴银色发冠，当真是玉树临风。 “哇，秋慕哥哥好漂亮。”端木诗瑶一个劲儿地夸赞秋慕，后者则是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襟。 花喜领着两个孩子走了，百里安站在门口望着。今天，是她的女儿受封的日子，可她只能呆在这里等候着。而叶心心，那个残忍杀死玄煜的凶手，却可以凤冠霞帔与端木苍兰并肩齐坐，接受长公主的朝拜。 她真是，不甘心。 很快，有奴才过来报信，长公主被册封为乐安公主，享一品俸禄。百里安微笑着点头，乐安，快乐平安，多好的封号，朴实却吉祥。 傍晚，举行了宴会。百里安做为武妃，坐席就在叶心心的旁边。当晚，她是与皇帝皇后一起去的，因为她是长公主的生母。 可至始至终，都是叶心心握着女儿的手走在前面，因为她是母后。而此刻坐在叶心心身边，看着她疼爱她的女儿，而她的女儿也一脸笑容地依偎着叶心心，她总有种无形的愤怒。 幸亏，玄瑞在她的身边，不然她说不定真会疯了。 百官祝贺，也是一年，一年未曾见过这些人。许多，她都认得。端木玄瑞虽然只有两岁，却也是端正地坐在她身旁，百里安给他夹了些菜放在碗中，而后眼眸扫视一圈。 一年不见，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子。多中还是那么严肃，小欢子应该已经将口讯传给他了，只等他的答复。由贺音，听说得了个儿子，也依旧与吴绮鸿不对付。吴国公一家端坐着，端木苍兰没有责罚泉州的事吗？大概会等到册封结束后。鲁古山，永远那样低调，他身边坐着两位小姐。三王爷端木雅轩，依旧那个样子，看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那是那般温柔的笑，可这样的笑却令百里安心算。三王爷，一直压抑着，真担心他会因此病倒。 最后，百里安的目光落在了左手边第一个座位坐着的林飞鹏夫妻两个身上,一别三年，这夫妻两个也变化了好多。当初那个无惧无畏的林飞鹏此刻面色老练，而那畏首畏尾的由梦岚也变得落落大方，风度不凡。 见到他们，百里安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两夫妻也在座位上对她微微欠身，以示恭敬。 雪国的丞相，何等尊贵。林飞鹏、由梦岚，你们再也不需要受人讥讽，从此以后，也可过上傲视天下的生活了。 236 他的孩子，都是她生的 晚上回去，百里安领着自己的孩子们。端木苍兰，现在剩下一子一女，还有一个干儿子王爷，这三个孩子都是百里安的。而她，在被传言与人私奔后回来，竟被皇帝如此庇护，她的地位更是由嫔变成了妃，而随着皇子公主的地位，也将更加富贵。 世人在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不禁感叹，她究竟用了什么妖法，能将皇帝迷惑如此。 可这个皇帝，哪里会是受人妖媚的男人？她也总想弄明白自己因为什么，令他会如此痴迷。不是爱情，不是这绝美的身子，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深夜，身边有异动。百里安睁开眼眸，就看到有个小小的身子挤进了她的被窝里。小脑袋弹出来，一双迷人的眼眸泛着清澈的光。 “娘，我睡不着。” 百里安笑了笑，将她抱在怀里。她的长公主，长长的发丝柔软而顺滑，触碰着在她的手背上，很好的感觉。 “娘，您是不是生气了？” “生什么气？”百里安有些惊讶，不由得看向女儿扬起的小脸。她倒是显得严肃许多。 “我那样亲近皇后，娘不生气吗？” 百里安顿了一下，她，的确有些生气。可她只是笑着，抚摸了女儿的发丝说道：“娘不会生气，就是生气，也不会气诗瑶。诗瑶是娘的亲生女儿，娘永远都会疼着诗瑶。” 端木诗瑶紧紧搂住了母亲，小脸贴着她的胸口：“这世上最疼诗瑶的，还是娘。所以诗瑶的真心，也永远是向着娘的。” 她闭上眼眸，那长而卷翘的睫毛仿佛鸟儿的翅膀：“诗瑶对皇后好，不是真心的。诗瑶对娘好，才是真心的。” 百里安心中长叹一声，并非真心的好，这宫里又有多少？诗瑶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无师自通懂得了这个道理。 “皇后娘娘夸你了吗？” “嗯，一个劲儿地说我好看，说我聪明，还总跟爹撒娇。看到她跟爹亲近，我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我更加卖力跟她撒娇，这样，她就没时间跟爹撒娇了。娘，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她。可听说，娘跟她是好姐妹。可既然是好姐妹，她又为什么跟娘抢爹呢？娘都不会生气的吗？” 这个事，要怎么跟她解释？她自己都混乱了，又如何跟孩子说明白？ “这种事的，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而且，她们早已不是好姐妹。她们只是仇人，巴不得对方死掉的仇人。叶心心之所以现在还没出手，还是因为端木苍兰对她的重视，她不敢出手，所以只能借助别人的手，比如那个看似聪明实际却傻乎乎的大公主。 “以后没有提别的事，就不要打扰皇后娘娘了，她刚刚失去女儿，心里也会难过的。” “嗯，这倒是。今天她就难顾了好多回，还跟爹提那位迎夏公主呢。我还听到，她要跟爹再生孩子，说这一次要生一位皇子至尊妖孽警官。” 她一定是很着急，看到她身边的孩子多了起来，她怎么会不着急？ “爹是怎么说的？” “爹说好。” 他今晚，也在她那里吧？百里安的心，一阵阵的疼。以往不知道叶心心的真面目，她尚且会妒忌，何况现在，那个杀死她儿子的凶手，正跟她抢着心爱的男人。 “娘。” “嗯？” “孝沅哥哥好厉害呢，人也长得漂亮，娘是在哪儿收得义子？我听百合说，他是以前一位大学士的儿子，那位大学士与娘也是朋友。” “嗯，是很好的朋友。” 百里安轻抚着女儿的发丝，双眸中闪过一丝悲凉。 秋玄，已经死去四年了。时间过得多快？当日在天牢中的悲痛欲绝依旧能感受得到。她在他面前，发誓要好好活下去，发誓要抚养秋慕长大成人。现在回想，她经历了种种却依旧毫发无损，是不是他在天之灵的庇佑？ 可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尸骨在哪儿，每一年，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 而秋慕，那孩子跟了多中学武功后，就再没提一句父亲。他，已经忘了那个温柔善良，又能看透一切的父亲吗？是不是因为不曾祭拜，所以年幼的孩子就忘记了他？ 百里安想到这里，心疼得厉害。为什么她，总是心疼？ 第二天一大早上，端木诗瑶就问奴才们她的父皇哪儿去了，奴才们说在书房。百里安听到了，心中莫名的欢喜。他昨晚没留在月鸾殿，而是在御书房过来一夜。 端木诗瑶便叫百合煮了饺子，而后带着奴才们去献殷勤去了。秋慕去找多中，临行前，百里安看了一眼小欢子，小欢子很识趣的点头。 孩子们都不在，武华殿也安静了下来。不多时，韩欣蝶来了。在宴会上因为位置远了，她们也没能说上话，今天见了面，百里安真是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 “韩姐姐……”她握着她的手，含着泪说了自己被绑架的种种，但她一样没提到北方大营，她是真得担心会连累到穆飞白。最后，她说了在露国遇到某位皇子的经过，讲述了玄煜的惨死。 韩欣蝶听过后，也是气得浑身颤抖：“我之前就觉得她不对劲，没想到她竟如此恶毒。那个露国的皇帝，也太过分了，身为一国之君，竟连起码的气度都没有，竟会帮着女儿谋杀雪国的皇长子！” “是我笨，我竟然被她骗得团团转。” “我看，你这次被绑，也很有可能是她的手笔。想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了她，还会有谁有那个能力和恨意？” 百里安点了头：“我也怀疑是她。可没有证据。” 韩欣蝶叹了口气，而后反握住百里安的手：“安妹妹，她，可不同于由梦庭，我们是没办法对付她的。” “我知道，原本我打算告诉陛下，可我又担心没有证据，反而打草惊蛇了。” 韩欣蝶的脸上闪过一丝凄凉，幽幽说道：“你说得没错，他不是那种有情有义的人，我们还得靠自己。虽然我们现在不行，可保不准以后也不行。安妹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将这仇放在心中，等到时机成熟，再拿出来讨公道。” 237 胭脂，可以永驻青春 百里安看着韩欣蝶，与世无争的宁贵人，她的心里其实并非宁静。她也有惆怅、也会孤独，也有仇恨、也会愤怒。曾经，她父亲被抓，她也在端木苍兰面前求过，可端木苍兰却没有搭理她。她一定受了伤，也是从那时起，她看透了男人，看透了帝王。 可是她，即使看透，也无法割舍。因为他对她总会有的温柔，因为他们之间孩子的牵绊。 看着她的孩子们，韩欣蝶不会嫉妒吗？她的心里，不会有这样的遗憾吗？ 百里安去光明殿看儿子，端木玄瑞却在丞相那里，扑了个空，她便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走在后宫中。 迎面，走来一队侍卫，带队的，正是多中。侍卫们行了大礼，而后继续巡逻，多中则是留了下来。 百里安微笑着说道：“多将军，孝沅殿下的武艺可好？” “回娘娘的话，殿下的武功进步神速，殿下及勤奋又聪慧。” “听到这些我就欣慰了，真是有劳多将军费心了。” 两个人客套了一番，而后多中压低声音说道：“奴才的事，末将查清楚就会叫小欢子捎信。至于陛下对福寿酒楼，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但陛下并没有点破，末将也猜不透陛下的心思。” “你觉得小多子会不会有危险？” “倘若会有危险，陛下早就动手了。想必没有事，也可能陛下只是好奇想看看，福寿酒楼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所以只要收敛些就不会有事，毕竟咱们不会跟雪国做对，不会叛国离君。” 百里安点了头。端木苍兰是怎么知道福寿酒楼的事？知道了，又什么都不说，却带着多中去了一趟，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男人真可怕，他在她面前也都没有露出丝毫的线索，他的心里究竟藏了多少事？ “另外，今晚月鸾殿安排了几班岗？都是什么时候？” 多中顿了一下：“娘娘，侍卫大军虽然负责后宫的安全，保护着主子们的安危。可月鸾殿，虽然也有侍卫大军的守护，但皇后娘娘从露国带来了许多高手。她身边的宫女和太监就有不少武功底子不错的，即使没有侍卫大军的保护，月鸾殿也是铁桶，很难进得去。” 多中委婉地劝阻百里安，可百里安只是淡淡地重复道：“将岗哨的安排告诉我就行。” 她现在的武功，比穆飞白还要厉害，一个大将军级别的人，难道还怕进不了一个月鸾殿吗？ 午饭，端木诗瑶兴奋地讲着她去献殷勤的经过：“父皇可高兴了，将饺子都给吃了，又抽出时间给我讲了天启派内功修炼的窍门，都是父皇当年修炼自己体会出来的。我下午要好好练习一下，不辜负父皇的期待。” 吃了一半，秋慕回来了，端木诗瑶赶紧跳下凳子，拉着自己的哥哥过去坐，一边叮嘱奴才们快些准备好碗筷，一边给秋慕介绍哪个菜好吃，俨然一副老妈子的模样。 百里安笑着说道：“端木诗瑶还是对哥哥最好，我这个当娘的都不由得羡慕起来了网游之霸王传说。” 端木诗瑶哈哈笑着，而后突然想起来什么：“等一下。” 说完，她跑出饭厅去了后院。百里安和秋慕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的茫然，身旁的奴才们：青雨、百合、小欢子、小叶子也都踮着脚撑着脖子看着门口，很好奇这位公主又有什么新花样了。 不多时，端木诗瑶蹦蹦跳跳地回来，手中拿着一个瓷器胭脂盒，将它放在了百里安面前。 “这是什么？”百里安好奇地问。端木诗瑶却一脸神秘地说道：“娘打开来看看。” 百里安笑了笑，而后打开盒盖，就看里面装着满满的乳白色的胶体。她放在鼻下一闻，好香呀。 “这胭脂跟其他的感觉不同呢？” “娘真是好眼光，它叫倾城笑，是我师父研制出来的胭脂，你也知道我师父，一脸的皱纹，那是因为常年试毒的结果。所以她痛恨年轻漂亮女人的同时，也在想办法让自己能恢复青春。终于，她研制出了这个胭脂，取名倾城笑。用了一个多月，就有明显变化。相信她如果能长时间用下去，一定会重铸青春。娘，这个是我根据师父的配方命人调制的，娘试试，保证变成十三四岁的少女。” 百里安听到是西野二研制的，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可女儿孝心可嘉，她便笑着说道：“如果真能变回十三四岁，那我岂不成了妖精了？” 端木诗瑶又是哈哈大笑道：“娘本来就年轻美丽，这个不过是锦上添花。要是像我师父那样的老女人用了之后变成了少女的脸，那才叫成了妖精了。” 百里安便又低头吻了吻那股子香气，只是香味儿就如此醉人，古代的医者究竟有多神奇，就让她见证一下吧。 她只顾着看那盒倾城笑，却没留意女儿嘴边一闪而过的诡异。 当天晚上，百里安洗过澡后，便坐在铜镜前。青雨给她梳头，她便打开盒盖，取出一块倾城笑，涂在脸上。 清爽柔滑，真得很舒服。这时房门打开，端木苍兰走了进去。他没让奴才们通报，是不想惊动孩子。百里安转过身，笑着站起来请安。 青雨端来两杯茶，便很识趣的走到门口，轻轻合上了房门。端木苍兰和百里安坐在窗边靠椅上饮茶，前者很快嗅到了香味儿，放下茶碗，招手，将百里安拥入怀中，深深吸了一下。 “好奇特的香味儿，是什么？” 百里安笑着说道：“诗瑶送给我的胭脂，说是能永驻青春。” “看样子她流落在外这些年，也学了不少东西。只有四岁，就会调配胭脂了？” “谁说不是呢。” 她搪塞了一下，她不想在端木苍兰面前提及女儿的师父，以免节外生枝。 端木苍兰亲吻着她的小口，大手探进她的衣裙里，在那柔滑的皮肤上磨蹭着，一双深邃的眼眸半眯着，唇畔则是蕴着一层邪魅的笑。 “你该给全身都涂上。” “你真坏，脑子里怎么总想这些事？就不能跟我谈谈话，下下棋？” “谈话，可以边做边谈。至于下棋，你的水平太差了，还是做这个你在行。” 他将她抱上了床，很快的，屋子里便回荡起那羞人的撞击声和男女忘情的喘息。 238 我也想，操纵人生 原本今晚，她还打算探探月鸾殿，可没想到端木苍兰来了，这个计划也只有延后了。 百里安浑身香汗淋漓，双腿、间更是湿了一大片，她抱着端木苍兰的脖子，依偎在他同样汗哒哒的胸膛上。 “我刚回来的当晚，吴国公就曾来试探我的口风，我告诉他我不会忘记这件事。结果今天晚上，他将他的儿子和侄子绑送来了，给我唱了出苦肉计。” 他起身披了件衣裳，坐在长椅上，百里安穿好衣裙，叫外面的奴才送茶，而后也坐在他身边，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盯着端木苍兰看。 “然后呢？” 端木苍兰笑了一下，抿了口茶说道：“我扔了一把剑给他，他拿起剑，脸都绿了，走到他儿子和侄子的面前，浑身都在哆嗦。那两人也是一个劲儿地喊饶命，最后吴国公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哭喊着为那两人求情。我便一脸惊异地说道：姑父您这是干什么？我给您剑，是要您将他们两个松绑，你们为什么要哭成这样？” 百里安秀眉微蹙：“你就只是吓吓他们？” 端木苍兰放下茶碗，嘴角一抹邪笑看着百里安：“他们千恩万谢，而后吴国公将那两人松了绑。我便随即说道：姑父，您现在可以用这把剑剁掉这两个胆大妄为、丧心病狂的逆贼的左手了。” 百里安惊了一下，而后咽了口唾沫：“吴国公真得剁了他们的手？” “杀头和剁手，换你，你选择什么？” 百里安侧过头，幽幽说道：“也算是便宜他们了。” 端木苍兰看了她一会儿，而后眼睛瞥到外屋北首暖榻上放着棋盘，他走了过去，打开盖子，就那么站着一子一子地下起来。 百里安走过去，坐在一旁看着。他曾说过，棋局如人生，每一个棋子就是他铸就这辉煌人生的垫脚石。一颗一颗的石头，最终成就了他的人生，一盘完美的棋。 那天，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端木若泽会叛变，他早就将这些人掌控在了手掌心中。 棋局如人生，她也想凭着自己的双手来操纵自己的人生，可她不够强大。突然间，她对这棋盘有了渴望，如果她有一日能操纵这棋盘，是否就能操纵人生，自己的、他人的？ “苍兰，教我下棋吧，我想学。” 端木苍兰放下一颗黑子，转过头看着百里安。她正痴迷地看着棋盘上的黑白相间，仿佛看着浩瀚宇宙的繁星。 “真心要学？” “嗯。” “我没有时间教你，不过我可以给你物色个好老师。” “你心里有人选了？” “差不多吧。” 他微微一笑，又放下了一颗白子。百里安赶忙问道：“是谁？” 端木苍兰抬起眼，收手轻抚了她的脸颊：“现在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搞起神秘来了大道独行最新章节。百里安撅了嘴：“不说算了，今晚你别再上我的床了，回你的光明殿去睡吧。” 说完，她自顾自地进屋，躺在床上，将被子盖过头顶。 良久，没有声音，她有些着急，他怎么不来哄她？ 又过去了一阵子，她心慌了，探出小脑袋，他并不在内屋。 百里安赶紧下床到外屋去找，可依旧找不到他的影子，她着急了，想着他，他好不容易来了，却又走了。她只是跟他开个玩笑，他就当真了？ 百里安跺了一下脚，大眼睛闪烁着泪光。她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多想冲出去找他。可那样太丢人了，而且会惯坏他。 百里安紧要了嘴唇，一狠心，她转回了身子。可就在转回来的瞬间，端木苍兰，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呆了几秒种，那男人便摇头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追出去，有些失望呀。” 百里安想起了他第一次潜入隆裕王府，就那么站在了端木若泽的身后。今天，他倒是故技重施了。 百里安又是生气又是惊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端木苍兰温柔一笑，走过来抱住了她：“总说爱我，可却从不肯坦率自己的真心。想要我，就去追呀。” “我早就知道你在我身后了，我是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她嘴硬。 端木苍兰扬眉：“如果你能察觉到我的存在，那说明你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了。可你没到那个程度，安女侠。” 百里安忍不住笑，而后她仰起头，胳臂搂着端木苍兰的脖子：“下一次，我会准备一条绳子，将你绑起来，绑得结结实实，看你往哪儿跑。” “绑我？你可真敢想，触犯圣上，你不怕我砍了你的手？” “只要能留住你，要我的命我都在所不惜，何况是一只手？” 她说着，脱了了上衣，小手挽着衣裳搭在腰间，只露出雪白的上身。而后她轻轻地转，那两团傲人如同风中的花朵，随着她的动作不住颤抖。 她的眼眸，充满了引诱，一点点地，往内屋移动。 端木苍兰便笑，跟着她走进去，拉住她的手，将她抱紧在怀中。大手，探进她裙子里，磨蹭着她湿润的那里。很快，她便泛滥起来，他抬起她的一条腿，将自己的东西送入其中。 这一次，他们换了好多姿势，她始终穿着裙子，只露出上身供他抚弄，而他也显得很兴奋，动作格外的粗暴。 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她不再有起初的羞辱感，而是将这这种结合当成了最期待的事。只有她和他，他全部的欢乐只因为她，这种唯一感令她着魔。 结束时，她软软地贴着他的身子，刚才太剧烈了，她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他大手一揽，抱住了她，将她抱上床，双双躺下。 空气里弥漫着他们的味道，他湿哒哒的胸膛紧贴着她香汗淋漓的背。他的大手还在流连于她的胸脯上，时而用力，时而温柔。 “我给你物色的老师，就是临宣王妃。” 百里安愣了一下，而后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端木苍兰。他只是轻笑，那双深邃的眼完全看不到情绪。 临宣王妃，端木雅轩的妻子，右大将军顾祁峰的女儿顾雯雯。端木苍兰给她物色的老师，竟然会是她。 239 大阴谋的前奏 百里安醒来时，端木苍兰已经走了。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幸福感，端木苍兰并非是皇帝，只不过是她结婚多年的丈夫，早起上班，又不舍得打扰她，便悄悄的离开。不似其他的嫔妃，还要一并起来伺候他穿衣戴帽。 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青雨端来温水伺候她穿衣打扮。百里安只觉得有些清净，不由得问道：“诗瑶呢？” “长公主一大早上带着宫女们去光明殿看二殿下去了。” 百里安脸上不由得洋溢着笑容：“这孩子，越发像当娘的了。” 端木诗瑶身边的宫女，是花喜亲自挑选的，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不但聪明伶俐，而且都会点功夫。 洗漱过后，吃了点东西，百里安在中庭的花园晒太阳。秋天逐渐来临，气温舒服了好多，手中的罗扇，也多半成了摆设。 武华殿，她再次成为了一品皇妃，是可以传召女眷进宫的。 “青雨，你派个奴才去请丞相夫人来坐一坐。” “嗯，奴婢马上去。” 百里安伸了个懒腰，坐在一旁的秋千上。原本没有秋千的，这是秋慕叫小欢子做的，要给她的妹妹玩。这对兄妹，只几日的感情却好似要比他们深很多。只不过，她那个女儿很会说话办事，才只有四岁就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滑头的不得了。 她的心中，担忧总还在。这孩子太过聪明，心思也并不单纯，看不透她想什么。真得很担心，她在这后宫中变得更糟。所以她尽量让这孩子只看到好的东西，接触着单纯的快乐，而令那后宫的争夺，远离她。 差不多一个时辰，由梦岚就来了。这位丞相夫人，看样子也是很想见到她。 “武妃娘娘。”她跪下行礼，百里安赶忙扶着她起来，一起坐在睡房外屋的暖榻上。 宫女端来茶点，青雨就遣退了她们，而后将房门合上。 由梦岚看着闲杂人等都离开了，这才难以自己地抱住百里安：“安姐姐，好久不见了，安姐姐过得可好？” 百里安被她这样抱着，眼睛也不由得湿润：“我总还以为，我的岚妹妹当了丞相夫人变得娴熟了许多，原来还只是个孩子。” 由梦岚擦了眼泪，这才松开百里安，笑着说道“我是太想念安姐姐了，我跟飞鹏离开后，日日牵挂着姐姐。后来听说姐姐又被陛下带回了皇都，降为安嫔，飞鹏就很是不安。见我也整日担忧，就跟着我商量着重回朝里当官。可飞鹏做了朝廷命官了，姐姐又失了踪，我们急得跟什么似的。” 百里安握着由梦岚的手说道：“知道有人牵挂着我，我心里就很开心修真民工。” “安姐姐，失踪的事？” 百里安轻叹一声，而后眯着眼眸：“说来话长。” 她将经过讲了一遍，跟在韩欣蝶跟前叙述的差不多，如何被迷昏，如何被送出了皇宫，如何被高人所救，还有去了露国，知道了叶心心的真面目。 这些话，她可以跟韩欣蝶说，可以跟由梦岚说，却不能跟端木苍兰说。韩欣蝶和由梦庭都是知道她最深秘密的人，与她同舟共济，共同迎敌。可是端木苍兰，她最爱的男人，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由梦岚听过之后，一对秀眉紧蹙：“没想到那位雪国公主是那样的人，现在她是皇后，更加了不得了。如果是她害了娘娘，以后还会做。而且娘娘的孩子们也都要提防她才行。” 百里安轻叹一声：“你说得没错，她以为我死了，可我回来，还带回来了女儿，她现在一定在谋划着怎么对付我。可是我，要用什么来与她对抗？” 由梦岚握她的手更紧了，她的脸，变得异常严肃：“娘娘，我和飞鹏回来，不是为了当大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我们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给孤立无援的娘娘依靠。所以娘娘，用得到飞鹏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们两夫妻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原来他们回来的目的竟是为了她，百里安一时间语塞，只剩下一双感动的眼眸。 “岚妹妹……” 从未想过，当日在公主府挺身而出解围了的小姑娘，在芦苇荡边见证了她最痛苦最哀伤的日子，如今坐在她的身边，告诉她什么事情只管吩咐。 百里安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合上那团扇般的眼眸。身边，总有贵人相助，所以她才可以一路到现在。 姐妹两个说了一些冷暖的话，百里安知道他们两个有了一个女儿，上一次因为生了病才没带去宴会。孩子的话题，总有许多，说了一些后，她们谈起了正事。 “我想到了一个计划，但需要收买拉拢官员。财力方面不用操心，只需要林丞相筹划一下，多拉拢些可以拉拢的有权有势的官员。只有他们跟咱们站在一起，咱们才能着手做很多事。” 由梦岚点头说道：“飞鹏之前也说过，虽然他是丞相，可若没有心腹，朝中官员也不过是阳奉阴违，事事还得靠陛下搬旨。有了心腹党派，才好做事。只是他连袖清风，在财务方面很难定夺，如今娘娘这边能提供财力，是最好不过的。” 百里安写了一封信给由梦岚，要她带给林飞鹏，而后又说道：“我身边可以用的人，还有财力消息的提供者都在这信上，你千万收好，亲手交给林大人，看过之后记得烧掉。” “娘娘放心吧。” 两个人又说了许多，百里安又交代了细节。她们谈了一个多时辰，都没喝一口茶。 一场大阴谋即将拉开序幕，而这一次，她成了幕后策划者。大阴谋，也是一场战役。她要为这场战役做好充足的人员物资准备，以便打起来的时候，得心应手。 由梦岚走后，百里安再次来到院中，她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摇着。不远处，百合正唱着家乡的歌谣，清亮的嗓音，仿佛带领了大家进入那山水间，呼吸着最芬芳的空气。 叶心心，你也在准备着除掉我的计划吧？虽然你身份高贵，后台可怕，但我却绝不会畏惧。你用这世上最深的仇恨，赐给了我决心和勇气，这决心和勇气，我会好好的把握。 百里安抬头看了看时辰，而后问青雨道：“长公主怎么还没回来？” 240 蛇蝎女人，卖力的表演 百里安刚问完，就见小叶子跑进来：“娘娘，刚才月鸾殿来人说，长公主留在那里吃午饭了，皇后请娘娘也一起过去。” 她的女儿去了月鸾殿？百里安轻叹一声，本不想去，可也不放心女儿，她再聪明也只有四岁，虽然叶心心明着不会把她怎么样，可一想起她对付玄煜的手段，她就感到心寒。 带上青雨和百合，她去了月鸾殿。中厅摆了一大桌子的美食，叶心心坐在北首，一边是端木诗瑶。百里安进入后，跪下来行礼，叶心心赶忙叫她起来。 端木诗瑶跑过去，拉着百里安的手说道：“娘，你看，母后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呢，快来坐。” 百里安微笑着坐在端木诗瑶身边，叶心心便笑着说道：“长公主真是可心，又乖巧又漂亮，安姐姐有这样一个女儿多好呀。” 说到这里，她面露悲凉，凄凄地说道：“可怜我的诗瑈，没福气长大成人。倘若也能活着，三四岁的时候也会如此可人吧。” 换做以前，百里安一定会感到心疼，失去女儿的痛苦她忍受了四年，她是最能体会的。可现在，看着叶心心做每一件事，说每一句话，哪怕是在感叹她逝去的女儿，她都会觉得她是在装得，她是有目的的。 可表面上，百里安还是轻叹一声说道：“皇后别太难过了，身子要紧。” 叶心心点了头，她身后的侍女也都来劝，这时，端木诗瑶摆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母后不是还有我吗？诗瑶也会好好孝顺母后，当个可心的女儿。” 百里安眉头一蹙，叶心心也十分惊喜，敞开怀抱抱着端木诗瑶，一个劲儿地亲她的额头。 百里安冷眼看着这一幕，叶心心表面上疼爱着她的女儿，心中念了多少遍咒语，希望她遭遇不幸？她不愿端木苍兰有其他女人的孩子，甚至不惜使用那般残酷的手段杀了玄煜，此刻面对着她的儿女们，她会有多恨？ 吃过饭，叶心心照顾着端木诗瑶午睡，坐在床旁，叶心心握着百里安的手，又像当初那般依偎在她怀中。 “安姐姐，你能平安回来真好。这一年我有多担心你，也捎信叫父兄帮着找你。后来我的诗瑈死了，那个时候的我，多希望你能在身边，如果你能在我身边，我也不会那么痛。” 百里安一边轻抚着她的发丝，一边安静地听着她的“表白”，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掐死这个女人，可她，却还要跟她演戏。 叶心心还不知道她已经了解了她的真面目，已经知道玄煜死亡的真相，这是她唯一的优势。敌人在明，她在暗，所以她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优势。只是面对着杀子仇人，又是如此歹毒的女人，装出亲近的样子，真得很痛苦。 “幸亏皇帝哥哥时常来陪我，安慰我，不然那几日真得过不下去了终极黑暗大反派全文阅读。可即使如此，那时候还期望着姐姐也能在身边。” 半个时辰，端木诗瑶就起来了，百里安拉着她的手拜别叶心心，一同回家。 “今天去光明殿看弟弟，小家伙刚起来，见到我也不太高兴，只叫了一声姐姐。我捏他的脸蛋儿，他可讨厌了。不过他越是摆出讨厌的样子，我越是掐他的脸蛋儿，最后他眼泪汪汪地任由我摆布，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真是可爱死了。” 百里安笑着说道：“你这不是欺负他吗？当心他长成男子汉的时候反过来欺负你。” “他欺负我？哼，好歹我也是天启派的未来掌门，怎么会被他欺负到。” 百里安抿了抿嘴，而后淡淡问道：“怎么突然去了月鸾殿？” “皇后娘娘说想我了，我就去了。” “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 “什么话？” 她仰起小脸，摆出好奇的样子。百里安抿了抿嘴，最后叹息说道：“你的内功修炼前面的日子很重要，以后别乱跑了，安心在家修炼内功吧。” 她很认同地用力点头：“是呀，我得好好练功了，不然修炼得不好，父皇该骂我了。” 百里安摸了摸她的发丝，然后便看着前方。叶心心总在人前摆出亲近她的模样，甚至不顾心里的厌恶巴结她的子女们，她这样做，无非是想要她蒙受恩情，心里更加喜欢她，对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戒心，又能顺便取悦了端木苍兰。 可惜她早已知道那是个怎样的蛇蝎女人，她越是卖力的表演，她越是对她厌恶。 回到武华殿，端木诗瑶非要表演一下她新学的招式，于是百里安和奴才们都在院子里，看她开心的耍了几招剑法，结束后，奴才们都拊掌称赞。小家伙的笑脸在阳光底下显得那般灿烂。 之后奴才们都散去各做各的，只有百里安身边的三个贴身侍从还有端木诗瑶的两个小宫女留在一边等着伺候主子。端木诗瑶则是扑进了百里安的怀中，笑着问道：“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她用力揉了揉她的发丝。小家伙歪着脸看了百里安半天，百里安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道：“怎么了？” 端木诗瑶赶忙叫来了青雨他们，指着百里安说道：“你们绝不觉得娘的皮肤又好了很多？” 奴才们仔细一瞧，倒是给百里安瞧得不好意思了，青雨马上说道：“真的，这才一天的时间，娘娘的皮肤就光滑了好多。” “真的假的？”百里安摸着自己的脸颊，的确是滑溜溜的。于是奴才们开始了赞不绝口。 百合笑着说道：“长公主，能将配方给奴才看看吗？奴才好研究一下，做成食谱，这样娘娘更是能青春永驻了。” 端木诗瑶一脸神秘的说道：“那可不行，这是我孝敬娘的，叫你弄明白了就没意思了。” 于是奴才们又笑成一团，晚饭后沐浴更衣，百里安打开了胭脂盒，又取出一块膏体抹在脸上，对着铜镜，灯光下的脸庞更显得朦胧。 “青雨百合，我的皮肤真得变好了？是不是错觉呢？” 百合走过来，柔声说道：“不是错觉的，的确是越发的清透细致了。” 青雨也说道：“长公主的药膏真得好用，娘娘的确是年轻了很多。照这个发展下去，很快就会成为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241 爱，很容易变 傍晚，端木苍兰派人来接端木诗瑶走，百里安送女儿走到门口，就看到那两个太监，站在那里。许久，没见到他们了，他们是负责小楼的太监。端木苍兰要带女儿去小楼，当然，是有着另外的目的。 小楼，是诛神峰上那座小楼的缩影，端木苍兰将天启派的总部搬到了宫中，用假山和枫叶林制造成的机关围起了那世外之地。 看着女儿跟那两个太监离开，百里安的心中有些失落。那小楼，是他与她的秘密之地，现在，那里属于女儿了。 看样子端木苍兰已经处理好朝中的事物，开始正式传授女儿天启派的功夫了。 百里安转回身，秋慕就站在她身后。大孩子了，越发可靠的感觉。 “父皇是带诗瑶去练功了吗？” “是呀，你的妹妹是天启派的继承人。” “她跟我说了，天启派的内功很难修炼，历代掌门寻找继承人都十分吃力，可父皇却轻松找到了，就是他自己的女儿。她也很好奇，为什么历代天启派的掌门不肯结婚生子呢？孩子，不就是最有可能继承天赋的人马？” 百里安走过去，单手搂着儿子的肩膀，与他一起往回走：“是呀，我也曾疑惑过。或许历代天启派的掌门都在那诛神峰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是人间烟火，也就没有寻找到爱情吧。” “爱情？娘你相信那个东西吗？” “为什么不信？那是人类最美好的存在，因为有了爱情，男人才像男人，女人才像女人。” 秋慕站住了，奴才们都先回去准备主子们的就寝，这里，就只有母子两个。 秋慕看着百里安，那双大眼睛含着一丝悲伤：“娘，你现在还爱着父亲吗？” “当然呀，我一直都……” 百里安愣住了，他说的，是父亲吗？不是父皇，而是父亲，是秋玄，是那个抚养了他四年的男人，是那个被她连累死在天牢中的男人，是她第一个动心，第一次刻骨铭心的伤痛。 百里安傻傻地看着秋慕，原来他从未忘记过。只是他，又怎么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青雨和小欢子不会说，那他又怎么会知道？难道小小的他，就已经有那种感觉了吗？ “你现在最爱的，还是父皇，对不对？” “慕儿……” “我知道，父亲已经逝去了，他在天之灵也会期望你重新爱上另外一个男人。我不会怪你，你是个好人，如果没有你，我恐怕早就死了，又怎么会过上现在的日子？只是我，不相信爱情了，因为它，会改变。” 秋慕的话，令百里安辗转反思，彻夜难眠。最后她坐起，依靠着软枕，呆呆地看着屋中的宫灯，调暗的火光。 ――我们是朋友了吗？―― 那个黄昏，令她以后的生活都不一样了。因为那个温暖的男人，她才知道什么叫无私的爱。可那对小虎牙，那张明亮的笑脸她再也看不到了，因为他，去了另一个世界。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睫毛中溢出，滴落在她无力搭在身上的手掌上。她垂下眼，看着泪珠在手掌中晃动，圆润了映射而来的灯光，仿佛蕴藏了生命混在抗战全文阅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有人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她，惊愕地说道：“你还没有睡？” 百里安抬起了眼，看向那人，同时又有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最终滴落在积了小小水洼的掌心中。 端木苍兰，无论怎样的爱情，都有可能改变。那是最美好的，却也是最脆弱的。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他坐在她对面，伸出大手擦干她脸上的泪痕，而后微微一笑：“是不是太想我了？” 百里安一下子抱住了他，搂着他的脖子，歪着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身子，是不是地颤抖，她在害怕着什么。 端木苍兰便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温柔地说道：“好了，我哪儿不去，到天亮的时间里，就流下来陪着你，好不好？” 她直起身子，小手捧着他的脸，小口覆上了他的薄唇，激情地亲吻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亲吻他，想要他的占有。只有他填充了她的身子，她才不会那般的空虚。 端木苍兰一边回应着她的吻，一边掀起她的裙摆，探入到那令他魂牵梦萦的丛林中。 他们疯狂地做着，她一直在叫，仿佛要坠入地狱一般的惊叫，伴随着他每一下可怕的撞击。他微微皱眉，似乎也被她这样的叫喊震慑住。可她的美好太过诱惑，他不肯停下询问究竟。直到他满足了，全部释放在她的身子里，他才抱着她，一起侧躺着，呼吸，吹拂了她的发丝，她额前淋漓的汗，却约束了它们的飞舞。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今天很不对劲。” 百里安垂着眼，她的嗓子有些疼，因为她喊叫了太大声。不知道屋外多少奴才都听到了，想想，也挺不好意思的。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傻瓜，你怎么会失去我呢？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找到，又怎么让你失去我？” “真的？” “真的。” 她转过身，他们贴得太紧，身上有种黏黏的感觉，可这样却令她很安心。 “女儿呢？” “今天该学的都学会了，自己在小楼中打坐。我想你了，就先回来了。” 她摸着他的脸颊：“女儿，真好。我还想再生一个女儿，给她作伴。我们也多了一个体贴的孩子。” 他笑：“养女儿的确比养儿子有趣多了，可为了雪国着想，还是多生一个儿子吧。” 他们开始商量起儿子女儿的问题了，百里安依偎在他怀中，幽幽说道：“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我以为我不会再怀孕了，可……” “你有了？”明显的惊喜，这个男人，真得很喜欢孩子。 “不能确定，只是两个多月没来那东西了。” “让我瞧瞧。” 端木苍兰拾起百里安的手腕，他懂得一些医术。百里安记得，起初是有一位住在断情崖上的神医要收他为徒，结果被天启派的掌门给得了去。所以他多少学过一些医理，她怀第一个孩子想要隐瞒他，也因为他会诊脉，还是被他发现了。 这一次，是不是与那一次一样？她希望，很希望…… 242 再孕，焦点人物 百里安擎着小脸等他的诊断，他眉头微蹙，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良久，他放下手，那样看着她。她紧张得不行，小手扒着他的胳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究竟有还是没有，你倒是说话呀。” 端木苍兰依旧蹙眉，表情也严肃，带着稍微的责备：“你刚才叫得那么大声，吓坏了我们的孩子可怎么办？” 百里安愣了一下，马上就又反应过来。她喜极而泣，钻进他的怀中，他也紧紧抱着她，亲吻着她的发丝。 “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他沙哑地说。百里安点头，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两年了，她以为她也同样掉进了不可怀孕的奇怪漩涡中，没想到又再一次有了消息。这个孩子，是她期待的，就像端木苍兰说得那样，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都会很开心、很幸福。 爱情，或许会变。可是亲情，永恒无价。因为爱情，而有了亲情，他与她，也就成了亲人。 慕儿，这就是爱情的魅力，人们此起彼伏追求的最美的结局。 第二天，她睡到很晚。从得到怀孕的消息开始，她变得踏实了，这一夜失去的睡眠在白天补了回来。她睡得很死，就是端木诗瑶跑来跟她说话，她也没有醒过来。 这样一直到晌午，她才睁开了那双大眼睛，看着床架上悬挂的玉佩，她的手不由得轻抚着小腹。 这里，正有个小生命在酝酿，她又要当妈妈了。笑容，如同蜜一般的甜，以至于端木诗瑶再次跑进来看到了，崛起了嘴巴说道：“娘是不是偷吃好东西了？怎么笑得这么甜？” 百里安起身，伸出双臂，女儿便笑着扑进妈妈的怀中。她揉着她的发丝，疼爱地说道：“看到你就跟吃了蜜一样，怎么会笑得不甜？” “娘耍赖，分明是看到我之前就笑得很甜了。” “梦到你了。” “真的？” “是呀。” 青雨和百合带着几个宫女进来，整理屋子，伺候主子洗漱，端木诗瑶就坐在窗边长椅上，吃着百合做的点心。 最后百里安坐在铜镜前，青雨再给她梳头发。她瞥了一眼胭脂盒，突然想起来什么，侧过头问道：“对了诗瑶，你这胭脂有没有毒性？” 端木诗瑶愣了一下，她眼睛里有惊愕，可她的瞳仁天生的夜下深潭水，根本就看不到真正的情感。所以百里安没有看出她的古怪，还以为孩子被她突然一问，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所以她温柔地笑道：“娘的意思是，这胭脂会不会对身子有害？尤其是对胎儿……” 端木诗瑶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她跳下长椅，跑到百里安面前，惊喜地说道：“娘有小宝宝了？” 百里安笑着点头，端木诗瑶便一下子扑进百里安的怀中，开心地说道：“太好了，我又要当姐姐了重生之军门商女最新章节。” 屋子里的奴才们都跪下恭喜，百里安则是笑得合不拢嘴了。百合要亲自给百里安做午饭，赶忙出去了。青雨则是扶着她，生怕她有个闪失。奴才们也是与她一样，都期待着她能再次怀上龙嗣。 对于奴才们过分的仔细，她也只是笑笑而过。看着胭脂，她对女儿说道：“以防万一，还是不要用的好。” 端木诗瑶赶忙说道：“嗯嗯，还是不要用了。这个东西对人肯定是无害的，但谁知道会不会伤到小宝宝？只是这东西可好了，不用真可惜了。” 青雨赶忙说道：“那就赏给奴才试试吧。” 百里安点头说道：“你拿去用吧，看看能不能变成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青雨不好意思地说道：“娘娘取笑了。” 端木诗瑶却很认真地说道：“那可不是说笑，青雨姐姐用过之后真得会发现奇效的。就是不能变成十一二岁，十三四岁却跑不了的。” 青雨一边说着羞涩的话，一边赶忙结果胭脂盒，一脸的期待。就算是宫女，已经了然自己一生不会爱的命运，可还是喜爱美丽。 午饭后，太医院来了三位太医，为首的正是太医院首领太医王淳。他又给百里安诊了脉，确诊她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再次恭喜了武妃娘娘。 “今后由我们三人负责负责诊脉调理，每日都会来为娘娘请脉。” 百里安点头说道：“有劳三位太医了。” 武妃再次有孕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更是多少女人眼红嫉妒的对象，尤其是后宫的众嫔妃。 当日，皇后传召。百里安硬着头皮去了。叶心心说了多少恭喜的话，令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之后她与她亲昵，她总担心她会突然害她而高度防备着。 好不容易，熬到离开，她松了口气。回到武华殿，小欢子已经等了一段时间。她知道是多中有消息了，赶忙叫他进到屋中，叫青雨守着外面。 小欢子将多中写的信交给百里安，百里安打开来看，上面是那二十三个奴才的来历。有的调查出来了，有的他也没有查出，有的证明了没有来历。如此一来，百里安心中就有了数。 傍晚，她迁走所有人，询问青雨物色人选的事，也差不多有十几个了。 百里安点头，眯着眼说道：“趁着我有身孕，很容易就能找到借口换掉他们。明日，我就跟陛下说去。” 青雨抿了抿嘴，而后说道：“留着小叶子，是为了有一天能被我们所用。那么百合呢？她虽然对我们无害，可却是陛下的人，也有很多事不能叫她知道。” 百里安一边烧信纸，一边淡淡说道：“正是因为她是陛下的人，所以才更不能换。看看吧，如果实在妨碍到我们了，到那时在想办法也不迟。” 说罢，她走到圆桌旁，那上面放了一碗人参鸡汤，正是百合炖好了给她喝的。 与这个宫女，还是有感情的，她对她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而且她的心思也细，是这些宫女里面最体贴温柔的一个。 端木诗瑶也好、秋慕也罢，都很喜欢她，时不时找她说话。如果可以，还是想将这个姑娘留在身边的。 百里安轻叹一声，端起青花瓷碗轻轻喝了一口，真香。 243 演戏，喘不上气来 第二天，青雨带着宫女们伺候百里安起床梳洗，百里安无意看了她一眼，便圆睁了眼睛盯着她看起来。 “青雨，皮肤真得变好了很多。” 青雨捂着脸，也是喜悦满满说道：“是呀，真是神奇，这样下去真得会变成十几岁了。” 百里安笑着说道：“看得我都羡慕死了，等生了这孩子，我也要继续用。” 百合张罗好了早饭，进来看到了青雨，也是一通的感叹，最后笑着说也要跟长公主要胭脂用。 端木诗瑶的这盒胭脂当真好用，倘若真有返老还童的效果，只怕这后宫的女子都要巴结长公主要胭脂了。 早饭的时候，好多奴才跟端木诗瑶讨要胭脂，端木诗瑶一本正经地说配方难得，不能做多。奴才们都羡慕起青雨近水楼台。 吃过饭，百里安带着青雨跟百合去了月鸾殿，那里，如果可以她真得不想去。但现在为了对付她，她必须要去一趟。 叶心心听说她来了，迎到了门口，拉着她的手，怎样的开心：“姐姐有喜的事，整个后宫都知道了，众嫔妃羡慕死了。只是姐姐回来猜不到半月，就有了三个月的身孕，那些嘴巴不饶人的都私下说闲话，我听了可生气了，也说了她们。” 百里安与端木苍兰在外头一起过了一个夏天，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谣言，只会越描越黑，何况她本来就是个满身是非的女子。只要端木苍兰明白，其他人说得都无所谓。 她对着叶心心笑，温柔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的维护。” 见百里安不动声色，叶心心也就是笑了一笑：“安姐姐今日来有事吗？” 百里安始终微笑，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有些僵硬了：“有件事得跟皇后说。” “姐姐尽管说。” “昨夜我做了个奇怪的梦，竟是我身边的几个奴才与我相克。虽然只是个梦，可我心有余悸，毕竟我现在怀着龙嗣，所以我想将武华殿的奴才们换一换，也算是有了心理作用吧。” 叶心心眨了眨眼睛，而后为难地说道：“这个……我能做主吗？” “当然呀，你是六宫之主，内务府的奴才都要听你调遣。” “可我都不太管事的，要不，跟德妃和良妃商量一下？” “娘娘，您都做不了主，皇妃又怎么能决定呢？罢了，也是我太着急了，娘娘犹豫不决，我也不难为你。” 叶心心赶忙站起来，握着百里安的手说道：“安姐姐别生气呀，我们再想想办法。” 看着她这天真无邪的样子，百里安真得很想吐。可她却只是温柔地笑，如同看着曾经那天真无邪的女孩儿一般：“我没生气，只是不该难为你。好了，我先走了，还得去看玄瑞，他今天在光明殿。这孩子，学习勤奋，最近也很少看到他。你的皇帝哥哥时常夸赞他，说他是块好材料呢。” 叶心心灿烂地笑道：“真的吗？真替姐姐高兴。” 离开月鸾殿，她深呼吸几下。在这里面演戏，真得好累。出来了，就轻松了。 百合这时小声问道：“娘娘真得做这样的梦？” 百里安揉着额头，一脸困惑地说道：“可不是嘛，昨晚也没怎么睡好阴阳眼和天师小姐。” 她当然没做这样的梦，只不过是为换人找个借口，所以她才先来找叶心心，也猜到她一定不会帮忙。只是有了这个做基础，再去求端木苍兰，他也就不会说什么找皇后解决的话了。 只有百合，当然是带在身边做个见证人了。 青雨这时也跟百合说道：“娘娘因为做了这个梦，一直不安，不觉得今天早上娘娘吃得很少吗？” “我还以为是不合娘娘胃口，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谁说不是呢。” 百里安嘴角一闪而逝的笑容，而后去了光明殿。难道不用学习，他很是开心地玩耍。奶娘们跟在他身后跑，生怕他摔倒。百里安不由得参与进去，与孩子一起嬉闹。 而后安静下来，她与他一起坐在院中的毯子上，握着他的小手感受她的小腹：“娘有了小宝宝，玄瑞要当哥哥了。” 小玄瑞脸上露出了欢喜，而后趴在她怀中，小手时不时轻抚娘的小腹，生怕会伤到里面的孩子。 “我也曾经在这里面过？” “当然。”她失笑。 “好神奇。”他用小脸贴着妈妈的肚子，想要听什么，却听不到。 “他怎么都不说话？” 百里安又是大笑：“他要过几年才能跟哥哥说话呀。” “是这样。” 百里安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发丝，因为小家伙的注意力在妈妈的肚子上，也没有去反对这些儿女情长的举动。 百里安怜爱地看着他，玄瑞，等武华殿的奴才解决完了，妈妈就会求你父皇将你还回来，到那时，你就可以在娘身边长大，娘会将这些年你缺少的母爱统统还给你。这样，我们就都不会有遗憾了。 离开光明殿，百里安心情好了很多。正走着，就看到陆海带了两个小太监从不远处过来，见到百里安赶忙走来，行了礼。 “奴才正好要去武华殿找娘娘。” “陆公公有事？” “适才陛下突然想起来，便叫奴才过来说一下。陛下跟三王爷说了教娘娘下棋的事，王妃欣然同意了，所以陛下叫奴才问一下娘娘什么时候有空，王妃好来武华殿教娘娘下棋。” 百里安顿了一下，端木苍兰还记得这件事？ “有劳王妃了，那就明日下午吧。” “是，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陆海说完，叫两个奴才一边站着去，而后又对百里安行了礼说道：“另外，恭喜娘娘再怀龙嗣，陛下这两天的心情都大好，臣工也纷纷奏折进言，陛下都一一应允了。私下里，臣工们都在议论，期待娘娘多生几个孩子，陛下的心情也会时常好着。” 陆海，是个很会来事的人，而且从端木苍兰重回雪国皇都开始，就有向她靠拢的意思。可这个奴才，偶然小用一下还行，至于心腹，她并不放心。 “真是这样，那我也真得要努力一下，多生几个孩子，陛下的心情好了，什么就都好了，对吧，陆公公？” 244 隐患，后宫孕事 陆海谄媚一笑，说道：“娘娘说得正是，陛下高兴，咱们就都舒坦。而娘娘高兴，陛下就高兴。所以小的为了陛下，会很用心地侍候娘娘，娘娘有什么尽管吩咐。” “多谢陆公公，有需要一定会开口。” 陆海走了，百里安眯着眼睛看着他离开。陆海不知道百合是端木苍兰的人，今日的事，百合会不会告诉给端木苍兰？ 百里安看了一眼青雨，随即回了武华殿。 孩子们都不在，百里安自己坐在长廊中看着院子里盛开的鲜花。她希望这孩子是个女孩儿，希望比端木诗瑶更漂亮聪明。 脑海中幻想着她的模样，却都有着端木苍兰那双眼睛。他的眼睛，真得好好看。 “娘娘，宁贵人来了。” “快请。” 韩欣蝶带了个贴身宫女走到回廊里，跪下行礼，百里安赶忙拦住她，拉着她一起坐着。 “听说武妃娘娘有了龙嗣，真是不知道送些什么好。听闻各宫的娘娘还有嫔妃送来珍贵的礼物，我这些，只怕不能入娘娘的眼。” 韩欣蝶说完，结过那宫女捧着的食盒交给百里安，百里安打开来一看，是做得很精致的果子。 百里安笑着说道：“这才是最好的礼物，因为它包含的祝福是真心的。” 说完，百里安拾起一个吃，好香甜。韩欣蝶真是个大家闺秀，这些细致活儿做得都很好，就跟百合一样。 “真好吃。” “你喜欢就好，多吃些，对肚子里的孩子好。” 韩欣蝶笑了笑，百里安便一边吃着一边跟她说话。青雨送来了清茶，而后叫下人们都退远了，只留下两个主子说话。 “我看你这些日子也不着急了，是不是有了对付叶心心的计划了？” 韩欣蝶其实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也够冷静，或许跟她看透了世事有关，百里安很高兴她是她这边的。 “嗯，虽然实施起来要很长的时间，可总比什么也不做好很多。” “你心里有数就行了，用得到我和哥哥的尽管说。” “嗯，多谢韩姐姐。” 韩欣营是大学士，做学问的人与其他官员很不一样，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执拗和清高。韩欣营告诉她这世道需要钱，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个道理。可如果让他去做，他却绝不会同流合污。 所以这件事，只有靠林飞鹏了，他是丞相，本身的官职摆在那里，接触的人多，更是容易拉拢到人。 他，应该跟多全联系上了，一但有什么眉目，由梦岚就会来告诉她老公坏坏：邪恶总裁不好惹。 百里安一直在想自己的事，四周显得安静。她回过神看向韩欣蝶，她却有些发呆，目光正凝视着她的小腹。 “我的肚子怎么了？”她便也低头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韩欣蝶回过神，赶忙笑了笑掩盖她的尴尬：“没什么，就是有点走神了。” 百里安抬起头重新看着她，而后，她想到了什么。因为是战友，她也没有隐瞒，而是轻柔地问道：“其实韩姐姐的心中，是有遗憾的，对吗？” 韩欣蝶愣愣地看着百里安，良久，她苦笑，是那种心事被看透而自嘲的笑：“没有孩子更好，可以做到彻底的清净。只是身为女人，总会幻想，如果身边有个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百里安微微蹙眉，她再次想起了自己的疑惑。只有她和叶心心怀过端木苍兰的孩子，而后宫其他的女人，都未能如此。这不会是巧合，之前她一直未能怀孕，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算计了。 “韩姐姐，后宫的女人不能怀孕，你不觉得奇怪吗？” 韩欣蝶苦笑着说道：“怎么会不奇怪？相信每一个人都在奇怪，可找不到原因，又能怎么样？皇帝，也应该知道的，可他不在乎，我们对他来说，都不过是玩物。你和叶心心可以为他诞下龙子，对他来说就够了。” 听到韩欣蝶这样说，她的心总有一种酸楚。后宫的其他女人其实早就被端木苍兰抛弃了，在她们入宫那一刻就已经被抛弃了。叶心心是他真正宠爱的女人，她呢？ 他为她牺牲了一半的功力，为了找她放弃朝政四处奔波，虽然她猜不透他的心思，有时候他看上去又像个混蛋，可他对她也会温柔，也会宠溺，她，不应该是被他抛弃了的吧。 为什么，不确定呢？ “只是后宫存在这样的现象，是个大隐患。万一那人更疯了，说不定会像当年徐小贤一样，酿成更加无法挽回的悲剧。” 韩欣蝶叹口气说道：“的确是这样。” “韩姐姐你进宫早，你也不知道线索吗？” 韩欣蝶看着百里安，抿抿嘴，而后说道：“我也只是猜测。当初陛下即位之后，马上娶了当时的德妃徐小贤和良妃麦双，三年之后，才相继纳了其他嫔妃。而这三年里，无论是徐小贤还是麦双，都没有怀过龙嗣，而后的妃子们更是如此。如果说真得有人搞鬼，很可能就是徐小贤或麦双。” 百里安紧皱眉头，韩欣蝶这是等于告诉了她那个嫌疑人，她严肃地说道：“如果是徐小贤，在她死后，陛下新纳的妃子就应该可以怀上龙种。可最后除了我和叶心心，还是没有人能再怀龙嗣，说明这个搞鬼的人依旧存在，那么这个人，就是麦双。” 韩欣蝶说道：“这只是推测，我们没有证据。也有可能是徐小贤，而后又有人跟她有了相同的想法。也或许她们两个都不是，只不过她们两个恰巧都不能怀孕，是后面的妃子做的也不一定。” 百里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叶心心能怀孕，或许因为那个人不敢对皇后下手也或许叶心心太精明而躲过去了。至于她，好像怀孕的时候，都不在宫里面。 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宫里有这么个人存在她的确很担忧。只怕那人见她一再怀孕眼红发疯，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就不好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我觉得你大可不必担心。那个人，害人的勾当并不好做，所以她得逞一次，就是永绝后患的，被害的女人这一辈子都不能怀孕了。你还是怀了孕，那个人要么不敢、要么不能对你动手，所以你应该没有危险。” 245 不孕，端木苍兰也知道 韩欣蝶走后，百里安将裹在放在膝盖上，看着里面剩下的两只，思绪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良妃麦双，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是在自己假装落水那会儿，身为隆裕王妃，后宫的妃子们都来看她。那个时候，她便对着这个开朗爱说笑的皇妃有了好印象。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还未曾有过刻骨铭心的伤痛，还很天真，看到人的第一印象就决定了那人是好还是坏。 然而现在，她已经不再那么天真了。这个麦双，并非外表那样的豁达，她的心里也在算计着每一个人，从叶心心当上皇后开始，她的这份算计浮出了水面。现在想想，也是叶心心用了什么办法，那个小女孩儿够歹毒也的确够手段。 所以麦双，是嫌疑最大的人。后宫妃子们不能怀孕，极有可能是她做的。 “娘，娘！” 端木诗瑶的清亮的叫喊声很远就能听到，百里安轻叹了一口气，放下果子站起来，就看到她的宝贝女儿欢快地跑过来。可突然在她面前又站住了，而后很小心地走到她怀中，小心地抱着她。 百里安不由得笑起来，这孩子是怕伤到她肚子里的宝宝。 “咦，好吃的吗？” 侧过头，看到了回廊上的果子，端木诗瑶赶忙过去，端起来看：“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是宁贵人亲手做的。” “啊，是宁贵人呀。她送过很多好吃的给我吃，手艺跟百合有一比。娘，我能吃吗？” “吃吧，很好吃的。” 端木诗瑶赶忙拿起一个来吃，一脸幸福地说道：“真得很好吃呢。” 她坐在靠椅上，百里安坐在她身边，拿着手帕擦着她的嘴巴，一脸的溺爱：“你呀，身为长公主要有端庄得体，瞧瞧你的吃相。” “我知道，我可只在娘跟前这样的，在其他人面前别提多高贵了。” “有多高贵呀？我瞧瞧。” 端木诗瑶赶忙放下果子，跑到回廊一头，而后挺胸抬头，左右各站了一个小宫女，她高雅地伸出左右手，搭在两边小宫女的手上，而后开始一步一步地往这边走。 步伐，缓慢而优雅，那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带着似有若无的笑，笔直的身板仿佛雪山顶上挺拔的松枝，整个人派头十足。 看着这样的女儿，百里安的心中无比的骄傲。直到她走到她面前，这才收回小手，搭在腰间，缓慢地行了屈膝礼，柔柔地说道：“儿臣乐安，参见母妃娘娘。” 百里安收起笑，一脸正经地端坐着说道：“公主免礼。” “谢母妃娘娘。” 说罢，端木诗瑶直起身子，母女两个对视，而后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端木诗瑶扑进妈妈的怀中，仿佛一只小猫一样磨蹭着妈妈的衣服。 “怎么样？很有公主的样子吧？” “我的诗瑶果然是最棒的。” 两个人嬉闹了一会儿，果子也吃了了，百里安握着女儿的手往院子里走。 “今儿一天都做什么了？” “大早上去小楼练功，然后跟着首领宫女学礼节，晌午跟爹吃得饭，然后又跟爹学了剑法云氏传奇全文阅读。等会儿我还要好好练一练，得融会贯通了才行。” “诗瑶快些学好，记得教娘修炼内功。” “对呀，娘身子里有一半天启派的内力呢，放心吧，等诗瑶学会了就教娘。” 百里安笑。其实没事的时候她也会打坐修炼，只是跟端木苍兰学了一月的内功修炼之术，远远不够。她只是跟着练，却没有得到精确的修炼办法与内功口诀，所以打坐什么的也只是半吊子，结果到头来还得按照穆飞白教她的来练。 等到端木诗瑶教了她完整的内力修炼方法，她就可以将这体内的内力完全控制住，不知道那个时候可不可以跟端木苍兰一决高下。 百里安有时候真是会想，端木苍兰是不是害怕自己会超过他，才从不教她修炼内功？ “百合姐姐呢？”端木诗瑶问青雨。青雨欠身问道：“公主找百合？我去叫她。” “嗯，给百合姐姐说，我要吃了她煮的糖水才能好好练功。” 青雨笑着说道：“是，奴婢知道了。” 说完，青雨去找百合了，端木诗瑶一脸的期待，这个贪吃鬼，才刚刚吃完果子，又想着吃。 只是百合做的东西也的确可口，这个女子与韩欣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又细心又温柔，一举一动都如同大家闺秀。别说跟人不对头，就是埋怨过谁都未曾做过，只除了…… 百里安突然想起了青雨说过的话，曾经在御花园见到良妃，百合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良妃，表情严肃，仿佛如临大敌。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闪过，可太快了她没抓住。直到端木诗瑶去喝糖水了，她才一个人坐在秋千上，仔细回忆那一闪而过的领悟。 逐渐的，她抓住了线索。 她曾在麦双跟前提过百合，麦双并无异常，说明麦双并不认识百合。可百合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看着麦双？ 百合，是端木苍兰的人，她只是为了监视她留在了她的身边，对麦双的敌意，也一定是因为她。 百里安的目光四下游走，突然间，她的小手紧握了秋千绳。 叶心心可以怀孕，因为她的狡诈和小心，她身边的人也都很厉害，所以那个女人没能下得了毒手。 而她呢？还是隆裕王妃时就已经怀了孕，而后剩下龙凤胎，因为儿女被偷走，端木苍兰一度对她的武华殿严密看守起来，之后她有跟秋玄去找金权，结果被端木若泽囚禁。 再然后，她被端木苍兰找到，也是怀了孕回的皇宫，生下儿子后，被降为安嫔。 这之前，良妃一直没有机会下手，这之后，她却有很多的机会，可她却都没有下手或是没有得手。 为什么？因为她身边多了一个百合。 难道端木苍兰早知道了毒害后宫女子的人就是良妃，所以百合才对良妃提防，良妃也就没有机会毒害她。 百里安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能听到自己的狂乱的心跳声。 端木苍兰早就知道的话，为什么还留着这样一个女人在后宫？他是真得那么爱自己，才会派人保护她不被伤害，为他诞下孩子吗？ 246 保持姿势，大肚子就没法做了 还是，他另有所图？ 百里安揉着脑袋，她的头有些疼。 傍晚的时候，端木苍兰来了。武华殿的小厨房迎接陛下的到来，准备了很多的美食。端木苍兰又命人将端木玄瑞抱来，这样到了晚饭的时候，武华殿第一次一家团聚地围坐在饭桌旁。 端木苍兰在北首，百里安在她的左手边，百里安的身边是端木玄瑞。那一边爱着皇帝的是端木诗瑶，她身边是秋慕。 两个男孩子都显得很沉稳，饭桌上就听端木诗瑶说不完的话，更是殷勤地帮父亲夹菜吃。 端木苍兰也最疼爱她，最后竟将她抱在腿上。百里安在一边看着，端木苍兰如此疼爱端木诗瑶，或是因为她的确够出色，或是因为弥补这四年来的父爱。或是因为，他在女儿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百里安时常这样想，端木诗瑶真得与他好像。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时辰，之后端木苍兰分别考了孩子们功课，三个孩子都是毫不逊色的完成了题目，端木苍兰也一一夸赞了他们。 他很忙，这样耐心与孩子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所以孩子们也显得很兴奋，一直到了深夜，他们才被带走。端木苍兰便握着百里安的手，回去了后院睡房中。 奴才们端来了一个很大的木桶，他们两个便在一起沐浴。坐在木桶中，她依偎在他怀里。 水温正好，他的身子却有点热。百里安的枕在他的肩窝上，一双眼眸半垂着，团扇般的睫毛尖上挂着蒸汽凝结的水珠，仿佛串珠一般晶莹。 端木苍兰，知道是谁害得后宫不孕，他却没有任何的举动。为什么？他那么喜欢孩子，为什么容许那个害他不能子孙绕膝的女人一直存在后宫之中呢？ “想什么呢？这样安静。” 他伸手板起她的下巴，她便抬起眼眸看着他，睫毛上的水珠抖落掉下，却因为太过渺小而未被任何人注意到。 “我在想今天孩子们的表现都很出色，真心高兴。” “我也很高兴，我们的孩子是这天底下最棒的。他，也一定更为出色。” 端木苍兰说着，大手轻抚在她的小腹上，他的掌心粗糙，磨得她的皮肤痒痒的。 “月份不到，都还看不出来。” 她低着头，小手抚在他的手背上，一同按着小腹。他笑，亲吻着她的脖子说道：“你肚子鼓起来的时候最迷人，这个孩子出生之后，你的这里又会变大很多，我也会更喜欢。” 他的大手挪到她的胸脯上，捉住她可观的一对，恣意揉、捏着。他的抚弄，令她身子里燃起了火苗，这火苗会越来越旺盛，最终烧毁她，令她疯狂。 “别伤到孩子。”她推他，可一同在这木桶里，她又能躲到哪里？他的手并未离开她，却转移了目标，滑向她两腿之间。 “我会很温柔，不会伤到小家伙的。” 他的手指在里面进进出出，那团火终于燎原，百里安抱着他的脖子，迷离的看着他：“记着别太用力修真位面商铺全文阅读。” “我知道。” 他将她抱出，两人倒在了床上。他抬高了她的腿，有节奏地进出着，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或许因为他知道随着她肚子大起来，他们就不能用这样的姿势欢、爱了。 最后一刻，他离开了她，尽情释放在她的小腹上。他将她抱在怀里，他们身下的床单因为水、汗还有他们各自的粘稠而变得湿漉漉的。 他在亲吻她的肩膀，她的喘息还没有平顺，小手握着他的大手，柔柔地说道：“陛下，我想提一个小小的请求。” 他笑：“有什么话就说，还求情。” 她转过来，抱着他的脖子，仰起小脸看着他的眼眸：“我总是做一个梦，武华殿里的奴才与我相克。这个梦令我很不安心，我想换一下这里的奴才，所以去找了皇后。皇后虽然担心，却又拿不定主意。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直接求你吧，你能答应我这个求情吗？” 他摸了她的发丝，沙哑地说道：“自己用着不舒心，就换吧，明天我会跟内务府说的。” 她便有了笑容，亲了他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因为你最疼我了。” 她撒娇，令他心猿意马，于是将她按在了身下，开始了又一轮的进攻。 第二天，百里安起来后就开始着手奴才们的调换。因为之前早就计划好了，到了晌午，武华殿中的奴才便更换妥当。 虽然有些累，可百里安的心情却十分好。除了百合跟小叶子，其他人都不需要戒心防备了。她，也可以接她的小儿子过来一起住了。 睡房门口摆放着一张摇椅，百里安躺在上面。天逐渐凉了，所以身上盖了一件薄薄的毯子。院子里似乎感觉不到秋意渐浓，依旧灿烂绽放着美丽。 躺了一会儿，身子舒坦了许多，可心事也多了起来。眉头不由得紧蹙，小手也不自觉地抓着身上的毯子。 一旁的百合走过来，柔柔说道：“娘娘，吃点汤圆吧？是我亲手包的。” 百里安转过头，就看到百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百里安怀了孩子后，格外还吃甜的东西，百合也总是给她做一些甜食吃。 微笑，她点了点头。马上有奴才拿了小圆桌放在摇椅边，百合将托盘放在上面。百里安用勺子舀出一个，吹了吹咬了一口，真是香甜。 “真好吃。” “娘娘爱吃就多吃些。” 百合笑，而后青雨过来，她们两个便说了些话，百里安看着她，她正笑着说青雨的皮肤又光滑了许多。 陆海，依旧是御书房的太监。端木苍兰虽然城府极深，却不会容许一个不忠或是多事的奴才在身边。可陆海，并没有被遣走，难道是因为百合并没有将陆海试图靠拢她的事情告诉端木苍兰？ “娘娘，我再给您包一碗？” 听到百合柔软的话语，百里安愣了一下，再一看瓷碗，已经是空空如也了。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都给吃了。最近她的身子，也长了肉了，不晓得会发福成什么样子。 放小勺子，她微笑着说道：“不用了。” 虽然不能肯定，可百合也有可能对她是真得忠心。 247 将门之女 吃了一碗汤圆，睡意袭来，百里安合上眼帘，渐渐进入了梦想。或许是昨晚没怎么睡好，又早起忙了一上午，所以累得不轻，这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偏得厉害，像是到了申时。 百里安揉了揉眼睛，青雨已经走过来，柔声说道：“娘娘，临宣王妃已经过来了，等了您一个多时辰呢。” 百里安顿了一下，对呀，今天下午不是要学下棋的吗？她赶忙坐直了身子，责备青雨道：“王妃在哪儿？快请，怎么不叫醒我？”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临宣王妃从一旁走过来，微笑着说道：“是我不让的，跟娘娘肚子里的龙嗣相比，臣妾等一等又算得了什么？” 百里安有些不好意思，握着临宣王妃的手进了屋子里。青雨端来茶点，两人便坐在外屋北首边的软榻上。 中间的矮桌上已经放了棋盘，上面也已经有了棋局，应该是临宣王妃闲来无事自己下的。 百里安微笑着端详这位王妃，右大将军顾祁峰的女儿顾雯雯，她长得很白，好像白雪一样的颜色，一双眼睛也很大，上下都有双眼皮一般。她端坐桌子另一边，雪白的小手握着一方娟帕，举止端庄优雅，可身上又有着一股子英气。 百里安心中安慰，如此的女子，是配得上端木雅轩的。 “叫王妃白白等着，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顾雯雯笑着说道：“武妃娘娘不必如此的，想来陛下找臣妾陪娘娘下棋也是为了娘娘修养身心，这跟睡觉休息是一个效果，今天臣妾也算不白来。” 百里安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棋盘，顾雯雯说道：“在闺中的时候就听闻过娘娘的大名，应该也是棋技高强。” 百里安赶忙摇着双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哪有什么棋艺，都是别人乱说的。其实对于下棋，我只懂什么算赢什么算输，至于怎么能赢怎么能输，我真是一窍不通。” 顾雯雯露出惊讶的样子，而后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样。” 百里安报以苦涩一笑：“我的传闻现在是满天下，只是有多少是真的，你与我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顾雯雯笑，轻柔地说道：“有很多臣妾也已经知道了，听到那些不雅的传闻，王爷都会嗤之以鼻，对我说那都是谣言。” 百里安微微蹙眉，端木雅轩在妻子的面前维护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有些心疼。 顾雯雯冲着百里安笑道：“而且我也认为那是谣言，在昭阳殿前第一次见到武妃，就那样认为了。” 百里安重新看着她，这位三王妃微微地笑着，因为眼睛太大，眼角泛起了纹路来。只是那雪白的皮肤因为笑泛起了红晕，令她看上去又多了一份青春帝尊。 “时间不早了，臣妾先回去了。王爷进来身子不好，时常咳嗽。” 百里安一听就着了急：“可叫太医去看了？” “太医只说是身子虚，并无大碍。” 百里安记得上一次晕倒，端木苍兰将内力给了她才将她救回来，就是因为她长期抑郁，气血不通所致。难道三王爷也是郁郁不得志才会影响了健康？这种事情药物是治不了的，太医更是无能为力，倘若一直下去，他也会遇到生命危险。而到了那个时候，是不会有第二个端木苍兰去救他。 “跟王爷说，凡事不要往心里去，身子不爽，多半是心情所致。千万要放宽心，实在不如意，就出去走一走，看看天地山河，会好一些。” “是，臣妾一定将话带到。” 顾雯雯笑了笑，她是将门虎女，却有着极好的教养，言谈举止都是落落大方。最后，她看了一眼棋盘，笑着说道：“陛下找臣妾教娘娘下棋，臣妾可是要好好教。娘娘什么时候有时间就传召臣妾，臣妾再来教娘娘下棋。” 百里安点头，笑着说道：“如果王妃有时间，那就没人申时过来吧，倘若各自有事情不能下棋，派个奴才告诉一声就行。” “那就这样定了，臣妾告退了。” 顾雯雯行了宫里，百里安赶忙喊奴才过来送王妃出宫。看着她离开，百里安总有的淡淡的温暖感。 可是，很快她便摒弃心中的这份舒适。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了，只是表面的温暖，不能说明什么，她已经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只相信第一印象，她吃了多少亏？ 徐小贤是，叶心心更是。 吃了晚饭，百里安叫人打听了一下端木苍兰的动向。说他正在御书房，晚些时候会去兰嫔那里。 兰嫔莫兰，是凌州参将的女儿。参将在地方官职不小，但在这后宫之中，也就成了很微不足道的存在。毕竟这后宫里的女人，身家都很厉害。当然除了她，她可是个平民皇妃。 所以，这个莫兰入宫原本是没有什么依靠的，可她却长得很好，更重要的是，她是武将的女儿，精通骑射刀法，端木苍兰又是混过江湖的，与她也有话说。很快，她成了嫔妃，对此宫里的女人们一定颇多意见。 百里安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是皇帝，就永远不可能是她的唯一。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慢慢变老，等到她人老珠黄的时候，他的身边会围绕更多年轻漂亮的身子，那个时候，他还会温柔地对她笑，握着她的小手索要她的全部吗？ 青雨走进来，微微欠身说道：“小叶子去照顾孝沅殿下，百合去睡了。娘娘，您真得要去月鸾殿吗？现在您怀了身孕，总要小心一些。” 百里安转过身冲她笑了笑说道：“我现在的身子很强壮，上下个墙不成问题，你不用担心。而且我又不是去打架的，只是看看那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青雨也知道阻止不了她，就伺候她穿好了夜行服，而后外面罩了条裙子，陪着她去了月鸾殿。 到了月鸾殿附近，她们找了个没人的林子，百里安脱掉裙子给青雨收好，而后自己一跃而出，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因为内力的帮助，她的轻功也算是很好的了，轻松进入月鸾殿，她伏在中厅屋顶上俯瞰了一下前后左右院。随便表面上看着都正常，可暗中却隐藏了不少的高手。她想要杀叶心心，就算能勉强得手，也无法全身逃走。百里安心中暗叹，最后她小心地落在叶心心睡房的顶上…… 248 雪国、露国、霸主 叶心心此刻正在内屋，百里安小心地移动了瓦块，露出一点缝隙，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做什么，也大概能听到她们说话。 只见叶心心坐在圆桌边，身旁站着一个她的贴身宫女，另外一个端着参汤走过来，恭敬地说道：“公主，喝汤吧。” 叶心心瞥了那宫女一眼，而后一把掀翻了托盘，那宫女吓得赶忙跪在地上，叶心心显得十分恼怒，大吼道：“喝什么喝？！那个女人不在，我有了机会天天伺候他，可也没能怀上。而他找那女人回来后，压根就不跟我同房了，我就是喝灵丹妙药，自己一个人如何怀孕？！” 宫女一个劲儿磕头，叶心心身边的赶忙叫她收拾退下，那宫女便赶忙拾起了汤碗放在托盘上，而后用娟帕擦拭了地毯，便跑了出去。 百里安蹙眉，端木苍兰与她回来也有大半月了，竟然一次没找叶心心吗？ 这时，视线中又多了一个宫女走过来，柔声说道：“公主别急，陛下是担忧公主刚刚失去女儿，身心受创，所以才不敢要公主侍候。这说明陛下如何珍视公主，也很在乎公主。” 叶心心虽然蹙眉，可明显因为恼怒的喘息平缓了许多：“谁要他这么疼我？他越是心疼我，越不敢碰我，我就越是没法再怀孩子。一个女儿罢了，死了就死了，我早就不在乎了，他怎么还那么在乎！” 百里安心中一寒，她竟然如此评价自己夭亡的女儿。她心狠手辣杀死了她的儿子，她还能理解，那是为了竞争，是因为妒忌。可这一次死的是她自己的亲生骨肉，她竟然说不在乎。 叶心心，你不但歹毒，根本就是人性泯灭了。你是个魔鬼，真真正正的魔鬼。 叶心心的手搭在桌上，学着端木苍兰敲手指，一脸的烦恼：“我也知道他心疼我，那个女人他不过当成了玩物，等他玩够了就会丢弃，还有那个兰嫔，都不过是一群供他享乐的狐狸精，等他不喜欢她们了，看我怎么拔了她们的毛。” 百里安的握着琉璃瓦的小手微微用力，看着叶心心的眼眸不由得半眯着。 叶心心说完，又烦躁地拍了下桌子：“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又怀了他的孩子。我提醒德妃让她放谣言说那孩子不是他的，他却好似完全不在乎，也就是说他肯定孩子是他的。他们，两个人加上那个小杂种在宫外一起过了至少两个月的生活，真叫我生气。” “公主何必生气？等公主生下皇子，陛下哪里还会在意她的那些个？等陛下玩够了她，我们再将她的那些个孩子一个个杀死，让她痛不欲生地眼睁睁看着公主的儿子被封为太子，成为未来的霸主。而她，只有苟延残喘，痛苦地等死总监大人是鬼畜全文阅读。” 叶心心眯着眼眸，唇畔泛起了可怕的笑，那种令人汗毛竖立的笑：“你说得没错，皇帝哥哥很快就又会像以前那样与我恩爱，我也很快会再怀孕，会生下他的继承人。到时候，什么长公主、二殿下、孝沅王，还有她肚子里的那个小杂种，我会一个个都给掐死，而她，我要斩断她的手脚，将她泡在酒缸里饱受摧、残，眼睁睁看着皇帝哥哥如何疼爱我，如何与我诞下一个又一个皇子，哈哈……” 百里安的手指，紧紧扣着砖瓦，她真恨不得现在就冲入屋中，将那个丧尽天良的变、态女斩杀了为人间除害。 早已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她决定不再听下去，刚打算离开时，叶心心又说话了。 “等我的儿子当上了雪国的皇帝，父皇也会将露国给了他，到那时，天下将掌握在他的手上，我的儿子将会成为霸主！” 百里安一顿，整个人仿佛一块石头。霸主？露国的皇帝，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国家拱手送给雪国的皇帝？就算他再爱叶心心，可女生外向，这个时代的女儿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他怎么会连祖宗基业都送给了她？ 可叶心心既然这样说，事情应该八九不离十。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里安离开月鸾殿，回到树林中。青雨一直等在那里，将她回来了，赶忙将衣裙递过去帮她穿好。百里安显得魂不守舍，她的确太困惑了。 究竟这里面，存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端木苍兰知道这些吗？ 百里安并没有回去，而是来到了芦苇荡边。已经不见小院，只剩这芦苇荡轻轻随风摇曳。 她坐在岸边，风，吹动了她两鬓的碎发，摩擦着她的脸颊，好像孩子的手，软软的，痒痒的。她便不由自主地轻抚着小腹，这里面的小家伙正茁壮地成长着。 所谓的霸主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在乎。可叶心心是要那般对待她和孩子们，旧恨未了，新仇又来，她真得很受刺激。 端木苍兰不会只是玩、弄她，她相信他对她是有感情的，因为他不惜将一半宝贵的功力传给了她，不是因为爱她，还能是因为什么？ 至此一点，她就不会怀疑他的爱，即使他还爱着其他女人，可对她，总是不会割舍的。 所以，只要端木苍兰还在意她，还在意孩子们，叶心心就不敢对孩子怎样，在她对她下毒手之前，她要先出掉她。 秋风，夜里总是很凉。青雨瑟缩了一下，赶忙对百里安说道：“娘娘，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又冷，奴婢担心娘娘的身子。” 百里安转过头看了她，而后站起来。可她刚刚站起，就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也跟着踉跄几步。青雨赶忙扶着她，她站了一会儿，眩晕感才消失。 “娘娘，您要不要紧？”青雨很是担心，百里安的身子变得强壮了不少，不再是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所以她突然眩晕，更加令人担忧。 百里安挥了挥手，幽幽说道：“没事，可能是情绪不稳，思绪太虑所致，睡一觉就好了。” “那咱们赶紧回去吧。” “好。” 月亮，陪伴着这主仆二人走回了武华殿。百里安去了端木诗瑶和秋慕的房间，看了孩子们的睡脸这才回去。 脱了衣裙和夜行衣，换上皇妃的睡服，坐在铜镜前，轻轻摸着自己的脸颊。 一定，要除掉她！ 249 布置妥当，娘娘注意身体 清晨，百里安早起，陪着孩子们吃了早饭后，她派人传召了由梦岚。 秋慕一早上就不见了影子，只有端木诗瑶缠着百里安说话。由梦岚来的时候她孩子，拉着由梦岚的手，嚷嚷着要看看丞相的女儿。 就是心里再着急，两个大人还是陪着长公主说笑了一会儿，端木诗瑶捏指一算，他的父皇应该下早朝了，便嚷嚷着要去看，带着自己的小宫女们离开了。 由梦岚看着她，不免赞叹道：“长公主真是又聪明又漂亮，难怪陛下如此疼爱她。” 百里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天底下的母亲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女都会露出这样的笑容。而后由梦岚坐在百里安身边，青雨端着差点走过来。 由梦岚这才看到青雨，不免惊讶地说道：“青雨，几日不见，你变得漂亮了好多。” 青雨放下茶点，捂着脸颊不好意思说道：“不是变漂亮了，只是皮肤好了些。” 由梦岚赶忙仔细看，而后夸赞道：“原来如此，皮肤更水灵了，难怪看上去漂亮了那么多。” 由梦岚说完，转向看着百里安：“安姐姐带她怎样爱好，她竟会变得如此漂亮？” 百里安笑着说道：“哪里有我的事？这都是长公主的功劳。”说罢，将那胭脂的事给由梦岚说了一说。 青雨退到一边，看着四周，其实也就是看着小叶子跟百合，百里安身子微微前倾，问由梦岚道：“丞相可是与多全联系上了？” 由梦岚点头说道：“一切刚刚布置妥当，我正要进宫跟安姐姐说这事。飞鹏去了一趟福寿酒楼，见到了多全，说了你的意思。多全那边已经留意了不少达官贵人的底细，也与飞鹏商量了办法。为了不引人怀疑，多全投钱开了一家当铺，用那里做交换信息的地方。” “虽然如此一来引开了福寿酒楼的嫌疑，可多一层，就多一些人知道内幕。这当铺里的人一定要是十足把握的心腹才行。” “娘娘放心吧，都是多全挑选的心腹，没有问题的。” 百里安长叹一口气说道：“这真是生死之战了，虽然我很希望叶心心马上死掉，可我更希望我们能赢。所以回去跟丞相说，切莫着急，一切以妥当为前提，自身的安全也要注意。” 由梦岚点头，握着百里安的手说道：“安姐姐也是，不要思虑太多，一切就交给飞鹏去做。安姐姐只要好好养身子，顺利生下孩子才是。你看你的脸色，一点都不好，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呀。” 百里安微笑，应了由梦岚。 午饭之后小憩了一会儿，百里安就起来了。一旁守着的百合赶忙说道：“离申时还早，娘娘再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呀。”百里安轻抚着小腹，还在思量着昨晚听到叶心心说得那些话。 一直到申时，顾雯雯准时出现，见到青雨又是一番感慨，而后与百里安坐在回廊中。奴才们摆放了一个小方桌，上面放着棋盘。顾雯雯便一边下着，一边将每一招的作用。 百里安拖着下巴看，这位王妃很会教人，她的父亲对她也一定是没少下功夫财色气功大师。下了一盘之后，百合端来了亲手做的点心，两个女人这才休息，边吃茶点边聊天。 “娘娘今日的起色不佳，是不是怀着孩子有些反应？” “算是吧。”百里安搪塞，她懒得解释：“对了，王爷的身子怎么样了？” 顾雯雯轻叹一声：“还是那个样子，烦劳娘娘还惦记着。” 顾雯雯也在搪塞她吧？看她的眼神，是很忧虑的那种，端木雅轩应该不止“还是那个样子”如此简单。 记得当初得知她成为临宣王妃的时候，便已经猜到她地端木苍兰派在端木雅轩身边的奸细。可看她对端木雅轩的上心样子，又有着浓浓的情谊。 世上最不适合当奸细的，就是女人。因为女人是情感动物，不似男人那般冷酷。一旦她爱上了谁，就会为了那个人一记微笑而不顾一切。对女人来说，感情，要胜过一切。 接下来的时间，百里安与顾雯雯对弈了一番，顾雯雯一直用棋招执导她，帮助她体会每一步的奥妙。 傍晚，百里安留她吃饭，可她还是回去了，她是担心家里的夫君。 而她的夫君呢？百里安看着端木诗瑶吃饭的开心模样，真得很羡慕她。小孩子，只要能吃到好吃的，就会开心。哪怕在渺小的一件事，她感觉开心就会开心。 “诗瑶，你是在父皇那里呆了一整天吗？” “没有，父皇检查了我练功的情况，然后就跟大臣们商量事情去了。我自己去了小楼呆到现在。” 端木诗瑶终于吃饱了肚子，这才在意起身边的人：“咦，哥哥呢？” “他还没回来，应该是被韩大人留在昭文殿了。” 端木诗瑶撅着嘴说道：“那个韩欣营，凶巴巴的，一点都不慈祥。跟宁贵人真是没法儿比，哪里像是兄妹了？感觉像是父女。” 百里安笑了起来，韩欣营是有点死板。 “娘，你怎么不吃饭？” “我不太饿。” “这可不行，为了肚子里的小宝宝也要多吃点。来，诗瑶陪着您吃。” 女儿，真是贴心呀。因为端木诗瑶，百里安吃了一些东西。 傍晚，奴才们打好了洗澡水，百里安亲自给女儿洗了澡。最近因为忙，都没有跟女儿如此亲昵过，端木诗瑶趴在木桶边，跟她说了好些话。有关练功的，有关父皇的，还有很多她遇到的那些官员也都品头论足了一番。 百里安努力回想自己四岁时的模样，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而眼前这个孩子如此聪明机灵的劲儿，别说她四岁时，就是十几岁了也还没有这样的精神。 这个女儿，真是个人精。 “娘，你晚上跟我一起睡吧。我们好久都没有在一起睡了，诗瑶好想娘软软的身子抱抱呢。” 百里安笑，在女儿面前，她总是想笑：“好呀。” “真的？太好了！” 诗瑶高兴得一下子跳起来，雪白的身子露出一半，可她一点都不害臊，只是如同阳光般灿烂得笑着。 250 一辈子，你也赢不了我 端木玄瑞，终于从光明殿搬回了武华殿。以往侍奉他的奴才，百里安只要了乳娘两人。只是院子里热闹了没几天，端木苍兰下旨要秋慕迁出后宫，赐他孝沅王府，就是以前的隆裕王府。 秋慕是大孩子了，更是异姓王爷，自然不能留在后宫里，他住的地方是以前她和端木若泽住过的隆裕王府，百里安心中也难免会有感叹。 那里，自从端木若泽叛变将她囚禁了十日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以往王府的奴才当然都遣散了，端木苍兰是不会留着那些人的。其实，那些人都很好，百里安还记得自己失节归来，王府里的奴才没有一个对她无礼的，而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更是尊敬她、喜爱她。 还记得赶车的老王，守卫的阿赵，他们此刻正在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 秋慕一大早上离开了，说他会天天来给妈妈请安的。百里安要小欢子也跟着去，可秋慕没答应，他说小欢子留在宫里比跟着他有用，他会在自己的王府里培养自己的心腹。 这孩子，真得长大了。 端木玄瑞做功课回来，披了件薄薄的斗篷，小脸一侧有点发红。百里安拦着他，问他怎么了。他便侧过头，撅着嘴不说话。 跟着的太监笑着说道：“是叫长公主给掐的。” 百里安笑着摇了摇头。 下起了雨，这场大雨过后天会转凉不少。百里安站在睡房外廊边看着倾盆的大雨，小手时不时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左手边的回廊中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端木苍兰。他老远看到百里安站在外廊那里发呆，便直接脱了自己金黄色的披风，走过来披在她身上，百里安这才回过神，傻傻地看着端木苍兰：“什么时候来的？” “发什么呆？我可是从那边一直走过来的，你都没看到？” 百里安依偎在他怀中，好多天没看到他了，这个男人夜里都宿在那位兰嫔的院子里，真是有点想他。 “我在想，今天陛下会不会来看我，我天天都在想，可天天都看不到你，今天总算来了。” “说得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我不来，你反而能安静些休息不是吗？以后想我了，就叫人去传个话，我是随传随到的。” 他搂着她的肩膀，与她一同看雨。 “今年，第一次下这样的雨，仿佛要天崩地裂了一样的汹涌，只是声音都显得刺耳。” “可不是呢。” “可不是什么？你一直发得呆，听得到吗？” 他拉着她的手，带她走进屋中。百合端进来热茶，青雨捧着绢巾给端木苍兰擦拭湿了的袍角，端木苍兰这才看了她一眼，不免微微扬眉。 “青雨，你抬起头给我看看。” 青雨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她看了主子一眼，而后看向那位雪国的帝王，后者则是完全扬起了眉毛，笑着说道：“真是的，真得漂亮了很多。” 以往被各个主子夸赞，被奴才们夸赞，青雨倒还习惯了，可这一次夸赞她的是皇帝，一时间不知所措，汗也下来了，竟那着给皇帝擦拭过袍角的绢巾擦着自己的脸凤袍。 端木苍兰和百里安都笑了起来，而后百里安说道：“陛下你还是别夸她，别看她平时虎头虎脑的，可有人说她漂亮她反而会不知所措。青雨，你下去吧。” 青雨赶忙说是下去了，一边的百合笑着说道：“不过连陛下都夸赞了青雨，可见青雨变化有多明显？” 端木苍兰不免好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安搪塞着说道：“是你那聪明的女儿做的好事。别说这个呀，咱们下盘棋如何？” 端木苍兰笑：“你这才学了几天的棋，就敢挑战我了？” 百里安撅着嘴说道：“下不赢还下不输吗？我是想要你看看我进步如何。” 百合给摆好了棋盘，站在一边，两人便开始了对弈。 棋盘，就是人生。你周围所有的人，就是这黑白棋子。如何运用，关系人生的成败。 百里安下了一子，端木苍兰看了她一眼，虽然他没动，可她知道自己输了。再看看棋盘上的棋子，也才不过寥寥二十个，他应该还没用出全力，却已经如此轻松赢了她，就好像他们人生的设计上，她比他差了太多。 “什么时候，能跟你不分伯仲呢？” 她幽幽地问，端木苍兰捏了她的鼻子：“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她抬起眼，有些不满，他又要捏她的鼻子，她躲过，生气地说道：“终于知道诗瑶为什么总喜欢掐玄瑞的脸蛋儿了，感情是跟你学的。” 端木苍兰一下来了兴致：“哦？诗瑶总掐玄瑞的脸颊？” “昨晚他还挨了掐，一侧脸颊红红的。” “哈哈哈，我的女儿果然与我一样，就是习惯爱好都一样。” 百里安白了他一眼：“还好意思笑，你是个花心大萝卜，女人一大堆。你就不担心她长大了也跟你一样？长公主的名声可怎么办？” 端木苍兰不以为意，竟扯了扯袍子说道：“就是真跟我一样了，她是长公主，她想要什么都有什么，谁敢说她一个字我就割了谁的舌头……” 端木苍兰维护女儿，说了一半才想起来什么，他扬眉看着百里安：“谁说我是花心大萝卜？” “你不认同？” “我当然不认同，是谁说的，快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百里安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小腹已经能看得出来了，将那软软的衣料撑了起来。百里安托着腰肢，将肚子冲着他，一脸挑衅地说道：“是我说的，你打算怎么收拾我？” 端木苍兰将她抱进怀中，在她的脸上狼吻起来，笑着说道：“收拾你？我可是经验丰富。” 两个人嬉闹起来，百合赶忙走出去，花喜示意奴才们将房门关好，而后都默默地退回廊边去了。只有百合跟花喜还留在门口，因为天色还早，或许主子还会传召。 屋子里的两人嬉闹了一会儿，百里安便搂着端木苍兰的脖子，用乌黑的眼睛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眉目传情，已知其意。端木苍兰抱起她，走进了内屋。 251 千盆菊花，千人妒忌 雨，第二天还在下。[`小说`端木诗瑶一大早上顶着雨出去了，晌午回来时，衣裙底下都湿了。百里安把她叫到自己屋里，给她擦头发，换衣裙。端木诗瑶便兴奋地说着在小楼中看书籍的事。 “小楼一楼摆放的就是从诛神峰搬来的东西，都是武功秘籍还有珍贵的文献记载，还有许多历代掌门的随笔。不过没找到父皇写的，看样子父皇不太喜欢写随笔。” 百里安还记得自己看了一本正是端木苍兰师父写的，对他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也知道了他的师父、师兄还有被世人成为神秘的天启派人的生活。 “我现在也认识不少字了，虽然也有些字不认识，可大概能看懂了。” 百里安给她系好了裙带，看着那漂亮得不行的小家伙，这孩子，就是俗称的神通吧。 就在这时，雨停了。一阵阵微风夹杂着清爽的空气，吹得人精神了许多。端木诗瑶去找端木玄瑞去了，百里安坐在廊边，远远的看到小欢子领着一个小太监走进来。走到百里安面前，那小太监跪下行礼。 “武妃娘娘，司天监说明天是好天气，皇后娘娘请各宫的娘娘去赏菊。” “赏菊？哪里的菊花？” “是露国的，露国的皇帝特命人送来几千盆的菊花，上百个品种，争相斗艳十分喜人。” “好，我知道了。” 小太监走后，青雨走了过来：“露国的皇帝还真是挂念这个女儿，去年送来，今年又送了来，真是不远万里、劳民伤财。” 去年，她没看到，那个时候的她已经被她或是哪个女人劫走，差点惨死异处。今年，她也没兴趣看，就是再瑰丽的景色，有那个女人在也不过是地狱一般。 可她却不能不去，因为那个女人是皇后，因为她不能引起她的怀疑。 百合端着糕点走过来，也跟着说道：“露国盛产菊花，咱们这位皇后也很喜欢菊花，所以露国的皇帝担心她在雪国看不齐全，就将露国所有品种的菊花各挑选石盆送来，以供皇后观赏。去年陛下也看了，很是赞叹一番呢。” 那个时候她刚刚失踪，端木苍兰还有心情赏菊？也是，这个男人的心情，谁能看得出来？他心情好的时候，不一定高兴着。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一定会发怒。是个阴晴不定，很难捉摸的人。 小叶子从内务府回来，叫小太监们将东西放好，自己来到主子面前。百里安看了一眼，问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是露国皇帝送来的好东西，皇后叫内务府分给各宫的娘娘们用。” 百里安一下子没了兴致，淡淡说道：“哦，搁着就行了。” 小叶子又说道：“露国皇帝还送来了上千盆菊花，摆在月鸾殿外的小花园中，很是壮观。” 百合说道：“我们都知道了，刚才月鸾殿还来人邀娘娘过去呢。” “真得呀？那可是有眼福了。” 青雨开玩笑道：“有眼福也是主子，你，留在家里看家吧。” 小叶子一脸的失望：“啊？又留我呀，每一次都留我在家呆着。” 青雨笑道：“你懂什么？留你是心疼你，主子怕你累到。” 小叶子转而笑道：“还是青雨姐姐会说话。青雨姐姐，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青雨嫌弃地挥了挥手：“烦不烦？一天说几回呀？” 小叶子谄笑着说道：“青雨姐姐要是不用那胭脂了，就赏给我吧，我也常常重现青春的滋味。” 青雨跟百合对视了一眼，而后笑着说道：“你？算了吧，就算你变成十一二岁，也还是这幅模样。” 奴才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百里安则是看着廊外庭院中积了的一洼水，小手不由得轻抚着肚子。 第二天，百里安随意穿了件鹅黄的衣裙，发鬓只别了一枝花钗，脸颊未施脂粉。去了月鸾殿，那里已是莺莺燕燕一大堆，个个都打扮得光鲜亮丽，百里安这才恍然大悟，端木苍兰说不定也会来。 见到武妃来了，这些女人都跪下请安，良妃和德妃也是站了起来，百里安叫她们免礼，在这些女人站起来的时候，她看见了多少寒光朝她射来。她假装没看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德妃，不用说了，本就是看不上她的。而因为她的缘故，吴绮陵也被砍了右手，而身为他的小姨子，良妃心里自然也对她有仇。两个女人都是一副厌恶的表情，可良妃还会挤着假笑跟她客套几句。 彼此之间的眼神之战结束，这些女人们开始注意到青雨了。百里安身边的心腹宫女，她们当然都认得，现在，是被她的变化所吸引。青雨自从用了端木诗瑶给她的胭脂后，真得越发年轻漂亮。原本她二十多岁，如今看上去就像十七八岁，皮肤好的如同薄皮的煮鸡蛋。 这时，叶心心挽着大公主的手进来了，众后宫赶忙行礼，叶心心叫她们都免礼，更是特别强调了叫百里安不必多礼。 “安姐姐现在怀了龙嗣，可是咱们后宫里面最金贵的人，就是我这个皇后，必要时候也要好好保护你呢。” 一句话，笑呵呵地说，可后宫女人们的眼睛更是利如刀子。尤其是大公主，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表情，若不是碍着皇后在场，她恐怕早就开始刁难她了。 百里安，却微微笑着，无视所有仇恨、嫉妒的目光，仿佛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想想刚来这个世界，第一次参加宫廷宴会，在百官的眼中走进来时，紧张的好似走在了棉花上。可现在，置身一群母狼之中，她也能沉着处之了。 “咦，青雨，你又变漂亮了。”叶心心也发现了青雨的改变，她身旁的大公主虽然不发一言，可目光中也露出惊讶。 青雨的改变，那是宫里面都知道的，只是今日真正看到了，再对比以往，变化之大的确令人羡慕呀。 百里安笑着说道：“皇后就别说她了，她她是怕要害羞死了。” 叶心心收回目光笑着说道：“害羞什么？要是我也能有如此变化，就是叫你们每人说上十天我都乐意。” 252 险些流产 寒暄一番，不多时有宫女走进来，在叶心心耳边说了什么，叶心心便笑着对大家说道：“这次大雨，闹了水灾，皇上忙于朝政没时间过来了，咱们现在就去赏菊花吧。[`小说`” 后宫这些女子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她们多少人多少时间都未曾见过端木苍兰一面了？还指望着能在这里见到皇上，却也泡汤了。这一番的精美打扮，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皇后和大公主在前，三位皇妃在后，以此是嫔、贵人、良娣、美人等。百里安走在叶心心和大公主的后面，德妃和良妃的身边，只觉得变扭死了，等进了小花园，大家赏起花来，她便走到韩欣蝶身边，小声对她说道：“可算有个人说说话了。” 韩欣蝶冲着她微微一笑，百里安看了一眼四周，问道：“你来的比我早，哪个是兰嫔？” 韩欣蝶小声说道：“这还用问吗？你看看妃嫔中哪个眼睛长在了头顶上了，那个人就是兰嫔了。” 百里安恍然大悟，再仔细一看，果然眼前不远处有个穿着十分华丽的女子，乌黑的云鬓，雪白的皮肤，身子更是婀娜多姿，可摇曳中却不适端庄，妩媚中略带英气，百里安笑了一笑，端木苍兰看得上的，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若不是前面有一个叶心心那份自信和华贵震住了她，不然她可真是要飞上天了。 这样的女子，没有娘家的势力做依靠，又如此嚣张，她的命，将在皇帝对她丢失了兴致的同时，一起消失。 百里安摇了摇头，她对她，并不似当初对叶心心的妒忌，因为她知道端木苍兰对她不是认真的，他虽然多情，可也十分绝情。以往的徐小贤和由梦庭，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上千盆的菊花，果然是壮丽，摆在小花园道路两侧，争相斗艳，就如同此刻正在观赏它们的这些女人一般。 走上了左边的小路，百里安和韩欣蝶走在了人群中间，妃子们都争相进入，青雨跟百合与其他众多奴才一样，只能在最后面跟着。 韩欣蝶看了一眼前后，蹙眉说道：“为什么将只留了这样一条小路？如此众多的人走着多不方便？去年并没有这样布局。” 她的话音一落，百里安立即警觉起来，就要握着韩欣蝶的手，打算离开这里。可就在这时，只听到兰嫔一声惊叫，直直撞在百里安身上。如果是以往的百里安，在这样近的距离是肯定要摔倒的。而今的她有武功护身，急忙推开身后的人闪出个距离，兰嫔扑到她身后的良娣身上，随机一连串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百里安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凉意，她也顾不得身侧倒地的女人，直接躲到这里边，同时转过身，正看到一个女人握着一把匕首，她是打算刺她的，可因为她倒过来，韩欣蝶没了支撑也倒了过来，那刀子眼睁睁地就刺向她。 百里安惊叫一声，脚掌扭过，借着力道又扑过去，推开那个手握匕首的女人，自己已经是失去了重心，摔在潮湿的石砖上。 韩欣蝶赶忙要扶起她，哪知道又是一阵阵惊呼，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的几个女人又扑倒，将她们压在了底下，韩欣蝶奋力护着百里安，可她们还是倒在了百里安的身上。 腹部传来一阵阵的疼，百里安顾不得，她担心那个拿匕首的人再次出现，于是她运功，用内力震开了这些女人，从原地爬起来。 腹部，剧烈的疼痛，她捂着肚子，喘息着看着四周躺了一地的后宫。 奴才们被堵在一侧过不来，着急得直跺脚，百里安又看向另一侧，叶心心带着大公主和另外两个皇妃。叶心心捂着嘴巴，惊呼着，可那三个女人，嘴角分明都含着笑意。 阴谋，她们竟联合起来对付了她。她原本是不怕的，可为了救韩欣蝶还是伤了身子。肚子好痛，我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韩欣蝶奋力爬起来，扶着她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百里安呆呆地看着她，她的脸逐渐模糊起来。最后百里安昏倒在韩欣蝶的怀中。 身子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说话声，是端木苍兰的声音。 百里安想要睁开眼睛，却总是睁不开，她虚弱得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帝哥哥别担心，太医说孩子没有事的，安姐姐只是疼晕了，睡一下就会醒过来。” “好端端的，怎么就会跌倒？她是会武功的人，不会如此容易跌倒的。” “昨天下了雨，路滑，兰嫔一下子摔倒，撞到了她。安姐姐原本是可以躲过的，眼见着韩姐姐要被接连摔倒的人压在下面了，着急救她自己结果还是摔倒了。” “宁贵人，是这样的吗？” “臣妾虽然要跌倒，可武妃娘娘的表情分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不然她不会那样……” “皇帝，当时情况慌乱，宁贵人哪里记得那些？我跟你的皇后还有两位皇妃当时在前面没有摔倒，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那个样子。” “德妃、良妃，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陛下。” “兰嫔，是这样吗？” “是……吓死臣妾了……臣妾不是有意的，真是脚下一滑摔倒了……” 不是这样的，她们是有预谋的，甚至有人拿着匕首。端木苍兰，她们要害死我们的孩子。 百里安想要说话，却说不了，很快，她又昏了过去。 等到再次清醒的时候，也可以动弹了。百里安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还好，还是鼓鼓的，她的孩子还在。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她长舒一口气。而后，想起了小花园中的摔倒，一双眼眸眯了起来。 青雨跑过来，惊喜地说道：“娘娘，您醒了呀，百合，你快来。” 百合带着几个宫女也跑进来，跪在床边磕头说道：“奴婢等没用，没保护好娘娘。” “你们呀，快起来，不关你们的事。” 百里安虚弱地说，青雨擦了一把眼泪，扶着她躺在靠枕上。 “所幸，娘娘腹中的孩子没事，不然就是那些女人真是不小心摔倒的，陛下也会要她们的命。” 百里安皱着眉头，那些女人，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当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四个人，才是该被千刀万剐的！ 253 百合，我要杀了你 王淳过来请脉，百里安始终蹙眉，她记得当时自己的肚子很疼，孩子虽然保住了，可她总担心什么。｛｝ 过了一阵子，王淳放下手，青雨拉起了床幔，百里安赶忙问道：“王大人，我的孩子有没有事？” 王淳笑着说道：“娘娘不必太担心，脉象有些不稳，稍加调整就行。相比于这次摔跤，微臣更担忧娘娘的身子。” 百里安垂下眼，王淳之前就跟她说过，孩子脉象不稳，或有先天不足的征兆，他要百里安一定静心保胎，不可思虑。然而百里安身处这宫中，四周都是猛虎饿狼，尤其一个叶心心，更时刻巴不得弄死她，她又怎么能静心？ “王大人，没有补救的方子吗？” “补药，也能起到作用，可娘娘的情绪思虑，才是最重要的。微臣下去给娘娘调配安胎药了，娘娘要记得静心。” “有劳王大人了，这件事，别对陛下说。” “是，微臣明白。” 王淳走后，青雨忧心忡忡地说道：“娘娘，这孩子来之不易，要不，报仇的事先缓缓……” “青雨，今天的事你又不是没在场，我想要缓，那些人容得我缓吗？我扳倒叶心心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性，还需要我们不可倦怠地谋划。而她想要害我，简直易如反掌。后宫，对我的仇恨太多了，这就好像埋在我身边的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要了我们的命。我怎么缓？如何缓？” 青雨轻叹一声，百合这个时候进来，青雨擦了一下眼泪，百里安赶忙问是不是主子身子不舒服？青雨说不是。 百合将热乎乎的参鸡汤端过来，轻柔地说道：“喝点鸡汤补补身子。” 百里安微微笑，接过来喝了几口：“公主和二殿下做什么呢？” “两位主子都睡下了，之前娘娘昏睡的时候，两位小主子都守在娘娘身边不肯走，奴婢们怎么说都不顶用，后来孝沅殿下来了才给带走，哄了睡了。孝沅殿下后来又被陛下叫走，不然也是一直守着的。” 三个孩子对她这般孝顺，总是给她了些欣慰。放下鸡汤，她轻叹一声，靠在软枕上，呆呆地看着前面。 她谋划的进度，赶不上被害的速度，到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将实情告诉给端木苍兰，希望他能插手帮她一把。只是他会相信吗？在他们刚见面的时候，她没能说出来，现在说，他会不会认为是她在诬陷叶心心？ 胡思乱想中，百里安竟浅浅地睡了。浅眠，却做了梦。梦中，身处北方军营。穆飞白就站在她身边，与她一起看着北方过早的飞雪。 纯白的血，落在脸上，凉凉的，可他们彼此挨着，就感觉不到凉，反而有股暖意袭上心头。 “穆将军，我好累。在宫里真得好辛苦，我好想逃离。可是我不能，对来说重要的人都在这宫里，我最大的仇敌也在那里。” ――累了，就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才能精力充沛地面对强敌。―― “敌人太强了，我又太弱，我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可能打败她。十分之一，还是万分之一。” ――你怎么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小安。还记得在村落，在蛮族围攻下，你是怎么赢了先机，怎样救了我们的性命？你再刺向蛮族首领之后的眼神，充满了坚韧与顽强，毫不畏惧，信心十足，这才是你该有的状态。小安，既然选择了，就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即使撞了南墙也绝不后悔才对！―― “穆将军，谢谢你，只有你能这样开导我了。” ――傻瓜，谢什么？―― 百里安微微地笑，缓缓地苏醒过来，睫毛仿佛鸟儿的翅膀一般张开，她知道时梦，可她还是微笑着。 只是猛然，她的表情变了，她惊愕地看着斜对面，同样有点吃惊的百合脸上，一瞬间清醒，百合，莫非听到了她梦中的呓语？ 百合见到她的表情，赶忙跪在地上，脸上带着哀求说道：“娘娘，奴婢不会对别人说的。” 百里安如遭五雷轰顶，立即喊道：“青雨！” 青雨赶忙跑起来，百里安急忙说道：“抓住她，别叫她跑了。” 青雨一边按住百合，一边询问怎么了，百合则是一个劲儿地哭泣，说自己绝不会出卖主子。 百里安紧蹙双眉：“百合，我知道你是皇帝的人，今天你听到了绝不该听的话，我不会让你告诉皇帝。” “娘娘，娘娘！”百合求饶说道：“虽然奴婢是陛下派来的，可奴婢的心却早就跟随了娘娘。娘娘待奴婢这么好，奴婢怎么会出卖娘娘？” 百里安含着眼泪说道：“如果是其他事，我或许会给你一次机会。可穆将军，我绝不能让他陷入可能的危险中！” “娘娘，求求不要杀奴婢，奴婢对天发誓，绝不出卖娘娘，不然就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正当屋子里激烈求饶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主仆三个都愕然地看向外屋，只见一只手掀开珠帘，端木苍兰走了进来。 百里安的心“咯噔”一声，青雨也很是惊讶，可她只有跪下请安，眼睛则是警惕地看着一旁哭成泪人的百合。 端木苍兰见到她们的样子，不免惊讶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百合，你为什么哭呀？”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看着百合，刚刚，她是要杀了百合的，百合一定会不顾一切说出去，告诉端木苍兰刚刚发生的事。 心，一阵阵跳动，实在不行，她只有马上杀了她。哪怕端木苍兰怎样恼怒疑惑，可却不会连累穆将军。 百里安想着，眼中已有了杀意，而百合这个时候磕了头，对端木苍兰说道：“回陛下的话，奴婢只是看到娘娘如此，心疼难过，才会不争气地掉眼泪。” 一句话，令百里安和青雨料想不到。青雨赶忙笑着说道：“是呀，百合总是这样感情用事，我还为此训了她，主子没事她也哭天抹泪的，多不好呀。” 端木苍兰这次笑了起来，说道：“百合这是忠心主子，武妃身边有这样的奴才，是福气。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254 苍兰，叶心心是恶魔 看着青雨“扶着”百合退下，百里安依旧惊魂未定。刚刚，险些就连累了穆将军，自己竟会在梦中说那么多话，再想想与他一起的日日夜夜，怎么就没有梦中说漏了嘴，真是后怕。 但百合，竟然没有说出来。哪怕是性命不保，也没出卖她。她真得很感激。 端木苍兰摸了摸她的小脸，她这才挤出笑容，小手抚上他的大手。他扶着她躺会到靠枕上，温柔地说道：“脸色不好，这些日子可得好好休息。” “嗯。” “我已经跟皇后说了，以后有什么活动的，你就不要参与了，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再有这种意外发生，可怎么好？” 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看不到底，看不清他的真心。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脸上，怎样严肃的表情。 “这次，不是意外。” 他愣了一下：“什么？” “在我摔倒前，有个女人拿着刀子想要杀了我。” “你说什么！这还了得？！那个女人是谁？我一定要将她凌迟处死！” “我不认识那个女人，不知道那位嫔妃。” “这好办，我将后宫都叫到你跟前，你指给我看就行。” 端木苍兰说着，就要站起来，百里安拉住他的大手，他便又看向她：“怎么了？” 百里安抿了嘴：“她，不过是个傀儡，真正要杀我的，是安排了这次赏菊的人。” 端木苍兰看着她，良久：“你是说，皇后？” “没错。”她定定地看着他，告诉他自己确信无疑。可他，还是微微一笑。 “你怎么了？她是你的妹妹呀？你们彼此之间那么好，她怎么会做这件事？” 百里安的眼睛微微泛红，有泪光闪烁其中：“起初，我也以为她是个可爱无邪的女孩儿，可她，却是个恶魔。我去露国的时候，遇到了她的亲弟弟，一位露国的皇子，他亲口告诉我叶心心是怎样的魔鬼，阴险狠毒，无恶不作。为了霸占你，她和露国的皇帝找来西野二，给他们毒药，将我们的玄煜，毒死了！” 端木苍兰眯起了眼睛：“你是说，玄煜是被皇后和露国的皇帝毒死的？” “没错！她们想要嫁祸给奶娘，又恰巧给由梦庭抱走，玄煜吐血，由梦庭吓得失手摔了孩子，而后仓惶逃走，他们就索性诬陷奶娘将害死摔死解恨，之前说小多子毒害了玄煜也都是诬陷，至始至终，都是叶心心和她的父皇干的。我为了寻找证据，才找到了西野二，可没想到被她擒住，为了保命我杀了她，结果也没有了证据。” 百里安还是说了一个小慌，她不想让女儿在父亲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她怎样痛心地看着端木苍兰，祈求他也能跟她一样愤慨。 端木苍兰一直看着她的眼睛，良久，他转过身，眯着眼眸看着床边的靠椅：“也就是说，你之前以为是幽梦提杀了儿子，所以你使了手段，除掉了她，对吗？” 百里安顿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不然，你又怎么知道是由梦庭摔死了孩子？所有人都以为是奶娘做的都市全技能大师。” 百里安咽了口唾沫：“你，你早就知道由梦庭是被我陷害的？” 端木苍兰重新看着她：“你和多中做的小把戏，能隐瞒得了我吗？” “那你为什么又不说？” “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有目的，也隐约猜测是不是跟儿子的死有关。我不点破你，是不想你难堪。”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点破我？” “因为你已经到了发狂的境地了。先是由梦庭，现在是叶心心，然后呢？不会哪一天认为是我杀了儿子吧？” 百里安一颤，而后抓住他的手，哭着说道：“我没疯，你不信就去露国找那个皇子，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而且西野二也承认给过露国皇帝那种不留痕迹的毒药。” “露国哪位皇子？” 百里安又是一顿：“他……他没告诉我名字……” 端木苍兰眉头维扬，百里安睁圆了眼睛，泪珠在她的眼眸中打转，果然，他不相信。而且以为她无法放下玄煜的死，在诬陷别人。 “我真得没有疯，这一切，都是真的。” 端木苍兰抱住她，轻抚着她发抖的背：“安儿，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会平安降生。我们就又多了一个宝贝，会比诗瑶更聪明，比玄瑞更懂事。所以，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苍兰，真得是叶心杀了我们……” “嘘……”他轻抚着她的背，温柔地说道：“你的压力太大了，好好放松，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想，只安静地休养，不用几日，你就会好起来。” 百里安闭上了眼睛，他果然不相信她。她在坚持下去，只会被当做疯子对待。她已经误杀了一个由梦庭，他不会让她再“误杀”一个叶心心，何况那个叶心心与由梦庭不同，还是他绝不会让她伤害到的女人。在他的眼中，露国的心心公主是最天真纯洁的，露国的皇帝也是好人，只有她，因为儿子的死发了疯，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只要不是胡乱杀人，什么都行。” “抓到那个试图杀我的女人，交给刑部好好审问，看看她背后有没有指使。” “好，我答应你。” 百里安软软地依偎在他的怀中，张开眼，又合上。睫毛间溢出了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到他的龙袍上。 端木苍兰一直陪她到清晨。因为她没睡，他也没怎么睡，他身上的龙袍甚至都没有动过。 早起，花喜捧来了朝服给他换上，他回过头看她，她假装睡着紧闭着眼睛。他便轻抚了她额前的乱发，而后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她才睁开眼睛。呆滞了一会儿，便坐起来喊青雨。青雨进来了，后面跟着百合。百合跪在床前，垂着眼睛流眼泪。 百里安叫她起来到自己这里，百合照做。等到百合坐在床边后，百里安便抱紧了她，百合一下子就哭了。 “娘娘……” “好百合，你对我这样好，我却要杀你。幸亏，幸亏没有，不然在这后宫中，本就孤立无援的我又将失去一位知心的伙伴……” 255 一个人的战斗 主仆两人抱在一起，青雨赶忙过来说道：“娘娘，您现在身子不好，别这样了。” 百合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扶着百里安躺回去，擦着眼泪说道：“都是奴婢不好。” “不关你的事，是我太傻了，以为他总会相信我的话，毕竟那关系到我们儿子的死。我怎么忘记了，他从不会感情用事，总是太过理性……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 百里安幽幽地说，发丝凌乱在靠枕上，脸色苍白。是他太过理性，还是并不在意？ 不，不是不在意。他还是在乎她的，看看他是怎么对待由梦庭的？明明知道那是陷害，依旧将她凌迟处死。他对她，总还有温情，找她回来，为她牺牲了一半的功力。还有坠崖，他不也是不顾生死救了她吗？ 对于一个君王的女人来说，你还要什么？ 百合蹙眉，轻柔说道：“不是这样的，陛下其实很在意娘娘。” 百合说话，百里安和青雨都看向她，她的小手揪着手帕，垂着眼眸：“花公公挑选了奴婢过来，就祝福过奴婢，虽然是关注娘娘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可也别忘了尽奴才的本分守护娘娘。陛下这样做，不是为了监视娘娘，却是为了保护娘娘。所以，叫奴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还特别指出，小心良妃。” 不是监视，是保护吗？但其实，都是一样的道理。听了百合的话，起码证实了一点，端木苍兰，真得知道良妃做了什么。但他，也真得不在意。为什么？他那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在意？ “关于良妃，你知道多少？” “花公公要奴婢注意良妃，尤其是她可能对娘娘的茶饭饮食做手脚，至于做什么手脚，为什么要这样做，奴婢就不知道了。” 百里安合上眼，是呀，一个小奴才，她能知道什么？只是那个花喜，看样子就知道很多事了。 百合看了青雨一眼，然后小声问道：“娘娘，说皇后害了大皇子，又要害娘娘，是真的吗？” 百里安重新睁开眼眸，那双乌黑的眼睛布着红色的血丝，瞳仁里的，是满满的冰冷：“没错，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他不相信，是真的又有什么用？我只能靠自己了，一个皇后，一个露国，我只有一个人面对。” 青雨走到床边，握着她的手，含泪说道：“娘娘，您并不是一个人呀。” 百里安转过头，哀伤地看着她。是呀，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帮手，都是为了帮她可以不惜一切的。可她，多希望他肯信她，肯帮她。 百里安微微蹙眉，用手揉着额头，青雨赶忙扶着她躺下，哽咽地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娘娘休息一会儿。” 百合赶忙说道：“娘娘休息吧，奴婢去给娘娘做好吃的。” 百里安点了点头，奴才们都出去了。她一个人，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小手在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着魅惑长生全文阅读。 孩子，娘让你受苦了。可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我们不能懈怠。所以你也要坚强起来，陪着娘一起度过难关。 轻轻合上眼，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轻抚着她的脸庞，她睁开眼，正是秋慕。 这孩子穿着银白的朝服，他已经开始上朝参政了。 “慕儿。” “妈妈，你怎么憔悴了这样多？” “我没事，就是有些忧伤。” “摔跤的事，有人要害娘对吗？” 百里安撑着身子坐起来，秋慕赶忙拿了两个枕头给她依靠，百里安摇了摇头，轻抚着秋慕俊美的脸颊，温柔地说道：“这些事，我会处理，你呀，照顾好自己比什么都强。” 在孩子的面前，她总算露出了些笑脸。即使心中再无助，在孩子面前也要坚强。然而她的秋慕，早已不是孩子了。 秋慕坐到床边，轻轻抱住了妈妈：“我当然会照顾好自己，可我也要照顾妈妈和弟弟妹妹。现在我已经是孝沅王了，不久父皇就会分派给我职务，我也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了。所以妈妈，有什么心事不要再隐瞒，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百里安抱着他，单手扶着他的发丝，这发丝，依旧柔软，这孩子，却不再是当年那个害羞纯真的娃娃了。 “等你再长大一些吧。” 她还是不愿意孩子卷入其中，她希望他们不受阴谋的影响，可以像正常的孩子那样长大。 然而在这皇都，身为皇族的孩子，又有谁拥有了真正快乐无忧的童年？ 卧床一天，晌午的时候，端木诗瑶领着端木玄瑞来了。他们分别坐在母亲身边两侧，端木玄瑞只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端木诗瑶却有很多话，说了许多的趣闻。 然后她伸出手掐弟弟的脸颊，端木玄瑞躲，可却躲不过正在修炼武功的姐姐，哭丧着脸任由她蹂、躏：“你干嘛弄得那么深沉呀？跟娘说句话逗她开心不行呀？” “你掐我，我怎么说开心的话？” “是你不肯说开心的话我才掐你的好不好？” 百里安笑着分开他们两个：“好了，诗瑶不准欺负弟弟。” 端木玄瑞，越发的深沉了。总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张扬。可他却不是傻子，相反，百里安认为他是很聪明的。眼睛雪亮，就好像他婴孩儿的样子，虽然不言不语，却关注着一切，什么都知道。 见娘发话了，端木诗瑶转而笑容满面地冲着弟弟：“要不要姐姐教你几招剑法呀？到时候就算被姐姐欺负了，可却不会被其他人欺负呀。” 端木玄瑞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端木诗瑶一愣，又露出了愤怒的模样，百里安摇了摇头，玄瑞，看样子是要被姐姐欺负一阵子了。只是男孩子被女孩子欺负一下，也未尝不可。 奶娘过来，带端木玄瑞去睡午觉了，端木诗瑶躺在百里安身边，抱着自己的妈妈，好像小猫一样的乖顺。 “娘，你别担心，有诗瑶在你身边，谁都不能伤害你。所以娘，你只需要好好地休息，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就行了。” 她说话的口气，跟她的父亲好像。百里安轻叹一声，没有多想什么……-- 256 计划，除掉二妃 百里安等到晌午，也不见端木苍兰找她认人，她叫小欢子去打探一下，如果端木苍兰忘了，就提醒他。结果不多时小欢子就回来了。 “那个企图刺杀娘娘的人是王贵人。” 百里安皱眉：“我还没指认，怎么就知道了？” 小欢子抿了抿嘴，一脸沮丧地说道：“因为她已经畏罪自尽了。” 青雨跟百合都担忧地看着百里安，百里安却仿佛很平静。心中，是不是早已经料想到这一切了？她看着回廊外的院子，这里也种植了许多菊花，正是菊花开放的世界，皇宫遍地可见它们的身影。 青雨低声问百合道：“你去跟陛下说说，就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你是陛下的眼线，时常吹吹这样的风，说不定陛下就会信了。” 百合无可奈何地说道：“我心里面早就当自己是娘娘的人了，所以跟花公公汇报情况的时候，也是说一半露一半，久了，陛下也知道了什么，自从娘娘回来后，花公公就再也没找过我。” 百里安扭过头，微微笑着说道：“青雨，去给我准备斗篷吧，我想要走一走。” 青雨称是，便去屋里了，百合轻抚着百里安的肩膀，柔声说道：“虽然陛下不相信皇后的所作所为，但通过赏菊这件事，他也会意识到娘娘深处危险之中，定然会采取措施的。” 百里安摇了摇头：“多中一直在保护着我，你们不也是吗？可很多时候，你们是贴不上身的。何况，陷阱总是防不胜防，我的武功不差，不也差点是失了孩子？” “所以陛下不准后宫其他人随意接触娘娘，那些人就算用什么手段，不能近身，就无法伤害娘娘。再有五个月，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就要降生了，之后我们再仔细盘算反击的事。” 见百里安不说话，百合接着说道：“奴婢总觉得陛下对娘娘十分在意，发生过这样的事，他也一定很担忧，是不会再让同一件事发生第二次的。” 百里安转过头看着百合，微微蹙眉：“什么都不做，将命运交给别人吗？他也总是这样劝我，可他，却不相信我的话。只是保护我，远远不够。” 青雨这个时候走过来，将斗篷给百里安穿上。百里安便带着她出去了。 天有点凉，御花园里的人也少。百里安走到那两棵海棠树前，上面的海棠花已经失去了最美丽的时光，耷拉着脑袋就要掉落。 结果，她的玄煜永远也看不到了。要铲除叶心心之后，才能心安理得地将他接回来。等到海棠再开花，她就会摘下许多，送去他的坟前，给他看一看，曾经她期望他看到的颜色。 “娘娘，那不是小叶子吗？” 听到青雨的声音，百里安转过身，隔着稀疏的林子，可以看到另一边道路，正有个小太监从一旁走来。 百里安示意青雨不要说话，而后拉着她快速躲到海棠树后。小叶子从岔路口拐到了这里，又看了一下左右，之后继续快步走掉了剑傲星穹最新章节。 百里安和青雨这才走出来，青雨皱眉说道：“他这是要去哪儿？” 百里安白眯着眼睛，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去告密的事，难道只是汇报一下她的动向？ 青雨又对百里安说道：“虽然娘娘有所打算，可留着这么个人在身边，时间久了总不好。” “你说得对，我已经想好了个计谋，陛下已经下令不准后宫之人随意接近我，我便利用下小叶子，借着这个旨意除掉德妃。” “能除掉德妃也不错，没有了德妃，大公主就无法在后宫随意兴风作浪，娘娘等于除掉个很大的对手。” “除掉德妃后，剩下一个麦双，我也有办法除掉她。之后我躲在暗处，什么事都不敢，也就等于没有了皇妃这一层的压制，那个兰嫔，迟早会不知死活跟叶心心对着干，到时候，我们就一边看着热闹，一边谋划我们自己的事。” 青雨面露喜色说道：“原来娘娘早就打算好了。” 百里安点头，又有些眩晕，不由得揉着额头。青雨赶紧扶着她，将自己的斗篷摘下叠放在石凳上，而后扶着她坐下。 “娘娘，我看她们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对咱们怎样，就先放一放，您养身子要紧。” 百里安没说话，她的身子有了端木苍兰给的一半的内力应该很强壮才对，可这个孩子却先天不足，连带着她的身子也时常虚弱。 “娘娘，多将军来了。” 百里安抬起头，多中已经做过来，躬身说道：“娘娘没事吧？” “我没事。”百里安这样说，还在揉着额头。 多中看了一眼青雨，青雨则是冲着他摇头，脸上尽是担心。多中便又重新看向百里安，一如既往的卖弄无表情。 “娘娘，有个事儿跟你说一声。” 百里安抬起头，并不在意地问道：“何事？” “陛下派人去露国了，是便衣暗访去的，昨晚就出发了。” 百里安顿了一下，赶忙问道：“知不知道去做什么？” “陛下派的是机密组去的，末将也不能过问。只不过身为侍卫大军总指挥使，才支会了末将一声。” 机密组，是端木苍兰重回皇都后设立的，大概有一百多人，直接效命于皇帝。这些人专门负责调查和暗中保护，是一队很神秘的人马。 多中不能指挥他们，但身为侍卫大军总指挥使，却知道他们的动向，以便帮助皇帝管理。所以只有他一人知道机密组的行踪。 他特意来告诉百里安，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百里安会感兴趣，而百里安也的确很高兴听到了这个消息，就是精神都为之一振。 这个时候派人暗中去露国调查，还能是什么。端木苍兰，嘴上说她疯了，要她忘记。可暗中却派人去查了。 这一切都是事实，只要他肯查，就一定能查到线索。等到他明白过来叶心心和露国皇帝对雪国的大皇子的所作所为之后，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百里安握着胸口，因为意外的惊喜令她心跳加速。玄煜，你的仇很快就能得报了，很快，娘就能接你回来了…… -- 257 恶霸，再造孽 因为端木苍兰派人去了露国，百里安的心情大好。王淳清早过来给她请脉，也说脉象平稳了许多。 百里安自然也高兴，可很快，她就发现了王淳似乎并不太高兴。 “王大人，你似乎有心事呀。” 王淳闭眼长叹一声：“不瞒武妃娘娘，微臣的独子或将遭遇杀头之罪。” 百里安顿了一下，赶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淳摇着头，提到儿子，眼睛也湿润了。只是在主子的面前，他不好掉眼泪，不然一定是要老泪纵横了。 “犬子自幼学习医术，四处拜师，久而久之对官场厌倦，反而对贫苦百姓多了份真诚。于是遍访民间，体察疾苦，为看不起病的穷人医治。哪知他到了泉州，发现一个女人遍体鳞伤就要死了，却无人前去医治。当时犬子未曾多想，只以为她是请不起大夫，所以马上给她医治，将她从鬼门关中救了回来。哪知道这个女子的夫君被当地的恶霸杀死，她也被那恶霸强暴。悲痛欲绝的她去衙门告状，反被衙门诬陷打得奄奄一息。那些人，就是要她死，结果却被犬子救了回来。恶霸大怒，将那女子杀死，硬说是犬子贪色起了杀心，将那女子先奸后杀。衙门将他抓起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毒打，比他在状子上签字画押了。” 泉州？百里安眯着眼睛：“那恶霸，不会就是吴国公的侄子吧？” 王淳握紧拳头说道：“就是他！因为他是吴国公的侄子，微臣是托关系搭人情都不好用，眼见着犬子就要人头不保了。” 百里安一听，真是怒火中烧。那个恶霸，真正可恶！ “王大人，你是太医院首领太医，应该能接触到皇帝，为什么不跟皇帝说呢？那个恶霸才被皇帝砍了手，竟还不知悔改，你到皇帝跟前告状，皇帝不会不管的。” 王淳这下子真得掉眼泪了，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你跟他们都不一样，所以微臣才敢给你说。陛下是个讲道理的人，微臣就是跟他眼前告了状，他也只是派人去查。可在泉州，哪个不听吴国公的话？查来查去的结果，还是犬子有罪，最终也难逃一死。而微臣，因为在皇帝告了状，会被吴国公记恨。微臣就是个太医，怎么得罪得起吴国公？到时候只怕微臣的全家都有性命之忧了！” 王淳说完，就在百里安跟前磕头：“武妃娘娘，今日既然微臣说了出来，也就恳求娘娘，倘若可以，就帮帮微臣那个可怜的儿子吧！” 王淳声泪俱下，百里安的心也疼着。为人父母，那种相救却救不了的心情，她这一生都不可能挥去。王淳的痛，她最能体会。于是百里安擦了眼泪，叫青雨扶着王淳起来。 “王大人，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我在外面没有依靠，在这里又是自身安保。能不能救得了，我也没有把握斗武焚天全文阅读。但我会尽力帮你的，倘若幸运，能就得下你的独子，也算是我为腹中的孩子积个德。” “娘娘……”王淳又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百里安蹙眉看着他，眼圈也又红了起来。 如何帮王淳？她跟端木苍兰告状与王淳去告状结果都一样，就算最后救了那位王公子，王淳也会得罪了吴国公。 百里安轻叹一声，小手轻抚着小腹。孩子呀，妈妈很想就那位王公子，可妈妈该怎么做呢？ 又下起了雨，百里安躺在床上，听着雨声。 “娘娘，临宣王妃来了。” 百里安张开请。” 不多时，顾雯雯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她行了宫里。百里安叫她起来，百合拌了个凳子放在床边，顾雯雯坐上去，看着百里安，脸上都是担忧。 “早知道娘娘出了事，可怕扰了您的休养，一直到现在才来。” 百里安微笑着说道：“已经没事了。” “我听说，是后宫之人想要算计您，真是可怕呀。” 百里安垂下眼眸。如果她还是隆裕王妃，一定也会说这样的话。可当了皇妃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这种事，竟好像家常便饭。 “是呀，真可怕。” “只不过因为这事，惊动了陛下，他也是三令五申了，娘娘以后总还是安全的。” 百里安抬起眼，轻柔地问道：“王爷他，可有好些？” 顾雯雯垂下眼，像是有着无尽的心事：“还那样，哦对了，王爷打算采用娘娘的建议，出去走走，散散心，可能这一两日就要出发了。我这次来，也算是辞行。” 能出去走走，也是最好不过的。百里安心中不舍，却也欣慰：“只是这棋才刚学几天，我的老师就要出去云游了。” 顾雯雯笑道：“也不是不回来，正好借着出去的机会，拜访一下世外高人，再多学几招回来传授给娘娘。” “真是这样，再好不过了。” 顾雯雯笑了一会儿，而后抿了嘴，幽幽说道：“另外，王爷有话托我说给您。” 百里安的小手不由得抓紧了床单，她有些紧张，端木雅轩会对她说什么？ “王爷说，他从见到娘娘第一眼，就认为娘娘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虽然有时候很天真，也很傻，可那份坚韧与顽强，总能支撑着娘娘一路走下去。所以，他相信娘娘会一直平安无事活到一百岁。” 百里安的眼眶湿润了，眼泪在即将流下的那一刻，她赶紧给擦去。毕竟在她面前的是他的妻子，也是端木苍兰的眼线。虽然这个眼线很有可能也像百合那样已经被同化了，可她总不好太过表露情感。 “请王妃回去转告王爷，说谢谢他的信任，为了这份信任我也会活到一百零一岁。也请王爷快些想开，要活到一百零五岁才行。” 顾雯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是，臣妾一定会转告王爷的。” 雨，还在下，秋雨不似春雨的缠绵，总这样豪爽地冲刷着大地，仿佛要将土地上的一切卷走。 百里安静静地听着雨，心中却在怀念着曾经的时光。他带她去了芦苇荡的那一天，也下着雨……-- 258 怀孕时的特殊待遇 王淳的事，找端木苍兰也没用。就像他说得，端木苍兰会先派人去调查，而整个泉州都是吴国公说的算，调查出来的结果，必然还是有罪。 端木雅轩，也要走了。去云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重回皇都之后，他被端木苍兰压着，心腹也被调走。那日宴会上相见，只说了几句话，却能听得出他的辛酸。三王爷，你或许本就不属于这里，去了外面广阔的天地，才能展翅飞翔。 有人走进来，百里安看向门口，正是端木苍兰。 又是下雨天过来，他的龙袍底下湿了一块九阳剑圣最新章节。走到床边，他冲着她笑：“听说你的身子好多了，怎么脸色还这样难看？” 他最终，还是派人去调查了。 百里安笑着，小手去握他的大手，他的大手有些粗糙却很温暖：“还指望变成女侠，结果倒重新成了病秧子，当然会沮丧。” “什么病秧子？不过是一时的，孩子会慢慢健壮起来，你也是。” 百里安眨了眨眼：“就像，怀诗瑶和玄煜时一样？” 他愣了一下，便温柔地笑道：“嗯。” 他并不是马上回答的，也就是在搪塞她。不过这句话到叫百里安想起来当初怀第一胎的时候，也先是反应不良，结果慢慢地就健壮了起来。那个时候他也没给她内力，难道真是因为生了他的孩子所致？ 好奇怪的事情。 他将她的小手反握在手中，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嫩滑的手背，眼眸越发的深邃，声音也越带沙哑：“身子，可以吗？” 百里安知道他的意思，他们也有一个月没在一起了，她微微红了脸，一双眼眸也秋波明媚：“你温柔点，应该没事。” 他笑：“我会很温柔的。” 他，真得很温柔，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克制着自己的每一下。百里安尽力配合他，让他更舒服一些。好长时间，他才得到了满足。而她，也还是累得趴在了他的怀中。 他的大手轻轻揉、捏着她的胸脯，垂下眼眸看着她的那对在他的手中无助地颤抖。 “又变大了，感觉真不错。”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男人都会对女人胸前的这两团很感兴趣。他每一次，必然要好好“关照”她的好久，与进入她一样的着迷。 “生完孩子会变得更大。”她也低头看，那两端变得硬硬的，在他的抚弄下不断点着头。视线越过它们，就是那鼓起的小腹，脸一红，她呢喃地问道：“你说，孩子知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他就算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一定也很喜欢。因为他的母亲舒服，他也会感觉舒服。” 她仰起脸，摸着他重新布满欲望的脸颊：“是呀，好舒服，你若能一直这样温柔该有多好？” 他亲了她的小嘴，而后将她转了个方向，大腿分开她的，从后面再次进入。 “想得美，这可是你怀有身孕时才能得到的特别对待。” 他一下下地撞击，大手扣着她的胸脯，百里安闭上眼睛，小手一只手轻抚着小腹，一只手揪着床单，享受着他的“特别对待”。 再次结束，她已是喘息不断，坐起来检查自己的那里，羞人得泛滥成灾了。他也坐起来，亲吻她的肩膀，环过她，大手摩挲着她的肚子，隐隐的磨人。 “心情好些了吗？” “嗯。” “不再胡思乱想了？” “嗯。” “这就对了，静心，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我静心，静心等待着你的行动。端木苍兰，你一定会为孩子报仇的，对不对？ “这雨，又下起来没完了，只担心河水泛滥，再次冲回了堤坝，刚刚安顿好的百姓，又要再受劫难位面之疯狂交易最新章节。” 他松开她，走到窗边。她便侧躺着，看着他修长结实的身体。 他是天启派的掌门，是混迹江湖响当当的人物。可他更是雪国的皇帝，耗神在皇城争斗的同时，更要忧国忧民。 他，一定很累吧。 “苍兰。” 她唤他，他转过了头：“嗯？” “我想抱你，让我抱抱你。” 他微笑，走回去躺在她身边，她便抱着他，小脸贴着他结实的胸膛。 “噢，你的肚子正挤着我。”他发出感叹，她便轻柔地说道：“我们的孩子也在抱着你呢。” “是这样。” 他亲吻了她的发丝，大手也抱紧了她…… “陛下这些日子都未曾在月鸾殿留宿，不过时常过去小坐。” 小欢子说完，百里安趴在廊边。一场雨过后，又凉了不少。百合过来帮她整理了一下斗篷，让她更暖和些。 他还在担忧叶心心的状态吗？ “丞相那边呢？” “丞相已经看过娘娘的字条了，说这个办法很好。他已经开始布置了，也已经叫了鲁大人，明天会在军政阁中等娘娘。” 明天，她将借着关心玄瑞功课的理由，去军政阁与丞相谈心，也将在那里开始拯救王公子的计划。 她是很想救他出来，更想除掉那个恶霸。只是吴家势力一日尚存，那个恶霸就不要铲除。 端木诗瑶跑了过来，现实抱着妈妈请安，然而就贴着妈妈鼓起来的肚子磨蹭着：“啊，好像他能快点出生，让我好好掐一掐小脸颊。” “怎么，今天没有恰到玄瑞？” 端木诗瑶撅着嘴说道：“他一大早上逃掉了，我追杀到军政阁，丞相一脸严肃地训斥了我。真是个大胆的臣子，敢训斥我长公主。可念在他也算是劳苦功高的份上，我就饶他一命。” 百里安戳了女儿的额头，板着脸说道：“可不许这样说丞相，知道吗？” 端木诗瑶揉着额头，撅着嘴说道：“我知道了。” 百里安便又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发丝：“为什么总喜欢掐弟弟的脸颊？” “因为弟弟的脸颊又滑又嫩，掐起来好好玩呀。我要趁着他长大变老前赶紧多掐几下，不然像父皇那把岁数了，硬邦邦的还扎手，就不好玩了。” 百里安笑了几声，小叶子从一边回廊走过，端木诗瑶看向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西面拱门处。 百里安转过头看的时候，只看到他的背影，不由得好奇问道：“你看什么呢？” 端木诗瑶转过头，报以大大的微笑：“没看什么……对了，娘的脸蛋儿也是又滑又嫩，将来弟弟长大不好玩了，还有娘……” 看到百里安瞪她，她便赶忙抱住母亲的脖子：“人家就是说说嘛，娘别生气呀。”-- 259 刑部，推荐信 百里安第二日清早，穿戴上皇妃华丽的衣裳，也给端木玄瑞好好地打扮了一番。之后握着他的手，出了门。 端木玄瑞还很小，走路也慢，百里安就陪着他慢慢的走。秋风习习，他们都穿着厚实的斗篷，端木玄瑞小小的身子却穿着潇洒的斗篷，又萌又帅，百里安是不是低头看看他。 花了一番时间，到了军政阁。那是丞相办公的地方，也是雪国一切政务收集处理的心脏。三省六部所有的决议都要通过丞相这里，才能呈报圣上。 百里安握着端木玄瑞的小手走入军政阁，来来往往许多的官员都跪下请安，百里安端庄优雅，虽然鼓着肚子，却不减丝毫魅力，令这些官员不禁垂首恭立，眼眸却时不时瞥向她。 林飞鹏出来迎接，而后带着皇妃皇子进入内阁。 坐在北首暖榻上，身边放着一张小方桌，林飞鹏坐在方桌另一边，与百里安说着一些有关皇子学业的话。 太监端茶送水进来，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鲁古山就进来。他走进来见到了百里安，愣了一下，赶忙给皇子、皇妃和丞相请安。 百里安请他起身，林飞鹏板着脸对身旁伺候的太监说道：“我与鲁大人有事讲，你们都退下吧。” 太监们称是，纷纷退出内阁。林飞鹏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鲁大人请坐。” 鲁古山笑了一下，而后坐稳，看着百里安说道：“看样子丞相叫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飞鹏难得笑了一笑，百里安则是笑得很甘甜：“鲁大人，是我的注意。之前我叫奴才跟你要一份刑部的推荐信，你不肯给。想着鲁大人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当然不会随便办事。所以我就借着丞相的地方，给你说说我要这份推荐信的原因。” 鲁古山苦笑道：“那微臣就洗耳恭听了。” 百里安将王公子被诬陷的始末说给了鲁古山听，鲁古山听完之后，表情严肃，他身为雪国刑罚的总负责人，听到这样无视法度的消息应该是十分愤慨的吧。 百里安接着说道：“我也不是要刑部插手，只是丞相派人先去也要有个名目过问此事，所以需要刑部的一份推荐信。其他的，自有那个人去办。” 鲁古山轻叹一声：“按理，这事算是造假，微臣是有原则不能办的。可既然武妃是为了救人，且是从那种恶霸手中救人，又有丞相作保，微臣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林飞鹏无奈笑道：“鲁大人你还真能东扯西扯，这又关我什么事？” 鲁古山假装严肃地说道：“丞相在这里，不是作保是什么？” 林飞鹏赶忙说道：“不过是旁观而已。” 鲁古山说道：“下官可不管，丞相在，就是丞相作保了，万一出了乱子，下官只说是丞相指使的。” 林飞鹏看向百里安说道：“武妃不是说鲁大人刚正不阿，是个极富正义感的人吗？怎么微臣看着像是地痞无赖？” 百里安笑道：“哪里无赖了？丞相大人难道不是来作保的？” 林飞鹏愣了一下，而后摇着头笑了末世之传奇登陆器。 鲁古山写一封推荐信，林飞鹏派去的说客会用这封信见到泉州的知府，然而，那个人会恩威并施，说服泉州知府放人。 恩，当然是小多子的钱。威，也是小多子弄来的把柄。 端木玄瑞和奶娘留在那里，林飞鹏一会儿会带他学习。百里安领着青雨跟百合离开，也是慢慢地往回走。 小多子真得做到了，福寿酒楼不断地扩展，在全国已有了五家分店，而在皇都的这家如今也是超过了当初在福州的规模，听说皇都的回安居已经歇业了。 都说古代商不如官，可哪里少的了钱？有钱，很多事就都能办成。 百里安轻抚着肚子，突见不远处几个太监与几位大人匆忙而来，百里安一看，带头的不就是王淳吗？他还不知她正在想法子救人，回头私下里再跟他说。 几个人遇到皇妃，自然要停下行礼，百里安好奇地问道：“王大人，出什么事了？” 王淳的脸上不只是怎样的表情，低声说道：“武妃娘娘还不知道吧，大公主突然昏厥了，微臣等正是去公主府救人的。” “这样，那赶紧去吧，别耽误救人。” “是，微臣等告辞了。” 几个人匆忙离开了，百里安转过身看着他们的北影，青雨在身后低声轻蔑说道：“做了太多缺德事，终于是遭报应了，只愿她就此过去才好。” 百里安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她便低头不说什么了。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回到武华殿，端木诗瑶迎过来，拉着她的手一起往后院走。端木诗瑶哼着小曲，显得心情很好。 “诗瑶，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吗？” “没什么，就是心情好。” 走到中院，就看小叶子在廊边发呆，端木诗瑶叫他，他便过来给大小主子请安。端木诗瑶盯着小叶子，那双与父亲一样深邃的眼眸，闪烁着诡异的光彩。 “小叶子，你怎么发呆呀？是不是懊恼沮丧呢？” 小叶子愣了一下，脸上似乎有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握紧了双手，压制了那份神情继续扩大，用恭敬的声音说道：“没……奴才只是昨晚没睡好。” 百里安皱了皱眉：“没睡好，就下去休息吧。” “是，多谢主子。” 小叶子赶忙离开了，端木诗瑶那双眼眸如鹰般一直盯着他看。百里安握了握女儿的手，好奇地问道：“你跟小叶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 端木诗瑶灿烂地笑道：“那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呦，不能告诉娘。” “小叶子是我的奴才，你是我的女儿，你们两个之间有秘密，是可以告诉我的。来，诗瑶，小声告诉娘，青雨百合是不会听到的。” 端木诗瑶笑着说道：“那可不行，娘肚子里还有小宝宝的，告诉娘了，小宝宝就知道了。等娘生了小宝宝之后，我再告诉娘。” 端木诗瑶说完，一蹦一跳地走到前面，转过身挥着手喊道：“娘，快来呀。” 百里安摇了摇头，走过去重新握住她的手，一起回去了睡房中。-- 260 大公主中毒 跟女儿坐在北首软榻上，百里安带着女儿下棋。女儿对于下棋还是什么都不知，百里安教她一些入门技巧。 当然，再深就不行了，她自己可是个臭棋篓子。 吃了午饭，躺下休息，依靠着软枕，她跟青雨百合聊天。 “陛下带着娘娘重回皇都那时，将娘娘降为安嫔。其实陛下是担忧娘娘深陷后宫争斗中，故而采取了这个手段保护娘娘。花公公当时叮嘱奴才，说娘娘刚得丧子之痛，情绪沮丧，倘若后宫有人加害娘娘，只怕周全不到，要奴婢打起十二分精神，帮娘娘看着点。千叮咛万嘱咐，娘娘的身子最重要，千万不能有一点岔子。” 听完，百里安垂着眼，青雨则是笑着说道：“咱们的这位陛下，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要不是百合说，咱们去哪里知道？” 百合点头说道：“陛下对娘娘真得很好，除了皇后，就再没见过他对哪位娘娘如此好过……” 青雨瞪了百合一眼，百合捂着嘴，百里安合上眼，没说什么。 青雨小声说道：“听聪明个人，怎么就没个把门的？” 百合也小声说道：“在你们跟前也不需要张心眼儿，一不小心就什么都说了。” “你看，娘娘是不是睡着了？” “主子……娘娘……我们走吧。” “好。” 青雨将百里安的被子拉了拉，而后与百合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内屋，一个留在外屋，一个去做好吃的了。 百里安这才睁开眼眸，看着眼前寂寞的床幔，似乎也在看着她。 他有多少，是她都不知道的？护着她，怎么都不肯说？非要用那种强硬的手段，让她伤心？ 他，该是爱着她的。听百合说完，更是坚定了这一点。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对。 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她爱着他，他也爱着她，她还需要多想什么？ 安静的，能听到心跳声，百里安搭着小腹，心里跟孩子说着话：我们应该相信爸爸，他是真的爱我们的。等到调查的人回来，他也会知道叶心心的真面目，到那个时候，他会为哥哥报仇，他的心中，也将只剩下我们，对不对？ 百里安抚摸着肚子，一点点睡意袭来，只是还没等着睡着，就听到有吵闹声，远远的传来，应该是在前院。百里安坐起身子，就听到百合开了门，估计是去检查。 很快，青雨跟百合一起进来，气愤地说道：“是德妃闯了进来，被奴才们拦住了，在前面叫骂着呢。” “知不知道为什么？” “说娘娘歹毒，害了大公主。” 百里安愣了一下，小欢子也进来了，在外屋说道：“娘娘，大公主被确诊是中了毒，可却不知道中得什么毒，太医们从未见过武临九霄。德妃听闻后就跑过来，说是因为用了长公主调制的胭脂才会如此，所以在外面叫骂，要讨个公道。” 胭脂？百里安看向青雨，青雨赶忙说道：“长公主给奴婢的胭脂还在奴婢屋里，不该是那个……” 百里安紧蹙秀眉，她想到了端木诗瑶今日的奇怪，于是她下了床，一边披上斗篷，一边对百合说道：“你去找几个奴才，把长公主和小叶子带到这里，我去前院瞧瞧，而后回来有话跟他们说。” “是。”百合也知道情况紧急，赶忙跑出去办了，百里安穿好斗篷，带着青雨和小欢子往前院走。 小欢子跟着主子，紧张地说道：“主子，您现在身子金贵，真有什么事，您别靠前，有奴才跟他们拼命。” 青雨训他说道：“武华殿那么多奴才，还能叫她怎的了！” 百里安也不搭理他们，往前院走的时候，还不断有奴才跑过去。见到了主子，也都跟在了主子后面，等百里安到了前院，身后跟了十多个奴才，前院也有十多个，德妃也差不多带了十多个，还有一队的侍卫在门口不敢擅自进来女主子的院子，哗啦啦的一大堆人，将这院子挤得满满的。 德妃正红着一张脸不断叫骂，奴才们见主子来了，都赶忙让出一条路，百里安走到距德妃三四米的位置，身前也是挡了一排的奴才，生怕德妃冲过来。 那个素来无视一切的德妃，此刻如同一个骂街泼妇，见到百里安来了，更是激动。 “百里安，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用这样歹毒的手段害我的母亲，我要剥了你的皮，给我母亲报仇！” 百里安冷冷一笑：“德妃娘娘，你在什么说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装蒜，你故意弄个胭脂出来，让我们看到青雨的变化，就说是胭脂的功劳，可这胭脂里面竟是毒药，我母亲用了几天，就毒发不省人事！” 百里安依旧一脸无辜地说道：“德妃，你诬陷我也要有个证据。青雨的胭脂，是一直在用的，用了三个月都没什么事。再说，青雨的胭脂，跟大公主有什么关系？她的胭脂还在她的房间里，又怎么会跑到大公主的手上？我知道你素来对我有意见，可这种事怎么也能随意往我身上推？” “你……别人不知，你还不知？不是你利用小叶子给得胭脂！” 百里安一脸的惊奇：“你这样说什么意思？小叶子是我的奴才，我利用他什么了？！” “你！”德妃似乎还要骂，可又无法骂，只憋的脸通红。 百里安便就势说道：“德妃，大公主病危，你心急我能理解。可不能因此就到我这里胡闹。我就是再好欺负，也不能容你如此。你若再不走，我便要哄人了，到时候难堪可是你。” “武妃！你！” “皇后驾到！” 随着一声太监奸细的嗓音响起，院子里所有人的都跪下了，叶心心带着自己的奴才走进来，又将这院子填满了一些。 百里安身子不方便，只欠了欠身，叶心心便好奇地问道：“安姐姐，德妃姐姐，这是怎么了？” 百里安抢先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德妃突然跑到我这里来闹，硬说大公主中毒是我的错。老天作证，自从赏菊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大公主，如何作祟？德妃妹妹这样诬陷我，叫我情何以堪？还请皇后娘娘给我做主。”-- 261 是我，毒杀了她 “百里安！”德妃本就不太会说话，而且看得出她也是有言不能说，气得只能高喝百里安的名字。 百里安假装哆嗦一下，惊恐地依偎在青雨的怀中。青雨赶忙说道：“皇后娘娘，我家主子身怀六甲，怎能受此无关惊吓和侮辱？请皇后娘娘做主，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吧。” 叶心心赶忙过去扶着百里安，只问她有没有事，然后一脸的为难，看着德妃：“德妃姐姐，这叫我如何是好？不论怎么回事，你还是先回去，等我了解了情况，自会商议办法。” “皇后，就是她杀了我的母亲，就是她！”德妃不死心，依旧指着百里安大喝。百里安一看叶心心拿出了一贯的手段装无知，反而会助长了德妃嚣张的气焰，只怕会没完没了。 于是百里安便假装受气，哆嗦了身子，而后昏厥在青雨的身上。 这下子都害了怕了，要知道百里安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端木苍兰很重视的，真出了岔子，哪个能担待得起。 青雨赶忙叫奴才们过来扶着主子回去，叶心心也要跟着，青雨拦着说道：“皇后娘娘，我家主子需要清静，娘娘行行好，将德妃带回去吧。” 说罢，便与奴才们扶着百里安离开了前院。等到了中院，百里安便直起了身子，看了一眼身后拱门，而后快步往后院走，青雨叫奴才们把守好院门，别叫前院的“闲杂人等”进入到中院，便也跟百里安穿过中院进入后院，一直走入睡房中。 百合已经带着端木诗瑶站在那里了，可却没见小叶子的身影。 “小叶子呢？” 百合赶忙答道：“奴婢找不到他，已经叫小太监四处找了。” “别找了，你去将奴才们喊回来。青雨你也出去，守好房门。” “是。” 奴才们都退出去了，百里安一把握住端木诗瑶的手腕，拉着她走到北首软榻边坐下，将她放在身前站好。 “娘，你怎么了呀？”端木诗瑶还会笑嘻嘻的样子，好像从他们相认之后，她就一直笑，从未像其他的孩子有过任性和哭闹。 “诗瑶，德妃已经来闹了，这件事马上就会传的沸沸扬扬，我要你跟我说实话，大公主中毒，是不是跟你有关？” 端木诗瑶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很无辜的样子：“娘，您说什么呀竹马,青梅熟了！全文阅读。德妃来冤枉娘，娘就冤枉我吗？” “诗瑶！”知女莫若母，这个孩子如何聪明她是知道的，如何果断，她也知道。换做其他孩子，肯定做不出这种事，可她的诗瑶…… “你听好了，如果大公主死了，那么谋杀她的那个人就是罪人。她是你父皇的姑姑，你父皇不会不理，而德妃这样一闹，你父皇肯定要查我们。现在小叶子也下落不明，我们就是有嘴难辨。所以你必须让我有个数，我才能应对你的父皇。诗瑶，大公主不是西野二，她的死，已经受到关注了，我们必须齐心合力淡出这个风口浪尖。” 看着百里安那异常严肃的脸，端木诗瑶竟然笑了。她爬上软榻，抱着妈妈的脖子，撒娇着说道：“娘，您不要担心，那个胭脂，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其中的玄机，我们只要继续装无辜，就不会受到牵连。父皇没有线索，当然不会怪罪我们，那个德妃，本就不对在先，更是会哑巴吃黄连，敢怒不敢言。” 百里安的身子一颤，她将女儿拉下，放在身边坐着，看着那时间最美的眼睛发出的闪光，她竟然浑身冰凉。 “这么说，真是你搞的鬼？你是怎么办到的？” 端木诗瑶的小脸洋溢着得意的笑：“那老姑婆，跟我师父是一类的人。自己年老色衰，却不肯死心。眼睛长在头顶上，却期望着有人瞩目。她看到青雨姐姐的变化，一定会动心。而且那个小叶子，潜伏在娘身边很久，也很想立功，自然会跟我要胭脂取悦他的主子。所以小叶子一直央求我，我便答应了他。估计着青雨姐姐的那盒用了一多半，便给了她一盒新的，而后将那剩下的给了小叶子。小叶子果然欢天喜地地送给德妃，转交给大公主。而他们见是青雨正用着的，也不会起疑。现在那盒胭脂应该用得差不多了，就算德妃将派遣小叶子监视娘的事情和盘托出，刑部也不可能从残留的胭脂上发现什么，因为那是西野二独门研制出来的。可以让人快速变得年轻，但同时，也具有很强的毒性，不吃解药，很快就会一命呜呼。中毒的症状，却无法找到中毒的原因，娘，我们根本就不会有危险。” 她，才四岁呀！百里安的手不由得紧握在一起，一双眼眸更是带着恐惧看着眼前如同天使一般的女儿：“你怎么知道小叶子是大公主的人？” “我无意间偷听到娘和青雨的对话了。” 原来是这样，可这孩子，只偷听了到小叶子是大公主的人，就很快想到了这个杀人的计划了，她如何能不寒而栗？ 端木诗瑶又抱着百里安，小脸贴着她的，不再撒娇，却语气坚定地说道：“那个老姑婆，她的侄子先在泉州对娘不敬，她又在娘回宫后拉扯那些后宫的女人试图伤害娘，心中一定是恨不得娘死去肯甘心。那样的老女人，我怎么可能让她活着？只有她死了，娘才能安全，我也才能放心。娘，你不要难过，因为她是一个该死的人。诗瑶杀了她，是除害。” 端木诗瑶说完，又亲了百里安的额头：“娘，诗瑶会保护娘，不准任何人伤害娘。” 她又贴着百里安鼓起的肚子，呢喃着说道：“姐姐也会保护好你们，谁敢打你们的主意，我都会让他死！” 百里安闭上了眼睛，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端木诗瑶，成了天使魔鬼。她现在与叶心心唯一的区别，是她还分得清好人坏人，她害人，都是有原因的。 只是万一哪一天，她长大了，为利益情爱驱使，会不择手段残害无辜的人，到那个时候，她就真得成了第二个叶心心。 “端木诗瑶，你听好了，从今以后，不论什么原因，都不准你再害人。大人的事，就让大人来处理，我答应你会变得很厉害，足以保护自己和你们。你也要答应我，不准再害人。如果你还这样做，我一定会将你送走，送去最幽静的佛寺，直到你心境平和为止。”-- 262 连消带打，意外的结果 “娘，你别生气，诗瑶答应你，以后都乖乖的，只练武学文，再不管其他的了。” 端木诗瑶抱着百里安的脖子，像小猫一样磨蹭着她的脸颊。百里安轻叹一声，这个孩子，真得会老实吗？ “诗瑶，娘是认真的。” “嗯，诗瑶也是认真的。” 这个孩子太人精了，长得极美可爱，又嘴甜，然而心狠手辣的作风却如同阴冷的男人。如何管教她，也将成为令她伤脑筋的事。 大公主于当晚死去，突如其来的死讯，令吴国公一家不知所措。 “吴国公在陛下的面前哭得晕死了机会，求陛下严惩凶手，暗指娘娘做的手脚。陛下叫来了德妃询问，德妃被审得最终承认放小叶子在娘娘身边监视，说娘娘利用小叶子送去了胭脂。相比很快，陛下就会来捉拿小叶子，同时取证武华殿的奴才们了。” 小欢子过来禀报，这一切都是陆海告诉他的，这个陆海一心想要靠拢百里安，自然殷勤得很。 百里安点了头，其实知道这件事真相的只有她和女儿，就是青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她也不需要交代什么，只让奴才们实话实说就行。 果然天刚亮，刑部传武华殿众奴才问话，同时带走了青雨正在用的胭脂。 不到一个上午，奴才们都回来了，胭脂也被送了回来。武华殿毫无嫌疑，于是皇帝下了命令，不准在将武华殿与这次命案扯上关系。百里安命人丢掉了胭脂，说它不吉祥，以后不准再用。 青雨可能永远不知道，那胭脂有毒，而端木诗瑶每日暗自将解药放入到她饮用的水中，她才得以活命。 原本这孩子，是想要用她做为诱饵，因为她更容易引起老女人的注意。可没想到她怀孕了，所以这孩子赶忙将诱饵改成了青雨。 孩子的先天不足，会不会与她用了那两天的胭脂有关？ 小叶子的尸体在下午于井中发现，于是刑部提出假想，小叶子是因为不满主子下了毒手，而后畏罪自杀。至于用了什么毒，怎么下的毒，都有待于调查。 德妃，因为私自指派奴才监视武妃，居心叵测，也是自食恶果，降为贵人。 端木苍兰是不愿她深陷其中，还是对大公主本就怀有不满？将这件案子挂在小叶子的身上慢慢查，就算最后查不到线索，凶手也已经敲定。 而因为这件事，意外铲除了德妃。那个脑残的女人，倘若什么都不说，白白吃了这个哑巴亏，起码地位不会被动摇。 现在，拦在她与叶心心之间的，就剩下一个良妃了。也与吴国公有着联系的良妃，是不是也将注定了被废的命运？ 夜里，端木苍兰来了。百里安依偎在他怀中，他便心疼地搂着她，轻抚着她的发丝，亲吻着她的额头。 “听说吴贵人昨天大闹了武华殿，惊吓到了安儿，怎么样，现在好点了没有？” 百里安摇着头，假装委屈地说道：“我受点惊吓不算什么，倒是被这样冤枉，心里面委屈。” “那个吴贵人，怕是得了什么疯病，总说是你下的毒手。刑部查了那胭脂盒，什么问题都没有，何况之前青雨也用了三个月，好端端的没有事情，这分明就是她失心疯。” 百里安揪着端木苍兰的衣袍，哽咽着说道：“只要苍兰你信我，我便什么都不求了极品美女公寓最新章节。她们想要冤枉我，就尽管冤枉去吧。” 他，真得相信她是无辜的吗？ 端木苍兰抱着她躺在床上休息，大手摸着她隆起的小腹，渐渐的，那大手顺势滑下，探入了她的私处。 “今天身子舒服吗？”他在她身边吹着气。百里安“嗯”了一声，他的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摩挲着。 他从后面进入了她，压制着冲动温柔地占有她，她握着他的手揉捏着自己的胸脯，因此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能更舒畅些。 结束之后，他抱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胸脯。 “诗瑶，晌午的时候跑去了御书房。” 百里安心中一颤，表面却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她去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抱着我哭诉，为她的母亲打抱不平呢。” “这孩子，又不是她父亲的错，跑去烦你做什么？” “她很爱你，你是个幸福的母亲。” 他这话，是不是别有意思？还是她做贼心虚。 “她也很爱你，你也是个幸福的父亲。” 她转过身，想要抱着他的脖子，结果肚子顶着他的，令他们之间产生了一段距离。她笑，他也笑了。端木苍兰将她转回去，伸手从她腋下环过她，将她抱在怀中。 “我们还是这样，才能好好地贴在一起。” 她的小手握着他的大手，放到面前，小脸枕在上面，轻轻地合上了眼眸。 第二天一大清早，百里安起来时，端木苍兰已经上早朝去了。她刚穿好衣服，端木诗瑶便兴冲冲地跑进来。 “娘，我要去练功了，傍晚才回来。” “好。” 她点了头，端木诗瑶便抱着她亲了一口，这才离开。看着女儿那娇俏的背影，百里安却紧皱眉头心事重重。 百合端了铜盆进来，柔声说道：“早饭已经预备好了，娘娘洗漱之后就可以用了。” 百里安收回目光，洗漱之后，她坐在铜镜前，青雨正在给她梳头。 看着铜镜中的青雨，她问道：“大公主的死，宫里都是怎么议论的？你打听过没有？” “说成什么样子的都有，但对于娘娘是凶手的猜测却不多，毕竟那胭脂奴婢用了三个月呀。活生生的证据就摆在眼前，所以大家都认同刑部的猜测。更有甚者说，小叶子连德妃都给毒疯了，所以德妃才不顾一切地跑来武华殿闹，结果连自己的地位没能保住。” 看样子，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吴家两男三女，也只剩下一个吴绮鸿，还被由贺音缠得难以施展，看样子吴家气数，即将终结了。 百里安站起身，去了饭厅。端木玄瑞已经等在那里，见到母亲，还好好地行了礼，百里安便笑着拉他一起坐下，柔柔地对儿子说道：“今天天冷，待会儿出去的时候记得多穿一些。” 小小的玄瑞便露出酷酷的表情说道：“儿臣知道了。”-- 263 父皇，似乎有心事 因为这件事，后宫似乎平静了许多。可百里安知道，那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叶心心或许会察觉这武华殿并非她看上去那么好欺负，只怕更加着急除掉她。 百里安坐在软榻上，自己下着棋。秋慕早朝后过来请安，坐在一旁看她下棋。 “娘的棋技进步很多。”他感慨了。 百里安笑着说道：“我也有认真地学下棋……现在许多事情要操心，等一切平静之后，我要好好地钻研一下。” “嗯，娘一定能精通其道的。” “来，陪娘下一盘。” 百里安和秋慕收拾了棋盘，而后两人一黑一白开始了对弈。秋慕自幼受秋玄熏陶，对于下棋有着很深的早已，对弈百里安，显得很轻松。百里安却也很认真在下，秋慕也认真地指导她。 “父皇的棋技高妙，他若有时间娘可以找来下棋，与他对弈一局，胜过名师指导。” “他有时间也不肯与我对弈，是嫌弃我太弱了。” “我相信总有一天父皇会很期待与娘的对弈……娘，你输了。” 百里安看着棋盘，不由得叹息说道：“猴年马月呀。” 秋慕笑，温柔地说道：“总有那一天。” 百里安抬起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看到了秋玄的身影。秋慕是秋玄的养子，并非亲生，可他却越来像他的父亲了。当初那个害羞天真的孩子，如今也好似男子汉一样温柔体贴。那双漂亮的眼，安静地看着她，那唇边含着的笑意，既温暖又充满了鼓励。 百里安垂下眼，默默地收拾了棋子，手，有些发抖。秋慕皱了眉头问道：“娘，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百里安抬起眼笑：“不是，慕儿，饿不饿？” “不饿，早朝之后，父皇叫我去了后殿说话，在那里吃了很多糕点。” 百里安并不意外，端木苍兰对这个养子、秋玄的儿子并不排斥，而秋慕的聪明，也令他很赞赏。 他，是不是还在怀念着玄煜？如果玄煜还活着，也是诗瑶的年纪，足够懂事接受他的指导，他一定很渴望能与儿子一起探讨问题，一起面对疑难。可是玄煜却早已死去，玄瑞年纪还小，诗瑶是女孩子，剩下的，只有一个收来的养子。 秋慕的心里，也很敬重端木苍兰。起初感激他收养了他，而后便是被他的才华所折服了。端木苍兰，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能成为他的孩子，也是一件骄傲的事。 “父皇跟你讨论什么了？”百里安自己又开始摆棋子，一边跟秋慕轻松地谈话。 “今日早朝臣工们提出的见解，父皇让我一一表示了想法。” “父皇觉得你说得如何？” “他只说我进步很大，然后纠正了我几点。” 真得是父子之间的谈话，百里安虽然未曾参与其中，却也感到欣慰了。 “娘，我觉得父皇，有点奇怪。” 秋慕在踌躇之后还是说了心中的困惑极品美女公寓。百里安放下手中的棋子，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秋慕：“你觉得父皇奇怪？”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发呆，你知道他从不是会发呆的人。他的眉头，总是微微地皱着，即使夸赞我时，也不会完全打开。我觉得，父皇有很重的心事，还是很忧伤的那种。” 秋慕是个敏感的孩子，虽然是男生，却有着女生的细腻，所以百里安总感觉他与秋玄很像。现在，他察觉到了端木苍兰的古怪，端木苍兰，心中感觉忧伤？ 他，从不会让人看出他的心事。因为秋慕还是个孩子，所以他才不太掩饰的吗？她与他在一起，虽然也能感觉到他的快乐并不真得快乐，但他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的，怎么也看不出他忧伤。 他，为什么忧伤？ 百里安叫百合煮了雪梨汤，带着青雨去了御书房。 已经是傍晚了，天黑的早。御书房中灯火通明，百里安走到那座假山边，还会不自觉地看上一眼。 侍卫引过来请安，百里安扶着肚子，微笑着说道：“还烦劳通报一声。” 侍卫应声退下，不多时，就见陆海跑了出来：“娘娘，陛下有请。” 说完，接过青雨手中的食盒亲自拎着。百里安对他微微一笑，便走入了御书房。端木苍兰已经迎到了门口，扶着她说道：“身子不方便，还四处跑什么？” 百里安温柔地说道：“我想你了嘛。” 端木苍兰笑，将她扶到那大大的龙椅旁，百里安顿了一下：“我可不敢坐。” 端木苍兰扬眉说道：“我让你坐，你怕什么？” 说着，拉她一起坐在龙椅上。龙椅，很大，后背金黄的蛟龙刻背，两边则是灿烂的扶手，四个金黄的靠垫摆在两侧和身后，百里安用了三个。 陆海将雪梨汤端过来，盛在小碗中，端木苍兰喝了几口，就叫他们端出去了。随后他又拿过一本奏折，对百里安说道：“我现在没时间，你想看我，就安静地在一边看着，不准出声知道吗？” “是，陛下，臣妾绝不出声。” 端木苍兰笑，掐了她的脸蛋儿，便看起了折子。百里安便倚在扶手的靠垫上，看着他办公的样子。 身板笔直，眼眸半垂，可以清晰看到他那长的睫毛。五官在侧面看，更多了一份坚韧，鬼斧神工的杰作，一个人怎么就长得那么好看？ 百里安抿着嘴巴，即使看了许多年，却依旧会想第一次见一般的感叹。这样的男人，真是她的吗？ “苍兰，你还没告诉我雪梨汤好不好喝呢。”时间久了，真有些寂寞。端木苍兰转过头挑眉看她，她便吐了吐舌头。 “好喝，别再打扰我。” “哦，不会了。” 整个身子侧在椅子上，小手抚摸着肚子。小家伙也很安静，也怕打扰到爸爸吗？ 百里安微笑着，又抬起头看端木苍兰，他那么认真，哪里看得出心事来？ 在她的面前，他是不会显露出的。又不让她说话，更别想打探出什么了。端木苍兰，为什么你总是如此的城府，什么都不说，只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百里安的眼眸有些沉重，是身子不适没睡好的缘故吗？眼皮子一张一合，最终还是紧紧地闭上了。-- 264 焦急等待 好明媚的阳光，洒落在玉带一般的河水上，闪烁着粼粼的水光如同碎金子。河岸边，修长结实的身形，穿着金光的龙袍，仿佛与背后的阳光融为了一体。 漆黑的发丝，婉如黑曜石的神秘，苍白的皮肤又好似十二月的雪。精致的不像真实的五官，那双眼眸犹如夜下潭水一般，低调的精彩，却看不到底。 端木苍兰，她的男人，正在对她笑。她不由得迈开双腿，一步步朝他走去。可就在这时，他的身边突然多出一个女人。 同样穿着金黄的衣裙，带着满头的凤钗，杏眼犹如十五六岁的少女，卷翘的睫毛好似洋娃娃。她一只手挽着端木苍兰的胳臂，另一只手则举到面前，梳起食指，上面沾着鲜红的血。而她，就用那食指，抹着自己的嘴唇，淡粉色的唇瓣很快变成了血红色。 百里安再一看他们的中间，正站着一个四岁的男孩儿，他的双眸下浮着一层阴影，脖子正在汩汩地流着血，将他纯白的衣襟染得通红…… 百里安一下子睁开眼睛，呼吸显得急促。她呆呆地看着面前那正扶着额头沉思的男人，这才意识到刚刚做了噩梦。 梦中那个孩子，就是她的玄煜吧。叶心心，用她儿子的血打扮着自己，用那幼小无辜的生命，换取她的私心。 眼眸，不由得浮现出水雾，她坐起来，依靠在端木苍兰的臂膀上。梦中的叶心心，就是挽着他这边的胳膊。 “苍兰……” 端木苍兰轻叹一声，侧过头看着娇弱的妻子：“怎么了？” “我想这样子，行吗？” 他便微微侧身，张开怀抱。百里安倚在他的胸膛上，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因为有了他在身边，梦中的惊恐气愤也很快得到了平复。 那些调查的人何时回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又睡着了。 腰背有些酸痛，她醒了过来。睁开眼眸，自己竟还在他的怀中，而他，索性单手擎着奏折，一动不动地看着。 自己趴在他怀中尚且感觉不适，何况他抱着她，还要擎着奏折看。百里安坐起身，心疼地说道：“我不在这里烦你了，我会武华殿去。” 端木苍兰放下奏折，温柔地说道：“夜里起风了，当心别着凉。” 百里安这才看向房门，紧闭的房门外，听得到那萧瑟的风声。百里安便笑着点头，将青雨叫进来，给她披好了斗篷，这才行礼离去。 果然风大，她不由得拉紧了斗篷。虽然身子有些冷，可心却暖暖的。 只是结果，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忧伤。 只是这个男人忧伤，也不会希望她知道吧。 第二天，由梦岚过来了。与百里安坐在软榻上，饮着热茶。 “雪国几次动荡，如今朝中的势力攥在武将手中。吴绮鸿、大哥、顾祁峰，三股势力谁都不让谁的，也弄得局势乌烟瘴气。而文臣们，群龙无首，早就盼着能有个说上话的人，所以飞鹏此次牵头，几乎二品以下官员，尤其是殿试新入的官员，都投入了他的阵营，只有几个二品以上的文官要么与武将挂着联系，要么就想鲁大人那样水米不进，飞鹏也没有招惹他们征服非常女上司：底牌全文阅读。” 由梦岚是跟她说了结果，百里安知道这短短的几句话中包含了多少心思。朝中局势复杂，即使现在武将争斗厉害，可文官中也同样是暗潮汹涌。林飞鹏拉人，就要弄清楚这个人的全部底细，再决定能不能用。能用了，又要怎样的办法拉拢，怎样的手段束缚。这一切，都需要花费大把的时间和精力。 加上丞相的日理万机，这段时间他一定是很辛苦。 “丞相费心了，只是无论多忙，记得也要吃好睡好，毕竟身子才是一切的基础。” 由梦岚笑着说道：“我会将安姐姐的话转达给他的，只是我也能猜到他的回答。我们而今的一切，追溯起来都是娘娘给的，我们回来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娘娘。少吃一顿饭，少睡一宿觉又算得了什么？” 由梦岚说完，笑着摇了摇头，百里安却是微微皱眉，心中感激得很。 又怎能想到，当初出于正义帮了的这文弱书生、这胆怯小姐，如今，竟成了她的依靠。 又过一月，已是秋末。风，夹杂着枯黄的落叶旋转着，画出一个个凄惨的符咒。 百里安有些焦急了，难道调查的人还没有回来吗？ “青雨，叫小欢子进来。” 百里安将写好的塞进香囊中，小欢子走了进来跪下：“主子。” “小欢子，将这消息带给多中将军，说我着急等他的回信。” “是，奴才马上去。” 小欢子下去了，百里安便坐在窗边，轻抚着圆鼓的肚子。 百合进来，微笑着说道：“娘娘，我煮了水饺，长公主吃了一大碗直说好吃，娘娘要不要尝尝？” 百里安无精打采地说道：“我不饿。” 百合顿了一下，看向一边的青雨，青雨对她摇了摇头。 过了半个时辰，百里安起身走到门口，推开扇门，看着外面萧杀的景象，青雨赶忙抱着夹棉斗篷跟着出来，披在了百里安的身上。 “娘娘，小心天凉。” 百里安单手扶着门框，一双眼眸看着通往中院的回廊拱门。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又回到了房中，坐在软榻上摆着棋子。心不在焉，棋局也下得乱七八糟，她烦恼地推了一把，那黑白棋子便混在一团，无助地堆在一边。几颗，更是掉落在桌上，仿佛一只只好奇的眼，静静地看着百里安。 百里安转过身，叫青雨打开了房门，她便呆呆地看着门口。 终于，小欢子回来了，拿着多中的信。 百里安接过来，叫他们都离开。青雨最后出去，合上了房门。百里安便打开对折的信纸，多中刚劲又有些潦草的自己映入眼中。 ――机密组已回数日，但陛下未有动静。只是回来当日，末将曾留意了他们，在御书房中与陛下说了很久的话才离开，并不像毫无收获的样子。可此后几日，陛下那里却毫无动静，似乎机密组真没有查到什么。―― 百里安的手，一阵阵的抖，当看完寥寥几行字，她的手一松，信纸悠悠飘落在地毯上…… -- 265 胎弱，千万别动怒 武华殿，武妃睡房中，一切好像定格住了一样。名画古器，淡粉珠帘，黑檀木的小方桌上乱了的棋局，还有一张躺在毯子上的信纸。 百里安，呆呆地坐在软榻上，小手无力地搭在裙子上，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惊现几道血丝，瞳仁中涣散的目光不知道聚焦在那里。 早已经回来了，与端木苍兰说了很长时间，怎么可能没查到线索？但是如果真得查到了，端木苍兰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动静？何况皇帝身边的侍卫大军机密组，本就是十分厉害的，他们一定是查到了。那么就是端木苍兰，他没有动。 为什么？知道了儿子被那对父女害死，怎么可能还容得下她？证据确凿了，为什么不治她的罪？难道他真得爱叶心心如此，即使她杀了他们的孩子，他也可以容忍？！ 突然一阵眩晕，百里安赶忙捂着额头，另一只手搭在方桌上，良久，那蕴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滴落，一颗一颗滴在方桌上，与那几颗散落的棋子成了伙伴。 不，不对，端木苍兰一定也很气愤，只是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等他能完全理顺了，就会毫不客气地收押叶心心，征讨露国的皇帝。 百里安直起身，深呼吸了几下，而后她拾起地上的信纸，一点点地撕着，撕成了碎末，还在撕着。 别着急，等等，再等等…… “主子？”门外响起了青雨的声音，太长时间了，奴才们在担心她。百里安努力翘起唇畔，让自己有些笑容，而后说道：“进来吧。” 青雨进来后，收拾了碎屑和棋盘，百里安则是走入内屋躺在床上。小手抚摸着肚子，她低垂了眼眸着。 孩子，爸爸不会那么无情。他那么爱你的哥哥，一定会治罪那个可恶的女人，对不对？ “主子，午饭想吃什么？”百里安端着茶进来，询问百里安，百里安抬起眼眸，想了半天，而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着办吧。” “是，那奴婢自己做主了。” 青雨着百里安，不由得皱眉。 午睡，也是朦朦胧胧没睡踏实，醒来后，王淳来给他请脉。 王淳进来，便直接跪在地上，脑袋磕在地毯上，抖着声音说道：“犬子今早派人捎来了信，他已经平安无事，离开了泉州。娘娘救了我们父子两人，我们父子两人的命就都是娘娘的。” 百里安这才有些笑容说道：“你们的命就是你们的，王大人，快请起。” 王淳站起来，擦了眼角的泪花。百里安面露和煦说道：“因为对方背景是吴国公，尽管大公主不再，势力在泉州依旧是无人动摇的。所以周旋起来花了些时间，也让王公子多收了不少的苦。”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微臣更是要无地自容了。” “好，我什么也不说了。人出来就好了，王大人是来请脉的吧？来吧，我的孩子今天如何。” 王淳赶忙称是，青雨微笑着放下床幔，只露出百里安的手腕出来。王淳坐在床边凳子上，仔细地给百里安瞧脉。 之后，他站起身，青雨又将床幔拉起，退到一边。 “娘娘的脉又有些凌乱，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的确有些头疼的事。” 王淳皱眉说道：“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本就虚弱，更需要娘娘安心来养胎。思虑要不得，动气更是万万不能。娘娘要尽量保持好心情，这比什么灵丹妙药都要好用。” 百里安轻叹一声，幽幽说道：“我记得王大人的话了。” 不能思虑，不能动怒。为了孩子，即使再艰难，也要办到。百里安轻抚着肚子，这样勉励自己。 听了王淳的话，百里安躺在床上。她尽量不去想端木苍兰对这件事的态度，只是想着他对她的好。 端木诗瑶回来了，她的贴心小棉袄终于回来了，她现在需要她叽叽喳喳来分神。 端木诗瑶坐在百里安身边，侧着小脸贴着妈妈的肚皮，听里面小宝宝的动静：“小家伙，小宝贝，我是姐姐，听到了吗……呀，他听到了，哈哈哈，娘你感觉到吗？” “是呀，感觉到了，他在回应姐姐呢。” 端木诗瑶直起身子，脸上绽放的笑容明媚的令人痴迷：“这小子，一定跟我一样开朗，不似玄瑞那么阴沉。太好了，我真是巴不得赶紧见到他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小子？说不定也是跟你一样的公主呢？” 端木诗瑶撅着嘴说道：“都是公主有什么意思？是皇子才可爱呢。” 百里安微微扬眉：“为什么？有个妹妹贴心窝子不是更好吗？” “我不要，我要当爹娘唯一的女儿，娘以后都生弟弟吧，生一大堆的弟弟都乖乖滴听我的话。” 她嬉笑着，又贴着百里安的肚皮，稚嫩地说道：“你是男孩子对不对……哈哈，他说是了。” 百里安到她这样高兴，也不禁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就又成了单纯的四岁的女孩子。渴望得到玩伴，却不希望父母的爱被抢走，所以渴望着母亲生下的都是异性的孩子。 毫不掩饰自己单纯霸道的想法，可爱极了。着这样的女儿，又如何想到她的手上，已经握着两条人命了。 百里安皱眉，赶忙将脑海中那两个老女人的脸赶走，她已经警告了女儿，女儿也郑重其事地答应了她。她的诗瑶，不会再做那种事了。 百里安伸出手，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端木诗瑶便贴在妈妈的身上，小猫一样撒着娇。 又过了一阵子，青雨过来说道：“二殿下过来请安了。” 端木诗瑶一下子来了精神，着进来的端木玄瑞，她的双眼也是雪亮的。端木玄瑞一见到她，一副头大了的表情。大有消失掉的意图。端木诗瑶赶忙跳下床，拉着端木玄瑞的手说道：“快，跟弟弟打个招呼。” “什么弟弟？”端木玄瑞一头雾水，端木诗瑶便掐着他的脸颊，欢喜地摇晃着说道：“当然是娘肚子里的小家伙，他是我们的弟弟。” 端木玄瑞挥着端木诗瑶的手，却怎么也挥不掉，便无可奈何地任由她戏弄，眼眸则是移到了妈妈的肚子上。 “弟弟？”含糊着，他这样问。 266 迫切想要知道 三天过去了，依旧没有动静。百里安努力平静下来的心，又变得焦躁起来。韩欣蝶来她，依旧带来了她爱吃的甜食。可百里安只却皱着眉头，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 韩欣蝶正在绣娟帕，一见她放了勺子，也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蹙眉问道：“怎么了？不好吃吗？” 百里安摇了摇头：“只是没有胃口。” 韩欣蝶扬了扬眉，而后拿起绣架，一边绣着一边淡淡说道：“最近风平浪静，你现在烦恼，也是跟陛下有关吧。” 百里安轻叹一声，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韩欣蝶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说道：“不论有什么烦恼，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你们小两口怄气，也等生完了孩子再说。” 听韩欣蝶的口气，好像她不过是他们的姐姐，端木苍兰只是她的妹夫，却不是她的丈夫。 青雨送茶进来，小声对韩欣蝶说道：“宁贵人，您好好劝劝我们主子，主子这几天心情不好，我们当奴才的劝又不好用。” 百里安瞥了一眼青雨：“哪里是几天？不过偶尔罢了，就你多嘴，去厨房预备得怎么样了，今天可是韩姐姐难得肯留下来吃饭，准备得不好，我怎么罚你们。” 青雨吐了吐舌头，赶忙下去了，韩欣蝶对百里安说道：“心结只能自己解，我劝你也是无用。不如我教你刺绣吧，学了就没时间想其他的了。” 百里安苦笑着说道：“多谢韩姐姐好意，可我现在，需要时间来思考。” 还没有人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痛苦，这份苦只埋在她一人的心中。端木苍兰如果真得明知道一切却装作不知道，继续宠爱他那个娇妻，她就真得只能靠自己了。 在心底，始终抱有一份幻想，端木苍兰，只是需要时间。 可时间每过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幻想，在一点点消磨。她心中的焦虑也越发严重。 “听说，皇后着了风寒，太医院都过去诊治，陛下也是天天探望，很是恩爱。” 韩欣蝶说完这话，又了一眼百里安。 百里安垂着眼，她知道，王淳都告诉她了，所以她更焦虑。 落寞的秋季，呆在屋子久了，反而会冷。百里安到外面大太阳的天空，便穿了斗篷出去走走。 湖蓝色的夹棉连帽斗篷，帽沿一圈纯白的狐狸绒毛，搭在身后，仿佛被白雪簇拥着，显得她的乌丝更黑，皮肤更白。 即使怀孕，憔悴苍白，可依旧拥有着世间最美的容貌，一颦一笑，成了这后宫一道不会衰败的风景线。 走着，着新植的花草，只是在寒风下，这些花草是那般的勉强。只有那常青树，同情地着它们，等待着它们很快的凋零。 百里安望着这些花草发呆，远处，突然传来了娇媚清亮的声音：“安姐姐。” 百里安顿了一下，那是叶心心的声音。于是她转过了头，在转过来之后，又一次愣住了。 端木苍兰正与叶心心肩并肩走在一起，帝后同样金黄的衣装，在身后一大堆宫女太监的拥簇下显得如此和谐。叶心心的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雪白的皮肤蕴含着红晕。 百里安欠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安姐姐不必多礼。” 叶心心说完，拐着端木苍兰的胳臂，仰起头冲着他笑道：“皇帝哥哥，我们也带上安姐姐一起出去好不好？” “她现在身怀六甲，如何能出去？” 百里安颦眉着他们，一个仰头，一个低头，彼此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叶心心的笑好像天使，端木苍兰的笑则满含深情。那笑容，也是他疼爱她时才会露出的，现在，却对着杀死他们儿子的毒妇毫不吝啬地付出。 百里安垂下眼，她不想，叶心心却又跑到她跟前，握着她的手，好似她们是真得好姐妹：“安姐姐，皇帝哥哥要陪我到城外散心，我真想带着姐姐，可姐姐身子不适，好可惜。” 百里安挤出笑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出来的：“皇后还想着姐姐，姐姐很开心了。跟你的皇帝哥哥玩得开心点。” “好。” 叶心心回到端木苍兰身边，差一点整个人都黏在他身上了。端木苍兰是个很讲究的人，即使那么喜欢她，可因为皇帝的威严，在外面握着她的手都很少，更别说这样的黏黏糊糊。 端木苍兰握住叶心心的手，对百里安温柔地说道：“走一走就回去吧，别着了凉。” “是。” 叶心心赶忙说道：“着凉才好嘞，皇帝哥哥还会亲自喂人家喝药吃饭，我巴不得再病一次。” “乌鸦嘴，乱说话。” 两个人从她身边走过，百里安垂着眼眸，直到再也不到他们的身影。等到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因为握得太紧，血液不通，冰凉冰凉的。 “娘娘，我们回去吧。”青雨她身后小声说，赶紧回去，省得到碍眼的人。 百里安转过身，急匆匆地回去了武华殿。她走路的速度，仿佛是有怎样着急的事情要办。青雨跟在后面，生怕她动了胎气。一直回到武华殿，百里安叫来了小欢子。 “跟多中将军说，我傍晚在芦苇荡边等他，有事跟他说，请他务必过来。” 小欢子赶忙去了，百里安坐在软榻上，小手在方桌上握紧了拳头。她现在必须要知道一件事。 “娘娘，您没事吧？”青雨跟百合站在一边，一脸的担忧。百里安摇了摇头。 “我没事。” 她了她们，露出些笑容。可跟着她许久的奴才了，这两个姑娘当然知道那笑容不过是掩饰。 好不容易到傍晚，百里安披上斗篷去了芦苇荡。多中已经等在了那里，正背着手着日渐枯萎的芦苇。 他来的比她还早，百里安却也顾不得问，直接走过去。多中听到声音转过头，百里安已经来到他跟前了：“多将军，无论如何我要知道一件事。” 见她这样着急，多中也难得皱起眉头：“娘娘请说。” 百里安握着拳头，表情异常严肃：“我想要知道那几个去露国的人究竟调查出了什么！” 267 答应我，不动歪脑筋 多中神色严肃，着百里安期待的眼，更是显得紧绷：“娘娘，他们虽然是侍卫大军，却是机密组的人，直属陛下指挥，任何人都不能过问他们的行踪和任务。即使我这个侍卫大军总指挥使，也不能干涉他们行动。所以即使我问了，他们也不会说的。” “可我，我真得要知道，这对我很重要。” 多中叹息一声：“如果娘娘一定要知道，也只能等机遇，末将会时刻关注着，如果有机会，再行询问。” 百里安点了头，有气无力地说道：“那就有劳多将军了。” 多中，不是个多事的人，可百里安这样的急迫，引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娘娘，发生什么事了吗？” 百里安垂下眼，那长而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眼中的泪光：“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因为知道了那些侍卫调查出什么，才能最终确定端木苍兰心目中她与孩子的分量。 因为他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做的一切哪怕是情感不自觉地流出，都不一定是真的。他对她的温柔，对她的爱护，对孩子们的宠溺，却不代表他的心中真得有你。 百里安回到武华殿，软软地躺在床上。 可他，不惜牺牲一半的内力救她，不惜荒废朝政找寻她，如果她在他心中没有一定的分量，他又怎么会那么做？有分量，却不足吗？ “主子，您晚上都没吃东西，这样身子会受不了的。好歹吃点什么，想吃什么，奴婢去给主子做。” 百合在一旁苦口婆心，百里安回过神，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小手轻抚着鼓起的肚子，她对百合笑着说道：“那就煮点粥吧。” “好，奴婢马上就去做。” 百合出去，百里安垂眼着自己的肚子。让你受苦了，是妈妈不好。妈妈现在好烦乱，所以你也坚强一些，帮助妈妈共度难关，好不好？ 百里安的脸上满是怜惜，摸着肚子的手分外温柔，就好像摸着孩子小小的身子。 不多时，百合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粥走了进来，青雨扶着百里安起来，端着粥喂百里安喝。 她是真得没有胃口，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勉强自己一口口在吃着。 等吃得差不多了，她摇了摇手，百合端来银杯和铜盆给她漱口，青雨又捧来了毛巾。 收拾得差不多了，青雨扶着百里安躺会到软软的靠枕上，百合两个奴婢坐在一旁守着主子，百合这才说道：“刚刚出去的时候，见长公主站在回廊里望着这边，表情似乎很严肃的样子，一脸的若有所思。奴婢喊她，她只是笑一笑，就离开了。” 百里安原本无精打采，这时抬眼向百合。换做是其他的孩子，她也不会多想什么，可她的诗瑶，却不是其他的孩子。她又有怎样的思绪了？ 百里安起身，两个奴婢赶忙站起来问她去哪儿，她指了指斗篷，而后说道：“我去她屋子里一趟。” 奴才们跟着主子去了端木诗瑶的睡房，她没在练功，却是趴在床上，小手拖着下巴，歪着脑袋那软枕上的刺绣。 “公主，娘娘过来了。” 她的小宫女在外屋喊她，百里安也已经走到了珠帘处。端木诗瑶坐起来，甜甜叫了一声：“娘。” 百里安笑着走到床边坐下，她便抱着她，好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娘身子不舒服，相见女儿喊一声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走一走也好，诗瑶在做什么？” “我在想内功心法中一些不懂的地方，本来想要问爹的，可爹又不在。听说他要明早才能回来呢。” 想到那两人恩爱的样子，她就心如刀绞：“是呀，诗瑶就等明早再去问爹吧。” 端木诗瑶直起身子，着妈妈憔悴的脸庞：“娘，我在远处到你们了，父皇、皇后还有您在说话。皇后总黏着父皇，娘是不是着心里不舒服？” 百里安蹙眉说道：“我是因为身子不舒服，心情也都不太好。不干他们的事。” 端木诗瑶直直地着百里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知道，皇后不是好人。” 百里安愣了一下，她从未在孩子们面前说皇后一个不字，是担心孩子们小，随意说漏了嘴反而引起麻烦，所以只提醒他们身边的奴才尽量不要靠近皇后。端木诗瑶又怎么会如此说？ “诗瑶，你怎么这样说？” 端木诗瑶垂下眼，团扇一般的睫毛扑闪着，而后她又抬起眼，脸上换上了灿烂的笑容：“直觉呀，不是说女人的直觉最准吗？我觉得她不像是好人。” 百里安将女儿搂在怀中，幽幽说道：“不要在你父皇和其他人面前说这样的话，会给你招惹祸端的。” “我知道，我也只是在娘跟前说……她不是好人，对不对？” “对。但是与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动歪脑筋，因为她跟大公主不一样，你不要去招惹她。” 端木诗瑶嗯了一声，百里安还是不放心。要斗，就让她一个人去做，她的孩子们，不可以参与其中。真得斗败了，受伤的也只是她一个人，这些孩子保持着清白，他们的父皇就还会继续保护他们。 她捧着诗瑶的脸，柔声说道：“你听到娘的话了吗？重复一遍。” 端木诗瑶着妈妈，良久才一字字说道：“皇后不是好人，但我不会懂歪脑筋。我会乖乖的，不让娘操心。” 百里安点头，又重新将女儿抱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发丝，闭着眼睛。端木诗瑶小手抚摸着妈妈的肚子，深邃的眼眸却闪烁着诡异的神色，到的，也只有百里安肚子里的孩子。 端木诗瑶睡着了，百里安这才离开。走出女儿的睡房，刚走了几步，青雨突然说道：“咦，那不是陛下的奴才们吗？” 百里安抬起头一，正是花喜带着几个奴才立在院子里，两个太监提着宫灯，微弱的灯光不如月光明亮。百里安皱了眉头，不是说要明早才回来吗？ 百里安走过去，花喜带着奴才们行礼，而后花喜说道：“娘娘，陛下在里面等着娘娘呢。” 268 对不起，忘记这一切 百里安走进去，端木苍兰正坐在软榻上，摆弄着棋子。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见她进来了，便招了招手说道：“来，对弈一盘，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百里安扶着肚子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桌上早就摆好了茶点，所以花喜拦住了青雨百合，没叫她们进去，而是将房门轻轻地合上了。 百里安看着端木苍兰，换了一身便服，也还是金黄的袍子。金丝绣龙在灯光下发着异常灿烂的光芒。 “不是，要明天才能回来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整理棋盘。 “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回来了。来，让你五目半，你先下吧。” 百里安便执黑子，与端木苍兰下起来。心中，却想着叶心心。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叶心心的身子又不好了？ 不会的，早上见到她，活泼得跟兔子一样，若是不好了，也是装病。 “皇后娘娘身子不爽了吗？” “嗯，说是不消化，已经睡着了。” 原来如此，你也是为此回来了，一直陪到她睡着，才因为寂寞跑来找我吗？ 百里安心中一寒，落子也格外用力，只听到“啪”的一声，黑子落入了白子的阵营中，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就这样，一盘棋很快结束。 端木苍兰皱了眉头，抬起眼看着百里安，百里安则是垂眼不去看他。 他便没说什么，一边收拾棋子，一边淡淡说道：“士气不错，可惜鲁莽太过。你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呀。” 他说完，也收拾好了棋盘，自己下起来。百里安扶着肚子看他，心中，隐隐的痛。他究竟知不知道儿子被毒害的真相？他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可不论他在想什么，知道了儿子的死却还是纹丝不动，她便不会原谅他。 端木苍兰下了一半，抬起眼看她，她正呆呆地看着他，撞上他的目光，她赶忙移开眼睛。 “你的心里，又在胡思乱想了对不对？” “我只是想些女人家繁杂的事情。” “忘记我说的话了吗？况且你怀着身孕，总是想些不着边际的事，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不着边际？儿子的死，叫不着边际的事吗？ 百里安看着他，小口紧紧地抿着：“你真得打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扔下棋子看着她：“你指什么？” 她不可能提及侍卫前往露国的事，毕竟中间夹着一个多中，多以她只有抓着衣裙，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说道：“我提到的，玄煜的死……” 他面色一沉：“你不是已经不再想这些了吗？怎么又提了？” “这些不是我想的，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你为什么不去查一查？” “这是你的幻觉，因为玄煜的死在你心中成为了始终挥之不去的阴影，又因为你怀了孩子也影响到情绪，所以才会这样乱想。等你生了孩子，有个新的小生命出现之后，这种狂躁的心态就会结束。别再提这事了，皇后，不是你的好妹妹吗？你总这样说，会伤了她的心的。” 百里安心中一寒，不论他知不知道真相，他说这样的话，就是不打算管了都市邪王最新章节！ 垂下眼，她没再说什么。她已经知道了他的态度，明确地知道了。 端木苍兰坐到她身边，大手抚着她的肩膀，贴着她的脸颊温柔地说道：“不再想这些了，好不好？玄煜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你又何苦总想着这些难为自己？往前看，将这份心思花在你还活着的孩子们的身上。” 他的大手伸到她的胸前，隔着衣料揉、捏着，呼吸吹动了她耳边的发丝，他沙哑地问道：“我们去睡了，好不好？” 她没说话，只是任由他握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屋中放着火盆，他便脱光了他们的衣服，手指在她的腿间进进出出，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地抚弄着她的胸脯。 等到她准备好了，他便让她跪在床上，弯下腰，分开腿，他握着她的胸脯，从后面挤进她的身子。 一下下地撞击着，百里安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闭着双眼，他每一下涌入其中，她的心就会更痛一层。 因为，玄煜已经死了，所以你就不再追究，因为活着的人更重要，叶心心更重要！ 苍兰，你是这个意思吗？ 结束后，她侧躺在床上，额头布满了细细的汗，喘息急促，圆圆的肚子也跟着起伏。他坐起，大手从她的肩膀一直滑向她的细腰，而后轻抚着那圆鼓鼓的肚子，一双好看的眼眸半眯着。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我只是有些累。” 他转过她的身子，而后俯身看着她的眼睛。他的黑发出落在她的身上，痒痒的。 “答应我，什么都不会做。” 百里安也一直看着他的眼，看不到感情，看不到他的心，那只是一道面具，她永远摘不下的面具。 “我答应你。” 谎话，从见到他开始就成为了她必修的功课。只是这一次的谎话，她却说得理直气壮。他笑了，抚摸着她肚子的手向下滑，又开始玩弄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 百里安闭上眼，她想将他踢下床，可她没有。她在忍受着，她需要忍受。他的呼吸变得凝重，侧过她，抬高她的一条腿，从后面再次进入。一边做着，一边在她的耳边沙哑地说道：“疼不疼……对不起……对不起……” 清晨，他离开去早朝了。她便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用棉被裹着自己，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对不起？为什么要道歉？一个高傲的男人，怎么会对他的女人道歉？因为他知道，他错得多离谱，他知道她有多痛。原来你，果真什么都已明白了，可你却选择了那一个女人。一声道歉，又有何用？ 青雨蹑手蹑脚走进来，原本是查看她睡得怎么样，可一见到她呆坐在床上，不由得惊叫一声：“娘娘，您起来了？奴婢这就叫人打水来跟您擦拭一下。” “青雨。” 青雨就要出去，百里安喊住了她。青雨停下，转过身恭敬地说道：“是。” 百里安抬着眼睛，她的眼睛挂着血丝：“你先去告诉小欢子一声，让他捎信给多将军，不必再查什么了，我已经都明白了。” 虽然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青雨还是应声退下了。 我已经都明白了，我也将自己来完成复仇……-- 269 初雪，总决战开始 初雪，洋洋洒洒。百里安坐在屋中下着棋，很快就听到孩子们在院子里发出了欢呼声。 “下雪了，下雪了！” 她放下棋子，向门口。青雨已经走过去推开了房门，纯白的雪花间，两个小小的身影在那里跑跳着，挥舞着。 见到孩子们如此欢乐，她也不由得泛起了笑容。小欢子端着火盆进来，放在百里安的脚边，而后笑着说道：“主子，两个小主子可真是欢乐。” 百里安点了点头，很快就又听到端木诗瑶更喜庆地喊叫声：“孝沅哥哥，这里！这里！” 而后便是端木玄瑞酷酷地声音：“孝沅哥哥，来一起玩。” 再如何酷帅的孩子，也只是个孩子。童心尚在，玩心大发。很快，院子里就又多了一个大一些的身影，两个小的，一边一个拉着他，他也发出了清朗的笑声。 “孝沅殿下来了呢。”奴才们都跑到门口，三个小主子在一起玩耍。在这冰冷的天地中，因为有这三个孩子，所以也有了温暖。 玩够了，秋慕一边一个握着她的子女走进来，端木诗瑶最先跑过来，坐在她身边，端木玄瑞跟着哥哥一起走过来，百里安笑着将他抱上了软榻，也放在自己身边，秋慕解开身上银白的狐裘斗篷，交给了奴才们，这才坐在百里安的对面。 “娘，近来身子如何？” “好得很。”她说谎，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很虚弱，所以她也很虚弱，可她却微笑着，露出她最精神的一面。 听到妈妈的身子好，三个孩子都很开心。 “听说，你有了差事了？” “嗯，在吏部，跟着吏部尚管理人员调动。” 吴家的大小姐，是吏部尚的长媳吧。端木苍兰将秋慕放在吏部，是不是有深意？ “你的心思我倒是放心，好好学，将来说不定，你父皇就会把整个吏部交给你了，那可是个很重要的职位。” “嗯，我知道了。” 端木诗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坐在玄瑞跟前，与端木玄瑞一起挨着方桌，身子微微前倾，一脸的期待。 “孝沅哥哥当了吏部的大官，记得封我个大官当当。” 秋慕倒是严肃地说道：“虽然是公主，女子怎么能当官呢？” “怎么不能？我就是要当第一个。” 端木玄瑞这时酷酷地说道：“姐姐当官，去哪里哪里得乱套。” “什么？端木玄瑞，我怎么收拾你。” 端木诗瑶一只手掐着他一边的脸颊，胡乱地扯着，端木玄瑞呆滞地任由她肆虐，一双眼睛满含着无奈，惹得百里安和秋慕都大笑了起来。 雪花越发地浓密厚重起来，院子里很快有了积雪，两个孩子又都跑去了院子里，只见他们不断地向对方掀着雪，叫嚷声嬉笑声交错一片，还有跟着他们跑来跑去的奴才们的劝阻声。 百里安含笑地着，秋慕也了一会儿，便转过头着自己的母亲：“娘，王太医的公子被吴国公的侄子诬陷，险些丢掉性命的事您知道吧？” “嗯。”她岂止知道，而且了解内幕：“怎么了？” “最近由将军拿这个大作文章，跟吴家耗上了。因为动静闹得大，吴国公也是忙于应付。父皇对那个被他斩了手的男人本就印象不好，听了之后也是阴沉着脸。现在就是吏部尚都跟着着急，朝里面也闹得沸沸扬扬的。” 大公主一死，吴家等于失去了一座靠山。百里安还在想由贺音怎么一直没动静，原来是在找起哄的引子。被他盯上了，吴国公一家也不会有消停日子过了，样子这两家的争斗终于要开始进入决战期了，不知道由贺音有怎样的打算。毕竟就算失去了靠山，吴家势力也很强悍，何况不还有个精明能干的又是大功臣的吴绮鸿坐镇吗？ “这事，你只管热闹好了。” “嗯，我知道。而且我觉得，父皇也在热闹。” “他，一直都是喜欢热闹的。” 百里安垂眼，继续摆放棋子。端木苍兰，冷眼了多少事？臣子的，后宫的，至始至终，他都是观众，都在热闹。 可他，却干预了她的判断，不再作为一个旁观者，而是站出来要她忘记，要她保持沉默。叶心心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她的玄瑞被那般的残杀，他就那么不在乎吗？ 她还记得他曾经说过，得知玄煜的死讯后他是怎样痛苦。原来那所谓的痛苦，也不过如此。 雪停了，大地被银装素裹起来。百里安呆在屋子里闷得慌，叫青雨拿来了狐裘斗篷披在身上，带着她出去走。 “话说，也有一个多月没见到韩姐姐了。” “听说，身子不舒服。” “我怎么不知道？” “是宁贵人不让说的。” 百里安轻叹一声，而后说道：“我们现在过去吧。” 青雨赶忙说道：“可别说是奴婢说的，主子要是不问，奴婢也不会提。宁贵人知道了，是要怪奴婢的。” “好，我不会说的。我就说是我想她才过去的行了吧？” “行，行。”青雨开心地笑了。 百里安摇了摇头，带着青雨朝韩欣蝶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都是出来扫雪的奴才，见到百里安纷纷下跪行礼，百里安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再起来继续工作。 她，已经习惯了从许多对她下跪行礼的人中间昂首走过。她，已经习惯了一个皇妃的生活。何时开始习惯的？ 茫茫的雪，四处一片片的白。得久了，有些羡慕。这样走到了韩欣蝶的院子门口，往里了，有几个奴才正在扫雪。 青雨喊道：“你们主子在吗？” 奴才们纷纷跑出来跪下，一个说道：“在的，而且吴贵人也在。” 吴静琬？百里安皱眉头：“她什么时候来的？” “没到一盏茶的时间。” “来做什么？” “来主子。” 百里安与青雨对视了一眼，便走入院子里。顺着一边的拱门从前院走入到后院，正到韩欣蝶的贴身侍女端着药从一侧走出来。 “武妃娘娘来了，奴婢这就去通报。” “你进去只告诉韩姐姐就行，我不想到吴贵人，你让韩姐姐打发了她走，我在厢房里等着。” 那宫女称是，端着药走入了韩欣蝶的睡房中。 270 唯一能做的事 百里安带着青雨往睡房左侧的空隙走去，想要躲在那里。可每走几步，就听到睡房中传来了宫女惊恐的喊叫。 百里安顿了一下，赶忙扶着肚子往里面快步走，青雨赶在她前面先跨入门槛中，却赶忙转身拦住了百里安。 “娘娘，您些别进去。” 百里安眉头一皱，将她推到一边，跨进了门口。 那宫女此刻正趴在地上，将自己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百里安在向她的对面，对着内屋珠帘拱门旁，坐着一个女人，七窍流血，面露狰狞的笑。百里安捂着嘴巴，因为那人的恐怖模样也不由得倒退一步。可再仔细一，这死去的女人不就是吴静琬吗？ 在惊愕之后，百里安一下子想起来什么，惊叫一声：“韩姐姐！”便不顾那女人的可怕，掀开珠帘跑进内屋。韩欣蝶仰卧在地毯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韩姐姐！”百里安又是一声惊呼，飞奔着过去，探鼻息，还有气。于是她赶忙转过头，对门口的青雨说道：“叫人去喊太医，快！” 青雨赶忙飞奔着出去，百里安不敢轻易动她，只跪坐在她身边，一声声呼唤着：“韩姐姐……韩姐姐……” 那紧闭的眼眸微微一动，随即张开一道缝隙，百里安赶忙抹了眼泪探过去，惊喜地说道：“韩姐姐，是我，没事了，没事了……” 她苍白又泛着青光的脸抽搐了一下，唇畔泛起淡淡的笑容，干涸的嘴唇蠕动，从里面缓缓溢出几个字：“以后……再……不能……” 只有几个字，她便停下了，保持着嘴唇微启，淡淡笑容的模样。百里安愣了一下，而后赶忙大声呼唤道：“韩姐姐！韩姐姐你醒醒！韩姐姐！” 青雨已经回来，跪在她身后哭着说道：“宁贵人是不是已经末了？” 百里安这才抖着手，再次探向她的鼻息，已经再无生气了。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她捂着嘴哭泣着，青雨扶着她说道：“娘娘，奴婢扶您出去吧，这里杀气太重，对孩子不好。” 百里安推开她，站起来重新走到拱门处，着那七窍流血恐怖无比的吴静琬，紧紧地握住双拳：“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我要你死不安宁！” 百里安狠狠地扔下一句话，青雨拉着她离开了韩欣蝶的睡房，这里的奴才带着太医赶来，还有一队的侍卫。 百里安揪着斗篷，从他们之间穿过，走去中厅坐着。不多时，多中就来了，没去现场，而是直接来到中庭。 “娘娘，这里交给末将，娘娘先回去休息。” 百里安抬起头，因为哭泣过，眼圈通红，可她的面色坚定，眼神更是充满了冰霜：“早朝是不是还没有结束？” “是。” “多将军，你现在就去正阳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这里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要陛下决断。” 多中愣了一下，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是，末将明白了。” 说完，他马上带了几个人离开。他刚走不多时，叶心心又带着后宫进来了。 百里安站起来给她行礼，叶心心赶忙扶着她，脸上仿佛受惊过度的样子，惊恐地问道：“听说发生了不好的事，我就赶忙来了。怎么样了？” 百里安着叶心心，不由的暗自猜想，这件事又可是跟这歹毒的女人有什么瓜葛吗？ “吴贵人杀了宁贵人。” “啊！太可怕了……” 在人前，叶心心永远都是这样一副单纯的样子，百里安见到一次，也就想吐一次。 “武妃呀，刑部还没有调查，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还不能妄下决论。” 良妃插嘴，百里安的嘴角微微扯出一个笑容，难要死的笑容：“是呀，刑部尚无定论，可那情景，只要不是瞎子就得出来怎么回事。” 良妃尴尬地笑一笑，叶心心捂着匈口说道：“安姐姐，良妃姐姐说得对，这件事怎么回事还不清楚，咱们不能问妄下定论。先不要声张，一切等皇帝哥哥定夺吧。” 良妃也赶忙说道：“是呀武妃，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在这里久了出岔子了可怎么办？你先回去吧，这里有皇后娘娘坐镇呢。” 百里安惨然一笑：“我要留下来，陪韩姐姐最后一程。” 百里安着这两个女人，这件事她们有没有份她不知道，但她不会让她们有机会做什么手脚。韩姐姐死了，她不能让她白白死。 百里安重新坐回去，淡淡地着门口。多中应该已经到正阳殿，这件事就不会被掩盖住。她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吴静琬做得好事，而不能因为皇族的体面就让她白白冤死，这是她唯一能为韩姐姐做的。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多中带着侍卫回来，将这里围住，请中厅的各位主子离开。百里安这才站起来，搭着青雨的手，最先离开了。她走之后，叶心心和麦双会露出怎样的嘴脸，她们又会讨论什么？这些，都不重要了。她也不再去韩欣蝶，死去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只要记住韩姐姐那一刻的微笑就足够了。 刚走出这里，就见百合跟小欢子在外面焦急地等待，她出来了，这才迎过去。 “听说宁贵人出事了，奴才们就过来了，可侍卫不让进。” 百里安显得很累，有气无力地说道：“走吧，我们回去说。” 有谁能想到，就这样阴阳永别了？ 百里安回去后，便躺在床上。青雨弄好暖炉给她抱在怀中，百里安便垂着眼，仍旧因为韩欣蝶的突然离去而哀伤。 端木诗瑶跑进来，百合拦住她，对她摇了摇头。端木诗瑶担忧地了一眼百里安，便离开了。 没想到吴静琬竟会做出如此的举动，她这样做，分明是不满自己母亲的死。可她不能将她怎样，便极端地杀死与她亲近的韩姐姐。 是她害死了韩欣蝶，如同当初的秋玄，又是一个生命因为她而悄然离去。 百里安闭上眼睛，两颗晶莹的泪珠便轻轻地落下。 为什么总是有如此生离死别的痛苦，缠绕着她不肯离去？她将来又还要承受多少？ 百里安睁开眼睛，泪光之间迸射着凌厉的光。 好人，不能一生平安。可恶人，她也绝不会放过，既然苍天无眼，就让她替天行道！ 271 余下的日子，苟延残喘 一夜，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可她根本睡不着。所以她就跟肚子里那虚弱的孩子说话。今天，你到了可怕的事，可却不要害怕。她们一个是会很疼爱你的阿姨，一个则是不堪一击的废物。所以无论哪一个，你都不要害怕。 有人进来了，寂静的屋子，珠帘掀开的响动也那般震耳。百里安很快就听到青雨小声地唤道：“陛下。” “她睡了？” “是。” “你退下吧。” “是。” 床边动了一下，随后一双有些粗糙却温暖的大手轻抚了她的额头：“我知道你没睡着。” 百里安听他这样说，便转过身，也睁开了眼睛。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哀伤。她有些恨他，可又想见他。这样着他，心里面汩汩地流着血。 “我很担心你，倘若难过就大声哭出来，憋在心里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我已经哭过了，也不想再哭。总是哭，感觉自己很没用。” “女人是水做的，当然会喜欢哭。会哭，男人才会更心疼。” “总哭，男人也会烦的。” 端木苍兰脱了外衣，钻进她的被窝里，抱着她，让她的背紧贴着他结实的匈膛。百里安将他的大手拉到胸前，抱在怀中：“你会给韩姐姐一个公道对吗？” 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淡淡的，幽幽的：“多中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事了，我倒是想瞒着，办得到吗？” 百里安垂下眼，这是她要的，公道，足矣。可她的玄瑞呢？谁又能给他公道？ “你最近总是阴沉沉的。” “嗯。” “这对孩子不好。” 他的手又抚摸着她圆鼓鼓的肚子：“还有三个月，我已经在想这孩子的名字。” “还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各准备一个……” “苍兰，我想睡觉了。” 他没说话，大概是愣了一愣。在她吗？良久，他重新将她抱在怀中，温柔地说道：“睡吧。” 他想做那事吧？一定是，可他没有强迫她，因为她最近身子不好吧。如果不是这肚子里的孩子，他一定会想办法将她压在身下。 韩欣蝶和吴静琬，今天刚刚死去。即使不曾有过感情，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竟然好似没事人一样。不是第一次如此，可她依旧会感到寒气打从心底冒出。 说要睡觉，结果躺了好久，差不多快天亮了，她才沉沉地睡着。 玉带一样的溪水，贯穿在这花海中。蓝蓝的天空，灿烂的太阳，令这溪水也混合了蓝天阳光的颜色。泛起着粼粼的金光，闪动着，为这静止的世界增添了一份生气。 溪水边，坐着一个空灵美丽的女子，凝视着眼前的溪水。百里安蹙眉着她，韩姐姐，你果然出现在我的梦中了。 这里，她已经来过很多次，自从在昭文殿见了秋玄的那幅画后，画中的情境就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这童话般的世界也取代了那壁纸窗帘吸顶灯的家，成了她梦的背景。 韩姐姐。她叫她，依然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她就只能这样着她。直到她转过身，冲着她微微笑着。 ――安妹妹，以后，再不能为你分忧。我就这样走了，剩你一个人继续在那可怕的后宫中挣扎。好歹，你还有孩子，你的牵绊太多，所以不可以想我这样随即离开。―― 说完，她又转过头着灿烂的溪水，笑着。 ――你要，成为最终的赢家……―― 睁开眼眸，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中，中央火盆依旧吐着赤红的信子，是有奴才进来给换过了。所以屋中暖洋洋的，并不能感觉到屋外的寒冷。 百里安着那阳光，好似梦中一般。梦里是韩姐姐对她说的话，还是她自己的心声？ 躺着良久，她才有饿的感觉，叫了奴才们进来。收拾一番，几个宫女在百合的带领下，将热气腾腾的早饭端到软榻的方桌上。百里安便坐在一旁，吃了起来。 吃过饭，从身子里向外透着热气，她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百里安扶着肚子，询问了孩子们的情况后，便安静地坐在榻边。 不多时，小欢子进来，对她躬身说道：“主子，刑部定案了。说是吴贵人因为大公主的死所以发了疯，才会动刀杀人。陛下已经下令好生安葬宁贵人，赐陵墓于皇陵。而吴贵人则是剥了她一切的名号，将她的尸首送回了吴家。早上，吴大人亲自来给接走了。” 百里安垂着眼，一个生前不屑君王怜，死后却被安葬于皇陵。一个苦盼君王爱，却被剥了一切送回娘家。 只是那样的对待也算是仁慈了，换做百里安，一定要她挫骨扬灰！ 头有些晕，她合上眼平静心情。这几天的戾气太重，对孩子不好。百里安努力平复，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孩子。 “不过娘娘，您不觉得皇后脸色不如从前了吗？”百合突然这样说。 百里安睁开眼眸向她，而后仔细想了想，的确，虽然表情性格一如既往，可脸色的确灰暗了一些，眼眸中似乎也有着焦虑，好像身子也胖了一些。 百里安垂下眼，着自己的肚子，唇瓣不由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想当初，她怀着身孕，而自己却总是不能有的时候，自己如何得急躁，以至于到端木苍兰对她好一点，都会嫉妒得受不了。何况那个时候，自己还有玄瑞和秋慕，那个时候，自己也从未想过成为霸主的母亲。 叶心心，要比她当初更渴望得到一个孩子，可过去的两年里，她却怎么也无法得偿所愿。她一定用尽了办法，一定挖空了心思。可她的肚皮安静得如同深夜的潭水，她怎么能不焦虑，怎么能不烦躁？ 叶心心，你做的孽太深，你的心肠已经无法容纳下天真的孩子成长，这是你的惩罚。虽然端木苍兰不肯责罚你，可老天却在责罚。就让你在可以苟延残喘的这些日子，着我如何孕育你皇帝哥哥的孩子，生下他，抚养他！ 百里安搭在肚子上的手不由得抓紧了衣裙，百合微微蹙眉着她，青雨正端着安胎药走进来…… 272 兰嫔，扎眼的日子 又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轻柔地掉落，一层一层，积攒仿佛给大地盖上了厚实的棉被。两个孩子陪着妈妈雪景，待雪停了之后，便跑出去堆雪人。 武华殿的奴才们也都跟着小主子们，一时间热闹非常。 百里安站在门口了一会儿，笑容温馨和谐。现在的她，似乎只有见到孩子们才会笑得这般开心。 而后她走回到软榻上坐着，这软榻到冬天就成了暖炕，坐着，一股股的温柔从垫子底下偷出来，很是舒服。 百里安在棋盘上放了两颗黑子，定定地着它们。百合端着热汤走过来，而后了一眼棋盘。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棋局，是新摆法吗？” 百里安微微笑：“着并非棋局，这两个棋子是我随便放上去的。” 百合愣了一下，百里安便继续说道：“这两颗棋子，一颗代表着叶心心，一颗代表着麦双。如今这两人，已经是狼狈为奸了，我要孤立叶心心，让她在后宫孤掌难鸣，首先，就是要除掉这个麦双。” 青雨这时也凑过来，抿着嘴说道：“娘娘之前就说过要先出掉德良二妃，如今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了大公主和德妃，剩下的这个良妃也一定在娘娘掌握之中。” 百里安没有说话，大公主和德妃是她的诗瑶设计出掉了，而因此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她正在重新布局，想着如何除掉良妃时，叶心心的改变给了她启发。 良妃，本就是有着不良记录，何不利用这一点？ 百里安从棋篓中拿出一颗白子，放在了较靠前的这颗黑子的对面。她眯着眼睛，谁来当这颗白子呢？ “好棒！长公主好棒！” 院子里传来热闹的叫好声，打断了百里安的思路。百里安过去，只见蓬松的雪地上，众奴才和玄瑞围在两边，而端木诗瑶手执枯枝，在正中央比划着剑法。 华丽的天启派剑法，如同变化多端的舞步，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而配合了内功的生成，震得地上的雪花也飞扬起来，也跟着她在半空起舞。 这时的端木诗瑶，婉如从天而降的仙子，那娇挺的身姿，那绝美的容貌，又岂是人间能有？ 百里安摸着肚子，她的身子里有着与端木苍兰对等的内力，也学足了穆飞白的刀法，真想过去，与这天启派掌门的独传弟子一决高下，可因为这小家伙，她只能这样坐着，欣赏女儿大半年的成就。 她已经，变得很厉害了。端木玄瑞的眼神，充满了钦羡。端木苍兰，为什么不教他武功呢？因为他没有天赋吗？ 午饭后，端木玄瑞午睡，端木诗瑶则是去了小楼。奴才们有的打扫积雪，只是这后院的积雪要等二殿下醒了才能动。所以这后院，也就清净了下来。 百里安睡了一下就起来了，坐在软榻上，着棋盘上那可扎眼的白子。 谁来当这颗白子？脑海中闪现了那张得意的脸。 莫兰，兰嫔，一个出身不算惊艳，脑子不算聪明，却有着武将的飒爽作风，敢言敢干，不畏权贵，这样的女人，真是上天恩赐给她的一颗白子。 百里安微微一笑，白子已定，那就找个时间会会她吧。 到了傍晚，晚膳已经预备好，却迟迟不见端木诗瑶回来。不多时，小欢子回来说道：“长公主今晚住在小楼不回来了，是陛下身边的奴才过来说的。” “是吗？我知道了，叫二殿下过来吃饭吧。” “是。” 小楼，藏在皇宫中，起初除了端木苍兰、她加上那两个奴才外，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后来端木苍兰带着诗瑶过去，也就多了一个人知道。而随着诗瑶在那里练功的日子久了，武华殿这几个贴心的奴才也就听说了小楼二字，可他们却不知道小楼是什么，在哪里。当然了，他们也从不会打听，更不会到处说。 样子端木诗瑶真是很用功，也是，天启派的内功不是头十年的最重要吗？ 而每每想到这一点，百里安就无法对端木苍兰真正痛恨起来，因为他舍弃了那宝贵的内力救了她的命，他是真得在乎她，只是，他太过理智，也太过无情。 百里安叫青雨去打探那位兰嫔的兴趣爱好，青雨很快就回来了。其实兰嫔的兴致很简单，这个出身将门的女人，当然不习惯被圈在一间院子里不能动弹，所以她经常出来闲逛，在这冬季，尤其喜欢那片松树林。 “今晚早点睡，明日咱们去松树林转一转。” 青雨点头，而后又了百里安的肚子：“奴婢只是担心太过操劳了。” 百里安淡淡笑道：“也分事情，这种事，我还是愿意操劳的。”说完，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的宝贝也是会理解娘亲的，对吗？” 着百里安有些精神的样子，青雨也就不说什么了。干劲十足的主子，总比躺在床上垂泪痛苦来得好。 早早地洗漱后，百里安换上双层锦绣睡服，裙摆拖地，垂垂地遮挡了她修长的双腿，也很是保暖舒适。 百里安站在铜镜前，着里面的自己。目光也由那精致的脸挪到了鼓起的肚子上。 因为这肚子，所以衣裙都是特质的。衣摆格外宽大，好像现代的娃娃装，裙子则是系带的，裙口也跟裙摆一个宽度，通过拴在上面的带子来控制松紧。 突然间，她好像自己怀孕的身、体，虽然有孕后也经常与端木苍兰做，也听到他对自己身、体的评论，可她却从未亲眼过。 因为火盆和暖炕，屋子里暖如五月，百里安也就无所顾忌地解开了衣裙，登时，那具白如初雪的身子展现在了铜镜前。 依旧凹凸分明，而且因为有孕，胸脯和屁、股更显得大了些，腰围处略显***，连接着的肚子因为月份大而鼓得厉害，略向下，从她的角度，也不到了那羞人的私、处，只能见到修长的美腿，只是小腿处可见浮肿，破坏了原本完美的比例。 这就是美人儿，即使怀胎七月，身子也依旧美艳动人，难怪端木苍兰对她仍是充满了欲、望。 正想着，就听到门口有人说话：“你家主子睡了？” “娘娘刚刚躺下，应该还没睡着。” 273 在铜镜前做 端木苍兰来了。百里安却并不着急穿上衣裙，她依旧着镜中的自己，小手搭在胸前，只关注那圆滚滚的肚子。 小家伙，你又是什么样子呢？ 房门被推开，而后合上，脚步声只有一人的，很快，端木苍兰掀开珠帘走进来，就到她背对着自己，全身赤、裸站在铜镜前。 身后，想起了他的笑声：“你在做什么？” 百里安幽幽地说道：“我在怀了孕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端木苍兰走到她身后，大手按着她两侧的臂膀，通过铜镜着她那具完美的身子。 “怀了身孕，更显得明媚动人。” 他的大手环过她，捉住了那对格外饱满的胸脯，把玩着，同时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想不想这样的自己做起来的样子？” 百里安着铜镜中自己的那对在他手中无助地摇摆，她又想起，从未过这样的自己，也从未过与他做的样子。 于是她转过身，想要脱光他的衣裳，结果那大肚子一下子将他们分开老远。他笑，大手扳过她，他们便又重新贴在了一起。 “现在的你，只有这样才能靠近。” 说完，他要她跪在地毯上，百里安照做了，他又接着说道：“双手撑着身子，直起你的大腿。” 她却依旧跪坐着，从铜镜中着她身后的他：“不成，你也要脱光了才行。” 端木苍兰笑了几声，很快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她从铜镜中能清晰地到他身上结实的肌肉，还有微微扬起的那里。 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翘臀，也从铜镜中着她：“快，照我说的做。” 百里安便撑着身子，分开了双腿，大大的肚子悬着，差一点就碰到地毯上了，而那翘臀间的庭院，便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端木苍兰眼前。 从铜镜中，能到他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着她的那里，良久，他沙哑地说道：“你好好着。” “嗯。”事实上，她一直着。 端木苍兰埋首在她的双腿间，那里便传来了令人战栗的电流，而通过铜镜的视觉效应，更是令她血脉喷张。 这就是，春宫图？ 原本打算早睡的，结果与他在铜镜前做到半夜。他又一次释放后，从她身子里出来，扶着她的大手也放开了，她便软软地躺在地毯上，着铜镜中的自己。 凌乱的发，雪白的身子因为蒙上了一层汗，而泛着奇妙的光亮。双腿微微分开着，大大的肚子挡住了那里的情况。想必，已是不成模样。 他大刺刺的坐在她背后，大手将她的乱发拨到一旁，而后着铜镜中的她，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得可满意？” “你要是去当男优，可是女优们的福音，片子也会大卖。” “男优？女优？” 她笑了，很诡异的笑。端木苍兰不可能知道很久之后会冒出来这样的行业，对于他这个古人来说，私下里做做花样百出，可真要拿到人前观赏，估计谁敢他就会杀了谁吧。 平静了之后，身上的那层汗就会觉得凉凉的，她不由得抱紧了自己，他到了，便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将被子给她盖好，自己也钻了进去。 他炙热的身子好像一个暖炉，百里安不由得靠近他，他也很乐意与她有肌、肤之亲。 一只手抚着她的肚子，一只手从她腋下伸出，抓着她的胸脯。而正抵着她翘、臀的那东西，正惊悚地逐渐变硬当中。 百里安不想做了，刚刚不过是好奇，现在她真得好累。而且她，也很不愿意伺候他。 “我不能再做了。”她直截了当。 所以，他也直截了当：“渴不渴？” “嗯？” 她转过头，着他一张**的脸孔，她一下子明白了。很快转过来，她紧闭了双眸，假装不知：“不渴，只想睡觉。” 他在想什么？一定很扫兴吧。过了一会儿，他起身，百里安睁开眼睛他。他将外面的青雨叫进来，给他穿好了衣服，然后他转过身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做。” 他走了，百里安依旧躺着。有事？他是难忍那燃起的欲、火，去找某个同样饥渴的女人去了吧。 青雨将皇帝送出门口，着他带着一干奴才匆匆离去后，这才合上房门，回到了里屋。 屋子里弥漫着他们两个的味道，铜镜前的那块地毯上，更是留下了一滩痕迹。青雨走到床边，柔声问道：“娘娘，奴婢给娘娘擦擦身子？” “好。” 青雨叫当值的宫女兑好了水端来，她结果亲自端进里屋中，拧了脸巾，伸进被子底下，给百里安擦着身子。 青雨从隆裕王府起就一直侍奉百里安，对百里安的身子，她也是比本人更清楚。这样给她擦拭了全身，那股子粘稠终于消失了。 “明儿，还起早吗？” 她将脸巾放进铜盆，转过头问主子。百里安合上眼说道：“早起，计划不变。” “那娘娘赶紧休息吧。” 百里安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她听到青雨端着铜盆出去了，这才又睁开。 珠帘还在闪动，彼此轻微地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百里安向它们，目光却没有焦距。 而后，她转了个身，小手搭在肚子上，轻抚着。 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你也没睡着吧？如果不把他撵走，我们又不知道何时才能休息。 百里安轻叹一声，想着刚才在铜镜前的种种，他那根可怕的家伙在她的里面进进出出，她得真切，自己是怎样被他以各种花样占有着。 那里，又开始湿润，她蹭了蹭，再次转了个身，小手揪着被子，眼眸向他们刚刚做过的地方。 呼吸变得浑浊，身子也有些发抖，小手情不自禁地探向自己的私、处，就在这时，耳畔想起了他的话语。 ――答应我，什么都不要做。―― 一瞬间，恢复了冷静。她将那手拿出，举在眼前着。 她爱他，她也恨他，她渴望着他，却又排斥着他。做为丈夫，他周旋在众多妻子中间，多情也薄情。做为父亲，明知儿子被害却当做无事发生，残忍而不可理喻。 这种爱与恨交织在一起的痛苦，要怎样才能终结…… 274 兰嫔，你别激动 清晨起来时，身子还是有些软。头晕晕的，似乎是昨晚睡得太晚。青雨帮她梳头打扮，她坐在梳妆台前，着上面的小铜镜。 难免，又响起了昨晚在落地铜镜前的一幕幕，她闭上眼，摇了摇头。 “怎么了，娘娘？” 青雨正给她戴头饰，黄金镶嵌着红宝石，陪在她乌黑的云鬓上格外扎眼。百里安刚要说什么，到了镜中的自己，便转了话题说道：“你将我打扮得这样扎眼，不怕那兰嫔心生妒忌，反而不好利用吗？” 青雨笑道：“奴婢也是在宫里多年了，宫里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心中也是有数的。越是扎眼，她们越喜欢靠近。娘娘今日就是要扎眼才好。” 百里安微微笑了，青雨有时候很粗心，可却不可否认是个聪明的女人。百里安穿上衣裙，华丽丽的鹅黄底子，大红花织。外披一件纯白色的狐裘大氅，系上扣子，毛领子将她雪白的脖子拦得严严实实，唇畔抹上了一点朱红，在那雪白的皮肤上更显得的妖艳。 外面没有风，走在阳光底下还有着暖暖的感觉。呼吸，在空中化成了白雾，与她的大氅交相呼应。 来到了松树林，她望着白雪压顶的松柏。白色掩盖了苍绿，松柏依旧无所畏惧，挺拔着。 “修条拂层汉，密叶障天浔。凌风知劲节，负雪见贞心。” 百里安不由得感叹起来，就一个身影从松林中走出，正是兰嫔。没想到她就在林间，来得可真早。 莫兰听到百里安的感叹才走出来，见到百里安站在白雪青松见，宛如天上之人，一时间经验得说不出话来。 百里安轻轻抹了肚子，冲她微微一笑：“兰嫔，你早就来了？” 莫兰反应过来，躬身行礼道：“臣妾参见武妃娘娘。” “自家姐妹客气什么？快免礼。” 莫兰这才走到百里安跟前，她身后跟着的宫女还提着宫灯，她们果然是来得早。莫兰见到百里安挺着肚子依旧美艳的身姿，身为女人当然会羡慕嫉妒。寻找心理平衡，她微微笑道：“陛下早起上朝，臣妾也就跟着早起了。陛下走后，寂寞难耐，故而出来松柏。” 是在炫耀吗？青雨微微皱眉，百里安却依旧保持着微笑：“妹妹伺候陛下辛苦了，只是陛下有妹妹的照顾，姐姐也甚感欣慰。” 说完，百里安收起笑容重新着松柏，小手一直轻抚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这个动作比她的衣装更扎眼。 “武妃娘娘娘娘怎有雅兴一大早上出来散步？怀着身孕，应当注意修养才对。” 百里安心中一笑，终于是引到她想要讨论的地方上来了。秀眉微蹙，百里安显得很忧伤，这跟她的衣装成了鲜明的反差。 “心中一直挂念着宁贵人，时常梦到她，以至于精神恍惚。只有穿鞋漂亮的衣服，出来走动，才能缓解一下。” 兰嫔扬眉说道：“对了，武妃娘娘与宁贵人是好姐妹，宁贵人也是因此丧命的吧。” 青雨赶忙低声斥道：“兰嫔娘娘，您怎么能这样说话？” 兰嫔却毫无惧色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百里安轻声叹息，脸上的表情更是抑郁：“是呀，兰嫔说得对，都是因为我，韩姐姐才枉死。所以我的心也格外难过，倘若她有个孩子，我还能帮着抚养以此寄托，可韩姐姐自打跟随陛下也有九年的时间，却始终无所出。” 莫兰的嘴唇动了动，她来到这皇宫也有两年了，端木苍兰也喜欢她，时常去找她，可她的肚子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丝毫不掩饰浓浓的酸味，莫兰着百里安的肚子，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宫里除除了武妃娘娘外，还没有一个女人能怀上陛下的龙嗣。” 百里安用娟帕沿着小口，眉头紧紧皱着，小心地着莫兰说道：“兰嫔说的是，的确是怪现象。就是皇后娘娘生下公主之后，也一直没能再怀孕。之前韩姐姐也跟我提到过这件事的蹊跷，得出她是怎样的失望。” 莫兰赶忙问道：“宁贵人跟娘娘说什么了？” 百里安假装愣了一下，而后按着胸口，显得有些慌乱：“这个……无凭无据都是猜想，也不好乱说……” 莫兰当然会想要知道什么，毕竟这也涉及了她自己的利益。她考前一步，面露焦急地说道：“武妃娘娘但说无妨，我不会传出去的。” 百里安蹙眉，想了一想，而后小声对莫兰说道：“陛下最早纳妃是以前的德妃徐小贤和现在的良妃，她们就未曾有过身孕。而后的女人们也都没人能怀上身孕。我这三次怀孕，都是在宫外，皇后娘娘也是因为身边的宫女多，的紧。可再紧，也没能防得住，你她不是也再没能怀孕吗？我生了二殿下之后，在宫里一年都没能怀孕，之后离宫再遇陛下这才怀上了孩子。只怕生了这一个，以后想要怀孕也很难了……所以，这宫里是有那么个人一直做手脚不让我们能怀身孕，而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开始的徐小贤和良妃。徐小贤死了很久了，但陛下在她死后纳的妃子也都不能怀孕，所以……” 莫兰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不由得脱口而出：“是良妃！” 百里安赶忙挥手叫她不要乱说，而后拉着她小声说道：“你别嚷嚷，这都是我跟韩姐姐私下讨论的，没有证据不能乱说的。万一不是良妃，岂不是有损她的名声？” 莫兰握紧拳头说道：“虽然是推论，却也有八成的可能。也是她对我动了手脚，所以我也没能怀上孩子！” “哎呀你这人真是的，叫你别嚷嚷了。” 莫兰秀眉竖起，一脸恼怒地说道：“武妃娘娘你不用怕，就是叫人知道了，我也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只是我却不像你这样懦弱，这种事关系着我们自身，你也能不吭声，真是可惜了你一品皇妃的身份！” 莫兰训斥了她一番，转身离开了。百里安安静地着她的身影消失，而后才转身，清淡地说道：“青雨，我们回去吧，站了半边，腿有些酸痛。” 莫兰，在你来，我不过是个只会卖弄风情的女人吧。你是女汉子，你不会吃亏。那你就好好干吧，只要让叶心心听到这件事，你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275 诗瑶藏了什么 可能是的确站得时间长了，回去后赶忙躺在床上。屋子里暖暖的，她也没盖被子，叫青雨帮她腿。 青雨掀起裙子，将里面的棉裤小心地脱下来，就到百里安原本两条修长的美腿肿了来老高。 她转头叫百合去端热水来，两个宫女便一边一个在百里安的脚踝下垫上软枕，将她的腿微微抬高，而后用热毛巾给主子热敷。百里安要坐直了才能到自己的腿，的确是惨不忍睹。 “这一次肿得还蛮严重的，以前怀孕的那两次都没有肿成这样。”百里安感叹着，自己努力揉着大腿。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百合说道：“主子之前那两次奴婢是没见过，不过女人怀孕腿肿是很正常的。主子，这个样子像是个皇子。” 青雨也笑着说道：“是皇子错不了，陛下和长公主都会开心的。” 热敷结束，青雨收拾铜盆，百合则是拉起了被子盖在百里安身上，脚踝下的垫子依旧搁着，让她能舒适一些。最后，百合塞了个暖炉在被子底下，便坐在床边。 青雨叫来宫女将铜盆拿走，又吩咐端来了差点，自己也坐在窗下陪着主子说话。 百里安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幽幽说道：“谁管他们两个高不高兴，我只想能是个女孩儿，别像诗瑶那么过分聪明，乖乖的静静的一个小姑娘，又温柔，又会撒娇……” 如果玄煜还活着，怕就是这样的孩子。还记得他总是憨憨地笑，总喜欢赖在她的怀中，喜欢他们抱着他，喜欢依偎在父母怀中的感觉。 那张小脸，仿佛就在眼前，百里安的心突然痛起来，她的手顿住，双眸轻轻合上。她不想叫奴才们到她的眼泪。 玄煜，又秋玄照顾着他，在那个世界也一定会幸福地成长着，会依偎着秋玄，对他憨憨地笑。秋玄那么温柔的男人，也一定会时常抱着他，给予他最温暖的怀抱。 她生命中重要的两个男生，在同一年逝去。这一别，眼见着就快四年了。 时间如沙漏，细细地流淌，却在不经意间积累了那么多。在这个世界的年龄，正好是她刚刚穿越来的实际年龄。在那陵墓中，二十二岁的她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正是隆裕王花轿中的新娘。那个时候的她，又是惊喜又是害怕，好奇着雪国的一切，也好奇穿越而来的原因，不断寻找着线索，可那线索却至今仍不得而知。 而她，也早已不在乎什么线索，因为她已经不打算回去了。这里的一切已经成为了她的一切，所有她爱的、她恨的，都将她牢牢地拴在了这里。 雪国，曾经对她来说神秘遥远的时代，她迫切想要懂得的时代。现在，她已经成了其中一员，为那掌控雪国至尊权力的男人生下了三个孩子，如今，还有一个正孕育在她的腹中，即将诞生。她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懂这个男人，但这个雪国，她已经认识得很透彻。 付出了死亡与爱的代价。 “娘娘，您尝尝这枣仁羹，是新来的厨娘拿手的一道菜。听说娘娘爱吃甜食，陛下可是给咱们增了不少这一类的厨娘。” 百里安抬起头，正有小宫女端着托盘进来，百合一边走过去接住，一边笑着说。 浓稠的甜羹，冒着热腾腾的气息，百里安吃了一口，果然香甜可口。 “诗瑶跟着我吃这些甜食，也喜欢上了。对了，她回来了吗？叫厨房给她预备一些。” 百合赶忙说道：“长公主回来了，就在主子和青雨离开没多久之后就回来了。说是练了一夜的功很累，要睡觉，不准我们任何人打扰。” 百里安愣了一下：“她没找我？” 百合想了一下，肯定地回答道：“是没问过主子，直接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百里安放下瓷碗，了一眼青雨跟百合：“这孩子，以往就是怎样，回来后必然要找我的，今天是什么了？” 青雨说道：“可能真是练功太累了吧？” 百里安蹙眉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她起身说道：“我过去一下。” 说着就要起来，青雨跟百合赶忙过来伺候她穿衣，青雨一边伺候还一边抱怨道：“这腿肿成这样了，应该好好休息的。要去，奴才们过去一趟就行，何苦还要折腾一下。” 百里安笑着说道：“当母亲的，总不会放心孩子。别说过去她的房间那么简单，就是去天涯海角，也是在所不惜的。” 穿戴整齐，百合将一件厚棉斗篷披在百里安身上，护着她一起去了端木诗瑶的房间中。 门口，立着一个值班的小宫女，百里安示意她不用动，自己请推开房门，带着百合悄悄走进去，刚走到珠帘前，就到端木诗瑶根本就没睡，正趴在床上，似乎在什么东西。 “诗瑶。”百里安一边叫她，一边掀开珠帘进屋。端木诗瑶并未回头应答，而是慌张地藏起了什么，这才坐起来，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却有些过了。 “娘，您怎么来了？” 百里安到她藏东西了，但却没有点破她，而是走到她身边微笑着说道：“怪想你的，就来你。听百合说，你很累已经睡下了，怎么还这么精神？” 端木诗瑶赶忙抱着百里安的脖子，撒娇地说道：“人家也想娘想得睡不着呀。” 百里安点了她的小鼻子，不只是生气还是怜爱地说道：“就你嘴巴好，既然想我，直接去我不就结了？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快说。” 端木诗瑶便沮丧地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娘，好了好了，我说了，是我从小楼中拿出了一本随笔，是一位天启派掌门的随笔，写得可有意思了，我得上瘾，又怕娘知道了告诉爹，爹会责怪我不用功修炼了。” 说着，从枕头底下拿出了那本随笔交给百里安，百里安笑盈盈地接过来，翻开来了，不知是那一代的掌门所写，自己飞檐走壁，着有些吃力。 而且，刚刚端木诗瑶藏起的地方，并非是枕头的这一边，而是另外一边。她究竟藏了什么东西，不肯给娘亲呢？ 276 私信，天启派掌门须知 百里安依旧有点破她，而是将随便还给端木诗瑶，爱怜地说道：“偶尔也可以，只是别耽误了练功。” 端木诗瑶接过来，放到一边，而后笑眯眯地重新抱着百里安，一边贴着她的脸，一边乖乖地说道：“是，我知道了。” 这一次的笑容，明显自然了许多。百里安抚摸着她的发丝，心里却想着那枕头底下的东西。 诗瑶，究竟藏了什么？ 百里安将疑惑藏在心中，一直到了晚饭时间，她叫百合带着孩子们先去饭厅等她，她要换件衣裳再去。 百合应声去了，不多时，百里安在门口就见端木诗瑶离开了房间，她的小宫女们也跟着离开了。百里安揪紧斗篷，一个人去了她的房间。 换做是其他的孩子，她也不会这样在意。可她的诗瑶，却是个十分厉害的孩子，她只是担心她又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进入房间后，她直接走入内屋，站在床边，她着端木诗瑶的床。原本放在床边的那本随笔也不见了。 百里安挪开枕头，底下并没有东西。她又在被子中摸了摸，也是平整并无可疑。百里安皱起眉头，难道女儿已经给带走了？ 正疑惑着，百里安发现床单一角并不平整，她赶忙掀开了一，原来是那本随笔。她再检查其他地方，也再没有异常了。 样子，真是她太多疑了，只一瞬间，说不定错了？ 百里安坐到床边，将那随笔拿过来翻了翻。龙飞凤舞的字体，这一位掌门定然是位潇洒的人物。 感慨着，就要合上随笔。倏然，一样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百里安愣了一下，向床上，似乎是一封折起来的信。这信，是用细致的纸张写的，夹在纸张粗厚的随笔中完全不显，若不是她刚刚翻了翻，根本就不会发现。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难道女儿偷偷的，就是这封信吗？ 百里安放下随笔，将那信拾起来，打开，一行行俊秀整洁的字映入眼帘。这字，似曾相识。 百里安再第一行，正写着： ――苍兰，有关天启内功之事过于繁杂，为师总担心疏漏一二，故在此整理一番，以便你熟知。―― 难怪着那么眼熟，这是端木苍兰的师父写给他的信。只是这信怎么随便夹了起来，何况还是有关天启派内功的，应该很重要，以端木苍兰的性格，早就收起来会是毁掉了才对。 难道，这封信并没有交给他？上一代天启派掌门写完之后就随手夹了起来，后来又因为什么给忘记了或是没能交给端木苍兰？嗯，也只有这个解释。 这封信夹在随笔中，根本就不易被发现。这些前任掌门的随笔，端木苍兰也应早就过了，更是不会再翻，故而也没能察觉到它的存在。今日被诗瑶无意撞见，也是缘分。 难怪那孩子的仔细，有关天启派内功的，她当然会感兴趣。只是为什么不让她知道？百里安笑了一笑，难道小小的她已经有了当掌门的觉悟了？百里安还记得天启派的许多秘密是不外传的。 不过今日既然她遇到了，也说明跟她有缘，不妨一，那位童心未泯的掌门究竟要告诉端木苍兰什么。 百里安倚在床边，继续了下去： ――天启派内功修炼头十年关系着一生，所以当你遇到合适的继承人后，要等他足够成熟可以理解之后在开始教授他修炼的心法，以此达到最佳效果。―― 端木苍兰已经教了诗瑶大半年了，样子他对诗瑶的评价还是蛮高的，毕竟诗瑶才四岁，但他认为她已经具备修炼的条件了。 ――天启派的继承人十分难选，这一点你也已经知道了。因为天启派的内功修炼，是需要天赋极佳的人而且体质还能适合。你的师兄虽然天赋极佳，可却不能与天启派的内功产生共鸣，而你则不同。所以寻找继承人，是每一代的掌门最头疼的事。等你继任掌门之后，唯一的任务不是将天启派发扬光大，而是涉足天南海北，找寻那个能与天启派内功产生共鸣的弟子。天启派的武功，华丽而高深莫测，你一定要将它承袭下去。―― 关于这一点，百里安也已经知道了，因为之前她过这位师父的随笔，上面都记得很清楚。只是端木苍兰要比哪一代的掌门都幸运，因为他的女儿就具备了天赋和共鸣两个条件，他也很轻松地完成了对其他掌门来说头疼的任务。 还记得她问过端木苍兰，为什么女儿可以办到。端木苍兰说，因为她是他的孩子，自然继承父亲的能力可能性偏大，所以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继承人。 她也不免奇怪，为什么哪一代代的掌门不结婚生子呢？自己的孩子继承自己的天赋的可能性要远远比从茫茫人海中挑选出继承人的可能性大得太多了，这样一个浅显的道理，为什么历代掌门却不能想到，反而不辞辛苦地寻遍大江南北呢？ 百里安摇了摇头，她的确无法理解。 ――以上两点，你能做到就已经很成功了。虽然接下来要说的，你一辈子都不会碰上，可作为天启派的掌门，却是要烂熟于心，那就是胥禹跟天启的关系。天启，就是我们历代掌门。胥禹，便是百里氏的女子。―― 百里安的身子不由得一僵。胥禹，她在端木苍兰师父的随笔中见过这两个字，那个时候那位师父记载到：因为没有胥禹的帮助，天启派内功的修炼变成了一件困难事。所以历代掌门才苦于寻找天资卓越又能与天启派内功产生共鸣的继承人，以至于天启派勉强维系着一脉单传。 她曾好奇，这个胥禹指得是什么。可她万万想不到，胥禹，就是对百里氏女子的称呼。她，就是百里氏的女子。究竟她，与天启派有着怎样的瓜葛？ 一种不好的预感，令她不禁抖动了双手。如果继续下去，只怕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可既然到了这里，她又怎么可能停顿？ 即使万劫不复，她也要弄明白。她对端木苍兰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277 心碎，百里氏的秘密 天启与胥禹，端木苍兰与她，这封信，将带个她怎样的真相？ 百里安强压制内心的不安，继续看了下去： ――天启派人所周知的传说，人类惹怒了天神，天神要杀死人类，而这位人类的朋友为了拯救她，勇敢地面对天神，竟将天神诛杀。请使用访问本站。故而他有了称号名曰诛神，他手中的剑就是天机，他的武功就是天启。其实这个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天启派的祖先却是诛杀过天神，可却不是凭借着他一人之力。能杀得了天神，是他与那位人类共同努力的结果，而那位人类也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爱人。―― 百里安微微蹙起眉头，她已经猜想到天启派祖先的爱人姓什么了： ――他的爱人，就是百里氏的女子。―― 百里安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而后重新看向信纸，百里氏的秘密正被揭晓： ――百里氏，曾是一国的皇族。带领着人类与多灾多难的天地抗衡，顽强的生存下来。一日，天神降临灾祸，妄图弑杀人类。百里氏公主带领她的子民一同抗争，终于战胜了灾祸。这件事惹怒了天神，天神想要杀死她。而她的爱人，也就是天启派的祖先，为了保护她与天神战斗。可天神何等得神威，祖先身为一个人类，根本无法阻止天神。眼见不能保护爱人，我们的祖先十分痛苦，他决定与爱人同生共死。百里氏公主被他深深打动，也要与他一起战斗。就在决战的前一晚，他们彼此结合，给予了对方全部的身心。而决战当日，奇迹发生了，我们的祖先竟凭借手中之剑杀死了天神。百般奇怪之下，上天给予了他们答案。原来正是他们之间的爱情感动了上天，在他们结合之后，上天赐给了祖先这份力量，令他可以战胜天神。那份力量，就是天启派的内功。―― 天启派的传说，真正的版本竟是这样的。由一个英雄的故事，变成了一个爱情故事。只是加入了天神和力量，总感觉还是传说。百里安迷抿着嘴，继续看到： ――之后，祖先与百里氏公主成了亲，生下一个男孩儿。祖先想要这份力量传承下去，创造了一套内功心法。按此修炼，就能得到诛神的力量。可他教了很多孩子，都不能学成。只有他的儿子，成功修炼。于是天启派的内功一代代传了下去，都只能传给亲生骨肉。这样过去了几百年，血脉断链，天启派内功传到另一位姓氏之人的手上，他原本没有能力修炼，却看了天启的传说，有了大胆的猜测，于是他寻找到一位百里氏的女子结合，奇迹般的成为天赋之人，从此，百里氏女子有了一个称谓，叫做胥禹官道最新章节。而与胥禹结合后的男人，就有了修炼天启派内功的能耐，他们的子孙更是如此。于是这位祖先将发现的刻在剑鞘中，做为天启派的秘密，只能由掌门知晓，这也是宝剑天机不能示人前的原因。―― 百里安的眼眸中泛起了一道泪光，她的手抖得太厉害了，以至于不能继续看下去。所以她放下信纸，依靠着床架，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为什么还要纠缠我！―― ――你是我的，永远别想逃。―― ――让我看看剑鞘。―― ――不行。―― ――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为了你，我可以不惜一切，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抓回来。―― ――我是真得爱你，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我要你给我生孩子，许许多多的孩子。―― ――因为你生过我的孩子，所以自然能容纳我给你的内力。―― ――诗瑶是我的女儿，当然也继承了我额天赋，我的运气很不错。―― 谎言，统统都是谎言。虽然你已经具备了修炼天启派内功的天赋，可因为我是百里氏的女人，我可以将你的天赋更好地激发出来，而且我生的孩子，就是你的继承人。 这就是你不能没有我的原因？这就是你，抢走弟媳的原因？你的谎言，究竟还有多少！ 百里安要大口地喘息，才不至于窒息。过了好久，她才又拾起信纸，看着最后的一段话。 ――可是三百年前，百里氏被全灭。嫡系族群消失，百里氏的女子也消失了。天启派再次遭遇血脉断链的危及，掌门不甘诛神之力就此消失，便穷一生心血寻找继承人，终于，他找到了。从那时起，天启派进入了寻找继承人的时代。而天启派的掌门，也从那时起陷入到了怪圈之中。就是每一个人，都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没有百里氏血缘的人修炼天启派内功，就无法生养子女！你是皇族长子，师父一直隐瞒了你，直到你学成后才告诉了你，就是担心你知道了这一点后不肯习练天启派的内功。可你不该师父，为师也甚感欣慰了。有关天启派内功所有的故事都在其中，三页纸，希望能帮你整理思绪……―― 最后一页信纸从她手中落下，在空中旋舞着，最终轻轻地落地。 百里安，慢慢躺下，枕着女儿的软枕良久后，她用胳臂挡住了双眼。泪水，还是从两侧流下，她的身子，随着哭泣微微颤抖。 她以为，他真得在乎她。所以才不惜跳崖救她，不惜自己珍贵的内力。现在，她才懂了。原来她对他来说，不仅仅是生下继承人的工具，更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能给他生养健康孩子的女人。他又怎么会不紧张她？ 一切，终于能够解释了。她所有的困惑，他对她种种情绪的反常，终于能解释通了。 好痛，心，好痛。脑海中不能阻止的，他的温柔与残暴的画面不断交织着出现。藏在那面具下的心声，也成了画面的旁白： 无论我爱不爱你，无论你是不是肮脏下贱，我都需要你的身子，需要你的肚子。所以即使你贪慕虚荣，即使你被其他男人玷污，即使你与人私逃，我也要留你在身边。摒弃心中对你的厌恶与痛恨，用温柔牢牢拴住你，让你心甘情愿为我生儿育女，让你迫不及待与我交合……-- 278 完整的百里安 百里安一直躺在端木诗瑶的床上，她浑身没有力气，心的创伤史无前例地沉重，令她瞬间失去了一切动力。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她是因为什么，留在这里？因为什么，为他生儿育女？因为什么，承受了这一切的痛苦。只因为她姓百里？ 面具，从未曾摘下。她看不透，猜不透。但她万万没想到，面具下的真相竟是如此。 “娘娘，您怎么了？” 因为百里安一直没出现，青雨便过来看看，却看到她这样沮丧的模样。青雨爬过来，却站在床边不知道该做什么。目光中，几页信纸散落，上面写满了俊秀刚劲的字。 她便蹲下，将这些信纸一页一页地拾起，重新站起，她看了上面的内容。 抬起眼，她的双眸红红的，鼻音哽咽，她的心也在为主子疼痛。原来，皇帝千方百计要得到主子，不惜一切留她在身边，温柔缠绵，纵容无悔，竟是因为百里氏三个字。 “主子，陛下起初的目的或许是这样。可这些年了，朝夕相处，生儿育女，又怎么会真得没有感情？主子不也是从刚一开始的讨厌，变成了现在的痴爱吗？想来陛下也是如此。” 百里安挪开手，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此刻却布满了泪水，整张脸怎样的憔悴。 “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还在纵容叶心心？” 百里安坐起来，青雨扶着她，她却推开了青雨，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滑落在她鼓起的肚子上，打湿了上面的夹袄。 “他已经派人去查了，他什么都知道。可他，却打算压制这件事，不断自己不追究，还不准我继续追究。他爱我？爱孩子？我和孩子对他来说顶不过一个叶心心，他真正爱的只是那个女人，我，不过是给他生儿育女的工具，他只要我一个人好好活着就行。就算现在我的孩子们都死了，他也不在意。因为我还活着，我还可能给他继续生孩子！” 百里安说到痛不欲生，一时间昏厥起来。青雨又赶忙扶着她，哭着说道：“娘娘您别这样，您这样生气，伤得只是自己。既然知道了真相，就更应该好好对待自己。您这样的恼怒，他们哪里会知道？那个叶心心，巴不得您死呀。” 百里安喘息着，泪光的眸慢慢眯起：“你说得对，她巴不得我死，我又怎么能让她称心如意？那个男人，有跟没有都是一样的，他不配做父亲，我的孩子们也不需要他。玄煜的仇，由我一个人来完成，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为我的儿子讨回公道。就算死，我也要拖着她叶心心一同下地狱！” 百里安紧握着双拳，心中的痛和身子的虚弱令她难过得喘息不得，令她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 最痛，比失去秋玄和子女还要痛百倍。失去，起码怀念还在，爱还在。可背叛与欺骗，不断创伤了她的心，更夺取了她全部的爱和怀念。 良久，她比上扬，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主宰之王最新章节。等她再次睁开眼时，那双含水的眼眸却迸射着凌厉的光芒。竟能冰冻外面寒冷的空气，冰冻天下所有负心之人的灵魂。 “去跟孩子们说，叫他们先吃。我不舒服，直接睡觉了。” “是。” 主子语气突然如此冷静，令青雨不由得紧皱眉头。心中的担心不减反增，她并没有动，而是担忧地看着主子，将信纸夹在随笔中，重新放在床单下。 百里安转过头，看见青雨还在原地傻站着，不由得蹙眉问道：“快去呀？我没事，自己可以回房。” “是。”青雨抿了抿嘴，走了几步又是担忧地回头，而后才离开。百里安扶着肚子站起来，慢慢将床整理好，看不出蛛丝马迹之后才离开。 走出女儿的房间，走在回廊上，她慢慢地走向自己的睡房。寒风吹在脸上，冰凉刺骨，可百里安却感觉不到了。难道她真得没了灵魂？ 冷笑，比这寒风更慎人。怎么会？她不断没有失去灵魂，而且还得到了全部。那因端木苍兰扭曲变形的灵魂重新回归，她反而得到了一个完整的她。 纠结，再也不需要了。痛苦，也将不再。她，百里安，从今以后只要做她自己。端木苍兰，你看着吧。一个女人，会有多可怕，是你永远无法猜测到的。 百里安回去房间，静静地坐在暖榻上。棋盘反射着灯火的光辉，不多时，她听到了脚步声，她知道时青雨回来了。 “小主子们已经吃上了，百合去厨房给娘娘熬粥去了。长公主说吃了饭后，就来看娘娘。” “长公主没问你什么吗？” 青雨顿了一下，而后说道：“长公主问奴婢，娘娘怎么突然不舒服了，是不是跟她有关。” “你怎样回答的？” “奴婢说跟公主无关，只是突然眩晕了起来，歇一歇就好了。” 端木诗瑶已经看过这封信了，她也清楚了她的父母之间是怎样奇怪的存在。连接在一起的不是爱情，却是一个传说。她不是百里安，她只是胥禹。他也不是端木苍兰，他只是天启。 青雨端了热茶过来，百里安静静地摆放着棋子。 端木苍兰说过，她一辈子也不可能赢他。那个时候，她信了。可现在，她不愿意相信。赢一次，让你明白女人并非你的玩具。 安静的夜，清脆的落棋声。百合端了牛肉粥过来，百里安也没吃。她真得不想吃，只是继续下着棋，仿佛没有穷尽的感觉。 孩子们吃完了饭，跑过来。百里安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她放下棋子，将自己的小儿子抱到身边，摸着他的发丝，他板着小脸，虽然担心母亲，却受不了这样的宠溺，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百里安便笑了起来。 端木诗瑶站在一旁，小手拉着她的衣裙，用那双与她父亲一样的眼眸打量着自己的母亲：“娘，您真的没事了？” 百里安也将她抱到身边，亲吻了她的额头，轻轻抱着她说道：“娘没事了。” “您要是有什么话跟我说，我是很乐意听的。” “你再说什么呀？娘身子不舒服，跟你说有什么用？这要等你长大成了亲有了孩子才能懂的，傻姑娘。” 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很轻，很轻……-- 279 气色好，因为 有你 “娘娘，今早，兰嫔去给皇后请安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小欢子一大早上在房门口说话。 百里安正在跟由梦岚说话，青雨跟百合站在一旁。 一夜过去后，百里安已经恢复如初。可青雨看着，却格外辛酸。她更宁愿主子哭一场，大骂皇帝一顿。这样埋在心底，是会落下病根的。 虽然，她也期盼着主子能变得更强悍，可却不希望那原本多情善良的女人变得冷血。 而这里的人，除了青雨之外，在没有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短短的一个晚上，对这位武妃产生了怎样的影响。所以他们依旧很轻松，依旧他们原本的生活。 由梦岚笑着说道：“我猜，这个早上过去后，叶心心就会对良妃起疑了。” 百里安微微一笑：“她那种歹毒的女人，怎么能容忍被人害？就算没有十足的证据，她也不会容忍麦双继续出现在她面前。” 由梦岚喝了一口茶说道：“我只是好奇，她打算怎么做。” 百里安摆弄着棋盘，不在意地说道：“我们只要看着就行了。” 由梦岚看着百里安的棋局，微笑着说道：“娘娘的棋艺大进，我已经不如了。” 百里安笑道：“丞相夫人谦虚了，我也才学没多久而已。” “我可是说真的。不如，我们下一盘如何？” 百里安冲着她微微一笑：“甚好。” 百合笑着对青雨低声说道：“看样子主子今天的心情很好。” 青雨只是微微蹙眉看着百里安，她知道，其实她的主子并不好。 “青雨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 青雨移开目光，看着自己的手，竟已经抓紧了衣裙。 又开始下雪了，百里安与由梦岚走去外廊看雪。那鹅毛大雪簌簌而落，没有半点风，它们便整齐地犹如一道道密集的斜线。很快，一切就又变成了白色。 “对了，由将军与吴大人可好？” 百里安当然不是真得关心他们好不好，她是想知道由贺音与吴绮鸿的战斗进展如何。 由梦岚微微笑，事不关己，当然很轻松了。 “因为大公主的死，加上吴贵人的所作所为，陛下对吴家已经不待见了。吴绮陵虽然是吴国公的世袭继承人，但陛下现在要查他，他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只是因为有个吴绮鸿，吴家才不至于垮。吴绮鸿，毕竟是功臣。当初在端木若泽的阵营中依旧对陛下忠心不改，陛下也不会轻易动他。而因为他，有关吴家的调查也不会进展太顺利。由贺音当然着急，言词间处处针对，两人有时在朝堂上当着皇帝的面也是剑拔弩张的。虽然由贺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我看他们这场仗，却是场持久战。” 百里安看着由梦岚笑，由梦岚愣了一下：“笑什么？” 百里安捂着嘴说道：“还说依你看？连说话的语气都跟丞相一样，分明是丞相的见解，你这小不要脸的，到变成了自己的想法了豪门童养媳。” 由梦岚不要意思，却还是硬撑着说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他的想法，可不就是我的想法了？” “是，是，知道你们恩爱，也不必在我面前炫耀了。” 在端木若泽统治雪国的时候，百里安得知林飞鹏被关押在天牢中，便下决心一定要救他出来。因为在她看来，林飞鹏与由梦岚的爱情，就如同她与秋玄的爱情，难得纯粹与无求。所以她想要他们平安团聚，她是将自己的爱情全部寄托在了他们的身上。 “雪越下越大了，我该走了，不然一会儿路就不好走了。安姐姐，得空了就叫我来，他整天忙朝政，我一个人也是闷得慌。” 由梦岚走了，百里安还抱着暖炉，坐在外廊边看雪。 端木苍兰，她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从不纯粹，可只要他心里有她，也不失为一种甜蜜。现在，她终于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那不纯粹的爱，她也不再拥有。 “娘娘，雪停了，一会儿好起风了，回屋去吧。” 青雨柔声地说，百里安点了头。回到屋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切，看着，有些厌倦。唯有棋局，一次次的不同，还能带给她些心意。 她摆放着黑白子，到了一半时，不由得望着黑子之间的白子发呆。 兰嫔，应该已经告诉了叶心心。她那样的直肠子，一定是要将这令她愤怒的事情告诉给皇后，那位皇后虽然不是直肠子，却也一定会起疑，最终将自己不能怀孕的罪过一同推给麦双。 “陛下来了。”百合站在门口，欢喜地说话。百里安和青雨同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门口。茫茫的白雪，看不到端木苍兰的身影，他应该是从回廊走过来的。 青雨赶忙转过头看着百里安，百里安也看向了她，之后，她冲她笑，扶着肚子站了起来。青雨，紧紧皱起眉头。 端木苍兰已经走进来了，青雨跟百合赶忙跪下请安，百里安也微微欠身。端木苍兰赶忙扶着她，拉着她一切坐在暖榻上。 百合过来接下了端木苍兰的斗篷，退出房门，青雨还有些担心，站在门口不肯离开。花喜在外面叫了她，她这才不得已跨出门槛，花喜将房门给关上了。 “哦，你在下棋。” 端木苍兰看着棋盘，很温柔地跟她说话。百里安原本一直看着青雨，直到房门关上。听到端木苍兰说话，她也转了过来。 “今天丞相夫人来了，说我的棋艺已经超过了她的。想我这半吊子，也能如此真是不容易。” 他转过头笑看她说道：“这就满足了？” “嗯，很满足。” 百里安晶莹闪烁的眼眸，毫无瑕疵地看着端木苍兰。这个男人，一直在欺骗她，利用她，骗取了她的心，利用了她的身。心中还会痛，因为她曾经爱过他。可她相信自己很快就不会再有知觉，因为这个男人不值得她去爱。 他的大手摩挲着她的脸颊，那双夜下潭水一般的眼眸半眯着，声音温柔沙哑地说道：“你今天的气色真不错，整个人也精神许多。” 百里安便依偎在他怀中，柔柔地说道：“因为苍兰来看我，我好高兴，所以自然人也精神了。”-- 280 冷眼，冷心 端木苍兰并不急着跟她做，而是将她搂在怀中。他在摆棋局，百里安后背倚着他的胸膛，着他在棋盘上摆出的黑子白子，如同人生。 他的棋艺真到了高深莫测的程度，百里安要到几步之后才能明白过来他之前的布局为了什么。这样着，心中却在暗暗下决心。端木苍兰，总有一天我也要有如此的技艺。不但是棋艺，还有武艺，还有思虑，还有一切…… 百里安半眯着眼眸，那棋盘的棋子也仿佛闪闪发光。 “你学到什么了吗？” 他突然问她，修长的手指敲着棋盘。百里安回过神，仔细地他的棋局：“学到什么……布局吧。” “没错，布局。你认为我们之前的棋艺，相差在哪里？” “我的布局，只着眼三两步，而苍兰的布局，有的棋子的作用，要到最后一刻才能出来。” 端木苍兰笑：“你能领悟到这一点，说明你进步了很多。布局，倘若只三两步就被人出来，如何能瞒天过海赢得整盘？” “你说得对，我会注意的。” 人生如同棋盘，每下一子，都为了一局之利。没走一步，都为了一生兴衰。端木苍兰，我早已领悟到这一点，我的棋子，正一颗一颗落在叶心心的四周，你们得出来吗？ 等我收之际，你是否会感叹我这学生的出色？ “父皇，父皇！” 听到门外诗瑶的叫喊声，两人都向门口，就见花喜推开了房门，他们的女儿跑了进来。 “到一大堆的奴才在门外就知道父皇来了。” 小姑娘脱了斗篷，赶忙跑过去爬上暖榻。百里安坐端正，那小家伙就接替母亲钻进了父亲的怀中。 “父皇，人家好想你呦。你都忙得不来人家。” 端木诗瑶抱着爸爸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颊。端木苍兰笑呵呵地说道：“父皇也想诗瑶，诗瑶为什么也不来父皇？” 百里安单手搭在方桌上，着这对父女亲昵的模样。换做以前，她会感到很幸福，很欣慰。可现在，她只想冷笑。 如何疼爱的孩子，也比不上他的皇后。已经过那封信的女儿，倘若知道了父亲的真面目，该会有多难过？所以叶心心的事，她决不能让诗瑶知道，不是担心诗瑶痛恨父亲，而是担忧女儿失去了这单纯的爱。 有时候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 “诗瑶现在不是跑来了吗？父皇，你也教诗瑶下棋吧。” “来，父皇教你下棋。” 端木苍兰抱着女儿坐到另一边，很耐心地教她一步步的走法，端木诗瑶噘着嘴说道：“这些我都会了，孝沅哥哥都教过我了。” “哦，孝沅的棋艺不错，你跟他学也可以。” “但是孝沅哥哥说了，下棋最好的还是父皇，如果能有父皇指点，才会成为厉害的行家。” 端木苍兰笑得着说道：“你的孝沅哥哥是这样评价的？” “可不是。孝沅哥哥可崇拜父皇了，不断孝沅哥哥，还有玄瑞也是。他不听我话的时候，我就说：要是父皇也会这样做的。他就马上去做了。” “还有谁？” 端木苍兰含着笑着诗瑶，百里安不由得也笑了笑，端木苍兰早已听出他的长公主在拍马屁，而那可爱的孩子却浑然不知，依旧很严肃地说道：“还有……还有诗瑶呀，诗瑶是天底下最崇拜父皇的了。” “还有呢？” “还有……”端木诗瑶一下抱住了父亲的脖子，亲着他的脸颊说道：“还有全天下的人都是，他们都最崇拜父皇了！” 端木苍兰哈哈地笑着，没有一个皇帝不爱听这种马屁的。百里安拖着下巴，着嬉闹一切的父女。 不多时，端木玄瑞也被带来了，小家伙显得很安静，坐在父皇身边听着父亲和姐姐说话，时不时着母亲那一张若有所思的脸。 “玄瑞你又在摆酷了，来，姐姐帮你一把。” 端木诗瑶说完，就要去拉端木玄瑞的脸颊。后者早有防备，赶忙跳下暖榻迅速逃离。可她的姐姐一个翻身从暖榻上飞跃而下，直直扑向他。端木玄瑞转过身，惊叫着被姐姐扑倒在地。 端木诗瑶骑在弟弟身上，一边一个拉着他的脸颊，开心地跟什么似得。 “诗瑶，快住手。”百里安这才赶忙起身要阻止女儿，端木苍兰拦了一下，自己过去将女儿抓起来。 “没听到娘叫你住手吗？” 他将女儿丢到一边，将儿子拉起来。儿子的脸颊被捏的发青，他蹙眉问道：“有没有摔坏？” 端木玄瑞眼泪汪汪的，可却没出声，只是摇了摇头。百里安拉着女儿，那女儿还是一脸的笑容说道：“玄瑞是被我锻炼出来的，不会有事的。” “你还说。”百里安瞪了她一眼，而后向那对父子。 端木玄瑞显得有些不自然，眼睛向一边，都不肯正眼自己的父亲。 终于，孩子们被带去睡觉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奴才们进来伺候主子换上了睡服，便都退出去了。 青雨临走之前，又担心地了百里安一眼，百里安便回她个大大的笑容。 青雨，你不要担心，这个男人不值得我为他心痛，我当然也不会做啥事。 等奴才们都退出去后，端木苍兰便拉着百里安的手一同回去了内屋。 他很小心地探入她的身子里，一下下撞击着她雪白的翘、臀。百里安侧着身，小手揪着床单，闭上眼睛，仿佛感觉到他的每一次撞击都带走她身子里的生气，令她的心变得冰凉。 结束，他依旧射在外面。她有孕后，他变得很仔细。他需要她的孩子，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能给他生下健康的孩子的女人。等到她生完之后，他又会粗鲁地占有她，期望她会快些再次怀孕。 所以，他会派百合地方良妃。所以，他从得知叶心心怀孕起就已经知道了那个孩子的结局。所以他纵容了良妃对后宫女子的毒害。 那位迎夏公主，他一定十分喜欢。不是因为提起知道了她的命运，更是因为那是叶心心生下来的奇迹般的孩子。 端木苍兰，在你的内心深处，是不是总在想，如果我的能力转移到你的皇后身上就好了。如果是她成为胥禹，你也不用这样痛苦地伪装自己了。 281 邀请，皇后的计谋 百里安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等她醒来时，正看到端木苍兰披着一件衣裳坐在窗下靠椅上，右手的五根手指，交替着轻敲扶手，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着屋中的暖炉，紧抿了双唇似乎在想什么心事。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百里安想到今日儿子的表情，虽然是姐姐，却也是女孩子，被欺负了玄瑞总会感到尴尬。身为胥禹跟天启的儿子，端木玄瑞也拥有习练天启派内功的天赋，端木苍兰不教他，是因为他的年纪还小。相信等他长大一些，端木苍兰就会传授他武功了。 “你醒了？”他看到她睁开了眼眸正在看他，不由得露出温柔的笑，百里安也对他笑，一样温柔痴情的笑。 现在的她，也戴上了面具，这是她跟他学的第一件事：“怎么还不睡？心烦吗？” 她坐起来，他便走过去，帮她放了靠枕让她可以依着，又将棉被好好地给她盖上。大手轻轻挪开她额前的发丝，随即搭在她鼓起的肚子上，跟着棉被，更想是一张桌子。 “现在还早，习惯了晚睡。” “现在还早吗？我都已经睡了一觉了。” 百里安看向窗户，这是晚上，也无法通过阳光判断时辰，便又收回了目光。端木苍兰却弯了身，轻轻地枕在她的肚子上。 轻轻的，他哼着歌。正是百里安唱过的《流浪歌》。百里安垂着眼，看着贴在肚子上的他，听着他哼得调子。 怎样才能看穿面具里的谎话，别让我的真心散的像沙，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那幅画…… 第二天，百里安刚刚睡醒，还躺在被窝里想事情，就听百合走进来，站在床边柔声说道：“主子，皇后娘娘有请。” 百里安的唇畔一闪而逝的冷笑，坐起身说道：“告诉传话的奴才，我马上过去。” 百合称是离开，青雨则蹲到床边帮百里安穿鞋。因为怀孕水肿，鞋子比平日大了两号，可还要好好地才能穿进去。 之后百里安也没动地方，则是坐在床边擦了把脸，也不抹胭脂水粉，只由青雨简单地梳了发鬓。 穿好衣服，百合端着热粥进来，百里安吃了两口，便带上两个奴才出门了。 来到月鸾殿，就看到叶心心的苍白着脸色迎过来。她的双眼下有浮肿，看样子她昨晚是没怎么睡觉。 “安姐姐，你可算来了。” 百里安扶着肚子，一脸的惊诧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你的脸色怎么这样不好？” 叶心心抿了最，拉着她坐在软榻上。 这个女人，是残忍杀死她儿子的凶手，更是巴不得她也死无葬身之地。可现在面对她，百里安却摆出怎样怜惜的表情，而心，却没有丝毫的疼痛。 “皇后，究竟怎么了？” 叶心心一脸的不知所措，百里安心中只是冷笑。她清楚她是装出来的，她的心里面应该是如同火山爆发了一样。 “安姐姐，你在宫里的时间比我的久，有没有发现一个怪现象？” 果然……只是她找她做什么？让她好好看一看吧超能高手在校园最新章节。 “什么怪现象？” “皇帝哥哥的妻子那么多，怎么就只有我们两个怀过孩子？” 百里安顿了一下，然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是呀，我也曾奇怪过。” 叶心心赶忙又说道：“我的诗瑈去世后，我便再没能怀上孩子。而安姐姐你三次有孕都是在宫外头，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你们的，的确很蹊跷。而我，不过是赶巧了。但正是因为这赶巧，我才能也成为一名受害者，跟你们一起同仇敌忾不是吗？ “皇后是不是知道什么？” 叶心心的身子前倾，脸色沉重地说道：“依我看，这后宫里面一定存在这么个女人，她自己不能生孩子，也不让我们有机会生。所以就一直毒害着后宫，以至于出现了今日的局面。” 百里安捂着嘴，蹙眉看着叶心心，叶心心则是对她点头。她们表面上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而叶心心当然也不知道她已经知道的一切，也还以为她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她很庆幸当初自己没有冲动打草惊蛇，如今这样躲在暗处的滋味，只是不错。 “难道，皇后已经知道是谁了？” “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良妃。” “啊？”百里安装出了怎样惊愕的表情，随机摇了摇头，目光涣散，像是在思考什么：“不能，她的性格那么好，好似个大姐姐一样照顾后宫每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她？” 叶心心赶忙说道：“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呀。虽然我也心存疑惑，可这件事非同小可，我身为皇后不能不管。” 你不管的事多了去了，怎么，现在你又成了个有主意的当家主母了？百里安心中满是讥讽，可脸上却一副期待。 “娘娘打算怎么做？可不能冤枉了良妃姐姐才是。” “所以，我要试探她一下。” “如何试探？” 叶心心伏在百里安耳边说了一番，百里安眯着眼眸。这是历史上被用过很多次的招数，可在这遥远的雪国应该还是新鲜玩意。何况这个时代的人都迷信，也是百试百灵。叶心心自幼生长在宫里，自然见过她父亲的那个女人用过，所以很计划得有模有样。 说完，叶心心离开百里安耳畔，定定地看着她。百里安则是用手帕掩住小口，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样，会不会对韩姐姐不敬？而且那些死去的宫人都是不得善终的，会不会借此冒出来……” 叶心心赶忙挽着百里安的胳膊，安慰她说道：“安姐姐，我们又不是害她们，你怕什么？我们这样做，是要查明真相，那些宫人反而会感激我们的。” 百里安抿了抿嘴：“那我，能做些什么？” 叶心心便又伏在百里安耳边说了一番，百里安也终于明白她找她来的原因了。原来，是找她一起来演戏。在这后宫中，除了皇后、良妃，最有分量的就是她武妃了。找她演戏，也就加大了成功的可能性。 百里安犹豫了一下，随后紧抓住娟帕说道：“事已至此，也只有一试了。但愿是我们冤枉了良妃姐姐，一切都不过是我们的胡思乱想。”-- 282 好戏开始 往回走，百里安走得很慢。今天没有风，她便扶着肚子，尽量多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孩子，咱们要演戏了。虽然妈妈这个现代人根本就不怕，可总担心我的小宝贝害怕。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只要着就行。 之后，百里安抬起头，望着一片片白雪的痕迹。叶心心已经掉进了她设计的陷阱中，那个歹毒的女人一心要除掉对她不利的良妃。可却不知道这是她埋葬她的第一把土，她在跳入深坑中后，帮着她埋了自己第一把土。 捂着肚子，她停住了脚步。良妃，正走向这里。百里安回头了两个奴才一眼，便又转过身。 她一身皇妃华美的装扮，走路步摇颤抖，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身后跟着一队的宫女太监，俨然尊贵无比的模样。 用不了多久，你就要跟由梦庭一个下场。只是落在叶心心的手中，你可能还不如由梦庭来得好受些。 “良妃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良妃见是百里安，脸上挤出了笑容，过来扶着她说道：“我去皇后娘娘那里一趟。你呢？” “我……我就是心烦出来走走。” 既然叶心心求她帮忙演戏，她就得卖力一点，不能叫皇后娘娘失望不是？ “就要给陛下生下龙嗣了，应当红光满面才是，怎么还会心烦呢？” 百里安轻叹一声，垂着眼眸说道：“良妃姐姐有所不知，我总是梦见韩姐姐，还有……” 刚说到这里，青雨赶忙过来扶着她说道：“主子，别提了，身子重要。” 良妃不明所以地着这主仆两个，忙问道：“怎么了？梦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青雨赶忙说道：“没什么，我家主子就是心情不好。” 良妃吃了一惊，百里安便垂着眼说道：“不耽误姐姐了，我先走了。” 青雨扶着百里安离开，良妃则是拦住了百合：“你家主子怎么了？” 百合抿了嘴了四周，而后小声对良妃说道：“我家主子总梦见死去的宫人。可能是这宫里阴气太盛了吧。梦见宁贵人还好说，可又梦见了以前的宝妃，总说要索命什么，娘娘的精神也很差。” 良妃眉头紧蹙问道：“怎么不请个人做做法？” “宫里面有规矩的，怎么能胡乱来？何况娘娘也不想让陛下知道，怕陛下担忧。” “你们这些当奴才的可要好好照顾你们主子，别让她太难过才好。” 百合称是，又叹了一声，这才赶忙跟上去了。 主仆两个慢慢地走，百里安依旧让青雨扶着，可她的脸色沉着冷静，哪里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百合，良妃跟你说什么了？” “她问奴婢主子怎么了，奴婢就告诉她主子梦见了宫里死去的女人，吓着了。” “做得好。” 百里安冷冷一笑，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了表演，良妃，你的死期很快就要来了。 回到武华殿，秋慕已经等在那里了。百里安笑着拉着他一起走回睡房，两人坐在暖榻小木桌的两边。秋慕很快脱了鞋子盘腿而坐，百里安则是扶着木桌，青雨用了花了些时间给她脱鞋。之后百里安松了口气，一边捶着双腿，一边说道：“宫里的规矩真是没话说，就连鞋子都有规定，可这最大的号码我也穿着费尽，还是什么都不穿来得舒服。” 秋慕赶忙过来，跪坐在百里安身侧，帮她揉腿，一边皱眉，一边心疼地说道：“妈妈的腿肿的真厉害，以后少出去的好。” 百里安笑着说道：“我也想呀，可身不由己。” 青雨过来说道：“殿下，让奴婢来吧。” 秋慕坚定地说道：“不，还是我来吧。” 百合端了茶点过来，而后退到一边，与青雨一同着。百里安望着自己的慕儿，已经九岁了，那个躲在秋玄身后的可爱孩子早已成为记忆。 “慕儿，累不累？” “不累。” “咦，孝沅哥哥给娘揉腿呀，我也要来。” 这个混世大魔王突然出现，便嚷嚷地跑过来，脱了鞋子跪在百里安另一边，像模像样地给她揉腿。 “娘，是孝沅哥哥揉得好，还是我揉得好呀？” 百里安笑着说道：“都好。” “娘耍赖，一定要说出一个好的。”端木诗瑶撅着嘴，小手更是加快了速度。 秋慕抬起头说道：“当然诗瑶揉得好，女孩子的手软一些，揉起来也舒服。” “是吧，我就说是我揉得好。”小尾巴翘上天了。 秋慕冲着百里安使了眼色，而后又对端木诗瑶说道：“但所谓熟能生巧，我经常给娘揉腿，手艺也会好很多，这样下去，你可就比不上我了。” 端木诗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说道：“这怎么行？我要当第一，好吧，以后我也天天给娘揉腿，这样孝沅哥哥就永远比不上我了。” 说完，埋头苦捏腿，秋慕冲着百里安笑，百里安则是哭笑不得。还是秋慕有办法对付这个小魔头，而这个小魔头也最听她孝沅哥哥的话。 秋慕走后，百里安依靠在暖榻上，端木诗瑶则是贴着她的肚子听里面小宝宝的动静。 “他今天可真安静，是不是揉腿揉得舒服，他也感觉到，所以睡着了？” 百里安笑着说道：“是呀，一定是这样。小宝宝刚才告诉我了，姐姐揉得真舒服。” 端木诗瑶直起身，撅着嘴说道：“少来啦，娘到现在还骗我呢。我知道那是孝沅哥哥的计谋，骗我都伺候娘。为了让他安心，我就假装上当了。” 百里安愣了一下，原来这孩子早就知道了。也对，她的诗瑶是个人精儿，能骗得了她，得是又一个人精才行。 “娘和哥哥骗你，你不生气吗？” “我当然不生气啦。”端木诗瑶笑着依偎着百里安，细细的胳膊搂着妈妈的脖子，亲昵得好像讨喜的小猫：“孝敬娘可是当女儿的本分，就是哥哥不说，我也会天天做的。娘肚子里的小宝宝总会有一天对你娘说舒服，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百忙一场。” 真是嘴甜的要命，可听着，也已经习惯了。不似刚见到她时，那样的震惊。 端木诗瑶又贴着她的肚子听动静，脸朝着她这里。百里安她的小摸样，那双与她父亲一模一样的眼眸微微弯起。 283 撒网、收网 宫里面笼罩着一层阴霾，几个宫人都说梦见了亡魂，有的更是说亲眼见过了。一时间，被这些鬼怪惊吓，四处讨论的都是这样的话题。 百里安一大早上起来，与女儿吃早饭时，端木诗瑶还说了这些趣闻。 “听说昨晚王贵人和薛贵人都见到了女鬼了，披头散发的不清脸，但说穿着的正是当年宝妃穿着的题花锦袍，一阵阵的阴风，吹得那锦袍四处乱飞，她们壮胆一，那锦袍竟是空荡荡的，原来只是一个头带着一件袍子，身子都没有了。” 端木诗瑶一边说，一边抱着身子，仿佛也很害怕。百里安扬眉，两个女人一通到了？样子叶心心也是做了些功夫的。 由梦庭当年可是被凌迟处死，虽然没了四肢，好歹还有个身子，叶心心做得过了点，怎么连个身子都没留？ 心里是这样想，表面上却还装作害怕，对孩子们说道：“这些时日晚上就乖乖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别乱跑了。” 端木诗瑶赶忙说道：“哪儿还敢乱跑了？是不是，玄瑞？” 玄瑞睁着大眼睛，长而卷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他正听得出神，小嘴摆出哦字型，这孩子才只有三岁，当然更是害怕了。 端木诗瑶眉毛一样说道：“哎呀，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就你一个男子汉，还指望你保护我们呢。” 端木玄瑞一挺胸脯，一副大义凌然说道：“我才不怕，我可是男人。” 端木诗瑶撅着嘴说道：“男人什么呀，真遇见鬼了，还不得我保护你？” “你胡说，到时候你都吓死了，还是得我保护你。” “是我保护你。” “我保护你。” “好呀，你敢顶嘴。” 百里安赶忙说道：“诗瑶。” 端木诗瑶原本是要过去揪弟弟的脸颊，听到娘的警告声，也就坐了回去，对着端木玄瑞摆了个鬼脸。 早饭过后，百里安便回去了屋子里。坐在暖榻上，她摆弄着棋盘。很快的，几个黑白子围住了一个黑子，她眯着眼睛着，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 “娘娘，良妃娘娘过来了。” 小欢子在门外说话，百里安抬起眼了青雨，青雨便说道：“咱们娘娘受了惊吓，好不容易睡下了，不便见客。跟良妃娘娘赔了不是，请她回去吧。” 稀客来访，只怕是问神鬼的事情，宫里人人自危，都说过了，只怕只剩下一个良妃还没见识过。叶心心是不会让她随随便便见识到的，等到她能“”到的时候，就是她的死期。 一切自由人安排，所以她也很乐意清静一下，当然谁也不会见。 百合进来，送来了一些小衣裳：“娘娘，这都是奴婢请内务府最仔细的宫女做的，您。” “现在就送来了？早了点吧。” “不早，还差两个月皇子就出生了。” 百里安一件一件地着，最后放到身边，垂着眼眸说道：“都不如韩姐姐做得好……” 百合轻叹一声，过来给叠起来说道：“要是宁贵人还活着，这个时候一定是做了不少。她自己没有孩子，就把娘娘的孩子当成亲生的了。” “可我现在还在利用这一点，设计害人。” “宁贵人知道了，不会怪娘娘，只会支持娘娘。” 百合叠好了衣服，笑着说道：“娘娘饿不饿？奴婢给娘娘包汤圆吃？” “好呀好呀，百合的汤圆包得最好吃了。”青雨这个时候进来，一脸的期待。 百里安笑着说道：“给她馋的，百合你去做吧。” “好。”百合离开后，青雨到了一旁的衣裳。百里安叫她放回到箱子里，青雨抱着进了内屋。顺便整理了里面，拿出了那两个泥人。 “啊，都已经干得厉害了。” 百里安转过头着内屋问道：“什么东西？” 青雨拿着那两个泥人走出来，百里安一见，眉头微微一皱。她接过来，那么着。 一个胖娃娃，一个小胖猪。已经干裂掉色，不成模样了。 ――王……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灿烂的小酒窝，映衬着一张与世无争的脸孔，一晃，六年过去了。 “青雨，拿出去扔了吧。” “是。” 百里安垂下眼眸，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悲情，好怀念那个时候。可她也很清楚，那个时候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她要的是前方，等到她再无所求的时候，才可以追缅过去，如果那个时候，她还能够追缅的话。 百合端来了热气腾腾的汤圆，主仆三人一起吃着。甜甜的五仁儿馅儿，咬一口香气四溢，带着整个屋子都是香气扑鼻的。 自从怀了孩子之后，就很喜欢吃甜东西。这孩子将来，一定是个可心的人儿，所以她很希望是女孩儿，可所有人都说会是个男孩儿。 男孩子可心，也很好呀。玄煜，你说对不对？ “娘娘，月鸾殿派人送信来了。” 小欢子拿着信站在门口，百里安叫他进来，让百合也给他盛一碗汤圆。小欢子谢过，欢喜地吃着。这个奴才跟青雨一样，是从隆裕王府一路追随到现在的，百里安着他，早已不再是一个奴才，而是着自己的朋友、哥哥。 打开信纸，叶心心的亲笔信。即使着她写的字，她也会感到恶心。但她却必须要，必须要与她假意姐妹。因为她现在，还并不够力量与她对抗。 过之后，百里安交给了青雨，青雨便拿去火盆中烧了。 百里安转过身着棋盘，将四周的黑白子统统推向了中间的，而后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半眯着。 布了半个月的，终于要收了。叶心心请她一共去见证。她很聪明，事先没有对端木苍兰说，她也想到了端木苍兰很可能知道内情，所以她会在最后一刻请来端木苍兰，只作为鉴证人，给良妃最后的打击。 “主子，又下雪了。”奴才们都向了屋外，百里安却依旧闭着双眸。 “小欢子，你捎个信给皇后，就说我害怕那场面，有陛下在一个人在足够了。我就不去了。” “是，奴才马上就去。” 小欢子放下汤碗，匆匆出去了。百里安扶着肚子，轻轻倚在靠枕上。 叶心心会做得滴水不漏，她也不需要去操心。何况，那种事情少见一次算一次，是不是，孩子？ 284 只剩叶心心了 雪，一直在下。百里安依靠着软榻，一直默默地着棋盘。黑暗降临大地，落雪的夜不到月光，分外可怕。就是老天都帮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麦双一定会吓得肝胆俱裂。 有人推门，探出一个小脑袋。见百里安就坐在暖榻上，便笑嘻嘻地整个人走进来。 青雨站起来说道：“长公主。” 端木诗瑶摘了斗篷说道：“不必多礼，我就是来娘的。” 说完，爬到暖榻上，与百里安一起枕在靠枕上，小脸依偎着妈妈的衣裳。 “怎么跑来了？” “我不放心娘呀，最近不是闹鬼嘛，我来保护娘。有鬼敢来，我就用天启派的内功震得他魂飞魄散。” 百里安笑，轻轻地搂着女儿。端木诗瑶好似小猫一样，可以乖巧卖萌，同样猫爪子也是很厉害的。这样一个聪明又多计的孩子，倘若走了弯路一定会十分可怕。但到现在，百里安还没发现自己这孩子的品行有什么问题。 她已经警告过她了，她应该不会再害人。 “我刚刚去了弟弟那里，还担心他会害怕，结果他睡得呼呼的。小没良心，就不挂念母亲和姐姐一下。” 百里安笑着说道：“他是男孩子，总不会想我们这些女人一样心思细腻。” “娘，弟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你天天捏他的脸颊，还问我？” “我是说，玄煜。” 百里安顿了一下，垂下眼，她的手轻抚着女儿柔软的发丝：“他死去的时候只有一岁，而那个时候我却不在他身边。我离开他时，他才三个月大，我对他的记忆，也只有那三个……” 百里安抿了嘴，继续说道：“你应该去问你的父皇，他与他的时间要多一些。” “我问过了，所以现在来问问娘，能不能知道得更多一些。” “你问过了？” “嗯，在诛神峰的时候就问过了。娘当时在睡觉，所以不知道。” “你的父皇，是怎样评价他的长子的？” “父皇说，玄煜是个温柔的孩子，不像他，也不像娘，倒是与皇祖母很像。而且他长得也像皇祖母。” “他长得像你的父皇。” “这么说，父皇很像皇祖母喽？” 百里安轻笑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皇祖母在你父皇还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端木诗瑶便抱着妈妈，开心地说道：“所以我很幸运，我还有娘亲疼我。娘，你可要一直陪着诗瑶。” “娘会一直陪着诗瑶，你长大成人，你找到如意郎君。” “什么如意郎君呀，我才不要那些东西。我只要娘和父皇。” 百里安轻笑，心想你还小，等你长大情窦初开的时候，可就是只要郎君不要爹娘了。 “娘，我今晚能睡在这里吗？我可以给小宝宝讲故事，他一定会喜欢听的。” “好，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 “太好了。” 小家伙很是欢喜的样子，一直磨蹭到很晚才肯睡着。百里安着她的睡脸，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滑柔软的皮肤。 雪，听了。呼啸的寒风吹得门窗颤抖。百里安抬起头，一双眼眸半眯着。 那边，进行得怎样了？ 不知何时，睡在了女儿身边，这一觉竟睡得踏实。一直到第二日清晨，青雨进来叫人，百里安跟女儿才醒来。 洗漱之后，小宫女带端木诗瑶回房换衣裳，青雨这才说道：“良妃已经被软禁起来，想必今日就会被处罚。小欢子半夜就得了消息，见娘娘睡的香也就没打扰。” 百里安轻声嗯了一下，早就知道的结果，也没什么好奇的。 青雨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道：“皇后调遣了内务府的奴才们，将良辰殿的奴才悄悄扣押起来，而后就在良妃的睡房里装神弄鬼，良妃吓得连滚带爬，什么都说了。当时帝后就站在门外，也很么都清楚了。皇帝当即下令软禁了良妃，皇后要亲自处理，陛下没答应，说是要交给刑部审讯。” 百里安轻笑一声，那麦双运气好，如果落在叶心心的手中，只怕是剥皮抽筋了。只是她的罪名那样大，就算刑部审查，也免不了个凄惨的下场。这件事会风雨一阵子，户部尚也会全力恳求皇帝，可结果不会改变，所不定端木苍兰还会治他一罪。 良妃一倒，吴国公一家又会因为这层姻亲关系再受连累。而叶心心也暴露了她并非个单纯愚蠢的女人，后宫对她扳倒良妃也将有所警惕。 一石二鸟，一举两得，接下来，她要对付的只剩一个了。 午饭后，由梦岚过来了，跟百里安说了这次的事件。 “刑部定罪了麦双，明日就会将她斩首。户部尚连降两级，谁求情都没用。因为后宫接连发生的事端，百官都显得惶恐。几个大臣更是要求皇帝再多纳皇妃，为皇室生下子女，已填祥瑞。” 百里安冷笑一声：“我猜，那些大臣都是有待嫁的女儿吧。” 由梦岚笑道：“娘娘猜的是，只是陛下说心烦，这件事再议。飞鹏说，纳妃是迟早的事，这后宫的女人们，除了娘娘都受了良妃的毒害，生孩子是不可能了。陛下需要新鲜的女人来为皇族开枝散叶，过了这阵子就会相继纳妃了。” “或许是吧。” 百里安扯了扯衣裙，她知道端木苍兰不会这样做的。因为能给他生下健康孩子的，只有她一个。他是个爱孩子的男人，端木诗瑈的悲剧，他不会再让发生，又怎么会娶来可以怀孕的女人？ “良妃倒了，安姐姐往后有什么打算吗？” 百里安着由梦岚，微微一笑：“你知道的，我要做的将是什么。” 由梦岚点头说道：“扳倒叶心心为大殿下报仇，这件事势在必行。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娘娘要忍耐，总有一天，叶心心会血债血偿。” “我知道，为了那一天，我会一直忍耐。” 由梦岚点了头，百合端来了差点，由梦岚便跟百里安讲起了轻松的话题：“听飞鹏说，孝沅殿下如今很得陛下的喜欢，他对吏部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对其他政务的见解也是有模有样。小小的年纪，真是天资卓越了。” 百里安淡淡地笑。秋慕，今年九岁。她还记得秋玄就是在这个年纪得了国考第一…… 285 我真得见鬼了 “娘娘，刚刚内务府下得了皇命，陛下封兰嫔为德妃，今早就搬去了德明殿。” 德妃？百里安心中冷冷一笑，之前成为德妃的两个女人，最后都疯癫而死。兰嫔，会不会步她们的后尘？ 百里安轻轻地落下一子，就算要步后尘，也得给我等到叶心心失势之后。 青雨了一眼百合，而后蹙眉说道：“娘娘似乎并不惊愕？” 百里安淡淡说道：“她在朝中没有依靠，你们认为是谁奏请陛下封她为皇妃的？” 两个奴婢这才恍然大悟，百合赶忙问道：“娘娘，保她为妃，是为了牵制叶心心吧。” 又是一子，百里安幽幽说道：“这个女人虽然没什么心眼儿，可却很敢做事。叶心心那样城府极深的人，就得这样的女人以刚克柔。” “会不会很快就叫叶心心给灭了？” “她刚刚扳倒一个良妃，不会那么快对她下手。而且，我也不会让她那么闲的。” “娘娘的意思？” “你们遇到人，就放话出去，说我一直精神不太好，总是噩梦缠身。” 两个奴婢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却也应了。 “娘娘，月鸾殿来人了。说是德妃会去月鸾殿请安，各宫的娘娘都要过去。” “我知道了。” 百里安起身，走到内屋，坐在了梳妆台前。她着一下里面的自己，然后拿起了脂粉往脸上涂抹。不多时，一张脸擦得惨白，她又拿了胭脂摸了摸脸颊，最后在小口上涂了红油。 “娘娘怎么画了这样重的妆？娘娘是天生丽质，略施脂粉是最好的。” 百里安扶了扶发鬓，笑着说道：“这样，不就能盖住我的病容了吗？” “病容？”奴婢两个又是一阵惊愕，对视了一眼。 百里安又挑了一件艳色的衣裙，披上狐裘大氅，便带着奴婢们去了月鸾殿。 大家的脸色都显得不太好，因为最近闹鬼的原因。百里安坐在皇后的身边，也是扶着额头不断地揉着。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令这后宫处于惶恐当中。但风波已去，给位姐妹安心就是，咱们共同服侍陛下，再不要发生令陛下也会费神的事了。” 叶心心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样，说完之后对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坐着的莫兰说道：“德妃姐姐如今荣升一殿之主，还要帮着我多多约束后宫，我有什么地方想得不周到的，还要德妃姐姐和安姐姐时时提醒才行。” 莫兰躬了躬身，而后说道：“谨遵皇后懿旨，不过……” 百里安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着她们，心中却是一笑。她就知道莫兰不会那么规矩的，吧，她要发威了。 “不过什么？” “不过提醒却是不敢的，那些提醒了皇后的妃子们都是个什么下场？皇后是一国之母，天佑神助，哪里由得我们这些人乱提醒的？是不是呀，安姐姐？” 下面坐着的女人们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而叶心心的表情竟然都没有动一下，而是当做什么都没听出来，傻傻地说道：“什么天佑神助？还得靠各位姐姐提携，德妃姐姐就不要谦虚了。安姐姐，你说是不是？” 好一个叶心心，在人前，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可爱、天真，只有夜深人静，在她的那些个奴才面前，她才会露出凶残的嘴脸。 百里安微微回神的模样，也是傻傻地问了一句：“什么？” 莫兰扬眉说道：“原来武妃都没有在听呀？” 百里安不好意思地笑道：“真是对不起，刚才稍微走神了。” 叶心心赶忙握着她的手，一脸的心疼：“是不是怀孕很辛苦呀？” 百里安摇了摇头，一对秀眉紧蹙：“就是……总做恶梦……” 一句话，令在场的女人们都显得惶恐起来。毕竟这样闹鬼的风波并没有平息。叶心心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可她的脸上依旧是那样的大慈大悲。 “安姐姐不要想太多，平和心态就不会做恶梦了。” 百里安勉强地笑道：“是，多谢皇后关心。” 说了几句话，虽然谦卑，可她们一个个又何尝不是道貌岸热？最后都散去了，前厅只剩下叶心心和百里安。 百里安还是显得萎靡不振的样子，叶心心握着她的手蹙眉问道：“安姐姐你怎么了？当时说做恶梦见鬼，不是为了试探麦双的吗？这件事都过去，姐姐怎么还假戏真做的？” 百里安的眉头皱得比叶心心更紧，她乌黑的眼睛越带血丝，隐隐的似有泪光闪烁：“皇后，我真得见鬼了……” 叶心心“嗖”的一下站起来，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你……安姐姐胡说什么呀，哪里有鬼？” 百里安摇着头，眼泪就要流下来了：“是真的……韩姐姐、吴静琬、由梦庭，还有之前的徐小贤，还有许多我也不认识的……她们总是出现在我的梦中，喊着冤屈，说自己未能生下皇子多么悲痛，嫉妒我怀着龙嗣，生过龙子龙女……等我好不容易醒来，浑身冰凉，动也不能动，要奴婢们推着，才能缓过来……” 百里安说着的时候，不由得抱住了自己，一个劲儿地打颤。叶心心向她下面的青雨和百合，两个奴婢已经是眼泪汪汪的了。 叶心心慢慢坐回去，小手紧紧地揪着娟帕。 “安姐姐身子不适，才会总做恶梦，等过一阵子就会好了。” 百里安捂着嘴，像是极力压制悲痛的情绪，叶心心便皱眉着她。 离开月鸾殿，青雨跟百合总时不时着主子的脸色，可这时的主子眼神坚定，表情淡然，怎么也不出害怕来？ 百里安瞅了她们，问道：“你们什么？” 两个奴才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青雨说道：“娘娘，您刚刚在月鸾殿太真了，以至于奴婢们真得担心娘娘是做了噩梦……” 百里安笑道：“这样很好，连你们都给骗了，叶心心更是会相信我了。” “主子，您这样做有什么用意吗？” 百里安的眼眸半眯，长而卷翘的睫毛掩盖住了里面的狡黠：“等回去了，再慢慢跟你们说。” 286 孩子会夭亡 武华殿，睡房早已经生好了暖榻，奴婢们将厚实的软枕放在榻上，百里安倚着，将两条水肿的腿直直地放在榻上。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百合跟青雨一边一个，帮着她揉捏。 百里安闭目养神，这一趟过去也是令她消耗了不少体力。随着月份变大，肚子变大，水肿变重，她的精神也差了许多。这是以往怀孕不曾有过的现象。 王淳总提醒她不要思虑，也就是变相说着孩子并不好。眼见着就要生了，她说什么都得保住孩子平安出生。 这样想着，不禁又有些昏沉。索性睁开眼睛打算跟宫女们说话解闷，就看到两个奴才虽然手上的动作不停，可眼眸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百里安一愣：“怎么了？” 百合笑着说道：“咱们还等着主子给咱们讲今天在月鸾殿演戏的目的呢山村后宫。” 原来是这样，她们也是好奇死了吧？ “目的，当然就是让叶心心相信，所谓的闹鬼并非是她一手策划，而是真得存在。” 青雨赶忙问道：“难道娘娘要用相同的手段对付叶心心？” 百合瞪了她一眼：“亏你想得出来。” 百里安笑道：“是呀，亏你想得出来。她才用过的，我就马上拿来用，你当那个真是傻子呀？” 青雨撅着嘴问道：“那娘娘的用意是什么？” 百里安摸着肚子，淡淡说道：“我是要她心中恐惧，自然也会扰乱她的生活，最好的情况是她会因此变得焦躁，如同她至今未怀孕一样。” “然后，娘娘就等时机到来，给她致命打击？” “没错。”百里安冲着百合一笑。 实际上，哪有那样简单？叶心心不是其他人，铺垫要多做一些才行。她会不断刺激她，用尽各种办法令她变得越来越焦躁，然后，她就有五成的把握将她拖下水。 最后一击，也算是这场闹鬼风波的衍生体。历史上屡试不爽的陷害！叶心心，就让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头，怎么还是晕晕的？ “你们既然知道了，就全力配合我吧。” “这个当然。”两人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百里安坐起来，她们也赶忙扶着她。 “我想睡一会儿。”她一边说，一边下了暖榻。青雨扶着她，百合则是先进去铺被子去了。 百里安往里屋走的时候，一阵阵的眩晕，双脚也似乎不听使唤了。她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步伐，却越来越重地依向青雨。 青雨发现了不妥，赶忙问道：“娘娘，您怎么……” 一句话还没问完，百里安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安儿，你一定要幸福呀。―― 百里安睁开团扇一般的眼眸，就听到端木诗瑶惊喜的叫声：“娘，您醒了呀！” 她侧过头，床边露着两个小脑袋，正是她的一双儿女。百里安冲她们笑了笑，而后目光移向更远处，是王淳，还有几个太医。 她刚刚，是晕倒了吗？ 百里安一下清醒过来，双手立即去寻找自己的肚子。当小手触碰到那鼓鼓的腹部时，这才松了口气。还要，孩子还在，没事了，没事了。 “娘娘，您感觉怎么了？”王淳走过来，躬身询问。 “好久，就是身子有点重。我怎么了？孩子要不要紧？” 王淳叫其他太医出去，面色凝重。百里安看了他一眼，便也将孩子们打发走了。 “说吧，有多糟？” 王淳又是深深鞠躬，而后皱眉说道：“娘娘这胎一直不稳定，倘若日日静心休养或许还能保住，可现在……” 百里安一惊：“你是说，保不住了？重生之弃妇的美好时光！” “微臣日日来施针，娘娘日日喝药，孩子或许能降生，可却不会像其他皇子公主那样无事长大，会……” “会怎样！” “会夭亡。” 百里安犹如五雷轰顶，小手一个劲儿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惨白犹如初雪。 百合含泪说道：“王大人，您医术高明，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青雨则是怒目而视说道：“你是大夫，不能救人还叫什么大夫？！” 王淳一边擦汗，一边也是痛苦地说道：“如果法子，就算是刀山火海微臣也在所不惜。可事到如今，真得是神仙也没有办法了。就是要这孩子能生出来，从此也得小心加小心，不然就会小产……” “我不会放弃……”百里安喃喃地说：“即使王太医如此说，我也不会放弃。这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他，他也一定会创造奇迹……” “娘娘……”百合捂着嘴出去了，青雨则是垂眼擦着眼泪。王淳仰头轻叹，而后重新看向百里安。 “娘娘既然这样说，微臣也会尽力而为。” “好，有劳王太医了。”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 百里安轻抚着小腹，垂着眼眸与肚子里的孩子说这话： 孩子，都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你会平安出生，更会平安长大。你要成为妈妈的最贴心的孩子，也要成为爸爸最骄傲的孩子。 不多时，百合端着药重新走进来，她的一双眼睛红肿，却不再有泪光。 “娘娘，喝药吧。” 百里安点头，接过来一饮而尽。好苦，可就算再苦，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喝掉。她要孩子平安，她已经不能再失去骨肉了。 “娘娘晕倒的事，王太医会对陛下说是因为身子虚弱所致，不会说孩子……” “我知道了，这是我之前就对他交代过的，除了我们，不能叫其他人知道孩子的先天不足，就是皇帝也不能知道。” 她不会给任何人任何幸灾乐祸的机会，也不会让端木苍兰对这个孩子有半分怀疑。 百里安揪着被子，紧紧闭着眼眸。百合放好空碗，对百里安说道：“娘娘想吃什么？” “你看着办吧，我什么都会吃的。” “是，奴婢下去看看去。” 百合端着托盘离开，青雨刚要说什么，就听到百合在门口说道：“奴婢参见陛下。” 端木苍兰来了，青雨便赶忙走到门口迎接，端木苍兰显然没什么心情搭理她们，直接来了内屋，坐在床边，大手握着百里安的小手。 他的手，真暖。可那份温暖，已经无法给她力量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很温柔地询问着，可那份温柔，也已经无法令她欣慰。 “好多了，已经没事了。”-- 287 安心养胎 她对着端木苍兰笑，温暖又温柔。端木苍兰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将她轻轻地搂在怀中。 被他抱在怀中，她突然觉得恶心。不由得挪了挪身子，幽幽说道：“陛下要是忙，就赶紧去吧。我也没什么事，躺躺就好了。” 端木苍兰微微皱眉：“怎么，我在这里碍你的事了？” “没有，我是替陛下着想。省得陛下忙不完朝政，又得熬夜了。” “陛下……”他重复了这两个字，然后站了起来。百里安他，不出他的表情有怎样的改变，就好像与叶心心戴了同样的面具。可他，一定是不高兴了。 自己不该如此，他是她现在需要依靠的，虽然很不可靠，却也不能得罪。 “我做什么？我现在变得这么丑，你这样我，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讨厌，别了。” 百里安捂着脸撒娇，语气妩媚，可心中却冷得好似屋外的寒冰。 端木苍兰微微皱眉头，可他还是笑了笑：“哪里丑了？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真的？”她松开手，一双大眼睛盈盈的放着光彩：“你就是嘴好。好了，快去忙吧，我也想再睡一会儿。” 端木苍兰笑着说道：“那你睡吧，我晚些时候再来。” 他走了，百里安侧过身，小手揪着身上的被子。为什么还会心痛？因为还会心痛，所以又差点发了脾气。可现在的她，不应该如此。封锁自己的心，你要做的只是报仇，无论是端木苍兰还是叶心心，你的面具要比他们任何一个都华丽。 只有这样，你才有胜算。 百里安紧闭着眼睛，小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对不起孩子，妈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现在不是该思虑的时候，还剩两个月的时间，妈妈会全部都给你。一定要，保住你。 第二日，由梦岚就来了。她也是十分担忧百里安的身子，见到她，百里安总也开心些。棋盘收起，放在一旁。由梦岚笑着问道：“安姐姐不下棋了？” 百里安吃着水果，淡淡说道：“这些日子我要当傻子，什么都不去想。” 由梦岚点头说道：“当傻子好，傻子最快乐。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当一辈子的傻子。” 百里安垂着眼眸说道：“是呀，谁不想呢？对了，你下次进攻将你的宝贝千金带来吧，我还一次没见过。” 由梦岚笑道：“她顽皮得很呢，只怕会吵到娘娘。” “小孩子的吵闹也有意思。” “好，下一次我给带来。” 百合抱着琴从里屋出来，由梦岚给要了过来，拨弄两下笑着说道：“我都不知道安姐姐还会弹琴。” 百里安依着靠枕，淡淡说道：“我哪里会弹琴？是昨儿陛下晚上来我，弹了几曲。” “呀，是陛下的琴？”由梦岚赶忙收回手，吓得跟什么似地。百里安笑着说道：“你怕什么？我不说他哪儿知道？” 由梦岚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笑着说道：“对呀，我怕什么？安姐姐还想不想听曲子？我弹给你听。” “好呀，听听音乐对宝宝也好。” 由梦岚摩拳擦掌，兴奋地说道：“陛下的琴，一定很不错。” 她顽皮的样子还真是少见，百里安笑着，小手轻抚着肚子。由梦岚弹起了，虽然庶出，也依旧是大家的小姐，她也会弹琴，而且弹得很好。 百里安闭上眼睛，倾听着优美的旋律。是呀，她除了长得好，真是什么都不会。这个时代女子要求的琴棋画，她完全陌生。因为这躯壳，才得以打动了端木若泽，因为这姓氏，也才能伴帝王左右。 真是，可笑。 决定清心寡欲了，索性连门也不出。之前该布置的也都布置好了，她只等着生完孩子之后，便开始收。 王淳一日过来两次，以便发现问题及时解决。他带来了安神香，百里安顶不喜欢香味儿，可为了孩子她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百合端着参鸡汤，一进屋便是香气扑鼻，百里安依着靠枕，仿佛一只刚睡醒的懒猫。这样一直静养，身子也胖了一些，只是水肿也似乎更重了。 “参鸡汤。”百合放在桌上，而后扶着百里安起来喝。青雨要喂，她没让，还是自己动了手。百合坐在一旁，笑着说话。 “本是炖了两碗，结果刚刚好的时候，长公主便跑去了。说她闻到了香味儿，说得跟真格一样。” 百里安笑了几声，那个小人精呀：“所以，就被她喝掉了一碗？” “她说如果没有多余的，就不喝了，给娘娘喝要紧。如果多了，她就要喝，说自己最近练功很辛苦，要补一补。说得真可怜，好像我们虐待她不给她饭吃一样。” 百里安又是笑道：“她是最能装可怜的，不用管她。” 青雨说道：“长公主的小嘴儿是最会说的，听小宫女说，昨天在御花园她们遇见了德妃，长公主就过去跟她说话，说了一番下来，那高傲的德妃竟然抱着她一同松。” 百里安放下勺子，擦了擦嘴角。那孩子嘴甜，却是不会轻易对外人乱用的。想必她要从莫兰的身上得到什么吧。 “长公主回来了，叫她到我房间来一趟。” “是。” 秋慕来她，几个天不见，他又显得沉稳了许多。还记得由梦岚说过，这孩子如今也是很厉害的人物了。 “孝沅王爷今日不忙？”百里安调侃他，秋慕微微一笑，他的笑容真是越发像秋玄了。 “再忙也得来老娘。” “什么老娘？我很老吗？”百里安假装不高兴，秋慕反而笑得更深了：“老娘哪里老？可是要比我这儿子年轻得多了。”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说道：“混了官场，人也变得油嘴滑舌，不如小时候可爱了。” 秋慕浅笑：“小时候固然可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百里安不经意地说道：“你现在有帮上什么忙了？” “户部尚的人选，父皇询问吏部意见。吏部尚因为吴国公的事，很担心惹父皇不高兴，所以为了讨好父皇，大力推荐了我代表吏部，明日我的推荐折子就会呈上去。” 288 人臣之道 百里安抚着肚子，看了秋慕一阵子，而后赶忙起身，兴奋地说道：“这么说，这次户部尚书的人选由你决定了？” 秋慕笑着说道：“只是由我提供人选，具体是谁，还得父皇与丞相拟定。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毕竟这次选派的是尚书，吏部不能独自决定。” 百里安看着眼前的儿子，他只有九岁，却已经手握如此大权了。他特意前来这里，是为了询问她人选，如今林飞鹏正在与小多子拉拢已成官员，而秋慕这边则是可以凭借吏部的身份直接栽培亲信。但这件事，却不能操之过急。 看着百里安并不说话，秋慕索性直接问了：“娘，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意见？” 百里安看着秋慕，抿嘴说道：“慕儿，日后你掌管了吏部，这样的机会将有很多。而这一次，是你的第一次，而且你的上面毕竟有个尚书，你怎么敢肯定他不是借此机会抓住你的把柄，令你在父皇面前失去威信呢？所以，不必操之过急，这一次的事要办得漂亮，你必须秉公办理，擦亮你的眼睛，推荐你认为真正合适的人选。” 秋慕一拍大腿说道：“还是娘想的是，我正想着扶持咱们的人当这个尚书，却没想会不会是陷阱。娘说得对，以后的机会有的是，我要真得手握吏部大权才能放开行动。” “即使你手握了吏部大权，也不能放开行动。你要记住，这天下是你父皇的，你做什么都要以他为重，光明正大的为了他，才能放开手脚做得轰轰烈烈。为自己谋利，就要格外小心，切莫骄傲大意。” “是，儿子受教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历朝历代，哪个皇帝能容得下功臣？端木苍兰一直没动由贺音他们，正是因为他的力量完全能压制住他们，倘若压制不住，他早就设计除掉了。秋慕并非是他的亲生儿子，倘若就是亲生的，做事也一定要小心，要让他感觉到皇帝的绝对优势，而不是在利用他，他才会对你放心，你也才会真正得到安宁。 秋慕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早晚会成就一番事业，成为她可以依靠的强大的男人。但他必须要在端木苍兰面前呈现弱势，即使如何强大，也不如他的父皇，这样他的父皇才不会动他。 百里安一定要他明白这个道理，而秋慕，似乎也很快领悟到了。 正说话，王淳又来请脉了。秋慕盘腿坐在百里安对面，一直看着。王淳离开后，秋慕不由得蹙眉问道：“娘现在的身子可好些了？” 百里安笑着说道：“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能不好吗？” 秋慕看着百里安，眼神坚定，哪里像一个孩子：“娘，我现在还是不够强大，还需要娘为我操心。可很快的，我就能成为独当一面的男子汉，到时候一切事宜都由我来办，娘只要宫里安心抚养弟弟妹妹们就好。” 百里安温柔地笑道：“好，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跟我的慕儿沾沾光。” 当初秋玄在奄奄一息的时候，要她答应他，会好好照顾秋慕。眼见着的，这个孩子长成了男子汉，会成为她的依靠。秋玄当初留给她的，不是拖油瓶，而是她一生的财富。 “娘，您找我呀……”端木诗瑶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了秋慕：“孝沅哥哥！” 她开心地跑过去，连斗笠都没时间脱，直接跑上了暖榻，抱着她孝沅哥哥的脖子，撒娇着说道：“哥哥都都就没见了？想不想诗瑶呀？” 秋慕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哈哈地笑着，溺爱地说道：“我当然想你们了无限之召唤逆袭最新章节。” 端木诗瑶直起身子，撅着嘴说道：“不是因为想娘捎带着想我们，而是单独想我。” “这个嘛……吃饭的时候会想起你来。” “什么意思？” “因为你总是会抢走好吃的呀。” “啊，这可不行。”端木诗瑶抱着秋慕，好似一只刚满月的小猫：“孝沅哥哥要总是想起诗瑶的好，而不是跟哥哥抢东西吃。” 秋慕假装一脸愁容地说道：“那完了，你除了跟我抢东西就是发脾气使性子，倘若只能想好，那可就想不起来喽。” “什么？！”端木诗瑶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难道孝沅哥哥忘记了生病的时候，是谁帮你暖了被窝？是谁喂你吃了药？” 秋慕哈哈笑着，抱着她温柔地说道:“哥哥当然记得，不论你做什么，对哥哥来说都是好的。就是抢东西吃，也是那么可爱。” “真得？” “当然。” 端木诗瑶抱着秋慕的脖子，冲着百里安笑道：“娘，哥哥当了官之后嘴边变得好甜。” 一句话惹得在场的都哈哈大笑起来，百里安更是扶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诗瑶，刚才娘还这么说了他呢。” 等到午饭后，秋慕才离开，百里安拉着女儿的手，要跟她一起午睡。母女两个肩并肩躺在床上，感觉好温馨。 “听说，你很讨德妃的喜欢。” “这后宫里哪里不喜欢我？可我知道，伦真心，真都比不上娘。” “你少拍马屁，我跟你说认真的。你接近德妃可是有什么目的？” 端木诗瑶撅着嘴说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娘。” 百里安皱着眉头，不是她真得能洞察一切，而是她的女儿聪明过了头，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 “说吧，为什么。” “当然是拉拢她了，交个朋友总比树敌强吧？而且也算是挑战，那么高傲的女人都被我征服了，看样子我的魅力果然无边。” 这个小臭不要脸的。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娘都训我了，我可再不敢胡作非为。娘放心吧。” 端木诗瑶已经这样说了，百里安也不好再问什么，这个孩子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只有再看看。 端木诗瑶侧过身，小手摸着妈妈的肚子：“娘，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弟弟呀？” “就快了。” “希望是个温柔的弟弟，别像玄瑞一样，冷冷淡淡的，一点都不好玩。” “最好是能任由你掐脸颊对不对？” “对。”她很认真地点头，然后抱着妈妈的脖子：“但最好的，还是他能健健康康的，将来变成了大英雄保护妈妈。”-- 289 好想跟你做 “天气渐渐好了，孩子们也喜欢出去。请使用访问本站。尤其是长公主，经常出去，跟皇后和德妃都走得很近的样子。” 百合在摆香炉，一边跟百里安说话。百里安的肚子又大了一圈，估计不会再大了。她整天就在屋子里，什么事也不管，外面的种种就是听奴才们的议论。多半时候，也不过听听。只是女儿最近的确活跃了许多，她还是打起来精神。 百合放好香炉，就坐在百里安身边，帮她捏着水肿的腿：“长公主虽然只有五岁，心思却比谁都细腻，她总是有理由的。何况除了咱们，再没有人知道她如何的聪明，那些女人也没有提防她，完全将她当成了普通的小姑娘。” 百里安叹息说道：“虽然不普通，可究竟是个小姑娘。” “是呀。”百合垂着眼眸，手上用了力，百里安咝了一声，她赶忙抬起头，惊恐地问道：“奴婢弄痛主子了？” 百里安摇摇头说道：“不是你的错，它本来就是疼的。” 青雨端了热水进来说道：“从昨晚开始疼的，娘娘这一胎怀得真辛苦，将来的小主子也一定很孝顺。” 百里安摸着肚子，微微地笑着。百合帮着青雨给百里安热敷，她们脱下了百里安的裤子，将那条水肿的腿露出来。曾经怎样修长雪白，如今是青一块紫一块，很是吓人。 就在这时，屋外有奴才报陛下来了。奴才们刚忙给主子盖了毯子，而后跪下迎接。端木苍兰走进来，百里安也要起来，他赶忙过去扶着她重新躺下。 眼见着就要生了，端木苍兰会时常来看她，也都是抽着白天的时间或是刚刚天黑的时候。他们也有两三个月没在一起过，百里安知道，他是怕伤到孩子。 “皇上今天有空了？” “嗯，今天的政务少。你的腿怎么了？” 青雨赶忙说道：“主子大腿处开始疼了，奴婢们正在给主子热敷缓解疼痛。” “哦？王淳怎么说的？” 端木苍兰一边询问，一边掀开毯子查看。女人怀孕时受的苦，有的可是要比天牢里的更可怕。端木苍兰看到那双水肿的腿，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王大人说这是怀孕的缘故，等小皇子生下来就会好了。” 百里安看着端木苍兰那皱起的眉头，心中不免感叹着。端木苍兰，我不会因此死的，你的孩子也会平安出生，所以你不用担心。 “苍兰，你看我现在的腿，还会觉得我怀孕的时候最美吗？” 端木苍兰看向百里安，温柔一笑。他想要温柔的时候，笑容真得好暖，就仿佛五月夹杂花香的风。 “我的安儿，是这世界上最美的。” “嘴真甜。” 她轻轻依偎在他怀中，他便请搂着她的肩膀，抚弄着她的发丝。百里安并没有梳发鬓，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身后，被他把玩在手中，温顺地缠绕在他指缝间。 “对了，诗瑶呢？” “她？她出去玩了吧。她又很勤奋地练功，还要跟着玄瑞一起去丞相那里上课，总是太辛苦了。我叫她得空了就出去玩一玩，毕竟她还是个孩子黑白往事最新章节。” 百里安这样说，说是她叫孩子出去玩的。她隐隐地感觉到端木苍兰知道了什么，这次来主动提起诗瑶，也是有原因的。 果然。 “天气还冷，总出去容易着凉，真得病了可就不好了。她年纪小，身子也总比不上大人，你看她紧些，等天气真得好了，再放她出去任性吧。” “好，我知道了。” 百里安的眼眸闪动了一下，端木苍兰便托起了她的下巴，她眨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他，眼眸中都是好奇。 他的唇畔带着一抹温柔，目光满是期待，大手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声音也显得沙哑：“真想你，恨不得将马上拥有你。” 百里安笑，小手也抚着他的脸颊，柔柔地说道：“我也想你。” 她去吻他，小嘴碰触着他的唇，他便托住她，转守为攻，探入她甜蜜的小口中，与她缠绵起来。 大手，不由自主地去寻找她胸前的丰盈，快要生产的女人，异常的丰满，他触碰到的时候，发出了赞叹声，离开她的嘴唇，低头看着她的胸脯。 她的上衣很快被他褪下，她没戴抹胸，那两团便直接跃出。他低头亲吻着上面的花蕾，熟练地吮吸着。 百里安咬着牙齿，抱着他的头看他怎样玩弄她的身子，隆起的腹部静静地看着他们，肚子里的孩子仿佛也不太明白，既然她恨他，为什么还要如此迎合他？ 百里安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捏住，她推了他，拉起衣服掩住胸脯。 端木苍兰正在兴头上，被她这样一推倒有些惊愕，她垂下眼帘，目光四处游走，很快想到了对策，便害羞地说道：“再继续下去，我真怕自己不顾一切要你……你这个坏蛋，不能做还来挑逗我……” 他的表情由惊异变成了温柔，笑着将她搂在怀中，大手还是揉着她的胸脯，沙哑地说道：“不能做，也可以尝尝滋味，我们都是那么想念对方不是吗？等你生完孩子，看我怎样收拾你。” “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可不准三心二意。” “只怕你到时候求饶，巴不得别的女人来救你。” “我才不会。” 他又亲了她嘴唇，这才罢休，帮她穿好了衣裳，扶着她躺下。 “好了，我该走了了。” 他轻抚着她的额头，淡淡地说道：“别忘了跟诗瑶说，别让她再四处乱跑了。” 百里安假装无事地笑道：“好，我知道了。” 端木苍兰走后，百里安赶忙叫来了小欢子。 “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最近月鸾殿和德明殿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是，奴才知道了。” 因为安心养胎，一切与自己无关的她都不在意。端木苍兰也不会在她这里留宿，所以叶心心的注意力应该在德妃的身上，她更是高枕无忧。只不过，端木诗瑶这些日子往返与其中，会不会做了什么，才让端木苍兰提醒了她？ 百里安轻叹一声，又对青雨说道：“你去把长公主找回来。” “是，奴婢马上就去。”-- 290 反间计，小恶魔再出手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端木诗瑶被找了回来。小脸红扑扑的，一双漂亮的眼如同夜下深潭不间潭底，却也能到欢快的鳞波。 “娘，您找我呀，是不是想女儿了？” 小宫女帮她脱去了斗篷和鞋子，她便爬上暖榻，躺在母亲身边。百里安微微板着脸，将她拉坐到自己身边。 “诗瑶，你实话对我说，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 端木诗瑶眨巴着眼睛，撅着小口说道：“虽然我贪玩，可该学的功课一样没落下，娘怎么生气了？” 百里安蹙眉，她的女儿滑头，而且回到后宫中更是变本加厉了：“我没问你功课，而是想知道你出去玩为什么要出入月鸾殿和德明殿，是不是，你在挑拨皇后与德妃的关系？” 端木诗瑶眨巴着眼睛，小口张成了“”字型：“娘可真聪明，一下子就出来了。那两个蠢货，还以为能利用我这小孩子得到什么情报，却被我返来利用了都不知道。” 百里安摇着头，着眼前那得意的女儿：“她们不知道，是因为不清楚你有多可怕。一旦她们明白过来，你就危险了！” “我不怕，我是父皇的长女，又是他的继承人，她们哪个敢动我？而且，她们也不会轻易发现的。还说不定，在发现以前，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呢。”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端木诗瑶收起了笑脸，也变得严肃起来：“娘，您不用紧张，娘的话我时刻铭记于心，不会把她们怎么样。只不过是她们想要利用我在先，我不过顺便推波助澜而已。” “她们如何想要利用你，你又如何推波助澜的？” 端木诗瑶将百里安身后的靠枕放好，扶着妈妈躺上去，小脸满含着担忧，懂事地说道：“娘别生气，肚子里的小宝宝要紧。娘想要知道，我会慢慢告诉娘的。” 而后她又冲着青雨说道：“青雨，我渴了，给我们端两杯茶来吧。” 青雨也正想听听这位小魔鬼是如何戏弄那阴毒的叶心心和骄傲的莫兰，但却被支走，她便称是，离开了。 端木诗瑶重新着百里安，她的妈妈正凝眉望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她便笑了一笑，将拉着妈妈的胳膊枕在上面，小小的身子与妈妈相比，更是渺小。 可她的心思，却犹如浩瀚宇宙，令你无法捉摸。 “皇后娘娘假装陪我玩，向我打听父皇的心思。她只到父皇最疼我，时常与我见面，所以希望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父皇已经很久没与她同房了，她心里着急，便慌不择路了。” 百里安听着，也是不由得惊异。上一次夜探月鸾殿的时候，得知自从他们回宫后，端木苍兰便没有与叶心心有过夫妻之实，当时他们的想法都差不多，以为端木苍兰还在顾及叶心心失去了女儿，所以给她恢复的时间。但这时间，也给得太久了？他那么爱叶心心我，为什么不与她同房呢？ “我就跟她说，父皇心里面可惦记皇后了，但似乎有什么顾虑。而且德妃天天使用花样妖媚父皇，父皇可喜欢她了。” “你说你父皇有顾虑？” “哎呀，我就是随便说说骗皇后的。虽然当时皇后还是笑盈盈的，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恨死德妃了。然后我又转念一想，何不再点播德妃一下，两边都有火气，撞到一起才能烧得更兴旺。于是我就接近德妃，她很喜欢我，而且也有从我身上探寻父皇喜好的嫌疑。我就顺势跟她混的很熟了。” “你又是怎么跟她说的？” “我跟她说，当初良妃用药毒害后宫的主子，但娘受其毒害后，依旧能怀孕，说明那药不是永久的。如今良妃被除，后宫的生活恢复正常，只要父皇临幸谁，谁就能怀上龙嗣。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德妃一听，摩拳擦掌的。着娘生了一个又一个，她们果然很着急呀。” “相同的话，你也说给皇后听了？” “这么好的谎言，当然也要跟皇后分享。而且现在皇后已经将父皇不与她同房的怨气全都算在了德妃的头上，德妃呢，又时刻提防着皇后会算计她，哪怕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也会怀疑是不是皇后做的手脚，真有意思。” 百里安闭上眼眸，原本她极力将莫兰推上德妃的位置，就是为了牵制叶心心，但因为她要静养生孩子，故而放缓了进度，由着她们慢慢来，好留出时间等她恢复之后再实施计划。没想到她的女儿竟与她想到了一起，在她们之间周旋，加速了她们的矛盾。倘若叶心心这个时候动了手，莫兰被除，那么她岂不就直接面对了她？ “诗瑶，你的父皇已经有所察觉了，以后别再去她们那里了。而且，娘也说过，这种事交给娘做，你不用插手的，只要快乐地做你的长公主就好。” 端木诗瑶抱着百里安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去了。何况现在我也不用做什么，她们已经是剑拔弩张了。” 百里安轻叹一声，端木诗瑶继续说道：“娘，您别叹息。诗瑶不是小坏蛋，是不会害好人的。那两个女人，跟娘争父皇，还处心积虑地想从我这里套话，我当然要给她们教训了。娘，你说希望诗瑶能开心，可是要唯一开心的事就是到娘开心。” 百里安搂着她小小的身子，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的精力和体力都被严重损耗着，所以就是说话都显得没有力气。 “诗瑶，我知道你向着我，可是你要明白，我唯一的快乐就是到你快乐，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单纯可爱，而不是为了我去冒险，去做可怕的事。” “嗯，我知道了。娘，您别难过，我以后躲着她们就是了。” 百里安抚摸着女儿的发丝，她那很好的认错态度总让她怀疑她是不是真得知道错了。 而且，就如同诗瑶说的，那两个女人已经剑拔弩张了，只怕她们的对立不会持续太久。她要准备另外一个计划，以便应付叶心心万一的举动。 291 德妃又死了 百里安知道局势有变，可她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去应对。她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就必须要静下心来。她的那个宝贝女儿，为了她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却不知道自己帮了倒忙。 王淳大清早来请脉，说了差不多的话：“娘娘的脉象还是不稳，水肿也是孩子状态的表现。勉强生这个孩子，娘娘的身子会越来越糟。” 百里安摸着肚子说道：“事到如今就别说这个了，还有一个月，还有一个月，就是受再多的苦，我也能忍耐。” 王淳轻叹一声，他想说就算生下来，可先天不足也只会夭折。但他没说，对于如此坚定的母亲，他不忍心伤害她。 又是一日风平浪静，大地已能见青色。百里安很想出去走走，可她现在浑身水肿根本就走不动。端木玄瑞过来，三岁的他又长高了不少，也变得更为沉稳，虽然面容与她长得一样，可那深藏不露的性格到跟他的父亲相似得很。 只是她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深沉，可他的心底却很善良。他手中拿着一根青草，送给了妈妈。 百里安接过来，笑着说道：“这是今年第一批的青草？” “嗯，在园子里一小撮一小撮地开着。” 百里安把玩在手中，嘴角含着温柔的笑。她的孩子，也就要出生了呢。仿佛那一撮一撮的小草，顽强地破土而生，茁壮成长。 “娘，你又胖了。”端木玄瑞发表了评论。他还小，不知道这是水肿。百里安将小草放在方桌上，轻抚着他的头顶：“是呀，娘又胖了。” 抚摸着他，他就会尴尬，所以板着脸掩饰自己的尴尬，就会显得酷酷的。从很小的额时候就有这个习惯，至今都为改变。百里安着他，恍然回想起他小的时候，不自觉与端木玄煜的重叠。 性格，真得相差好多。 “最近常见到父皇吗？” “跟孝沅哥哥说话，就会叫上我。让我他们下棋。” 端木苍兰对秋慕真得很好，百里安的眉头微蹙，眼眸中闪烁着不知怎样的神情。他是对玄煜愧疚，便在秋慕的身上寻找补偿吗？ 可无论如何的补偿，也无法弥补他对儿子的亏欠，因为儿子不会活过来。 端木苍兰，你明知道那一切，却依旧容忍了叶心心，而且还是那么宠溺她，让她这样的女人继续做后宫之主，让我的孩子们继续喊她母后。这份仇恨，我永远不能释怀，远比你对我的利用更令我伤心。 小欢子过来，百里安叫奶娘带儿子离开。小欢子便站在一旁，报告调查的情况：“陛下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德妃那里，月鸾殿，只是过去一便离开。显然月鸾殿的人对这件事都存在意见，德明殿也显得傲慢起来，如今的德妃见到皇后也是礼数欠缺，这更加剧了两殿的矛盾。” 百里安紧皱眉头，青雨说道：“样子，德妃撑不了多久了。” 这女人，原本没有那么嚣张，只怕是端木诗瑶的功劳。那日她跟她说的“丰功伟绩”，样子远不止那些。 不过，她真得很好奇，为什么端木苍兰不在叶心心那里过夜。他那么宠爱她，应该很期望能到她的身体才对，为什么一样地宠溺，却不再与她同房了？ 她真得捉摸不透。 有关这两个女人的事，她现在不想管。身子越发的疼痛，折磨得她没有了多余的精神。王淳每次来都说一样的话，百里安知道他藏在心底最应该说的是什么，毕竟第一次的时候，他曾经开诚布公说过。可见她这般坚决，也就没再说什么。 就这样又过了半月，春完全降临，晌午的时候百合会推开房门，百里安依着暖榻就能到院子里的五彩斑斓。内务府送来了许多的花，百合说小花园里面的更热闹。 这样一个暖洋洋的春日，百里安正无精打采地着院子里花匠忙着搬运新送来的花盆，就见小欢子从老远跑来，从他们当中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 百合倒了桂花茶给百里安，也好奇地过去，青雨则是到门口拦住小欢子。 “怎么了？后面有老虎追你？” 小欢子大口喘气说道：“比老虎可怕多了。” 说着推开青雨走入屋中，对百里安说道：“主子，德妃，死了。” 屋中三个女人同时愣了一下，百里安放下茶碗，赶忙问道：“你先喘口气，怎么回事慢慢说。” 小欢子捂着胸口真得喘气，青雨一跺脚说道：“叫你喘你还真喘呀，快说快说，主子等着呢。” 小欢子这才掩口唾沫说道：“今早德妃怎么也没起床，她的宫女们也不敢进，后来眼见着不对劲儿了，这才进去。一，德妃竟悬梁自尽了。” 百里安摸着肚子，身子不由得发冷。叶心心，你果然动手了。做成悬梁自尽，你又是怎么避开侍卫，神不知鬼不觉地办到的？你身边的那些宫女太监，究竟隐藏了多少的本领？ 莫兰的死，不是好事情。不但使得自己直接面对了叶心心，更说明叶心心现在的心态已经扭曲。还记得她偷听到她的说话，是如何渴望得到孩子，端木苍兰一直不肯临幸她，她也怎么都怀不上，着不断孕育的自己，她又会不会不顾一切地下毒手？ “小欢子，你去跟长公主、二殿下说，是我说的，除了做功课外，不准再出门。叫他们的奴才们得紧些，不论去哪儿都要给我说一声。” “是，奴才马上去办。” 小欢子跑下去，百里安再院中的奴才们，再也不是刚才的心情了。 青雨着百合，百合也在着她，最后两个奴才都向主子，百里安却紧皱眉头，阴沉着脸不说话。 良久，她说道：“百合，你去请丞相夫人进宫，我有话跟她说。” 百合称是，百里安依着靠枕，闭上双眸。身子疼，头也晕，可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她不能再装作无事。必须要做点什么。 不多时，由梦岚就来了。她也听说了德妃的事，一来就坐在百里安身边，握着她的手。 “安姐姐，你要说什么？” 百里安定定地着她：“请丞相跟多全说一声，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出风去，就是德妃的死跟皇后有关，皇后因为死了女儿一直抑郁，现在，终于是疯了。” 292 保证，父亲的责任 由梦岚愣了一下：“安姐姐，你这是有什么计划了吗？” 百里安摇着头说道：“我原本所有的计划都乱了，现在也实在没精力去想什么。请使用访问本站。只不过总不能让莫兰白死，总要利用一下，损一损皇后的名声。” “是这样，我知道了。这个叶心心总给人一种可人的印象，是该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在她脸上摸摸黑。” 百里安闭上了眼睛，手搭在肚子上，也没有动弹。由梦岚看着她，不由得担心。 “就要生了，也不要想太多。等幌子平安降生后，我们在跟叶心心好好干一场。” 百里安睁开眼，冲着由梦岚笑了一笑。 那将是一场可怕的战争，无论她如何布局设置，都无法绕过一道高墙，那就是端木苍兰。雪国皇帝挡在那里，她要怎样的手段才能扳倒叶心心？ 端木诗瑶回来，兴奋地对百里安说道：“娘，德妃死了。” 百里安皱眉看她，她这才收敛了表情，脱了鞋子爬到暖榻上，依偎在妈妈的怀中。 “娘是在担心什么吗？都不准我们出门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我现在的状态保护不了你们，只有这样约束你们。” “都说不用娘保护了，诗瑶会保护娘和弟弟的。” “你呀，别乱闯祸就是阿弥陀佛了。” 这一次，倘若不是端木诗瑶帮了倒忙，她也不用这般糟心了：“诗瑶，答应我，这些日子会乖乖的。” “嗯，我答应娘，这些日子我就守在娘身边，陪着娘和小宝宝。” “娘娘。”百合进来，看到端木诗瑶欲言又止。 端木诗瑶坐起来，笑着说道：“百合姑姑，你是不是有话说呀？” 百合对百里安点了头，而后对端木诗瑶说道：“奴婢来问问娘娘想吃什么糕点。” 端木诗瑶一下子来了精神：“百合姑姑要亲自做吗？” “是呀，长公主想一起去吗？” “好呀好呀。”端木诗瑶穿了鞋子跑到门口，百合便笑着握住她的手带她离开了。 她们刚走，小欢子就进来了，青雨扶着百里安稍微坐直一些。小欢子说道：“说是自尽的，德妃或许是压力太大了。” 百里安说道：“猜也是这样的结论。只是宫里面死娘娘太密了些，许多人又要有话说了。” 青雨说道：“这也正是帮了咱们质疑皇后。” 百里安冷笑一声。质疑有什么用？当初百官质疑她王妃的身份，他不也是一拍桌子谁都不敢说话了吗？他有心护着叶心心，谁也动不了她。除非是及其过分的事。就是连他也说不过去的事…… 百里安揉着眉头，计划全乱了，她要怎么对付叶心心？ 傍晚，青雨坐在桌边给她剥栗子吃骗本是道全文阅读。厨房用的蜜汁翻炒出来的小栗子，十分的香甜。百里安因为疼痛都不怎么吃东西，此刻为了孩子才勉强自己吃。 不多时百合进来，端了热茶放在桌上，也坐在一旁。 “现在谣言四起，有的说是皇后因为公主的死受了刺激疯了，派身边奴才暗中害德妃。但也有说是因为后宫闹鬼，德妃被鬼附了身才会选择自尽。还有的说是皇后被鬼附了身，残杀了德妃。又有说是德妃宫里的奴才被鬼唆使干了这种事。” 鬼怪之说，是她保留下来为的是扰乱叶心心的神智，哪成想到变成了她脱罪的理由。 “德妃被鬼俯身，应该是她派人散布的说法。而后面的那些，则是不知情的人胡乱猜测的。” 百合颦眉说道：“看样子叶心心并不怕鬼神之说，咱们是用不到这东西吓唬她了。” “你说得对。”百里安眯着眼眸。根据小叶的说法，叶心心还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害人，被她害死的更是不计其数。她的歹毒，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境界，甚至是鬼神也都都不再畏惧了。 这样的女人，是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想到当初与她整日玩在一起，竟能好模好样的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百里安轻叹一声，懒懒地依着靠枕。 端木苍兰又失去了一个女人，她知道他不会伤心，似乎除了叶心心，他不会为任何人伤心。失去了一个他认为还不错的女人，只不过少了一个玩具，他会不会安奈不准寂寞，去找他的娇妻？这应该是叶心心杀莫兰的目的。 “主子，陛下来了。” 百里安愣了一下，就见端木苍兰进来。他，憔悴了一些。后宫乱了套，他或多或杀都会受到影响。端木苍兰，你那么聪明，心中应该清楚是叶心心害死了莫兰。可你同样选择了纵容她，你这样的放纵，会助长她的嚣张气焰。难道你就不怕有朝一日她害死我，害死你的孩子们？ 你爱我的确不如爱她，可我却是唯一能给你生下孩子的女人。 你爱孩子也的确不如爱她，可这几个孩子，却是你今后的人生中仅仅能得到的。 难道，就不能换取你的关注吗？ “苍兰。”她微笑着，心中怎样的愤慨，却对他笑着。 端木苍兰坐在另一边，百合端来了茶点，他喝了几口，便放下茶碗，温柔地询问道：“今天的身子如何？” “还是那样。倒是，德妃娘娘的过世，我听了感到惋惜。” “是呀，我还是挺喜欢她的。”他说完，看着百里安，百里安却是微微的笑。他便皱眉：“我说喜欢她，你都不会吃味吗？” “她已经死了，跟死人有什么好挣的？”百里安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垂眼继续说道：“我现在，只希望这孩子能平安。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令我感到无比的恐惧。我只担心我的孩子们，也会无端卷入到这阴霾中。我真得好担心……” 端木苍兰搭在木桌上的手微微握成拳，淡然却也并不轻松地说道：“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百里安抬眼，蹙眉问道：“你能向我保证吗？” 她在要他的保证，可他的保证又算得什么？但无论如何她想要，这是他身为父亲的责任，尽管他早已辜负了这份责任。 端木苍兰握住了她的小手，同样淡然却并不轻松地说道：“我向你保证。”-- 293 早产 端木苍兰对她承诺，莫兰的遭遇不会降临到她和孩子们的身上。百里安得了这样的承诺，却没有轻松多少。因为她已经穿了他，他的面具早随着那封信消失了。 天气大好，青雨早上就打开了门窗。百里安艰难地起床，尽管没动一下都会疼，可她还是尽量动一动。 走到门口，已经是极限了。她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托着肚子，着后面摆放的几百盆鲜花。 那是内务府早些时候送来的，奴才们从两边回廊下开始摆放，成了波浪的形状。 百里安着，心情也好了很多。尤其是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如同母亲温柔的手掌，给予她急需的生气。 百里安闭上眼，呼吸着清晨的舒爽。 突然，一声闷响，百里安愣了一下。睁开眼睛过去，就见院子中央石子路上，躺着一只燕雀。 “是燕雀，怎么掉在这里了？”青雨好奇地问。 百合说道：“马有失足，说不定是自己没飞好不小心掉下来了。” 青雨瞥了她一眼说道：“还没听说这鸟也能自己掉下来。” 百合也斜了她一眼：“你昨天走路，不也还绊了一跤吗？” 百里安没听她们两个拌嘴，只是那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心中不免生起怜惜：“你去，可还有救。” “我去。”青雨胆子大，她自告奋勇地过去。走到燕雀身边，她弯腰伸手，碰了碰它。 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的手还没碰到它，那燕雀便倏地化作一团黑烟，直扑门口而来。 因为太过突然，百里安惊吓的叫了出来，百合反应过来想要挡住也还是晚了一步，那黑烟扑倒百里安的脸上，便消失了。 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百里安却因为这一吓，动了胎气。原本就浑身肿痛的她，只觉得肚子下坠一样的疼，她捂着，不由得倒在了地上。 奴才们吓坏了，赶忙过去扶她，百里安抓住百合，吃力地说道：“叫王淳来！我要生了！” 武华殿的奴才们七手八脚地将百里安抬到床上，百里安的脸惨白惨白的，因为难以形容的疼痛，她浑身瞬间被汗水浸透。 青雨算是有经验的，先拿剪刀剪开了百里安的衣裙，就到她双腿之间汩汩冒出鲜红的血。百合已经跑出去叫人，而其他宫女见主子这样早就吓瘫了。 青雨转过头，冲着她们吼道：“去烧热水，快去！” 百里安喊着青雨的名字，青雨赶忙跪在床边，紧紧握着百里安的手。 “主子，坚持住，太医一会儿就来了。” “快去……快去催……这孩子还没到日子……我怕……我怕他有事……” “是，是！” 青雨刚起身，稳婆已经到了。她们就住在侧院，就是准备给百里安接生的。她们跑进来，一见到百里安的状态，便惊呼道：“出太多血了，快叫太医来！” 百里安早有了先见之明，已经早派人去叫太医了。稳婆就在这段时间教百里安吸气吐气，缓解她的情绪，令她不至于因为惊恐而导致更多的血流出。 “娘娘，小皇子本不足月份，所以娘娘您一定不能紧张，要陪着阵痛使用力气推动小皇子出来，不然小皇子一直不出来，不但会窒息，就是娘娘也要流血过多呀。” “我知道……你告诉我怎么做……我会做……”百里安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说话。稳婆便带着百里安一起用力，可出了流血，一点生产的症状都没有。 终于，太医院的太医感到。王淳马上来到床前，也不顾的避嫌，他马上对百里安施针，止住了流血。 而这个时候，百里安的血已经将床单染红，整个人因为失血也变得昏昏沉沉。 王淳写了方子，对身后的太医说道：“快，用药。” 百里安听到了，小手在空中努力地抓着，一把抓着了王淳的官袍：“用得什么药？对孩子有没有害？” 王淳赶忙说道：“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可娘娘继续下去会死的。这药，就是要打掉孩子，让他离开娘娘的身体……” “不行！”百里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叫得歇斯底里：“我一定要生下他，我必须要生下他！” 不可以再失去孩子了，正是怀着这样的信念她才挺到了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了，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娘娘！”王淳第一次在百里安面前失控，吼叫着：“一意孤行，娘娘会丧命！就算万分之一可能生下这个孩子，这孩子也不会活下去，娘娘还有可能将不再生育！” “我不管！”百里安竟吼得比他还大声：“王淳，这孩子是我的希望，你一定要救活他，就算我死，你也要救活他！” 百里安一双大眼睛睁得圆圆的，血丝被泪水掩盖，仍旧得到可怕的红，就像此刻床单上的红。 王淳怔怔地着百里安，最后他紧握了双全，对身后的太医们说道：“施针，催产！” 百里安这才放开他，养着头，发丝早已黏在脸上，随着那不断滑下的汗珠而动摇。 王淳在百里安的身上扎满了银针，百里安就好像一只浸在血泊中的刺猬。疼痛再次袭来，疼得她只想着能死去该有多好。 可她却也很清楚自己不可以死，就是要死，也要等到孩子降生才能死。 稳婆呼喊道：“有动静了，娘娘，娘娘顺着老奴的节奏用力。来，吸气，用力，用力！” 百里安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了，只除了耳畔稳婆的叫喊。唯一的神智控制着她随着稳婆的声音去做，在满身银针，浑身是血的恐怖情况下，拼命地推动肚子里的孩子离开。 孩子，孩子，快出来吧。妈妈的肚子，已经不再是你最安全的港湾，今后妈妈会用自己的怀抱做为你的盾牌，抚养你健康平安的长大。 孩子，你听到了吗？你听到吗！ 一声啼哭，随即便是稳婆惊喜地叫喊声：“是小皇子，是小皇子！” 百里安努力睁开眼睛，着稳婆们将一个带血的小东西包裹在锦布中，而四周都是欢呼声，哭泣声。 百里安强撑着说道：“让我……” 294亲眼见证，儿子在他怀中 “让我一。”即使怎样的虚弱，她却没有昏倒。如何的疼痛，她也开口说了这五个字。 稳婆赶忙抱着孩子送到百里安眼前，她已经没有力气接过来，只能侧着头着孩子那张丑丑的、小小的脸。 她生过两次，三个孩子，却从未能见到刚出生时的样子。今天，她终于得偿所愿了，她不惜用生命保护的这个孩子，正酣睡在她的面前。 百里安流着眼泪，可她却笑着：“小宝贝，我的小儿子，我们终于见面了……” 王淳擦了眼泪，一言不发地拔下百里安浑身的银针，交代了婢女准备好养身药，就与一干太医退出了方面，却不敢走，只站在后院中。 事先准备好的奶娘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抱到一边，稳婆便指挥着宫女们给百里安擦拭身子，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去，百里安却还是清醒的。 她着屋子里的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不远处孩子的身上。小家伙，只哭了几声，而后便很快睡着了。百里安还记得当初端木诗瑈的样子，她的心不由得揪起来。 王淳说，即使她勉强将孩子生下，这孩子也最终会夭亡…… 不，不会的。她这样拼命，一定感动了上苍，老天会留下这个孩子，一定会的。 “娘娘，您睡一会儿吧。”青雨跟百合最后将棉被盖在百里安身上，含着泪柔声劝她。百里安却摇了摇头。 她在等人。 果然，当屋子里准备好后，已经等在外面的帝后便走了进来。 “安儿！”端木苍兰赶忙过来坐在她身旁，大手紧握着她的小手，百里安的眼眸却盯着不远处，一脸欣慰笑容的叶心心。 眼眸半眯着，着她走近，坐在床边，而后用那虚假的声音说道：“安姐姐，你真伟大，孩子平安降生了呢。” “是呀，孩子平安，真是多亏了老天庇佑。” 那只燕雀，是你的手笔吧？除了你，还能有谁？你下了手，希望我的孩子无法降临，让我眼睁睁着盼到了现在的孩子就那么死去。 可惜你没想到，我还是将他生下来了。叶心心，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端木苍兰转过头着奶娘，奶娘赶忙将孩子抱来，端木苍兰接过来，仔细地着。 “这么着，像我多一些。” 叶心心也已经过来，笑着说道：“真的呢。” “陛下。”百里安虚弱地唤端木苍兰，后者转过头：“怎么了，安儿？”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对吗？” 端木苍兰收敛笑容，点头说道：“没错，我记得。” “这孩子九死一生降临，我做了一个母亲能做的一切。接下来，他需要父亲的保护，才不至于像他的哥哥那样，被人害死。” “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百里安挺到现在，就是要到孩子平安地落在端木苍兰的怀中。她之前只担心端木苍兰有事不能赶来，而肯定早就守在外面的叶心心会动手脚害她的儿子。 现在，孩子在父亲的怀中，叶心心就算是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端木苍兰面前加害小家伙。 她，终于可以睡一觉了。 合上眼睛，两滴泪水从眼角滑落。百里安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能见那贯穿花海的河流，玉带一般连接了天际。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青雨给她垫了软软的枕头，让她的身子能稍微起来一些。百合端来了参汤，喂她吃。 “小皇子正在睡觉，奶娘守在那里。昨天娘娘昏睡，长公主和二皇子见您不肯醒来，就索性去三皇子去了。一直守到今早才回去睡。他们两个都显得很兴奋呢。” 百里安浅浅的笑，可很快，她想起了孩子并不精神的状态：“三皇子总是睡吗？” “是，一直都在睡，说来还听过他的哭声……”百合顿了一下，赶忙说道：“三皇子吉人自有天相，既然经历了那样的艰难还是降临人世，就证明他注定是要在这凡间平安长大的。娘娘不必担忧。” “是呀是呀，三皇子一定没有事。” 百里安垂下眼，小手却抓紧了被子。奴才们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得蹙眉。 终于，王淳来了。百合要放下床幔，百里安阻止了她。如今还将就什么避讳？ 王淳进来请脉之后，微笑着说道：“娘娘的身子恢复得很好，脉搏有力平稳，水肿也很快就能褪尽。” 百里安着王淳，秀眉微微地皱着。王淳顿了一下，他知道她在等什么。 轻叹一声，王淳说道：“娘娘，虽然微臣很不愿说，可三皇子……” 百里安揪着被子的手更加用力，用近乎颤抖地声音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陛下认识一位神医，或许……” “娘娘，先天不足，即使神仙也回天乏术。”王淳一字一句说完，便合上眼叹息了一声，而后站起躬身说道：“微臣不会对陛下提及三皇子的状态，娘娘就在这一月中，好生疼爱三皇子，不枉母子缘分一场。” 也就是说，她的小儿子只有一个月的活头？ 百里安无力地躺在软枕上，她那么努力，那么期盼，可结果却还是一场空。 “王大人，如果，如果我没受惊吓，而是足月生下孩子，这个孩子，有没有可能平安？” “起码，不至于这样早离开。” 百里安慢慢睁开了眼，被子已经被她抓得变了形。那双水雾般的眼眸深处，是无法形容的仇恨。 叶心心，你又害了我的一个儿子，我一定要你死，要你死才能平息我的愤怒！ 傍晚，奶娘将孩子抱来，百里安搂着，静静地着他。他也显得很安静，还没有睁开眼睛，但却应该没有睡觉。小手不时地动一动，仿佛在寻找什么。 百里安便用手指请握了他的手，他一下子抓住了百里安的手指，紧紧地不肯放开。 百里安的心一阵阵的疼，孩子这样的举动，就仿佛祈求着她不要离开他，不要抛弃他。 如果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命交换孩子的命，可她不知道如何去交换。那个玩弄了他们命运的上天，她不到，够不到。 295 谁的错 孩子要吃奶，奶娘过来将他起，就坐在百里安的床前给孩子哺乳。百里安便静静地着。她很想亲自给孩子喂奶，可因为这次生产的惊心动魄，她并没有奶水，胸脯起初还有胀痛，现在也随着水肿一起不见了。 “三皇子真能吃，一定会长得结结实实。”奶娘一边喂着，一边转过头冲着百里安笑。 百合过来，柔声说道：“娘娘也该吃东西了。” 百里安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太饿，等会儿吧。” 以前，或许为了孩子强迫自己吃，现在是真得没有动力吃饭。尤其是知道孩子只有一个月的生命，她就疼得无法喘息。 恨，无法抑制的恨。她想要叶心心死，即使冲进月鸾殿与她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呀，三儿在吃奶，玄瑞不准进来。” 端木诗瑶跑进来，冲着外屋嚷嚷，外面的二皇子一下子站住了脚步，端木诗瑶便捂着嘴笑。 奶娘说道：“长公主真是的，二殿下还小，怕什么的？” “再小也是男人，再没成亲之前可不能见到。” 端木诗瑶脱了鞋子坐在床边，好奇地着孩子吃奶，小口微张，很是惊奇的样子。 “他吃奶的样子像个小耗子。” “都是这样的。” “呀，他吃饱了。我能抱抱他吗？” “要小心。” 奶娘将孩子小心地交给端木诗瑶，她便抱着挪到妈妈身边。奶娘将衣服穿好，笑着说道：“二殿下，您可以进来了。” 端木诗瑶早就忘了自己的二弟，只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三弟身上。 “爹怎么还不给他取名字？不是早就在想了吗？” 端木玄瑞也拖鞋爬上了床，坐在姐姐身边，也好奇地着小家伙。小家伙刚吃完奶，嘴角还挂着奶水，他便很小心地去给他擦。 “要问生辰八字，我问过丞相。” “对呦，我们的名字，听说都不是一天半天就起好了的。” “是呀，动辄上月。” 百里安并不打扰孩子们的谈话，只是静静地着他们。孩子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们很快乐，百里安静静地着他们的快乐，她的心却在滴血。 “长得好了，不像耗子了。” “你还说，你刚出生不见得有他好。” “你也不见得。娘……” 端木玄瑞转过来，就要问百里安什么，端木诗瑶赶忙踢了他一下说道：“你，三儿醒了。” “哪里？”端木玄瑞被转移了注意力，可孩子吃了奶哪里会醒？早睡得一塌糊涂了。 百里安微微一笑，端木诗瑶知道自己刚出生就被抱走，自己的妈妈根本就没能到他们小时候的样子，所以害怕端木玄瑞胡乱问，惹她不高兴吧？ 多体贴的女儿，又聪明，又体贴。那是妈妈的痛，可比起心中的仇恨，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百合走过来，笑着说道：“天不早了，三皇子要休息，娘娘也要休息，长公主和二皇子也该休息了。” 宫女们过来帮着两个小主子穿鞋，端木诗瑶一边抱怨着说道：“百合姑姑，你说了那么一大堆，还不如直接撵我们走得了，还省事。” 百里安这才开口，温柔地说道：“早点睡，你们两个明儿不还得早起吗？” 孩子们下了床，一同给妈妈行礼，这才离开。一下子，热热闹闹的屋子变得冷清了，百合又端来了饭食。 “娘娘，该吃东西了。” “真心不想吃。” 她钻进被窝里，百合擎着托盘，一脸的担忧：“娘娘要是不吃，我就一直这样端着。” 青雨也在一旁劝，百里安重要起来，象征性地吃了几口。而后躺回去，她也一样睡不着，只睁着两只大眼睛，着床幔上的玉坠。 百合将托盘交给宫女，叫她们都离开，自己和青雨守在百里安身边。 “娘娘应该多吃东西，没有力气，怎么报仇？”青雨说着，眼圈都红了。 青雨推了她一下，而后坐在百里安身边说道：“娘娘为什么不说那燕雀的事？那分明是皇后要害娘娘。” 百合也红了眼圈，即使怎样温柔的女人，也会愤怒。百里安没说话，青雨也没说话。 端木苍兰，他不会信。在这鬼怪作祟流言满天飞的时候，一只会化作黑烟的燕雀，如何令人信服？换做是别人对她说，她都不会相信。 而且，端木苍兰，已经不再是她可以信任的人，她已经对他不抱有幻想。复仇，就让她自己来完成。即使鱼死破，她也在所不惜。 第二日，王淳又来。说百里安的身子已经完全恢复了，但说出这个消息，两个人都没有怎样的高兴。 正好奶娘抱来了孩子，百里安接过来，叫奶娘回去休息。她着王淳，王淳便过来给孩子把脉。 摇了摇头，他没说什么。孩子安静地呆在妈妈的怀中，已经能睁开双眼，只是眼神呆然。 百里安垂眼着他，他，长得想他。 “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个微臣知道，只是，娘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倘若一直瞒着，到了那一日，如何跟陛下交代？” 百里安眯着眼眸，现在的她，已经被仇恨吞噬：“等到了那一天再说。” 傍晚，端木苍兰来了。自然是叫奶娘抱来孩子，着那张漂亮的小脸，端木苍兰微微皱眉：“怎么上去并不精神？” 奶娘刚要说什么，百里安抢着说道：“这孩子苦恼了一整天，任性得不得了。想必现在是累了，你他，还是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端木苍兰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这么小就有脾气了？将来会是个大人物。” 百里安的脸上，无比灿烂的笑容，可她笑得有多灿烂，她的心就有多痛苦：“是呀，等他长大成人后，一定会是个大人物。” 如果，他不曾遭遇那一切，如果，他平安地长大，说不定真会是所有孩子中最有出息的一个。或许是端木苍兰最爱的，会成为他的骄傲。 可端木苍兰，因为你的过错，你不到那一天。 因为你不肯为儿子报仇，纵容着你的小妻子，她才有机会对我们这个儿子下手！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296 利用天启杀了她 端木苍兰离开后，百里安着奶娘，奶娘低着头，不安地抓着自己的衣裙。 “奶娘，你听好了。从今开始，无论谁问你，你都说三皇子是个顽皮的孩子，喜欢哭闹，哭声又响亮又任性。” “娘娘……”奶娘着百里安，又赶忙低下了头：“是，奴婢知道了。” “如果你敢随意泄露三皇子真实的状态，我会杀了你全家！” 奶娘赶忙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绝不敢乱说话。” “起来吧。” “是。” 百里安也不再奶娘，而是望着怀中的孩子。晶莹剔透的小脸，一双与他父亲一样的眼眸也在呆呆地望着她。百里安轻轻地抚摸着，怜爱地说道：“儿子，认得妈妈，对吗？” 孩子还是呆滞地她，尽管她的手在动，他的眼眸却依旧钉在她的脸上。百里安心疼，她贴着他的小脸，轻轻合上眼眸。 “青雨。” 站在一旁的青雨赶忙擦了眼泪应道：“是，娘娘。” “明天，请丞相夫人过来。” “好，奴婢明儿大早上就过去。” 奶娘走过来说道：“娘娘，三皇子交给奴婢吧，天色不早了。” 百里安抬起眼，奶娘无意间与她的眼神对撞，一股寒意由心底生起。她从不记得武妃的眼神竟会这样可怕，武妃娘娘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 孩子被带走，百合这才端了参汤来：“娘娘自己瘦成什么样子了？今天这汤一定都要喝光才行。” 百里安一闻到饭食的味道就感觉反胃，可她还是端起了汤碗，将里面的鸡汤一饮而尽。 没错，只有力气才能战斗。孩子生下，并不是责任的结束，而是一切的开始。在叶心心倒下之前，她必须要顽强的站着。 由梦岚第二天很快就来了，只是一到月子里的百里安不但没有变胖，反而消瘦了那么多，心里不忍，眼圈也变红了。 “怎么瘦了这样多？孩子生下来了，你该放宽心才是。” 百里安淡淡一笑：“对了，怎么不见咱们的林小姐？” “我想着安姐姐在月子里，怕她打扰您。等下一次一定带她来。咱们小皇子呢？” 百里安叫奶娘抱来了孩子。由梦岚赶紧抱着，仔细着：“这孩子可真漂亮，他睡着的样子，真可爱。” 百里安静静地听着由梦岚夸赞她的儿子，良久，小家伙醒了，哼哼了几声，小手动了动，又哼哼了几声，便不再发出声音，只是表情古怪。 由梦岚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奶娘赶忙过来说道：“是饿了。” 抱回孩子，奶娘给孩子喂奶，由梦岚转过头着百里安，惊异地问道：“孩子最经不得饿，饿了会大声哭闹才对，小皇子怎么如此安静？” 是当妈妈的人，由梦岚也很了解孩子。所以她很快发下了孩子的不对劲儿。百里安了一眼奶娘，奶娘便抱着孩子去了外屋。百里安握着由梦岚的手，眸子里却不到一点泪光，能到的，只有冰冷。 “岚妹妹，这个孩子先天不足，我是用了催产之术才将他生下来，可他……活不过一个月。” 由梦岚顿住了，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不是说安心养胎，孩子还是能平安的？” 百里安摇着头，她握住由梦岚的手分外用力。她轻轻地讲了燕雀的事，由梦岚听完，竟气得浑身哆嗦。而孩子的母亲，被那燕雀害了的百里安，却静静地着她。 她，比任何人都要愤怒，都要恨。可她，已经不会让这愤怒燃烧自己了。 她要将这怒火埋藏在心中，要让这火杀死一切给与她这些痛苦的人。 “太可恶！太可恶了！”由梦岚却还在燃烧怒火，她的恼怒还太钱，与她相比还太浅。百里安若不是经历了这么些，也不会练就了现在的模样。 奶娘喂完了奶，百合出去陪着她抱着孩子离开了。百里安这才抱住浑身哆嗦的由梦岚，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反过来安慰着她。 “叶心心，我一定要杀。我已经等不得循序渐进的一步步，我要用我的双手，用端木苍兰给与我的内力，将那个女人结果掉！” 由梦岚瞬间清醒，她直起身子蹙眉说道：“叶心心即使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可天底下知道她罪行的只有我们几个，你冒然杀了她，天底下的人不会说她活该，只会说你丧心病狂。” “我虽然要杀她，可却不会直接冲进去。我们要做个圈套，令杀死她，变得理所应当。” 由梦岚顿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对呀，我们先设计她，然后再杀了她。可是陛下那里……” 百里安冷哼一声：“他不会杀我。” 他不会杀她，因为她是百里氏。 “娘娘有什么计划吗？如何设计叶心心的计划？” 百里安眯着眼眸说道：“还记得麦双死后，四起的谣言吗？” 由梦岚一拍手说道：“叶心心疯了！” “没错，我们就是要抓住这一点。令谣言越发猛烈，等我有机会杀她的时候，我还需要朝中百官起名保我，将矛头对准叶心心，令天下都赞同我的做法。” 由梦岚点头说道：“我懂了，虽然激进，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也只有娘娘能办到，娘娘的武功可是很厉害的。” 百里安轻轻一笑，没错，只有她能办到，因为她会武功，而且不简单。 端木苍兰，用你给我的内力来对付你的娇妻，这也是我对你的惩罚。可这却不算你的功劳，你愧对儿子的，永远都不能弥补，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百里安的眼眸半眯，眼神再次变得冰冷。唇畔那抹似有若无的笑，也诡异慎人。 由梦岚从未见过这样的百里安，在端木若泽统治雪国的时候，她曾陪在她身边陪她度过了那段不堪的时光。即使那个时候，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百里安。 不知道为什么，见她变得厉害了，她却只感到辛酸。曾经怎样一个单纯热血的女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安姐姐……”她含着泪抱住百里安，紧紧地搂着她的臂膀。 297 守候，最后的时光 等到由梦岚走了，青雨坐在床边，眼眸中含着泪光，脸上写满了心疼：“主子，真打算这么做？” 百里安微微笑，握着青雨的手，紧紧的：“我等不了太久，那个女人诡计多端，我只怕孩子们再被她算计。” “杀她，何必要娘娘亲自来？交给奴才们就好呀。” “这件事不论谁来，都无法解释，都会被杀。只有我，尚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青雨摇着头，百里安又是一笑，那笑容中多了多少凄凉：“青雨，我这个笨蛋，又蠢又天真，你跟了我这些年，也受了很多苦。” “主子干什么说这些？哪里来的苦？主子待奴婢好像姐妹一样，奴婢又怎么会感觉到苦？” “傻瓜，什么叫像姐妹？我们不已经是姐妹了吗？” 青雨抱着百里安，合上了眼，眼泪流在百里安的发丝间，百里安，却只是安慰她，微笑着安慰她。 “等过了这一劫，我对天发誓，不会让你们再跟我受苦。我要成为强大的女人，我要保护所有爱我的人。” 天刚亮，由梦岚又来了。她捎来了林飞鹏的口讯，还是认为百里安这样做太冒险了。 但百里安主意已定，怎么劝说也无用。由梦岚叹息一声，在第三天过来时，告诉百里安，既然一定要这样做，那请百里安千万找准时机。只要理由够充分，他身为丞相，会带领雪国足够多的官员为百里安脱罪。 大半个月过去，天也越发暖和。百里安抱着小儿子坐在门槛上，晒太阳。 这是她最喜欢带孩子做的，无论是当初的玄煜，还是玄瑞，她都这样做过。晒太阳，对孩子也好。 只是现在怀中的这个小家伙还太小，身子也不好，她只能抱他待一会儿，就要回房了。 下家伙醒着，越发漂亮的脸蛋，却也越发无精打采。偶然发出哼哼声，无论百里安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给她太大的反应。 “宝贝儿，你，夏天就要来了，四周的空气中都凝结着一股热，等到夏天真得来临，我们就不能坐在门槛上晒太阳了。因为那儿时候太阳会变得恶毒，会晒伤我的小宝贝。” 百里安一直跟孩子说话，就好像自言自语一样，可她还是不停的说，她希望孩子能记住她的声音。即使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能听到她在梦中思念他的呓语。 终于，小家伙开始咳嗽了。王淳给他施针，也不过是缓解他的症状。他的身子，正一天一天憔悴下去。 端木苍兰过来时，她就谎称孩子睡了，不让他到此刻虚弱的孩子。端木苍兰显得不安，他也很渴望渐渐自己这个小儿子，可听说他睡的香，也就不打扰。 他曾叫来了王淳询问情况，王淳说：孩子很好，请陛下放心。 他撒了个弥天大谎，此刻的三皇子已经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百里安一直守在他的床前，尚在月里的她，真被孩子逐渐的逝去而折磨着。可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只是望着小家伙，望着他笑。 “好孩子，你一定很难过吧？可是你太小了，难过却不能说出来。但妈妈知道你的痛苦，因为妈妈现在比你更痛苦。可是，我们不能被痛苦打倒。” 回到房间，她重重地躺在床上。身上被压了千斤重担，令她连喘息都变得那么困难。 端木诗瑶跟端木玄瑞过来，吵吵着要见弟弟。过去几日，因为孩子咳嗽，百里安都不敢让孩子们见到他，现在，小家伙已经不咳嗽了。整日的昏睡，即使醒着，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孩子们是判断不出发生了什么，百里安就握着他们的手去了小儿子的房间。 “弟弟在睡觉。” “我们小点声，别吵醒他。” 两个小家伙趴在床边，一旁的奶娘极力压制自己的想要哭的冲动。而百里安则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着孩子们对这个小生命的期待。 “他长大后一定会变成个美男子，而且还会是性格很好的那种。不像你，总是装深沉。” “我没有装深沉。” “是，不是装的，你是天生深沉行了吧？哼，继续深沉下去吧，等到三儿长大一些，活泼又可爱，得了父母的宠爱，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自己太深沉呀。” “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说，在弟弟面前你就别装深沉了。” “我说过，我不是装的。” “啊呀你真是……” 端木诗瑶很怄火的样子，便要掐端木玄瑞的脸颊。端木玄瑞躲，一边说道：“三儿会被你吵醒的。” 发觉的确有可能吵醒弟弟，端木诗瑶这才住手，两个人有好像小老鼠一样小心翼翼地趴在床边。 “他真得很漂亮。” “嗯。” “等他长大一些，我们就抱着他一起去找父皇。” “父皇一定会很高兴。” “等他再大一些，我们就教他习武识字。” “我们是最好的老师。” “然后，等他娶媳妇了，还得我们给他把关，不入眼的坚决不行。” “娶媳妇？” “你的也是，必须得姐姐同意才行，知道吗？” 孩子们窃窃私语着令人哭笑不得话。百里安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在筹划着弟弟的未来，他们，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可是他们的弟弟，没有未来，他们今晚见到的，很有可能就是今后的记忆。 百里安回到房间，拾起古董架的一根玉如意，拿在手中当成了一把锋利的刀。 一招一式，都仿佛眼前的就是叶心心。她用尽了全力砍杀着她，脑海中想象着她一遍又一遍死在她的面前。这样的幻想，令她杀红了眼。直到古董架倒塌在地，那些奇珍瑰宝被摔成了碎片，她才回过神来。 手中的玉如意掉落在那些碎片上，也变成了其中的一员。她着碎片，带着血丝的眼眸半眯着。 “娘娘……” 躲在外面的奴才们这才敢进来，青雨扶着她，她便跟着她好像木偶一样躺会到床上，任由青雨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倒塌的架子旁，宫女们正在收拾。 百里安闭上眼睛，小手，依旧保持着握刀的姿势。 298 端木玄穹 “主子，奶娘过来了。” 一大清早，百里安还没起床，就听到百合在床边唤她。百里安好像触电一般弹起来，这个时候奶娘过来找，一定是除了什么事。 她慌忙披了件衣裳跑出去，就见奶娘跪在外屋，哭着说道：“娘娘，小主子一会儿有气，一会儿没气儿，浑身冰冷，嘴唇发紫。” “叫王淳。”百里安一边嘱咐了青雨，一边带着百合跟奶娘一起去了小儿子的房间。 一进屋，就见小家伙直直地躺在床上，小脸惨白，双眼合着，眼皮子还时不时地发抖。 百里安扑过去，轻声唤道：“小宝贝，妈妈来了，你醒醒呀？” 孩子哪里有反应，身子也逐渐随着眼睑抽搐，时而好像木头一样呆滞，时而又好像上了发条的玩偶抽搐着四肢。 终于，王淳来了。他赶忙给孩子施针，孩子渐渐平静下来。王淳擦了汗，检查着孩子身上的银针，百里安着，就好像她那日生他时的摸样，满满的如同刺猬。 “王大人，怎么样了？” 王淳摇着头：“只是拖延时间，就这一两个时辰了。娘娘要对殿下说什么，就说罢。” 从他出生那天起，她就已经知道这一天。只是这一天真得来了，却变得不能接受。 她甚至都不能抱孩子，因为他身上都是银针。她只有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着他。 说什么？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天天都与他说话。真得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百里安摸着他的发丝，软软的，并不多的发丝。 “妈妈，给你唱歌吧，你每次听到妈妈的歌声，都会张开眼睛。今天，你也能张开眼睛我吗？” 奶娘扶着床架，捂着嘴巴。她不敢发出声音，可她的眼泪却如同决堤的洪水。王淳站在百里安身后，一双褶皱的脸也被泪水淹没。而百合跟青雨，更是彼此扶着对方，才不至于瘫软在地。门口着的小欢子，红着眼睛，眼神充满了哀痛。 只有百里安在笑，在对着根本没有她的孩子笑，就好像孩子能得见。 “小小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朋友都已经离去，留下了带不走的孤独。漂亮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弄脏了美丽的衣服，却找不到别人倾诉。聪明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在风中寻找，从清晨到日暮。我亲爱的小孩，为什么你不让我清楚，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在黑暗中独自漫步。亲爱的小孩，快快擦干你的泪珠，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在大学宿舍的铺位上，听到了这首歌。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想象着那样的情景。一个小小的孩子，无助地面对着黑暗。他只有可怜巴巴地着你，期望着你能给他力量。 哪里想得到，那个孩子，会成为她的亲生骨肉。 一首歌，唱得屋中所有的人肝肠寸断。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孩子那双漂亮的眼睛突然间睁开了。 百里安一颤，赶忙呼唤王淳来。孩子的眼睛，睁得如同正常一般，那夜下潭水的深邃，却在逐渐涣散。王淳眉头一皱，赶忙试探孩子的鼻息。之后，他转过头向百里安，眼泪簌簌地落下。 百里安后退一步，青雨跟百合赶紧上去扶住她。而王淳，则是默默地拔掉孩子身上的银针，之后退到一边去。 孩子，就那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他从未这样睁开过眼睛。可他，却再也闭不上，再也不到。 百里安轻轻地抱起他，将他抱在怀中。闭着眼睛，静静地闭着眼睛。 秋玄，玄煜，你们要照顾好他。 “娘娘，御房的公公来了。” 百里安抬起头，了一眼奴才们，赶忙放下孩子站起来：“青雨、百合，你们快擦干眼泪跟我出去，其他人都留在这里。” 她最先走出去，两个宫女擦了眼泪，了一眼床上的小主子，也跟着出去了。 御房的奴才，为首的就是陆海。他捧着圣旨，一脸的喜气洋洋。他们当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当然笑得很灿烂。 “娘娘，陛下给三皇子取名字了，这是圣旨，娘娘接一下旨。” 百里安带着武华殿其他奴才跪下，陆海便摊开圣旨念到：“赐名三皇子玄穹，予以天地无边。钦此。娘娘，恭喜娘娘，恭喜三皇子。” 百里安带着奴才们站起来，接过了圣旨，浅笑着说道：“多谢陆公公，来呀，赏。” 陆海又对百里安说道：“另外，陛下命奴才带个口讯，今日晌午在月鸾殿用膳，请娘娘也一同过去。” 百里安顿了一下，端木苍兰，你在打什么算盘？ “我知道了，多谢公公。” 陆海到百里安的表情有些僵硬，又到青雨跟百合红着眼睛，不由得地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百里安抬眼了他一下，他便赶忙谄笑着说道：“奴才管得太多了，奴才等这就告退。” 陆海走后，百里安站在院子里，良久，她才握着圣旨，转身回去了房间。 她的儿子还在床上，已经变得僵硬了。 她抱着他，将圣旨放在他的身上，轻轻说道：“爸爸给你起名字了，叫玄穹。端木玄穹，虽然你的爸爸并不称职，可他，的确爱你……” 百里安那双哀痛的眼渐渐变得深邃，她将孩子搂在怀中，着他曾经躺过的床单。 卷而翘的睫毛半垂着，她仿佛被定格的影像，就那么着。 手，渐渐地握起，抓着裹住孩子的小被。说不上是狰狞还是什么的笑挂在唇畔，身子，一阵一阵的颤抖着。 今天晌午，月鸾殿。端木苍兰和叶心心。 百里安将孩子放在床上，很轻很柔，那已经僵硬的身子，青紫的脸颊，却减不掉她对他的爱。 玄穹，跟妈妈去演一场戏，好不好？ 她微微笑着，轻轻地摸着他的脸。 屋中其他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王淳问道：“娘娘，现在是不是该禀明圣上……” 百里安转过头，扫视了屋中的每一个人，而后冷冷地说道：“三皇子活的好好的，你们可都挺清楚了？” 299 戏码，她杀了孩子 屋子里的人都跪下称是，百里安向王淳说道：“王大人，尤其是你，如果陛下问了你，你要记得，殿下现在还活着。” “是，微臣知道。只是，娘娘有何打算？” 百里安唇畔又是一抹狰狞的笑，她站起来，对奶娘说道：“会玄穹换一身漂亮的衣服，在用漂亮的薄被给他好好包上。” 奶娘称是，百里安走出孩子的房间，一边往自己的屋子里走，一边对青雨说道：“你快去准备笔墨纸砚送来。” 等回到屋子，洗了把脸，梳好头，笔墨也都端来了。百里安趴在暖榻的小方桌边，写了一封信。捧着吹干，折叠好叫来了小欢子。 “娘娘。” “小欢子，你马上将这封信送给丞相，一定要快。” “是。”小欢子拿着信赶忙退下，百里安向青雨跟百合，淡淡地说道：“给我挑一件漂亮的衣裳。” “是。” 两个宫女照做，可她们真得不明白。三殿下刚刚去世，尸体就在不远处的房间里。她们的主子却要打扮漂亮去月鸾殿跟帝后吃饭，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穿戴整齐，百里安重新回到孩子的房中，奶娘也给孩子换好了衣服。因为出现了尸僵，孩子的衣服并不好换。奶娘又是眼泪又是汗珠，在百里安进来前还在小主子的身边哭泣。 百里安走过去，她的玄穹就那样安静地躺着。她坐在他身边，将他抱起来，轻轻地搂着，竟还一边轻拍着他，一边哼着歌谣。 奴才们都吓坏了，她们真得担心主子因此疯掉。百里安哼了几首歌，便抬起头，着屋中的奴才们。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刚到午时。” 百里安这才直起身子，可她依旧抱着孩子，就好像孩子还活着，抱得那样轻柔。 “奶娘，你就在这里呆着吧。今天过去之后，你若想走，我就给你一笔钱。如果你想留，就负责照顾玄瑞。但不论你走还是留，今天的事都要烂在心里，不然，你说给了谁听，你和那个人都会死得很惨。” 奶娘赶忙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奴婢不走，奴婢愿意伺候二殿下。娘娘待奴婢这样好，奴婢誓死跟随娘娘，绝不会出卖娘娘。” 百里安点头，而后又向青雨跟百合：“一会儿，你们跟我一起去月鸾殿。我们一起演一场戏，戏码就叫：皇后害死了我的玄穹。” 奴才们一下子就明白了，百合捂着嘴哭，青雨则是含着眼泪说道：“娘娘放心，奴婢们一定好生配合娘娘，小主子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我们成功。” “你们所有人都转过去，快！” 奴才们愣了一下，可还是听从了娘娘的吩咐，都转过去背对着娘娘。等他们听到百里安的声音再次转回来时，百里安正垂眼着怀中的孩子。 眼中突然一片模糊，她赶忙仰起头，将孩子抱紧在怀中。不能哭，现在还不能哭，这悲痛的哭泣，一定要忍耐到那个时候。 良久，百里安才睁开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对青雨跟百合说道：“我们走吧。” 青雨跟百合赶忙擦干净了眼泪，深呼吸之后跟着主子走了出去。 走出武华殿，她们就要展露出笑容。因为主子怀中抱着的殿下还是活生生的可爱孩子，她们要笑，要满带欣慰。 百里安不但带上了她们两个，还有一串不知情的宫女太监。她鲜少带这样多的人，可今天，却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她需要多一点的人，戏码才能成功。 往月鸾殿走，每一步都那样的艰难。可主仆门面带笑容，仿佛她们要去的不是地狱，而是美丽的伊甸园。 怀中的孩子，叫锦被紧紧地裹着，一角微微垂下，正挡住他已经发青的脸。 一路上，有不少宫女太监经过，见到武妃跪下行礼。等到他们离开后，那些宫女太监就会站起来，表情各异，议论着武妃去月鸾殿的事。 这样走着，晌午的阳光有些晒人，可百里安却感觉不到温度，就像她怀中的孩子。 她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一个月面对着被判了死刑的儿子，着他，她没流一滴眼泪。可这天地间的人，又有谁比她还要难过？她寄托了全部希望的孩子，她不顾性命执意生下的孩子，在她的面前一点点死去，她的心里积攒了多少怨恨？ 月鸾殿到了，百里安抬起头，门口跑来太监迎接，躬身说道：“陛下已经来了，正等着娘娘呢。” 百里安笑着说道：“是我来晚了，有劳公公带路。” 带什么路？这月鸾殿她来了多少次？叶心心成为皇后之时，她生下孩子之后，还有一次又一次的假意亲近、卖萌装傻。还有一次，在她得知了真相后，听说女儿被她召唤来时，奋不顾身地冲入。到的，就是帝后与她的女儿亲昵的情境。 这一次，她又能到什么？冷笑，不由自主，无论到什么，她都不在乎了。 走入前厅，帝后正坐在北首闲聊。百里安抱着孩子进去，跪下行礼说道：“臣妾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端木苍兰微笑着说道：“武妃免礼。” 叶心心更是殷勤，一脸的灿烂笑容：“安姐姐，过来坐，饭菜马上就准备好了。安姐姐将玄穹抱来了呀。” 百里安起身，也冲着他们微笑。他们，一个用歹毒的手段害死了她的玄煜，更是间接地害死了玄穹。一个，是明明知道了这一切，却选择了沉默，更是继续宠溺着害死他亲生骨肉的妻子。 这样的一男一女，她曾经都爱过。可现在，她只有恨，恨不得马上诛杀了他们。 “这孩子顽皮得紧，只有在我怀里才肯老实些。” “我要，安姐姐，我还没过这孩子呢。” 百里安盈盈一笑：“他好不容易睡着，等他醒了吧。” 端木苍兰笑道：“朕也是好久没见到他，还想着他的小模样。” 百里安笑，她着端木苍兰，眼眸中尽是欢喜：“他长得越发像陛下了，只是很任性，这么小就不能好管教。等一会儿他醒了，陛下好好跟他说一说，见到父亲，他也会听话的。” 这时，月鸾殿的奴才来说饭好了，端木苍兰对百里安说道：“你将孩子交给皇后的宫女，带下去休息。等我们吃过饭了再去孩子，我有些话要对你们说。” 300 你们两个，保持下去 端木苍兰说完，叶心心的贴身宫女就要过来抱孩子，青雨抢先一步将孩子抱起，笑着说道：“不敢劳烦月鸾殿的各位姐姐，还是奴婢抱着吧。请姐姐们带路就行。” 奴才们向叶心心，叶心心当然是微笑着点头。这样，月鸾殿的宫女在前面带路，青雨抱着孩子跟在后面。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提前发现孩子已经死了。 百里安眯着眼眸着青雨她们离开，身旁已经有人挽住了她的胳膊。她转过头，叶心心一张怎样天真无邪的脸孔，就像曾经她缠着她要一起玩一模一样。 “安姐姐，我们去吃饭吧。皇帝哥哥也不知道跟我们说什么，会不会是赏赐我们好东西呢？” 端木苍兰笑着说道：“你想要什么，也不必我赏赐，尽管去内务府要好了。” “那可不一样。”叶心心挽着百里安，整个人都要依靠在她身上了，撅着嘴，好像一个十几岁的天真孩子：“皇帝哥哥给的，跟我要的怎么能一样？” “噢，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百里安静静地着他们打情骂俏，在她的面前，他们怎么能如此淡然？他们的心中，都知道自己是如何亏欠了她，却依旧可能装作没事人一样。 真得让我恶心，端木苍兰、叶心心，你们真得让我恶心。 “好了，你们小夫妻要吵架去别处吵，别再我面前摆恩爱。我可是饿了，吃饭去吧。” 叶心心笑着依偎着百里安，对端木苍兰眨眼说道：“安姐姐吃味了，皇帝哥哥，我们去吃饭吧。” 饭厅，一张大圆桌，上面摆满了各式珍贵菜品。皇帝北首端坐，两个女人坐在他左右两边。 “皇帝皇后今日怎么这样好，请我来吃饭？”百里安依旧微笑，她笑得很真，尽管她的心中充满了怒火，可她却笑得好似五月的清风，与那皇帝一样的令人着迷。 “瞧姐姐说的，以前不也经常吃饭的吗？只是后来姐姐有了身子不方便，也就没再叫。” “皇后当真了？我可是开个玩笑呢。” “哎呀，安姐姐真坏，安姐姐以前都不会开玩笑的。” “人总是会变的。” 百里安垂下眼，吃了口菜，该是味美可口的，为什么她吃起来如同嚼蜡？ “姐姐生孩子很不容易，又是早产又是难产。那天我跟皇帝哥哥过去姐姐，姐姐脸色惨白惨白的，水肿还在，更显得可怕。现在一个月过去了，姐姐变得跟以前一样漂亮，又成了窈窕女子，真是叫人羡慕。” 百里安又向叶心心，还是一样的微笑：“皇后也不错呀，生过了公主了，着还想大姑娘一样……” 百里安说完，赶忙捂住嘴，担忧地说道：“姐姐不是有意的。” 叶心心一脸的难过，还是那勉强的笑道：“都过去那么久了。” “是呀，公主去世的时候，我还不在宫里。算算，也有两年了。迎夏公主倘若活着，也有两岁多。长公主一直希望能有个妹妹，还念叨着迎夏公主。” 百里安说完，了一眼那对夫妻，端木苍兰默默地吃东西，叶心心则是眼泪在眼圈中打转。 叶心心，她那日偷听到的，对于女儿的死她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眼中只有她的皇帝哥哥，哪怕是亲生骨肉都不过是一个争权夺势的工具。她想要儿子，那个也不太正常的露国皇帝，竟然要将露国交给她的儿子，交给雪国的皇子。 端木苍兰，他应该是伤心的。他本来就爱孩子，那个又是他心爱女人的孩子。只是从她怀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那孩子的命运。心中更是对叶心心和孩子充满了愧疚吧。 百里安心中冷笑，表面却又洋溢了温暖地笑容：“皇后不用难过，迎夏公主贵为龙女，即使到了那个世界，也一定过着很好的生活。而皇后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生孩子。再生个公主，轻而易举嘛。” 百里安微微笑，她到了叶心心的不自然。她心里一定是破口大骂了吧，端木苍兰一年没碰她，她怎么有孩子？ “安姐姐真是的，生了几个了，也不教教我育子的经验。”她随便说说，缓解尴尬。百里安却没打算转移话题。 “皇后孩子都生了，又跟皇帝如此恩爱，这种事还用我教？我倒是要跟皇后求求经，如何得到皇帝的宠溺呢。” “安姐姐真是的，就会取笑我。皇帝哥哥，你来评评理。”叶心心笑得灿烂，百里安也是。 端木苍兰微微笑着，那俊美的不像话的脸，可以令天下女子为之痴狂。她曾经，也被迷惑过。可经历了太多的痛，她已经清醒。 “你们两个倒像是打情骂俏的小夫妻，朕倒是成了多余的。不过朕很欣慰，你们是好姐妹，朕希望能到你们永远如此相处下去。尽管现在宫里面有不少传闻，但只要你们两个不为所动，后宫就是安定的。你们两个答应朕，帮朕永远稳定住这后宫。” 叶心心赶忙说道：“皇帝哥哥说什么呢？我跟安姐姐当然会永远好下去，有我们在，后宫不会有事的。” 他，是在警告她还是她？ 百里安微微一笑：“是呀，眼下的生活已经很满足，当然会想尽办法来维护。” 端木苍兰笑，他的笑永远都是如此温柔：“好，这是你们的应诺。如果做不到，那可是欺君之罪，朕可是要治你们的罪。” 虽然笑，但语气坚定。他想要她们两个和平相处，因为他谁也不能失去。 可是端木苍兰，你还是不了解女人。女人，不会像你那样理智。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感情。而最忌讳的，就是失去感情。 你让我失去了感情，爱情、亲情和友情，你让我变成了无情之人。一个无情的女人，会惧怕你的警告吗？ “皇帝哥哥放心了，我们会很乖的，对不对安姐姐？” 百里安噗嗤一声笑道：“可不能乖乖的，乖乖的又怎么能吸引到你的皇帝哥哥？他身边的女人一大堆，可得好好把握。咱们可都期望皇后能再次诞下龙嗣，皇后可要努力呦。” 301 伤了你，为什么还爱我 百里安说完，又赶忙捂着胸口，惊诧地问道：“皇后，您的脸色怎么这样不好？” 端木苍兰听到百里安这样说，也不由得过去。叶心心显然也很吃惊，尴尬地问道：“我怎么不好了？我没有呀。” 百里安眉头微蹙，一脸的心疼：“听说，皇后最近的心情很不好，或是跟这宫里闹鬼有关。有时候我也心神不宁，好在有玄穹陪伴。皇后却没有子女，又遭逢了女儿夭亡的痛苦，更是容易受鬼怪引诱。皇后要想开些，乐观些。孩子，总还能有的。” 叶心心紧紧皱着眉头，百里安怎样的虔诚，她无法出破绽。抿着嘴，尴尬地笑了一笑：“安姐姐，您放心吧。那些都是传言，我好好的，心里面也是好好的。” 百里安用娟帕掩着小口，担忧地问道：“真得没事吗？” “当然。” 端木苍兰这时说道：“好了，我你们两个也吃饱了，不如去三皇子吧。” 叶心心赶忙站起来拍手说道：“好呀好呀，我可是期待很久了，听说玄穹长得像皇帝哥哥，一定十分好。” 端木苍兰笑着说道：“我也有半月没见到他，半月不见，想必又长得漂亮一些。” 百里安走到端木苍兰身边，笑着说道：“是呢，好了许多。越发像他的父皇，无论是笑，还是发脾气都一样呢。” 端木苍兰哈哈笑道：“我有发过脾气吗？” 百里安含笑说道：“陛下没发过脾气，只是龙威凌然罢了。” 叶心心赶忙跑过来，挽着端木苍兰的手臂说道：“你们两个别说了，说得我这没见过的都眼馋死了。快走吧。” 于是三个人一同往后院走去，孩子就被放在迎夏公主曾经住过的地方。 他们刚刚走到门口，宫女们便出来迎接，百里安问青雨：“三殿下醒了吗？” 青雨摇头说道：“要是醒了，奴婢们可就哄不了了，虽然还睡着，不过着也快要醒了。” 叶心心说道：“那咱们快进去吧。” 说完，她缠着端木苍兰最先进去，百里安了一眼青雨，而后紧跟进去。 就在他们刚刚进入睡房的时候，百里安突然捂着额头，一直小手抓住前方的端木苍兰。 端木苍兰回过头，就到百里安软软地依过来。他一惊，赶忙扶住她，担忧地问道：“安儿，你怎么了？” 叶心心也跑过来一同摆出担忧的表情：“安姐姐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青雨赶忙说道：“这些日子三殿下使性子，奴才们根本就靠近不了，所以都是主子照料的，也是经常通宵达旦不能休息。” “一群饭桶，要那么多奴才干什么用的？”端木苍兰训斥，青雨赶忙跪下称是。 百里安虚弱地说道：“不管他们的事，那孩子的脾气太大了，奴才们说不得，只有我这个娘凶一凶他，他才收敛些。” “安儿，你感觉如何？” “就是有些胸闷，陛下，您能扶着我到外面透透气吗？” “好，我们出去走一走。” 百里安又向叶心心，一脸的抱歉说道：“麻烦皇后在这里照一下，我那个儿子若是醒来了，奴才们可是唬不住的。到时候，还得皇后娘娘震一震他才不至于过分哭喊。我一会儿，就回来。” 百里安这样说了，叶心心又能说什么？何况，她也的确对孩子好奇，便笑道：“安姐姐放心出去透气，这里有我这个母后呢，小玄穹一定妥妥的。” 百里安点头，又对青雨说道：“你也留在这里照小皇子，百合陪着我就行。” 青雨称是，百里安便软软地依着端木苍兰，一副病中西施的姿态，柔柔地说道：“陛下，我们出去吧。” 端木苍兰扶着百里安走出去，走出后院，走到中院。 这里，有小花园，十分地精美，端木苍兰扶着百里安一同坐在木椅上，让她依靠着自己的肩膀。 “照孩子如此辛苦，怎么也不跟我说？”他一脸的心疼，百里安却不到。 “陛下国事繁忙，又怎么为了孩子的事再给陛下添忧？这一次也是，本来，我是不太想来的。” “为什么？” 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你心里，不是比谁都清楚吗？现在，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端木苍兰，你真是个天王级的演员呀。 “传言……” “不要听那些，你也到皇后今天的表现了，你们还是好姐妹。” 百里安心中冷笑着，可她却只是安详地闭上双眸。 端木苍兰，玄煜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难道他是别人的儿子吗？在徐州城中，你得知玄煜过世的消失后，那沧桑的背影我还记忆犹新。可为什么，面对杀死他的叶心心，你竟然可以容忍至此？ 你那日的沧桑，又算是什么？难道你已经城府到如此地步，早在那个时候，就在演戏给我吗？为了能拴住我的心任你玩弄，所以才演了那出戏吗？ 不论是哪种可能，你都不配当一个父亲。今日，我不得不利用死去的儿子在这里跟你们演戏，也都是你的错。你愧对玄煜，愧对玄穹。你的两个儿子因为你的滥情而死去，你不配当父亲！ “安儿，你在想什么？” 百里安微微睁开眼，半眯着的眼眸被长而卷翘的睫毛遮挡，任谁也都不出里面的怨恨。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陀螺山坠崖后的事。我们在山洞里被困了一夜，我们也缠绵了一夜。而后离开了山洞，着出口的方向，你对我说，要带我走，远去天涯海角。” 端木苍兰笑，柔声问道：“怎么突然想到那件事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来。我还记得当时害怕你的承诺，慌不择路的我便用贪慕虚荣做为理由想要拒绝你。你那个时候很生气。苍兰，为什么对那样的我，你依旧痴迷呢？” “是呀，为什么？可能我已经爱你太深，即使你真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我也无法割舍了。” “真得那么爱我？” “真的。” “孩子们呢？” “当然。” 百合站在一旁，蹙眉着相依相偎在一起的人，眼中，有什么在闪烁。 302 皇后杀了三殿下 百合一直看着主子，看着那对依偎在一起的人柔情蜜语。请使用访问本站。只那样看着，多么般配的一对？可他们，却貌合神离。男的，对女的不清不楚。女的，对男的痛心绝望。而他们，却还能这样依偎着，继续让人赞叹天作地设的完美。 百里安张开了眼眸，她直起身子看着端木苍兰。青雨怎么还没有动静？她得拖延时间。 “苍兰，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他的脸带着浅浅的爱，轻抚了她耳边的碎发：“梦到我了？” “梦到只有我和你，还有孩子们。诗瑶、玄煜、玄瑞、玄穹，还有我们的那个养子孝沅，我们一家子坐在河边，一起看着蓝天白云。” 端木苍兰微微皱眉：“这样的梦境，不算奢侈。你若想，我也会带着你跟孩子们一同出游。” 百里安惊喜地笑着，可很快她有垂下眼眸，伤心地说道：“玄煜已经死了，又如何跟我们去？这个梦，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还有玄穹，还有你，你们，都已经死了。 “傻瓜，只要你心中记得他，他就跟我们在一起。” 他又将她拥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发鬓。就在这时，便听到青雨的哭喊声，一路本来。百合不由得的转过身，百里安更是张望过来。 来了，青雨来了。 很快，就见青雨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扑倒在端木苍兰和百里安面前，百合去扶她，她只是大声地哭。 端木苍兰怒斥道：“大胆奴才，你在这里鬼哭什么!” 青雨摇着头，一边嚎头大哭，一边歇斯底里地喊道：“皇后疯了！三殿下醒过来苦恼，她竟然用力掐他，奴婢要阻止，却被其他奴才拦着，奴婢只有挣脱跑出来。陛下，快救救三殿下吧！” “什么！”端木苍兰一下子站起来，而就在这时，有几个月鸾殿的奴才也跑来就要拉着青雨，端木苍兰喝道：“您么要做什么！” 青雨更是没命的哭，她，早就想这样歇斯底里的哭了：“陛下，快救救！快救救殿下！” 百里安大叫一声，想也不想地跑出去，推开了那些奴才，直直跑去后院。百合拉着青雨起来，也一起跑过去，端木苍兰更不用说，当然也追了过去。 百里安疯了一样跑进睡房，叶心心正捂着胸口，离床远远的。孩子的小被子被打开，露出一具僵硬的身体。 “安姐姐……他……”叶心心怎么能想到这婴孩儿早已经死去，已经惊得说不出话。百里安一边哭着，一边用被子将孩子抱在里面，死死地抱着，而后瞪向叶心心，歇斯底里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玄穹！” “什么英雄联盟之最强选手全文阅读！”叶心心睁圆了眼睛。 就在这时，端木苍兰和两个奴婢也已经跑进来，青雨跟百合马上跑到床边护着主子，大哭道：“皇后为什么这样狠毒，为什么要杀死小主子！” “我……我没有……”叶心心抱着端木苍兰的胳膊，急切地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皇帝哥哥你要相信我！” 百里安抱着孩子蹭地站起来，朝着叶心心咬牙切齿道：“我进来的时候你还在掐我的玄穹，现在你竟然能睁眼说瞎话！究竟我的玄穹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叶心心也急眼了，大吼道：“百里安！你竟然诬陷我！” “我诬陷你？！我的孩子被你折磨而死，你怎么解释！” “他原本就死的！”这时候，屋中月鸾殿的奴才们也惊叫起来，青雨马上扑过去裹了那人，哭喊道：“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牲，我的小主子明明好好的，你们竟说他早就死了！为了你们的主子，你们也竟能说这样的瞎话！” 其他奴才就要打青雨，百合也扑上去，更有百里安的奴才也冲进屋中。端木苍兰怒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这些奴才这才跪在地上，一时间哭喊声一片。端木苍兰看向百里安手中的孩子，一对眉头皱得紧紧的。 “安儿，把孩子给我看看。” 说着，他一边伸出手，一边走过去。百里安突然睁圆了眼眸，惊恐地看着端木苍兰：“不……不……你跟他们是一起的，你要害死我的孩子……” 百合哭着说道：“娘娘，三殿下已经死了，您就给陛下看看，证明皇后的罪行吧！” “不……我的孩子没有死……” “安儿，把孩子给我。” “不！”百里安突然惊叫一声，直奔门口跑去。而青雨跟百合也慌忙站起来，一边喊着“娘娘”，一边也追了出去。 百里安抱着孩子，没命地跑。途中有月鸾殿的奴才阻拦，可有谁能拦得住身怀武功的百里安？ 她跑出了月鸾殿，随即便开始哭喊道：“王淳，王淳，你在哪里，快救救我的孩子！他被皇后掐了很久，你快救救他！” 她一直跑，也一直这样哭喊着。青雨跟百合跟在后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也喊道：“主子，三殿下已经被皇后害死了，您冷静呀，别跑了，停下吧。” 一路上多少人都听到了她的呐喊，都十分震惊，也都跟着她跑，想要看看究竟怎么了。 百里安一口气跑到正阳大殿前，抱着孩子在大广场中央转着圈喊着王淳。多少官员、侍卫、奴才们统统围住了她。她像是受了惊吓，躲在台阶旁的白玉雕栏边，紧紧地抱着孩子。 “王淳……我的孩子没死，你快来救她……快来救她……” 青雨跟百合挤入人群，站在最前面。哭着求百里安清醒。这时便有还不知情的官员问了一句，青雨跟百合就歇斯底里地哭道：“皇后听不得我家小主子的哭声，竟生生将他掐死了！” 哗然一片，赶来的附近的官员都挤到前面，由贺音多长时间没见到百里安，没想到再见她竟是这样的情形。他说道：“不能让武妃这个样子，先将她扶回去再说。” 几个奴才就要靠近，百里安马上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林飞鹏赶忙拦住众人说道：“不要刺激娘娘，以免她伤害自己。娘娘不是喊王淳吗？叫王淳来，快！”-- 303 母亲的悲痛，我要你们看到 百里安紧紧地抱着孩子依靠在正阳大殿前台阶边的玉雕栏边。台阶下面和台阶上面都围了了许多的人。还有官员、奴才也都闻讯陆续赶来。青雨跟百合哭倒在众人之间，几乎晕厥。皇后杀死三殿下，逼疯了武妃的消息如同一颗原子弹，炸翻了整个皇宫。 由贺音跟林飞鹏维持着那里的秩序，叫大家让开空间，以免武妃情绪变得更激动，而后由贺音一直在劝慰百里安道：“王淳就来了，娘娘稍安勿躁。” 百里安摇着头，一个劲儿地哭。今天，终于可以轰轰烈烈释放这些日子来积压的痛苦，她不需要演，就已经可以撼动天地。 一个母亲，失去儿子的悲恸，是这世上最深的痛。她的眼泪打湿了怀中的孩子，一边喃喃地说着：“我的孩子没有死……”一边为这早已死去大半日的儿子哀悼。 玄穹，我的小儿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可是妈妈会用此为你和哥哥报仇，你看着吧，在妈妈的怀中看着吧，我要如何用叶心心的血，慰藉你这悲痛的灵魂！ 端木苍兰已经来了，众人赶忙闪开一条路，他走到前面，看了一眼不远处两个哭得奄奄一息的两个奴才，而后就要过去。 百里安马上大叫起来：“不要过来，你是坏人，你要害我的儿子！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端木苍兰站着脚步，一对眉头紧蹙。林飞鹏在他身边低声说道：“武妃娘娘似乎有些精神恍惚了。下官等真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一直不敢靠近她。” 端木苍兰听完，重新看向百里安，她蜷缩在雕栏旁，一双不多落泪的大眼狠狠地盯着他。 端木苍兰，你来呀，你怎么来得这样慢？是在月鸾殿安慰你的娇妻吗？哼，玄煜的死对你来说都不算什么，玄穹更是如此对吗？ 可我的玄穹却不同，他不会像玄煜那样默默的死去。你今天，看到了我的痛不欲生，还有这里的人，他们都看到了。看到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对那恶毒女人的痛斥。我要你，还有你的子民们牢记今天的这一切，牢记我的玄穹是怎么死去的，就死在你的面亲，死在他们的面前，一个那么小的婴孩儿，被残杀的整个过程，我要你们清清楚楚地记住！ “安儿，是朕，朕怎么会害自己的儿子？他没事，好好的，来，给朕抱抱，朕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百里安蹙眉看着端木苍兰，突然她面露喜色：“啊，是皇帝！玄穹，你的父皇来了，他会保护你，你不用害怕了。” “对，朕会保护儿子，来，把孩子给我。” 端木苍兰说着就要上前，可百里安又是歇斯底里地叫道：“你不要过来，叶心心，恶毒的女人，你不要过来。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林飞鹏说道：“陛下您看，娘娘真得是疯了。” “胡说！”端木苍兰说完，就要过去。百里安猛然拔出发辫上的发簪，对着自己的脖子惊叫道：“你再过来我就死！” 她因为情绪激动，抵着脖子的发簪来回的晃动，那雪白的脖子便冒出血红色，端木苍兰赶忙站着，劝他说道：“你别乱动，朕不会过去，没有人回过去！” “你们都退后，全都退后！” 端木苍兰挥手说道：“都退开。” 于是下面的退到了台阶下，上面的退到外廊边，只留下百里安一个人坐在台阶上，一只手握着发簪，依旧惊恐地看着他们。 脖子，被她弄破了，丝丝的疼痛感，可她却好像没有知觉。这样的疼痛，与我的玄煜和玄穹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退开后，端木苍兰问道：“多中呢？” 这样的场面，身为侍卫大军总指挥使怎么能不在场？端木苍兰一提他的名字，他便出现了：“陛下，末将在。” “你将这里封锁起来，将这些奴才都撵走，请各位大人也都回去，只留丞相一人。这两个奴才，带回武华殿，派人好好看着，朕晚些还要问她们的话。” 多中领命，马上调遣侍卫大军前来，将这些看热闹的都给撵走了，青雨跟百合也被带回了武华殿。整个正阳大殿除了一位皇帝一位丞相一位侍卫大军总指挥使外，就只有侍卫们把守在远处。 百里安看着底下的动静，心中冷冷一笑。端木苍兰，你身边站着的两个都是我的人，他们会帮我拖延时间，令叶心心的罪行更为突出。 不多时，有一个人跑过来，正是王淳。这个，也是她的人。 “陛下……”王淳是上气不接下气，吴绮鸿最近着了凉，他去给他瞧病了。当然，早上他还在武华殿，所以去给吴绮鸿瞧病也是计划之中的事。为得，就是拖延时间：“发生……发生什么事了？” 百里安已经放下了发簪，双手紧抱着孩子。她看到王淳来了，也努力听着他们说什么。 就见端木苍兰板着脸，他现在就像看到孩子，可却怎么也无法得手：“三殿下出了点问题，武妃只找你。你想办法将孩子抱过来。” 王淳假装惊愕地问道：“三殿下怎么了？早上微臣去给娘娘请脉，娘娘跟孩子都还好好的，怎么就……” “听不到朕说的话吗？”端木苍兰横眉冷对打断了他，王淳只有连忙称是。而后走到台阶边，挤出笑容说道：“娘娘，微臣来了。三皇子怎么了？” 百里安赶忙做只是身子，一脸的急切：“皇后要掐死他，我快要死了。你救救他。” 王淳回过头看了一眼端木苍兰，而后转过头继续说道：“娘娘，微臣过去看一看行吗？” 百里安赶忙握起了簪子，慌张说道：“你要是敢伤害他，我就戳死你。” “是，是，微臣绝不会伤害殿下。微臣过去了。” 王淳说着，慢慢走上台阶，百里安将孩子给他看，他愣了一下，目光瞥向百里安，因为背对着端木苍兰，后者只能看到他依旧看着孩子。百里安盯着他，眼神中透着怎样的哀痛，王淳懂了，便转过头冲着端木苍兰摇头。 端木苍兰握紧了拳头，身子微微地发颤。王淳又转过头，假装给孩子看病。 百里安含着眼泪问道：“王大人，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王淳继续演戏说道：“殿下没事了，不过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娘娘交给微臣，微臣带他去太医院……” “不行！你不能带走他，不行！” 百里安又将孩子抱回去，死命地瞪着王淳，挥动着簪子叫喊道：“你也跟叶心心是一伙儿，你快走，快走！” 304 序幕结束，她等待着 百里安又变得激动，王淳刚忙跑了回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她这才紧抱着孩子，惊恐地盯着下面的四个男人。王淳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端木苍兰自然要问他怎样了。 “三殿下已经去世了……脖子上，有很深的掐痕，是被人掐死的……” 百里安一边惊恐愤怒地瞪着众人，一边听着下面王淳跟端木苍兰说话，也看到了端木苍兰握得更紧的拳头。 王淳，说得很好。端木苍兰，你有一个儿子死在你娇妻的手中，难道，你还要坐视不理吗？ 这样眯着眼睛，心中的笑，却是凄凉而悲愤。 今早，她叫奴才们背过身去，而后她做了一件事。这件事将会一辈子跟随着她，折磨着她，就好像当初在芦苇荡边堕下那无辜的孩子一样。她将为此蒙受着罪恶，也将因此坠入地狱。 可在坠入之前，她却要将同样罪孽的人统统也拖进去，还给这个世界干净。 百里安闭上了眼，她用脸颊贴着儿子的额头，她用双手扼他的脖子时，她也已经随着一起死了。 “王淳，你下去吧。”良久，端木苍兰才说了这样的话，王淳曾是，便转身离开了。 “丞相也回去吧，朕在这里就行了。” 林飞鹏皱眉说道：“陛下，这件事不查吗？” “朕已经将皇后软禁在月鸾殿中，一切等武妃恢复正常再说吧。” “此事非同小可，请陛下无论如何追查，还武妃一个公道，还天下一个公道。” “你下去吧。” 端木苍兰显得心烦意乱，林飞鹏也不多说什么，离开了。端木苍兰凝视着台阶上的百里安，那双紧握的手不曾分开过。 已经到了申时，太阳拉得人影长长的，百里安依靠着雕栏，一直贴着孩子僵硬的身子。端木苍兰，也一直那样站着，看着她，没再说一句话。 他在想什么？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百里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依着雕栏，呈现昏昏欲睡的样子。端木苍兰转过头看了一眼多中，后者点了头。 多中亲自带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慢慢靠近百里安，趁着她不备，突然围住她，将她按住，夺下了她怀中的孩子。 百里安疯了一样哭喊，端木苍兰赶忙走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摸着乱了的发鬓，他轻柔地说道：“乖，没事了，没事了……” 百里安早已经哑了的嗓子，却依旧没命地叫，就好像有谁在她的身上用刀不停地割着。直到叫得连音都发不出来了，她还是紧紧揪着端木苍兰的衣服。 端木苍兰一直抚摸着她，安慰着她，最后她又哭了起来，却已经不再那样疯狂。 “我的孩子呢？” “王淳正在医治他。回去吧，回去睡一觉，等到明天，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端木苍兰扶着百里安往回走，他们在前，远远的跟着一干奴才。一直到了她的睡房中，几个宫女赶忙接过主子，扶着她躺在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端木苍兰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百里安傻傻地看着他，一直念叨着：“皇后要杀我的孩子，苍兰，别让她得逞神捕乱宋全文阅读。我的玄穹不能死，我已经不能再失去孩子了……求求你……救救玄穹……” 端木苍兰半眯着眼睛，他轻抚着百里安的发丝，却没有再说话。百里安渐渐合上了眼睛，良久，她感觉到身边的男人离开了。她还是静静地躺着，小手在被子下紧抓着床单。睡不着，可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躺着。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其他人了，而她只要等着，序幕拉开之后，正式的表演。 好累，桑仔仿佛一团火在少，头嗡嗡的响，浑身没有了一点的力气，而心脏，也仿佛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一直到现在，她才能真正的只因为儿子的死难过。她的小儿子，已经死了。 “娘娘，您睡了吗？”是百合的声音，百里安睁开眼睛，她的脸色也很不好。 “青雨呢？” “陛下问了我几个问题后，就将青雨带走了。” 百合过来，扶着百里安坐起，挪了软枕给她依着。百合很担心她，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百里安想笑一笑给她安慰，可她实在笑不出来。 “你明日去打听一下皇帝的动向。” “小欢子早就去做了，一有消息他就会来跟主子说。” 百合给百里安揉手，百里安垂着眼眸：“皇帝都问你什么了。” “问了我昨晚开始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都问得仔细。然后他就放了我，将青雨带回去了。” 端木苍兰绝不会直接审问你什么，他问百合这些看似无关痛痒的问题，是在比较。如果发现不通的地方，他就会知道百合在说谎。 之前，她们简单了串了一遍，至于端木苍兰会不会发觉她都不在意。因为很快的，整个国家都会谴责叶心心，端木苍兰想要包庇她也不可能了。 半夜，青雨也回来了。端木苍兰问了她皇后掐死皇子的整个过程，叫她一遍一遍的说。青雨的嗓子都哑了，可她看见主子还没睡，反而更担心她来。 “娘娘，您睡一下吧，究竟如何还要明天见分晓。” “我睡不着。” 她，其实对端木苍兰并不抱希望。压根就没想过他会因此重罚叶心心，更不指望舆论的压力压迫端木苍兰什么。她做着一切，不过是为了那华丽的登场做铺垫，只是一场序幕的结束。 可她，还是想知道端木苍兰的反应，想看看这个男人会怎么做。他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她的计谋吗？他会谴责她，或是叶心心吗？还是他，会再一次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个人压下这一切？ 百里安想了好多，这样的思绪让她无法入眠。一直到第二日清晨，小欢子跑进来报信。 “娘娘，丞相带着百官在光明大殿前跪求皇帝裁决皇后，朝中的文官，除了吏部尚书全部参与进来，呼求声阵阵响彻正阳大殿。不就有由将军率领武将也参与进来了，奴才回来之前，除了生病在家的吴大人，几乎所有官员都跪在了大殿前。尤其是昭文殿的学士们，更是愤慨难当，写了千本奏折参奏皇后。” 百里安静静地听着，这是她早就筹划好的。舆论，永远是最强大的武器。她要看看端木苍兰在这样的舆论下，做出怎样的决定。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05 不会怕死 百里安，虽然很心痛，虽然很恼怒，可她的失心疯却是装出来的。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武华殿沉浸在悲痛之中，但她还不至于失控。 百合端来了饭菜，她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没有人吃得下妖神。看了院子里的花海，在她的眼中却变成了黑白色。 一直呆滞，直到看见了端木诗瑶握着端木玄瑞的手走入了玄穹的房间里，她才站起。 走在外屋，她静静地站住，听着里面孩子们的哭泣声。 “姐姐……真得，再也见不到了吗？” “是呀，他死了。死了，就永远见不到了。” “我还想着，教他骑马。师父说我的马骑得很好，我想教他。” “你烧个纸马给他吧，他一定会喜欢的。” 百里安站在外面，她只是站着。她已经哭干了眼泪，真得干了。 青雨跟百合捂着嘴，压制着哭声不让屋中的小主子们听到。那两个小家伙发出窸窣的声音，像是坐在了床上。 “玄穹，到了那个世界见到了哥哥，跟他说，我们也很想念他。” “玄煜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你想念什么呀？” “经常听丞相提起，他说，是个很漂亮的孩子，长得也很像父皇。” “我们是孪生的，你看我就知道了。” “姐姐，娘好像很难过。” “娘是我们的娘，当然会难过了。” “父皇，会杀了皇后吗？” 没有了身影，又过了一阵子，传来了端木诗瑶坚定的声音：“一定会的。” 百里安扭头走了，她离开孩子的睡房，坐在了秋千上。轻轻地荡着，目光呆滞。 会杀了吗？她冷笑。如果会，她又何苦演那场戏？我的玄穹，又何必在死了之后依旧被后宫的纷争打扰？ 百官奏请，端木苍兰的决心会动摇多少？她不抱希望，她只是想要知道结果。 不多时，小欢子回来了。他有些踌躇，百里安便知道了答案。 “没事了？” “也不是没事。陛下颁旨，此事疑点甚多，需要一一查证。皇后暂且软禁月鸾殿，等待一切水落石出，再行定夺。” 百里安闭上了眼睛，她没哭，没闹，却笑了。对呀，这才是端木苍兰。一个玄煜不算什么，一个玄穹更不重要了。 百合却在哭，青雨摇着头愤怒地问道：“百官呢？百官今早不是在正阳大殿前跪请罢免的吗？” “陛下说有疑点，是要查的。给了百官交代，百官还跪着不走不是造反了吗？丞相将每一个人些的荐房中，而后恳求陛下秉公办理就带着百官离开了。” 这个，也是她早有预料的。从一开始，她就不信端木苍兰会处置叶心心，她也没打算用这个扳倒她。只是，当一切结束后，天下人会说叶心心是罪有应得。她要的，只是这个。 “武华殿的人，从今天起不要在议论这件事了。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眼前的三个奴才都知道她要做什么，他们垂下眼，他们想要替主子去死，可是他们不够资格。在那充满鲜血的道路上，只有主子一个人可以通过。他们，只能在另一边，为她祈祷。 “娘机械公敌最新章节！” 两个孩子从弟弟的屋子里出来，就看到了百里安坐在秋千上。他们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扑进母亲的怀中。端木诗瑶哭着，端木玄瑞也红着眼圈，他们的妈妈用力抱着他们，轻抚着他们的发丝。 “别哭，你们要变得坚强。在这后宫中生活下去，你们就要坚强。娘，不会再失去任何一个，永远不会再失去。” 永远不会，因为她已经醒了，真正的醒，死而复生。 孩子们回去了房间，她也回去。百合又端来了饭菜，她却没吃一口。她只是坐在软榻上，一个子一个子弟摆放着棋盘。很快，那棋盘便摆满了黑子，却没有一颗白子。 她愣愣地看着，不多时，小欢子进来了，他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躬身递给了百里安。百里安将包裹放在腿上，打开来，正是一把不长不短的匕首。 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她举到面前，反正过来看着。室内的光线映射着刀刃，发出阵阵的寒光。可那寒光，又如何与她的眼神相比？ 转过头，她看着棋盘，脸色凌然，她握着匕首劈了下来，整个棋盘连带着方桌被一份两半，棋子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百里安冷冷地笑，而后将匕首放下，合上布块将它重新包好，叫青雨放入了箱子底下。 奴才们收拾了屋子，换上新的方桌和棋盘，她便笑着说道：“我饿了，给我饭。” 吃得饱饱的，之后百里安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后，已经是夕阳西了。 青雨说，端木苍兰来过一趟，见她睡得那么香也就没打扰，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没见见他的孩子们？他仅剩的一子一女。”她淡淡地问。 青雨摇头：“陛下很快就走了，并没有传见小主子们。” 她冷笑：“他没脸见孩子，他有什么脸见孩子？孩子们问他，为什么不惩罚杀死了弟弟的凶手，他又要如何对孩子们解释？” 百里安看了一眼青雨：“你去，将百合跟小欢子叫进来。” 青雨赶忙称是，不多时，百合跟小欢子都进来了。 百里安叫百合将箱子里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拿出来，放在床边，百里安抬眼看着他们。 “你们的主子没用，图有个贪慕虚荣的名号，却什么都没能留下。这些是我仅有的，你们一半给你们三个，另外一半分给这殿里所有的奴才。” 三个人一定，赶忙都跪下：“娘娘，您这是干什么？” 百里安静静地看着他们，没有表情，就好像在说着一件很普通的事：“我这一次，或许会被杀。虽然他也不希望我死，可谁知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呢？如果我不能全身而退，你们就离开。或是拿着这些钱远走他乡，或是投靠小多子都行。” 三个人磕头如捣蒜一样，小欢子哭道：“奴才们生死都要伺候主子。主子若是去了另一个世界，我们也都跟去。” 青雨也说道：“是呀是呀，我们绝不独活。” 百合却突然站起来，将那些东西收拾了。青雨跟小欢子齐齐惊呼道：“百合，你做什么？！”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06 血洗月鸾殿 百合站起来，将床上的金银都收拾起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这一举动令青雨跟小欢子同时惊呼道：“百合，你做什么？” 百合拿着东西，转过头看他们，她的脸上都是泪水，可她却严肃地说道：“主子叫你们去做什么，你们就去做什么。这样主子才能安心做她的事。至于之后你们要何去何从，不需要告诉主子。” 青雨和小欢子都愣住了，没想到平时看似柔弱的百合，竟如何刚毅。他们这才站起来，连忙称是。 百里安看着百合的身影，也不由得笑了一笑。 如夜，她去了孩子们的房间。端木玄瑞已经睡了，恬静的睡脸才像个孩子的模样。不似醒着时，总摆出一副酷酷的神情，好似青少年才会有的自尊泛滥。 “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呀。”她微笑着说。 离开端木玄瑞的房间，她来到了端木诗瑶的。女儿还没睡，是有心事。见她来了，赶忙迎过来，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在床边。 “怎么还不睡？”她温柔地摸着孩子的发丝。端木诗瑶不再似以往的童真无邪，却是严肃着脸。 “娘，父皇现在不杀那个女人，不代表永远不杀她。我相信父皇一定会为弟弟报仇的，他是最疼爱孩子的父亲，对不对？” 百里安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地说道：“弟弟的仇，一定会报的，诗瑶要放宽心。” “娘也是。” 她用小小的胳臂环抱着百里安。刚刚生过孩子的女人，此刻却单薄的如同一张纸。诗瑶的双臂，很轻松环过她的腰肢，紧紧地抱着妈妈。 不多时，便能感觉到那小小的身子在颤抖，百里安轻轻蹙眉问道：“怎么了？” 端木诗瑶抬起头，含了泪光说道：“我想他。” 百里安看着那张可怜的小脸，便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记住这份想念，人，正是因为有了想念才有了感情。诗瑶，他不会白死，我对你发誓。” 看着女儿睡着，她才离开。回到房间，她坐在床边，青雨跟百合就站在一旁，静静地守候着她。 她将比手拿出，用布仔细地擦着。那匕首已经光洁如新了，可她却还是擦着，一下一下，眼神中一直聚集着冰冷。 皇后被软禁，没有人会去找她。那个月鸾殿，此刻成了整个皇宫最冷清的地方。而她，将在明日，给那里送去死寂。 这样一夜无眠，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放下刀子，叠好，放入怀中。随后坐在铜镜前，要青雨跟百合给她梳一个最漂亮的发鬓。 之后，她穿上湖绿色的衣裙，站在门口看着逐渐灿烂的天空。今日，又将是个大晴天。 转过身，看着屋中的两个宫女，她微微一笑。随即，她走出去，没带任何人。走到中院，小欢子正站在那里，她也对他笑，也很快走了过去。 等到百里安离开后，青雨跟百合快步走出来，百合对小欢子说道：“虽然娘娘已经准备好了，可我们还是不放心。小欢子，你还是去找一下多将军，他是侍卫大军总指挥使，万一娘娘有个失手，他也好帮着源一圆。” 小欢子说有道理，便赶忙去了。 百里安离开武华殿，她快速走向月鸾殿。有侍卫把手在外面，这里的人，正被软禁着躁动的代价。 百里安眯着眼眸，走了过去。侍卫拦住她，躬身说道：“娘娘，请您回去吧。” 百里安捂着嘴巴，一脸的憔悴堪忧：“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愿来这里。可是皇后派人来传信，说有话对我讲。我很想知道她会对我说什么，或许是有关三殿下的……” 侍卫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都知道这个武妃正承受着怎样的煎熬。不忍心、也不太敢继续拦着她，一个说道：“娘娘快去快回。” “好。” 侍卫推开了门，百里安走了进去。随即，门也被关上了。 月鸾殿，共有奴才三十二人，都是叶心心从露国带来了。她站在门口，看着前院。因为侍卫把守，很多奴才都不能出门，除了几个照顾主子的，都呆在了自己的房间中。 前院，只有两个太监正在扫院子，见到百里安，不由得一愣。 百里安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从怀中掏出包裹，示意他们过来一下。 两个太监对看了一眼，便走过去，想看看百里安包裹中的是什么。可他们才刚刚走近，便赶到一瞬间的冰凉，脖子，就开始往外冒血，随即，两人软软地倒地了。 百里安扔掉手中的布，握着染血的匕首，走过前院，走入中院。 曾经，再逃离那个禁锢她的洞穴后，眼见着穆飞白将端木苍兰的手下劈成了两边。血，如同喷泉，她也吐得稀里哗啦。 而后，见识了太多的血腥场面，跟着端木苍兰一路攻回皇都，她对死人麻木了。 北方的村落，她第一次杀人。为了救穆飞白，可血溅在她的脸上，她却不怕。那是她第一次杀人，也是到今日之前唯一一次杀人，唯一一次面对面的杀人。 后宫的争斗，残酷的真相，令她也变成了恶毒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之后，她，终于成为了魔鬼。 原本湖绿色的衣裙被血浸透，她握着的刀子，正有浓稠的血一滴一滴落下。她迈过一具尸首，走入了后院。 一共，杀了二十八个。还剩下四个奴才，一个她真正想杀的主子。 杀了那么多人，她却更加冷静。走入后院后，当即碰到一个宫女，在她还没来得及叫的时候，便倒下了。 天启的内功，到了胥禹的身子里，虽然招式不对，却依旧威力无穷。她很高兴自己如此厉害，完全没有拖泥带水。 她检查了其他屋子，都是空的。随后她盯着睡房，三个奴才一个主子，就都在这里面了。 百里安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叶心心和三个奴才正在内屋说话。 “用不了几天，皇帝哥哥就会调查出来我们是被冤枉的。哼，那个百里比我还狠，杀了自己儿子陷害我。看我以后怎么对付她！” “一定要好好给她颜色瞧瞧。” “只是要等，毕竟现在天下都以为是我杀了她的儿子，我们要等到风平浪静才能动手，而且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随机，便是得意的笑声。 百里安一只手握着刀，一只手掀开了珠帘……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07 我们可是好姐妹 “里面是不是有动静？” 月鸾殿外，紧闭的大门口，一个侍卫对另一个侍卫发出疑问。那个便皱眉听了听。 “好像没有动静吧。” “我刚刚明明听到了，好像是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最后那个听到动静的说道：“不行，得进去。” 另一个点头，于是他们就要调动四周的卫队。而就在这时，多中过来。 侍卫大军总指挥使，带着一队的人马，似乎是巡逻至此。他冷冷地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侍卫们刚忙给头头行礼，而后其中一个说道：“多将军，下官刚刚听到了月鸾殿里有动静，正要进去查。” “有动静？” 多中双眉维扬，走到门口听了听，而后转过身一脸严肃地问道：“哪里有动静？” 那人赶忙说道：“刚刚是有动静，像是人倒下的声音。下官不会听错的。而且刚刚武妃进去了，下官担心她出了什么事，还是进去的好。” 多中脸色一沉：“这里是月鸾殿，是皇后的寝殿。是你说进去就进去的吗？！什么事也没有，你怎么跟皇帝交代？没有皇命，没有状况，你一个侍卫擅闯后宫主子们的寝殿，还有命活吗？” 那侍卫吓了一跳，赶忙称是。多中便站在门口，背着手，一对浓眉紧蹙，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而不久后的月鸾殿后院，皇后的睡房中，百里安浑身都被血浸湿，发丝如同手中握着的匕首，正不断滴落血红的水珠。 她掀开了珠帘，如同刚从地狱爬回来的冤魂一样，出现在里屋中正在得意的四个女人眼中。 叶心心睁圆了双眸，她甚至都没认出这个是谁。而另外三个宫女则是立即挥动拳脚，朝着她袭来。 月鸾殿的奴才，都会功夫。可那二十九个，甚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倒在了血泊中。百里安的武功，远比他们高很多。那袭来的三个宫女也在身子刚刚接触百里安的同时，被她几下撂倒，脖子上、身上，冒出了鲜血。 叶心心发出歇斯底里地叫声，就好像昨天百里安抱着死去的儿子时，发出的叫声。她不断后退，高喊着救命，用随手能够到的一切东西砸向百里安。 百里安直直地走向她，甚至都没有避开。一个花瓶砸在她的额头上，她也仿佛不知道痛。流出的血与身上那些奴才的血混在了一起。她一挥手，一巴掌打在叶心心的脸颊上，叶心心惊叫一声摔倒在地。 捂着脸颊，爬起来挪到床边，转过头，叶心心着如同索命之鬼一般的百里安。 “安……安姐姐……你这时做什么呀？醒醒，醒醒呀，我们是好姐妹，你忘记了以前我们有多好吗？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百里安直直地站着，着叶心心的脸毫无表情。身上，不断有血滴落，在她鞋子四周形成点滴状的一圈红色。 “你还我的玄煜时，可有想过我们曾经有多好过吗？你杀他的时候，可有听到他也想活下去的心声？” 叶心心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的奴才们都死了，半晌也没有人来，这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而她，不会武功，也没想到百里安武功这么好。她除了装可怜，又能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呀？安姐姐，玄穹不是我的害死的，更别玄煜了。安姐姐，你清醒一下呀。” 百里安依旧笔直的站立，着她半天，她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血。因为那些血令她的视线有些模糊。擦过之后，得更清楚，可脸上也更是黑红一团，完全不清她的五官了。 “安姐姐……你放过我吧。真得不关我的事，安姐姐……” 百里安突然笑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在这黑红见分外扎眼。她这样的笑，让人打从心底感到了毛骨悚然。 “不是你害死的？不是你是谁？西野二的毒药给了谁？那只燕雀又是谁的手笔？我的两个儿子都因为你而死，你竟然还好意思叫我安姐姐？我想知道你在我怀中撒娇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在嘲讽着我，有多蠢，多笨？” “我没有呀……安姐姐我没有呀……” 百里安又沉下脸，盯着叶心心也哭得泪人一样的娇弱模样：“我真想用刀子狠狠戳你的脸，将你这张恶心的面皮彻底摧毁！” 她说着，握了刀子一步步走向叶心心。叶心心惊叫着，爬上了床，躲在最里面。百里安站在床边，眯着眼睛着她。 叶心心咽了口唾沫，终于不再摆出那副可怜相了，反而瞪着百里安，可她身子却在颤抖，声音也跟着抖得厉害：“百里安，你杀了我，以为能跟皇帝哥哥交代吗？你丧心病狂，谋杀皇后，你也是死罪难逃！” 百里安冷笑：“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疯了，杀了我的儿子，当然也有可能杀了我。我来的时候，跟侍卫说是你找的我。到时候我在跟天下人说，是你皇后又发了疯，想要杀死我。我，则是自卫。” “就算你骗得了天下人，你也骗不了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一样会杀了你！” 百里安笑得狰狞起来，几乎是仰天大笑了。而后她盯着叶心心，盯着那个又害怕又疑惑的叶心心：“你以为，他真得爱你吗？你以为你不能生孩子，真是良妃害的吗？” “你……你胡说什么？” 百里安坐在床边，用那昂贵的床单擦着她的匕首。上面的血都已经凝固了，才起来什么困难。 “你的皇帝哥哥练了天启派的内功，只能与我，百里氏的女人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所以你的诗瑈，注定要死。而你，也注定一辈子无法到自己的儿女长大成人。皇帝，利用了良妃。这样他就省去了孩子夭亡的苦恼。可你，你的月鸾殿保护得太周到了，良妃害不到你，才让你有机会怀了孩子。可那个孩子，不可能长大。你的皇帝哥哥便要经历一次丧女之痛，一次，就够了，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所以你，也不可能再怀孕了。” 百里安说完，重新着叶心心，脸上的笑满是残酷：“你听懂了吗？你的不孕，是你的皇帝哥哥一手造成的。他爱你，却不需要你。可是我，他却离不开。所以，你就放心死去吧，我会好好地活着，帮你好好‘侍奉’他。”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08 皇后，疼吗 百里安的笑容，多么的残酷。端木苍兰对她残酷，可他对其他女人又何尝不是？不论是叶心心，还是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可以用的工具。与其他工具不同，他付出了感情。但这感情，远远不及他能得到的。 他爱叶心心，可却绝不会对她坦白。叶心心生完女儿后，也与他多少次的恩爱缠绵，却再也不能怀孕。难道，真是良妃找到了可以毒害她的办法？ 当然不是，叶心心的奴才就好像一道道防护墙，保护着叶心心不受这种雕虫小技的伤害，良妃之前未能得手，之后也不会。 那么，叶心心为什么没能再怀孕？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百里安，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我不会！我的皇帝哥哥爱我，他是真得疼爱我。你骗不了我，休想！” 叶心心朝着百里安大吼，而百里安则是静静地着她。在她吼完之后，握住刀子一点点挪向她。 “信不信，随你。只是有一点，你却不能不信，一会儿，你就要死了。” 百里安伸出手去抓叶心心，叶心心大叫一声推开百里安的手，从床上慌张地爬下来，因为太慌乱，整个人竟掉了下来。可她不顾疼痛，爬起来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道：“救命呀！武妃杀人了！救命……啊！” 刚刚跑出内屋，她整个人就扑倒在地。身后，插着一把匕首，她疼得满头冒汗。 百里安走过去，将匕首拔出来。又将叶心心的身子转过来，随后跨坐在她的大腿上，居高临下着睁圆了眼睛，满脸恐惧痛恨的叶心心。 百里安歪着头，很温柔地问道：“心心公主，妹妹，疼吗？” “安姐姐，你别杀我，你也给了我一刀了，你的仇也报了。放了过我吧，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叶心心一个劲儿地求饶，百里安只是微笑，而后握起匕首，对准了她身子的一个部位，又是一刀。 缓缓的，深深的刺进去，又慢慢地拔出来。叶心心的嘴角也随之流出血来，可她的一双大眼睛依旧圆圆地睁着，布满了恐惧和怨恨。 百里安拔出刀子，用叶心心的衣服擦了刀子上的血，而后又问道：“皇后，疼吗？” “百里安……你这个疯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百里安又笑，又刺了她一刀，同样慢慢的，缓缓的。而叶心心，依旧活着，却说不出话了。 百里安再次用她的衣服擦了刀子，冲着她笑。 “皇后，你们都不知道，其实我来自未来。我们那里，有一门学科，叫做考古学。考古，就是专门研究你们这些古人的，而我就是一个考古系的大学生。虽然我的研究方向正是雪国，但是我对于历朝历代的刑罚很感兴趣。曾经一边浑身冒着鸡皮疙瘩，一边研究着。古代人民的智慧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在没有现代医学指导的情况下，也可以明白扎到哪里不会死人，只会让人痛不欲生。你不明白我说什么吧？” 百里安再次举起刀子深深刺进叶心心的身子里有拔出。叶心心的衣服早就被血染透，她圆睁的眼睛也稍稍合起，在没有力气瞪百里安了。 “你知道吗？当我得知是你用毒害死了我的玄煜时，我就想这样做了。骑在你的身上，用匕首一下一下地扎着你。你的意识很清醒，可你的身子却动不了。你还喘着气，却疼得死去活来。你知道自己会怎么死吗？” 又是一刀：“你会流光血而死。” 百里安在叶心心的身上一连插了十三刀，叶心心浑身浸在血泊中，却依旧翻动着眼皮。百里安扔下刀子，静静地着她。表情，已经不再像开始那样的狰狞。 她蹙眉，眼眸半眯着。 “叶心心，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儿子？为了那个男人，真得不值得。你和你的父亲，就那么喜欢他？你们，还真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还是要团聚的好。你的父亲，我也会送他去见你。你们就在阴间继续做一对豺狼父女，只是阴间的鬼怪多，光是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可不行。你得像姐姐我，学些真本事。” 百里安摸了摸叶心心的脸颊，那被血浸染的眼睛半眯着，长长卷翘的睫毛也被血污黏在了一起。可她，还是那么美。冷酷的笑，凌厉的眸，浑身的狰狞，依旧掩不住她的美。 “叶心心，你输了。” 百里安说完，重新拾起地上的匕首，双手握着高高举起，刀尖对着叶心心的眼睛，用力落下。 而后，百里安仰起头，紧闭着眼睛，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与黑红的血纠缠成一朵诡异的花。 玄煜，玄穹，娘给你们报仇了，你们安息吧…… 紧闭的睫毛间，溢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那泪珠，就像是泥潭中的水晶，是人性的最后留恋，逐渐被血污吞没。 百里安站了起来，了一眼叶心心。已经死透了的女人，再也不能算计她，再也不能害她的孩子们了。 她迈过门槛，走出睡房。越过那个宫女的尸首，走入中院。中院连件左右院的拱门，望向两边院子里，透过那敞开的房门能到一间间奴才们的房间，也都是被鲜血浸染。中院回廊边也倒着三个太监，百里安跨过他们走入到前院。 紧闭的大门口，横竖倒着两个太监，那张用来裹匕首的布块，正被风吹到了边廊的栅栏上，无助地摆动着手脚。 百里安着它，它仿佛是害羞了，突然晃动着离开了栅栏，随着风飞出了院墙。 百里安收回目光，走到大门前。 她拢了拢沾血的发鬓，擦了擦染血的脸颊，整了整浸血的衣裙，随后挺胸抬头，嘴角带着优雅的笑，她，带开了大门。 “吱嘎”的声音，门口站着的多中和若干侍卫便了过来。当到百里安的模样后，统统愣住了。 百里安径直迈过门槛走了出来。望着傻掉了的众侍卫，她呆呆傻傻地说道：“皇后和她的奴才们想要杀了我，所以为了自保，我只能杀了他们。”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09 百里安，算你狠 百里安，就坐在月鸾殿大门口的门槛上。她的头缠着绷带，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样依靠着门框。侍卫大军将这里严严实实地封锁了起来，他们在等着皇帝来处理。 多中站在百里安身边，蹙眉着那个娇弱的女人。他心中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他至今却还不能完全相信。 她真得，一个人杀了月鸾殿所有的人。她真得，不再是他认识的百里安了。 很快的，端木苍兰来了。他才刚刚下早朝，一身金光灿烂的朝服。可他的脸色惨白，眉宇间都是异常的严肃。 他走到门口停住脚步，了一眼门槛上软软的百里安，便走了进去。 百里安垂着眼，她在想象端木苍兰见到叶心心的尸体后会有怎样的反应。抱着她，嚎啕大哭，含着要要死自己？ 不，不会的。就算他多爱叶心心，他也不会掉一点眼泪。这个男人，可怕的要命，他已经到了能完全控制自己情绪的地步。所以她相信他曾经在她面前表露出来的伤感，是为了骗她。 不多时，端木苍兰走出来。他凝视着百里安，百里安却不他。 “封锁这里，不准对外面透露一个字。对她回武华殿，新干净了换身衣裳，不准她离开。” 多中称是，端木苍兰就走了。多中轻声说道：“娘娘，我们回去吧。” 百里安笑了一笑，她要站起来，却突然失去了平衡。多中赶忙扶她，可扶正了她又要赶紧撒手。他们是君臣，是主仆，男女授受不亲。 回到了武华殿，青雨跟百合一直在门口张望，见主子这个样子回来了，便赶紧迎过去给接住。 多中对她们两个说道：“给武妃娘娘好好洗洗，让她吃点东西。好好着她，别让她做啥事。” 百里安这个时候向多中，刚刚那惊吓过度的模样再也不见了。多中蹙眉，着她。 “娘娘，您这一步走得，太任性了。” 百里安笑了一笑：“因为我的任性，也害得你们担心了。多将军，谢谢你特意赶来。” 多中摇了摇头，离开了。奴才们烧了水，给百里安洗了个澡。百里安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样貌，穿上衣裙，她静静地坐在软榻上。 为了除去她身上的血腥味儿，青雨跟百合放了很多香料，也弄得满屋子香气逼人。可即使如此，百里安依旧能感觉到身子时而飘来的腥味儿，就好像那味道早已经渗入了她的毛孔中。 百合又查了主子额头上的伤痕，随后缠好了绷带，跟青雨一边一个给她按摩。 百里安着她们两个，良久，才幽幽问道：“孩子们呢？” 青雨赶忙回答道：“陛下在娘娘回来之前，派人将两位主子送去了孝沅殿下那里住几日，小主子们都显得很开心。” 百里安点了头，他也想得周到。往后的日子，想必不会好过，孩子们不在，她反而轻松了。 “你们怎么不走呢？” 百合笑着说道：“奴才们想走来着，可走慢了。现在也走不了了，就跟主子同舟共济了。” 百里安冲着她们微笑。他们，总是放不下她。多少次危难，都未曾逃走，他们早已经不是主仆，而是朋友了。那种可以两肋插刀的朋友。 “陛下……”院子里传来了奴才们的叫声，两个奴婢站起身，就见端木苍兰推开了房门。他没带奴才来，他只是一个人过来的。 “青雨，百合，你们退下。” “陛下，娘娘受了惊吓，还需要……” “退下！” 两个奴婢震了一下，百里安幽幽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青雨跟百合这才对视了一眼，称是离开了。端木苍兰直视着软榻上的百里安，百里安也毫不畏惧地着他。 他的表情，他应该都知道了。从询问百合开始，他已经找到了破绽。叶心心身上过度杀戮也表明了一切。他会怎么对她？ 良久，他唇畔一抹讥讽的笑：“怎么，不再演戏了？” 百里安也笑，也是那种刺人的嘲讽：“我怎么可能瞒得过你？只是这场戏，我不是演给你的，而是天下人。” “你演得好，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这样歹毒，竟然杀了月鸾殿全部的人。” 百里安轻轻地说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有什么事比杀死她的孩子更恶毒。” 端木苍兰握紧了拳头，几步走过来，俯首，凝视着她的眼睛。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话？我叫你等，为什么你就不能等！” 百里安仰着头，一个令她失望的男人，她已经不在意，所以也不畏惧：“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她再害死诗瑶跟玄瑞？你不在乎的事，我在乎。你不顾孩子们的生死，我却不能不顾！” “百里安！你怎么知道我在乎！” “你在乎！你在乎的只是叶心心！所以我帮了你忙，亲手割去了你的心头肉！” “你帮了我？！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我所有的忍耐全付诸流水，因为你这该死的女人，全都玩完了！” 百里安一下子站起来，紧贴着端木苍兰，高扬着她的头颅，脸上写满了嘲讽与痛恨：“我不管你的计划是什么，天下还是女人，我要的只是我的孩子，我要的，是我两个儿子能死得瞑目！” 端木苍兰甩手一个耳光，百里安躲了，可她躲不过去。挨了这一记，她扑倒在软榻上。可她马上扭过头，用那双大眼睛狠狠地瞪着端木苍兰。 嘴角的血，在她雪白的皮肤上流淌着，仿佛雪地里的梅花。 端木苍兰着这样的百里安，摇了头：“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因为你，我成了现在的模样。我要感谢你将我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这有这个样子，我才能生存，才不会被人欺负！” 端木苍兰冷笑：“你想生存？我让你生存，可你今后的日子不会舒服的。百里安，你毁了我的计划，也毁了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做好觉悟吧。” 他冷冷地说完，转身离开。百里安眯着眼眸着他的背影，唇畔亦是无谓的冷笑。 青雨跟百合马上跑进来，到百里安这个样子惊叫着，赶忙扶着她起来，给她逝去了嘴角的血。青雨又给她肿起的脸颊抹了药膏。 百里安，却始终盯着门口，早已没有了他身影的门口。 端木苍兰，我们走着瞧。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10你在想什么，端木苍兰 百里安，你毁了我的计划，也毁了我！ 百里安睁开眼睛，已经天亮了。她记得自己是在软榻上发呆，怎么就睡着了？ 她坐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天缓和着，已经有了夏的感觉。百里安掀开窗户，正好青雨跟百合就坐在窗下外廊中。 “主子醒了？”两个宫女起来，百里安微笑着朝她们点头。于是百合去吩咐其他宫女准备梳洗的东西，青雨则是走了进来。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酉时不到就睡着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巳时了。” 也就是说，她睡了十五个小时。端木苍兰才威胁了她，她就睡得这样踏实了。样子叶心心也比端木苍兰更可怕呀。 百里安自嘲着，百合带着两个宫女进来，一番洗漱之后，百里安走到外屋，坐在软榻上。孩子们都不在，饭菜就摆在了小桌上。 她低头吃着，胃口大好。奴婢们还担心主子，一见她这个样子也都放了心。他们的主子，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再也没有谁，会令她痛心。 吃过饭，百里安一个人坐在门槛上，着院子里盛开的花朵。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不禁又想起了抱着玄穹晒太阳的情景。 眼眸，不由自主地向那个曾经属于玄穹的房间，他死时的模样，牢牢印在她的脑海。掐他脖子的时候，她就那么一直着他的小脸，心中不断地说道：妈妈一定给你报仇。 现在，玄穹的仇报了，还差一个露国皇帝，玄瑞也能安息了。 百里安轻叹一声，露国皇帝要怎么对付？杀了他最疼爱的女儿，露国皇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此就会起纷争，打了起来，端木苍兰就不得不杀他。 只是，那个露国皇帝她总觉得不正常，叶心心也是。 小欢子跑过来：“主子，多中将军捎信来了。陛下下令封锁消息，将月鸾殿奴才们的尸首都给处理了，只有叶心心的给放在棺材里，暂时还放在月鸾殿。” 百里安冷笑一声。他果然封锁消息了，他是不想跟露国开战。不过处理掉了所有人的尸首，却将叶心心的好好地放在了棺材里。端木苍兰心里一定很痛吧，应该比失去儿子的时候痛多了。 而后呢？他打算一直瞒下去吗？百里安摇了摇头，不禁露出嘲讽。 还以为，他会对露国开战。她都已经帮他找好了理由，丧心病狂的露国公主，害死了雪国皇帝的儿子，更是扰乱了雪国的后宫，还要光天化日之下杀死武妃。这样的女人来自露国皇族，露国，何其罪孽？ 这样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他都不要。做了缩头乌龟，竟封锁消息了。 要不要，帮他一把呢？将这件事传出去，令他没得选择？ 不行，不能逼他。万一他恼羞成怒，不杀她，却杀了她身边的人可怎么好？ 百里安伸了个懒腰，而后又向那些五颜六色的花。等等吧，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端木苍兰说要给她好，却一直没出现，应该是有很多事要忙吧。百里安一个人倒显得清净起来，不让她出门，她也不想出门，索性一个人摆着棋局，安心研究棋谱。 她下过决心，超过端木苍兰的一切，也包括棋技。托着下巴，摆着棋局，就见小欢子又跑进来了。 “娘娘，多中将军又捎信来了。陛下刚刚调遣了侍卫大军机密组所有成员秘密前往露国，而后召集吴大人跟左右将军去了房。” 百里安转过头，紧皱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小欢子无比严肃地说道：“多中将军分析，陛下是要暗杀露国皇帝，而后再对露国开战。” 手中的棋子掉落，百里安怔了一下，转过头着棋盘。那掉落的棋子打乱了整盘棋局，诡异地斜倚在两颗棋子之间。 封锁消息，是怕打草惊蛇，为暗杀露国皇帝做准备。他，早就打算对露国开战了。只是那个露国皇帝，又不是如何精明的人物，何况露国的太子也很厉害，露国也是强国，不会因为皇帝死了就乱了套。 端木苍兰暗杀露国皇帝不显得多此一举吗？而且会更加激发露国的仇恨，提升军队的士气。 端木苍兰究竟在想什么？ 百里安着棋盘，良久，她将棋子收起，放入到了各自的棋篓中。 晚饭后，百里安洗了个澡，正打算早睡，端木苍兰就来了。 他阴沉着脸，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柔。他盯着百里安，百里安则是假装向门口。 “你的气色不错，样子这两天过得很好。” 百里安转回头着端木苍兰，灿烂一笑：“陛下的气色却不好，样子这两天很伤脑筋。” 端木苍兰眼眸一眯，大步走向百里安。百里安也不躲，她知道自己是躲不了的。 端木苍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唇畔一抹冷笑：“多亏你，的确是很伤脑筋。所以，你要如何补偿我？” 百里安仰起头，满是讥讽地说道：“才失去了娇妻，就迫不及待地找我这个凶手。叶心心在天有灵，该有多伤心？” 端木苍兰沉着脸，将她拖进了内屋，撕光她刚穿好的睡服。百里安也不挣扎，任由他将她推倒，大手在她的双腿间粗鲁地抚弄着。 怀着玄穹，到生产，到坐月子，到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也有很久没在一起了。端木苍兰一定十分想念她的身子。 被他这样玩弄，百里安却带着一丝冷笑。他需要她，所以即使她做出了怎样不可饶恕的事，他都不会杀她。那个叶心心，归根到底也与她一样，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端木苍兰，你究竟是个多么冷血的男人？叶心心就是为了你这样的男人杀死了我的儿子，我真得不甘心。 想着，自己的双腿已被他分开，随后那根灼热贯穿了她的身子，令她感到胀痛难耐，不由得弓起了身子。 而后，一波一波的进攻，她好像起伏的波浪。小手，紧紧抓着两侧的床单，因为他过分得占有而禁不住叫喊起来。 他笑，得意低笑，一只手抓住她丰盈的胸脯，一只手拉扯着她的大腿，更加快了挺进的速度……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11 做错了，就得挨罚 她侧躺着，浑身上下都是青紫斑斑。双腿间更是无法合拢，灼痛一阵阵传来，令她不由得抖着身子。端木苍兰轻抚着她的发丝，低沉地说道：“你该听我的话，可是你就是不肯。我将你改变，可你将我改变多少？” 他垂下眼，大手在她身上轻轻抚摸着，那些伤痕婉如洁白宣纸上的图画，随着她的颤抖宛如鲜活。 “疼吗？” ――皇后，疼吗？―― 百里安转过身，着他的脸孔。他那如夜下潭水的眼眸永远不到真情，那张脸又恢复了面具的温柔。粗暴之后，他便来安慰她。果然，她对他很重要。 百里安想吐，可她望着他的双眸却泛起了晶莹。端木苍兰只当她为儿子报仇，却不知道她早已清楚了一切，早已摘掉了他的面具。 她要超越他，总有天。 “你说过不会让我舒服，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你为了叶心心不顾儿子的死，现在因为我杀了她，又这样对我。身子的疼算什么？心里的疼，才是令人喘息不得的。” “所以，你恨我？” “恨又如何？爱又如何？你对我还不都是一样？” 他握着她的下巴，眯着眼眸说道：“我警告过你的多少次？可你不肯听我的。” “那么，你也恨我？” 他了她良久，大手松开了她的下巴，轻抚着她凌乱的发丝：“如果我恨你，你还能躺在这里吗？” 爱、恨，对你来说即是奢侈品，又是廉价货。说奢侈，因为你从不曾真正爱与恨过，说是廉价货，因为你给予了太多人。 “苍兰，你真得不怨我？我杀了你心爱的女人，毁了你的计划，你不是说，要我好的吗？” “我那是气话，虽然你的确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可仔细想想，从我出生之日起，就已经身入地狱了。扭曲的一切，早晚会杀了他们……而我心爱的女人，从来只有你一个。” 端木苍兰，你真会演戏呀。叶心心死了，你也不得不得与露国翻脸，所以，你也想通了。既然一切都成定局，又何必得罪我？你还需要我的身子，还需要我给你开枝散叶。我当然，就是你最心爱的女人。 百里安摸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子，幽幽说道：“这就是你对待心爱女人的方式？” “做错了事，就要挨罚。” 他翻身将她按在身下，亲吻着她的发丝，着她那双布满了细细血丝的大眼：“我们扯平了，彼此忘记所有的不愉快，如何？” 她抬着眼他，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你会杀了露国的皇帝给儿子报仇吗？如果会，我就忘记一切。” 他会，事实上他已经做了。但不是为了儿子，一定是因为其他。如果为了儿子，他早就做了。 端木苍兰笑了，因为百里安的要求对他来说很轻松。所以他亲了她的小口，沙哑地说道：“我答应你。” 她抱着他的脖子，与他激烈地吻着。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最后探索进她还在发胀的那里，渐渐拉开她的腿，他一跃而入。 他们做着，忘情地做着。就如同这两年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他说爱她，她便相信，兴奋地不顾一切奉献自己，为了能让他开心，她可以做一切自己不喜欢的。 好像，那个样子。可却仅仅是好像。她早已不是那单纯的女人，透了他的一切，她怎么还能单纯？ 端木苍兰，趁你还能控制我的时候，尽情地享用吧。总有一天，你讲失去这一切，后悔在那六月的山谷中劫走了我。 “安儿，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已经不需要恨，剩下的，只是爱。”端木苍兰将她的腿分开得大大的，更是深入地探索着她。 房间中充斥着了那股味道，还有他们彼此撞击时奇妙的响动。他终于泄了，释放在她身子里，一直过了好长时间才不舍地离去。 百里安喘息着，摸着他的脸。他们的脸上都有汗珠，零距离感受着那份粘稠。 太阳，即使清晨却也显得那样灿烂。百里安换上了轻薄的纱织衣裙，站在院子里，感受着天地的温暖。 夏天，终于到了。 “娘！”孩子们的叫声远远就能听到，百里安望向拱门，就见两个小家伙出现，朝着她跑过来。他们都扑倒百里安的怀中，百里安蹲下来，紧紧地抱着他们。 “想不想娘呀？” “想，想死了！”端木诗瑶一如既往的嘴甜，而端木玄瑞也难得喊了想。 不多时，秋慕也出现，笑呵呵地走过来说道：“娘，我将弟弟妹妹送回来了。” “好，慕儿辛苦了。” 百里安起身，一手握着一个走入房中，秋慕也跟着进去。孩子们与她一同坐在一边，秋慕坐在另一边。青雨跟百合端来茶点，端木诗瑶赶忙问道：“是百合姑姑做的吗？” “是呀。”百合笑盈盈地说，端木诗瑶赶忙抓起来吃，赞叹道：“真好吃了。” 百合掩口而笑，秋慕却皱眉说道：“怎么好似这几天我不给你饭吃一样？” 端木诗瑶瞪了他一眼，哼哼着说道：“你懂什么，这天底下没人的糕点没人能跟我百合姑姑相比，吃一口神清气爽，再吃一口快乐似神仙。” “长公主真是的，说得奴婢都不好意思了。”百合捂着脸，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闹腾了一阵子，孩子们被带去院子里玩，秋慕饮了口茶，对百里安说道：“这些日子很担心娘，不过今日到娘的起色，儿子也就放心了。” 百里安微微笑了笑，她失去儿子的事搞得人尽皆知，秋慕也一直没有机会来她。只是这个儿子还不知道月鸾殿发生的事，知道了，他也谁说：娘，你变了。 在这个吃人的后宫，不改变就不能生存。不改变，又如何超越那个男人，远比这后宫可可怕的男人。 “百合的糕点真得很好吃，诗瑶说不会再有人能做得比她还好吃也不算夸大其词。尤其是宁贵人去世后，更如此了。” 秋慕也吃过韩欣蝶做的糕点，他也很想念那个味道吧。 百里安轻叹一声，半年了，韩姐姐你可有转世做人去了？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12 物是人非空悲切 百里安拿着罗扇，走出了武华殿。一路，着御花园的精致，却清净了好多。以往这个时候，正是后宫各位主子喜爱出来的时候，莺莺燕燕一大堆。 百里安站住脚步，着大花园中如同骄阳的各色鲜花，仿佛也到了围观在旁边的各色女人。 叶心心、徐小贤、由梦庭、吴静琬、麦双、韩欣蝶、莫兰、大公主…… 百里安眯了眼睛，这些人又都消失了身影，是剩下空的院子，那些花草怎样的名贵，无人欣赏只有孤芳自赏了。 她们都死了。后宫一品的女人就剩下她一个，六宫，除了武华殿，就都没有了主人。那些嫔妃、贵人什么的，都是不能入端木苍兰眼的，他是不会提拔她们，那么，他会娶来别的女人填充剩余的五宫吗？ 百里安慢慢地走，走到德明殿前，歪着头着。门口两个小太监出来给她行礼，这里，也就交给了他们打点。 德明殿，是她来到这后宫第一个进入的宫殿。当时德妃徐小贤给她的第一印象，名副其实的德明贤惠。可那里知道他是端木苍兰最最忠诚的狗，帮着他占有了她多少次。最后险些害死她的一双子女，最终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还记得在天牢中，她那狰狞的模样，她说，即使杀了她，这后宫依旧存在很多妖魔鬼怪，她会在天上着她如何被这些鬼怪撕扯直到死去。 徐小贤，让你失望了，那些鬼怪都死在了我前头。还有，你认为的最可怕的人，还是那个你接触不到的叶心心。可她，又被我杀死了。是不是我也成了鬼，比叶心心可可怕的鬼？ 百里安转身离开，慢慢的走，很慢很慢。 第二个主人真没什么可说的，吴静琬，典型的傀儡。只是她却杀死了韩姐姐，这个女人用那可怕的方式结束了她平凡无华的一声。 而德明殿的第三任主人，更不用提。一个意外得宠的女人，成了她的傀儡，却不想被诗瑶推上了风口浪尖，就那么被杀了。 百里安站在宁仙殿前，她的目光变得温柔。韩姐姐，从一打眼便觉得是最脱俗的女子。不想日后竟能成为同仇敌忾的姐妹。她陪伴了她走过艰难，一路帮着她扳倒了由梦庭。可也因为与她走得太近，被吴静琬残杀，她亏欠了她，也永远无法偿还了。 韩姐姐，再世为人，一定要找到爱你的男人，生生世世恩恩爱爱，再也没有算计，没有失望。 百里安黯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宝翠殿前。由梦庭，从她打抱不平开始，就跟她结下了梁子。她处处针对她，想尽办法折磨她。起初，她也以为她是她最大的敌人，可后来发现，她其实也是个愚蠢的女人，够资本却没有头脑。但不论她与她之间有多少恩怨，可她终究不是杀死玄煜的凶手，不过被误以为是，白白枉送了性命。 只是，就算她知道她没有杀死儿子，那个时候的她会放过她吗？安嫔，却不够安稳。处处有被算计的危险，那是她最没落的时期。她不杀由梦庭，由梦庭也会杀了她。所以，由梦庭的死时必然的。那个美艳的一个女人，换个地方应该会过得更好，后宫是在不适合她。 良辰殿门口，有几只麻雀蹦蹦跳跳，百里安远远地了一眼就离开了。 良妃麦双，一副老大姐的样子，却做着阴毒的事。不过她帮了端木苍兰不少忙，为他省去了麻烦。只是仅仅这样，不足以抓住帝王的心，要你的时候，你一样得死。 月鸾殿四周有侍卫把守，百里安也没有走近。端木苍兰还没有公布叶心心的死，要等到刺杀了露国皇帝之后才能说吧。她很好奇，他会怎样给她定位，将她的死按上怎样一个帽子？ 叶心心，长长的眉，杏眼红腮，即使有了孩子之后，依旧一副洋娃娃的样子。端木苍兰很宠她，也很爱她。而她，也同样很爱她的皇帝哥哥，为了独占他而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玄煜，就成了其中之一，玄穹也被她间接杀死。只是她做了那么多，却仍旧可以谈笑风生，依旧抱着她甜甜地喊她安姐姐。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可怕的让人胆战心惊。能杀死她，真是太好了。 只是，她说过的称霸天下是怎么回事？露国皇帝要将自己的天下送给外孙，这的叫人费解。可管他呢，一个死了，一个也快要死了，说不定已经死了，这些费解的事就让它永远成为谜吧。 走了一大圈，百里安感到腿疼。很快，来到了芦苇荡边。凉亭中坐着三个贵人，见武妃来了都跑来行礼。如今的后宫，属百里安最大。而且经历了这些风风雨雨，也只剩下她一个，后宫的其他女人如何不对她惧怕？ 她们想要讨好她，百里安却没什么心情。她们便赶忙逃走了，这里又重归安静。 百里安了一眼凉亭，那曾经是小院。三王爷的母亲就被关在那里郁郁而终，而那里，也徘徊着她一个孩子的灵魂。百里安走到河边那块大石头旁，撑着身子坐了上去，静静地着芦苇荡。 一阵风吹过，吹得她的耳畔的碎发不住飞舞，芦苇荡也随风摇曳起来，发出了整齐的声音。 碧波荡漾，阳光在水面上折射出无数碎金子一样的闪光，曾经破落的地方，如今也成了宫中美丽的景色之一。只是变得好了，却也失去了那份恬静，她坐在这里，也再也无法平复自己的心。 秋玄、端木若泽、也与那些女人一样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穆飞白、莫凝天，一个身在北方，一个不知道哪里，他们可有想念起这里的时光？还有端木雅轩，一别半年，你又可养好了身子，透了红尘呢？ 百里安轻叹一声，物是人非，她一人空悲切。这后宫，送走一波，迎来一波，又送走了一波，这样的悲凉会永恒地循环下去。而她，能成为见证这一切的人，不只是幸，还是不幸。 百里安站起身，扯了扯裙摆，已近黄昏，她也该回去了。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13 高难度，才有成就感 “主子，这时孝沅殿下刚刚谴人送来的棋谱，汇集了各地高手的棋局，十分珍贵。” “他的速度还真快。” 百里安接过来，坐在软榻边研究起来。虽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这个身子的年龄才只有二十二岁，还是可以学习的好时候。她要刻苦用功，因为她有个一定要完成的目标。 端木苍兰，你当我是玩物，我就让你尝尝被玩物凌驾的感觉。 不知不觉，掌灯了。百合将屋子里的树形宫灯一一点燃，又拿来一盏荷花宫灯放在方桌上。百里安一边着棋谱，一边研究着棋局，如痴如醉废寝忘食，完全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直到，她拿起一枚黑子打算按棋谱摆放时，却听到了身旁突然传来的端木苍兰的声音。 “这一颗，应该放在这里。” 说着，他伸手从棋篓中拿出一枚黑子，食指与中指夹住，无名指与小指不由得翘起，用极其潇洒漂亮的手势落下了那一子。 他什么时候来的？百里安扭过头了他一眼，而后又向棋局。眉头微皱，与棋谱上落子的方向不一样。 “你这一步，有什么深意吗？” 端木苍兰坐在她对面，笑着说道：“这局棋你可有研究仔细？” “嗯，差不多每一步都能记住。” “好，你着。” 端木苍兰说完，便拿起黑白子独自下起来。随着尾声的接近，百里安的眼眸睁得圆圆的。 原来是这样，那一子改变了整个棋局的走势，令黑子反败为胜。这局棋出自名家之手，却被他如此轻易地破解了。 他，真是个下棋的高手。 “你可真厉害。”这句，是发自内心的。其实抛去人品，端木苍兰的确令人敬佩，年纪不大，却能精通棋艺、曲艺和法。当然，他做为一个皇帝和一个掌门该有的头脑与武艺更是精湛到旷古烁今了。 “没什么厉害不厉害，不过是经验多了许多。等你掌握了这些棋谱之后，烂熟了其中的步骤，自然会想着破解创新，那个时候，你也会变得很强的。” 百里安又好好了这局棋，而后动手收拾棋子。 “来，跟我对弈一盘，我进步了多少。” 端木苍兰笑道：“我来这里，可不是找你下棋的。一会儿，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来，我们抓紧时间。” 他起身，拉着她往里屋走。百里安眯着眼睛他，这个男人，即使晚上有事也要不忘找她。他是真得想念她的身体，还是迫不及待再得到孩子？ 从后面进入，他疯狂地撞击着她，清脆的声响混杂了他们彼此的喘息。因为她前后的移动，半悬于空的那一对也疯狂地摇摆着。他不能自己地握住它们，忘情地揉、捏着，撞击她的力道更是加重不少。 结束后，她平躺在床上，发丝凌乱在身侧，通透的皮肤好像初雪后的大地。呼吸依旧急促，那两处粉红便好似绽放在雪中的梅花，跳跃着观望不远处流淌着泉水的幽谷。 端木苍兰依靠在另一头，一条腿曲起，一条腿大刺刺地平放在床上，单手搭着膝盖，姿态慵懒地着百里安。 真是一幅，绝美的图画呀。 过了一会儿，百里安稍微坐起，长长的发丝便如同瀑布般垂落，她揉了揉眼睛，表情淡然地问道：“你不去办事了？” 端木苍兰笑了一笑，爬到过来，在她的双腿间轻轻地吻了一口，而后将她推倒，整个人支撑在她身上。 “再做一次。” 百里安搂着他的脖子，她很想问：你打算如何处理你的叶心心？可她没有问出口。何必问呢？就算他不发怒，也不会告诉她真话。他是她见过的，最具说谎天赋与演戏才华的男人。 端木苍兰的手在百里安的双腿间磨蹭着，手指在哪幽谷中进出，时而故意戳刺着山壁，令百里安颤抖低吟。 很快，桃花源中流出温暖的泉水，端木苍兰收回手，将自己硬邦邦的灼热挤了进去。 她想要赢过他，也恨他，如果又一次怀孕会怎样？生玄穹的时候，她不顾一切催产，王淳说过可能会因此不再怀孕。如果成真，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端木苍兰走后，百里安披上衣服来到外屋。百合端进来温水想要给她擦一擦，发现她正专注地摆棋局，便退到了一边。 这一局，他下得的确高深莫测。毋庸置疑的棋艺，她却并不畏惧。面对如此的对手，才有挑战性不是吗？ 摆完，她冷冷一下。百合见她回过神了，便柔声问道：“娘娘，奴婢给您擦一擦？” 百里安转过头，就到百合傻站在一边，她笑了笑，对这几个奴才，她是可以真心地微笑。 进入里屋，脱光了衣服，百合拧干脸巾，给百里安擦拭着身子。 光洁的皮肤，在灯火的映射下泛着醉人的光亮，仿佛一道光环笼罩着她，令她成了女神。 百合收起脸巾，站在百里安身后，着她那富有弹性又光洁雪白的背，不由得赞叹道：“娘娘的皮肤真好，十几岁的小姑娘都比不上。” 百里安笑着说道：“我本来也不大呀。” “是真得好，还有这身段，就是奴婢着都脸红心跳，何况是陛下。” 百里安转过身，面带笑容说道：“你这小嘴，抹了蜜一样。我可是生了几个孩子了，老婆子了。” “哪有，真得很好。” “有你这样对主子的身子评头论足的吗？还不快给我穿衣裳。” 百合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称是，将丝质的睡服给百里安穿上。 “娘娘，夜里想吃东西吗？” “不想吃，你下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好，娘娘早点睡。” “嗯。” 百合退下后，将外屋的灯熄灭，百里安转过身站在落地铜镜前，在百合关上房门之后，脱掉了衣服。 真是，尤物。生了几次孩子，除了胸脯越来越大，其他的地方都如同小姑娘一样的醉人。这样的女子，即使什么都不会，也将成为传奇。 百里安摸着自己，她不禁想起了穿到这里困惑她许久的问题。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是你做的吗？如果是，你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和目的？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14 好消息，燕归来 大早上起床，青雨将房门和窗户都打开了，还是清晨，却能感觉到热气扑面而来，百合端着参茶进来，笑着说道：“今天会是个大热天。” 百里安走到门口，往外了，的确如此，会是个大热天。还想到刚来的时候怎样的怕热，可现在，这样的小考验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端木苍兰在从她身上索取的同时，也给予了她更健康的体魄。何况现在，她还得了他一般的功力，更是如虎添翼。 “娘，您醒得真早。” 叶心心穿戴整齐出门，就到了百里安站在门口。于是她雀跃地挥手，穿过回廊来到母亲面前。 抱着百里安的双腿，她扬起小脸卖萌：“怎么办，不能跟娘一起吃早饭了，女儿的心里空落落的。” 百里安笑着点了她的额头：“你呀，就是嘴好。见我了这样说，不见还能想起我来？” “当然了，诗瑶最疼娘了。”说着，小脸在她的裙子上磨蹭着，百里安笑了起来，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发丝。 “一大早上去哪儿呀？连饭也不吃。” “去找父皇去，我刚刚练好了一式剑法，给父皇过过目。” “最主要的是内功。” “我知道，我可是很勤奋在练，不然那一式剑法也不会花了这么长时间。” 百里安握着女儿的手，幽幽说道：“走，娘送你出门。” “好耶。”端木诗瑶开心得跟什么似得，一边握着妈妈的手，一边蹦蹦跳跳的往外走。 “天启派的内功好修炼吗？” “一点都不简单，修炼得累死了。” “内功心法都背下来了吧？” “当然啦，早就背下来了。不但背下来了，还都明白了，不然怎么修炼呀。” “娘的身体里也有天启派的内力，是你的父皇传给我的。就这样放着太可惜，不如你将内功心法传授给我吧，我慢慢地修炼。” 端木诗瑶歪着小脑袋，犹豫着说道：“天启派的内功心法是不能外传的，只有天启派的弟子才可以修炼。不过，娘不是外人，即使天启派掌门的妻子，又是天启派大弟子的母亲，身子里面更有天启派的内力，所以，怎么办才好呢？” 百里安一下子就出端木诗瑶在卖关子，便假装配合她道：“好女儿，娘的好女儿，通融一下嘛。你也说了我不算是外人，也是与天启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就答应了娘吧。” “这个嘛，事关体大，我要三思三思。” 百里安忍着笑说道：“那你就好好三思吧，娘等你呦。” 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百里安不由得笑着摇头。直到不见女儿了，正要回去，却远远地到了秋慕过来。 “娘，您怎么在门口？” 样子是跟诗瑶走了两条路，百里安微笑着说道：“掐指一算你回来，所以就等在门口迎接我的宝贝儿子。” 秋慕哈哈的笑，随后躬身说道：“娘亲神算，儿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百里安掩口说道：“我还算到，我的儿子会此番前来，不是带来了好东西，就是带来了好消息。” 百里安开着玩笑，哪知道秋慕愣了一下：“娘已经知道了吗？我确实有个好消息要说。” 百里安也愣了一下：“是什么？” “我们进去再说吧。” 会是什么？是不是暗杀露国皇帝已经成功了？不对，秋慕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叶心心的死，她只与丞相一人商量，多中也是后来奴才们不放心她擅自通知的。 其他人都不知道，少一个知道的，不但是自己少一份危险，也是对那个人多一份负责。多中不会随便告诉给秋慕。 那会是什么事呢？ 到了百里安的睡房，两人坐在软榻两边。百合端来热茶，秋慕笑着说道：“虽然天热得要命，可喝了百合泡得热茶，茶香沁入心脾，整个人都舒爽很多。” 百合捂着嘴说道：“哎呀真是的，孝沅殿下跟长公主学坏了，也是花言巧语的。” 秋慕一脸正直地说道：“我说得都是实话。” 百合虽然扭捏，可却是笑得合不拢嘴。百里安这个时候有心事，就叫她下去，催促秋慕问道：“你刚才说得好消息是什么？” 秋慕放下茶碗，微微笑道：“三皇叔回来了。” 百里安顿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个消息。端木雅轩回来，他终于回来了。着顾雯雯失落的样子，听着端木雅轩的状态，百里安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这位三殿下再也不会回来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三皇叔没告诉谁，我们也都不知道。就是下早朝之后，父皇留我问话，这时花喜进来说是临宣王回来了，父皇就叫我先回去。我出门的时候，正好三皇叔进门，我们彼此还打了个招呼。” “你三皇叔，精神状态如何？” “很不错，很有精神。比离开的时候好太多了，笑着拍我的肩膀，说半年不见我又长高了。” 百里安微笑着，听说他的状态好，她才终于放心了。样子半年游云野鹤的生活，真得令他想开了。 “娘，下盘棋吧。听说您的棋艺进步了很多。” “你父皇说得？” “不是，诗瑶说得。” “这孩子，真是的。” 两人打开了棋篓，彼此交换了一下，便一颗一颗地下起来。 端木雅轩回来了，在外边的他听说了后宫发生的种种吗？应该是有所耳闻，毕竟都是些惊天动地的事。 他会怎么待这些事？他想来不言不语，却也明眼，着后宫就剩下她一个皇妃，会不会猜到了她已经变成了可怕的人？ 好想见见你，三王爷。上一次见面，还是带着端木诗瑶回来后，宴会上简单的一面。之后过去了一年了，你因为心结而病倒，又离开了皇都，现在回来后，会变成个什么模样？ “娘，就算您棋艺大进，对付我也不至于心不在焉吧？” 秋慕抗议，百里安这才回过神来，垂眼着方桌上的棋局，不由得笑道：“是，娘错了，来，咱们重新下。” “不了，我还是走吧，娘也能清净地想心事了。”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15 宫里面的风吹草动 端木雅轩回来了，令百里安十分开心。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可她不能说见他就见得到，外臣与后宫可不是现代社会的朋友，想相面了约个咖啡馆天南海北的谈。偶然巧遇还成，也不能说太多话，还要保持安全距离。 百里安想了想，想起了自己的玄瑞。今天他正好有课，不如送他去，撞不见也能打听到什么。 主意打定，百里安叫青雨跟玄瑞的奴才说一声，自己便坐在铜镜前，仔细梳了云鬓，选了件清雅的裙子穿上。 不一会儿，端木玄煜便走过来，在门口躬身说道：“母妃娘娘，儿臣准备好了。” 百里安噗嗤一声笑出来，走过去使劲搓了搓儿子的发丝，笑着说道：“干什么跟昭文殿那些学士一样拱手作揖呀？” 端木玄瑞淡定地整理了自己的发丝，淡定地说道：“等一会儿要去丞相那里，可要按礼节行事，不然会被丞相骂的。” “所以现在就练上了？” “嗯。” “真是不会变通的家伙，看看你姐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端木玄瑞嗤之以鼻：“那是因为人和鬼都不大聪明，不似丞相那么精明。” “你这孩子，难道我跟你的父皇都不如丞相？” “父皇那是宠溺姐姐，至于母妃娘娘嘛……” “找死呀你。” 百里安将儿子拉过来，又是一番蹂躏头发，搞得小家伙要重新梳头才行。 只有三岁，发丝却又黑又亮，看着奴才们给他梳头，百里安依靠着门边，满是欣慰。 梳理好了，端木玄瑞转过身：“要是迟到了，丞相又要说了，娘，我们快走吧。” “走吧。” 百里安握着儿子的手，带着一干奴才离开了武华殿。 大热的天，走了几步就会冒汗。一路上明媚的阳光晃得人眼晕，给这繁华似锦的御花园增添了一种神秘感。 百里安握着儿子的手走出麟沅门，也算是正式离开了后宫。很快的，那种处处园子，随处可见花草林木的景象周健，取而代之的是理石的道路，巍峨的宫殿。 也是好久，未曾出来过了。百里安握着儿子的手，难免感叹一番。比起妩媚多情的后宫，她更喜欢这种干练威武的宫廷感觉。 一路上，偶然遇到官员跪下行礼，却没发现端木雅轩的影子。过了这些时间，想来他也回去了吧。毕竟这兄弟两个可没什么深厚感情，会聊那么久。 到了军政阁，听闻武妃来了，丞相也是亲自出来相迎，带着百里安去了里屋。 坐好，奴才们端来了差点，奏事的官员都很懂事的等在了外面，留着丞相与后宫的大小主子单独谈话。 “看到娘娘精神饱满，微臣也就放心了。” 百里安微微笑了笑：“丞相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吹草动？” 林飞鹏点头说道：“很多。” “不如一一列举网王＋skip外挂女明星。” 林飞鹏愣了一下：“娘娘要是顺便问问，微臣就不说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百里安严肃了表情说道：“我是特意来打听消息的。” 林飞鹏点了头，说道：“既然是特意来的，微臣就给娘娘说道说道。”林飞鹏说完又对端木玄瑞说道：“二殿下先，一会儿微臣要考的。” “好。” 端木玄瑞接过林飞鹏递给他竹简，走到一边的暖炕上去看了。林飞鹏收回目光，抿了口茶：“第一件，皇后娘娘最近没了动静，侍卫封锁了一切消息，令月鸾殿变成了与世隔绝的地方，这反而更令人起疑，究竟里面发生了什么？娘娘，是不是您的计划成功了？” 百里安点头：“没错，叶心心和她的奴才们已经是死人了。可陛下却采取了我们都没能想到想到的态度应对。他封锁了消息。” 林飞鹏说道：“封锁了消息，更是说明他要大干一场。这些日子，三军总指挥吴大人，右大将军顾将军，左大将军由将军，频频被陛下找去商议事物。这说明陛下要对露国开战了。自所以封锁了消息，是以防露国有所防备。三天前，由将军的心腹爱将李林秘密离开了皇都，想必也跟与露国的开战有关。” 林飞鹏不知道端木苍兰派人去露国暗杀露国皇帝的事。这些人就在等这个消息。暗杀一个帝王并不容易，赶去之后，需要等待时机，确保百发百中。 林飞鹏再次抿了一口茶：“另外，虽然战事逼近，吴大人与由将军的争斗依旧不曾停息过。他们是老冤家了，各自都有置对方于死地的倾向。吴大人也算是个人物，国考出身，做事却丝毫不逊色那些将军。吴家因为几次折腾，早已势不如前，可吴大人的地位一直不为所动，也算是个枭雄。” 百里安微微点头，这都是她知道的，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端木雅轩的消息，林飞鹏怎么还没提起他？ “还有就是刚刚发生的。” 来了。 “临宣王爷回来了，今早见的陛下。后来陛下叫人告诉了微臣，临宣王请奏卸下他一切的官职，只做个闲散王爷，陛下已经恩准了。” 百里安垂下了眼，就算是官职，也都是闲职。端木雅轩表面不说什么，可心里面一直很抑郁，才会生病离开。这一次回来，也是想开了一切，索性不要了差事，当一个真真正正潇洒的人。 他能这样想，是他的幸。 “新任户部尚书，是个典型的铁面官员……” 林飞鹏以后说的话，百里安也是只听了一半，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林飞鹏才讲完朝中有关的“风吹草动”，不得不说，这位丞相真不愧是日理万机，大小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三王爷回来，端木苍兰应该会给弟弟接风的。可却偏偏碰到了叶心心的事，端木苍兰要封锁消息的，当然不会举办什么宴会惹人生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面。 百里安离开了军政阁，带着奴才们一路往回走。 她的脑子里都是那位俊美魁梧的王爷含蓄的脸孔，在这个乌烟瘴气的皇宫中，谁都已经改变，有得还变得面目全非。原本她认识的，突然之间不再认识。原本她爱着的，也已经成为了敌人。 只有端木雅轩，只有她，或许还是原来的样子。不再与这一片乌烟瘴气接触，她真希望他永远不变，起码在这个世界留给她一份真实的美好。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16 故人新貌 太阳，灿烂的照射。请使用访问本站。百里安不由得拿起罗扇挡着额头，低头走着，走得急匆匆的。只听到后面响起声音：“参见陛下、三王爷。” 百里安压根就没看到前面的人，等她听到后面奴才们的声音再停止脚步已经来不及了，一下子撞击了前面男人的怀中，惊了她一跳。 不由得抬起头看，正是端木雅轩。他扶着她，微笑着说道：“武妃娘娘还是老样子没变呀。” 百里安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叫道：“三王爷！” 百里安正想着他，他就那么出现了，她怎么能不开心？可她忘记了奴才们还叫了陛下，端木苍兰就站在一边。等她才惊喜地叫出来时，身子也被人从端木雅轩的面前给拉了过来。 百里安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笑了笑说道：“陛下，臣妾走路不看路，惊了圣驾，也惊了王爷，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端木苍兰微笑着说道：“不是你惊了我们，是雅轩惊了你了。瞧你那声王爷叫得，宫门口都能听到了。” 百里安尴尬地笑道：“三王爷突然就回来了，臣妾也是太高兴了。对了，三王妃好吗？我也很想她。” 端木雅轩笑着说道：“她也总念叨你，不知道棋艺进步得如何。” “快请三王妃进宫来，我们切磋一下。” “是，谨遵武妃娘娘的懿旨。” 端木苍兰本来还要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百里安又很快跟端木雅轩聊了起来。所以他只是微微挑眉看着他们说得热闹，而后淡淡说道：“行了，时辰不早，三弟，我们走吧。” “是，皇兄。” 端木雅轩说完，又笑着对百里安说道：“武妃娘娘，微臣告退了。” “三王爷慢走，别忘了请三王妃过来呀。” 百里安行了宫里，看着皇帝王爷带着一干奴才离开，她的奴才们跪着恭送，一会儿才又站起来。百里安看着端木雅轩的背影，难以压制的喜悦笑容，亲眼见到了，她才真正放心。 三王爷真得变了，变得爱说话，变得随和了。这样的开朗，也说明他真得解开了心结，是一切如无物了。 转过身往回走，百里安的心情也大好。见到端木雅轩，仿佛在这头顶的乌云中凿开了一个洞，让她感受到了阳光，感受到了呼吸。 回去武华殿，孩子们都不在，她便独自坐在回廊边。热得一身汗，宫女们做了乌梅汤，百合端了一碗过来，百里安看着里面的冰块，嘴角还挂着笑容。 一饮而尽，真爽。她趴在栅栏上，看着院子中央那两只仙鹤。听说上午她不在的时候，内务府送来的。这一次一共进宫十几只，都放在芦苇荡边养着了，而这两只说是被驯化了的，供她赏玩。这是一对，走在哪里都形影不离，时而相互轻啄脖颈，时而掀开翅膀仰头名叫。 “中院正在挖池塘，明天就能成，到时候它们两个就可以去水中嬉戏了。”青雨微笑着说。 百合也看着那两只仙鹤，感叹着说道：“主子看，它们多恩爱呀妖夫驾到最新章节。奴婢听内务府派来专门照顾仙鹤的奴才说，它们是一生一世的一对，不像咱们人间的男人，一个一堆的夫人。” “是呀，有时候畜生的感情还要比人的深厚的多。” 百里安幽幽说了一句，两个奴才对面面相觑。不多时，有个太监提了一桶鱼过来喂食，两只仙鹤优雅的走过来，有条不紊地一条条吃着，好多奴才都来围观，感叹着仙鹤的优雅。 中院的池塘很快就挖好了，奴才们在外面用石子镶嵌了边缘，因为这里有小主子住，池塘并不深，放了许多的鱼在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喂养仙鹤的奴才领着两只仙鹤往中院走，百里安和一群奴才跟在后面，很是好奇的样子。果然是驯养的仙鹤，很听话，跟着有条不紊地走着，仰首挺胸，走入中院，见到了池塘，也是稳健地过去，跳入其中。 池塘不大，它们也显得开心，彼此啄着羽毛秀恩爱。 奴才们发出感叹声，久久不肯散去。还是青雨将他们都撵走，他们才不舍得各做各事去了。 “呀，这是什么！” 端木诗瑶欢叫着跑过来，带着几个小宫女也都好奇死了。就是大人都很少见过仙鹤，何况几个小孩子。百里安握着端木诗瑶的手，笑着说道：“它们叫仙鹤，又叫丹顶鹤。是你父皇送来给他的长公主的。看，还为此挖了池塘。” “父皇真好……娘，它们可真漂亮呀。” “是呀。” “嗯，它们一定是一男一女。” 百里安笑着说道：“动物要用公母……为什么知道他们是一公一母？” 端木诗瑶一脸的暧昧说道：“你看它们多恩爱呀，还窃窃私语呢。跟爹娘那会子在诛神峰一样。” 青雨百合她们偷偷地笑，百里安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是呀，跟那会子一样。” 那会子，她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知道他为她牺牲了一半的内力而感动不已。那个时候，她还相信爱情，还相信人性。 现在……她冷笑。 “主子，午饭好了。” 母女两个去饭厅吃饭，吃得差不多了，奴才们扯下饭菜，给大小主子漱口洗手，随后上了些糕点水果，端木诗瑶便兴致勃勃地讲起了御书房的事。 “我今天在御书房等父皇，还见到了皇叔了。皇叔抱着我，一个劲儿地夸赞我长得越来越漂亮。皇叔的嘴巴也变得甜了。” 百里安微微地笑着：“诗瑶喜欢皇叔的夸奖吗？” 端木诗瑶一脸的灿烂：“当然喜欢啦，谁不喜欢被人夸呀，尤其是夸漂亮。哈哈哈。” 吃过饭，端木诗瑶带着她的小宫女们又去看仙鹤去了，在后院都能听到她们的欢呼声。百里安坐在后院的秋千上，静静地听着孩子的欢笑声。百里安叫奴才们拉回了端木诗瑶，她便心不甘情不愿地睡觉去了。 一个时辰后，端木玄瑞也回来，见到仙鹤又是一阵赞叹，而后跟妈妈汇报了一下学习的成果，也睡觉去了。 安静了下来，百里安也回屋躺了一会儿。梦中，回到了那个时候，她还会傻傻地笑，还会真心的哭……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17 总有一天，会变成仙鹤 “娘亲，太阳晒屁股啦。请使用访问本站。” 端木诗瑶顽皮的声音不断传来，百里安缓缓睁开眼眸，那小家伙正跪坐在她身边，一脸的灿烂笑容。 她微笑着，伸出手抚摸了她的脸颊，她马上如同小猫一样磨蹭着她的手背。 “娘，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你快夸赞诗瑶一下下。” 百里安早知道她带来的是什么，还是假装好奇说道：“是什么？” “你先夸赞诗瑶嘛。” 百里安坐起身，笑着说道：“好，我的诗瑶最棒了，行了吧？” “行。”她听到夸赞乐得跟什么似得，而后从身后拿出来一本册子：“内功心法。” “你写的？”百里安接过来，打开一看，完全看不懂写得是什么。这也太深奥了，难道古代的武功都是这个样子？ 看到百里安疑惑的样子，端木诗瑶哈哈的笑，而后摇头摆尾地说道：“看不懂吧？你要隔一个字隔一个字得看才行。” “隔一个字？”百里安惊异地看着女儿，而后按照她的方法来看，果然读的通了。 “你这是？” 端木诗瑶得意地说道：“我现在识字差不多，可写字就不行了。可我如果口述的话，又经常不在耽误娘的进度。所以我叫小宫女代笔写的，但天启派的内功不外传的，我身为天启派唯一的传人总不能破坏规则，所以我就在每个字中间夹了一个字，这样小宫女们就不知道我写得是什么了。哈哈哈，娘亲，我聪明吧。” 百里安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难为她相出这一招，只是这一招多费神呀。她来口述，她执笔写不就可以了吗？这孩子，不知道是聪明，还是聪明过了头。 “娘，我究竟聪不聪明呀？”小家伙撅着嘴，百里安哈哈地笑。 “我的诗瑶最聪明，娘亲谢谢你想出了这样好的点子。” 百里安抱着她，她便更是撒娇地磨蹭着。 晚饭后，百里安便看起那本册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还是挺费劲的，但是正如同女儿说得，也是不求人了。因为之前穆飞白教过她内功心法的修炼，所以她还是能看懂的。 端木苍兰没来，百里安看了一夜，几乎能背下来。早上吃过饭，与孩子们说过话之后，她便开始修炼。 因为本身就有天启派的内力，她修炼得很快，才一个上午，就觉得能能够融会贯通了。 晌午，上课的孩子们回来，端木玄瑞哭丧着脸，端木诗瑶爆料说丞相训他了。林飞鹏是个很严格的人，端木苍兰目前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交给了他，他当然是管得厉害了些。 百里安握着儿女的手去看仙鹤，正好那两只仙鹤还没吃饭，显得精神，正在四处散布。高昂着头颅，时而拍打翅膀，两条大长腿高高地抬起，如同新任的大官一样。 “你们觉得仙鹤漂亮吗？” “漂亮我和npc有个约会。” “走，我们去看更多的仙鹤去。” “在哪儿？” “在芦苇荡边。” 至始至终都是端木诗瑶雀跃地与百里安说话，端木玄瑞因为心情不好，显得也不积极。等到了芦苇荡，正有几只仙鹤在细细，有得展翅飞起，掀起水面水波荡漾。许多观赏的后宫都在拍手呼唤，而仙鹤始终保持着高傲，远离这些渺小的人类。 百里安到，她们都跪下请安，百里安叫她们起来，一同欣赏。 “娘，真漂亮，仙鹤真漂亮。”端木诗瑶欢呼着，时不时挥手呼唤。突然，一只仙鹤游来，背上，正托着两只黄黄丑丑的小鸭子。 端木诗瑶愣了一下，问道：“娘，仙鹤背上的是什么呀？” 一边的薛贵人赶忙说道：“长公主，那个是小仙鹤。” “啊！”端木诗瑶睁圆了眼睛，指着那两个丑丑的东西惊叫道：“它们是仙鹤的宝宝？” “是呀。”薛贵人一脸的微笑，还不忘瞥看百里安的脸色，她这样讨好长公主也是为了拍武妃的马屁，要知道后宫如今就剩她一个皇妃，皇后又行踪不明，武妃也代管后宫一切事物，可是最风光的人了，她们这些小妃子能不讨好她吗？ 百里安知道她偷窥她，很多人都在偷窥她，可她假装不知道，只将注意力放在孩子们身上。 “你们看，这些就是小仙鹤。他们刚出生的时候，就是丑丑的，难看死了。可就是这样难堪的小东西，长大之后成为了人人都钦慕的仙鹤。而它们想要成为爸爸妈妈的样子，也是经过了生存的奋斗，历经岁月，饱受困难，最终长大成人。其实小孩子都是这样，小时候都不如爸爸妈妈，总会被训斥。而这些训斥，也是爸爸妈妈为了他们好，做错了事，被训斥，就知道了错在哪里，那一次就不会再犯。反复经历这些，就如同小仙鹤经历的嘲讽与白眼一样，可这些经历又如同这水草滋润了他的成长，令他逐渐蜕变，最终成为美丽的仙鹤。” 端木诗瑶一砸拳说道：“哦，我知道了，娘的意思是说，我们挨骂是好事，因为知道错了才能成长，而成长到足够大的时候，就能变成像仙鹤一样的任务，对不对？” “诗瑶真聪明。”百里安揉着她的发丝，而后偷偷看向儿子，他的小脸不再紧绷，逐渐有了笑容。那双像极了她的大眼睛紧盯着那两只小仙鹤，绽放着光彩。 百里安见到他这样，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玄瑞，你多聪明呀，隐喻的教导你也听明白了。虽然现在，你不如父皇姐姐、不如丞相师父，可总有一天，你会超越他们所有人，因为你是妈妈的儿子，是唯一的儿子。 孩子们还要看，百里安就做到凉亭中休息。几个贵人围着她说笑，凉亭中欢笑声一片。百里安表面笑着，心中却很厌恶，全部都是虚假的奉承，真是没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小欢子跑过来，跪下说道：“娘娘，临宣王妃来了，在武华殿等着呢。” 百里安有了借口，召唤回孩子们，一手一个握着，回去了武华殿。 顾雯雯等在中厅，见百里安回来了赶忙出来迎接，百里安笑着对两个孩子说道：“叫三婶。” “三婶。”两个孩子齐齐的叫唤，令顾雯雯笑得合不拢嘴。 “长公主、二殿下，快免礼。”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18 苍兰，给我 炎热的午后，几个在院子里值班的小太监时不时打着瞌睡。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中院两只仙鹤躲在树荫下，彼此依附着，与四周的万物一样，昏昏欲睡。 门窗大敞，木桌旁放了冰雕去热，百合跟青雨做着针线，时不时抬起头看着软榻上对弈的两个女人凡尘仙劫。 一局终了，顾雯雯感叹着说道：“娘娘棋艺了得，臣妾认输了。” 百里安微笑说道：“王妃承让。” 百合放下针线，给两位主子倒了凉茶，又退回去拿起绣架。百里安跟顾雯雯一边整理棋子，一边聊天。 “这半年，王妃一定是刻苦钻研了棋艺。” “棋谱背了十一本，也经常找些高手下棋。” 顾雯雯掩口笑道：“臣妾怎么忘了娘娘守着陛下，他可是极厉害的棋手。” 百里安淡淡笑道：“与他，还真没对弈过几次，他也不会好好教我。” 整理好，顾雯雯长叹一声：“看样子，臣妾已经没有能教授娘娘的了。” 百里安笑道：“谁说没有？听闻王妃出身将门，所以不畏礼节束缚，也学过许多的舞蹈。不如教给我呀。” “娘娘想学舞？” 百里安点头道：“我一直幻想着一边歌唱，一边舞蹈的情景。” 顾雯雯便一扫阴霾，欢笑着说道：“那好，臣妾一定倾囊相授。” 两个女人喝着凉茶，吃着点心，百里安望着顾雯雯，一样白如雪的肌肤，脸颊始终若隐若现的红晕。 百里安是过来人，她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这次出门，王妃陪王爷散心真是劳苦功高了。昨天偶遇了王爷，气色好，人也开朗了。王妃，也一定受益匪浅吧？” 百里安话中有话，顾雯雯脸一下子红了，那两团若隐若现的红晕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一下子盛开了。 “王爷他的确变得开朗了，对我也好了很多……” 百里安温柔地笑着，她真得替她开心。她将端木雅轩视为最重要的亲人，她由衷希望他能幸福。现在，他看透世事，又夫妻美满，真是太好了。 送走顾雯雯，百里安又修炼了一会儿内功。晚饭后，她想早点休息，就叫青雨打来了洗澡水，自己钻入水中，仰起头，轻轻合上双眸。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儿子的遗骸，露国皇帝的死讯，只有等待的日子，真得很不好过。 “陛下万福金安。” “你家主子呢？” “主子在里面洗澡。” 百里安转过身，趴在木桶边看着纯白的珠帘。不多时，端木苍兰的大手掀开了它们，人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就挺住了脚步，眯着眼眸看她。百里安也歪着头，迷离着目光看他。 “你猜，我刚刚正在想谁？”她妩媚地问。 “端木苍兰。”他邪魅地回答。 “回答正确。” “有没有奖赏呢？” “陛下想要什么奖赏？” 他笑，走向她，大手伸进木桶中，将她整个人抱起高原密码全文阅读。她惊叫，又是欢笑，身上的水打湿了他的龙袍。 他却不急着将她扔到床上，而是抱着她走到落地铜镜前，将她放下放在身前，与她一起看着铜镜中，她完美的身子。 水珠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滑走，几缕黑发黏在她修长的脖颈和消瘦的肩膀上。他的大手从她腰间伸向前面，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你多美，美得令人不舍移开目光。” 他说着，一只手探从前面伸进她的双腿间，一只手抓着她的胸脯，他眯着眼睛，紧盯着她映射在铜镜中的表情。 百里安请闭上眼眸，她让自己放轻松，什么都不想，只想着他带给他的欢愉。这点不难做到，他是个高手。 那里，被他的手指侵占着，他伸进去了几根？有两根吧，因为她感觉有些胀，狭小的那里正被他邪魅的手指不断刺激着，一张一合间，逐渐渗出甜美的水，洞口也抽搐起来。 她开始哼，一直小手抓着他身侧的袍子，一只则是覆着他的大手，随着那手而动。 他的那手，正抓着她的一侧胸脯，向外画着圈，时轻时重地揉着。她感觉到自己的那点嫣红被他夹在了指缝间，自己的小手还能触碰到嫣红的顶端。电流一般，从上下刺激着她，百里安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毁了。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铜镜的自己。雪白的皮肤蒙着一层粉色的轻纱，小口微启，胸脯在他的揉捏下颤抖着，他的手腕完全挡住了她的那里，可她能看到顺着大腿流下的液体正在变得汹涌。 “苍兰……”她唤着他，一条腿微抬，胸口起伏，好像无法喘息一般。端木苍兰却给她，继续挑逗着，令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讨厌……给我呀……快点……”她的央求声带着啜泣，身子抽搐，两只小手不断地扯着他的袍子。 他笑了起来：“你这种欲求不满的样子，真是叫人心动。” “别玩了……我真得……真得坚持不住了。” 端木苍兰松开了她，她赶忙扶着镜子，眼眸水波荡漾地看着他。他脱去了龙袍，那修长结实的身子呈现在她面前，而她看得只是他那根精神抖擞的家伙。 咽了口唾沫，她痴痴走过去，他却步步后退，最后倚在床边，邪笑着看她。 百里安爬到床上，跪坐在他身上，对准了缓缓坐下，直到自己紧贴着他，同时发出了一声令人失魂的叫声。 他看着她，她撑着自己努力地起伏，他能清楚地看到她是如何包容了他的全部。 呼吸急促粗重，他坐起，扶着她的翘臀帮助她用力，百里安摇着头，哭泣着呻、吟，他则是一直看着她，看着她为他疯狂，得到的满足仿佛比占有她更甚。 结束后，他轻抚着她的胳膊，让她躺在他的怀中。屋子里都是他们的味道，久久不散。 “我还以为，这一次会在铜镜前做。” “原来你喜欢看我们做，怎么不早说？等一会儿，我让你看个够。” 她捶了他一下：“明天再说，我要累死了，我想睡觉。” 他的手指却已经深入了她的里面，坏坏地引诱她。百里安抓着他的胳膊，气得说道：“你这个天煞的，真想折腾死我呀！” (快捷键←)[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快捷键→)-- 319 危险，福寿楼曝光 端木苍兰亲吻了她的发丝，大手离开她的双腿、间，带出一道晶莹。他便用着沾满了晶莹的大手，转战她的胸前，肆意地抚弄着。 “我会慢慢地折腾你，不会折腾死你的，你死了，我到哪里去找这样完美的女人？” 可以任你玩弄，还能为你增长宫里，更能给你生儿育女。是呀，你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女人？ “早晚我要报仇，也要狠狠折腾你一次。” “我等着那一天。” 他弄了她一会儿，便将自己的东西挤进她充血的那里，不急着动，他将她的发丝拨开，让她着自己。 “今天过得开心吗？” 他缓缓地开始，她嗯了一声。 “三王妃过来了对吗？” “嗯……” “她如今应该不是你的对手了，还会再来教你下棋吗？” “我央她教我跳舞……” “哦，为什么要她教？跳舞好的，宫里有的是。” 百里安伸着小手抚摸他的脸颊，他们两个都在动，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也随着他的身子移动。 “因为我跟她很熟呀？而且她的舞蹈很特别，都是取自民间。我想学来跳给你，宫里的，你一定都够了。” “是这样。” 他微微笑，离开了她。随后，他抱着她走到了铜镜前，很快的，那撞击的清脆声再次响起。 他们，多少年了，可每次做，都能令她疯狂。前面、后面、侧面，他真是让她了个够，她也将自己的嗓子喊呀了。 所以他们终于休息时，她钻进他怀中，一声不吭。 他突然问她顾雯雯的事，以前顾雯雯教她下棋他都不曾问过什么。一定是上一次见到端木雅轩太过激动，他不满了吧？ 想到刚刚他们激战的情景，她又突然感到不舒服。她恨他，想要打败他，可同时，也迷恋着他带来的无法形容的快乐。 什么时候她成了欲、女了？ “热死了，陛下不热吗？” 她爬起来，转过头着那永远不到真心的男人：“喝不喝水？” 他点头，她便下了床。百里安知道他一定在她的双腿，因为她走路的时候能感觉到腿间黏黏的东西在往外流。 她走到外屋，倒了一杯水喝，又倒满了一杯。着水面的一刹那，她冒出了想法。如果在这里下了药，他会察觉吗？他一定想不到吧，所以他会喝，然后，他就一命呜呼了。端木玄瑞会继承皇位，她成为了太后，再也不用侍奉他，不用见到他了。 百里安抿了抿嘴，转身走入里屋。 她在想什么呢？他要是那么容易死，又怎么会活到现在？ 她把水给他，他却将她拉到身边，分开她的腿，舔着她的那里。 水，洒了一地，水杯也躺在床边。百里安揪着床单，将自己的腿分得大大的。 他不觉得恶心吗？那里，因为他的刺激又源源不断地流淌着，她真成了欲求不满的女人，那么容易就被弄得无法抑制了？ 良久，他起身，擦了嘴角的晶莹，眯着眼眸说道：“喝饱了，你呢？” 她着他，妩媚地笑着，跪坐起来，她抱着他的脖子，亲吻着他，身子不断地磨蹭着他，两人再次陷入了混战…… 一觉醒来，天大亮了。百里安伸了个懒腰，坐起来了自己的身子。 真是不堪入耳。这种也是个体力活儿，比练功什么累多了。真不知道端木苍兰哪里来的精力。 她又伸了个懒腰，喊了百合进来。 她这个样子，换做以前是要害羞死的。可百合跟青雨都已经见惯了，就好像往日的起床情况一般，有条不紊地伺候着。 孩子们早早起床功课去了，她一人简单吃了些，便到中院仙鹤。两个家伙正甜蜜蜜地池塘中嬉戏，完全不顾旁观的百里安。 “好漂亮的仙鹤，听说是从雨国进贡来的，没想到安姐姐的院子里就有两只。” 正是由梦岚的声音，百里安抬起头，就见她笑盈盈地进来，身后的宫女还抱着一个小家伙。 “岚妹妹，这个就是灵儿吧。” 由梦岚笑着说是，将女儿抱起来放到地上，温柔地说道：“灵儿，拜见武妃娘娘。” 两岁的小梦岚跪地说道：“拜见武妃娘娘。” 百里安赶忙将孩子扶起来，自己打量着她的小脸。白白的小娃娃，小巧的鼻子和嘴巴，一双大眼睛与妈妈的一模一样。 “真好，长得像母亲。” 百里安说着，将小家伙抱起来，笑着说道：“武妃阿姨带你去吃糖好不好？” “好。” 灵儿，林松灵，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这孩子与端木玄瑞不同，与端木诗瑶更不同。十分调皮，却也听话。你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可却会在做的时候惹出大乱子。 最后，青雨过来带她去仙鹤了，屋子里也终于是安静了起来。 由梦岚尴尬地笑道：“是很顽皮的孩子吧？” 百里安擦了额上的汗，也笑道：“我还在想这样乖巧的孩子，岚妹妹为什么要说她顽皮，现在终于是领教了。似乎，是个精力很旺盛的孩子。” “是呀，她爹叫她读识字，她一边识字，一边撕了那些字玩天女散花。弄得她爹也哭笑不得。” 百里安摇了摇头，只是孩子怎样顽皮都那么可爱，也不会感到讨厌。 “安姐姐，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百里安肃了肃表情问道：“是什么事？” “多中的身份，已经被吴绮鸿探知了。” 百里安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他？他竟然会对福寿酒楼有怀疑？” “也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手段查出来的，飞鹏正想要找他谈一谈，他的目的是什么。” 百里安抿了嘴，良久说道：“不劳烦丞相，我去问问他。” 由梦岚点了点头。 吴绮鸿，竟然会去查福寿酒楼。现在他知道了福寿酒楼的多全就是当年的小多子，自然也猜出福寿酒楼背后的主人是谁。说不定，还会牵连出朝中一连串的人。 他握着这样的把柄，无论是不是有目的，都是对她的威胁。 当然，那样的男人，想必不是随便查查，究竟他想要什么，就让她去问一问吧。 320 我为你杀他 下午，顾雯雯来了。她开始叫百里安跳舞，百里安很认真的学。古典的舞步，即使脱去了宫廷的束缚，依旧不减优雅风韵。身为学考古的，对古代的一切都感兴趣。这一次遇到了真正的古风舞蹈，她如何能不着迷？ 原来，就是这样子的。 学了一下午，跳得大汗淋漓。顾雯雯离开后，她赶忙洗了个澡。中院传来端木诗瑶的叫声，百里安穿好衣服走到门口。 “这是怎么了？” 一个小宫女跑过来说道：“仙鹤下了蛋，长公主正想着给拿走，叫仙鹤追得到处跑。” 百里安一想到那一幕，不禁笑了起来。她走到中院，仙鹤已经安静了，躲在墙边孵蛋，另一只虎视眈眈地着四周，端木诗瑶嘟嘟着嘴站得老远，百里安走过去，用手帕擦拭她额头的汗珠。 “为什么要拿人家仙鹤的蛋？” 端木诗瑶撅着嘴说道：“我它刚出生就在墙根底下怪可怜的，想带它去我房间里睡。” 百里安笑着说道：“人有人住的地方，仙鹤也有仙鹤住的地方。而且那是仙鹤的宝宝，他们自然会用心照顾它，用得到你操心。” 端木诗瑶笑着抱着百里安，撒娇着说道：“对呀，我怎么忘记了。要是有人要抱走我和玄瑞，娘也会追着他到处跑吧？” “若是想要夺走你，你会要了他们的命。”百里安轻抚着女儿的发丝。 怀上玄穹的时候曾说过，不会再失去。而开玄穹还是被夺走了生命，她这个当母亲的，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还是两次，可知道对一个母亲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还是太软弱了，那个时候的她还是太软弱了。现在她才真正明白，想要保护重要的人，对待敌人就要狠。如果她不是相信端木苍兰，早早地杀死叶心心，她的玄穹说不定还活着。 晚饭前，两个孩子坐在远处着仙鹤孵蛋。 “它们累不累呀？总是那么坐着。” “笨蛋，不这样怎么能孵出小天鹅？” “这么热的天，真是不容易。” “它们两个轮流来，我了好长时间了，它们换了一次。” “它们哪个是爹哪个是娘呀？” “不知道，还以为凶悍的会是爹，没想到都挺凶悍的。” 百里安在一边坐着，着两个孩子讨论得热烈，那边仙鹤始终盯着端木诗瑶，认定了她是坏人似的。 晚饭后，端木苍兰来了，端木诗瑶拉着父皇的手指着仙鹤问道：“父皇，你说它们哪个是爹那个是娘呀？” 端木苍兰领着孩子们，站在池塘边着墙根半天，百里安心中想笑，估计他也不知道吧。 端木苍兰面色凝重，靠近仙鹤，站立把守的那只马上仰天名叫，并展开翅膀。 端木苍兰赶忙拉着孩子们退后，指着那只激动的说道：“它一定就是父亲了。” “哇，父皇好棒，一下子就出来了。” “父皇好厉害。”不怎么说话的玄瑞也发出了赞叹。 孩子们研究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研究出什么来，听到父皇这样说，都佩服得不行了。可他们都不问问判断的依据是什么，就那么一味地相信了。 在两个孩子的心中，他们的父皇那样的优秀，永远都是无敌的，永远为他们顶起一片天地的神。 可他们父亲的龌龊，他们又哪里会知道？ 端木苍兰与孩子了一会儿仙鹤，便挨个考了他们的学问和武艺，孩子们学得都很好，虽然师父们严厉，但比较起来，他们已经很出色了。端木苍兰夸赞了他们，两个都显得很高兴。 天暗了起来，端木苍兰与百里安回到睡房中。他们两个坐在软榻上，百里安笑着说道：“对弈一番，可好？” “来吧，你的棋艺进步如何。” 端木苍兰没有让子，与百里安平等对弈。虽然很快结束了战斗，可端木苍兰还是给予了她肯定：“我这一次，是认真下得，所以才会结束如此之快。能让我认真起来，安儿你真是进步神速了。” 百里安微微一笑。端木苍兰，能让你认真起来真是不容易。 “对了，三王妃今日来教你跳舞了？” “陛下日理万机还记得这件事呢？” “想了一天，你跳舞会是个什么样子。” 她咧嘴笑，挪到屋中央说道：“才学了皮毛，不准笑我。” “不笑不笑。” 百里安肃了肃神情，而后扭动着胳臂和美腿，跳了几步便转过身笑着问道：“如何？” “很美……不想三王妃还是个如此多才多艺的女子，只几步就这般动人。” 百里安撅着嘴，一脸不满地瞪着端木苍兰，他便哈哈笑道：“我逗你的，来。” 他伸手，她走过，他将她抱在怀中：“我的安儿仅仅几步也要比那顾雯雯跳上一整曲来得惊艳。” “你就嘴甜吧。” 她撒娇，依着他结实的胸口，在那丝滑的龙袍上画圈圈：“今天累不累呀？事情多不多呀？” “还是那个样子。”他轻轻抚着她的背。因为穿得少，隔着薄薄的纱裙，能感觉到他手掌的粗糙。握剑的手，也为了救她而留下疤痕的手。 说完，便很久没有声音。他在想什么？ 百里安仰起头他，就见他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脸上不知是怎样的表情，她不到他的感情。 百里安坐直了身子，蹙眉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他着她：“露国的皇帝死了，我派人杀死的。” 死了，终于死了。那个同样沾满了她儿子血的凶手，与叶心心狼狈为奸的变态老男人，终于死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他着发呆的她，挑眉问道。 “是，当然是。”她握着拳头：“我儿子的仇终于全都报了，该死的人，终于都死了！” 他微微皱眉着她，她激动了好长时间，等到她平静了，他才幽幽说道：“我为你，杀死了他，百里安，你一辈子都不准负我。” 百里安愣了一下。他，怎么这样说？难道杀死露国的皇帝，令他那么痛苦吗？他的老丈人，也是他的舅舅。不论是什么原因，他本不想走这一步。如果不是她逼他，他绝不会动手。 端木苍兰，比起儿子，他们父女在你心中的地位真得要高很多。 321 掩盖罪行，心灰意冷 比起儿子，那父女两个对你更重要，是不是？ 百里安轻轻依偎着端木苍兰的胸前，一双原本乌黑的大眼半眯着。 “你打算，什么时候宣布叶心心的死讯？” “明早。” “以什么名目？” 他不说话了，他又不说话了。百里安放在他衣料上的小手微微握成拳头。可她没再问。 貌合神离，就是现在的他们最贴切的状态。百里安最喜欢他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样子，只有那个时候，她才能感觉到他的真诚，不论是真是假。 他隔着她的衣裙，轻抚着她娇美的身子。百里安仰起头，贴上他的薄唇，他便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缠绵起来。 他的手，力道加重，在她的胸前尤为明显。她离开他，跪坐起来，脱掉了自己的衣裙，只穿着抹胸和短裤。她迷离地着他，他笑，也直起身，大手将那抹胸拉下，两团便跃然而出，雪白而丰盈挺拔，他俯身，含住一只，捉住一只，开始了娴熟的抚摸。她抱着他的头，脸颊贴着他的发丝。 两道电流，从她的两团上不断冲击着她的神经，酥痒得令她禁不住低吟。她的双腿夹得更紧，寂寞的那里渴望着什么，而不断收缩着。 端木苍兰将她放倒，褪去了她的短裤，便埋首在她的双腿、间，百里安的叫声更响，双腿不由得紧紧夹住他。 他得先掰开她的腿，才能直起身，着软榻上迷离着表情的女人。百里安吮吸着自己的手指，那双乌黑的眼眸含水望着他，双腿分开，身子不由得颤抖，呼唤着他的到来。 端木苍兰脱了自己的裤子，将她的腿抬高，一跃而入，她立即发出了醉人的呻、吟。 他们之间在一起，必做的功课，他很卖力地完成着。她也配合他，让他对她更是迷恋。 就这样，让你占有我，让你得到满足，然后再狠狠地抛弃你，将他踩在脚下。端木苍兰，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是怎样的感觉？ 当你警告我，不准报复叶心心的时候，怨恨、不能接受、痛苦、无助。那样的感觉，真得很不好，那么特别，你又怎么能不尝试一下呢？ 他将她翻过来，大手搂着她的肚子拉起她，让她高抬着翘臀，他便从后面进入，疯狂地撞击着她。 奇幻的撞击声，成了她最熟悉的节奏，她用纤细的胳膊撑着自己，才不至于被他撞得飞扬起来。 “天……你轻点……啊……” 她妖媚的胡言乱语，更是刺激了他，令他变成了一头猛兽，越发地凶狠起来。 终于，释放在她最深处，他躺在她身边，搂着她虚脱的身子。 汗珠从他们的身上滑落，这样抱在一起真得很腻歪。百里安扭动了身子，想要清爽一些，他却抱得她牢牢的，令她不能动弹。 “你的心中，还有怨恨吗？” 他突然问她，话语从她的头顶传来，吹动了她头顶的发丝微微动弹。百里安抬起眼，着面前小方桌的桌腿，脸上一闪而过的冰冷。 “没有了，儿子的仇也报了，我怎么还会有仇恨呢？” 他起身，大手板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眸。 “真的？” “真的。” 她盈盈地着他，不知道有没有暴露内心。他还在她，她便笑：“你怎么了？不相信我吗？” 她握住他板着她下巴的手，将它拖到她的胸脯上，让他握着，而后带动着他的手背，揉了起来。 “苍兰，你喜欢吗？” 他笑，将她拉到怀中，背靠着她，而后两只大手肆虐着她的两团，低哑地问道：“安儿，你喜欢吗？” “我喜欢，好喜欢。”她垂着眼眸说道。 虽然那个洞才是令他得以解脱的地方，可这两团却是他的最爱。他忘情地抚摸着它们，百里安则是放肆地叫着。 他低头亲吻着她雪白的脖子，一路吻上她的耳垂，一直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一双夜下深潭一般的眼眸着她精致的侧脸。 “安儿，我们就这样过一生，再也没有什么能阻碍我们。” “嗯。” 她直起身转过来，笑着他，然后慢慢低下头，含住了他的。 阻碍我们的人，都不存在了。可问题是，你本身就是个障碍。我要越过你，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第二天，百里安早起，穿戴整齐坐在中院的石凳上，着那两只仙鹤依旧锲而不舍地孵化它们的蛋。 奴才们专门给它们铺了窝，那两只仙鹤也很满意的样子。她就坐在它们不远处，可它们却对她没有敌意，自不自觉地相互交谈，偶然，守护的那只便会仰头高歌。 小欢子跑了过来：“娘娘，宣布了。” “说吧。”虽然语气哦宁静，可百里安还是攥着了娟帕。 “皇后叶氏，因受宫人毒害，逐渐癫狂，误杀皇子，整日惶恐，终郁郁而终。与皇后礼，安葬皇陵，身边侍从，全部殉葬。” 百合摇了摇头，青雨则是一跺脚：“还说她是被害的，杀了皇子也成了可怜的角色。还让她以皇后的身份葬于皇陵，她是死了，她的罪行就那样一笔勾销了？！” 百里安垂着眼眸，她既没有感叹，也没有怨恨，只是安静地坐着，小手，紧抓着膝上的裙子。 怎么可以一笔购销？就是端木苍兰护着，她也要让天下人知道真相，要让叶心心的罪孽被后世唾弃。 一定要，一定要！ 仙鹤突然又鸣叫了起来，百合蹲在百里安身侧，蹙眉轻柔地问道：“娘娘，我们还去昭文殿吗？” 百里安抬眼，神色已经不到异样了。 “去，该做的总要做。” 说完，她又坐了一会儿，等到了时辰，她便带着青雨跟百合离开了武华殿，朝昭文殿走去。 走到一个园子中，远远地就到了吴绮鸿等在那里。 百里安走过去，吴绮鸿便躬身行礼，百里安微笑着说道：“吴大人免礼，好巧呀，在这里遇到了。” 吴绮鸿恭敬地说道：“的确很巧，娘娘要去哪里？” “去昭文殿，跟大学士说说孝沅殿下的近况。吴大人呢？” “哦，连日朝中事物缠身，有些心力不支，故而再次清静一下。” “那我打扰了吴大人的清净了。只不过有些事总还想弄明白的，吴大人，咱们也别绕圈子，开门见山就好。请问，你对我，可是有什么意见？” 322 我们好好过 吴绮鸿笑着说道：“娘娘说得哪里话？微臣怎么敢对娘娘有意见？娘娘忘记了吗？我们可是盟友呀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全文阅读。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百里安笑着说道：“对呀，这些日子烂事多，我怎么就给忘了，吴大人与我，还是盟友呢。” 百里安报复由梦庭的时候，哪有现在的势力？那个时候她自己，势单力薄、朝不保夕，所以她才想到了吴绮鸿，利用他与由贺音的不合来牵制由家。 因为这件事，她清楚地看到吴绮鸿绝非君子的面孔。事成之后，将由贺音所有的不满转移到他身上，再将他一脚踢开。 他们，根本就不是盟友，他们，是路人。 “正因为娘娘忘记了，所以微臣才要提醒一下呀。我们还是盟友，做盟友多好？如今那个叶心心也死了，娘娘就是后宫之首，而我，是武将之尊，我们两个同舟共济，相互扶持，定然都会大富大贵，大红大紫。” 说完，他的唇边含着一抹清淡地笑容：“娘娘，将那些事抖出来，对我也没好处，所以我会很小心地保守秘密。可如果娘娘不能让我满意，我说不定就会不小心说漏嘴，虽然我得不到好处，可娘娘却会遭殃。” 吴绮鸿说完，又是一脸的虔诚：“娘娘，我们是盟友吗？” 百里安灿烂地笑道：“当然了，我们一直都是呀。” “那好，做为盟友，烦劳娘娘一件事。” “吴大人但说无妨。” “由贺音，一直纠缠我，可我怎么都无法摆脱他。陛下宣布了叶心心的死讯，也相信露国会借此对雪国开战，所以他早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他会应对露国的进攻，转而占领整个露国。而由贺音，就是负责这次大战的大将军，会前往战场指挥。这世上，最好的杀人时机，就是乱世。不会引起注目，不会思量太多。所以我们就抓住这次机会，借刀杀人，杀死由贺音。” 百里安皱眉说道：“他的武功很高的，怎么杀呀？” “他的武功再高，也抵不过皇权。” “那更不靠谱了，他是大将军，陛下怎么会杀他？” 吴绮鸿轻笑一声：“陛下会，这个圈套我设计了两个月，到了那种危急时刻，陛下一定会中招，帮我们完成心愿。” 林飞鹏说过，吴绮鸿能撑到今天屹立不倒，充分说明他的能耐。百里安表面微笑，心中却对他不得不佩服连连。 林飞鹏，你果真聪明呀。你这样聪明一个人，如果不除，我今后岂不是要被你威胁一辈子？ 百里安去昭文殿稍坐，与韩欣营说了一些话。看到这位大学士，不得不想起两个人。她喜欢，却因她惨遭非命的两个人。 所以百里安很快就离开了，现在的她，最好不要被真情的困扰。儿女情长只会令她软弱，她要变强，就要冷硬心肠。 走到了御书房门口，陆海迎了过来：“参见武妃娘娘。” “陛下在里面吗？” “是。” “里面还有什么人？” “就陛下一个。” “通报吧，说我想见他。” “是。” 陆海一脸的谄媚，要去通报还不忘拍马屁说道：“武妃娘娘，真是越发明艳动人，难怪陛下日日为您神魂颠倒九阳踏天最新章节。” 百里安懒得跟他多说，当卧底的人，她始终不相信，所以她就是笑了笑。 端木苍兰叫她进来，百里安便走入御书房。 天热，皇帝的龙案上放了凝神的香，却并没有放冰雕。端木苍兰很不怕热，他就是浑身都是汗，也很少看到他扇一扇。 “苍兰。”她走到他身边，他拉着她同坐。不是第一次坐在龙椅上，她也并不羞涩了。这张龙椅，真得很不错。又大，又舒服。 “怎么过来了？听说，想我了？” “嗯，去昭文殿说了说孝沅的事，最近少见他，似乎对这个儿子不够用心，所以今天就去关心了一下。回来时，特别想你，就过来了。” 端木苍兰微微笑，将她拥入怀中。 “就一会儿，一会儿，我还要见几个臣工。” “你今早，宣布了皇后病故的消息了。你这样说，露国也不会领情。苍兰，我有事真得不懂你想什么，暗杀了露国皇帝，而后又不疼不痒地宣布了皇后的死讯。露国既然得罪了，又在乎什么体面？” 既然要杀，就绝情到底。既然多情，就念情始终。这样做，是怎么回事？一个很精明的男人，为什么要做这种让人费解的事？ “有些事，你不知道要比知道来得好。何况，还是我不愿你知道的。” 你不愿我知道的有多少？ “你心里面，一直都爱着她对不对？我杀了她，你恨我对不对？” 端木苍兰眯着眼眸，淡淡说道：“你的确不该杀她，可我并没有恨你。毕竟，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百里安直起身子，不由自主地抓着他的龙袍：“你一直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我警告过你不是吗？” “为什么，你还说我不该杀她？” 百里安乌黑的眼眸盈盈闪光，端木苍兰看着她，一直没有说话。 良久，他说道：“可你杀了她，不是吗？” 百里安顿了一下，转过头，笑了一下说道：“是呀，我已经杀了她了。你也杀了露国的皇帝，我还追究什么呢？” 百里安又重新依偎在他的怀中，温柔地说道：“我们好好地过以后的日子，好好地，抚养孩子们长大。” 以后的日子，一定要过得好。但我一个人，足够了。 百里安呆到大臣们到来才离开，在门口与这几个臣工打了个照面，都是文官，这一次端木苍兰找来的都是文官。 大战在即，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露国，也是不可小窥的强国，即使皇帝死去，依旧势力冲天。 端木苍兰要抵御他们的进攻，反转占领露国，的确要做充分的准备。 武将是不可或缺的，文官也要一起努力才行。 回去了武华殿，孩子们也都已经回来。顾雯雯过来教她跳舞，端木诗瑶也跟着学了一会儿。 一直到天黑，百里安才坐在软榻上，看着反射屋中灯火的棋盘，静静地沉思。-- 323 敢动我，我就让你死 良久，她睁开眼睛，嘴角划伤一抹笑容。似乎，能明白端木苍兰等待露国先攻的目的了。这个男人虽然做事阴狠果断，可却还在乎世俗的眼光。他不承担侵略的罪名，而是作为受害者反击的姿态，不会失去圣君的名号。 应该是这样。 百里安打开了棋篓，拿出几颗黑白子在棋盘上摆着，目光涣散，却并未聚焦在棋盘上。 他，先去不管。眼下要在意的还是吴绮鸿。这个男人表面上去柔弱无害，却是心如蛇蝎，意志也如磐石不能动摇。他拿着福寿酒楼做为把柄要挟她，她只怕这一辈子难逃他的手掌心。 百里安冷笑一声，倘若是以往，她或许惶恐不安，或是脖子一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而现在的她，招惹了只有一个下场。 百里安随意放下棋子，盘算着如何除掉吴绮鸿。不多时，她抬起眼，嘴角又多了一层笑意。 吴绮鸿说，乱世之时，死人是最轻松的。没错，乱世，可以成就英雄，也可以毁掉枭雄。她就利用这场战争，达成目的。 百里安坐直身子，思量着如何行动。就在这时，听到外面一阵凌乱，有人的惊呼，仙鹤的嘶鸣，苦恼之中，她能听到女儿的声音，不免眉头皱起，走到门口。 不远处跑来太监，跪在地上说道：“有奴才不小心打碎了个蛋，仙鹤发了疯一样，长公主还被啄伤了了……” 百里安哪儿还能听下去，赶忙跑到中院，就见那里一堆的太监将失控的仙鹤按倒在地，端木诗瑶被几个小宫女护着，却大叫着：“放了它们，放开它们！”在墙根底下，一颗蛋已经蛋液流淌得到处都是，还剩一颗瑟缩在黑夜中。 百里安赶忙跑到女儿跟前，她的小手，还在流血，小宫女给她包扎不得，因为她显得很激动。见百里安来了，这才扑进妈妈的怀中。 “娘，你叫他们放开仙鹤，它们太可怜了，它们失去了孩子却还要被人伤害，太可怜了。” 百里安一边轻怕女儿的背，一边转头问发生了什么。有奴才说道：“刚有个小太监好奇，结果不小心绊了一跤，撞碎了一颗蛋，那仙鹤便发了疯地啄他，奴才们赶着阻止，又都被仙鹤啄伤，长公主也是那个时候受的伤。现在仙鹤已经受到控制了，娘娘不用担心。” 百里安转过头，着几个太监压在身下的两只仙鹤，依旧抻着脖子沙哑地鸣叫着。她呆呆地着它们，仿佛被压着的就是她，而那些奴才，则变成了所有想要迫害她的人。 她被他们压着，只能眼睁睁地着自己的孩子死去，这样的痛苦，从未停歇过。 她叫小宫女给端木诗瑶包扎伤口，而后走到仙鹤窝边，叫奴才们收拾了碎了的蛋，自己捧着那完整的蛋走到两只仙鹤跟前。 “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好的吗？失去了孩子，的确是件痛不欲生的事。他们不该压抑着你们。” 百里安将剩下的一颗蛋放入到窝中，示意中院的人都厉害，而后那几个奴才们快速起身跑掉了，留下两只仙鹤在院子中发狂。 他们都躲在了回廊后着，两只仙鹤发了疯一样四处冲撞，发出的悲鸣叫人心疼。最后，它们喊得精疲力竭，才走回到窝中，用脑袋拱了拱了剩下的蛋，一只坐在上面，另一只则是与它交缠着脖子，仿佛依偎在一起哭泣。 端木诗瑶哭得跟什么似地，奴才们有得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被年长的拉着。只有百里安，她默默地着那对仙鹤，连眼眶都未曾红过。 “青雨。” “是，娘娘。” “明儿将这两只仙鹤送走吧，送回到芦苇荡，那里仙鹤多，它们在一起也会好受些，总比在这院子里，天天着杀死她们孩子的凶手们要好多了。”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那个被啄伤的奴才呢？” “救得及时没什么事，养两天就好了。” 百里安也没再说什么，握着女儿的手回去，好好地检查了她的伤势。 “疼不疼？” “不疼，比起那两只仙鹤真不算什么。到它们那么痛苦，就想起了娘……” 百里安微微笑着，抚摸着女儿的发丝：“娘早就没事了，你的两个弟弟，在另一个世界也会过得很好。” 端木诗瑶抱着百里安，小脸依偎在妈妈的怀中：“娘，我可以经常去那两只仙鹤吗？” “当然可以呀，带些鱼过去，它们很喜欢吃。” “是呀，它们可喜欢吃鱼了，哈哈。” 小孩子破涕为笑，过一会儿就睡了。百里安轻抚着她的小脸，而后又去了儿子。着小家伙睡得真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嘴紧紧抿着，就是睡觉也还是酷酷的。 仙鹤的悲剧，再也不会发生。她绝不会给任何人任何伤害她或是孩子们的机会。不论是谁，胆敢有这样的想法，她就会铲除他们，以绝后患。 百里安着棋盘上的残局，站着摆放了棋子，很快一局下满，数了数，黑子赢了。 百里安收拾棋子，突然间，她顿了一下。转过身，她对青雨说道：“青雨，去拿纸笔，我要写信。” 青雨应声，赶忙去了。百合很快笔墨纸砚准备妥当，百合又放了一盏宫灯在方桌上。 青雨磨墨，百里安沾了墨汁，在宣纸上写着字：穆将军亲启…… 她在给穆飞白写信，她想到一招连环计，不但能除掉吴绮鸿，说不定还能将穆飞白调回来。所以她先写信给穆飞白，让他心里有个数。 思如泉涌，她很快写满了一页。捧在手中吹了吹，着上面密密的字体，不免笑了笑。来到这里，已经能写一手像样的毛笔字了，这在现代社会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放下这一页，正要写第二页，就听到外头的小欢子叫道：“陛下驾到，陛下来了！” 百里安顿了一下，赶忙将信纸塞给百合，她则是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中，而后百里安整了整衣服，走到门口。 微笑，她带着奴才们躬身迎道：“陛下万福金安。” 不是说不来了吗？样子今天他过得挺顺。 324 畜生也会难过 端木苍兰微笑着走过来，伸手扶起百里安，拉着她一起走入睡房中。百合就要下去，端木苍兰却突然说道：“百合，你过来。” 百里安愣了一下，而后称是，走入了房中。 端木苍兰与百里安分别坐在软榻两边，他了一眼方桌上的笔墨纸砚，笑着问道：“写信了？” 百里安赶忙说道：“闲来无事，练练字。这才刚要写，陛下就来了。” 端木苍兰也不动声色，转过头向百合：“适才你家主子塞给你一张纸，是什么？” 百合微笑着说道：“陛下错了，主子有些不舒服，奴婢扶了主子一把，并没有塞什么东西。” 端木苍兰依旧笑，只是无论百里安还是百合，都很清楚他笑并不代表他很舒畅：“扶你家主子还是塞东西，朕还分得清。什么东西还不能见人吗？拿出来。” 百合咽了口唾沫，百里安则是暗暗握紧了拳头。端木苍兰脸色一沉，突然喝道“拿出来！” 百合颤了一下，突然从衣袖中掏出了百里安写的心，猛地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就吞下了。 端木苍兰愣了一下，百里安则是赶忙说道：“哎呀，你个傻奴才。我的字是写得丑了点，可陛下要你就给他嘛，又不是外人还怕笑话吗？你这样吃进去，会不会胃疼呀？” 百合一下子反应过来，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哭丧着脸说道：“是主子吩咐的，子写得丑不能叫陛下到免得被笑话，奴婢见陛下一定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就给吃了。” 说完，跪在地下哭哭啼啼说道：“陛下，奴婢不是故意的。” 端木苍兰扬起眉毛：“因为字写得丑？” 百里安尴尬地说道：“你的字写得那么好，要是到我那丑字，还不得笑话死我？就跟百合说赶紧藏起来，别叫陛下到了。谁知道这丫头这么实在，还给吃了。” 端木苍兰笑了一笑，说道：“你这几个奴才可是忠心耿耿，你的吩咐，就是我这个皇帝都不能打破。” 百合赶忙磕头，求饶道：“奴婢是太紧张了，陛下赎罪呀，陛下赎罪呀。” 百里安也跟着求饶，端木苍兰便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你对主子忠心，朕也高兴，你们别跟大祸临头似的。百合，你吃了纸算是填饱了肚子，朕还有些饿了。朕想吃你做的点心，你下去准备吧。” “是，奴婢马上去做。”百合起来，欢天喜地地离开了。端木苍兰转过头着百里安，后者孩子尴尬地笑。 “究竟写得多难？” 百里安脸一红：“别提了。” “写两个字。” 百里安抿了抿嘴：“不准笑我。” “肯定不笑。” 青雨赶忙过来磨墨，百里安便拿起毛笔写了几个字。她的字写得一般般，但既无字体也无性格，写出来规规矩矩的一行，而后百里安放下笔，将宣纸呈给端木苍兰，一副严肃的模样说道：“陛下请过目。” 端木苍兰伸手按下，给那张宣纸又按回说道：“的确写得很丑。” 百里安愣了一下，而后气得跟什么死的：“都说好了不笑我。” 端木苍兰托着下巴，很是清淡地说道：“我没笑呀。” 百里安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会笑话我，这张纸还是我吃了吧。” “别吃，吃坏了我还不是要心疼？” 他笑了起来，走到她这边坐下，双臂环过她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拾起了笔，沾了墨，在她原本写字的宣纸上勾勒几笔，那一排字就成了一棵松柏，惟妙惟肖，好不漂亮。 “哦，原来你并不是在写字，而是在作画。” “讨厌死了。”她也还是笑了出来：“陛下，我们下棋吧？” “天色不早了。”他的大手将她的裙子拉了拉，露出修长洁白的腿。他粗糙的掌心，磨得腿火辣辣。 她将他不安分的手拉开，转过身来，与他近在咫尺，他粗重的呼吸吹拂了她耳畔的碎发。 “下一盘再说，不准敷衍。” 说完，她下了软榻，又坐到端木苍兰刚才做的地方。叫青雨将笔墨收拾下去，这时百合也端来了差点，奴才们都退下了，院子里空无一人。 端木苍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来下一盘。” “不准敷衍呦，不然你今晚休想上我的床。” “总觉得我们之间的地位反过来了，嫔妃不是很期待帝王的宠爱吗？我却要巴巴的讨好你。” “我与其他的女人不同嘛，我是陛下最疼爱的。”你离不开我，当然要讨好我。 端木苍兰抬起头着她，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良久，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是唯一疼爱的。” 她很快递上一句：“那叶心心呢？” “她与你不同。” 说完，他先落子了。百里安微微皱眉，而后也开始下棋。她与我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你爱她有多深，才会包容她杀死孩子的罪过？端木苍兰，我是你的唯一，因为她死了。只有她死了，我才能成为你的唯一。 “不准我敷衍，可你这样心不在焉又怎么说？”他落下一子，百里安回过神，了一眼棋盘，她已经输了。 百里安妩媚一笑，满眼含情地说道：“这局不算，再来一盘。” “不行，说好一盘。” 端木苍兰大手一伸，直接将她抱过来往床上走。百里安咯咯地笑着，小手紧抱着他，亲吻着他的脸颊。 做过之后，他轻抚着她的肌肤，光洁而弹性十足：“中院的怎么那么多的奴才守仙鹤？出乱子了吗？” “嗯，仙鹤的蛋碎了一个，两只仙鹤都显得情绪激动，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没了孩子，当父母的都会痛心疾首。不论是人还是畜生。” 端木苍兰，你是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她转过身着他，他似乎若有所思地她，他那样的聪明，心理面一定很不痛快吧？ “我叫奴才们明早将它们送走，免得它们触景伤情。” 说完，她伸出小手摸着他的脸颊，幽幽地说道：“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到心碎的它们，我总也想起玄穹。” 325 二进皇陵 露国，对雪国宣战了。他们夜袭边境小城，却没想到那里早已经埋伏了人马。两国对峙在边界线上，露国那边偷袭不成一定很呕血，因为雪国早就有了准备。 开战，证明露国皇帝已死，也证明露国已经知道杀死皇帝的凶手就是雪国。而之所以能知道，是因为他们发现了，在皇帝死去的当日，葬在皇陵中雪国的皇长子之墓空了。 端木苍兰为什么要暗杀露国皇帝，却又叫露国知道凶手是谁而对雪国开战？仅仅为了一个战争的理由，肯定说不通。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百里安得到了恩许，乘坐马车朝着皇陵驶去。皇妃明黄顶盖的马车，被侍卫大军拥簇着。百里安坐在其中，神色显得黯然。她要去儿子了，她的玄煜，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祖国，葬在祖先的坟墓中。 百里安想到这里，不禁又抬起双眸。不对，端木苍兰并非先帝的骨肉，那些祖先，其实与他们并无关系。只不过他们都还姓端木，都还是雪国的皇族。 在那个皇陵中，只有一个是玄煜真正的亲人，那就是端木苍兰的生母。 轻叹一声，百里安着垂下的窗帘，因为天气热，窗帘用着几层黄纱，外面不到里面，里面却能隐约到外面。 道路早就被封锁，两边都有侍卫把手，他们阻挡了围观的百姓，而那些百姓则是抻着脖子，想着能不能见到传说中武妃的模样。 百里安着他们，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她也曾坐着马车在这皇都来回多少趟，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穿着便衣，他们其中或许有人还与她见过面，只是不知道她的身份。 想到在这皇城穿梭的几次，都还是天真的时候。第一次，就是被穆飞白送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充满了对雪国的惊奇和对未来的迷茫。然后是去皇陵寻找线索、去秋府探望秋玄、去城外公主府、不知道如何面对端木苍兰和端木若泽而逃走……好多好多，而最近的一次，离现在一年的时间，还是被端木苍兰找回一家三口共同入皇都的那一次。 那个时候，她还相信爱情，还相信端木苍兰。 百里安眯着眼眸，小手不由地紧抓衣裙。马车离开了皇都，驶向荒原陵园。到达目的地，青雨跟百合下车扶着百里安下来。 曾经要她欺骗恐吓才肯放她进去的侍卫们早已迎接跪地，百里安抬起头，那高高的台阶却依旧威严耸立。 来到儿子的墓前，她了四周。端木苍兰给他修建了宫殿，孤零零地在松柏之间。百里安很欣慰叶心心的坟墓并不在附近，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 拜祭，而后摆上精美的食物，百里安微笑着说道：“这些都是百合姑姑亲自做的。娘本来也想做，可是娘的手艺不好。” 着安静的墓碑，她跟他说多少话，他都不会回答了。百里安走到墓碑跟前，轻轻地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娘上一次答应过你，一定会接你回来。虽然未能亲自前往，可好歹也算是实现了誓言。你的仇人，都已经死了，你总算能安息。儿子，你最近怎么都不来娘了？娘很想你，如果没事，就带着你的弟弟，还有你的秋玄叔叔一起来吧。娘真得，想见到你们。” 太阳移动到头顶，百合便轻声地说道：“娘娘，我们改回去了。” 百里安点头，而后对着墓碑报以微笑：“娘还会来你的。” 离开皇陵，马车行驶在平整的小路上。两边都是农田，青色的麦浪仿佛连接了天地。 百里安着麦田，眼眸半眯着。 战争开始了，她除掉吴绮鸿的计划也开始了。之前重新写了信，这个时候也该到了穆飞白的手中。希望老天保佑，负责押运粮草的人，是她的人。 百里安又望向麦田，从筹备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也是做足了功课，最后争取到粮草官这一职位，就算是万事俱备了。 马车驶入皇宫，按规矩无论是谁，除了皇帝外都要下车步行。百里安也不例外，下了马车，在一队宫女太监的拥簇下往回走。 刚走了几步，就见又有马车驶入。深紫的车体，车顶四角扬着蛟龙，一就知道是临宣王的马车。 百里安停住了脚步，着端木雅轩从上面走下来，不由得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三王爷好了。” 端木雅轩老远也笑了起来，走过来行礼说道：“武妃娘娘金安。” 百里安自然也笑着还礼，而后端木雅轩问道：“娘娘这是出门了？” “是，去了趟皇陵。” 端木雅轩点头说道：“是去我那个大侄子去了吧？” 百里安点头，笑容中并不见悲伤。她早已经通过，痛得死去活来，痛得不能喘息。而现在，她依旧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可她却不会再那样呼天抢地，不会再无助哭泣。现在的百里安，只相信一个字，那就是做。 无论是什么，她都要办到。报仇、变强！ “三王爷要去哪儿？” “去御房给皇兄请安。” “咱们还能一起走一段路。” “是，小王能护送娘娘一段，真是倍感荣幸。” 百里安掩口一笑，这个时候的端木雅轩，还真有种当初秋玄调皮的样子。 一起走，因为是前簇后拥、光天化日，所以他们无须担心什么礼数。这是他们多年来，第一次能在一起畅快地交谈，真是第一次。 “王妃的舞跳得真好，每一次学习，都会赞叹一番。” “她回来也跟我说，娘娘很很有舞蹈的天赋，学起来很快，跳起来更美。” “王妃过奖了，我这个年纪学，也就是皮毛。摆摆样子还成，经不起推敲的。” “又不是选舞娘，要那些推敲做什么？着好，才是最重要的。” 太阳有些猛，百里安拎着小扇遮挡日头，也没去周围的情况。突然想起什么，她猛地抬起头向端木雅轩，突然发现他正痴痴地着她。百里安一愣，端木雅轩更是赶忙收起了目光，向一边去了。 326 三王爷变了 百里安愣愣地着端木雅轩，他刚刚在她，是那种痴痴地目光。他与顾雯雯不是很恩爱吗？难道他的心中喜欢的还是她？ 百里安扭过头，继续走着。如果……没有如果。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都有各自的男人和女人，他们也有不同的目标，不同的心境，他们就是叔嫂，是朋友，也永远只能是朋友。 所以百里安假装什么都没到，继续活泼地说道：“王妃经常与我说起王爷，言语间都是爱慕尊重。有时候我的两个孩子回来，她望着他们也都出神。同是女人，我是很清楚她在想什么。王爷要对王妃更好，我也很想能有个侄子抱一抱。” 端木雅轩尴尬地笑了笑。 到了岔路口，百里安与端木雅轩相互行礼，礼毕后，百里安又说道：“王爷一定要疼惜王妃，她是值得你爱的女人。” 端木雅轩报以坦然的笑容说道：“一定会的。” 分开了，慢慢地走。周围的花草正盛，一直到麟沅门，百里安想起了当初大公主带着后宫阻拦在此的情景。 不由得笑着，她仰首挺胸走入其中。 你们都输了，现在这后宫，是我一人的。 回去武华殿，百里安叫百合关上房门，奴才们正纳闷，就见主子进了内屋脱了短裤。 上面一道血痕，百合赶忙说道：“奴才们马上准备。” 大姨妈来了，刚刚走路就觉得有点怪，果然是来了这东西。大姨妈又一次到来，也证明她没有怀孕。端木苍兰那么勤奋地与她好，她还是没能怀上。就好像剩下玄瑞之后，整整一年她都不能怀孕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她多么的着急，而现在，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跟没有，多可以。没有，她省了麻烦，有了也不错，毕竟端木苍兰的基因很优秀，她的孩子们个个漂亮聪明。 大姨妈到来，又懒又馋。百里安坐在软榻上吃东西，百合早上做了许多祭拜玄煜用的，特意每一样都做多一些，就是留给主子吃的。 真得很好吃，远在城外皇陵的儿子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娘娘的吃相，倒像是有了的。”青雨掩口笑，百里安却不搭理她。 百合又端来一些说道：“这些是娘娘赏给咱们吃的。” 青雨马上激动地说道：“真的呀？还有我的份呀？太好了。” 说着就坐到一边吃去了，百合笑道：“还说主子，你更是狼吞虎咽。” 青雨一边塞着东西，一边说道：“所以我们才是主仆嘛！” 百里安着青雨，不由得笑。是呀，所以她们才是主仆嘛。一晃眼六年了。 “娘娘。”小欢子在外头打招呼，那个奴才，也是跟了六年的。 青雨收起吃相，百合也向门口，小欢子是去打探消息去了，她们都在等待的重要消息。 “进来吧。”百里安擦了嘴角，坐得端正。小欢子进来后跪在地上说道：“主子，有消息了。” “快讲。” “负责大军粮草押运的将军已经定下来，是谷泉将军！” 百里安长舒了一口气，谷泉正是吴绮鸿的心腹，林飞鹏与秋慕在暗中帮了他一般安排心腹，也同时将绳索缠在了他的咽喉上。 只等着，最后那一下。 青雨跟百合孩子庆祝的时候，百里安又开始吃东西了。饿了一上午，先让她填饱肚子再说。 孩子们回来吃饭，百里安反而吃不下了，就呆在屋子里没出去。不多时端木诗瑶来，没见端木玄瑞的影子。这孩子才三岁就摆出男子汉的模样，很少见他小鸟依人。 还是女儿好。 百里安抱着端木诗瑶，很是欣慰。 “娘，你的内功修炼得怎么样了？” “已经都学会了，现在正融会贯通，精益求精。” “啊？那么快就都会了？我现在，才学了一半……” “你跟我怎么能一样？我是早有了内力，只要懂得运用就行，你还要修炼内力呢。” “娘，我们一会儿比试一下吧。” “等几日吧。” “为什么？” “因为……我有点不舒服。” “那好，娘不能赖皮呀。” 女儿磨蹭着百里安的胸脯，好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似乎是被百里安刺激到了，端木诗瑶说要练功，很快离开了。百里安一个人斜躺在软榻上，半梦半醒间感觉突然想起了顾雯雯。 赶忙坐起，喊来了百合：“我都给忘了，派个人去临宣王府，告诉王妃这几日不用来了，我身子不方便。” “是。” 百里安这才又躺回去，一只手搭在靠枕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身侧。 今天，端木雅轩那样她，的确令她很吃惊。她与这位三王爷，总有种很谈得来的感觉，一直都将彼此当成了朋友，她从未想过男女之情，而端木雅轩也从未表示出来过。 今天，无意间撞到了。她不是小姑娘，很清楚那眼神的意思。他想要她，端木雅轩竟然想要她。 百里安微微蹙眉，原本纯洁的友谊掺合了男女之事，就变得很烦恼。要怪，就怪这身子过分的美丽。 百里安抓了个身，因为大姨妈不太敢大动作，翻身也显得小心翼翼。 虽然分手时，他又一次表现出坦诚的样子，可明明见了的眼神不可能当做没见。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妙，她不想他们的生活有所改变，尤其是他的，好不容易安宁了下来，怎么可以再生波折？ 索性，连顾雯雯都不见了吧。 百里安又坐起来，对百合说道：“去把那个传信的奴才拦着，叫她跟王妃说，我最近身子不太好，就暂时不跳舞了。什么时候养好了，再传唤她。” 百合又一次称是，离开了，百里安了一眼青雨好奇的表情，她也没说什么，又一次躺回去。 端木雅轩是她那么期待见到的人，因为她觉得只有他一个依旧是纯洁的。样子，事实并非如此。他们都变了，即使是三王爷也不能幸免。 但她并不怪他，他比起许多人已经算是很好了。毕竟他是男人，这天底下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也只有那一个，已经死去了五年…… 327 毒计，天衣无缝 “娘娘，这是吴大人要奴婢交给娘娘的。吴大人说，不是避嫌，他倒是愿意亲自教娘娘写字。可惜一个后宫娘娘，一个外臣，是不能有这样的机会了。这个手抄本交给娘娘，是他亲自抄写古籍，有差不多十万字，娘娘可以模仿着来写。娘娘想要学写字，是因为跟陛下怄气，要超过陛下为前提的。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叫陛下知道，不然陛下会误以为他的字比陛下的好，而令他陷入大不敬的危急中，请娘娘切记。” 去皇陵后的第三天，百合将一本手抄本交给百里安。百里安打开来，唇畔含着微笑：“吴绮鸿不愧是国考第一，他的才华还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字，写得的确很好，只是比端木苍兰差一点。不过，我一样什么都不会说，他大可放心。” 百合跟青雨对视一眼，而后问道：“奴婢们不该问的，可真得好奇。娘娘跟吴大人要手抄本做什么？难道，真是要学他写的字？” 百里安轻笑道：“虽然他写得字的确很好，可我也不屑向他学习。国考第一名副其实，只是当初林飞鹏因为黑幕未能进入殿试，不然国考第一真说不准是谁。模仿他写的字，想来是没问题。” 两个奴婢又是对了一眼，百里安将手抄本放到小方桌上，眯着眼眸说道：“他与由贺音是水火不容，而且最近被推泼助澜，这个势头更胜。如今，陛下封他为总指挥坐镇皇都，由贺音为大将军征战前方。而负责运送粮草的又是他的心腹，他会不会公报私仇，端了前方的粮草，令由贺音陷入绝境呢？” 青雨一砸拳说道：“我知道了，丞相按照这个手抄本模仿笔迹，写一封假的信给那个粮草押运官。因为本就不合，他定然会相信而端了前方的粮草。由贺音一定会谴人告他的状，陛下勃然大怒，追查下来，查到这封信，吴绮鸿就是百口莫辩。而贻误战事，扰乱军心，一定是死罪！高，这招借刀杀人用得真高。” 百合这时蹙眉说道：“可断了前方的粮草，大军就会乱套，万一被露国抓住机会扭转战事……” 百里安轻轻地瞧着桌面，这是端木苍兰习惯的动作，在无形之中影响了她。而她，却还为察觉到。 “你忘记了，雪国还有个北方大营吗？右将军顾祁峰陛下不会动，毕竟这场战事惹来了许多窥探的目光。所以危难之中，陛下只有调遣北方大营的粮草和兵力前去支援，穆飞白加上由贺音，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百合捂着胸口，叹息着说道：“这是绝妙的计划，只是，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受牵连。” “百合。”青雨警告她，百合便垂下眼眸。而百里安，则是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 “为了自己和孩子们，我管不了那么多。” 曾经，她顾惜这个顾惜那个，可结果是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断崖边，她宁愿死得是别人…… “娘，那对仙鹤的孩子孵出来了。今早我去，他们正驮着那小东西游泳呢。” 百里安放下棋子，转过头着她的女儿跑进来。外面天热，她额头上蒙着细细的汗珠，百里安给她拉过来，用手帕帮她擦汗。 “它们认得你吗？” 端木诗瑶撅着嘴说道：“早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百合端来茶点，笑着说道：“长公主伤心，来，尝尝百合姑姑做得点心。” 端木诗瑶马上笑着说道：“有点心就不伤心了。” 端木诗瑶坐在方桌一边，吃了一个果子，百里安着她，柔柔问道：“你大早上就出去，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去找父皇了，想让他我最近的修行。可父皇好忙，御房大门开着，一大堆的官员进进出出的，父皇的脸色也不好，我就没进去。” “父皇为什么脸色不好？” 端木诗瑶很是担忧地说道：“我就听到那些大臣说什么云国云国的，好像是云国也对雪国开战了。” 百里安顿了一下，可也不会太惊讶。雪国与露国开战以来，云国一直就是虎视眈眈的。现在，终于是动手了。而雪国面对两大强国，一定会显得吃力。 真是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 “娘，我们去仙鹤怎么样？它们的孩子，虽然丑，可真得好可爱。” 百里安微笑说道：“不去了，我还要钻研下棋局。” “是不是娘的身子还没好呀？我这几天娘连睡房的门都很少出。” “不是，天热不爱动弹。” 古代没有卫生巾，到了特殊时期真心不方便。还记得在北方大营那几个月，到了特殊时期也是帐篷门都不出，而四周都是大老爷们，更是难言的痛苦。 这每个月的酷刑，这一回的就要过去了，端木苍兰一直都没来，也无需跟他费口舌，他失望的样子。 一个不懂爱的男人，竟然那么喜欢孩子。偏偏修炼了天启的内功，不然，现在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孩子了吧？ 百里安叫小欢子出去打探消息，自己则是继续下棋。总觉得自己对下棋越来越在行了，前一阵子还与秋慕对弈过一盘，那孩子的下棋技巧也很厉害，却成了她的手下败将，尴尬之余还是很欣慰的，他的妈妈并不是一个花瓶。 话说，从那以后就都没见过他了，这孩子不会是因为输了盘棋就不敢来了吧？ 百里安不由得笑一笑，还真是想他。 放下棋子，百里安向屋外。院子里种满了一团一簇的鲜花，因为太阳太盛，这些鲜花不到三日就会失去颜色，而三日后，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上一批新鲜的。如此奢侈浪费，在这后宫随处可见。雪国的根基果然好，即使打仗，也依旧有本钱奢侈。 百合端来热茶，因为百里安特殊时期，不能喝凉的，这几日都是热东西，百里安着那蒸腾的热气，汗也不由自主地冒出来。 就在这时，小欢子回来了。他身上的汗，显然要比她的多得多。 “娘娘，陛下刚刚在早朝宣布了消息，右大将军前往南边抵御云国的进攻。而孝沅殿下做为副手，也要一同前往。” 328 坐（做）一下 “什么！”百里安惊得站起来了。怎么可以，秋慕才只有九岁呀！ “青雨、百合，快给我换衣裳，我要去见陛下。” 强大的雪国人才济济，何况这一次的情形也不是儿戏，端木苍兰为什么要派秋慕去？ 现在的百里安，各种的不信任。尤其是端木苍兰的决定，她总会往坏的地方想。秋慕，毕竟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虽然他表现得很喜欢他，可他真正的想法又有谁知道？ 百里安换好衣服，简单梳理了发鬓，便带着两个宫女去了御房。陆海拦住她说道：“娘娘，陛下正跟吴大人商量事情，娘娘等一下吧。” 百里安眉头一皱：“这件事等不得。” “可娘娘，您真的不能进去呀。” “别废话，赶紧进去通报。” 大热的天，都是开着门窗的，御房也不例外。她与陆海在门外争执，里面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到？ 很快，就见吴绮鸿走出来了，面带笑容躬身说道：“陛下请娘娘进去。” 百里安冲着吴绮鸿一笑，仪态万千地说道：“多谢吴大人。” “岂敢，岂敢。” 百里安也不跟他废话，她现在可心情搭理他，精致走入御房。端木苍兰端坐着，一只手搭在龙案上，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 “安儿，你又想我了？” 百里安尴尬地笑一笑：“是，好几日没见苍兰，心里面想得慌。” “哦，是吗？原来是想我了。现在到了，心里也满足了？满足了，就回去吧。” 百里安着端木苍兰那双夜下潭水的眼眸难得露出了人类的感情，便是对她的调侃。她皱着眉头，也清楚对他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其实，除了想陛下了，还有一件事。” 他也配合她，噢了一声，问道：“还有什么事？” “我听说，陛下派孝沅去云国的战场了？” “没错。” “可他……他才九岁呀。就算他很聪明，武功也好，可毕竟还是个孩子，前往战场，的确是不合适。” 端木苍兰着百里安，手指一直在轻敲着桌面：“的确是不合适。” “那陛下还派他去？” 那根手指不动了，端木苍兰微扬了双眉：“你以为，我想这样做？是你的儿子跪在我面前，央求了我一整日。” 百里安顿了一下，是秋慕主动要去的？ 端木苍兰收回手，依靠着龙案，轻叹一声说道：“对付一个露国，我还有把握，可现在多了一个云国，那就是苦战了。稍有闪失，就有亡国的危险，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我也很不想冒险。可孝沅对我说，他要报答我的养育之恩，他向我发誓这不是冒险，他一定可能帮助顾祁峰战胜云国，因为他要保护他的父皇与母妃，有了这个信念支撑着，他就一定不会失败。你说，我还能不答应吗？” 百里安含着泪光，一边摇着头，一边却在微笑。秋慕虽然顽皮，却是一言九鼎，虽然年纪小，却从不食言。这孩子说出去的话，就一定是真的。他的心里面，怎样崇拜这父皇、感激母妃？他真的，是个多情的孩子。 “儿子出息了，当娘的很欣慰呀。”端木苍兰又在调侃她，百里安的眼泪一下子就回去了。她撅着嘴说道：“陛下既然忙，臣妾就回去了。陛下多注意身体，别病倒了。” “来了就想走？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百里安赶忙睁圆了眼睛：“做什么做，我不方便。” 端木苍兰愣了一下：“怎么？坐一下都不方便？” “等过一两天就差不多了……你不是忙吗？还是办正经事要紧。” “坐，也不耽误我办正经事呀。” “什么？你也太厉害了吧？又不是喝茶嗑瓜子，做那种事还能奏折？” 端木苍兰又是一愣，他了百里安半天，随后哈哈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真是很少能到他这样的笑。 “你笑什么呀，我说错什么？！” 端木苍兰拍了身边说道：“我们在一起就只能做这件事吗？我是叫你坐过来。” 百里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涨红了一张脸，尴尬地走过去坐。端木苍兰握着她的下巴，晃了晃：“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百里安挣脱他：“还说我，你自己不是一样？” 端木苍兰笑，将她抱在怀中，亲吻了她的发鬓。 “不过，为什么说不方便？难道……” “是呀，当女人的悲催，你不会懂。” 他轻叹一声：“样子还是我不够努力，忙完这一阵子，得将你抓来身边好好努力一下。” 百里安依靠着他的胸膛，龙袍柔软的料子贴在脸上很舒服：“先忙完这阵子吧，毕竟到了生死的关头。” 他轻抚着她的发丝，笑着说道：“其实也不用特意准备，做一下嘛，很快的。” 百里安直起身子，小手捏着他的脸颊，气鼓鼓地说道：“你，你脑子里也都是些乱七八糟的。” 端木苍兰又笑了起来，拉开她的手，轻轻亲吻着她的嘴唇。百里安便抱着他的脖子，回应着。 他的吻，告诉了她他的想念。急切而灼热，令她很快就喘息不得。他的大手变得不安分起来，跟着她的衣料摩挲着。他的唇，也一路来到她的胸前，什么时候，他已经扯下了她的外衣，拉掉抹胸，在她的两团上肆意亲吻。 一股股的电流从她胸前传入大脑，麻痹了她的理智，令她浑身也变得火热。他的呼吸越发粗重，大手塞入她的腿间，来回磨蹭。 百里安哆嗦一下，赶忙拉来他的手，整个人也逃离他的怀抱。 “真的不行。”她一边系好衣带，一边柔柔地说。 端木苍兰托着下巴她，脸上则满是失望。 百里安整理好衣装，转过头到他那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就好像吃不到糖的小孩子。 “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像妈妈一样拍着他的臂膀，哄着说道：“乖，等等，一两天而已嘛。” “你现在得意好了，一两天之后，我怎么收拾你。” “你不是要忙过这短时间吗？”她一脸的惊愕。 端木苍兰邪魅一笑：“不都说过了吗？做一下，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329 女人家，哭哭啼啼 离开御房后，差不多快到晌午了。百里安抬起头了当空的日头，算是夏季最后的恶毒了。 眼见着，就要上秋了，虽然白日热得要命，可晚上就会感到有些凉。 百里安先去了一趟吏部，并没有进去，只是远远地了一眼。后宫的女人，总不好老是到外臣的地方来。所以她就是了一眼，因为她关心的那个外臣，与其他的不同，是可以去后宫见她的。 而且这个时候了，他应该交接完吏部的工作，回去准备明日启程。 “想来，傍晚就会过来跟我辞行了。”她幽幽地说。 青雨回答道：“应该是，说不定下午就能来。” “这孩子，真是任性。” 青雨微笑着说道：“还记得秋大人说过的，他的骨子里还是随着他的亲生父亲，是个天生当将军的材料。娘娘也该这样想，这是如了他的心愿，也如了肖将军与秋大人的心愿。” “是呀，是他们的心愿。” 百里安轻叹一声，回去了武华殿。坐了一下，她发着呆。 给孩子点什么东西？孩子就要上战场了，当妈妈的总要给他个护身符。 百里安赶忙站起来，打开里屋的箱子、柜子，翻腾了好一会儿，可都是些女人的东西，总感觉给他带着不合适。 突然，被她拉扯到地上的衣被中，探出一小块木头，百里安眼睛一亮，走过去抽出来，就是当初秋慕送给她的小木剑。 百里安笑着，拿着它回到外屋软榻上，她叫百合拿了根红绳，轻轻地缠绕了剑柄，而后举到面前，着它。 ――娘娘，这是秋少爷捎给您的，说是他亲手做的呢。―― 笑容，含着淡淡的忧伤，也同时包含了更多的欣慰。那个会做木剑，害羞可爱的孩子，如今就要带兵打仗去了。 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老太太，因为子女长大了，她也不就也成了老太太了吗？ “娘娘，孝沅殿下来了。” 百合的声音刚落，秋慕就进来了。他一进门，就到百里安握着一柄小剑发呆，愣了一下，很快发现那把剑，就是他的手笔。 笑，他跪着说道：“娘，儿子来跟娘辞行了。” 百里安点头，含着泪不知道说什么，招手叫他过去，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你这熊孩子，跟你父皇请命去打仗也不跟娘说一声，还得娘还跑去御房找你父皇理论。” “我知道娘一定会难过，一定不舍得我去，所以我只有先说服父皇，下了圣旨，再来跟娘请罪。” “请什么罪？你哪里有罪？你想要追求你的理想，是好事。娘不该阻拦你，这些都是妇人之仁，你别往心里去。” 百里安松开他，擦了擦眼泪，秋慕坐到另一边，着木桌上的木剑。 “娘是要将这把剑送还给儿子吗？” “是，不过不是送还，是借用。你做的这把剑，是我喜欢的。现在暂时借给你拿走，不过要还的，要你再亲手再还给我。” “是，儿臣一定亲手还给母妃。” 秋慕很认真的说，百里安着这样的儿子，笑着对他点头。 “孝沅哥哥！” 秋慕来了，百里安叫奴才们叫醒正在午睡的两个小主子，他们的哥哥明早就要离去，当然要来跟哥哥告个别。 那个甜甜叫人的，当然就是端木诗瑶。五岁的她还是小孩子，喜欢她的孝沅哥哥，听说来了，风一样跑进来，爬上软榻，紧挨着秋慕，好像小猫一样喵喵叫。 端木玄瑞虽也是跑进来的，却还稳重些，坐在母亲身边，着对面也很崇拜的兄长。 “诗瑶，玄瑞，我明早就要前往云国战场，抵御云国突如其来的进攻。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们两个要好好听父皇母妃的话，用功读，勤奋习武。也要带着我的份儿一起孝敬爹娘。” “上战场！”端木诗瑶惊愕极了，她抱着秋慕的胳膊，眼泪吧吧地说道：“怎么突然就要去打仗了？你不也还是个小孩子吗？” 秋慕溺爱地揉了揉端木诗瑶的小脑瓜：“我已经九岁了，虽然还是小孩子，可我希望能成为那种帮爹娘分忧解难的孩子，成为那种可以独当一面的孩子。” 端木诗瑶撅着嘴说道：“什么分忧解难、什么独当一面？说到底就还是小孩子呀。孝沅哥哥别走了，留下来陪诗瑶吧。” “那可不行。”秋慕很认真地说。 在百里安身边一直不说话的端木玄瑞突然开口说道：“哥哥做得好，将来玄瑞也要成为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说完，他又对百里安说道：“你们女人，就知道哭哭啼啼，别妨碍孝沅哥哥干大事业。” “哎呀，你想造反呀！”端木诗瑶气得跳过来，一只手一边掐着玄瑞的脸颊来回扯着。玄瑞哭丧着脸，却也无可奈何，只有任由端木诗瑶欺负。 秋慕哈哈笑，将端木诗瑶抱回来，对她说道：“孝敬父母，也不准欺负弟弟。” 端木诗瑶马上八爪鱼一样抱住秋慕，由凶悍的母老虎又变回了温柔的小猫咪说道：“孝沅哥哥，要注意安全。诗瑶会在这里天天给哥哥祈福，咱们雪国快些打败云国，孝沅哥哥早日凯旋归来。” “谢谢你诗瑶，哥哥一定能做到的。” 端木玄瑞这时说道：“哥哥，玄瑞也会为哥哥祈福的。” 秋慕向玄瑞，微笑着伸开另一只胳膊，端木玄瑞有些尴尬，可他还是走过去。秋慕便也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百里着这三个孩子，她很欣慰，真得很欣慰。无所谓出息不出息，只要孩子们懂得孝顺父母，懂得是非好坏，彼此之间喜爱牵挂，就是当父母的最大的欣慰。 一家子一起吃了晚饭，又说了些话。直到天色不早，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别。百里安握着孩子们的手，送到武华殿门口，在那里，秋慕躬身对着母亲深深鞠了一躬，便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百里安着他的背影，被月光拉长了一些，仿佛真得变成了男子汉一般。 秋玄，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他，保佑他平安。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他能平安归来…… 330 喧嚣中的宁静 天还没亮，百里安就醒过来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她没叫奴才们，披上件斗篷，轻轻走到门口。 推开房门，那些被白日炙烤的花，正努力吸收月光的精华。不远处回廊那边，两个小奴才正站着打瞌睡，身子一晃一晃的，百里安皱眉看着他们。 早说这院子里的奴才不用按照宫里规矩站着值夜，可奴才们表面答应了，暗地里却都不敢。宫里的规矩大如天，主子尚且遵守，何况是奴才？ 百里安坐在门槛上，也不管他们，托着下巴看着天空的月亮。 月亮，总好像是温柔的母亲，指引着黑暗中的孩子找到回家的方向。她的秋慕，也已经起床了吧，说不定已经穿戴整齐，前往集合地了。 穿着铠甲的样子帅不帅？一定很帅，她的慕儿一直都很帅。 做为母亲的欢喜与骄傲溢于言表，同时也含着满满的担忧。陆游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她终于能深刻体会到了。 秋玄，你也一定很骄傲吧？你带着我的孩子们在那个世界，我带着你的孩子在这里。我们各自兑现了给予对方的承诺，我不该还如此思念你。 是因为真正爱我的只有你一个，可你却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了爱我的，所以我不得不变成现在的样子，一个冷酷绝情的女人，一个不再热血的女人。 可这样的我，你还会爱着吗？ 我在想什么？我竟然还在想着爱情，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死了的那天，我就已经意识到，我此生注定孤独。 百里安默默地依靠着门框，那月亮正逐渐偏移，天，就要亮了。 百合走入后院，一眼看到百里安坐在门槛上。她赶忙跑过来问道：“娘娘，您不舒服吗？” 这一声多少带着担忧，也难免高了点，那两个值夜的小太监一下子醒了，赶忙也跑过来。 百里安笑着说道：“就是睡不着，别大惊小怪的。” 百合转过头对两个太监说道：“你们这夜值得真好，要睡觉那站在那里做什么？回去睡呀。去欢公公那里领罚去。” 两个太监赶忙跪着称是，百里安说道：“百合，饶了他们一次吧。你们两个也累了，下去吧。” 两个太监千恩万谢的，后宫里的人都愿意跟着武妃，因为她带奴才最好。太监们下去后，百合撅着嘴说道：“他们还小，不会约束自己。娘娘这样惯着他们，会将他们惯坏的。” 百里安笑道：“是，百合姑姑，我知道了。” “主子真是的，没个正经。来，奴婢扶您进屋梳洗。” “扶什么呀，我自己就成。” 洗漱之后，孩子们已经等在饭厅了。吃早饭的时候，端木诗瑶一直都在念叨着秋慕，这孩子对这个半路的哥哥感情十分深厚，百里安甚至觉得已经超过了对她父亲的爱。尤其是进入皇宫后，端木苍兰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女儿也不再像刚进宫的时候，总去缠她的父亲。 “这几天见到父皇了吗？” 端木诗瑶撅着嘴说道：“上一次见父皇脸色不好，也就没再去大明虎臣。” “现在是雪国危难旦夕的时刻，你父皇肯定会忙，只是你当女儿的偶然也去关心一下。别耽搁他时间，去看一看就走。” “我知道了娘。”端木诗瑶露出甜甜的笑容。 吃过饭，百里安带着女儿去看仙鹤。虽然都长得差不多，可在那群中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曾呆在武华殿几日的那一对，它们的孩子跟着它们一起游，两只仙鹤时而回头张望，生怕孩子跟丢了。 端木诗瑶捂着嘴笑道：“娘，仙鹤小时候真得很丑，怎么都想不到长大了会那么漂亮。” “我们人的孩子也是呀，长大之后都是会变模样的。” 端木诗瑶的大眼睛闪闪发光道：“就是说，我长大了之后会变得更漂亮？” 百里安笑着说道：“是呀，会成为雪国最美的女子。” “太好了。”端木诗瑶一砸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高兴得眉飞色舞的。 百里安掩口笑道：“将来你的父皇要头疼了。” “他头疼什么？”小家伙一愣，仰起头疑惑地看着妈妈。 她的妈妈调侃道：“女儿太漂亮，追求的人多了，要如何选择，他可不是得头疼吗？” “不用父皇头疼，我的夫君我要自己选。”端木诗瑶歪着头，看着湖上的仙鹤，脸上却含着红晕。 她才只有五岁，百里安也没多想，只拉着她的手说道：“走吧，日头晒起来了。” 渐渐的，秋降临了。虽然太阳依旧会晒人，可风猛然变得清爽，皮肤也不再总是黏黏的。百里安运功结束，便叫百合将那本读起来很费劲的内功手抄本烧掉了。 她已经全部学成，那本手抄本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自己现在的内力，应该与端木苍兰的不相上下。现在不如他的，也只有招式和应敌的经验。 “娘娘，奴才小欢子呀。”小欢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百里安回过神说道：“进来吧。” 小欢子推门而入，跪下说道：“今早，押运粮草的军队再次出发，分成两拨，分别供给露国与云国战场。这是第二次供给露国了那边了。” 百里安点头。 吴绮鸿果然不会与押送粮草的将军特意接触，毕竟他是统筹整个战局的人，忙得不可开交，何况本也就没打算用什么阴谋诡计，更不需要跟谁私下交代什么。如此一来，计划就能顺利执行。第一波的粮草就没有送到，第二波，那个陆玲依旧会按照那封假造的密信行事，同样不会将粮草送往露国战场。 由贺音那边快要支持不住了，他参本的奏折，想必很快就要来了。而为了能确保折子顺利到达端木苍兰的手中，由贺音一定会命人现将奏折交给林飞鹏，交给这位正直的丞相，而后由他转交给端木苍兰。 如此一来，奏折到达的时机他们就能准确掌握，也就能更好地安排些“罪证”给吴绮鸿。 思量过后，百里安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的景色，内务府又来人送来了些珍奇花朵，奴才们正忙着摆放。 话说回来，端木苍兰并没有来。他说，做那事用不了多少时间，看样子他连那点时间都没有。 -- 331 蛋黄月饼 “娘，娘。”端木诗瑶一大早上跑来，百里安只好坐起来，无奈地问道：“怎么了？” 好不容易能睡得这样香，却没法儿自然醒，被这个小东西吵醒了。 长长的发丝披散在她身前身后，刚刚睡醒，脸上的表情也还朦胧，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半眯着，长而卷翘的睫毛好像害羞的大姑娘。 “哇，娘，你好美呀。”小家伙爬到床上端详着母亲初醒的模样，倒是令百里安一下子清醒，笑得跟什么似得，抱着她一起前仰后合。 “小家伙，又嘴甜了不是？娘这个样子叫邋遢，美什么呀。” “真得好美呀，我觉得比梳洗打扮后的娘要美……嗯，应该说纯洁可爱。” “被一个五岁的娃娃夸赞可爱，娘还真是受宠若惊了。” 青雨带着宫女们进来，笑着说道：“娘娘，梳洗一下吧。百合在厨房带着厨娘们做月饼呢。” “是吗？今天能吃到月饼了。” 百里安起身，洗了把脸，坐在铜镜前。端木诗瑶撅着嘴巴说道：“青雨姑姑真是的，我本来是打算亲口告诉娘的，叫你先说了。” 青雨赶忙欠身说道：“是，奴婢多嘴了，奴婢错了。” 这孩子，这种小事也抢功劳。百里安便转过身，假装好奇地问道：“知道都有什么馅儿的吗？” 端木诗瑶一下子来了精神，盘腿坐在床上，伸着手指数落着：“馅儿可多了了，有枣泥、五仁、豆沙、桂花……” 百里安怀着玄穹的时候更别爱吃甜的，可现在与那个时候不一样了，听着都是香甜口的，心中突然飘进现代的月饼。 于是她说道：“可以做蛋黄和肉松馅儿的呀。” 她这一说，屋子里的都愣住了，还是青雨问道：“娘娘，什么蛋黄、肉松的？都没听过呀。” “是呀娘，那是什么？” 百里安笑道：“走，咱们去厨房，跟百合一起做。” “好呀好呀，做月饼喽。” 端木诗瑶跳下床，高兴得又是蹦跳又是拍手的。百里安领着她一起去了小厨房，叫厨娘们准备鸭蛋黄和瘦肉，开始了现代月饼的指导制作。 她是不会做月饼，可她吃过，大概记得配料，这里的技艺高超的厨娘就能做出来。 不多时，一块块的月饼出炉，大家最先吃的当然是从未吃过的蛋黄、肉松馅儿，甜中带咸味，香而不腻，个个都赞不绝口。端木诗瑶一口气吃了两个，还要再吃，被百里安制止。 “不可以吃那么多，对身子不好。” 端木诗瑶撅着嘴，显然是肚饱眼不饱，着那一个个金黄色的月饼，念叨着说道：“要是孝沅哥哥在这儿就好了，他也能尝尝了。娘，你叫人送几个去云国战场吧。” 百里安笑道：“送去也坏了。你呀，只想着远处的人，忘记了近处的吗？” 端木诗瑶一挺胸说道：“我当然不会忘了父皇呀。”而后又撅着嘴说道：“只是心疼孝沅哥哥。” 百里安笑道：“我会叫人将这件事写信告诉他的，知道诗瑶这样挂念他，是要比吃月饼还要甜的。” “甜什么甜，这月饼也不甜……娘，我们给父皇送月饼去吧。” 百里安皱了皱眉，诗瑶怎么了？换做以前一定是开心得说好，还会要求写更多她的好话，现在怎么倒扭捏起来了？ 该不会是……不对，她才只有五岁。 百里安摇了摇头，对哥哥倾慕，也是小女孩儿会有的现象，这不能叫爱情。 “百合。” “早就预备好了。”百合笑着将食盒端过来。 百里安点头，握着女儿的手去了御房。 端木苍兰正在闭目养神，可坐在那里还是笔直的。听到妻女进来的，这才眼睛，那小家伙已经跑到他跟前了。 “父皇，有没有想诗瑶？诗瑶可是无时无刻不想着父皇。” “父皇当然也想诗瑶。” 端木苍兰将女儿抱在怀中，端木诗瑶便好像小猫一样抱着爸爸的脖子，用脸蛋儿磨蹭着父亲的。百里安亲自提着食盒走过来，她了一眼桌案，都是奏折。 “这样下去，真要将身子累垮了。”她装出心疼的模样，将食盒放下，打开了盖子。 端木苍兰了一眼：“月饼？” 端木诗瑶赶忙说道：“我们研究出来的新款式，父皇快尝尝，是什么馅儿的。” “哦，新款式？”端木苍兰拾起一个咬了一口，当即愣了一下：“的确是新款式。” 说完，就要那月饼露出的馅儿，端木诗瑶赶忙拦住他，撒娇着说道：“父皇猜猜是什么嘛。” 端木苍兰哈哈笑道：“蛋黄我还是吃过的，有什么好猜的？” 端木诗瑶马上一脸崇拜说道：“哇，父皇好棒呀，一下子就猜到了。父皇真厉害，父皇是大英雄。” 殷勤地磨蹭着爸爸的脸，小嘴儿更是迸出一连串的糖豆，哄得端木苍兰又是哈哈直笑。 百里安站在一边，一直微笑着着他们。最喜欢，这种父女互动的场景。即使对端木苍兰失望，可她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们对自己的父亲失望。在他们的心目中，父亲是英雄，总好过是个混蛋。就算有一日，她战胜了他，她也同样会维系他在孩子们心中的形象。 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孩子们。 端木苍兰吃了两块月饼，端木诗瑶就不让了，严肃着说道：“月饼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娘是这样说的。” “是这样？那父皇不吃了，你娘说得最没错。？” “父皇，我的剑法进步如何了好不好？” “好，就一会儿，父皇还有事情做。” “好咧。” 端木诗瑶在房中展示了一番。百里安着她，才学习了一年，就有这种程度，不得不说这孩子果然是个习武的天才。 天启跟胥禹的孩子，果然天赋异禀。 端木苍兰打发走了女儿，却将百里安留下。 她坐在他身边，他便依靠着她。百里安摸着他的发丝，温柔地说道：“就在我怀中睡一会儿吧。” “要做的事情很多，哪有时间睡觉？” 端木苍兰顺势将她压在身下。 332 用力做 百里安被端木苍兰顺势压在身下，不免惊叫一声：“陛下，外面很多奴才。” 端木苍兰笑道：“那我们小点声。” 说着，大手已经在她那里磨蹭着。百里安推了他一下，说道：“起来嘛，我去把门关上。” “你不会逃走吧？” “逃得了御房，还逃得了皇宫吗？” 端木苍兰起身，她整理了发鬓，盈盈走到门口，将那敞开的房门合上。外面的众多侍卫太监宫女，就那么消失了。 百里安转过身，后背靠着房门，冲着龙椅上的端木苍兰妩媚地笑着，一点点走过去，将自己的衣裳也一件件地褪去。 等重新走到他跟前，她已经是光溜溜的了。 端木苍兰扶着她的腰肢，嘴巴正好能够到她的胸脯，于是他张开嘴，贪婪着百里安的丰盈。 手，慢慢从她的腰肢滑下，塞进她的双腿间，揉弄着她最敏感的地方。 百里安发出低低的声音，像是婴孩儿的啜泣，又像是满足的叹息。 很快的，她那里湿得厉害，端木苍兰收手，依靠着龙椅，示意她坐上来。 百里安解开他的裤带，那根东西早已经坚硬如铁。她爬上龙椅，对准了那铁柱，慢慢坐下去。 百里安还记得上一次因为谐音，闹出的尴尬事。只是这一次，两者合二为一了。她坐着，也在做着。 他们尽量不出声，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啪啪”的撞击声，这些声音隔着御房的门，外面是听不到的。 百里安扭动着腰肢，配合着他的冲击，那根东西在她身子里面越发膨胀，撑得她真想放肆地叫喊。 “苍兰……你太坏了……轻点……” “想叫，就叫出声来。那些狗奴才，你不让他们听，他们就什么都听不到。” “你那是自欺欺人……啊！” 端木苍兰突然用力，百里安赶忙捂着嘴巴。他笑出声来，而后将她放在椅子上，抬高她的双腿，自己从上面冲下来。 样子他真是渴望了很久，不过被朝政压制了下来，如今她送上门，他当然全面爆发了。 百里安被他折腾得快要吐血了，可即使如此，她那里也不会出血。虽然肿痛得厉害，可无论他怎样凶狠，她都能包容下来。 他们，多少年的夫妻，早已能做得天衣无缝。身子之间的接触越来越默契，可心，却在渐渐远去。 他终于释放了，全部送入她的身子里，又让她抱着这个姿势过了一会儿，才抽离。 百里安累得起不来身，他整理好自己，便将她抱在龙椅一侧躺下，用她的衣裳掩住她大汗淋漓的身子。 “睡吧，歇一会儿再走。” 百里安点头，他便转过头继续奏折。她只是累，却还不困，那样默默地着他的侧脸。 真得，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叶心心，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他可以若无其事地与她做，完全不管她曾亲手杀死了那个女人。 多么可怕的男人，多么可怕的面具， 百里安坐起身，默默地穿着衣服，端木苍兰甚至都没有她一眼。她穿好衣服，整理好云鬓，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走了。” 他这才了她一眼，轻啄了她的小口说道：“记得经常来‘’我。” 百里安轻笑，离开了御房。 太阳有些刺眼，她不由得眯起眼眸，屋外明晃晃的日头，她那身汗被瞬间蒸发了。 回去武华殿，百里安叫青雨准备了洗澡水，坐在木桶中，她闭目养神。 百合给她擦拭身子，轻声说道：“娘娘的肩膀上好多淤青，样子陛下真是很想念娘娘。” 百里安不在意地说道：“是很想念我的身子。” 百合垂着眼眸说道：“陛下真得很关心娘娘，他对娘娘的在意不是能假装出来的。想来，陛下所做的种种，一定有苦衷。他还是爱着娘娘的。” 天启跟胥禹的关系，只有青雨知道。而没过那封信的人，当然会认为端木苍兰是真得爱她，才会这样在意她。可他在意的，却不是她整个人，仅仅因为她是百里。 青雨将换洗的衣裙放在床上，便也过来一起帮着擦拭百里安。 “娘娘的皮肤真好……” 百合笑道：“是不是想念长公主的那盒胭脂了？” “就你聪明呀？我不过是夸赞娘娘一下。” “我本来就聪明，不用胭脂后，你立马就变回了原本的样子，我时常到你对着镜子发呆呢。青雨，别不知足了，起码你也有过年轻呀，不像我，连美好回忆都没有。” 百里安听着她们的谈话，心中不由叹息。她们哪里知道那胭脂中含有毒素，可是会要人命的。 百里安着水面，难免，会有这样的猜想。玄穹的先天不足，是不是跟那胭脂有关？端木诗瑶在听到她怀孕的消息后，也赶忙阻止她继续用下去，那东西一定对胎儿有影响。 百里安摇了摇头，就算真是胭脂的问题，诗瑶也是无心的。何况，又不一定。 洗过澡后，穿上衣服，在外屋简单吃了一些。小宫女在门口说道：“娘娘，丞相夫人来了。” “快请进来。” 奴才们将木桶抬出去，百里安则是坐在软榻上等着由梦岚，不多时她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喜悦。 百里安已经猜出了几分，赶忙叫青雨撵走多余的人，由梦岚笑着说道：“由贺音参奏吴绮鸿的密信来了，按照事先埋伏好的，截杀了使者，劫走了密信。” 百里安点头说道：“由贺音见没有了音信，就会以为是吴绮鸿干的。参奏的密信更多了一条罪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方战场也必定生乱。” “娘娘说的没错，吴绮鸿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可他却什么都还不知道，依旧下力气筹划着战局，想要借此再立一功，他的地位就真得牢不可破了。” 百里安冷哼一声：“他若是牢不可破了，我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吴绮鸿这个人，难免脱不去读人的倔劲儿，不懂得变通，跑来威胁我。他也不想想我能活到现在，是他可以威胁得了的吗？死，也是他自找的！” 333 又有了，神奇的女人 秋叶，变成了金黄色。百里安穿着厚实的衣裙，站在海棠树前，着灿烂一夏的海棠花最后的绽放。 可最后，就是最后，怎么也比不上鼎盛时期的美丽。 “娘娘，云国战场那边来消息了。”小欢子急匆匆的走过来，行礼之后直切主题。 百里安转过身，萧瑟神情不见，取而代之是急切期待：“怎么样？” 小欢子说道：“云国大军全面压境，我方在兵力上远不如雪国，牵制起来已属不易。但云国大军却始终无法再前进，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兵部制定了战术，发往前方战场交给将军们切磋使用。顾将军在发来的奏折中，特别提到了咱们的孝沅殿下，说殿下年纪虽小，却神勇机敏，军中的将士已经对他很是佩服，他俨然成了名符其实的将军。” 百里安点头，前面的如何种种，她根本就不在乎，那是端木苍兰需要操心的事。而她，只在乎她的秋慕，她的儿子。 小手，不由得轻抚着小腹。这里，再次孕育了小生命。一向准时的她两个月没来大姨妈，于是传召了王淳，王淳确认是喜脉，且脉象有力。 缘分，就是这样奇妙。之前无事的时候，端木苍兰总抓着她不放，一晚上几次也稀疏平常。可她，就是怀不上。而现在，他忙得焦头烂额，只在御房的一次，就怀上了。 “娘娘，站久了对身子不好，何况还要去御房，娘娘别累坏了身子。” 百合后面劝她，百里安笑道：“站一会儿就累坏了，岂不成了林黛玉？” “林黛玉？是什么人物？” 百里安笑而不答，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她带着百合往御房走，算算，也是两个多月没见他了。 端木诗瑶有时候去父皇，也不过一面。回来说她的父皇如何如何忙碌，一脸的心疼。 战局对雪国不利，他当然会很头疼。何况露国战场那边，始终没来奏本，他也一定很着急。 奏本不是没来，而是被她的人给截住了。应该快了，露国战场那边快要乱套了。 走到御房门口，她往里面。好多的大臣，陆海要给她禀报，她摇摇手。 “我在外面晒晒太阳挺好。” 走到院子中，着不远处的假山。 ――王妃姐姐，好无聊呀―― ――不如，咱们比试一下―― ――比试什么？―― 百里安眯着眼睛，小手不由得轻抚着小腹。完全平坦的小腹，可里面却成长着一个小生命。叶心心，你活着的时候虽然得宠，可你却无法给他生孩子，甚至怀都怀不上。 相信，是他做的手脚。麦双做不到，他便亲自动了手。 其实，你不过也是个可怜虫。 “武妃娘娘金安。” 大臣们的声音，百里安转过身，那几个人已经出来了。林飞鹏、吴绮鸿、兵部的几个参谋，还有五部尚。对了，那个户部的尚听说是个很呆的人，特别的耿直，就是一块砖一霸土也要跟你算清楚。真是个好当家。 百里安微笑着点头：“各位大人辛苦了。” “多谢武妃娘娘关心。臣等告退。” 外臣与后宫，总无法太多接触。百里安着他们离开，尤其着吴绮鸿。 “娘娘，陛下请娘娘进去。” 百里安转过身，盈盈走了进去。端木苍兰喝茶，那双漂亮的眼睛下浮着一道黑影，他最近真是很累。 “陛下。” 她行礼，他放下茶碗招她过去，她便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小手轻抚着他的脸颊。 “消瘦了好多。” “瘦一点，显得精神。”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而后大手抱住她软软的甚至，亲吻着她的雪白的脖颈。 “前方局势一日不明朗，我一日无法清闲。” “我知道，你多不容易。等过去了这一阵子，我们去小楼好不好？我喜欢那里的感觉，好久没去过了。” 他着她的脸颊，笑着说道：“我也很喜欢那里，将你放在外廊靠椅上做，着月光沐浴你雪白光亮的身子，在上面泛起了一层银白的光晕，你便带着这层光晕起伏着，真是美不胜收。” 说着，他的话语多了份沙哑。他在回忆曾经与她在小楼上的每一次，百里安能感觉到他身子一下子火热起来。 她赶忙推了他，笑着说道：“想要到那样的美景，就快些稳定战局。久了，我怕你又要等了。” “什么意思？”他扬起了双眉，她便一脸的神秘。 “你猜？” “饶了我吧，我的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那好吧，饶了你。”她重新依偎在他怀中，甜甜说道：“我又有了。” “那一次的？” “不然还有哪一次呀？” “真是个神奇的女人，我那么用功的时候，你一点都不争气。可无暇顾及的时候，你却给了我这样的惊喜。” “干嘛说我呀？怎么不说你的孩子奇怪呀？总是突然冒出来，我也是吓了一跳呢。” 他哈哈笑，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安静了，他在想什么？他喜欢孩子，一定是高兴得不得了，可高兴，又为何如此安静？ 百里安贴着他的胸口，她想要他的表情，可他却将她抱得紧紧的。 “陛下，三王爷来了。” 端木苍兰这才放开百里安，说道：“请王爷进来。” “是。” 不多时，端木雅轩走进来，见到百里安楞了一下，可很快回过神，跪下来说道：“臣弟参见皇兄，武妃娘娘。” “临宣王免礼。” 端木雅轩站起来，比起端木苍兰，他可真是越发得精神了。或许是大家都焦头烂额，他做为一个闲散王爷不用操心什么，更显得容光焕发了？ 那一天，他用那种渴望的眼神她，她还记得。可她会假装忘光，她面对的，依旧只是那个不怎么吭声却总听她哇哇说不听的可靠的男人。 端木苍兰握着百里安的小手，微笑着说道：“三弟来得正好，有个好消息朕正要昭告天下，三弟来了，朕就先告诉你。” “哦，是什么好消息？” “武妃又有了孩子，朕，又要有皇子了。” 百里安侧过头着端木苍兰，微微颦眉。 334 众望所归的小生命 百里安着端木苍兰，小手被他握得紧紧的，而她，只是微微颦眉。 端木苍兰可不是小男生，他是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不该因为要有孩子了，这般的兴奋，迫不及待地告诉自己的弟弟。 百里安又向端木雅轩，那位三王爷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真是要恭喜皇兄与武妃娘娘，这孩子来得好，一定会给雪国带来有好运，前方战局定然很快明朗局势。” 端木苍兰笑道：“一定会。” 云国的皇帝，是端木雅轩的舅舅，端木苍兰就没有怀疑过他吗？ 那个老狐狸，一定是怀疑了。可眼下的三王爷怎样的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也不得不相信真得与他无关。 就算是舅舅，可他们姓端木。端木苍兰不还暗杀了自己的舅舅吗？帝王家呀，亲情遇到了国家利益，从来就不是个选择题。 “陛下跟三王爷谈，臣妾先告退了。” “好，武妃多注意身子，可要照顾好朕的这个孩子。” “是，臣妾一定好好照顾他。陛下也是，别累坏了才是。” 百里安站起来盈盈行礼，又对着端木雅轩行礼。端木雅轩当然赶忙还礼，百里安走出了御房。 端木苍兰其实并不姓端木，他知道，她知道，端木雅轩也知道。正是因为这一点，这位三王爷才一度抑郁。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透世俗，所以应该放下了吧。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动，更是有些纷纷陨落。落叶归根，可这根却非落叶的父亲。她的孩子们，也都不该姓端木。究竟姓什么，恐怕他们的父亲也都不知道。 百里安沉思着，一路慢慢地走。突然她站住，小手不假思索地举起，接住了从左侧飞来的纸球。 百合愣了一下，赶忙跑到那边查。可早已没有了人。 百里安阴沉着脸，着百合朝她摇头，便不再管那些，低头打开纸球。 ――想知道秋玄的葬身之所吗―― 百里安手一颤，收起纸条向左侧。一双眼眸半眯着，脸上的表情何等沉重。 百合回来问道：“娘娘，写得什么？” 百里安将纸条给她，百合过后也是睁圆了眼睛。秋玄与百里安的关系，百合不像青雨那么清楚。可她却知道那位秋玄大人对百里安来说，是很重要的人。而百里安也因为无法找到秋玄的尸首而一直耿耿于怀。 这个人会是谁？不留姓名，不留联系方式，只写了这么一句，他的目的是什么？ 百里安回到武华殿，将纸条放在方桌上，颦眉思量着这件事的诡异。不多时，小欢子跑回来，跪下问道：“娘娘，怎么了？” 她将纸条交给小欢子，小欢子也同样惊讶极了。 “当初多中将军搜遍了皇城附近，也都没有线索。这个人又怎么会知道？他突然告诉娘娘这些，又怀着怎样的目的？” “我也在想这些问题，可却无从知晓。你将这纸条交给多将军，请他查一查，今日未时御花园松林附近，有什么线索。” “是。” 百里安轻叹一声，躺在靠枕上。小手轻抚着小腹。百合端着茶点过来说道：“娘娘，走一步一步吧，别想那么多，对身子不好。” 青雨也说道：“就是，说不定是哪个人多的恶作剧，娘娘别想了。” 百里安着她们两个，不由得一笑：“你们，是害怕我重蹈上一次的覆辙，对吗？” 两个人赶忙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 百里安温柔地笑，垂眼着自己的肚子。因为平坦，别那高耸的胸脯遮挡，完全不到，索性移开了目光，又向奴婢们。 “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这孩子可是健壮得很。不过我也会格外注意的，你们别紧张。” 两个人尴尬地笑，百里安则是坐起来吃东西。 玄穹的去世，留给了武华殿无法平复的伤痛。因为他不仅仅那么悲惨的死去，还被她抱着演了一出戏。 可惜，他的父皇并没有因此怒杀叶心心，这令她更为心痛。 “娘！”端木诗瑶跑进来，连斗篷都没摘，就爬到软榻上，跪坐着，一双与她父亲一样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百里安的肚子。 “我又要有弟弟了？” 百里安笑道：“也可能是妹妹。” “听说，是个很强壮的小家伙，一定是弟弟。” 百合过来，一边帮她摘斗篷，一边笑着说道：“奴婢们也都这样想呢。” 端木诗瑶抱着百里安，耳朵贴着她的肚子。 “我是你姐姐呀，叫我姐姐。娘，他叫我姐姐了。” 百里安哈哈笑道：“是吗？他还说什么了？” “我听听哈。” 端木诗瑶说完，又很严肃地听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子，一脸灿烂的笑容。 “他说，他是男孩子，会在娘的肚子里健康长大，等他出来后，要使劲哭，然后叫父皇、母妃、哥哥姐姐，尤其是姐姐，他将来会乖乖听话，唯姐姐命是从。” 百里安将她搂在怀中，温柔地说道：“他这样跟你说的，就一定能做到。娘的孩子，都是说话算数的。” “嗯，一定是。” 百里安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发丝。孩子会这样说，在她的心里面也渴望着妈妈再生下的都是健康的弟弟妹妹。百里安也同样记得他们知道弟弟死讯的时候，怎样的撕心裂肺，他们早就设计好的与弟弟以后的岁月都都成了永远不能实现的梦想。 所以他们，得知了妈妈又怀有身孕，一定也十分高兴。那积压在心中的手足之爱，他们渴望着寄托在这小生命的身上。 傍晚，端木玄瑞也来了。端木诗瑶还赖在妈妈的怀中，他则是坐在一边，严肃地着妈妈的肚子。 良久，他突然说道：“姐姐别吵了，你吵了那么长时间，弟弟怎么睡觉呀？” 端木诗瑶冲着端木玄瑞凶神恶煞地说道：“弟弟喜欢听我说话，你嫉妒对不对？” 说完，她又很温柔地对百里安的肚子说道：“，你哥哥吃醋了，哈哈哈。咱们不理他。小东西，你还有个哥哥呢，咱们的大哥哥，又温柔又可靠。他要是知道了，也一定高兴死了。唉，不知道在遥远的战场，他过得好不好。” 端木诗瑶说完，又伸出小手，轻轻地摸了妈妈的肚子。 335 吴家消亡 清晨，吃了些东西。怀这个孩子，一见甜东西就恶心。之前怀了三次，都是喜欢吃甜东西。这个却不一样。 吃过饭，站在院中晒太阳，小欢子过来说道：“娘娘，多将军查了，并没有查到可疑之处。他会接着查，并托奴才告诉娘娘，不论写这纸条的人目的是什么，叫娘娘别往心里去。当初他挖地三尺地搜寻，都未能找到，这个人一定是在故弄玄虚。” 百里安点头，故弄玄虚，她也很清楚。可心中，真得期望能知道他的下落。生前不能为他做什么，起码死后，能时常祭拜他。 可现在，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又过了一日，风大，百里安在屋子里，孩子们围在她四周。她教他们下棋，两个孩子都显得很认真。 曾经的臭棋篓子，如今却要高手也刮目相。这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就你的决心有多少。 “娘娘，奴才有事情禀报。” 小欢子说完，百里安叫他进来。百合拉着小主子们说道：“咱们去厨房晌午吃什么。” 孩子们雀跃地跟着她离开了，小欢子这才说道：“娘娘，今早丞相单独见了陛下，不多时，陛下就叫去了吴绮鸿。侍卫大军随后封锁了吴府和汪海的府宅，汪海的家眷都被抓走了。吴绮鸿现在还在御房，刑部、吏部、兵部的人都去了，听说陛下十分恼怒。” 百里安跟青雨对视了一眼，而后眯着眼某，唇畔露出了冷笑。 开始了，这圈套他们布置了很久，不会让吴绮鸿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如今的情形，端木苍兰焦头烂额，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一定很生气，一定很愤怒，一定更加焦头烂额。 百里安叫小欢子再去打听，自己则是坐在武华殿等着消息，不多时，小欢子又回来。 “陛下派人去抓汪海，并委任另外一位将军押韵粮草。御房都是人，里面的争论似乎还没结束。” 百里安摆着棋谱，没发一言。 晌午之后，又有新消息传来。 “陛下已经搬旨给北方大营，命穆飞白将军火速带兵支援露国战场，吴绮鸿已经被罢官收押了。” 百里安放下棋子，嘴角再次有了微笑。半年的部署终于成功了，吴绮鸿会死，穆飞白也终于不用再过苦日子。他只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干，端木苍兰会重新重用他。 第二日，由梦岚来了。百里安知道她是带消息来得，虽然早已经知道，可有些细节，她还是很乐意听的。 “露国战场的军队，已经出乱子了。虽然由贺音极力压制，可无粮草供给，大军节节败退、死伤无数。由贺音发了十道诏，派遣心腹大将舍掉战事，亲自送来皇都交给飞鹏。飞鹏马上带着他去御房找陛下。陛下怎样恼怒，钦命侍卫大军抓捕吴绮鸿与汪海，封锁他们的住处。侍卫大军在汪海的家中搜出了足够的证据，吴绮鸿矢口否认也没用。” 换做是谁，都会死。端木苍兰不会饶恕这个时候破坏战局的人，不论是谁。 由梦岚一口气说了很多，便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接着说道：“如今的情形，那边云国战场勉强止住了云国进攻的脚步，露国这边却乱了套，雪国处于危难之时，陛下不得已调遣北方大营的将士前去支援。那是雪国最后的军队储备了，雪国已到了孤注一掷的时候。陛下没心情去管吴绮鸿的案子，交给刑部审理定罪，他现在要将全部精力用在露国战场上。所以也不怕吴绮鸿说出福寿酒楼的事，他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飞鹏打算连消带打，趁机将吴国公一家连根拔除。安姐姐的计划，完全成功了。” 百里安微笑着，林飞鹏也很痛恨吴国公一家，而且百里安注意到由梦岚叫由贺音的名字。他们是兄妹，然而却没有半点兄妹之情。由梦岚只是叙说的时候，完全不在意他的死活，只关心他们的计划能否成功。 人心，被伤了一次又一次之后，就会变得坚硬冷酷。 吴绮鸿是个蠢货，在她变成了冰冷之人后来招惹她。如今在刑部天牢中，可有想到是她一手策划的圈套？他应该能想到，可他却威胁不到她了。应该咒骂着她不得好死。可惜，不得好死的那个是他，而她，却舒舒服服地坐在这里，品茶聊天。 “丞相辛苦了，这一次做得很好。” 由梦岚笑道：“飞鹏也是为露国那边捏把汗，尺度把握不好，很可能导致雪国的败亡。他真担心自己成为罪人，好在时机拿捏准了，穆将军这个时候过去，足能力挽狂澜。” “丞相可是个厉害的人物，我相信他会拿捏好的。” 百里安喝了口茶，由梦岚放松了心情，笑着说道：“光顾着说话，都忘记恭喜安姐姐又有身孕。” 百里安笑道：“多谢林夫人恭喜，何时林夫人也再有消息呢？总要生个儿子给丞相继承香火吧。” 由梦岚苦笑道：“他忙得跟什么似得，我们能说说话都是难得。” 百里安笑而不语，端木苍兰也忙，可却不耽误做这种事。 院子里突然传来孩子们的叫喊声，百里安愣了一下，问青雨道：“不是出去了吗？怎么都回来了？” 由梦岚这才说道：“瞧我，都给忘了。今日我领了松灵过来，刚到门口就遇到长公主和二殿下回来，长公主拉着松灵去玩了，我就自己先来了。” 百里安笑道：“你这当娘的，竟把自己女儿给忘了。” 由梦岚也显得尴尬，说道：“是呀，只顾着跟安姐姐说事情。安姐姐的事情，可要比那孩子重要，所以就给忘了。” 百里安微微笑，她没说什么，可她真得很感动。对一个母亲来说，天底下有什么比子女更重要的？可是林飞鹏夫妻，却将她放在了第一位。他们回来，就是为了帮她，他们从来就没有忘记这个目的。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她能做的，就是要他们过得更好，他们保护了她，帮助了她，她也要他们从中得到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是她唯一可以报答的东西。 336换个方式，运动运动 穆飞白果然没让她失望，虽然这昔日的左右将军总不和，甚至由贺音还曾要杀了穆飞白，可面对国仇家恨，他们还是联手通力合作，露国那边终于稳定下来，露国大军已被推压回境，雪国开始了对露国吞并的节奏。 而云国那边，也因为端木苍兰与兵部计谋的得当，将云国大军轻松牵制，云国大军的士气，已大不如前。 到了这个结果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雪花。她的肚子也显了出来，奴才们将暖榻烧得热乎乎的，坐在上面，盖着薄被，还真是不愿动弹了。 未时，小欢子过来说道：“娘娘，陛下传旨，说晚上会过来，叫娘娘准备一下。” 百里安应了一声，却不在意地摆着棋谱。他要来了，样子雪国已有了胜算。 到这里，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被两大强国夹击，应付已经显得艰难，又因为她设计害吴绮鸿，扰乱了露国战场的局势，一样逆转回来了。 这个男人，有足够的心智，他是一个好皇帝，但却不是是一个好丈夫。他带给了她不可磨灭的伤害，尽管是间接的，却同样令她无法释怀。 想要战胜他，成为了她现在活着的信仰。而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她在努力的同时，还要依旧假扮弱小为他暖床，给他生儿育女。 晚饭后，换上睡服，百里安坐在铜镜前。等他的到来，她摆弄着自己的长发。 说是要去小楼的，可到了冬天了，也只能作罢。总不能在零度的气温中，两个人赤露露在做吧？心里面有些遗憾，其实，她还挺想那么做的。 现在，不仅是他对她的身子着魔，她也同样渴望着与他做。尽管心里恨他，想要超越他，却也同样迷恋着他的身子，带给她无法言语的快乐。 她也是个女色魔了。 “陛下。”百合的声音在外屋响起，百里安站起来，迎过去。青雨掀开珠帘，端木苍兰走进来，笑着说道：“等了我很久？” 两个宫女帮皇帝脱了外套，很懂事的快速消失，只留下这对奇葩夫妻。 “孩子们听说父皇要来，巴巴等着呢。结果都挨不住睡了。你的长公主说了，明儿要起大早见父皇，所以要母妃留住父皇。” 端木苍兰笑道：“真是个人精儿。那么，你这个母妃娘娘打算怎么留住我这个父皇呢？” 百里安笑着说道：“我都想好了，请陛下给肚子里的孩子读读，培养一下他的文学才华，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端木苍兰扬眉说道：“读？” “是呀。” 百里安指了指窗下靠椅上的一摞，那是她傍晚时候打发时间用的，端木苍兰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她就。这些时日下来，真是受益匪浅。 端木苍兰收回目光，勉强地说道：“读吗，是件好事。不过我现在见带字的东西就疼痛。不如，换个方式。” 百里安依着他的胸膛，用手指在他的龙袍上画圈圈，仰起头，一双剪水的眼眸泛着荡漾的光彩：“你想要换个什么方式？” 美，依旧。这个女人的皮囊当真是绝世无双。而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又给她蒙上一层味道，令男人闻见就会灵魂出窍的味道。 端木苍兰的大手环过她的腰肢，沙哑地说道：“换个更亲密的方式。” 他亲吻着她的嘴唇，带着她双双倒在床上。他的手寻觅到她的衣带，一拉，那衣裳便掉落在两侧，露出里面包裹着的绝美的身子。 他摩挲着她的皮肤，在她的胸前肆虐，转而来到她的小腹处，变得格外温柔。他起来，着那微微隆起的小腹，那双满含**的眼眸中多了一层温情。 “听说，是个很强壮的下家伙。” 百里安也笑着，小手按住他的大手，柔情似水地说道：“是呀，会平安地降生，好好地长大。” 那一瞬间，他如夜下潭水的眼眸闪过什么，百里安没清，他便俯身亲吻了她的小腹，而后移到她的双腿间。 百里安不由得揪着身下的床单，靠外侧的腿不由得支起来，让他能更深入的探索。随着他娴熟的抚弄，她的那里也泛滥成灾了。 “苍兰……”她唤他，双腿也大大地分开。端木苍兰起身，将她的双腿高高地抬起，自己顺利进入了她的最深处。 “嗯……好棒……”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感觉，这也令端木苍兰格外兴奋，动作不由得粗暴起来，百里安则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叫。 他们两个果然是在床上最合拍。 结束后，端木苍兰抱着百里安，让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前胸。他的大手轻抚着她隆起的小腹，仿佛抚摸着孩子柔软的发丝。 “顾祁峰送来奏折，孝沅也写了家托信使带来。” “倒不像是这孩子做的。他写了什么？” “与我说了一些他这半年来，带兵打仗的感触，一些有关战争的问题。末了，询问他的父皇母妃身子如何，弟弟妹妹们可都安好，问了他的韩师父、多师父的近况，还问了他的三叔三婶。” 百里安轻柔地笑，发自内心的笑：“这孩子，真是难能可贵。有着男孩子该有的胆量与智慧，又有着女孩子才会有的细心和温柔，又聪明，又孝顺，真是好得没话说。” “的确难能可贵。我时常在想，如果玄煜没有死，好好地长大成人了，或许就是这个样子。” 百里安顿了一下，垂下了眼眸。端木苍兰亲吻着她的耳垂，沙哑地说道：“我将他，当成玄煜一样的培养，他也没有负我一番苦心。安儿，你孩子怪我吗？” “该死的都死了，就剩下我们两个，有什么好怪的？何况陛下对孩子们也好，对我也好，我在就忘记了那些不开心的了。” “如果你能真能忘记，为什么还要扰乱露国那边的局势？还得雪**队损失惨重，差一点，就被露国击败。” 他用不疼不痒的口吻说了这些话，可却好像一柄锤子狠狠地敲击了百里安的心。百里安不动神色，但小手却紧抓住了床单。 “陛下在说什么呀？什么扰乱战局？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就扰乱战局了？” 337 端木苍兰，你的目的是什么 端木苍兰收回手坐起来，百里安还僵硬地侧躺着。她不到端木苍兰的脸，可她知道他在她。 良久，端木苍兰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由贺音派人送来的奏本，都是被林飞鹏截住的。他一个丞相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我很想知道，所以明天，我会请他来问一问。” 百里安合上眼，他查出来了。可他却误会了，他以为她是在针对他。所以，她还是要解释解释的。 百里安坐起来，垂着眼睛。他们刚刚做完，都是不着寸缕，身上蒙着一层细细的汗珠，在灯火的映射下，仿佛涂了一层亮油。 “不关丞相的事，是我，求他帮忙的。” “我是知道是你指使的，不然我早就杀了他了。” “可我不是针对你。” “你干的好事，不是对我，还是对谁？” 百里安垂着眼，在这过程，她已经酝酿出了委屈的神情，眼睛蒙着一层水雾，楚楚可怜。 她抬起了眼，让端木苍兰到她这委屈的模样，她这一次，真得不是要害他。 “吴绮鸿……我只是想要除掉他。” “吴绮鸿？” 百里安的眼泪都调出来，她抱着自己，显得十分害怕：“以前，我以为是由梦庭害死了玄煜，就发誓要报仇。可我孤立无援，又有谁肯帮我？当时的吴绮鸿就跟由贺音不对付，他竟然出了我的心思，便找我，要帮我除掉由梦庭。出掉了她，对吴家也是有利的。我答应了，因为我真得很想杀她。” 这件事，端木苍兰知道，所以她可以放心大胆的说。 “杀了由梦庭后，我就跟吴绮鸿不再联络。我本来就不喜欢什么争斗，何况吴家的人对我也不好。经历了那么多，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安静了，没想到吴绮鸿又来找我，要我做他在后宫的内应。我打从心底厌恶，不愿意，可他威胁我，说要将我害死由梦庭的事昭告天下。到时候由将军会怪我，陛下更会厌恶我。我害怕了，万不得已就答应了他。” 百里安说到这里，已经是哭得泣不成声了。她缩成一团，战战兢兢，仿佛遇到了什么灾难。可她的心里却在想，端木苍兰，你怎么还能问下去？难道你就不想抱着我，安慰我吗？ “我假意答应他，却不搭理他。可他却越来越过分，对我言词间竟多了份轻薄。我知道事情再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做得更过分，正想着要不要跟陛下说，就算是被陛下唾弃，被天下人唾弃，我也不想再受他的威胁了。而就在这时，战争爆发了。” 百里安捂着脸哭，端木苍兰扬着眉头问道：“所以，你就陷害他？” “是……” “再没有其他的目的？” “没有了，真得没有了。” “你还骗我！”端木苍兰突然厉声说话，惊得她一下子直起身子，呆呆地着他。难道端木苍兰也已经猜测到她是为了帮穆飞白？瞒天过海的棋盘布局，还是他教她的，所以，他已经猜到了？ “如果仅仅是为了杀吴绮鸿，由贺音第一次发本参他的时候，就足以定他死罪，为什么林飞鹏还要拦截前方的奏本，一次一次，致使大军混乱，差点全军覆没？！” 不，他没怀疑她，就算他想到了，也不会相信她可以做到那一步。不要自乱阵脚，再可怜一些，这个男人需要你，他不会杀你，所以你要给他个台阶下。 “我……我真得没有其他目的。我只是想要吴绮鸿死，如果一开始参本，情况不是很严重，说不定陛下不会杀他。所以我要确保他死，才要丞相拦截奏折的。我真得不知道会演变成那样，会害得雪国大军差点灭亡。” “就算你想不到，林飞鹏会想不到吗？！” “丞相曾说过，如果那样做，说不定他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我说不会的，雪国强盛，怎么会因此灭亡？我一直恳求他，他不得已答应了。苍兰……我知道错了，这些日子我一直都还害怕……你别杀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百里安哭得怎样凄惨，端木苍兰却突然将她拉进了怀中。抚摸着她的发丝，他轻叹一声说道：“我怎么会杀你？如果我打算杀你，就不会在这里问你了。” 果然，他不会杀她。 “苍兰……” “如果你要害我，林飞鹏也不会最后将奏折送给我了。他很厉害，时机拿捏得很好，雪国面临危机，又不会真得覆灭。”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别怪丞相……都是我的错……” 百里安贴着他的胸膛，脸颊上都是泪水，这泪水也打湿了他，他低头，帮她擦拭着。 “是我的错，我一直压抑你的仇恨，逼得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原本不是这样的。安儿，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我也答应你，不论再发生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会帮你，再也不会压制你。” “苍兰……”百里安抱着他的脖子，又是一通哭泣。 你的甜言蜜语，何尝不是这样感人？压制我，你甚至都不给我一个理由。端木苍兰，你说的话，我再也不会相信。 这一夜，百里安机会都是醒着的。早上端木苍兰起来早朝，她就假装睡觉。不多时听到端木诗瑶欢快的声音传来。 “父皇！” “嘘……别吵醒你娘，走，陪父皇去正阳大殿。” “父皇不吃早饭吗？百合姑姑都做好了。” “不吃了……” 声音远去，百里安才睁开眼眸。良久，她坐起来，小手紧抓着被子，心，还在忐忑得跳着。 虽然被他发现她陷害了吴绮鸿，可说得吴绮鸿罪该万死，而她不过是一个无知女人的无知报复，端木苍兰也没有怎样恼怒。 好在，穆飞白没有暴露，百里安最担心他。毕竟端木苍兰是想要杀他的，所以他不可以有一点过错。 百里安闭上眼眸，长舒了一口气。好在，没有牵连他。 早饭后，她写了封信叫小欢子捎给林飞鹏，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不知道端木苍兰有没有找林飞鹏谈过，好歹告诉他一声，他心里也有个数。 338 受爱戴的哥哥 百里安起来后，一直在思量着昨晚发生的种种，饭也吃得少。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两个奴婢不免奇怪，百里安就跟他们说了昨晚的事。 青雨跟百合听过后，吓得腿都软了。青雨擦着汗说道：“咱们这个陛下，真是个厉害的人。做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真是太险了。” 百合坐在另一边软榻上，深呼吸之后说道：“从这里看，陛下还真是疼爱娘娘。这种事，换做其他人谁能容忍？可陛下就是说了娘娘一句，他是真心喜爱娘娘的。” 百里安冷哼一声说道：“他的容忍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连亲生儿子被杀都无动于衷，何况是这件事。” 百合颦眉说道：“或许陛下是有苦衷的？怎么看，他都不像是那样的人。他那么爱娘娘……” 青雨推了百合一下说道：“行了，别说了。” 只有青雨知道百里安的痛苦，端木苍兰需要百里安，所以他不会让百里安死，还要好好地哄着她。端木苍兰无论对百里安怎样好，真的好还是假的好，都会被认为是居心叵测。 这是破不开诅咒，缠绕着两个人。 百合轻叹一声：“娘娘早上也没吃东西，奴婢给娘娘做些肉丝粥。” “好。” 百合离开，青雨看着门口，房门推开时，他们才发现又下雪了。 “百合还不知道天启派的秘密，在那些不知情的人看来，陛下可不就是真心疼爱娘娘。只有娘娘和奴婢心中知道是怎么回事。” 青雨说着，坐在百里安对面，身子微微前倾，也是一脸的纠结：“可是，倘若一味地归结在那封信上面，或许真是委屈了陛下。他纵容娘娘的程度，怎么也是过了。这么大的事，连个责罚都没有，或许真是爱上了娘娘的。咱们，也许都误会了他……” 百里安抬起眼看了她，青雨赶忙闭嘴，脸上还是那个表情：“你怎么也跟百合一样？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骗我的，冲着他处理叶心心的事，还不足以令人死心吗？你怎么就忘记了当时我们的痛苦？你忘记了，我却永远不会忘记。” 青雨摇了摇头，气氛显得沉重。百里安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恨他，还依旧怀着他的孩子，她也算是个奇葩。看样子他们两个还真挺般配的，都是怪胎，都叫人吐血。 “可我的孩子们都很好，对不对？”她笑，温柔地对着肚子说话。 百合端来了鸡丝粥和小菜，百里安都给吃光了，便坐在一边看书。如今，四周的敌人都已消灭，只是那个男人也是个长久的对抗，所以她变得清闲，只安心养胎，好好地照顾几个孩子。 端木玄瑞进来，斗篷上的雪在外面已经被拍掉，斗篷上还有零散一些，进到屋里瞬间融化，在狐裘斗篷上形成了大小不等晶莹的水珠。 太监摘掉了他的斗篷，他便走过来，躬身说道：“母妃，儿子回来了。” 百里安笑着招手，端木玄瑞便稳稳地走过去，坐在妈妈身边。百里安疼爱地抱着他，他却表情严肃，小脸扳扳的。 “今天怎么回来这样早？” “丞相说下雪了，叫我早回来。” 不只是这些吧，想来林飞鹏还不知道端木苍兰已经发觉了他们在做手脚，见她写得信后，八成是惊了一下，也没心思教玄瑞了回到过去变成猫全文阅读。 端木苍兰，是怎么查到的？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午饭想吃什么？娘叫厨房给你做。” “没特别想吃的。” 小小的娃子，搞得像大人一样，百里安掐了他的脸颊说道：“跟娘就不能撒撒娇？” “我又不是女孩子。” “你现在就这样酷，真没劲。一点儿都不好玩。就是男孩子，小时候也是依赖妈妈的呀。” “我是要做大事的男孩子，与一般的孩子不一样。” 百里安愣愣地看着他：“哪里学得这些话？不像是三岁的孩子说的。” “丞相时常这样教导我。虽然我现在是又小又丑的小仙鹤，可我将来注定要成为漂亮的大仙鹤，这是我的宿命，所以我必须要努力，朝着这个宿命前进，不然变成了不伦不类的仙鹤，如何对得起我的身份？” 这一定是林飞鹏讲的话，他学出来了。百里安将儿子搂在怀中，心疼地说道：“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还只是个孩子，尽力就好。” “不行，要一定做好。” 师父的教导，她不想反驳，可她真得很心疼儿子，他才只有三岁，正是该无忧无虑玩耍的时候。林飞鹏的教导真够严厉的，加上秋慕跟诗瑶都那么出色，这孩子承受的压力也格外的大。 “外面的雪下大了，陪娘去看雪好不好？” “好。” 这孩子虽然不善于表达感情，也从不甜言蜜语，可他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对她这个妈妈十分好。百里安要他陪着，他就会答应。百里安哪里是想看雪？她是想借着这个理由，让这孩子暂时清空下思绪，安静地感受自然。 穿好了衣服，母子两个各抱了手炉，站在回廊下。 大雪纷纷扬扬，鹅毛般不断落下。四周早已被笼罩了一层白色，如同厚实的棉被一般。因为下雪，反而没有风，欣赏雪景，也显得惬意。 “娘什么时候能生小宝宝？”看了一会儿，儿子仰起头，望着牵着他手的妈妈。 百里安看着他的小脸，笑着说道：“等到春去夏来的时候，你就能看到他了。” “希望是个男孩子。” “为什么？” “是男孩子，我就能像孝沅哥哥那样。” 他还小，说不太清楚。百里安却能明白，秋慕在他的心中，是怎样高大的形象，弟弟对哥哥的那种崇拜，他也很想体味一下吧。 百里安笑了。 很多人，都希望是男孩儿，可在五月，最爽朗的日子里，百里安生下了一个女孩儿。她出生的时候，露国和云国战场都传来了捷报，尤其是云国那边的僵局已经打破，大军进入反攻阶段。 端木苍兰怎样的高兴，说这个女儿是天策的福星。 “都说福无双至，真得三公主却给朕带来了双重的好消息，故封号双福，赐名诗璘。”-- 339 福星小公主 连连的死亡，令皇族蒙受阴影，而这场双重的战争，又令雪国备受考验。所以这个小公主的诞生，又逢战事逆转，带个了整个雪国一股子喜气，大家对这个小公主无形间多了份喜爱。 武华殿又多了一个小主子，奴才们也跟着多起来，时而听到孩子哭叫声，更是增了份热闹。 “小公主虽然只是个婴孩儿，却是个干净利索的主儿。饿了就大声的哭，吃了奶就笑。” 百里安还在月子里，听到青雨的欢笑声不禁也笑了出来：“她是个爽快人，生的时候也是，没多久就出来了。” 百合笑道：“是呀，主子还纳闷怎么不疼了，不想孩子就生下来了。主子的体力还很好，还能抱着孩子说话呢。” 多了一个女儿，百里安是最高兴的了。女儿总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棉袄越多越好呀。孩子们显然很失望，端木苍兰倒没有说什么，不过百里安也知道他是想要个儿子的。 不过，这位小公主却深受雪国上下人民的喜爱，是个小福星。 端木苍兰来了，奶娘将孩子抱过来。小家伙刚吃了奶，正兴致高昂，见到父亲，仿佛能认出来一样，呀呀的说着话。端木苍兰十分开心，抱着她哄。 孩子们都回来了，玄瑞坐在床边，诗瑶则是贴着父亲一起逗妹妹开心。一屋子的欢笑声，比外面的天气更喜人。幸福，改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可这里有多少人心中清楚，这幸福只是泡影。 足月，百里安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暖暖的阳光晒在人身上，令人困意连连。小家伙打了个哈欠，眼皮子也是半睁半合。百里安着她，微微笑，她想起了玄穹。 并不远，而且亲临了整个死亡的过程，当时的那份痛依旧撕扯着她，心的伤口汩汩的冒血，而她掐住僵硬的孩子的脖颈的画面，仿佛不断回放的电影片段。 百里安不由得哼起了那首歌，孩子死的时候她唱的歌，哼着，到后面不由得唱出声：“我亲爱的小孩，为什么你不让我清楚，是否让风吹熄了蜡烛，在黑暗中独自漫步。亲爱的小孩，快快擦干你的泪珠，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小家伙突然呀呀地叫起来，百里安收回无尽的思念，低头着她，只见原本半梦半醒的孩子睁着明亮的眼睛着她，刚才呀呀的叫声仿佛是在安慰她。 这孩子的眼睛，依旧与父亲的一模一样，精致的五官，更胜诗瑶。每每着如此漂亮的孩子，她就禁不住想要更多，端木苍兰的确是匹绝佳的种马呀。 “诗璘是在安慰妈妈吗？” 小家伙眨着眼睛，粉色的小嘴一张一合，好像真得再说着温柔的话。百里安用脸颊磨蹭着她的小脸，轻柔地说道：“我的诗璘真是个乖孩子。” 端木诗璘虽然还小，却也能出性格，与诗瑶的不同、与玄煜、玄瑞的更不一样，她的性格很好，不太滑头也不太木讷，将来一定会是个招人喜爱的人。 “快点长大，能陪妈妈说话。”她笑。 闷了很久，百里安出去走走。天气好，偶然能遇到几个后宫，纷纷行礼说着恭喜的话。现在是百里安最大，可经历了那么多，她也不想跟这些后宫打交道，自然也不会摆架子召集她们说话拜见什么的，久了，有些人她甚至想不起来是谁了。 敷衍了几句，走到海棠树跟前，长了好多的小花蕾。 青雨笑着说道：“今年天气好，海棠花也开得早了。” 百里安笑着说道：“雪国现在是风调雨顺，无论人还是物都是欣欣向荣。” 百里安说着，眼眸却眯起来。她记得，雪国一夜之间覆灭，什么都没留下。而后不久，露国灭亡，至于云国什么的，历史上也无记载。如今，雪国与这两国交战，云国那边是以稳为主，而露国则是投入大量兵力力求快速攻破。而情形，雪国在熬过了最难的冬季后，已成了一边倒的局面，攻破露国势在必得。这样，不就与历史记载不符了吗？露国，是在雪国之后灭亡的呀。 百里安坐在假山边上，难道历史记载有误？毕竟所谓的记载也是后人推敲出来的，或许，真得不同。 百里安重新向那些海棠树，想到当时，作为一名考古系的学生，对于雪国怎样的向往热爱，现在这种劲头已经没有了。历史，有了她的身影，消失了神秘的面纱，她也不再憧憬。 突然，又有什么东西袭来，百里安伸手接住，果然又是纸团。她想也没想地飞身到纸团袭来的地方，却没有了半个身影。 青雨跑过来，担忧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百里安眯着眼眸，着手中的纸团。过去了一年，又出现了。样子这个人不仅仅是恶作剧那么简单。 她握着纸团回去武华殿，坐在软榻上打开来。上面依旧写着：想知道秋玄的葬身之所吗？ 百里安将纸条扔到桌子上，得出她此刻的心烦意乱。原本平静的心再次被掀起波澜，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他是不是真得知道秋玄葬在哪里？ 就在她烦的时候，正好由梦岚带着女儿来了。百里安将字条给她，说道：“这是第二次了。” “这个人想要什么？我叫飞鹏帮忙查一下。” 百里安赶忙说道：“你们知道有这么回事就好，我会交给多中将军去查。毕竟上一次的事，皇帝不会忘记，才过去了大半年，咱们还是老实点好。” 由梦岚点头，也是因为这件事，她避嫌也很久没来，这一次还是借了小公主的光，才能进宫一。 “说起那件事，现在还会感到后怕。安姐姐，陛下要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疼爱姐姐，就是飞鹏也说，若不是借了姐姐受宠的光了，这件事说什么也是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百里安淡淡说道：“不说这些了。” 而后她着林松灵，笑着问道：“灵儿想不想小公主？” 那孩子赶忙双眼善良地说道：“想。” 百里安笑，温柔地摸着她的发丝。一年不见，这孩子又长高了，也长得更出众了。 340 女人的病 小欢子捎来了多中的口讯，说是会加派人手在后宫附近巡逻，同时会调遣武功格外高强的侍卫那种监视保护，如果那个人再出现，一定会抓到她吞天神帝全文阅读。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秋玄，那个人真得知道你魂归何处？虽然心中也告诫自己这种可能性有多少，但只要有一点可能，我还是知道。 只有找你的尸首，我才能真正安心，才能真正放下我们之间的一切。 “娘娘，王妃来了。” “快请。” 自从那日与端木雅轩无意碰见，发觉了他对她的想法，便也不再见这位王妃了。其实顾雯雯她还是蛮喜欢的，她对端木雅轩的爱也令她钦佩。 “武妃娘娘金安。” “王妃快免礼，过来坐。” 初夏，最舒服的季节，顾雯雯的笑容也仿佛外头的太阳灿烂，她坐在百里安对面，百合端来了茶点。 “娘娘诞下公主，臣妾这个当婶娘的可是高兴坏了。带来些礼物送给咱们的这位公主。” “王妃，我是说过的，不收群臣的礼物，王妃的心意我领了，礼物带回去吧。” 顾雯雯好似初雪一样的雪白肌肤上泛出红晕，急忙说道：“群臣的礼物当然不能收，可臣妾这这次来可是以婶娘的身份，叔父婶娘送给侄女儿的礼物，请武妃娘娘说什么也要收下。” 顾雯雯怎样诚恳坚决，加上叔婶的心意她又怎么好拒绝？便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替公主收下就是了。” 青雨端来了礼物，百里安拾起来，一枚簪子，深海珍珠镶嵌而成花式，低调典雅却不失华贵。 “好漂亮的簪子，一定很名贵。” 顾雯雯笑道：“送给福星公主的，当然不能马虎。” “只是这簪子要放许多年了，孩子起码得十四五岁才能戴上。” “那就放着，等到双福公主之时，看到她带着，我这个婶娘会更高兴。” 青雨手下簪子，奶娘抱来了小公主。百里安接过来，哄了哄。顾雯雯赶忙站过来看，一个劲儿地赞叹。 “竟比长公主还要漂亮，真是个不得了的公主，长大了，得打动多少王侯将相的心呀。” 百里安笑着对孩子说道：“婶娘夸你漂亮呢，高不高兴呀？” 小家伙吃够了奶来的，心情大好，见到娘笑，也跟着笑了起来。惹得顾雯雯一阵赞叹。 百里安看着顾雯雯钦羡的眼神，微笑着说道：“什么时候，王妃也能给我个机会，送礼物给侄子呢？” 顾雯雯坐回去，叹了口气说道：“王爷带我很好，只是我不争气，总也没有。” “找太医看了没有？” “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 百里安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太医院的王淳大人与我很熟，对女人的病他可是很拿手的，我叫他去你府上给你瞧瞧。” 顾雯雯红着脸说道：“不用了，真得不用了。这种事，看天意吧。” 顾雯雯坚决反对，百里安也就不为难她了。说了一会儿话，顾雯雯就走了。 百里安看着她离去，心中总有感慨万千养植天下。她是希望顾雯雯能有身孕的，给端木雅轩生个孩子，留个后代。他的孩子，才是真正雪国的皇族。 顾雯雯的身影远去了，怀中的孩子发出了呀呀的声音，百里安看她精神好，便与她玩了一会儿。 “婶娘送的发簪好漂亮呀，我的诗璘快快长大，娘要亲手帮你梳发鬓，戴上那枚发簪。”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挥着小手欢笑着，笑得时候，脸颊带着浅浅的酒窝。 孩子们出去的出去，学习的学习，睡觉的睡觉，百里安一个人坐在回廊中百无聊赖。这时，小欢子走了过来。 “娘娘，陛下身边的奴才来了，请娘娘晚饭后去老地方。” 百里安说知道了，便继续看着院中栽种的各色鲜花。 端木苍兰一直没有纳妃，其实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泄、欲的工具，要发泄，他找谁都行，何必在费事纳妃，万一哪个又怀了孕，还是个麻烦事。 他有她一个，应该够了。她还年轻，还漂亮，还能给他生儿育女，他暂时用不到其他女人。 小楼，有三年没去了。上一次去，还是跟他怄气，在那里，她因为嫉妒叶心心跟他吵架，那一地的洗澡水，泛着月光的精华。 现在，她再也不会跟他吵了。她不再跟任何人吵架，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孩子了。 晚饭后，看着孩子们挨个睡下，她才换了身衣裳走出武华殿。那两个太监等在门口，三年不见，他们还是老样子。 见到百里安，他们行礼，而后转身带路。百里安跟着他们，她知道假山怎么走，也知道进去枫叶林后怎么走，可假山与枫叶林之间的路，她却不会走。 那是天启的机关，诗瑶应该已经学会了吧。 小楼，依旧静静地屹立在月光下。四周茂密的枫叶林，好似老朋友般，随着清风发出沙沙的声响，欢迎女主人的到来。 她将自己当成女主人，她就是女主人。胥禹跟天启，不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太监们很快消失，端木苍兰还没来，百里安站在一楼，那里又多了一颗夜明珠。原来的那颗叫她打碎了，这一颗是新放上去的。不如原来的个头大，却依旧发着神秘的光亮，照亮了整个一楼。 百里安笑着对它说道：“我也不会再打碎你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了。” 她站在书架前，找寻那本随笔。天启某一位掌门的随笔。百里安翘起脚够下来，翻开，那几张信纸还夹在其中。 端木诗瑶将它们完璧归赵了，也没有告诉端木苍兰，所以端木苍兰还戴着那张面具欺骗她，说着怎样爱她，怎样离不开她。 百里安将随笔放回去，又找到了端木苍兰师父写的，将它拿到了二楼。 树形宫灯立在墙角，它却不会觉得孤独，端木诗瑶来这里的时候，也一定围观过它，与它好像朋友一样的聊天。 一想到好动的女儿与宫灯较劲的样子，她就不禁想笑。 坐在桌边，百里安翻开了端木苍兰师父的随笔。 因为这随笔，她相信端木苍兰的心中有爱。可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端木苍兰的师父说不定也被这个徒弟给骗了。他以为他看明白，可他看到的只是一张面具。-- 341 小楼又一夜 看着曾经看到的那一页，记录这大雪纷飞的那一天，端木苍兰穿着银白色的狐裘斗篷，站在峰顶那棵松柏的下面。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他的表情带着寂寥，从他的眼眸中看得到忧伤。 百里安抿了嘴，翻过那一页继续看。都是记录这位掌门与两个徒弟的事情，果然也有端木苍兰曾经跟端木诗瑶说过的那些趣闻。百里安大概看了一下，继续翻着页码，这本随笔眼见就要结束了，在最末几页，又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少迟失踪了，我与苍兰分头找，怎么都找不到。就算是离开峰顶，他起码会跟我或是苍兰说一声，可他就这样失踪了。我们找了一圈未果，我决定放弃。或是他离开，或是怎样，都是我与他没有缘分。―― 众所周知，那位天启派的少迟最后死了，而他的国家也覆灭。突然失踪，是不是与他的死有关？百里安继续看下去。 ――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无论怎样都是人，最后终究逃不过一死。索性，在我有生之年还是找到了继承人，苍兰，会成为天启派最强的掌门，因为他不但有着习武的天赋，更是有着常人不及聪颖的头脑。他会有所作为，我始终坚信。只遗憾，少迟不能在我身边。虽然无法习练天启内功，可他还是天启派的弟子，我们一起相处了多年，我已经将他当成了儿子。苍兰的失落比我更甚，我时常见他在崖边弹琴。他本不喜弹琴，那是少迟的爱好，他这样做，也是在思念他的师哥。我死之后，这诛神峰就剩下他一人，他会更孤独。想到这里，我便不忍心。―― 端木苍兰弹得一手好琴，原来竟是受那个少迟的影响。只是他，真得是那么有情有义的人吗？她不相信。 脚步声，很轻，可她听到了。转过头，就看到端木苍兰走上来。他没换衣服，看样子是直接从御书房过来的。 “噢，你又在看我师父的随笔？看到哪儿了？” “快看完了，正写着那位掌门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对你大师哥的失踪，他很伤心，你也很伤心。” 端木苍兰坐在她身边，将她拉到怀中。 “他从失踪那日起，就再也没有出现，直到现在，想来，是死了。后来，他的国被云国所灭，云国才能变成了现在强盛的国家。” “他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又是怎么死的？你一定查了，可是查不到对不对？” “我查了，但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师哥，对我的影响很大，如果他活着，会是一位出色的国君。” 百里安依偎着端木苍兰，小手轻轻地握着他的大手：“他虽然死了，可你却帮他完成了心愿。等到整整结束，雪国，就成为这天下最强的国家，唯一的强国。” 端木苍兰反握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走出屋子，来到外廊边。 天气晴朗，月亮也格外皎洁。他们相拥在一起，一起看着那明亮的月。 “今晚的月色真好。” “正好。” “正好什么？” “这样好的月光，才配得上你的美丽。” 百里安笑，她离开端木苍兰几步，站在那里妩媚的看着他桃色人生。而后她解开自己的衣裙，一件一件地滑落在地上，只剩下抹胸，遮掩了她傲人的胸脯。 她坐到长椅上，双腿紧闭，挡住了中间的美好。身子趴在栅栏边，转过脑袋，看着站在原地的端木苍兰。 他们就这样彼此看了好一会儿，他也开始脱自己的龙袍。没有留下任何遮挡，他将那修长结实的身子完全展现出来。他那重量级的武器，也正精神起来，等待着她将它变得更强大。 他走过去，分开她的腿，埋首其中品尝她的味道。百里安发出呻吟，小手抚着他的发丝，长而卷翘的睫毛半遮她的眼眸，却挡不住里面迸发而出的欲、火。 等她泛滥后，他才离开，脸上挂着晶莹，他扯下她的抹胸，看着那两团跳跃的样子，便迫不及待地含住，玩弄着。 大手，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桃花源，手指在里面进出，双重的刺激令百里安扭动了身子，无法抑制渴望。 “苍兰，别弄了，快给我……” 她将腿大大地分开，将那里完全暴露。端木苍兰直起身，唇畔含着笑，他将那膨胀的东西塞了进去。 “啊！好棒，我好喜欢……” 他开始动，双手抬着她修长的腿，奋力地冲刺，眼眸则是半眯着，看她后背倚着栅栏，长发散而出，因为他的撞击而不断起伏的绝美的身子。 那身子，被月光缠绕。洁白光滑的皮肤反射了月光，形成一道光晕，如同她也会发光一般，美得叫人窒息。 端木苍兰受了这样的刺激，更是粗重地占有她。百里安双手反抵着栅栏，时而喊叫，时而咬着嘴唇，紧闭了眼睛，眉头皱成一团，真正痛并快乐的表情。 微风，枝叶沙沙作响，为他们发出的美妙的声音当起了伴奏。百里安浑身被汗水包裹，牙齿咬坏了嘴唇，一股鲜红的血留了下来。 端木苍兰俯身，吻去了那谣言的血红，而后将她翻过身。她便抓着栅栏，整个前胸都压在了椅子上。他从后面进入继续冲撞，大手则是在她的后背上摩挲着。 他们做了不知道几次，便双双躺在外廊的软榻上。 月光照在他们的身上，两个人胸口起伏，因为刚才的激烈而喘息着。 “苍兰，喜欢吗？” “从未这样痛快过。” 他坐起，左腿支起，左胳膊搭在上面。他在看着他的女人，这个女人美得如此耀眼。 “抓紧时间休息，我们还要再战几回合。” “魔鬼。” 她爬起来，爬到他面前，亲吻了他的嘴唇，而后钻入他怀中。 他们的发丝彼此交织着，她在他结实的身子上画圈圈。他则是趁机爱抚她的身子，即使做了几次，依旧意犹未尽…… 等百里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了。她看着日头，晴朗得天空，万里无云。结果他们，就这样做了一夜。 言语的交流很少，更别提思想的互换。他们能沟通的，就是身、体，所以他们的心，才会越来越遥远。 冷笑，百里安坐起身来。 他们，压根就没有心，又何谈遥远一说呢？-- 342 何方神圣 两个太监过来侍奉她洗漱，之后百里安并不急着走，那本随笔还剩下两页，她想看完。请使用访问本站。 所以她坐在矮桌旁，翻开了最后的两页。 ——我已病入膏药，今早西野一来看我，为我施针延命，却不过沧海一粟，很快，我还是会被这海水带走。—— 西野一？那个西野二、西野三，总不会与他名字相仿吧？难道是三兄妹？西野一就是当初要成为端木苍兰师父的人，也或许就是曾救了玄煜一次的人。如果真是兄妹，他救治玄煜的时候，就没发现是他妹妹搞的鬼吗？百里安抿了抿嘴。 ——苍兰的父亲病危，他回去了。身边只剩下我一个，西野一说不走要陪着我。我突然觉得怎样的孤独，历代天启派掌门都是这样离开了人世？苍兰，会成为下一个我，虽然是帝王，他也只有孤独。在他过世的那一刻，可也回想起我来？体谅我现在的心情。西野一不准不我写了，这就是我最后的一页。—— 后面的字迹歪歪斜斜，应该是手颤抖所致。百里安合上随笔，转过头看着外面的灿烂阳光。枫叶翠绿，欣欣向荣，新一轮的最美的时光，就像是新一代的人。 天启诛神之称，却也只是人，逃不过生死轮回。每一代修炼天启内功的掌门，无法生育自己的子女，徒弟的寻找又那般艰难，临终的时候，孤身一人，形单影只，外人看来怎样风光的英雄，心中的伤痛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只是端木苍兰很幸运，他用不着重蹈历代掌门的覆辙，因为他找到了胥禹，生了自己的孩子。也无需四处寻找继承人，因为他的孩子们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百里安站起来，将那随笔放入到书架上。两个太监一直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后便引领她离开了枫叶林，重回到现实的皇宫。 远远看到武华殿门口，几个奴才站在那里，就像是在等她。百里安皱了皱眉头，而后快步走过去。 “娘娘。”几个奴才迎了出来，百里安转过头看那两个太监，早已没了踪影。于是她转回来，对奴才们说道：“我们进去说吧。” 几个奴才跟着她走入睡房，百里安坐在软榻上，微微颦眉看着对面站着的几个奴才：“怎么了？” 青雨从袖袋中掏出一张纸条，双手放在方桌上：“今早奴才们打理盆栽的时候发现的。” 百里安拾起那字条，打开来看：我知道秋玄的葬身之地，如果娘娘也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娘娘。 百里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小欢子说道：“晚上收拾的时候还没有，今早就发现了。奴才去找过多将军，侍卫将武华殿看管得很严，却没发现什么可以的踪迹大主宰全文阅读。这个人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将字条送入了娘娘的后院，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故弄玄虚，看样子他是想看到我着急的样子，或者再吊我胃口。如果是前者，他注定失败，因为我早已经不知道着急是何物。如果是后者，他成功了，我的确想要知道他所知晓的那个葬身之地在哪里。早晚，他还会再送来字条。” 百合说道：“娘娘，多将军要娘娘不要在意，他会查的。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还不清楚，娘娘不能冒然行动。” 百里安微微笑道：“我知道的，你们无需担忧。” 百里安轻轻地喝着茶水，奶娘将孩子抱来，她便跟孩子玩了一会儿，奴才们一看主子不以为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可百里安怎会不以为然？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她都想会一会那个人。看看他的目的究竟为何。现在的她，一不怕人陷害，二不怕人杀害！ “诗璘，今天的心情如何呀？看你笑眯眯的样子，也一定很好吧。” 奶娘在旁边笑着说道：“三公主今天的心情也很好，吃了奶之后就一直呀呀的说着话，看到谁都笑呢。” 奶娘，就是伺候过玄穹的。虽然现在她已经不能喂小主子吃奶，可她却监督着其他奶娘们的工作，将对玄穹小主子的疼惜全部投在了这位小公主的身上，真是格外的用心。 百里安听到奶娘这样说，虽然每一天这个孩子都是乐呵呵的，可当妈妈还是会很高兴。 玄穹之后的这个孩子，健康欢乐，她真得很感激，不论是谁的保佑，她真心的感激。 抱着孩子走到外廊，看着院子精美的景色。我的小诗璘，你比你的哥哥姐姐们都要幸运，因为你出生的时候，一切可能危害到你安危的因素都被妈妈除掉了。 第二天清晨，后院花丛中又发现了一个纸团。这个人真是神出鬼没，多中因为昨天的事加派了更多的人手，没想到这个人还是再一次将纸团放到了后院中。 这件事不能惊动其他人，不然叫端木苍兰知道了，又要大发雷霆。 可这人能做到如此地步，想来不仅仅是武功高强那么简单，他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 百里安打开纸团看：想要知道秋玄的葬身之地，月圆之夜，城外公主府前相见，只你一人，否则永不相见。 百里安将字条握紧，青雨跟百合问道：“娘娘，写的什么？” 百里安淡淡说道：“没什么，还是那些故弄玄虚的东西。” 终于，说了时间地点。这个人很清楚她对秋玄的感情，她一定会去。只是，不论对方是谁，有多少人，有什么目的，如今的百里安，也不是他们随便就能加害的。 好，我就会会你，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三日之后，就是月圆之日。百里安以皇妃的身份在宫中行走，再到墙边跃出皇宫，是很容易的事。她没对奴才们说一个字，不知道对这些人反而好。 离开皇宫，她快速来到公主府前。 曾经为大公主建造的府宅，如今只有几人看守。雪国唯一一位世袭国公，也因为吴绮鸿的死亡最终灭亡，曾经的辉煌，都是过眼云烟。人一声，怎可能永远风光？即使一生无错，也逃不开一个死字，终究还是要归为尘土。 百里安站在公主府前，望着四周浓密的林子，她在等那个人的出现。-- 343 她要查清楚 月色当空，满月的光辉被密林层层的枝叶拦截下来，投射在路上的所剩无几。百里安站在树下，着公主府大门正对的那条路，稀疏的月光甚至无法照亮整个道路的轮廓，倘若是半月，这条路更是没法走了。 以前，从未注意过，因为这里鲜少又半夜出门的，何况就是半夜出门，想必也是前簇后拥、火把亮天。 虽然不到，可高度集中精神的百里安，却知道有个人正在靠近她。在那人即将靠近的时候，百里安突然跃起，对那人就是一掌。那人躲闪，却抵不过百里安的功夫，挨了一掌，摔倒在道路上。 百里安试探他的功夫，眼见着大不如她，也格外放心了。 那人摔倒在山路上，百里安走过去，着五官笼罩在黑影中的男人。他的体型，应该是个男人。 “你知道秋玄的葬身之地？”她不冷不热地问。 那人冷笑一声，而后说道：“娘娘打了我一掌，所以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会告诉你了。” 百里安妩媚一笑，虽然那人不到，可她习惯了在戒备的时候这样笑：“你的字条里，可没说不能打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那人捂着胸口，好不容易站起来说道：“娘娘说得没错，我的字条里只写了要娘娘一人前来。娘娘做到了，我就该告诉娘娘。” “所以，说吧。” 那人放开手，似乎在她，月光无法明亮他们的容貌，他的，也不过是个黑影。 “娘娘，难道就不好奇我是谁，为什么知道秋玄的尸首位置，为什么有好心地告诉娘娘？” 百里安微微扬起眉头：“如果你想说，我也可以听一听。” 那人便笑了，笑声很低：“我是一个人可以抓住你的人，其实我并不知道秋玄的葬身之地，我这样说，是因为我知道只有这个理由可以骗你出宫，可以将你轻松抓住。雪国皇帝很在意你，我们可以用你逆转战局。” 百里安冷哼一声：“就凭你？！找死！” 说完，她便出手。那人的武功大不如她，怎么可能抓到她？百里安毫不犹豫再次袭击他，将他抓住在好好审问。哪知道原本的大汉倏然变成了少女。 百里安愣了一下，赶忙收手：“你是谁？难道是当日在皇宫里迷晕我的那个？” “你不需要知道。” 那少女突然挥手，百里安赶忙屏住呼吸以防中迷药，可没想到眼前倏然一片漆黑，只剩下繁星闪烁，而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妈妈，醒一醒。―― 百里安睁开眼睛，就到玉带溪流贯穿花海之中，百花之中，一个俊美的六岁孩童站在那里定定的着她。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孩儿，他的身后，站着露出小虎牙微笑的秋玄。 我又见到你们！你们又出现在我的梦中了！ 百里安如何的欣喜，可她动不了，也说不出话。端木玄煜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却不如身后的秋玄那样笑着。 ――妈妈，你必须醒过来，你被人抓到了，你必须醒过来！―― 百里安一下子想起来了，她在公主府旁被那个神秘的少女用了什么办法弄晕了，她现在应该被她控制在手中。 她说过，要用她来威胁端木苍兰，就此逆转战局。之前对她出手的人，很有可能是身为皇后的叶心心，加上化为黑烟的燕雀、现在又说逆转战局，难道这个少女，是露国派来的？ ――妈妈，快醒醒，快醒来！―― 百里安一下子睁开了眼眸，这一次并没有躺在棺材中，而是在一张床上，周围的布局像是一间客栈，很快，有人推门而入，她又赶忙闭上眼睛。 两个人的脚步声，走到她面前。 “今晚开始给她喂食迷药，保准万无一失。” “是，姐姐放心，小的们一定将她平安送到目的地。” “好，我回去了，你们小心点。” 很快的，脚步声走到门口，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 “这就是迷药，入睡前给她喂上。好不容易给骗出来了，要是有个万一，主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百里安还是没动。她要确保那个女的走远了，因为她对付不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抓住的她。 只有确保那个女人走远，她才能顺利逃脱。反正有这两个东西，到时候好好审问一下他们。 “行了，给她喂药吧。” “好。” 那两个男人走到了床前，百里安突然睁开眼睛，两人吓了一跳，可为时已晚，百里安一掌一个打倒他们两个，而后揉了揉手腕，眯着眼睛说道：“现在，说一说你们的来历和目的吧。我劝您们快些说，以免受苦。” 百里安的话音才刚刚落下，那两人竟然咬舌自尽了。百里安愣了一下，赶忙检查，那两人真得断气了。 百里安一跺脚，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可这些人一再绑架她，真是叫她恼怒。她一定要查出来他们是谁，那个少女是谁。 百里安搜了一下，找到一把长剑，一些盘缠。他脱了其中一人的衣裳换上，梳了个男人的发鬓，而后走出房间，叫来了小二。 “这里是哪里？” “客观，这里是吴村。” “离皇城远吗？” “快马加鞭也要一天一夜的路程。” 样子距离她被迷晕也过去了一整天的时间了。端木苍兰应该已经发现他的失踪，她回去也没用。 百里安想了想，要了笔墨纸砚，在柜台前写了封信。随后她给了小二一锭银子说道：“这封信你帮我送去皇城，交给丞相。我保证安全，而且他还会给你很多钱。如果你不送，或是偷里面的内容，我也可以保证你们全家都得脑袋搬家。” 那小二赶忙表态一定送到，百里安就离开了客栈。 她写了信，大概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说她现在很安全，而且她要找到那个少女是谁。 端木苍兰要发脾气就让他发去吧，她平安无事，奴才们也不会受到牵连。孩子们自然也安全，无需她操心。既然出了宫，就索性探索下去吧。 百里安骑上马，驶离了吴村，朝着陀螺山前进。 那个刀神，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344 西野一的道歉 “这个该死的女人！” 雪国皇城御房，端木苍兰将手中的信纸扔到一边，同时发出了怒吼。他的手搭在桌案上，不停地敲着桌面，同时抬眼，着对面站着的林飞鹏。而林飞鹏呢？头低低的，差点就要贴到胸口上了。 这位武妃娘娘呀，真是要命了，不是说因为诬陷吴绮鸿的事情，他们要夹起尾巴做人了吗？这一次，怎么不跟皇帝商量一下就跑了出去？ “林飞鹏，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听到端木苍兰阴沉的声音，林飞鹏的汗一下子流了出来…… 陀螺山悬崖底下，生长着茂密的树木，穿过这些树木，就能到几间木屋，木屋间，一张破桌，几个破凳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破茶壶，四周围着几个破茶碗。 这里，就是刀神高霸的住所。 百里安还记得上一次到来时，高霸的欲言又止。样子刀神也知道胥禹的秘密，而那个秘密就在刀鞘中。端木苍兰让她了宝剑，却不准她刀鞘。 “请问，刀神在吗？” 朗声询问，却无人回应。百里安便走到石桌旁坐下，目光落到那破茶壶上。刀神的茶，果然是好喝，就是宫里的烹茶高手也不能制作出那般醇香的茶叶。 百里安伸手拿过茶壶，竟还是热得，想来那位刀神就在附近。 她拿了茶碗，品尝着这香醇的茶，不多时，就听到了声音，那位刀神应该是回来了。 百里安向林木间，不多时就见高霸走出。依旧穿着粗布衣裤，络腮的胡子浓眉毛，身后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他走出来，见到百里安，愣住了，也不由得停下脚步。 百里安起来，刚要打招呼，就见有一个人走出来。 “你家的路可真难走，茶不会已经凉了吧……” 以为须发洁白的老人家，上去年岁已高，可面容依旧光洁俊美。他见百里安也愣了一下，站在高霸身边，惊呼道：“天呀，你也请了武妃娘娘？端木苍兰该不会就在附近吧！” 这位老人家也认识她？ 百里安心中不免好奇起来，还是学江湖人士抱拳道：“刀神，小女子不请自来，您这壶茶也被我喝光了。” 高霸似乎不知所措的样子，那老人家便笑道：“你喝了他的茶不怕，只是别叫你那个皇帝夫君知道你来了这里，不然他一定会打得这小子满地找牙。” 高霸瞪了那老人家一眼，便走了过去，那老者也赶忙跟着过去了。 “武妃娘娘来到我这里做什么？” “喝茶。”百里安笑：“自从喝了刀神的茶后，日想夜想，不由自主就来了。” 高霸还没等说，那老者便搭了搭高霸的肩膀说道：“端木苍兰的女人不想他却想你，样子你是死定了，没得救了。” 百里安掩口笑，高霸便说道：“西野老前辈，就是天启掌门要杀我，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说的是，说的是，样子我得想想办法，让这个女娃娃失忆才好。” 西野老前辈？百里安眉头一扬：“难道前辈就是西野一？” “样子苍兰那小子有提起我呀。” 百里安笑道：“晚辈是了天启派上一任掌门的随笔，知道了西野前辈。上一次在绝情崖上，也是前辈救了晚辈的吧？” 西野一摇手，坐在石桌边说道：“与我无关，是苍兰舍了一般的内力给你，有那一半的内力，就是死人也能救活。” 百里安也坐了回去：“可还是要感谢西野前辈。既然前辈也来了，正好晚辈也有事问一问前辈。” “呀？你来找高霸这小子，怎么又牵扯了我？” 高霸一他们两个已经大大方方地坐下交谈了，他这个主人倒显得局促似的，便也坐了下来。 百里安微笑着说道：“相请不如偶遇，西野前辈，既然咱们遇上了，不妨就说一说。请问西野二是前辈的什么人？” 西野一眉头维扬：“正是在下的小妹。”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女人竟然被人称为小妹，真叫人浑身起毛。不过在长辈眼中，不论多大都永远是晚辈。只是这位西野一虽然是哥哥，却细皮嫩肉的，那位妹妹怎么就跟老妖婆一样？一定跟施毒有关。 “那么我的玄煜，当初可也是被前辈救过一次？” “正是。” “那么前辈当初给我的儿子诊脉的时候，就没发现那毒是西野二的手段吗？” “我已察觉。” “可有告诉陛下？” “没有。” “为什么？” 西野一轻叹一声：“听闻武妃娘娘手段厉害，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样的逼问，让我这老头子汗颜。但因为我的隐瞒，那位可怜的皇子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死，我的确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请武妃娘娘原谅，一个当哥哥的维护妹妹的心情。我也有去她那里警告她，她也答应了我，没想到她还是会继续做。但她最终被娘娘杀死，真可谓报应。” 西野一说着，眼神怎样的悲伤悔恨，百里安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责怪，只垂眼说道：“原来西野前辈已经知道人是我杀的。” 西野一长叹一声，两人似乎都在悲伤地想着什么。高霸百里安，又了西野一，最后轻咳一声：“那么，武妃娘娘找我来做什么？我想不是真得喝茶吧？” 高霸的打断，令两人都回过神来，百里安微微一笑：“主要，还是喝茶。顺便，询问点事情。” 谁都知道百里安是主要询问事情，顺便来喝茶的，高霸严肃地问道：“娘娘想要问什么？” “这江湖上有没有人可以将自己变成个小姑娘，又变成个大男人，可以将燕雀变成黑烟，可以用奇怪的手段令人昏迷？” 高霸顿了一下：“娘娘说得，该不会是幻术吧？” 西野一插嘴道：“一定是幻术没错。” 百里安紧蹙眉头：“幻术？那是什么功夫？两位知道有谁能使用它吗？” 西野一说到：“幻术，是一门很高深的武功，主要是五行数术的演变而来。目前江湖上会这门功夫的只有三个人，她们是三姐妹，分别叫初兰、曼雨和寒云。” 345 被调教过的女人 西野一说了这样三个名字，百里安虽然不知道，可想必在他们武林圈一定很富盛名。 西野一说的时候，高霸一直着百里安，在西野一说完之后，高霸问道：“这些事，端木苍兰也知道，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问我们？” 百里安向高霸，冲他妩媚一笑。她是个怎样的美人儿，虽然女扮男装，但依旧不减她的美。那样一笑，令高霸一个大老粗一下子不知所措，将眼睛移到一边，惹得西野一笑出声来。 “刀神，我是中了她们其中一个的幻术，险些被掳走，后来我逃了出来，就直接过来找你来问问，并没有回皇都。而且，我也说过呀，我是专程来喝刀神的茶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是问问。”高霸还在着他那几间破屋子。 百里安，却在他：“不知道刀神可否知晓他们的住址？我要去找她们问一问。” 高霸揉了揉鼻子说道：“我只知道曼雨住的地方，那两个不知道。” 百里安妩媚地笑道：“不知刀神可否告知呢？” 西野一哈哈笑道：“武妃娘娘就不要戏弄他了，他是大老粗，不会跟女人打交道。” 高霸一脸严肃的模样，嘀咕着说道：“她跟一开始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了，端木苍兰调教的女人，果然跟他一个德行。” 百里安掩口笑道：“还烦劳刀神给解释一下，一个德行是什么德行呢？” 西野一解围道：“好了好了，娘娘不要取笑他了。那三个人，虽然姐妹，但心情不合，早就不在一起了。我们江湖人钦佩和熟知的，只有那位曼雨姑娘。她住在鲜花谷中，很少与外人打交道。而且，她绝不会做出害人的举动，娘娘这次被害，想必是她两个姐妹所为。这样吧，我老头子送娘娘去她那里，娘娘可以问问曼雨，她姐妹们的下落。” 百里安笑道：“怎能劳烦西野前辈？” “不劳烦，能与娘娘一起，总比跟这粗人说话强多了。而且算来我也是你们的长辈，你与我在一起，端木苍兰也不会说什么。” “我倒不是怕他……既然西野前辈这样说了，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一趟陀螺山之行，意外遇到了西野一。他跟他的妹妹，还有当初在小溪边见到的那位弟弟都不一样，有着长者的风度，人很随和。 两人一起朝着鲜花谷前进。 “这位曼雨姑娘，性情淡，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子。但即使如此，你去的话也千万别说你的真实身份，只说你是我老头子的侄女儿就好。” “为什么？那位曼雨姑娘讨厌雪国皇族？” “她是讨厌端木苍兰。”西野一笑道：“准确得说，她是喜欢过端木苍兰，只是端木苍兰对她没感觉。” 百里安轻叹一声，原来是端木苍兰惹下的债，不说就不说，她只是找寻下落的。 两人骑着马，在道路上并排慢行。骄阳似火，两人便找了阴凉的地方避暑，等到日头过了再上路。 树荫下，能听到知了欢快的叫声。不知不觉到了盛夏，她的孩子们在皇宫中可有想念她？她却是很想念他们。尤其是那刚刚出生的诗璘。 “西野前辈是怎么知道我杀了您的妹妹？” “老三过来说老二已经死了，那个时候你正好失踪，我也猜测是你做的。冤有头债有主，她做了那种事，早晚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为了保住妹妹，我这个当哥哥的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到头来妹妹没有爆还连累了你与苍兰的儿子。” 西野一说到这里，眼睛向远方，眼神惆怅心痛，百里安轻叹一声：“那些毒害玄煜的人都已经死了，这件事我也放下了。西野前辈，您也不要再想了。” 西野一收回目光着百里安：“苍兰杀了露国的皇帝，这本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因为你，他不得不这样做。安儿，他真得很爱你。” 百里安不想再听这样的话了，端木苍兰如此做，不过因为她是胥禹，所以她决定岔开话题，微笑着问道：“西野前辈知道很多陛下的事呀，因为前辈跟陛下的师父是好朋友？” 西野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在百里安没清楚那是什么，便平淡下来：“是呀，我跟他的师父是绝好的朋友。只不过在那之前，我就认识苍兰了。因为西野出自露国皇族，我们与露国有着渊源，所以我自然也认识苍兰的生母。苍兰离宫后便来找我，也是这个原因。” 原来西野与露国皇族有渊源，难怪西野二会帮叶心心。 他，是否知道天启跟胥禹的关系呢？她很好奇，可她却不能问，如果问了，就暴露了她已经知道真相的事实，叫端木苍兰知晓，只怕会有碍她日后的行动。 “天启派前一任掌门些的随笔，最后一页说道西野前辈不准他再写下去，那是他最后的一页。还写了当时陛下并不在他身边，他感觉很凄凉。不过我想有前辈陪在他左右，他也不会太孤单。” 西野一点头说道：“苍兰要处理自己的事情，最终没能赶回来，他师父死在我的怀中，并没有埋怨苍兰，反而要我以后帮忙照顾他。苍兰成为雪国皇帝重新回来时，只能到师父的坟墓。那个时候我并不在场，所以也不知道当时会是个怎样的情景。可我能想象到，他独自站在坟前，承受着父亲与师父同时逝去的伤痛，一定很沉重……” 百里安垂下眼，那个时候端木苍兰知道雪国的先帝并非他的亲生父亲。他的确很沉重，并非因为父亲的死，而是被他一直认为的亲生父亲，一直崇敬与喜爱的那位先帝摆了一道，他一定很不甘心，很生气。 “这日头，什么时候才能收敛一些。” 百里安抬起头，到西野一正透过枝叶的缝隙着被划成碎片的日光。日光被枝叶阻拦，落下斑驳在他的脸上，虽然须发全白，他却满是童真。 百里安笑道：“遇到镇子，买两件连帽斗篷遮挡一下阳光就好了。” 346 诱拐女人是大罪 镇子没遇上，倒是碰到了个村子。他们到的时候，正值晌午，热得不行。两人在一农户处讨了碗水喝，就听到一个村民大汗淋漓地跑来说道：“不好，你家男人中暑了。” 他们两个便跟着这家女人一同跑去了地里，那人已经被村民抬到阴凉处，只穿了一条破旧的短裤，黝黑***的上身布满了汗珠，他口吐白沫，还不断抽搐，任由村民们喂水掐人中都不好用。 那女人呼天抢地地哭，没了男人她可怎么活，西野一赶忙过来诊脉，而后叫村民按住那大汉，他便开始点穴按摩，不一会儿那大汉就醒了过来。 村民们千恩万谢，走的时候，他们的背包里多了许多的饼子与土豆。 两人真是哭笑不得，这些东西对他们没有用处，但村民的一番心意，他们也就收下了。 骑马继续上路，百里安笑道：“西野前辈的医术真好，就按摩了几下，便救回一条人命。” 西野一正在那些土豆，说道：“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云游的时候经常遇到贫苦人家因为不起病而生命垂危，做为医者，总不忍生命逝去，出手相救也是本分，就算是给自己积德吧。所以这种事经常发生，我也习惯了。” 百里安想到王淳的公子，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夫。 “这些土豆和饼子，可是放在火堆上烧一烧，味道应该不错。” “那咱们晚上就吃这个吧。” 夜晚，露宿小河边。西野一将土豆和烧饼穿在竹竿上烧烤，香味儿四溢。吃过之后，便早早躺下。明日要早起，西野一很快就睡着了。 这些日子，西野一将她当做女儿一般，令百里安也不由得将他当成了慈父。在现代社会，她是父亲的感情并不好，来到这里，与那位百里纵横相处时间不长，却感受到了父爱的无边。现在，这位西野一老前辈再一次带给了她如斯的感觉。 睡不着，尤其听到不远处水流声，浑身更是痒痒的厉害。出了一天的臭汗，哪怕擦一擦也好。 百里安坐起来，了一眼西野一，他正在打鼾，应该是睡得很熟了。再四周，荒郊野岭的，也不会有人。 于是她走到溪水边，脱了上衣，放到水中洗了洗，便拧干擦拭自己的身子。 炎炎夏日，溪水清凉，她不由得想到与端木苍兰野外生活的那些时光，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与她在河水中沐浴。 他粗糙的掌心抚摸她身子的回忆，令她不由自主地呼吸加速，擦拭身子的力道也加重不少。 肩膀，突然多了一只手掌。百里安惊了一下，她太马虎了，竟然没觉察出有人靠近。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突然出现个人，还按着她的肩膀，百里安想也不想，一只手用试衣服护住前胸，一只手则拨开那只手反身就是一掌。 换做其他人，她这一只手足以，可没想到对方却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打算触犯圣驾，还是打算抹杀亲夫？” 百里安一愣，对面站着的正是端木苍兰。他怎么来了？ “你……”她收回手，垂着眼眸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抓你回去的，该死的女人，说离开就离开，你倒是走得潇洒，我的脸面往哪里放？” “不就林飞鹏一个人知道真相吗？你随便找个理由就成，又何必亲自来抓我。再说，我也不会跟你走，我要去找试图害我的人。” 端木苍兰扬眉说道：“你跟西野一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百里安将湿衣服穿在身上，仰起头着端木苍兰：“总之我不会跟你回去，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前绝不回去。” 端木苍兰直视百里安的眼睛，她也定定地着他，良久，他抓住她的手，将她往火堆那里拽。 “你放开，我说过我不会跟你回去……” “我知道，不过既然有我陪着你，就用不到西野一了，我们先去叫醒他，跟他说清楚。” “什么？你要陪我去？你不回去了吗？现在雪国正在跟露国和云国交战，你有时间在外面清闲？” “不然怎样？你这女人在外面，我更会分心。如果战局真出了什么问题，我就统统算在你的头上，你就是雪国的罪人。” 百里安耷拉着眼睛，她知道端木苍兰在说气话，可他这样的男人说得幼稚的话，怎么也那么叫人心惊胆战呢？ 两人来到火堆边，并排坐在西野一跟前，端木苍兰扬眉说道：“西野一，该起床了……西野一！” 前面还叫得挺有礼貌，后面突然就吼了他的名字，西野一一下子坐起来，惊得四处张望：“怎么了，谁叫我？” “是我。” 西野一向他们两个，愣了一下，而后便是一脸诡异的笑：“我还在想你何时会来，没想到比我预计得要早呀。” 端木苍兰扬眉说道：“样子，你还蛮能猜的，那你猜一猜，对于诱拐我女人的老头子，我会怎么对付？” 西野一摊手说道：“我可不猜，我还是赶紧走得好。” 说完就站起来，拍了怕身子，扭头就走。百里安赶忙站起来喊道：“西野前辈，天太晚了，要上路也要明早呀。” 西野一并不回头，只是伸手摇了摇：“等到明早恐怕我就剩下一具尸首了，武妃娘娘，我们后会有期吧。” 西野一走了，百里安微微倒竖眉头，这位老前辈就这样走了，她心里面很是过意不去。 身边的端木苍兰拉了她一把，她便又坐回到他身边。 火堆，发出清脆的声音，火光闪烁着他们的面孔，同样精致的面孔。 “发生什么事了？跟我好好说一说。” 百里安轻叹一声，便将字条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百里安知道他一定会生气，果然，他握着她的手用了力气。 “我曾经说过，不准再瞒我，可你又一次抗旨不遵。难道非得再教训你，你才会长记性吗？” 百里安垂着眼说道：“我以为不会有事的，哪知道对方用了幻术……” “在你心中，还是放不下秋玄？” 百里安抬起头着端木苍兰，她没有躲避，而是目光炯炯：“秋玄为我而死，可我连祭拜他都不能够。这是我的心结，一天找不到他的尸首，这个结就一天无法解开。” 347 他上女人，很正常 我将身子给了你，又曾将心给了你，为你受了多少苦，生下了那几个孩子。可秋玄得到了什么？他只默默地为我付出，最后因我而死，难道我就不能缅怀他，不可以想起他吗？ 百里安看着端木苍兰，心中一遍遍的呐喊。而端木苍兰从她的眼睛里，也似乎看到了那波澜的闪光，最后，他转过头，看着火堆。 “即使是死人，我也希望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你的心中可曾只有过我一个？又凭什么这样要求我？ 微风习习，火苗朝一边倾斜，燃烧的木材，突然发出劈啪的声音，扰乱了两人沉默的静。 “孩子们还好吗？” “原来你还牵挂他们。” “我是他们的妈妈，当然牵挂他们。” “牵挂，所以不辞而别？” 百里安瞪了端木苍兰一眼：“你若是不满意就回去，我自己也能去。” 已经不再爱他，更是知道因为胥禹的身份他也只会纵容她，所以现在的她，对他也随便了。 端木苍兰扬眉说道：“我若是不满意抓你回去，你以为自己现在还能在这里坐着吗？” 百里安垂眼，虽然随便了点，可他还是端木苍兰。是皇帝，是个虚伪的面具男，不能触碰他的底线。 “你总说我不爱听的话，我生气。苍兰，不管你信不信，当初叶心心就曾用着幻术，惊吓我，才令我早产，险些不能剩下玄穹。现在，更是用了同样的手段试图绑架我，我怎么可能会放任不管？一定要弄清楚，不管她是何方神圣，都不能饶恕。” 还有在良辰殿的那一次，只是涉及到穆飞白，她最好还是不要提。 端木苍兰凝视了她许久，最后叹息道：“看样子，我对说你的那些话都是白费口舌。” 他说，要她无论再遇到什么都要告诉他，他会帮她，无论什么都会帮她。可惜，她不信。 儿子的死，他都可以的当做没发生，她怎么可能还会信他？ “我只是一时着急忘记跟你说了，以后不会了。” 她还是认错了，赶紧结束这令人抑郁的谈话吧。好在，端木苍兰也不再追究。 “这里只有我，湿衣服脱下来吧。穿着不难过吗？” 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衣服脱下递给她。老夫老妻了，百里安也很大方地在他面前脱下了衣裳，穿上他的。而后将衣服举到火堆天烘烤。 天热，即使晚上也没能凉快到哪里去。百里安很快又是一身的汗，端木苍兰将她手中的衣服扯过来：“你这样下去，会把自己也给烤糊了。” “不然怎么办？扔到火堆里？” “你就不会找个东西代替你这双手吗？” 端木苍兰拿了两个大石块过来，放在火堆边，将衣服摆上去。而后看向百里安，后者假装不去看他，将脑袋别向一边。 他笑了几声，然后拉着她的手说道：“都出了一身汗，洗个澡去。” 他拉着她往小溪边走，溪水很浅，他们两个想要浸在其中好好洗个澡是不行了。索性都脱光了衣服，合着水洗了洗汗淋淋的身体。 他的大手，在她娇嫩的皮肤上游走，像是给她擦拭身子，却是在占她的便宜。那样奇妙的触感一波一波的袭来，两个人的呼吸都不由得粗重。于是那只大手从她腋下滑到她前胸，另一只手也过来握住了另一边。百里安闭上眼睛，小手覆着他的大手，随着他的揉动而晃动。 他亲吻她雪白的脖颈，她柔弱的香肩，大手则好像魔法师的手杖在她身上引起一波又一波的快乐。 端木苍兰的呼吸急促，吹动着她的碎发犹如狂风中的落叶，就在他打算进一步深入的时候，百里安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转过头叫道：“不对！” 端木苍兰吓了一跳，赶忙问道：“哪里不对？！” 百里安蹙眉看着他：“你跟那个叫曼雨的女人有奸情，她恨你恨得牙痒痒，如果看到你，哪里还肯帮我？等我们到了鲜花谷，你就呆在外面好了。” 端木苍兰单眉一挑：“有奸情？什么奸情？” “你还装？你们两个就没有过风花雪月的事？” “不过几日缠绵，并无感情。” 百里安猛地推了他一把，气愤地说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既然对人家没有感情，干什么还沾了人家的身子？难怪她恨你，换做是我一定拿刀阉了你。” 说完，拿着衣服气愤地走回火堆旁，穿上，枕着行李侧躺着。 端木苍兰走过去，站在她身后低头看着她。浑身就那么大刺刺地暴露着，某个地方火热难耐，可那个女人却在生气。 “她说要我，什么都不求。可之后有要嫁给我。不是我骗她，是她骗我，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 “不是气你这个。”百里安又坐起来，端木苍兰便盘腿坐在她对面，方便与她交流：“而是气你……” 男人从来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尤其像端木苍兰这种欲望比较大的，有美女投怀送抱，他还不照单全收？她气什么？那个曼雨与后宫的那些个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算了。”她挥了挥手又躺下，双眼紧闭，不多时，他躺在她身后，从后面抱着她。 “不论我与多少个女人怎样，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 他的大手从衣摆下探入，伸进她的裤子中磨蹭。将她没反抗，他便扯下她的裤子，将自己早已发硬的东西挤了进去。 她的身子，好像狂风中的海浪。她转过身，小手抱住他的脖子，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牙齿间，感到了血腥味儿，可他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依旧专心地占有她。 这个男人，出生在皇室，又称为了帝王，女人在他的眼中不过是孩子手中的芭比娃娃。他不懂得忠贞，不明白专一，他说他的心里只有她，那便是帝王的忠贞与专一。 可即使这样，百里安也依旧不肯相信他，叶心心的狠毒，带给了她太大的伤害。她对他不再信任，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信。 不论是真的，还是假的。 唯有这样，才不会受伤。 348 没皮一样做 就这样，百里安身边的人换成了端木苍兰。在这繁忙的时候，他会留下来陪她，的确是想不到的事情。在镇子中买了衣服，她也不用女扮男装，两人都穿得低调质朴，可他们两个的长相，实在难以抵挡不断投来的钦羡的目光。 大多时候，他们都会拉起帽子。 一次在茶馆休息，百里安看到了打扮普通的年轻人走过来，在端木苍兰耳边说了什么就走了。百里安猜测他应该就是侍卫大军的人，是向端木苍兰汇报情况的。 他依旧要与朝廷保持联系，毕竟是非常时期。 这一天，下起来大雨。势如破竹，两个人正好骑马在山间行走，山路便如同发了水，迅猛地冲刷下来，四周的树木也被狂风雷电侵扰，恍如世界末日。 两人只好下马，将马儿的绳索放开让它们逃生去，随后端木苍兰握着百里安的手，带着她寻找藏身的地方。 在一团模糊中，他们看到了一块大岩石，便要走过去躲在哪里。可没想到一声轰隆，洪水夹杂着石块泥土便倾泻而下，端木苍兰一把将百里安拉到怀里，转过身按住一棵巨型树干，将百里安护在他与树木之间。洪水扑向他，石块和泥土不断撞击在他的身上，因为大树的阻挡，他们并没有被卷走。在洪潮褪去后，端木苍兰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口得喘息。 因为用了内力，才不至于被大石块撞碎了身子，可被那些石块撞击，他还是被剥了一层皮。 百里安赶忙看向他的背后，与浑身土黄的泥水不同，他的背后满是鲜红的血，血还在往外冒，滴落在身下的泥水中。 “你伤势太重了，我得给你看看。”百里安大吼着，而后脱掉端木苍兰的衣服，抹去他后背的泥水。只是不断地抹，血水就不断地涌出来，百里安这才发现，并非一处两处的伤口，竟是背后整张皮都没有了。 “苍兰，我该怎么做，快教教我！”百里安冲着他吼，端木苍兰甩了甩头，这才仿佛清醒过来，喘息着说道：“别慌，先点住我的穴位止住血。” “我要点哪里？” 端木苍兰教百里安，终于是止住了血，而后端木苍兰握住百里安的手，微笑着说道：“别怕，我们先找个人家。” 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掉了一张皮，浑身都是血，他却握着她的手叫她别怕。百里安便拉着端木苍兰往山上走。虽然山上没有人家，可好歹有猎户用来过夜的木屋。 雨依旧在下，雨水见他们的身子冲刷干净，端木苍兰身后的那片也更显得触目惊心。 他们进入木屋中，里面有干净的水，百里安脱了自己的衣服，用水洗干净，而后轻轻擦拭他的后背，将伤口中的泥沙弄出来，一边擦着，一边轻轻地吹，希望能减少他的痛苦。 “如果西野前辈跟我们一起就好了。” “幸亏他不再，不然我可没办法一下子保护两个，那老头子肯定是要被洪水卷走的。” 山洪顷刻而下，他不假思索地护住了她。就像那一次在陀螺山，万丈深渊他也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跳。 一切都是因为她是胥禹，可他们已经有了三个孩子。 百里安眯着眼某，轻轻地处理那片伤口。她在为他这样做寻觅理由，而后终于找到了。他为了她，牺牲了一般的内力，那样大的牺牲，仅仅几年的功夫，几个孩子又怎么能补偿？ 他要利用她一辈子。 “好了，等衣服干了，我再给你包扎，回头咱们下了山找个大夫好好给你治一下，这期间你别蹭到伤口。” 她想要生火，可这湿漉漉的地方怎么生火端木苍兰将抱在怀中，丝毫不在意身后的伤痛，只那样抱着她。 “累死我了，被撞了那么一下，哪里都疼。我想睡一觉，你哪儿也别去，就在这里陪我。” 他抱她死死的，她也不动弹。两个人躺在湿漉漉的枯草上，这样子真能睡着吗？ 过了一会儿，百里安终于有了些困意，眼皮子变得沉重，意识也开始模糊，可他的手却突然塞进她的双腿间，在她耳畔的呼吸也灼热难当。 “睡不着，这样躺着太难受了，我们做点什么。” 她好不容易出现的睡意被赶走，转过身，她摸着他的脸：“你后背不疼吗？” “做点什么就不疼了。” 说完，他亲吻着她的朱唇，百里安一边回应着他的吻，一边脱去自己的湿衣服，而他，早就是光光的了。 为防止后背碰到什么，他便将她压在身下。并不急着发动总攻，他乐此不疲地玩弄着她娇美的身子。一波一波的烈火，烧得她眼见成了灰烬，他却依旧在释放火源，不肯帮她解脱。 百里安的腿，早就分开了得大大的，她沙哑地乞求着他，蠕动着身子磨蹭着他。端木苍兰也终于忍不住了，他直起身子，双手抬起她的腿，而后一跃而入。 期待已久的总攻终于打响，百里安发出舒畅的叫声。 他很有节奏地冲击着她，扭动着她的身子变换姿势。 大雨，被这小木屋阻挡在外头，可地面还是被雨水浸到。水面好像镜子，映射着那激烈的两人。 他将她从枯草上拉起来，抱着她，让她抵着墙壁。水面随着他们的移动泛起一波波的涟漪。 百里安的双腿盘在他的腰上，被他抽送着，后背不断与墙壁碰撞。她又是叫，又是笑，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臂膀。 “你……也想我的皮被……被蹭掉吗？死人，轻点……啊……” 她要他轻点，却努力配合着他的进入。他又将她下，她雪白的小脚埋入了水中。可很快，他抬起她一条腿，那只小脚悬在半空，他从斜侧面进入。她的小手按着墙壁，身子还是不断撞击在了墙壁上。他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够痛快，又将她按倒在枯草上，要她跪在上面，压低身子，抬高翘臀，他从后面贯穿进去…… 他哪里像是个刚刚承受过洪水冲撞的人？才说哪里都疼，却这般激战。百里安叫得嗓子都哑了，最后无力地趴在枯草上，随他高兴去。 终于，他爆发了，全部释放在她的最深处，而后将她抱起，走向门口。 349 谷口幻术 大雨，虽然雨势收敛却依旧犹如瓢泼。wwvm）端木苍兰抱着百里安走出去，而后将她放下。 她的背贴着他的胸口，一起仰着头感受着雨水的洗礼。 不着寸缕，雨中拥抱，也只有在这荒山野岭中才能做到。 百里安仰着头，雨水淋湿了她的脸，良久，她擦了一把，这才发现身前流下的水流中有丝丝红色。 一惊，她赶忙挣脱端木苍兰，走到他的背后。他的背，又开始流血了。 “又是开流血了，别在这淋雨了，伤口总湿着不好，我们进去吧。” 端木苍兰笑着说道：“死不了，站一会儿，这种感觉真不错。” 他将她重新拉入怀中，一位帝王，竟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混迹过江湖，也就沾染了江湖的习性。 可他，却没有学到江湖人的洒脱。握着皇族的权杖，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着它。 “苍兰，等一起切都过去了，我们就离开皇宫，在这山林间隐居好不好？” 曾经在陀螺山下，他说要与她浪迹天涯。今天，她说了差不多的话。端木苍兰，你会怎样回答我？ “在这里吗？这里并不够好，我会找到一个令我们都满意的地方，然后，我们在一起，永远只在一起。” 如果你永远找不到那样的地方，我们也就只能生活在宫里。端木苍兰，那日在陀螺山下，你为什么要对我说那样的话？如果我答应了，你该怎么办？我不相信你会真得舍弃皇位，舍弃那一切，只与我双宿双飞。 雨停了，他们穿着湿衣服找到了人烟的地方。好在还有几锭银子，他们买了身新衣裳，也买了两匹马。 日头重新变得毒辣起来，两天之后，他们来到犹如世外桃源的地方。 山体，萦绕着云雾，一条蜿蜒的道路通向山谷中，道路两边都是盛开的鲜花，真仿佛人间天堂。 “下马。”端木苍兰说。百里安皱眉：“还有一段道路。” 端木苍兰却已经下马了，百里安也只好这样做。端木苍兰紧握住她的手：“看好前方的路，记住通往谷口的地方。” “为什么要记住这些？” “往前走几步，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握着她的手往前走。瞬间，那美景消失殆尽，眼前出现的婉如夜空，只不过这夜空遍布在四周，天上地下都是一团黑暗，隐约的光亮从一侧照射来，仿佛这黑暗世界的出口。 “苍兰……”她有些紧张，如果不是端木苍兰事先告诉她记住谷口的方向，她大概就朝着那光亮前进了。 “还记得谷口的方向吗？我们走我们的路，不要被这些幻想所迷惑。” 原来是幻象，对了，那位曼雨姑娘可是幻术的行家，这是她在自家外面布下的幻术。端木苍兰事先知道，因为他来过这里。与那位曼雨姑娘有过一段，所以他当然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端木苍兰正要握着他的手走，却没想到百里安一动不动，他转过头，皱眉问道：“为什么不走？这里不过都是幻象……” “那位曼雨姑娘十分恨你，你若进去了，只怕她什么都不会说。所以你留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就好。” “我送你到谷口。” “不行，万一她出来查看呢？我要你躲在她不可能见到你的地方。” 端木苍兰皱眉看她良久，她一直是坚持的目光。于是他说道：“记住谷口的方向，你所见的都是幻象，不要被它欺骗迷失其中。实在难分真假，就闭上眼睛，只朝着谷口的方向前进。” “我知道。” 她松开了他的手，独自朝着谷口的方向前进。 婉如，行走在宇宙间，百里安走了几步，转过头看向来的方向，却已经看不到端木苍兰了。 她咽了口唾沫，再次转过身，面前的一切又重新改变，浩瀚宇宙变成了地狱，四处都是漂浮的鬼怪幽魂。突然有几只朝着她扑过来，百里安惊叫一声蹲在地上。等她再次看过去时，那些面目狰狞的鬼就立在她眼前。 百里安急促地呼吸，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幻象。她站起来，朝着那些鬼怪走过去。终于，她穿过了它们的身子。可同时前面又有无数的扑向她，就仿佛随时都会撕碎她的身子一样。 她闭上了眼，依旧沿着认定的方向前进。 突然，一声婴孩儿的啼哭。百里猛地睁开眼睛，就见到不远处一个小孩子坐在那里，无助的哭泣。她再仔细一看，不是她的玄穹又是谁？ “玄穹……”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含着泪就要过去。 才迈了一步，她突然站住。不，这些都是幻象。她的玄穹已经死了。 百里安转过身，可孩子的哭声一波一波的袭来。如同一把刀子，不断戳刺着她的心。 哪怕只是幻觉，她能抱他一抱也好。 百里安最终还是走向了那个婴孩儿。玄穹，妈妈的儿子，妈妈对不起你，没能保护你。妈妈不会再离开你，永远不会。 她朝着孩子走，可明明近在咫尺的孩子就是够不到。她一直走，越来越慌乱，伸向孩子的手也无助地乱抓。 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百里安惊了一下，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大手，只有那一只手，原本修长好看却添了疤痕的手。 “苍兰……” 端木苍兰的身子就那么凭空冒出来了，就站在她的眼前，皱眉看着她。 “看样子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你果然无法抵制这里的幻术。” 百里安愣了一下，再看向孩子的方向，四周又再一次变成了宇宙。 她捂着胸口，垂下了眼眸：“真是厉害，这里竟能窥探人内心的软弱，迷惑你失去方向。” 端木苍兰皱眉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百里安抬起眼，眼眸中带着山洞：“我死去的孩子！” 我死去的孩子，因为你的纵容而枉死的孩子。端木苍兰，我内心最脆弱的痛，是你带给我的。 端木苍兰凝视她一会儿，便将她抱进怀中。紧紧地抱着，轻抚她的发丝。 百里安安静地在他的怀中，透过他的臂膀，她看到了玄穹，就坐在不远处，朝着她微笑…… 350 曼雨姑娘 百里安因为中了幻术，已经不知道谷口的方向了。所以不得已由端木苍兰带着她继续走。 她的小手被他紧紧握着，生怕她被眼前的幻象吞噬了一样。 在马背上，明明看到了谷口，应该很近才对。可她跟端木苍兰仿佛走了好久，经历这一幕幕或是恐怖、或是令人肝肠寸断的幻觉。 “苍兰，我们是不是走得不对呀？为什么走了那么长时间？” “这也是幻术的作用，其实我们并没有那么久。” 百里安抿着嘴，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爱情不可信任，但他的能力她却从未质疑过。小手不由得也握紧了他的，每走一步都是那般艰难。 最后，眼前出现的是道万丈深渊，端木苍兰握着百里安的手站在深渊边上，朝下看，看不到边际。 “苍兰……”她呼吸急促，因为陀螺山的坠崖，她得了恐高症。此刻这样看着，双腿都变得酥软。 “这些都是幻觉，迈过去，我们就能到达谷口。” 她咽了口唾沫，几乎是被端木苍兰拽着走向了深渊。 身子离开崖边的那一瞬，一种无法言喻的坠落感，令她尖叫。 可眼前所有的一切瞬间烟消云散，百里安含着眼泪看到的，是布满了鲜花的山谷。 而就在他们的眼前，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袭银白的轻纱裙装，乌黑的发丝挽在身后。她纤弱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瓜子脸蛋上挂着复杂的表情，那表情打破了她犹如仙子的感觉。 “我说怎么会有人能闯进来，原来是你，端木苍兰。” “好久不见，曼雨，怎么，见到了我不高兴吗？” 她就是曼雨，懂得幻术的女子，如果端木苍兰曾经辜负了她，那么她也逃不了嫌疑。女人的妒忌，可是男人永远想不到的恐怖。 百里安的小手还被他紧紧地握着，所以那女人的目光很快就移到了百里安的身上。 “她是谁？你的新欢？” 既然已经被她发现了，她也没必要隐瞒，百里安挺起胸脯，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是他的妻子，他所有孩子的母亲。” 那曼雨一阵惊愕，随后闪过的表情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妒忌，但很快那些表情就消失的，取而代之的，是轻蔑。 “原来，是武妃娘娘呀。人尽可夫、阴狠毒辣。” 人尽可夫、阴狠毒辣，没错，经历了那些之后，她就给了世人如此的印象。武妃娘娘可是很出名的人物，有关她的故事，各国都有不同的版本的流传着。她早已经是个名人了，具有传奇色彩的狐狸精。 百里安眯着眼眸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曼雨，神色间也都是不屑：“没想到隐居鲜花谷的曼雨姑娘也知道我的名字，真是叫我高兴……不对，不能叫你姑娘，你早已经不是清白之人，也早就跟我一样，尝到了男人的味道。” “你……不要脸！” 隐居之人，心智肯定不容世人，单纯而木讷。这个曼雨，也是如此。 百里安檐口而笑，随后对端木苍兰说道：“苍兰，原来她就是当初那个对你纠缠的那个女人呀？你看上她哪一点了？相貌平庸，身材也不好，还喜欢骂人。” 端木苍兰扬眉，百里安想要做什么？她很少会对不认识人的这样苛刻。只不过他可不会管，女人之间的事，他从来都不会管。 那曼雨听到百里安这样评价她，气得满脸通红。可眼前这位武妃，不但倾国倾城，身段婀娜，更是气质非常，她连反驳都找不到理由。一怒之下，曼雨不由分说，对着百里安挥手。 顿时，无数把尖刀快速飞来，虽然百里安一动没动，可我这端木苍兰的手还是用了力气。 就见那些尖刀扑面而来，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百里安硬挺着没动，那些尖刀在快要冲向她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了。 百里安微微一笑，可天知道她新造跳得多快。显然，曼雨也很吃惊。 “你竟然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比这厉害的我也见过。明明是个妙龄女子，突然变成了小孩子，又突然变成了强壮的男人。那才够刺激呢。” 曼雨冷哼一声：“初兰的小伎俩，有什么厉害的！” 百里安心中一笑，脸上却是诡异非常：“小伎俩？燕雀变黑烟，可要比你这些刀子好玩多了。” “那些难登大堂的东西，你竟然与我的幻术相比。” “你比不过她，就说她的是小伎俩。分明是妒贤嫉能。你其实，根本就不如她。” “你胡说！如果我不如她，当初娘亲就不会选择我做为鲜花谷的主人。她学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幻术的精髓，也只能糊弄露国皇族那些无知的人罢了。” 到这里，百里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知道害她的那个人叫初兰，就是三姐妹的老大。也知道那个人在露国皇宫。前一次的绑架和燕雀，果然是叶心心搞得鬼，而后面的这一次，也与露国脱不了干系。 端木苍兰一直没有说话，他始终握着百里安的手，微微用力，是对她的鼓励。 那知百里安突然抽出了手，冲着曼雨真诚地笑着：“曼雨姑娘，那个初兰的确不能与你相比。只学来幻术的皮毛，就助纣为虐，做些伤天害理的事。不似曼雨姑娘，身怀绝技，却从不现弄与人前。这份难得的心境，又岂是一般世人所能比拟？” 百里安的态度突然间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令曼雨不由得吃惊，端木苍兰也皱眉看向她，可百里安，只是看着曼雨。 “你……你什么意思？又玩什么花招？” 百里安依旧真诚地说道：“曼雨姑娘，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我只是怕你看到我与这个男人在一起，对我心生嫌隙，不肯告诉我那个害我的人是谁，才出此下策。冒犯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千万原谅。至于这个男人，他的确是个混蛋。欺骗女人，将我们当成他的玩物，我咒他下辈子当个青楼女子，好好尝一尝这种被人玩弄的滋味！” 曼雨圆睁了眼睛看着百里安，百里安则是瞪着端木苍兰，而端木苍兰只有摇了摇头。 原来，真正的炮灰，是他呀。 351 女人都是奇怪的动物 百里安坐在桌椅上，曼雨端了一杯茶给她，随后也坐在了她的对面。端木苍兰在外面，这种时候他还是在外面赏赏花来得好些。 “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初兰小时候就心术不正，从不学习正派的幻术，而是总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母亲很生气，屡次说教都不顶用，就将她撵了出去。没想到她真得用幻术去害人。” 百里安皱眉说道：“她现在是盯上我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破解。” 曼雨笑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百里安愣了一下：“我？其实不是我，是苍兰带着我进来的。” 曼雨点头说道：“虽然他是个混球，可不能否认他很厉害。我的幻术对他不起作用，这也是我当初对他着迷的原因。” 曼雨说着，目光向门口。端木苍兰是个令人着迷的男人，曼雨是在回忆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吗？百里安轻咳一声，抿了口茶。 曼雨回过神，微微一笑：“所以，破解幻术的要诀只有一个，那就是坚强的意志。幻术说到底，就是令人迷失。可如果你有超强的自信，本身就不相信这一切，当然就不会中招。端木苍兰有这样的意志，相信自己，所以他也不会被幻术侵扰。” 百里安皱眉说道：“可我两次别绑架的时候，都像是中了迷香晕倒了。幻术令人迷失，怎么可能令人中毒昏迷？” 曼雨轻柔地说道：“她习练的幻术，就有这样的本领。她让你相信自己中毒了，你甚至会死。可其实，你是自己被幻觉吓死的。” 百里安摇着头说道：“真是太厉害了。” 曼雨笑道：“这就是幻术，可以令人魂飞魄散。所以对于习练者的品行要求很高，不能用来贪利害人。当初母亲撵走了初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她有很高的的天赋，依旧可以自行修炼。” 曼雨说完，着百里安，目光凝静：“幻术原本是不能破的，可端木苍兰却做到了。这对你来说是好消息。你只要能练就他那样的自信，就可以不受幻术侵害。而幻术对你不起作用，那就形同虚设，幻术师对你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百里安点头说道：“我知道，多谢你曼雨姑娘。我刚来说得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再次说声抱歉。” 曼雨摇了摇头，喝茶说道：“起初，我以为自己还算有几分姿色。可今日见到你才知道自己真是不如，你说得没错，那些方面我与你是没法比的。” 百里安尴尬地说道：“人各有所长，没什么比得过比不过。” 曼雨也笑道：“我说的话，也都是气话。是世人的传说，今日见到真正的武妃才发现，你并不是那样的人。” 百里安坦然说道：“世人怎样评价我，我都不在乎。我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让别人说去吧。” “不过，你竟然骂他，而他却无动于衷。样子，他真得很疼爱你。” 百里安听这句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每当有人说一次，她就会在心中解释一遍：那是因为我是胥禹，他需要我。 “疼爱我也分时候，今天他心情好，所以我可以放肆一下。” 曼雨摇头说道：“不对，他那样的男人，绝不会容忍别人侮辱他、背叛他，除非他真心地爱着你，不然绝不会这样放纵你。” 百里安仰起头微笑，引开了话题：“他那样的混球，你还替他说话？” 曼雨楞了一下，而后掩口笑道：“虽然是混球，可的确很出色。其实我早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还妄想能得到他。只是我从未后悔过，遇到了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男人，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 端木苍兰，你你干得好事，又坑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子。 “哦，对了，曼雨姑娘还有一个妹妹叫寒云吧？” “寒云性子孤僻，很早就离开了鲜花谷，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离开木屋，端木苍兰正在那里花。见到她们出来了，这才转过身。百里安走到端木苍兰是身边，转过身着门口的曼雨。 “曼雨姑娘，我们走了。” 曼雨微笑着说道：“武妃娘娘走好。” 而后，她又了一眼端木苍兰，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屋子。端木苍兰扬眉：“你们在屋子里说什么说了那么半天？” 百里安瞥了他一眼，不在意地说道：“不过说说你的坏话。” “说我的坏话？”他突然一笑：“似乎，我没有什么坏话让你们可说吧。” “你少在那里臭美，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就这一点就够我们好好探讨一番的了。” 百里安说完，径直往谷口走，端木苍兰跟她身后，声音带着无可奈何：“我真是不能理解你们这些女人，明明好像仇人一样，怎么转眼就成了朋友？” “因为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们又被迫害的共鸣。” “什么意思？” 她不搭理他，他走快几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别乱跑，跟着我走。” 百里安向谷口外，甚至能到他们那两匹被拴在路边的骏马在悠闲得吃草。 “你跟着我，别说话，我想要自己试一试。” “你可以尝试，但进去后可能根本不到我，所以不可以放开手。” 百里安点头，咽了一口唾沫，握紧了端木苍兰的手，走出峡谷。 眼前谷外的景色立即消失，眼前是一片沙漠，微风卷着细纱，垂在脸上竟能感觉到刺痛。百里安转过头，端木苍兰的身影果然消失，放眼无边的大漠，只有她一个人。百里安不由得握紧了手，好在手还有感觉，分明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百里安抿了嘴，双眸半眯着，朝着记忆中的道路前进。 “娘。” 孩子清脆的声音，眼前的大漠突然变成了月鸾殿，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站在那里，与端木苍兰一样的容貌，一双漂亮的眼睛凝视着她。 是幻觉，她这样警告自己。 继续走，从孩子的眼前走过。突然，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百里安，我要你不得好死。” 百里安猛地转过头，就到叶心心站在玄煜的身后，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对准了孩子的头顶。 “不！”百里安惊叫一声，不顾一切冲过去，自然也松开了握住端木苍兰的手。 352 分开你的腿，骂我什么都行 百里安在幻境中到了叶心心握着刀子要杀害她的玄煜，明知道是幻觉，可她却无法忍受这一幕在她眼前发生。 她不顾一切的冲过去，自然也松开了握着端木苍兰的手。可那边的端木苍兰，也同样紧握着她的，在她冲过去的时候死死地拽住了她。 一股强大的冲力将百里安拽了回来，眼前的情境也倏然消失。百里安愣愣地着眼前的密林，回过头，依旧不见端木苍兰，可自己的手，却半悬在空中，虽然呈松开状，却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扯着。 百里安知道，那是端木苍兰紧抓着她的手。着自己的手，仿佛一下子感觉到了他的手，心中一股暖流经过，瞬间，端木苍兰也出现在她面前。 她含着眼泪，紧紧地抱着他。端木苍兰轻抚着她的发鬓，低声说道：“没事了……” 不论，他是为了什么这样在意她，可这个时候，能有他在身边，真好。 还是端木苍兰带着百里安走出了幻境，百里安转过头着他们走过来那一段路，只短短的几百米，却仿佛历经了人生。曼雨说，要有坚强的意志才能战胜幻境，可她还是失败了。 她可以忍受一切，却不能容忍两个儿子的无助。虽然她痛恨叶心心和端木苍兰，可在内心最深处，她也同样恨着自己，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孩子，所以她沉痛的负罪感击垮了她全部的坚强。 端木苍兰轻怕她的肩膀，温柔地说道：“虽然你现在依旧无法做到出入自由，可意志是能慢慢磨练的。我们先回去，露国的那个初兰，早晚我会抓到她。” 百里安转过头，秀眉微颦：“苍兰，我要去露国。” 端木苍兰严肃着模样着她：“那边正在打仗，何况你现在也没办法对付初兰。” “你说过，这种东西是可以磨练的。到了那里，我会让自己变成不受幻觉影响的人。” 端木苍兰阴冷地说道：“你不要得寸进尺，你是皇妃，不是侠女，离开了皇宫太久，你不顾自己的身份，不管你的孩子们了？” 百里安直视着端木苍兰，同样坚决地说道：“我是皇妃，是孩子们的妈妈。可我也是我，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需要。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露国。那个初兰，三番四次地害我，我要找到她，我要知道原因。”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皇妃，那么就该知道自己与普通人的区别。凡事不需要亲力亲为，会有人替你办。” “可这件事我想要自己去，而且已经下了决心。就算你今天把我抓回去，我还是会找机会跑掉。苍兰，你要我什么事都跟你说，因为你会帮我。现在我跟你说了，你却要阻拦我，那我以后又怎么还敢对你说什么？” 该说的，她一样没说。如今拿这个压制端木苍兰。而端木苍兰呢？大丈夫一言九鼎，百里安将他堵得无话可说。 其实，如果要带她回去，她说什么都无用。显然，端木苍兰不想再招惹她，惹她的痛恨，所以他叹一口气说道：“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解决了初兰就回皇宫。” “我答应你。”他让步，她当然要赶紧跟进。 两人在镇子里找了家客栈住下，百里安给端木苍兰的伤口换药。 那片没皮的地方长出了痂，一大块紫红色、硬硬的。 百里安涂好了药膏，小心地吹干，而后小手摸了摸上面的痂，皱眉说道：“说是不会，可总感觉会留下疤痕。” 端木苍兰笑道：“又不是女人，留些疤痕也不算什么。如果是你的后背有了这样一块疤，我可是会杀了那个大夫。” 百里安瞪了他一眼：“你就是个淫、贼，如果能好好养着，别做那些剧烈的动作，怎么会一次次地扯动伤口？结痂了还得涂药。” “你说我？是谁叫得惊天动地，巴不得将我给吃了？” 百里安拧了他一下，却拧不动，气得小脚踹了他一下说道：“今晚都老实睡觉，别碰到伤口了。” 说完，她下床，将药膏放好，而后脱了外衣，爬上床，背对着端木苍兰。 端木苍兰扬眉她，半天也躺下，自然不会那么老实，贴着百里安的背，大手在她的裤子里肆虐。 百里安拍他，气恼地说道：“不说了老实睡觉吗？拿开你的手。” “做一次，之后就好好睡觉，如何？” “怎么还讨价还价？雪国的皇帝也不过是个无赖。” “你肯分开你的腿，说我什么都行。” 他一边说，一边将她拉到了身下。结果，等他肯真正老实下来，他们也都大汉淋漓了。 她检查他的后背，皱眉说道：“又裂开了，真讨厌，这样子肯定要留疤了。” “都说了不要太在意。” 百里安轻叹一声，而后钻进他的怀中。他说做一次之后就会老实，那他就一定能老实下来。他这个男人，很有忍耐力的。 “再有这种事，让我来保护你吧。我的武功也很高，也可以保护别人。” “那可不行，那么美的身子留下了痕迹，是对老天爷的不尊重。你还是乖乖地躲在我的身后吧。” 他轻抚着她的身子，大手在那光洁的皮肤上流连忘返。 一直到天亮，他们难得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夫妻两人准备了些东西，刚要出门，就听到有人敲门。 端木苍兰眉头一扬，说道：“是谁？” “主人，奴才带来了家里的消息。” “进来吧。” 端木苍兰坐在椅子上，百里安则是抱着行李坐在床上。那个年轻人进来后跪下，一直垂着眼，别说百里安了，就是这屋子里的一桌一椅，他都不敢。 “陛下，顾大将军战死了。”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小手捏着行李。秋慕，她的儿子怎么样了？ “发生了什么事？” “大军获胜前进，云国派死士阻断了先锋与主队的连接，围歼了先锋部队，而当时顾将军正好带着先锋部队在前方行走，最终力战死士而亡。主队赶到时，已经救不了了。” “孝沅殿下呢？” “殿下无恙，现在正是殿下暂代大将军职务，指挥三军。” 353 女将军 听到秋慕无恙，百里安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开始担心整个局势，顾祁峰这个时候死，对雪国无疑是损失，秋慕虽然也能独当一面了，可好歹是个孩子，雪国必须派一名厉害的大将过去协助他。 顾雯雯，一定很难过吧。 “丞相怎么说？” “露国战场由将军与穆将军，调一个过去，丞相推荐由将军。” 穆飞白是端木雅轩的心腹，也与云国众位有些交情。他过去，端木苍兰一定不会放心，留下他指挥露国战场而调遣由贺音前往云国是最妥当的。 端木苍兰想了一下，而后说道：“云国战场由孝沅殿下担任主将，传朕口谕，命穆飞白将军立即启程前往云国战场，协助孝沅殿下指挥三军。从今天起，权归兵部，由兵部负责两国战事的指挥调遣，朕暂代兵部尚，马上会皇都。” “是。” 那人离开后，百里安走到窗户前，就到外面还停着几个起码的人，在那人出来后与他们交代了一下，几个人便分头离开了。 百里安皱眉：“苍兰，你赶紧回去吧，这个时候需要皇帝坐镇中庭。” 端木苍兰说道：“这个时候的确需要我回去，不过我先要将你安排好了。” “安排我？我现在一个人肯定没问题，我……” 端木苍兰起身说道：“走吧。” 百里安还要说什么，被他这句话给顶了回去，便抱着行李跟他走出客栈。 端木苍兰要将她送去哪里？一路上百里安总有很多疑惑，端木苍兰肯定不会卖了她，所以她也不担心什么。 等到眼前出现了雪**队的大营，百里安才明白过来。原来端木苍兰将她送来了军营中，跟着雪国大军一起进入露国。 主帅的帐篷中，端木苍兰与百里安坐在软榻上，由贺音小跑着进来，跪在地上：“末将由贺音参见陛下，武妃娘娘。” 端木苍兰说道：“由将军平身。朕这次来不是巡视战况，而是托付你一件事。” 由贺音站起来抱拳说道：“末将一定竭尽全力。” 百里安着由贺音，许久不见，这位大将军黑瘦了不少。对于露国的进攻，虽然事先早有防备，可毕竟抵御强国也是很不容易的，何况又发生了云国的突袭，端木苍兰调走了一部分的兵力，又发生了粮饷危机，险些全军覆没。经历这些之后，雪国大军依旧逆转局势，攻入露国，他付出了多少艰辛努力，是无法想象的。 端木苍兰一直板着脸，将自己的女人托付给另一个男人，他当然要板着脸：“武妃会留在这里，随你们一起攻入露国。这期间，朕要你保护她的安危，她，不能少一根汗毛。” 由贺音赶忙说道：“是，末将一定誓死保护武妃娘娘。” 百里安皱眉着他，他心里在想什么？一定好奇死了吧。端木苍兰会将自己的皇妃送到他这里来，他一定很想知道原因。 端木苍兰点头，而后起身，百里安也赶忙起身。这里是军营，面前有个由贺音，她可不能像在外头那样随便。 “武妃，凡事量力而行，但有一点，决不能单独行动。” “是，陛下。” 百里安很痛快的答应，天高皇帝远，到时候这里我最大，你可就管不到我了。 端木苍兰走了，局势有变，他当然急着走。由贺音送皇帝出营寨，而后回来。帐篷门口站着几个将军，他们都用疑惑地目光着由贺音，由贺音像他们示意稍安勿躁，而后走进了帐篷里，百里安正坐着悠哉得喝茶。 “武妃娘娘，您到这里来，究竟是做什么的？” 百里安放下茶碗，衣服雍容华贵的模样说道：“刚才陛下在这里，你怎么不问？现在跑来问我，不是欺负我吗？” 由贺音仿佛一个头两个大的模样：“娘娘不是末将的妹妹吗？当哥哥的，问问妹妹也是可以的。” 百里安笑道：“对了，咱们还是兄妹。好吧，在哥哥的份儿上，我就说一说。其实我是……来当女将军的，我的武功很高的，帮咱们雪国对抗露国出一份力。” 由贺音耷拉着眼角说道：“这个，不提可能吧。” “的确不可能。”百里安点头说道：“但你可以这样对外后的将军们说，至于真正的原因嘛。” “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由贺音上前一步，百里安了他良久，突然说道：“真正的原因到时候将军就知道了。” 着由贺音再次耷拉着眼角，百里安站了起来：“去给我找个地方住吧，再给我找身铠甲，来军营了，总不能穿着女人的衣服那么扎眼吧。” 说完，她也不管由贺音的反应，开始参观起帐篷来。 端木苍兰这样做，也是间接地帮她。那个初兰既然为露国皇族效力，那么两军开战，她一定会出现，利用幻术帮助露国对抗雪国。只要她跟随雪国的大军，就一定有一天能跟这个初兰遇上。而且，知道幻术内幕的她，也能帮到雪国。 真是个一举两得的决定。 由贺音出去交代事情去了，百里安又重新坐回到软榻上，累得浑身发软，她想要躺一下，便倚着一边放着的软枕。依靠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又坐起来，拿开软枕，就到一个布娃娃安静地躺着。这布娃娃，正是百里安曾经搪塞由贺音用的娃娃，一个也叫百里安的娃娃。 由贺音竟然还留着她，而且随身携带。 百里安眉头紧皱，由贺音对她早有非分之想，可她怎么没料到，他对她这般痴迷。他一直带着这个娃娃，就说明他一直在渴望着她。这个男人，是不是爱上她了？ 脚步声，百里安赶忙将娃娃放回去，盖上软枕。这种事，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好。 由贺音回来后说道：“娘娘身子金贵，末将已经命令专门为娘娘加盖一个帐篷，傍晚就能弄好。里面的东西都用新的，一切准备妥当前，娘娘就先在末将的帐篷里屈就一下。这是铠甲，也是新的。” 百里安微微点头，优雅地说道：“有劳将军费心。” 354 好美、好美 百里安换好了铠甲，之后将乌黑的发丝统统陇上头顶梳成发髻。请使用访问本站。在北方大营的那半年，她对军队生活算是十分熟悉了，这一次来到露国战场，她不但不陌生，然而厚重期待。 穿戴整齐后，百里安走出帐篷。微风吹来，身后的大氅随风舞动，精致的面容，配上帅气的铠甲，令她更显得明媚动人。 由贺音等在外面，看到百里安的模样，更不掩饰钦慕的表情。百里安朝他大方一笑：“由将军，你看我还像那么回事吗？” 由贺音赞叹道：“真是英气逼人，说不定娘娘前生就是位巾帼英雄。” 她的前生，是个考古系的大学生，别说什么巾帼英雄了，就是晚上走夜路都会吓得半死。 “由将军真会说，怎么样，陪我走一走？我想要看看军营。” “是，末将谨遵懿旨。” 两个人并肩走在军营中。军队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所有将士都在修正中，军营有条不紊，由贺音果然是个带兵打仗的材料。只不过，穆飞白才刚刚离开，百里安相信这里的规矩也与那位铁面无私的大将军有关。 “穆将军去了云国战场吧？” “是，刚刚走了几天。” “你们本来是雪国的左右大将军，相互之间就很了解。这一次并肩奋战，也一定事半功倍。” 由贺音笑了一下，那笑容像是不满，可也有钦佩：“我们可不对付，他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他，但当时雪国面临危难，我们也没时间争斗，一直对敌的时候，倒也还合拍。他是猛将，我是悍将，杀的露国众军屁滚尿流……不是，是丢盔卸甲，真是过瘾。” 军队中的将士，不会像在宫里面那么注意，由贺音不由自主地说脏话，倒让百里安想起了那个不说脏话就不会说话的杜彭祖。他也跟穆飞白来到这里，又跟着他去了云国。 真想念他，虽然是个粗人，却坦荡真诚。 “与穆将军许久不见，也不知道他胖了瘦了。” 由贺音瞥了百里安一眼，而后不是味道地说道：“娘娘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哦对了，是在客栈中通风报信的时候吧。一晃五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样子，就是留了胡子。” 百里安真正最后一次见到穆飞白是三年前，那个时候穆飞白也没留胡子。 “他留胡子了？本来就是个严肃的人，留了胡子一定更威严。” “他治军铁面无私是出了名的，与胡子无关。” 不知不觉，走到了栅栏边，不远处是瞭望台，栅栏外是广阔的草原。百里安扶着栅栏，看着很远处城池的墙顶，不由得眯起眼睛。 “下一个目标，就是那座城吧？” 由贺音看过去，唇畔微翘，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没错，露国大军全部撤进城中，以为死守城池就能抵抗我大军的进攻。他们真是想不开，如今的局面，胜负其实早有定论，又何必负隅顽抗。” 百里安皱眉，严肃地说道：“由将军不能轻敌，据我所知，露国有一位懂得幻术的女人，她的幻术十分厉害，如果她来了，布下幻境，我们会吃大亏军长夺爱，暖妻有毒全文阅读。” “幻术？” 由贺音有些吃惊地看着百里安，百里安点头说道：“我与陛下这次出来，就是调查幻术的事。在宫里，我三番四次被它所害，后来才得知，害我的就是一个叫初兰的女子，她现在就为露国皇族效力。她会很多厉害的幻术，而且都是害人的。” 由贺音皱眉说道：“这个消息很有用，晚上我就跟各个将领开个会，让他们知道幻术这回事，省得万一遇到了，他们不知所措。” 百里安摇头叹息道：“就是知道，也是防不胜防。没有坚强的意志。即使中了幻术也不会知道。” 由贺音看向百里安：“娘娘这次来，该不会就是冲着这个幻术而来的吧？” 百里安笑道：“由将军还真聪明，被你猜中了。我就是为了初兰，为了幻术而来。这段时间，我会努力想到办法，克制住初兰的幻术。” 由贺音点头说道：“如果娘娘能想到办法，克制了幻术，就能破幻境而出，杀了施展幻术的人，大军也就能得救的。” 百里安点头，而后轻叹一口气，再次看向远处的城池。 的确，想法是这样。可如果她无法破解幻境，就是她自己的小命都会搭进去。 想想在鲜花谷外，她即使知道那是幻境，都还是中招了，又如何破解未知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不有的紧握住栅栏。不，不能灰心，端木苍兰能做到，她也能做到。而且端木苍兰也一定相信她能做到，不然也不会放心将她放在这里。 百里安，你一定可以的。 由贺音看着百里安双眸晶莹闪烁，便也双手握着栅栏，摇晃了一下说道：“未知的挑战，真是令人兴奋。今晚要吃顿好的，我去叫士兵们准备。” 由贺音说完，转身叫来个将军，吆喝着要他们准备东西，那好似健美先生一样的将军在俊秀的由贺音面前如同小白兔一样的听话，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百里安微笑着看由贺音，在战场上的他，与在皇宫中的很不一样。武将，果然是在战争的时候才能看到本色。 百里安转过头，重新看向那篇草原，还有草原远处那城墙的一角。 微风，吹来，吹动了她耳畔的碎发，轻轻抚摸着她如白雪一样的肌、肤。 她不由得伸出手，将那几丝碎发掖在耳后。 由贺音，一直以为是吴家设计杀害了他的妹妹，又时时刻刻与他作对。所以他一直针对吴绮鸿，处处牵制刁难他，也因为这样，她自己省去了宫殿前的麻烦。不然后宫的牵扯，再加上这些外臣，她一定会疯了。 可如果有一天，由贺音最终知道一切都是她的诡计，包括这一次的粮饷危机，也是她差点害死了他。知道了这一切，他会不会杀了她？ 百里安默默地看着那些草，想着只有她才知道的心事。小手始终掖着碎发，精致的脸庞，如同天工雕塑而成的。 那为将军痴痴地看着她，由贺音发觉了他的走神，便也回头看向百里安。 好美，好美。 那俊朗刚毅的面容，蒙着一层飘渺的沙，曾几何时，他差一点就得到了她。在那个土堆后，如果他没有克制住自己的话……-- 355 狐仙姐姐 百里安的帐篷晚饭后就搭建好了，由贺音带着她进去，一切都是崭新的，而且做到了在战争时候最好的装饰。 百里安微笑着说道：“太好了，我很满意。” 由贺音大手掐腰说道：“等攻下那城，抓几个会伺候的女人来给娘娘当婢女使唤。” 百里安扬眉说道：“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我要人伺候做什么？我可是女将军耶。行了行了，由大将军，这里也用不到你，陪我一天辛苦了，以后有需要我会叫你的，你回去休息吧。” 由贺音皱眉说道：“真得不用再准备什么了？” “不用了。”百里安摊着手。 “不洗澡吗？” 百里安的眉毛扬得更高了：“由将军，皇妃洗不洗澡，用不着大将军操心吧？” 由贺音耸肩说道：“不过是关系一下，既然皇妃说不用，那就不用了。末将告辞了，明早，早来皇妃。” “又不是动物什么？” 百里安朝他吼，他已经出去了。 百里安坐在床榻上，了四周。当然要洗澡，不过不用劳烦这些男人抬木桶进进出出，她自己能照顾自己。 百里安又走出了帐篷，门口守兵马上跟着询问，百里安喝退了他们，而后走到了营地供水的地方。了四周，她拿了个木桶打满水，拎着回了帐篷里。交代守兵不准进来，而后才脱掉铠甲，用抹布沾水擦拭着身子。 盛夏，洗个凉水澡也不错。等回头有条件了，在好好洗澡。 擦拭过后，百里安穿上睡服。玲珑的身姿，在这薄薄的衣料中突现出来。这就是她为什么要穿铠甲。她的身段太好了，穿着女人的衣服，怎么都掩不住丰胸翘臀，这里是军营，都是男人，她可不想成为他们假想的对象。 将发丝放下，她枕着枕头，躺在床榻上着帐篷顶。 穆将军，这个时候一定在快马加鞭。自己与他又没能见到。不过没关系，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他一定会受到封赏，到时候重回皇城，她也能与他见到了。 躺了一会儿，百里安坐起来。她打坐，双手搭在双膝上，乌黑的眼眸合上，那又长又卷的睫毛被雪白的肌肤显衬得更加浓密乌黑。而更加黑亮的发丝则是披散在身后。 运功之后，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在鲜花谷外幻境的种种，还有跟曼雨的对话。 幻境，需要意志坚强的人。而她最大的弱点，就是死去的孩子们。 她要克服这弱点，就不断想象着孩子们在天堂的美好生活。想象着死亡对他们来说不是悲剧，而只是更美好的开始。 眉头越皱越紧，眼睑也因为眼球的移动而颤抖，最后她睁开眼睛，脸上身上都是汗珠。 眼眸迷离，带着些许哀伤。秋玄，你那副鲜花玉带河的图画，成为了我意识中的天堂。在那里，我到我心中的寄托，梦中所见你与孩子们的微笑，其实都不过是我潜意识中对罪恶的逃避。 不对，克服弱点不是逃避，而是勇敢的面对。我只有做到这一点，才算是真得胜利了。 无力地躺回去，她单手挡着自己眼睛。 良久，她坐起来。百里安将大氅披在身上，裹着自己娇弱的身姿，走出了帐篷。 早已是深夜，士兵们已酣睡。只有巡逻的的部队拿着长矛从她身边走过。 他们走过去，虽然都挺胸抬头的，可他们都是在偷窥着她。百里安停下脚步，着他们从她面前走过，一个个眼珠子都钻进了眼角里，直到不见她。 她笑了一笑，慢慢走到了白天她与由贺音谈话的栅栏前。握着栅栏，她闭上双眸，感受着夜的清风。 “听说，营地里来了只妖媚的狐仙，旁若无人地穿梭在帐篷间。长发飘逸，身姿婀娜，倾国倾城，勾人魂魄。过来一，果真如此。狐仙姐姐有什么烦恼不能解，才到我雪国的大营中散心吧？不妨对我说一说，我或许能帮上忙。” 由贺音油嘴滑舌地说了一大堆之后，来到百里安身边。他卸掉了他一身的铠甲，只穿了一件轻薄的袍子，带子松散地系在腰间，衣襟外翻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与她一样，也披头散发。 “由将军怎么这个样子？” “刚刚不是说了吗？本来睡得好好的，守卫跑进来说有狐仙，我便也来不仅整理衣装，就跑来了。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武妃娘娘见谅。” “恕你无罪了。”百里安笑。 “那么，狐仙姐姐深夜不睡，为什么而忧愁呢？” 百里安垂下眼眸：“总有一些无法忘记的事。” “既然不能忘记，又何苦去忘记？” “可那些事情，不但折磨我的心神，还会削弱我的意志。” 由贺音趴在栅栏上，那摸样好像纨绔公子一般：“为什么不能变成动力？穆飞白被调走前，就跟我说，陛下掉他过去，或是信任他，或是试探他，可他会当做信任而非试探，这样，他就会更有干劲。哼，这话怎么好像是专门为你说的，不是他早有预感，你也会纠结些不好的事情吧？” 是呀，端木苍兰选择掉穆飞白去云国战场，相信就是在试探他。试探他的忠心，他会不会趁机做小动作。可百里安相信他不会，端木雅轩都已经明白了，他又怎么会继续执着？ “将无法忘记的变成动力，又该怎么做呢？” 百里安也学着由贺音，趴在栅栏上。微风吹过来，他们的发丝同时起舞。由贺音转过头她，借着月光，能到他眸子里的闪烁。 “我们两个的样子是不是很像？你是狐仙姐姐，我就是狐仙哥哥。我们是一对降临人间的夫妻狐狸，在月下一起戏耍？” 百里安着由贺音，他的眼神越发深邃。身子，不由得靠过来，嘴唇对着她的嘴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啪”的一声，由贺音捂着自己的脸颊站直身子。一脸的委屈说道：“都说得如此诗情画意了，狐仙姐姐就不能赏一个吻？” “由贺音，你脑子进水了吧？狐仙姐姐和狐仙哥哥能使夫妻吗？那是兄妹，你这是***！再有一次试试，我能不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现在的由贺音，根本就不是百里安的对手。有着天启内功护身的百里安，应该是这军营中最厉害的一个了。 356 英雄一把 攻城开始了，百里安也穿着铠甲上阵，却与由贺音带着大队远远着先锋攻城。喊杀声四起，城墙四处硝烟弥漫，就城墙上不断有人掉下来，伴随着凄惨的喊叫。 百里安紧皱眉头，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战争，与端木苍兰在一起的时候，她只留在后方。北方大营更是没有战事，而这一次，是亲眼目睹着过程，着血腥死亡不断出现。 百里安握着缰绳的手不禁用力：“我要去帮忙。” “你给我老实呆着。”由贺音毫不客气。 百里安紧皱眉头，她的武功好，如果避免不了对方死人，起码可以令雪国少死几个士兵。手，开始颤抖，她显得烦躁起来。 由贺音一把握着她的缰绳，板着脸说道：“身为主将，是要指挥全局，怎么能随便冲锋陷阵？如果你死了，就不是少一个人，而是会令整个雪**队陷入绝境。” 百里安怒目而视道：“我又不是主将，你在这里好好指挥战局，我去帮忙！” 说完就要走，由贺音死死拉住缰绳：“你是武妃，陛下将你交给了我，你就比我这个主将更重要！” 百里安着由贺音，突然咧嘴笑道：“我现在，只是雪国的一员，我要跟战士们同生共死！” 说完，一掌推出震开由贺音，策马飞驰而出。 “皇妃！”由贺音大叫一声，就要追出去，他的心腹李林马上阻拦了他：“将军，大将不能离阵，末将去追。” “一定要将皇妃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是。”李林握着长枪飞驰而出，追了上去。 城墙上的敌军就到一道银白色犹如闪电一般飞驰而来，当马匹眼见要到城墙前，一个身着银白色铠甲的人从马上跃起，几下飞上了城墙。 击倒了一名露国士兵，夺下他的大刀，百里安已经被露国的几个人围住。她躲过了这些人的刺杀，翻身一圈那些人便倒地。 她一路朝着台阶砍去，沿途救下多少自家的士兵，士兵们将她当成了天降战神，跟过去的李林哪里能插得上手？索性参与到先锋攻城当中。 城下的将士们着上面的激战，也都不由得风血沸腾起来，由贺音的一个副将指着上面说到：“将军，攻下来了！皇妃太厉害了！” 由贺音振臂一呼：“将士们，武妃就是陛下赏赐我们的战神，有战神的庇佑，沃恩一定所向无敌。将士们，冲呀！” 由贺音振臂一呼，雪国的战士们蜂拥而上。城池，早已被攻陷，雪国的将士像是杀靶子一样地砍杀露国的人，瞬间，尸横别野，当由贺音找到百里安的时候，她张站在城中，血染红了她的铠甲，她握着参差的刀，望着四周的叫喊与烟尘。 由贺音拉了她一把，她便顺势倒在他的怀中。闭上眼，她的小手有些发抖。 “城里还有百姓，不准士兵们祸害无辜。” “我知道，你先歇会儿。” 由贺音扶着百里安坐下，而后叫来手下传达了皇妃的命令。百里安深呼吸。 对战是一回事，战争是另一会儿。当你身陷敌营之中，面前都是明晃晃的刀与血，生命如同流水一样快速消逝，你能做的，就是不断砍杀。不让自己成为这流水一员。 高强度的压力，如同绷紧的弦。当你可以放松之后，你就会发现自己早已被这弦透支了全部的心力。 露国攻陷了城池，大军暂时在城中休息。由贺音将百里安送入到一处华丽的地方，屋中已经摆放好了装满热水的大木桶，旁边跪着一个婢女，显得瑟瑟发抖。 “娘娘，末将就在外面，娘娘洗好了就喊末将。” 百里安点头，门被关上了。百里安着那个发抖的婢女站起来，抖着声音说道：“娘娘，奴婢服侍您沐浴。” 百里安着她：“你叫什么？” “奴婢叫小环。” “多大了？” “十七岁。” “你不要怕，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 小环称是，帮百里安写下铠甲，扶着她走入木桶中。 小环虽然是个丫鬟，但却长得十分标致。小手也雪白柔软，很会伺候人。她轻轻地给百里安擦拭身子，百里安随着百里安脸上手上的血融化洗净，小环也赞叹地说道：“娘娘，可真是个大美人儿。” 百里安微微笑，她现在双臂还有些不好使唤，所以她依旧依靠着木桶，柔声说道：“你以前是谁的婢女？”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方城刺史的婢女。” “你家主人呢？” “城破后，刺史一家都被杀了。下人们有的给放走了，有的杀的，像奴婢这样的婢女，有几个被带去伺候兵将，那个将军将奴婢拉过来说要伺候娘娘，伺候好了，就留奴婢在娘娘身边，不送给其他将领了。娘娘，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娘娘，娘娘要打要骂怎么都行，奴婢一句怨言都不会有的。” 小环的话语中，显得紧张，也充满了恐惧，更是多了哀求。百里安知道，所谓的伺候其他将领，就是被当做玩物给糟蹋了，而且多半是活不了了。所以这个小环才渴望能留在百里安身边。 百里安想到了在北方大营中，那些可怜的女人，转过头着眼前的小环。多么可爱水灵的小姑娘，倘若给送去那些大老粗男人的手中，还不知道要受怎样的罪。 “你想跟着我？” “是，是，娘娘到哪里，奴婢就跟到哪里。娘娘，奴婢早就没有家人了，娘娘就是奴婢的天，奴婢一定会全心全意地伺候娘娘。” “我们是杀了你原来的主子，你不恨我？” 小环垂下眼说道：“不是奴婢不忠心，奴婢在这里实在过得不好。刺史和他的儿子都……都强迫过奴婢，还常常将奴婢吊起来打……” 小环说完，站起来，就在百里安面前脱光了衣服。她的身上布满了新旧的鞭痕，在她娇弱的身子上，那样的触目惊心。 小环哭了，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道：“娘娘，奴婢真得好怕。落在那些男人的手中，奴婢真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所以求娘娘可怜可怜奴婢，收留奴婢吧，就是当牛做马，奴婢也绝无怨言。” 357 兄弟 这小小的身子原来承受了如此的痛苦。百里安着她满身的伤痕，心中为她疼惜。她笑着说道：“快把衣服穿上吧，我也不用你当牛做马，只要你没有二心，我就会带着你。” 小环一听，又笑了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穿衣服一边还忙着表示衷心：“奴婢绝没有二心，以后奴婢就跟着娘娘了。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 百里安摇了摇头，这孩子，激动到胡说八道了。 因为小环，她的精神也好了一些。洗过澡，穿好衣服，小环将她的发丝重新梳好。百里安没穿铠甲，而是穿了件厚实的裙子，斗篷披在外面，遮挡了她的娇躯。小环打开门，由贺音就站在外面。 他还是战场上那一身模样，满脸的汗与血污，见百里安出来，一刻不耽误地问道：“娘娘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百里安微笑着说道：“没事了，现在倒有些饿了。” 由贺音舒了口气，而后板着脸说道：“以后，切莫再做这种事。” 百里安双眉一扬：“今日若没有我，那就是苦战。你不感激我，还要责怪我？” “我当然感激你，只是你若有个闪失，我这条命都不够赔的。武妃娘娘，请您行行好，饶了末将吧，再这样下去，就是陛下不要末将的命，末将也得因为担心过度短命死的。” 百里安不以为然道：“我考虑一下吧。” 说完，她走出去，小环赶紧跟着，由贺音一脸无可奈何的跟上去。他是很欣赏这样的百里安，娇美的女人，打起仗来如此强悍。可身为雪国的大将军，他同时担心端木苍兰的反应。尤其这件事很快变得家喻户晓，这位本就具有传奇色彩的皇妃，又多了个话题。都说，武妃不愧是武妃。 不久，圣旨来了。由贺音哭丧着脸将圣旨拿给百里安。端木苍兰已经警告他了，武妃再冲进敌营一次，就请大将军将她送回来。 “这也是针对我，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陛下说了客气话，一边情况下，陛下对谁说客气话，那个人也就活不久了。” 百里安掩口而笑。她的心情很好，因为随着圣旨一起而来的，还有青雨。 端木苍兰将百里安一个人扔到军营，当然会担心她的饮食起居。武华殿的奴才们更是放心不下主子，所以青雨就来了。 “娘娘，您别不当一回事呀。” 百里安笑够了说道：“好，我知道了。我想要做的事情还没做，也不想那么快回去。以后，我不会在那么做了。” 由贺音说了阿弥陀佛，说得百里安又是一阵大笑。 而后，百里安回去了帐篷，握着青雨的手坐在床榻上。小环端来了茶点，站在一边，偷偷地着青雨。 青雨她，她索性也大胆地着她，露出微笑，很是可爱的样子。 “你是谁？” “奴婢是娘娘的婢女，叫小环。” “小环……长得到挺可爱的。” 小环赶忙说道：“多谢姐姐的夸奖，奴婢会一直跟着娘娘，娘娘说只要奴婢忠心，就会一直要奴婢的。” 青雨笑道：“机灵还是挺机灵的。” 百里安笑道：“服侍人也很好，由贺音给我找了个宝贝。” 小环红着脸，一个劲儿地谢谢夸奖。而后话题转移，百里安问向青雨：“孩子们可都好？” 青雨笑着说道：“都好。长公主听说奴婢要来，一个劲儿地央求陛下将她也送来，说要跟母妃并肩作战。陛下冲她发了火，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奴婢临行前，她千叮咛万嘱咐地，叫奴婢别忘了告诉娘娘，她可是会天天为娘娘祈祷的。二殿下倒没说什么，就是要奴婢侍奉好娘娘，小脸板板的。小欢子说，二殿下时不时跑去御房，问陛下娘娘的事，问长问短的，心里面可挂念娘娘了。三公主可以走了，奶娘抱着她在院子玩，她也会向娘娘的睡房。好像在思念娘娘的。” 听到孩子们的事情，百里安总是听不够。笑着，好像痴傻的呆子。她也想他们，尤其是那个刚出生的，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子，只怕她回去的时候都认不出来了。 不，不会的。是她的孩子，就是变成了大姑娘，她也一定能认出来。 小环去打水给百里安洗身子，青雨便握着百里安的手问道：“听娘娘来到由贺音的军营，还真是担心了一把。那个由将军，没为难娘娘吧？” 百里安笑道：“你怕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何况我现在也是个厉害的人。他想要欺负我？先自求多福吧。” 而后，百里安向帐篷门口：“而且，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由贺音与在皇城完全不一样。武将果然要在战场上才能展现他的风姿。虽然偶然对我还是油嘴滑舌的，却也是严肃不少了。带兵打仗，一丝不苟。他不愧左大将军这个称谓。” 青雨叹口气说道：“就是再好，哪还有穆将军好？要是陛下调由将军去云国，留下穆将军在这里就好了。毕竟比起由将军，还是穆将军更了解娘娘，娘娘也会呆着更舒心。” 穆飞白，他的确很了解她。而她与他在一起，也的确很舒服。 ――如果不想回去，那就一辈子不好回去好了―― 他也想要得到她，却不似由贺音只想着那种事，更多的，是爱着她这个人。与他在一起，真得有一种跟秋玄在一起的感觉。 可他毕竟不是秋玄，他们都不是秋玄，秋玄，只有一个，而她，失去了。 傍晚，在营地中散步。巡逻的士兵见到她，不再是起初的偷窥，而是望着她，个个露出憨憨的笑容。百里安也对他们笑，不再是装出的高雅大方，而是纯粹与真诚。 一起并肩战斗过，一起血雨腥风过，就成了兄弟。虽然只有一次，可想必在这军营中的生活不再拘束了。 百里安走到栅栏边，趴在上面着外面的林木。秋天转眼就来，夜里的风也显得凉飕飕的。 初兰，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可她，还没有想到如何破解这刺痛自己的心结。 记忆，回忆，端木苍兰一定也有。可他又如何不被困扰？他能做到，她也一定能做到。 358 都是骗人的 一道清早，小环端着铜盆进来，放在一边便不说话了。青雨服侍百里安洗漱，而细心的百里安却出了小环的表情有些怪。 她向小环，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百里安这样一问，小环反而涨红了脸。青雨也好奇起来，假装训斥道：“主子问你的话，你没听到呀？！” 小环小手捏着衣角，尴尬地说道：“刚刚大将军见我，问我……问我想不想男人……” 青雨耷拉了眼角，百里安则是哈哈笑。小环羞得只有不断拽着衣角。 百里安穿好铠甲，见小环还是红着脸，便柔声说道：“他说话，你不要当真。这个大将军与其他的将军不同，是个很不正经的男人。你只要不理他就好了。” 小环眨巴着眼睛，一脸的惊异：“大将军不正经？他，他多吓人呀。” 百里安挥了挥手说道：“时间长了，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 百里安叹口气，走出帐篷，就到不远处由贺音跟几个大将说什么。 还记得初次见面，他当中调戏她，扬言一定要娶到她。若不是当时端木雅轩阻拦，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笑话。而后一直，他都是那种花花公子的形象，更是一有机会就想她示爱，想要一亲芳泽。所以她对他一直没有好感。 但现在想想，他其实从未强迫过她，她坚持不愿意，他也不会动粗。这一点，要比端木苍兰强太多了。那个端木苍兰，自己想要得到，根本就不管别人的反抗。 这次来军营，对他有了个新的认识。不过这种玩世不恭依旧存在，这男人，从小一定是被蜜罐泡大的，才会这样天不怕地不怕。 深秋，雪**队已深入露国腹地，他们将面临露国一道关卡，闯过之后，大军将如洪水一边攻占露国。 军队编制整齐，朝着关卡前进。先锋探路，主队随后，由贺音保护着百里安走在队伍中间。 他们经过的地方，是一块荒地。吹起了秋风，风扫落叶，连同杂草席卷而过。逐渐的，杂草和落叶越来越多，天地也变成了黄色，仿佛下起了沙尘暴，四周的人影也逐渐变得模糊。 百里安捂住口鼻，朝由贺音喊道：“这里也会有沙尘暴？我们要不要避一下？！” 喊了几声，也听不到由贺音的回答。逐渐的，四周的人影全部消失，满天的黄沙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百里安转过头喊着青雨和小环，同样得不到回应。她们就在她身后，就如同由贺音就在她身边一样，怎么会听不到呢？ 百里安伸出手够了够，又策马拼命地跑。可无论是喊，还是跑，这天地间仿佛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百里安下马，着四周的黄沙，越来越浓密，越来越可怕，突然间，她意识到一点，会不会是初兰来了？ 当她刚刚认为这或许是幻觉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原本的黄沙立即消失，眼前是火红的枫叶林。脚下踩着厚厚的落叶，红透的枫叶随清风落在她的头顶。 百里安愣愣地伸出手，那落叶，就那么落在了她的手掌心。 “娘！” 有孩子的叫声，百里安循声望去，就到端木苍兰带着孩子们走过来。最小诗璘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最大的诗瑶则紧握着爸爸的左手。玄穹握着爸爸的右手，玄瑞走在玄穹的身边，而她的大儿子玄煜，走在玄瑞的身边。 他们停在不远处，一个个都是笑容满面。 “娘，快来呀，爹打了野猪回来，我们一起做晚饭好不好？”诗瑶欢快的叫喊着。 这时玄煜也说道：“娘，快点呀，我们都在等着娘。” “娘……乖乖来……乖乖饭饭……”小玄穹在喊着。 酷酷的玄瑞则是撅着嘴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着妈妈。而诗璘，则是伸出了双手，喊叫道：“娘……娘……” 在孩子们的叫喊声中，端木苍兰露出了温柔的笑，犹如夜下深潭的眼眸终于露出了清澈的底，那样的动人，那样的真诚。 “安儿，我们回家吧。” 百里安着眼前的男人和孩子们，他们的身后就是小楼。那么一刹那，她真得伸出手了。可手却在半空中顿住，百里安眯起了眼睛，恶狠狠地说道：“你们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刹那，一切又都改变了。她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是一间华丽的屋子，正东，一张拔步床，床上躺着一个婴孩儿。孩子被金黄色的绸缎包裹着，只伸出小手，在空中挥动，仿佛是在玩耍。 叶心心，走入了屋中，走过她的眼前，走到床边。她坐在床边，伸出手抚摸着孩子的脸颊。可每一次抚摸，指甲都深深划入到孩子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一道的血口子。而孩子，更是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叶心心转过头，直勾勾地着百里安，她举起她的手，指甲间流淌着孩子的血。 “没用的女人，你就这样着我，着我将你的儿子千刀万剐！” 说完，她露出狰狞地笑，用指甲猛地戳刺撕扯孩子的皮肤，孩子哭得歇斯底里，百里安的心，也如同孩子的脸，已是鲜血淋漓。 “不，这些都是幻觉，不是真的，都是幻觉！” 她大声地喊着，可幻觉没有消失，叶心心依旧在残害她的儿子。她再也无法忍受，猛地跑向她。 可是她与他们，永远都保持着那样的距离，百里安却不顾一切地奔跑，根本就发现不了奇怪的地方了。 突然，眼前一道影子闪过，是玄煜领着年幼的玄穹，他们站在百里安与叶心心之间，直勾勾着百里安。 百里安猛地顿住脚步，就见玄煜响亮地说道：“妈妈，醒一醒，醒一醒！” 孩子们那样着百里安，而孩子们的身后，叶心心正在残害的婴孩儿突然扭过惨不忍睹的脸，冲着她也狰狞地笑，瞬间，那婴孩儿也变成了叶心心，两个叶心心！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捂着耳朵，歇斯底里地吼道：“都是假的，初兰，你休想再骗我！” 359 再一次心痛 百里安歇斯底里地一声怒吼，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她，再次回到了荒野，自己正跪在原地，捂着耳朵。 百里安赶忙站起来，向四周。所有人，都在原地，有的躺着却挣扎着四肢；有的跪着苦苦哀求；有的站着痴迷地着前方；有的则是原地奔跑放声哭泣。 “都醒醒，这一切都是幻觉。” 她朝四周喊，可每一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梦幻中。百里安向由贺音，他正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臂，一个劲儿地念叨着：“父亲，不要，儿子再也不敢。” “由贺音，醒醒！” 百里安跑到由贺音身边，小手按着他的肩膀试图叫醒他。可当他的手刚刚触碰到他的肩膀的时候，整个人立即进入了他的幻影中。 由贺音正跪在黑暗中，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等百里安再他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跪在这黑暗中，抱着双臂哭泣着：“父亲，我一定会成为男子汉，会成为大将军。所以我再也不会喊娘亲，再也不会说害怕了。父亲，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求求你放我出去……” 百里安愣愣地着他。幻境，会挖掘出每一个人最阴暗的记忆，从而让你深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而这里，就是由贺音的最阴暗的记忆。原来他的童年，并非被父母捧在手心中，而是被残忍的父亲如此锻炼。怎么能想到，这个哭泣的男孩子，会成为日后嬉皮笑脸的大将军？而那个嬉皮笑脸的大将军，曾有过那样凄惨的记忆。 百里安回过神，自己再次回到荒野，由贺音却依旧沉浸在他的黑暗中。 比由贺音更凄惨的哭声传来，是在地上拼命挣扎的小环。她走过，握住小环的手，瞬间，自己被带到了她的记忆里。 小环正被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压在身下，她的双手捆绑着吊在床头，赤条条的身子布满了鞭痕。而那个老男人正在奋力地冲刺，每一下，都仿佛要将小环撕裂。 “不……好痛……大人饶命……好痛……” 百里安捂着嘴，赶忙松开手，也离开了那不堪的幻境中。 而在小环身边的青雨，则是在地上打滚，好像跟什么人扭打在一起。 百里安伸出碰到她，瞬间被拉到她的环境中。原来青雨正与叶心心厮打，一边拼命地打着，一边叫喊道：“打死你个狐狸精，你还有还敢不敢害我的主子！打死你，打死你！” 青雨的害怕，与她一样。对于青雨来说，主子的一切就是她的一起。 百里安放开手，再次回到现实。她向四周，大军全部以这种的姿态停滞在原地。有得甚至开始吐白沫吐血了。 如此下去，大军就要这样费了！ 百里安怎么都找不到布阵的初兰，她骑上马，朝奔驰寻找。突然，在远处的小土坡上，到了一个女人，她正瞪着百里安，而她身边也有一队的将士冲着百里安奔来。 百里安眯着眼眸，调转马头赢了上去。一边骑马，一边从身后拔出大刀，几匹马相遇，百里安挥动了大刀，之间那几匹马上的人纷纷倒地，百里安朝着土坡继续前进。 当她快到的时候，飞身而上。突然有冒出许多的士兵，百里安垫脚落地，拔出大刀与他们对战。就在激战的身后，那初兰大喝一声：“百里安！” 百里安本能地循声望去，正对上初兰的眼睛，一瞬间，她再次迷失在虚幻的时间里。 可她，却没有任何的迷茫，而是紧握着不见的刀子，垫脚飞驰出去。 幻境很快被打破，她的刀也正当正砍在了初兰的头顶，竟将她劈成了两半。 血，喷溅在百里安的身上。可她顾不得那么多，赶忙解决掉了那几个护卫，转身飞驰而下，骑马回到大军处。 一部分人已经清醒过来，可有很多，却依旧陷在黑暗的最深处。 几个人围在由贺音身边，怎么也喊不回主将，百里安走过去，拉开他们说道：“李林，你赶紧整顿清醒过来的士兵，一部分查四周的情况。一部分将还在幻境中的将士集中一起保护起来。” 李林赶忙称是，百里安扶着由贺音，向自己的两个婢女，她们都已经清醒过来，却还是不断地颤抖着身子，呆滞地向四周。 百里安这才放心，随后她按着由贺音的肩膀，着那个依旧哆哆嗦嗦的男人。 “由贺音，一起都过去了。你的父亲已经死了，你也早已经成为了大将军。所以，没有人会再关着你。没到？门已经打开了，你走出来吧。” 由贺音哆嗦的身子一顿，呆呆地着前方半晌，他才逐渐抬起头，将目光锁定在百里安身上。 混沌的眼眸变得清晰，他紧皱着眉头，最后整个人依在百里安的怀中。 百里安紧紧地抱着他，闭上眼睛轻柔地说道：“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巡逻的士兵回来报告，发现了露国的军队就埋伏在不远处。他们一定在等初兰的讯号，而初兰被百里安杀死了，再也不可能给他们发什么信号了。 如果百里安晚一步，说不定这些埋伏在周围的露国士兵就会蜂拥而来，如同杀死不会动弹的靶子一样，杀光雪国所有的将士。 由贺音被百里安扶着站起来，皱眉说道：“悄悄地撤，不要被露国人发现。” 雪国大军慢慢撤退，一路上，大军差不多已经恢复。只是有几个中幻境太深的，最终还是吐血而亡了。 露国的军队发现了异常，不等初兰的讯号直接杀过来，由贺音指挥大军与之对抗，而这时，前锋等不到主队，折回来寻找，正好将露国大军夹击其中。虽然两方都是损失惨重，但露国要更吃亏一些，最终露国伏兵仓皇而逃。 雪国也没有追赶，赶紧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经历了幻境，每一个人也如同再次经历了一边最惨痛的记忆。再加上刚才与露国的对战，整个大军显得士气低沉。 所以大军需要修正，重新振作士气，才能继续进攻。 给读者的话： 加更，哇咔咔，亲亲们，统统扑倒么么 360 让我上一下 帐篷中，百里安换好了厚实的衣裙，她要去由贺音。毕竟在这次幻觉中，雪国的主将似乎受害匪浅。 走之前，发现小环依旧显得呆滞。百里安想到在她的幻境中到的那一幕，不由得心疼这个孩子。 她走过去，轻轻抚摸了小环的发鬓，温柔地说道：“别害怕，那都是过去了。现在你的主子，是我。” 小环仰起头，眼泪吧吧地着百里安，百里安叫青雨陪着小环，她自己离开了帐篷。 军队正在恢复中，大部分的兵士心中的恶魔还是与战场有关，醒来后也都很快恢复了。只有少数有“故事”的兵士，还显得呆滞，但百里安相信，他们也会很快恢复正常的。 由贺音站在瞭望台上，着四周的情况。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想来他是想要清静一下。百里安在瞭望台下，单手遮挡阳光，仰起头着他，想着要不要上去。 由贺音很快发现了她，单手挥了挥手：“皇妃，上来吧。” 既然他邀请，百里安也就很大方地爬上了梯子，他拉了她一把，她便也站在了瞭望台上。 百里安张望着四周：“没有动静吧？” 由贺音大手搭在围栏上说道：“他们也是损失惨重，应该都已经退回到关卡了。” “那就好，咱们的大军可以放心修整了。” 百里安穿着湖蓝色的衣裙，一层一层的穿下里，厚实的料子很有坠感，显得她的身姿更加纤细修长。发丝简单地挽在身后，耳畔几丝碎发，也随着秋风不住地摇曳。 由贺音的目光从她的耳畔下滑到她雪白的脖颈上，一直到衣领遮住的缝隙。百里安转过头他，他便移开目光，向远方。 “幸亏，你破解了幻术，杀了初兰。不然我们这些人，就要这样死去了。” 百里安笑道：“其实我也是差点中招，危急时刻我死去的孩子们出现，帮我回到了现实。” “两位皇子都已经过世，怎么可能出现？他们藏在你的心中，危机的关头，还是你的心救了你自己。” 百里安微笑着说道：“我更愿相信是孩子们的功劳，这样，就好像他们还活着……” 百里安说完，仰头长舒一口气，而后大声说道：“可惜呀，形势危机，不得不快速杀了初兰。有些话要问她，却是问不成了。” 百里安走到围栏边，握着围栏。眼睛无意间瞥了一眼下面，恐高令她吓了一跳，赶忙又退回来。 由贺音笑道：“原来你怕高？” 百里安捂着胸口，柔柔地说道：“每个人都怕的东西，这也是幻术能够得逞的原因。” 由贺音走到了围栏边，着落叶的飞舞，听着枝叶的嘶鸣，眼眸半眯了起来。 “沉浸在幻觉中的时候，四周黑暗冰冷，可有一会儿，有那么一会儿，似乎感到一股暖流，身边仿佛有一只温暖的手轻抚着我的肩膀。那是你吗？” 百里安点头说道：“本来想要推醒你，却进入了你的幻境中。你的父亲，原来那样对待过你。” 由贺音轻笑一声说道：“人人都以为他是个大好人，我这个独生子更是会被他捧在手心中。可惜，我没那么好命。他嫌弃我胆小又懦弱，就把我关在黑屋中，以此来锻炼我的胆量。我那个时候才三岁，三岁的孩子能有多坚强？一直被他关了三年，三年后的一天，我再也不哭，再也不叫，他认为，他的方法很奏效。就是在他死去的那一刻，还要我感谢他，他的用心良苦。” 百里安垂眼说道：“父母教育子女的方式不同，你父亲的确是过分了。可你现在也当了父亲，也能多少体谅他的苦心。他最终的目的是希望你好，只是用错了方法。” “我没恨过他，甚至都忘记了那段经历。该死的露国的妖女，布下这幻境，让我想起了那些黑暗的日子。” 百里安轻拍他肩膀，学着当初由贺音劝她的语气和声音说道：“既然不能忘记，又何苦去忘记？将回忆变成动力，加油干吧，迎接更美好的未来。” 由贺音笑了几声，转过头向百里安说道：“我认为最美好的事，从来就只有一个。” “是什么？”百里安好奇地着他。 由贺音的眼眸中闪现出奇妙的颜色，那种男人对女人不怀好意时才会有的颜色：“让我上你一次，就是死了，我也此生无憾。” 他从来，都没有打消过占有她的念头。一有机会，就会提起。百里安原本很是同情他的，听到他这样说，想也不想一脚踢过去。 由贺音赶忙躲闪，捂着心口窝一副惊吓状：“你的武功现在变得如此厉害，你不同意，我也只能想一想了。想一想而已，干什么生气？唉，想当初你柔弱的时候，真该……” 一句话还没说完，百里安又是一掌，这一掌打得又快又恨，由贺音躲闪不及，双手接住，没想到整个人就被冲力推出了瞭望台，摔了下去。 下面传来士兵们的惊呼，百里安也不去，自顾自地爬下梯子。 由贺音被士兵们扶着站起来，他嘴角挂着血，单手捂着胸口。被他想上的女人给打了，想必他很是痛不欲生吧。 百里安挺胸抬头，对那些不明所以好奇的士兵们说道：“由将军懒得爬梯子，我就助他一下，快速降落，省时省力。” 说完，白了由贺音一眼，转身离开。 大军攻陷关卡的那天，下起了雪。关卡中硝烟弥漫，满地的尸首。因为战局惨烈，殃及平民。百里安在成堆的尸首中，到了一个不足月的孩子，灿来着小脸，好像随时都会变成灰烬。 百里安蹲下，歪着头了他一会儿，随后她脱下自己的大氅，轻轻地盖住了孩子。 “娘娘。”青雨站在她身后担忧地着她，百里安站起来，转过头朝着她微微一笑。 “但愿，雪国快些统一天下。没有了战争，就不会再有死亡。也就不会再到这样的悲剧。” 青雨点头说道：“一定是的，我们过了关卡，攻下露国指日可待。再也，不需要打仗，再也不用死亡。” 百里安笑，目光从青雨的身上移开，向她身后，一排堆积的死人…… 361 别有用心 关卡攻破之后，雪国的进攻犹如洪水之势，大家都期待着开春之前，能够攻下露国皇都。百里安想起了那位露国的皇子，一别三年，这孩子如今也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了。 ——哥哥，我们后会有期。—— 小叶，你现在的日子过得如何？露国覆灭，将是无可挽回的结局，做为露国皇族的一员，你一定痛恨着雪国，痛恨着你那个姐夫。可不能挽回，又会令你痛苦，就算所有人都要死，起码，我要保住你的命。 尽管你会痛恨，尽管你会痛苦，可我知道你是个善良可怜的孩子，我希望能保住你的命。 百里安站在瞭望台上，她甚至能到露国皇城古旧的城墙。 不远处，雪国的一队人马驶来，军营大门打开，把守的将领询问那带头的将领：“怎么样？” “露国的皇族想要逃走，被我们给堵了回去。” “哈哈，他们现在才想逃走，是不是晚了点？” “那露国的皇族也算是有骨气了，逃走的都是老弱妇孺。只不过陛下有令，都得抓到，所以不能放他们走。” 两位将军远去了，百里安则是皱眉着队伍驶入营地。没过多久，又有个士兵骑着马飞奔而来。他后背背着个布包，一就是个传令兵。 “陛下手谕，陛下手谕。”他叫喊着，驶入了营地。 没过多久，由贺音走到瞭望台下：“武妃娘娘，陛下的手谕来了，要娘娘回宫，娘娘，快下来吧。” 端木苍兰答应，让她呆到解决了初兰为止。初兰，在关卡那里就已经解决了，可她却不肯回去。端木苍兰果然坐不住了，索性下旨要她回去。可她，很不想回去。 百里安下了瞭望台，由贺音将手谕递给她。两行俊秀的字，百里安却连也没，而是将手谕握着，冲由贺音说道：“我知道，会马上回去。不过路途遥远，我又带着两个婢女，总得收拾一下。等我收拾妥当了，就可以上路了。” 由贺音扬了扬眉：“武妃娘娘，你收拾妥当的那天，会不会是露国覆灭的那日？” “谁知道呢。”百里安朝着由贺音灿烂一笑。 她在军营走，由贺音跟在她身边。他们在一起，也有个半年时间了，他们从未这样接触过，彼此，也似乎成了老朋友。 可由贺音不是穆飞白，他永远不可能成为让她放心的那种朋友。 “娘娘晚上想吃什么？” “何时起，右大将军变成奶娘了？” “好歹你也是我的主子，当臣子的，关心一下主子不为过吧？” “我怎么觉得你是别有用心呢？” “天地可鉴，自从娘娘将末将从瞭望台上打下来后，末将就再也不敢对娘娘别有用心。” “我指得不是我。” 百里安站住，扬眉着由贺音。由贺音一八零的身高，她要仰着头才能清楚他的脸。 “你是不是，在打小环的主意？” 由贺音轻咳一声：“娘娘你也太遍末将了，虽说末将是喜欢女人，可也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行的。她是个小丫鬟，我是大将军，怎么可能打她的主意？” “她虽然是个小丫鬟，可却是很标致的小丫鬟。当初，你在那么多奴才中，偏偏挑她来侍奉我，就说明她与众不同。” “就算是她与众不同，娘娘打算怎样？” “警告你。打我奴才的主意，就跟打我的主意一样。我不会放过你。” 百里安说着，握紧了拳头在由贺音面前比划几下。着由贺音严肃的脸，她知道她猜对了。 百里安回到帐篷中，青雨赶忙迎过来：“娘娘，听说陛下来了手谕了？” 百里安做到床榻上，不在意地说道：“就说我们需要准备东西，假装准备就行了。” 青雨皱眉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怕什么？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现在是天高皇帝远了，可咱们早晚有回去的一天。到时候陛下再找您算账，应该不止大发雷霆那么简单吧？” “臭丫头，还学会贫嘴了。就算他要发脾气，也有我扛着，不关你的事。” 小环这时端了热茶进来，因为天冷，穿得分外多。可雪白的小脸还是被冻得通红，将热茶放到床榻顶上摆着的方桌上，便赶忙跑到火炉旁烤火。 “外面真冷，烧水也能把人冻透了。”小环一个劲儿地跳脚。 青雨扬眉说道：“娘娘在外面呆了一个早上也没说冷，你哪点出息。” 小环转过头笑，如同绿春之中的桃花，沁人心脾：“娘娘可是武林高手，有神功护体，不怕冷的。” 百里安着小环，真真的令人怜爱，难怪露国的那对刺史父子会那样中意她。也难怪，由贺音那种狂傲的人，也会上她。 “小环，跟我回了宫，你就是宫女，宫女，就是皇帝的女人。想要出宫就很难了，将来遇到心上人，更别想在一起。所以，你要是有中意的人，就告诉我。我那里不缺奴婢，比起多一个白头宫女，我更愿意到你过着真正女人的生活。” 小环愣了一下，转过身捂着胸口：“娘娘是不是要撵小环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得都是真心话。你长得标致，也知达理，人也可爱。这里这么多的男人，有很多都是家室不错的。我他们你的眼神，也都带那么点意思。若你相中了谁，就告诉我，撮合成一对，应该不难。” 小环一听这话，立即严肃了表情，跪下说道：“娘娘，小环这辈子就认定娘娘一个人了。别说是什么家世显赫的，就是王侯将相，小环也不要。” 百里安笑道：“瞧你正经儿的样子，我就是给你说一说。你呀，也别急着发誓。我刚刚的意思，在回宫之前都有效。好了，快起来吧。” 青雨过去拽着她起来，一脸笑容的说道：“没想到你人不大，决心不小。算是娘娘没白疼你。” 青雨当然是希望小环忠心，可百里安却希望小环能找到归宿。宫里的生活固然好，可其中的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如果小环对由贺音也有意思，做他一个妻妾也是不错的选择。 362 皇子的宿命 雪国大军，再次攻下了露国的一座城池，大军在露国皇都外扎营。最后一关，攻下之后，这场持续了一年多的战争将宣告结束。 从她决心杀死叶心心开始，经历的一切将随着这座城池的沦陷而终结。 冬季的夜，寒风习习。在帐篷里听那风声，令人毛骨悚然。两个婢女跟她睡在一起，此刻却也睁圆了大眼睛，着主子将长发绑在身后。 百里安一身的夜行衣，尽管冬天穿得多，可玲珑的身姿依旧凸显无疑。长发绑在身后，最后在脸上蒙了块黑色的手帕。只露出那双剪水的眼眸，闪烁着神采奕奕。 青雨说道：“娘娘，真得太冒险了。两军交战，露国皇城定然守卫森严。何况还要进入里面的皇宫，万一有个闪失……” 百里安笑道：“你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也活得好好的，可不想早早死去。所以没有把握，我是不会去的。” 小环说道：“那位露国的皇子也不见得会领情，说不定叫侍卫捉拿娘娘。到时候娘娘就算是轻功了得，也会被发现，被围捕。” “那孩子，就算有仇恨，也不会对我做那种事。你们就放下心来，等我的好消息吧。” 百里安说完，将银狐大氅披在身上，遮挡了里面的夜行衣。而后她走出了帐篷，朝着军营栅栏走去。 巡逻的士兵到她，也只会行礼。百里安顺利走到栅栏边，她了四周，便将大氅脱掉，飞身离开了营地。 寒风，吹在她的身上，仿佛刀子般刺穿了她的衣服，冰冻着她的皮肉骨头。百里安要运用内功驱寒，才不至于在这三九天的夜里被冻成冰棍。 来到了露国皇城脚下，她抬头着上面的情况，瞅准时机飞身上墙，以极快的速度从城墙守卫见穿过，在那些守卫还没清楚的时候，已经落在了城中。 百里安紧贴着城墙，倾听上面的动静。没有声音，那就是证明她没被发现。于是百里安这才纵身，在露国皇都中飞驰。 深夜，家家闭门关户。因为打仗的缘故，沿街的商铺都已歇业，整个城中显得一片颓废。 守军，驻扎在东西两侧，大街上偶然一队冻得跳脚搓手的士兵巡逻而过，随后便只能听到风声。 败局已定，这里也被阴云覆盖，百里安刚刚到来，就能强烈地感受到绝望。战争的痛苦，何等残酷。 能穿过城墙，进入皇宫也不在话下。百里安躲在一处假山后，瞅准机会抓住一个值夜的太监，逼问他小叶的下落。 “十四五岁的皇子，曾经在三年前逃出去过。” 太监吓得，磕磕巴巴地说道：“是七皇子。” “他叫什么，住在哪里！” “七皇子叫叶栾岱，住在南香园，跟六皇子、八皇子住在一起。” 百里安打晕了太监，将他拖在假山后。临走前，她还折了些树枝盖在太监的身上，防止他被冻死。 等到这里被攻破，这个太监的下场或许比冻死更凄惨。可起码这个时候，他还不用死。 百里安飞身来到后宫，找到了南香园。 这里住三位皇子，百里安挨个屋子寻找。深夜，有一间依旧灯火通明。百里安躲在这件屋子的顶上，挪动瓦块形成个缝隙，她透过缝隙望下去，正到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披着朱红色的斗篷，双手托着下巴坐在桌边，似乎是在发愁的样子。 他身边站着一个太监，柔声说道：“七皇子，都已经三更了，快睡吧。” 太好了，这个就是七皇子，百里安不由得露出笑意。想到三年前那个有些腼腆的少年，眉眼还在，只是长大了好多，整个人气质也都不一样了。 七皇子叶栾岱叹口气说道：“雪国大军就围在皇城外，皇兄彻夜未眠，与大臣们商量对策。想到如今的形式，我又如何睡得着？” 太监说道：“事已至此，忧虑也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将身子拖垮。” “你休息去吧，我在思量一会儿。” 太监摇了摇头退下，百里安着他离开了院子。于是她飞身下来，轻轻推开房门，又轻轻合上。走进内屋，她站在那里。 叶栾岱见有个人进来，着实吓了一跳，可他却没惊慌失措，而是厉声喝道：“你是谁？” 百里安拉下了面巾，微笑着说道：“三年不见，七皇子果真成了堂堂的男子汉了。” 叶栾岱愣了一下，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一下子站起来，脸上怎样的喜悦：“你是客栈里的哥哥……” 百里安的夜行衣，很显身材。叶栾岱就是再白痴，也得出她是个女人：“你……是女的？” 百里安微微一笑：“七皇子，赎民女之罪，行走江湖，女儿身总有不便，所以民女一直是女扮男装。” 叶栾岱哪里会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似乎百里安是女人这件事，更令他开心。 “原来是姐姐，那日多谢姐姐相助，也多谢姐姐的开导。只是，姐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今开战在即，姐姐又是如何进来的？” 百里安走到桌边坐下，叶栾岱也坐下。一双还算好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百里安精致的脸。 百里安却没多想，只将他当成了那个小弟弟，温柔地说道：“我的武功，来去自由也是能做到的。至于为什来这里……七皇子，我想带你出去。” “带我出去？” “没错。雪国大军攻陷露国皇城，是早晚的事。你留下，只会被擒。虽然逃走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不济，也算是为你们露国皇族留下一条血脉。” 叶栾岱垂下眼眸，小手紧握成拳：“多谢姐姐一番好意。可我宁愿与露国同生共死，也不会苟且偷生。露国忘了，还要皇族的血脉有什么用？我要留在这里，我不会走。” 百里安微微皱眉，身子因为着急，也不由自主地前倾：“你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你不是大将军，不懂得谋略退敌，更没有绝世武功斩杀敌人。你留下了，不过是白白送死。可什么要白白送死？留着这条命，做什么不能够呢？” 叶栾岱着百里安，露出了凄凉的笑容：“姐姐，这就是皇子的宿命。为国而死，不能说是白白送死。” 363 百里安！ 皇子的宿命吗？这句话，仿佛端木苍兰也会说。享受着荣华富贵，拥有令世人羡慕的出身，可随之而来的责任与担当，即使年幼，也同样得承受。 皇子这职业，并不好做。 百里安着眼眸中带着忧伤，却一脸坚决的叶栾岱，心里面酸酸的：“好歹，姐姐也冒险来了一趟，你就让我白白走这一遭吗？” 叶栾岱笑道：“怎么能说白白走一遭？姐姐见到了我，我也见到了姐姐。这些年，我一直在想着能不能再见到当初的恩人，没想到快死的时候得偿所愿了。” “所以你就死而无憾了？” “是的。”叶栾岱笑过之后，屋外的寒风吹得窗户响，他便向窗户：“长姐死了，父皇死了，如今又见到了姐姐，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不存在了。活着，与死了，其实没有区别。我只是心疼我的长兄，我知道他心中多么渴望能当一个好皇帝，可这辈子他是做不到了，也不晓得下辈子还有没有机会。” “什么下辈子？人就有一辈子，这辈子就得好好活。” 叶栾岱向百里安：“姐姐，如果你能救走一个，可不可以救我的长兄离开？虽然没有时间即位，可他已经是露国的皇帝了。姐姐救他走，说不定有朝一日他会像雪国的皇帝一样，东山再起，重夺天下。” 百里安摇着头：“他与雪国皇帝不同，他没有早料想到如今的局面，也不会有人帮助他。而且他的对手是个很厉害的人，不会给他机会东山再起。七皇子，他能走的唯一一条路才是与露国同生共死。因为他是皇帝，他别无选择，可你不一样，你可以忘记这一切，只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 叶栾岱垂着眼，百里安便坐到他身边，握上他的手，他颤抖了一下，抬眼着她：“姐姐……” “一直以来，你的父皇都未曾好好照顾你，这个露国的皇族，对你其实并没有意义。从今以后，你就是叶问，就用这个名字过下去？” “姐姐，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百里安抚摸了他的发丝，温柔地说道：“我会带你走得远远的，帮你安顿下来。可我不能跟你一起生活，你要只去寻找出路。” 到叶栾岱的失望，百里安便笑着说道：“但我答应你，一有空就会去你，我是你永远的姐姐，你也是我永远的弟弟。” 听到百里安这样说，叶栾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百里安赶忙说道：“快穿好衣服，什么都不用带，越轻便越好。” “好。”叶栾岱忙活起来，百里安坐在圆桌边，着他穿上外衣，披上大氅。 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如果知道了，就不会这样开心了。或许以后，他会明白过来，会恨她。但现在，他会跟她走，就可以活下去。 “姐姐，这个件斗篷给你穿，你跟着我走，宫里的奴才们不敢问的。” “好。”百里安接过那件厚棉斗篷，将帽子拉上。这是叶栾岱的斗篷，十五岁的他，身高与百年相当，百里安穿上正好。 推开门，两人离开了院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朝着宫墙走去。 寒冬的夜，阴云密布。没有月色，眼前只有漆黑一片。似乎，又要下雪了。等到大雪纷飞的时候，她已经带着叶栾岱驰骋在天地间。 要是端木苍兰知道她接了圣旨不但不回去，还带着敌国的皇子逃亡，一定得把鼻子气歪。 可就算他气歪了鼻子，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现在想想，有个胥禹的身份也挺不错的，她可以恣意妄为，他却不会杀她。 算盘，在心中打得当当响，迎面，却亮着宫灯。架势，应该会不少人，百里安顿了一下，就听叶栾岱说道：“不好，是大皇兄。姐姐，我们走别的路。” 说完，转回身就要折回，却听到了叶栾池的声音远远传来：“是七弟吗？” 叶栾岱顿住了脚步，百里安也只有停下。没想到会遇到叶栾池，真是该死。 转过身，百里安低着头，显出谦卑的样子，叶栾岱则微笑着迎接着皇兄过来。“皇兄。”他已经显得自然。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叶栾池身边的太监，提着宫灯照亮了四周的一切。虽然跟弟弟说话，可叶栾池的目光却放在百里安的身上。 “总是睡不着，所以出来走一走。皇兄呢？这么晚也不睡？” 叶栾池苦笑着说道：“你都睡不着，何况是我？我来弟弟妹妹们，雪国大军围城，我们相见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一听到叶栾池这样说，叶栾岱的双眸不由得泛起泪光，这次出逃，是百里安好不容易说服了他，他本就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皇兄。如今叶栾池这样说，他更是心中有愧。 “大哥，我陪你去。小林子，你先回去吧。” 他的意思，是要百里安自己走，百里安心中惋惜，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可能劝他，只好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叶栾池突然喊住百里安，百里安心中一颤，脚也跟着停住。转过身，他依旧显得谦卑。 “皇兄什么事呀？”叶栾岱笑着说道：“有什么叫其他奴才做吧，他还得回去给我铺床。” “小林子？你身边的太监小林子吗？” “是呀。” “他怎么穿你的衣服？” “我天冷，心疼他，就给他穿我的斗篷。” 叶栾池的眼眸半眯着的，百里安的手也悄悄握成了拳。 “原来是这样，下次别这么做了。奴才就是奴才，不要主仆不分。” “是，臣弟知道了。小林子，你走吧。” 百里安心中舒了口气，转身刚要走，哪知道叶栾池又突然喝了一声：“百里安！” 百里安一下子顿住，下意识地转过身。叶栾池便大喝道：“果然是你！露国有救了，来呀，将她抓起来！” 叶栾池身边的太监一边喊着侍卫，一边冲上去，可他们哪里是百里安的对手？百里安三两下就来到叶栾池的身边，叶栾池与她对打了不到三招，就被她擒住，她一只手按着叶栾池的臂膀，一只手锁住他的咽喉，着已经跑来围住他们的侍卫，厉声喝道：“别乱动，不然我就杀了他！” 364 震惊，肮脏的真相 百里安一手按住叶栾池的胳膊，一手锁住他的咽喉，厉声喝止了围过来的侍卫。 叶栾池冷笑着说道：“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好。可就算你的武功再好，如何抵挡得了我全部的侍卫？” 叶栾岱赶忙阻止道：“姐姐，你别伤到我的大皇兄。大皇兄，她是当初救过我的姐姐，这一次来也是想要救我离开皇都的。她不是坏人，你放她走吧！” 叶栾池冲着叶栾岱喝道：“你这个糊涂的人，你可知道她是谁？她就是雪国的武妃，是雪国皇帝端木苍兰最宠爱的女人！” 叶栾岱愣住了，他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百里安抿着嘴，原本好好的却偏偏遇上他。这样的情形，别说带走叶栾岱，就是连她自己想要走都困难了。 叶栾池这个时候又说道：“你杀了我也好，有你在，端木苍兰就会有所顾虑。来呀，不要管我死活，抓住她，抓住露国就有救了！” “你给我闭嘴！”百里安扼住他的眼眸，拖着着他倒退。侍卫大军也跟着她移动。身后一座小楼，里面还亮着灯火。百里安拖着叶栾池进入小楼中，里面几个正在刺绣的宫女吓得赶忙逃走，她命令侍卫关上门，叶栾岱过来关上了门，将侍卫大军留在楼外，而自己却也进入了小楼。 他依靠着门，眉头紧皱地着百里安：“姐姐，你真是雪国的那个武妃吗？” 百里安将叶栾池推倒椅子上坐下，对他叱道：“就在这里坐着，敢动，我就杀了你。” 而后她倒退一步，对叶栾岱说道：“你也过来，站到他身边去。” 叶栾岱抿了嘴，听话地走到叶栾池的身边。百里安着他们两个，而后将目光移到叶栾岱的脸上：“没错，我就是雪国的武妃。上一次我来露国，就是为了打听我儿子的死因。正巧遇到了你，而你，也告诉了我一切。” “难怪，你听到我说完会显得那么激动。” “七皇子，我虽然是雪国的武妃，可我这次来，真得是想要救你。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希望你的天真不会因为这场真正而泯灭。” 叶栾岱含着泪说道：“我知道姐姐是为了我好，可我，怎么能接受雪国皇妃的救助？我是露国的皇族，姐姐是雪国的皇族，我们两个只能是敌人。” 百里安哀伤地着叶栾岱，这时叶栾池插嘴说道：“百里安，你知道了真相？什么真相？” 叶栾岱说道：“是心心姐姐杀了她的儿子。” 叶栾池恍然大悟：“所以是你杀死我的妹妹，挑起了这场战争？” 百里安眯着眼眸：“我只想要你的父亲和你的妹妹死，至于战争，是你们露国先发动的。” “端木苍兰派人暗杀了我的父皇，又带走你们儿子的尸骨，不就是为了告诉露国，是雪国杀了他们的皇帝，要露国展开复仇吗？是端木苍兰挑起了战争。” “不论是谁挑起的，事情已经到了今天的地步。叶心心是我杀的，你的父皇我也想他死。你想要恨我，尽管恨吧。” “恨你？”叶栾池突然大笑起来：“我不恨你，我还要感激你，感激你杀了叶心心，结束了这一场荒谬的闹剧。我恨的人，是端木苍兰。我抓你，也不过是为了露国。” 百里安有些吃惊了，她杀了他的妹妹，又想要他的父皇死，在他来也是她挑拨的端木苍兰杀了他的父皇吧。可他不恨她，反而要感激她，这是怎么回事？ “叶栾池，你在打什么主意？别以为你说这样的话，就能令我放松警惕。” 叶栾池微微皱眉，他凝视着百里安的双眼：“你与他们生活在一起，难道对于这场婚姻，对于他们两个，你就没发现一点奇怪的地方，没产生丝毫的疑惑吗？” 百里安紧皱眉头，她也在着叶栾池，可思绪，却回到了叶心心嫁到雪国后的那段时间里。 ――皇帝哥哥最疼我了，我要跟皇帝哥哥生很多的孩子。―― ――父亲对姐姐宠爱到放纵的地步，姐姐能嫁给姐夫，是父亲最大的心愿。―― ――我们有了儿子，他不但能继承雪国的皇位，父皇还会将露国的江山拱手送上，我和皇帝哥哥的儿子，将成为霸主。―― ――安儿，不准对她做任何事，将这一切忘记吧。―― ――百里安，你杀了她，你欠我的！―― ――我为你，刺杀了露国的皇帝，你一辈子都不准负我。―― 端木苍兰对叶心心的放纵，她杀死叶心心时，他复杂的仇恨。还有露国皇帝不可思议的决定，他对叶心心和端木苍兰的宠爱。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谜团。 而能解开这个谜团的人，就在她的面前。叶栾池，一定知道什么。 “他们两个之间，露国皇帝与端木苍兰之间，就有是怎么回事？” 叶栾池冷笑：“你也发觉了不对，是不是？我从懂事起，就不明白父皇为什么只对妹妹好，对我这个太子也是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与我说句话，也是要我好好照顾妹妹。就是妹妹骄横无比，公然杀了父皇的妃子和子女，他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而且，父皇对端木苍兰的爱，更是超过了对妹妹的。一个他国的皇子，比他的亲生儿子更高贵。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一直疑惑，一直想要得到答案。直到有一天，端木苍兰来到露国找你，那天父皇见到了他很高兴，又正好他们的孩子刚刚夭折，父皇心疼，抓着他喝了不少的酒。酒醉，父皇说出了一切。我当时就在门口，与端木苍兰一样，除了震惊，就是恨。” ――皇帝哥哥自从跟那个女人回来后，就再也没碰过我一下。我怎么可能生出孩子！―― ――我能感觉到父皇总有一种淡淡的忧伤笼罩着他，偶然出神想着什么，他以前从没有这样过。―― ――陛下去了露国找娘娘，从露国皇宫出来后，感觉有些奇怪。―― 百里安隐隐地感觉到什么，所以说话的声音发着抖：“究竟，你听到了什么？什么，令你和端木苍兰那样震惊？” 叶栾池着百里安，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讥讽还是痛恨：“端木苍兰，他是我父皇的儿子！” 365 报应，我等着 百里安如同五雷轰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了。而叶栾岱也同样痴傻地着叶栾池，刚刚从他口中说出了什么？这种事，怎么可能是真的？ “你们的表情，就是当时我的表情。怎么样？震惊吧？恶心吧？他是端木苍兰的亲舅舅，端木苍兰的母亲，是他的亲姐姐！可这不是更恶心，更恶心的还在后面。” 百里安坐在凳子上，小手放在膝前，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叶栾池着她，到她此刻受打击的样子，心中也找到了快感，所以他说得更起劲了。 “端木苍兰是当初身为太子的父皇强暴了亲姐姐剩下的孽种。在她的亲姐姐嫁到雪国的前一天做的孽。不知道我那位姑姑是如何让雪国皇帝相信了这孩子是自己的，可父皇和姑姑都清楚，端木苍兰究竟是谁的骨肉。可这一切还都没完。父皇对姑姑痴迷到了何种地步，他痛恨自己的父亲将他爱的女人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痛恨到毒杀了他。可父皇却没有让祖父死得那么痛快，而是半死不活的，并写信给雪国皇帝，说露国皇帝病危，希望能再亲生女儿一眼。雪国皇帝很宠爱自己的皇后，就恩准了她回国望父亲。哪知道她刚刚来到皇宫，就被父皇囚禁起来，一边强暴她，一边写信给雪国的皇帝，说他的皇后要留在露国一段时间，侍候病危的父亲。多么感人的孝道？他们就是打着这样的名号，生下了叶心心！” 百里安的头一阵阵的痛，真是太恶心了。叶栾池着她，脸上甚至起了狰狞。 “可你知道吗？这还不算最恶心的，最恶心，是父皇竟然要自己的子女完成他完成不了的心愿，让那对亲兄妹结合，代表着他与他的亲姐姐，生生世世！” 百里安揪着自己的衣服，五指握得太紧，以至于关节都已经泛白。叶栾岱更是呆若木鸡，嘴巴张得大大的，他无法相信这种乱、伦，无法相信他的亲生父皇竟变、态到如此地步。 叶栾池说完，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向屋外，因为屋中灯火通明，不清外面的情景。那些侍卫一定是重重地围住了小楼，商量着如何营救里面的皇帝。 发泄完了心中的抑郁，叶栾池恢复了正常。他显得那样迷茫，就好像伸出荒漠之中，辨别不清方向，不到尽头。 “父皇当日醉酒，抓着端木苍兰的衣袖说了这些话。又是哭又是笑，他要端木苍兰与叶心心恩爱想去，要他们生下许许多多的孩子。他说他不能跟自己的姐姐在一起，这是他此生最大的怨恨。所以他希望端木苍兰和叶心心能完成他认为的凄美的爱情，他心中早已认定端木苍兰才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他也会将江山拱手送给端木苍兰和叶心心。” 说完，他苦笑一下，不知是在嘲讽谁：“我这个儿子算是什么？他那么多的儿子，又算是什么？百里安，与你睡在一起的男人，跟你生儿育女的男人，就是这么个人。他知道了一切，依旧跟他的亲生妹妹以夫妻之名生活在一起，他是真得继承了他父亲不可思议的爱情，还是贪图露国壮丽的疆土？” 百里安别过头，她现在直想吐。想到端木苍兰和叶心心恩爱的一幕幕，又想到那个一个男人与她缠绵的每一时每一刻，她就想吐。 终于明白了一切，他可以容忍叶心心杀了他的儿子，因为那个是他的亲生妹妹。知道真相后，他也接受不了，所以他没再碰叶心心。可他，却依旧宠爱她，因为他想要露国的疆土。那个露国皇帝，强暴了他的母亲，他竟然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心安理得得过下去。事情败露，叶心心死了，他的计划被打破，他便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亲生父亲，用武力夺下他本不需要一兵一卒就能夺下的露国。 好恨他，真得好恨他，这是个怎样恶心的男人！这是一场多么肮脏的交易！ 叶栾池着百里安，微微皱眉问道：“很心痛对不对？” 百里安没他，只是垂着眼眸：“自从我的儿子，被叶心心害死后，我对他就已经失去了信心，他做什么我都不在意。更不会心痛。” “可他却很宠爱你，即使你杀了叶心心，他也没有责怪你。” “他宠爱我，也都是假的。他是个怎样可怕的人，你不也很清楚吗？不是为了什么目的，他怎么可能这样宠我？” 叶栾池唇畔一抹诡异地笑：“不如，我们来试试，他究竟有多爱你。你留在这里，他会不会退兵。” 百里安向叶栾池，冷笑：“你还真会打算盘，我就是蠢到家了，也不可能答应你这个条件。初兰利用幻术都不能绑架我，你以为我会自动让你挟持吗？” 叶栾池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什么绑架？” “你不承认也好，总之我是不会让你利用的。何况……” 她向门口，眼眸半眯着：“无论他对我是真是假，我都不在乎了。叶栾池，你的痛苦算得了什么？比起我的，你的差了太多。端木苍兰造的罪孽，早晚有一天得偿还。我会留在他身边，亲眼见证那一天的到来。” 叶栾池愣愣地着百里安，随后突然仰天大笑，笑够了，他向门口，眼眸半眯着，脸上都是讥讽。 “端木苍兰，你宠爱的女人才是这世上最希望你死的。这真是你的报应，报应！” 叶栾池站起来，百里安也赶忙站起来，警惕地着他。也乱却对她笑，很温柔的笑：“你走吧。” “什么？” “走吧，回到他身边，替我见证他付出代价的那一天到来。” 百里安抿着嘴，叶栾池已经走到门口，打开大门，朝着外面的士兵吼道：“都退下，让她走，谁都不准阻拦！” 侍卫们面面相觑，叶栾池又是一声怒吼：“没听到吗？都给我滚！” 那些侍卫纷纷散去，屋外，没有半个人影了。 百里安皱眉着叶栾池，而后又转过头向叶栾岱：“七皇子，跟我一起走。” 366 肮脏的男人 叶栾岱摇头，带着凄凉地笑容说道：“武妃娘娘，我不走了。露国，其实早就亡了，在父皇有那样的念头的时候，露国就已经是雪国的了。我们这些露国的皇族，也随着那个时候，不复存在了。” “七皇子……” “安姐姐，虽然知道你的身份，可我还是好喜欢你。雪国皇帝，不配得到你的爱，弑父乱、伦，天理难容。安姐姐，你要好好活着，等到他得到报应的那一天，记得，告诉我们。” 叶栾岱俊秀的脸上布满了泪痕，百里安咬着嘴唇他，又了目光炯炯的叶栾池，而后她脱掉斗篷，走了出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寒风锥心刺骨。可百里安就那么走着，正大光明地走出了皇宫。突然间，她不痛了。无论是寒风，还是心里，都不痛了。其实，早已明白那个男人的可怕，今日，不过是让她更深入地认识了。 端木苍兰，正像叶栾岱说的那样，你弑父乱、伦，如此罪孽滔天，真是天理不容。你在孩子们面前，有什么脸扮演慈父？又有什么资格不准我负你？你已经负了天地，负了祖宗，负了你自己。 百里安走回了营地，门口站着由贺音。他远远地到了百里安，赶忙跑过来，脱下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 “大冷的天，你穿得这么少去哪儿了？” 百里安抬起头着由贺音，这个男人，贪图女色，总想着对她不轨。可他，却大大方方地表示了自己的想法，从不会伪装成圣人的样子。想要她的身子他就说，而非虚伪的骗她，说爱她。 “我睡不着，出去走了走。” “走了走用穿着夜行衣吗？” “晚上出去，当然要穿夜行衣。” “算了算了，你平安回来就好。快回去帐篷吧。” 百里安也没多想，答应了一声。她现在心绪纷乱，需要静一静。 慢慢地往自己的帐篷走，还在想着叶栾池说得话。到了门口，掀开帘子，低着头往里走。 走到了一半，这才察觉出不对劲，青叶跟小环怎么不问她？抬起头，当时就愣住了。 端木苍兰就坐在软榻上，扬眉着她。他什么时候来的？难怪由贺音会发觉她不见了，原来是他来了找不到她。 这个虚伪的男人，这个可耻的男人，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苍兰，你怎么来了？” “你去哪儿了？”他不答反问。百里安继续笑容，走到火炉旁烤火：“睡不着，出去走了走。” “穿着夜行衣，是潜入皇都里了吧？” 真是个聪明的人，聪明的令人想吐。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是去探了探露国皇都里的情形。” “我的手谕，你没到？” 百里安转过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当然到了……而且我不会回去，苍兰你也猜到了，不然又怎么会紧跟着到来呢？” 他笑了笑，的确是这样：“过来。” 他伸手，百里安顿了一下，可她还是走过去了。他将她抱在怀中，紧紧地抱着：“穿得那么少，身子都是冰的。” “我有内功护体的，不会冻着。” “我给你内力，可不是让你用来做这个的。” “好了，我知道错了，你别再训我了。” 他亲吻了她的额头，浓情蜜意地问道：“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 “我刚刚还想着你呢。” 他又笑了，大手解开她的夜行服，她身上就只剩下抹胸和短裤。他亲吻着她的红唇，一只手隔着抹胸捏着她的丰盈，一只手伸进她的短裤里，磨蹭着。 百里安抱着他的脖子，胃口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滚着，随着他手指在里面进进出出，那种翻腾也更厉害了。 “安儿……我真是想你。”他扯掉她的抹胸和短裤，将她放到床榻上。 百里安的脸色有些白，她着正在分开她双腿的男人，小手按着自己的胃口。 他眼中到的，都是她精美的身段，哪里还管她舒不舒服？他将自己的灼热塞了进去，有规律地进进出出，冲撞着她娇羞的柔软。 百里安再也忍不住了，她赶忙侧过身，捂着嘴巴开始干呕。端木苍兰扶着她，皱眉问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她点了点头，他便穿上衣服，将她放好，给她盖了被子。而后他喊来了青雨和小环。 “你们的主子不舒服，去叫军医来。” “不用了，可能是冻着了，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我陪着你？”他握着她柔软的小手。说躺一会儿就好，他还是很想过一会儿与她再续缠绵。 百里安却缩回手，摇了摇头：“别一会儿真得吐了，叫你到我丑的样子，去别处睡吧。” 端木苍兰愣了一下，她丑的样子，他也见过很多次了。可他没说什么，只摸了她的额头，微笑着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明早起来，可要到你精神抖擞的样子。” “嗯，一定会。”她也微笑。 端木苍兰走了，小环赶忙凑到床前，比青雨还要殷勤：“娘娘，您怎么了？奴婢给您煮些糖水压一压？” “好。” 小环赶忙兴奋地跑出去了，青雨着她出去，这次坐在床边，将她扶起来：“娘娘是心里不舒服吧？” 百里安微微一笑：“这么多年，还是你了解我。” “怎么了？在皇都遇到不好的事了？” 百里安摇了摇头：“一言难尽……那个男人，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可怕。” 青雨紧皱了眉头，握住百里安的手问道：“娘娘以后有什么打算？这样厌恶他，早晚会被他发现的。” 百里安反握住青雨说道：“没关系，只是今晚，他来得太突然了。让我静一静，过了今晚，我还会和以前一样。我要在他身边，着他一步步走向灭亡。” 青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百里安的仇恨又增加了，可她与端木苍兰作对，是在玩火，而玩火，必然**。两败俱伤，又是何苦？ “娘娘，好歹陛下对你还是宠爱的。您不喜欢他，就离开吧。他太厉害了，您斗不过他。” 百里安着青雨，眯着眼眸说道：“我怎么都要试一试。何况就算我失败了，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你忘了？我是胥禹。” 367 吃醋，迅猛地冲刺 第二天，百里安真得活蹦乱跳了。端木苍兰过来的时候，她刚刚穿戴整齐。一身湖蓝色的衣裙，将发丝放在身后编成了粗粗的麻花儿辫。俏皮可爱，仿佛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端木苍兰笑道：“怎么这样的打扮？” “这样显得年轻嘛，怎么样，我是不是一下子小了十岁？” “你若小十岁，岂不成了小孩子？” “十四岁什么小孩子呀？”十四岁在这个时代应该可以嫁人了。 端木苍兰扬起眉毛：“你已经二十四了吗？” “我们的女儿都七岁了，你说呢？” 端木苍兰摇了摇头：“我已经……三十岁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百里安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让我……嗯，三十岁的老男人，可以被称作叔叔了。端木叔叔，我们去检查营地呀？” “什么端木叔叔？你真以为自己十四呀？” 百里安笑，端木苍兰也跟着笑，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我们不去检查营地了，你收拾一下，我们回雪国。” 百里安愣了一下：“回雪国？眼见着就要攻城了，不如等到攻陷了露国皇都再走？” “等到那个时候，我还来做什么？我是来抓你的，不是来陪你着露国灭亡的。何况虽然只剩一个皇都，可却不容易攻破，我没时间等到那个时候。” 百里安微微皱眉，端木苍兰已经对她让步了，再争执下去也没有意义。 “你打算，怎么处置露国的皇族？虽然叶心心和那个皇帝有罪，但露国皇族其他的人都是无辜的。” “无辜的？叶栾池发动了这场战争，撕掉多少人？他何谈无辜？” “可却是你先杀死了他的父亲。” “可却是他先发动了战争，不然我绝不会碰露国。行了，我们不要争论这些。露国的皇族我已经下令暂时收押，如何处置以后再说。半个时辰后我们上路，你的那两个侍女，已经先走了。” 端木苍兰出去了。还收拾什么？百里安坐在床榻上，微微皱着眉头。 在他的心中，叶栾池是有罪的，毕竟他与他对峙了这么长时间。不过露国皇族其他的人，应该不至于死。端木苍兰，说什么都是他们的大哥。 一想到这一层关系，百里安又不由得想吐。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告诫自己想要打倒端木苍兰，现在就必须得忍。无论发生何种状况，她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 深吸了一口气，她站起身，穿上厚棉的斗篷，走出了营地。 端木苍兰正跟由贺音说什么，见到出来，便招了招手。百里安走过去，他便握着她的小手。 “你这段时间叫由将军费神了，不但要指挥军队，还得着你。就要走了，跟由将军打个招呼吧。” 百里安微微一笑，行宫礼说道：“这些日子，麻烦将军了。” 由贺音赶忙回礼，抱拳躬身说道：“娘娘太客气，末将分内之事。” “那我们走了，将军攻城的时候，记得体谅无辜百姓。不要乱杀无辜。” “娘娘放心吧。这段时间娘娘言传身教，士兵们都已经习惯了约束行为，不会伤害到无辜。” 百里安点了头，她很想说即使是露国的皇族，没有抵抗力也不要胡乱杀害。但这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下去，说出来，端木苍兰一定会怀疑的。 各自骑上马，两人离开了军营。百里安不由得扭过头着，由贺音率领众将士在门口躬身送别，久久行着礼。 一起大半年的时间，就这样分别了。在这营地里呆习惯，一下子离开，还真有些不舍。由贺音与小环的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他们骑了一段时间的马，晌午刚过就来到一个镇子上。这里原本是露国的土地，可现在归雪国了。百里安还记得大军攻陷这里后，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可现在，也重新恢复了秩序，一派欣欣向荣。 雪国的治理，果然厉害。生活变得安定，百姓也很快忘记了自己曾经是露国人。 叶栾岱说过，露过，在那个皇帝做出决定，要拱手让给端木苍兰和叶心心的时候，就已经灭亡了。他们，其实早就是雪国人。 “天不好，似乎要下雪了。我们就在这客栈住下吧。” “好。” 夫妻两人进入镇子里的客栈，吃了些东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客栈不大，还算干净。端木苍兰将长剑放到圆桌上，百里安则是脱掉了自己的斗篷，走过来帮他脱掉银狐大氅。 将衣服叠好，放在一旁，百里安坐在床边。小二端了火炉进来给他们取暖，屋子里这才有了些暖意。 端木苍兰站在床边：“果然下雪了。” 百里安便走过去，跟他一起。开始还只是小雪，很快的鹅毛雪花随着狂风横冲直撞，如同玩疯了的雪精灵。 “孩子们都还好吗？” “都很好，也都很想你。” “云国那边的情况呢？” “与露国这边差不多，你的孝沅很能打呀，穆飞白奏之中都是对他的赞扬。” “孝沅的信……啊……” 端木苍兰突然扛起了百里安，将她扔到床上，扬着眉毛居高临下地着她。 “问这个问那个，为什么不问问我？” 百里安掩口笑道：“呦，雪国皇帝醋坛子倒了，难怪一股酸味儿。可你吃得哪门子醋？你一个大活人就站在我面前，我用得着问吗？” “虽然就站在你面前，可好歹也问问我的情况呀。” “好吧，我问就是。”百里安仰卧，就那么直直躺着，眯着眼眸着端木苍兰。 “陛下过得怎么样呀？有没有想臣妾呢？” 端木苍兰唇畔一抹笑容，沙哑地说道：“我都快要想死你了。” 他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又将她的衣服扯去，一边亲吻着她的小口，一边揉捏着她胸前的两团。 百里安一条腿缠在他的腿上，两只小手则是抓着他的臂膀。 小脚，磨蹭着他的腿肚子，喉咙中不断溢出醉人的低吟。 他俯身亲吻她粉红的顽皮，她便更是叫得人心神荡漾。 端木苍兰的呼吸越发粗重，他分开了她的腿，深深地塞了进去…… 368 桌震 外面，下着大雪，屋内一个小火炉似乎不能跟严冬抗衡。可床上的两人，却引来了天雷地火，令这屋子瞬间沸腾。 “苍兰……你好坏……”百里安一边妩媚地叫着，一边更是夹紧了双腿。端木苍兰正在品尝她那红肿的桃花源，高超的技术，令百里安犹如被浇了油的火堆，迸发出更猛烈的火焰。 他这样做，就是要她欲罢不能。果然，在她兴奋地浑身颤抖的时候，他便离开她，坐在一边，大咧咧地伸展着他结实的两条大长腿，让那东西突兀耸立。他则是摸着自己的嘴唇，那上面留着她的味道。 百里安眯着眼眸，小手拉扯着他的脚趾头，声音充满诱惑地说道：“这个时候别停下嘛。” “你自己来。” “坏蛋。” 她这样说，还是爬了起来。爬到他的身上，对准他的东西，坐了下去。 “啊……好舒服……”她发出叫喊，努力起伏了几下，他便托着她的翘臀，帮着她进进出出。 不需要她用力了，她便枕着他的肩窝，着屋子里的那小火炉。 他的东西，在她的里面不断膨胀，涨得她又难过又渴望，矛盾的冲突，令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她抱着他的脖子，配合着他的进出，让这份胀痛更明显更突出。 他，也这样跟叶心心做过吗？这个跟他亲生妹妹做过的东西，正在肆虐着她的那里。百里安紧闭着眼睛，浑身有些发僵，那里也更是紧绷起来。 他笑了几声，他还以为她是在故意取悦他。 结束后，她还枕着他的肩窝，他的也还在她里面。他抱着她的细腰，感受着她的颤抖带给他的刺激。 屋子里都是他们的味道，还有他们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雪好像停了。” “嗯，明早就可以上路。” “如果孩子们在身边，一定会拉着我去打雪仗……好想他们。” “现在说想了？我若不抓你，你哪舍得回来？” 百里安抬起头，小手摸着他那双好得不想话的眼睛：“诗璘的眼睛也跟你的一样。长大一些了，一定更好。” “她现在就比她姐姐漂亮了，诗瑶总是妒忌得撅嘴巴。” 她着他脸上慈祥的笑容，这个男人无论多可怕，爱孩子却是一定的。 百里安也笑，端木诗瑶一定愤愤不平，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这世上最美的，就是她的妈妈都不如她。可现在，一个不足一岁的小东西就将她比下去了，她一定大受打击。 “我们再生一个，比诗璘还漂亮的孩子如何？” 她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生孩子的机器。她认为他是匹很优秀的种马，他也一定认为她是一块肥沃的良田。 “你不是一直都想再要个儿子吗？” “一个比诗璘还要漂亮的儿子。” 她撅嘴：“男孩子长那么漂亮干什么？只要胸怀天下就行了。” 他笑，摸着她的小脸：“我们两个孩子，即使随便长长，也都会是会漂亮的。” 一个典型自恋的男人。 “我冷了。” 她说着，离开了他。她将被子放下，自己钻了进去，露出小脑袋着端木苍兰。 “被窝里好冷，你快来给我当火炉。” 端木苍兰笑：“你不是有内功护体吗？” “内功护体不畏邪寒，可会感觉到冷嘛。” 他钻了进去，将她抱在怀中。真得像是个火炉子，百里安索性四肢都缠着他，小脸贴着他解释的胸膛。 她的肚子，抵到了拿东西上，阻碍她取暖。她伸出小手给拨开，而后更紧密地贴着他。 他们对彼此的身子，真是比自己都要了解。做的时候，会感到犹如到了天堂，可没有兴致的时候，就仿佛见到每日都会见到的普通的东西一样。老夫老妻，就是这样的。 百里安枕着他的胸膛，强迫着自己不去想他的龌龊，因为一想到，就会感觉恶心。可她现在不能对他表示出厌恶。她要让他以为，她依旧是他手中掌控的玩偶，任他操纵。这样，他才不会对她起戒心，她才有机会超越他。 做得太激烈的原因，她很快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桌边，用布条缠着剑柄。百里安揪着被子那柄剑，她想起了天机宝剑。 上一次遇到西野一，事情太多都给忘了，问问他天机宝剑是不是在他手中就好了。 “醒了？”他没她，可她知道。 “嗯。” “快起来，我们吃完早饭，还要赶路。” “不起来，好冷。” 她将被子盖得严实，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端木苍兰放下长剑，走动床边。她的身子也往下探，只露出半个脑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着他。 端木苍兰扬眉：“出来。” “不要。” 突然，他先了被子，将她从里面抓出来。她大叫，一个劲儿地挣扎。他扛着她走到桌边坐下，将他放在腿上，用斗篷将她包裹起来。而后是亲吻她的脸颊，一直都她的胸前。 百里安低吟，抱着他的头，沙哑地说道：“不是还要赶路吗？” 他便邪魅地说道：“先让你暖和起来。” 他的牙齿，轻扯着她的胸脯，她惊叫，却扭动着身子，那里也开始湿润起来。 他将她放在桌子上，她便趴在上面，小手紧紧握着桌沿，他扯掉裤带，从后面推了进去。 强烈的撞击，令桌子起伏，桌子腿不断地撞击着地面，发出响亮的声音，与那奇妙的“啪啪”声交相呼应。 他又将她反过来，让她的双腿搭在他的肩膀上，再次进入。这一次，他可以一边做，一边揉着她的胸脯。百里安连连叫喊，浑身更是好像发烧了一样的滚烫。 做过之后，他贴着她的耳畔问道：“还冷吗？” 她推了他一把，气呼呼地说道：“不冷了，可以起不来了。桌子好硬，我的身子好痛。” 他哈哈大笑，将她扶起来，像是对待幼小的女儿一样，给她穿上了衣服。她着他的眼睛，那犹如夜下潭水一样的眼睛。 他现在在想什么？她是个很好哄、很好骗的白痴，任由他发泄**，给他生儿育女吧。 端木苍兰，因为你的肮脏，我也变得肮脏。我们就这样肮脏得过下去，知道有一天，用你的血，祭奠我们曾经的纯洁…… 369 老婆是大姑娘 太阳出来了，路上的积雪被晒得融化，凹进去一块块。山路早已被行人或是马匹淌出来一条泥泞的路，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在其上飞驰而过。 天气好，没有一丝的风。休息的时候，马儿在寻觅枯草吃，百里安则是站在阳光下，哈出一口气，着白色的烟雾散去，她又哈了一口。 端木苍兰走过来，微微弯腰跟她一起哈气，两团白雾交融在一起，形成了大大的一团。 百里安笑：“还是男人火力旺盛，哈出的气体也比女人的多。” 端木苍兰从后面搂着她，一起两匹马也在相互磨蹭着脸颊：“它们也是夫妻吗？总发现他们很亲昵的样子。” 端木苍兰笑道：“它们是母女。” “原来如此。” 百里安转过身，小手抱着端木苍兰的腰，仰起头，翘起一只脚，身子后仰，又黑又粗的麻花儿辫垂在身后。 “苍兰，我们再去一趟鲜花谷吧。” “还去？” “怎么说，是我杀了初兰，怎么也好跟曼雨姑娘说一声。” 端木苍兰扬起眉头：“你该不会是跟她说我的坏话说上了瘾吧？” “怎么会。” 百里安笑，又贴着他的胸膛：“初兰是曼雨的姐姐，就算她死有余辜，总也要说一声。” “去过之后就马上回宫。” “嗯，一定。” “别到时候又吵吵着去云国战场你的孝沅。” “知道了。” 端木苍兰怜爱地将她的麻花辫儿拾到手上把玩：“你最近还喜欢上梳这发型了。” “多好玩呀，回到宫里就只能梳云鬓，趁着回宫前多梳几天。” “昨天客栈的那老板还以为你是我的妹妹。成婚的女人，梳这样的发辫。” “不好吗？我们也没有恋爱，直接洞了房。不如趁这机会，恋爱一把。” “恋爱？” 百里安笑，他不会懂的。离开他，走到马儿身边，摸了摸它们柔软的马鬃：“我说怎么都这么温顺，原来都是女孩子。这个是女儿吗？” 端木苍兰走过来，笑着说道：“你不出来？那个总是撒娇的就是女儿呗。” “对呀，总是撒娇，就好像诗瑶。一见到我，就好像小猫一样，磨蹭呀磨蹭。” “你见到我不也这样吗？”端木苍兰摸着百里安的小脸，她便真得像小猫一样贴着他的手背。 不远处有声音，他松开她，走到马前摸着马鬃。百里安摇了摇头，古代的男人，就是在床上如何大胆，却不会与她在大街上亲亲我我。若不是行走过江湖，恐怕连拉她的小手都不会。 几个人骑马驶过，百里安站在原地扯着衣服。那几匹马驶过去又停了下来，能听到他们拉住缰绳，马儿嘶鸣的声音。 端木苍兰走过来，站在百里安身边，皱眉着那几匹马又奔回来，在他们面前停下。 “我说什么来着，是个美得像天仙一样的姑娘吧。” 几个人从马上下来，为首的三男一女，其他都像是家丁模样。说话的，是那个那三男一女中的小姑娘。她虽然说着百里安，可眼睛却钉在了端木苍兰的脸上。 端木苍兰了一眼百里安，意思是：吧，把你当成了大姑娘了。 百里安则是朝他扬了扬眉：怎么，你老婆好像大姑娘一样水灵你不高兴？ “这位，是兄长吧，也是俊美非常呀。”这次说话的，是年纪上去稍长一些的男人。 四个人下马，最前面的一个留着胡子，应该是最年长的，他躬身冲着端木苍兰行礼，最小的那个男人与小姑娘并肩站着，却是盯着百里安一眨不眨。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各位是在参观吗？” 为首那个留胡子赶忙说道：“不是，真是失礼了。” “既然不是参观的，那就走吧。”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而后那个留胡子的又说道：“在下飞鹰堡堡主丁通，这位是舍弟副堡主丁顺，这位是犬子丁准，这位是舍弟的女儿丁新。不知公子、小姐尊姓大名，家住何处。” “飞鹰堡？南沙的飞鹰堡？” 那位少堡主早对端木苍兰傲慢的气焰感到不满，碍着百里安而没有发作，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说道：“飞鹰堡名震天下，当然只有一个在南沙。” 端木苍兰扬眉着丁准：“早闻南沙飞鹰堡，飞鹰神功盖世无双，可惜一代不如一代，传到少堡主这里也没剩多少了。所以认识不如不认识，各位借过，我们要上路了。” 百里安拉了端木苍兰一下：“人家好好的跟你说话，你怎么这么不客气？给位飞鹰堡的英雄，请别见怪，我家兄长的脾气不太好。” “兄长？”端木苍兰转过头瞪着她，她则是当做不到，依旧微笑着说道：“我们不过是路人，姓名说出来各位也是不会知道。” 一见这“小姑娘”还算客气，那丁准又痴痴地着她。丁通说道：“这位姑娘，相见就是缘分，若公子姑娘不嫌弃，欢迎随时到飞鹰堡来，丁某一定会热情款待。” “多谢丁堡主。” 那几个人见端木苍兰板着脸，也就匆匆离开了。百里安推了端木苍兰一把：“干嘛呀，就不能客气点，交个朋友不好吗？” “交朋友？他飞鹰堡是曾经名震江湖，如今却不大如前，顶多算是个二流的门派。那个少堡主也不算是好东西，一副淫贼的样子。”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是你自己认为的吧？” “问我们姓名家室，不就是上你了吗？” “人家以为我是个大姑娘嘛。” “明儿把头发梳回发髻去。” “我不。” 百里安牵过来自己的马，转过头问端木苍兰：“你走不走呀？” 端木苍兰真相将她打晕，塞进布袋中，直接带回皇宫。可如果能那样做，早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端木苍兰骑上马，策马走到百里安身边：“再说我是你哥哥。” “那就说你是我父亲。” “什么？” 端木苍兰刚要发飙，百里安却双腿一夹，马儿奔跑了起来。一路飞驰在冰雪之上，留下笑声不断。端木苍兰摇了摇头，也策马跟上。 目标，鲜花谷。 370 双重陷阱 到达鲜花谷，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冰雪融化殆尽，黑黄色的土地上已经能到点滴绿色。 鲜花谷前，一片的荒原，远处还有几块积雪，积雪边上就是嫩绿的小草。 “这一次，我要带路。”百里安说。 端木苍兰将马拴好，转过身说道：“老规矩，你带路，但不可以松开我的手。” “好。”百里安点头。 远处，又有马蹄声响起。两人过去，就见一名穿着斗篷的年轻男人朝着他们飞奔而来，快到跟前时，拿人跳下马，跪在端木苍兰面前：“陛下，露国皇都已经攻下，露国大战宣布结束，咱们赢了。” 百里安的眉头微皱，从战场快马加鞭到达这里，怎么也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也就是在他们离开后的半月，由贺音就攻下了露国皇都。 端木苍兰点头，这是早已注定的结局，所以也没有太多的反应，他淡淡地问道：“露国皇族都抓起来了吗？” 那报信的顿了一下，而后说道：“露国皇族在城破之前，在皇宫全部自尽了。” 百里安捂着嘴向端木苍兰，他则是微微皱着眉头。良久，他挥手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 那人骑马离开，端木苍兰便走过来，握着百里安的手说道：“走吧。” 百里安皱眉他，那些人都是他的亲人呀：“露国皇族都死了。” “我听到了。” “你就，不会感叹一下吗？毕竟露国帮助过你，很多人你都认识。” “现在我们是敌人，敌人的生死有什么好难过的？走吧，你不想见曼雨了？” 百里安转过头，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端木苍兰不在乎，可她却在乎。那个忧伤的少年，就那么死了。如果当时他们没有遇到叶栾池，他现在起码还活着。而叶栾池，他又何尝不是个悲剧的人物？露国的太子，其实不过是个摆设。 “怎么？你也会难过？你不是恨露国吗？” 百里安瞪了端木苍兰一眼，握着他的手也用了力气：“走吧，跟紧我，别丢了。” 说完，她迈出一步。眼前，还是鲜花谷前的风景。 顿了一下，她又走了几步，可根本没有幻境，眼前的一切都未曾改变。 “苍兰，这个就是幻境，还我已经无敌到不到幻境了？” “幻境消失了。” 她向端木苍兰：“幻境消失了？曼雨姑娘撤掉了幻境？” 端木苍兰摇头：“不可能，这种幻境是鲜花谷常年部署的幻术。谷主死亡，幻境才会消失，而新的谷主又会马上布置自己的幻术。” 百里安一惊：“难道曼雨姑娘出事了！” 百里安就要跑过去查，端木苍兰拉住她说道：“当心有陷阱。” 说完，握紧她的手快步走入鲜花谷。 鲜花谷，再无鲜花。空荡荡的峡谷，那间木屋也挂满了蜘蛛。 “曼雨姑娘。”百里安呼喊，可根本就没有回应。他们往木屋走，端木苍兰低声说道：“小心点。” 走到门口，端木苍兰用长剑推开了木屋的门，沉重的“吱嘎”一声，木屋中所有的东西都是原来的模样，只是长时间没有人打扫都落满了灰尘，屋梁上也挂满了蜘蛛。 “样子，这里许久不曾住人了。” “是不是曼雨姑娘出门了？” “就算出门，也不会将鲜花谷置之不理。” “那就是出事了？曼雨姑娘的幻术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 端木苍兰皱眉说道：“别离开我左右。” 说完，他们在鲜花谷四周转悠，很快，在木屋后发现了一座坟。上面的墓碑上刻着：曼雨之墓。 百里安向端木苍兰，后者则是皱起眉头：“是谁垒了这座墓？” 端木苍兰的质疑刚刚结束，突然无数的乌鸦从墓碑后冲过来。两个人都惊了一下，端木苍兰拔出长剑，斩杀那些乌鸦。可长剑刚刚碰到乌鸦，乌鸦便化成了烈焰，点燃了他们的周身。 “啊！”百里安大叫，端木苍兰赶忙抱住她，大声喝道：“别慌，是幻术！” 百里安一愣，向自己的手掌，那火真得就像是要烧毁她的身子一般，可却感觉不到疼。 “的确是幻术。” 当百里安意识到这是幻术的时候，火焰也就消失了。两人都皱眉着墓碑，那些乌鸦依旧扑面而来，却在碰触到他们的时候变成了黑烟。 这算是什么？曼雨不会这么无聊，那么又是谁建了这个墓，布下了幻术机关？ 乌鸦疯狂地扑来，紧接着它们的，又突现出十几把尖刀。 百里安皱紧眉头，盯着那尖刀，与端木苍兰一起喊道：“不是幻术！” 两人同时飞身跃起，那尖刀从他们身下飞过，扎在身后的树木上。 “好聪明的机关，这几把刀不会杀了我们。可与幻术混在一起，我们就有可能上当，而枉送性命。” “这会是谁干的？” 端木苍兰去院子里找了一圈，拿了把铁锹过来。 “你要干什么呀？” “怎么回事，挖开这座坟就知道了。” 他是要确认里面有没有尸首吧。百里安抿嘴着他一下一下刨开了坟墓，里面果然有人，因为天冷，尸首原本被冻，才开始有腐烂的现象。外貌还能辨认，加上衣物，很肯定这个的确就是曼雨。 “曼雨真得死了。”百里安紧皱眉头。 两人站在那里了一会儿，便合力将曼雨重新埋葬。 “会是谁？” “能轻松进入鲜花谷，杀死曼雨，还会将她埋葬，留下双重机关等着我们，也只有那两个人了。” “初兰和寒云！” “没错，不过曼雨死亡的时间不应该超过两个月，那个时候初兰已经死了。” 百里安眯着眼眸：“寒云，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做什么。只是她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二姐，并且会知道我们会来？” 端木苍兰阴沉地说道：“也许，最后一次使用幻术的人并非初兰，而是这个寒云。” “可是，为什么？” “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起码弄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他握着百里安的手说道：“我们回宫吧。” 371 实在孩子 初兰已死，可是那个寒云却不知道踪迹。百里安想起来，当她在叶栾池面前提到绑架一事，叶栾池显得很迷茫。难道上一次的绑架，真得是那个寒云搞的鬼？ 可她，又为什么要绑架她。又是为什么，在他们拜访了曼雨之后杀了她呢？ 杀了之后，又埋葬了她。证明那个人怀着愧疚，她并非个人恩怨杀死了亲姐姐，又是怎样的驱使令她不得不这么做？ 百里安一时间显得迷茫，别说她，就是聪明过人的端木苍兰也猜不到原因。 回到皇宫，已经是春天了。由贺音的军队在扫平了露国所有抵抗力量后，前往云国战场，端木苍兰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事实上，从露国灭亡开始，云国的灭亡就是时间问题了。由贺音的大军再一过去，更是加快的进度。 端木苍兰回到皇宫后，就着急了满朝文武，在正阳大殿里面呆了一整天，连饭都没吃。百里安则是回到武华殿，被孩子们围了起来，问东问西。 “娘，您可是出大名了。雪国的武妃，不愧是武妃。一场战斗，带领雪国大军攻下露国坚城，关卡外狂野，更是力破幻术，拯救了雪国整个大军。真可谓功绩显赫、神勇非常。朝里面的那些文臣武将，都佩服着呢。” 端木诗瑶抱着妈妈，小脸好像小猫一样磨蹭着，百里安笑，端木玄瑞则是坐在一边说道：“娘真得好厉害，一战成名了。” 而那个小家伙则是坐在妈妈身边，小手放在嘴上，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着妈妈，她心里面或许什么都知道，只是说不出来。 百里安抱起她，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亲。果然如端木苍兰所说，她越长越漂亮了，已经盖过了姐姐的容貌。 三个孩子，都比她离开时长大了好多，样子也都改变了不少。可怎么变，雏形还是那样，怎么，都是最漂亮的孩子。 百合端来点心，笑着说道：“刚做好的，娘娘和小主子们尝尝。” 香气扑鼻，孩子们都被吸引了过去，趴在桌边。奶娘宫女们忙着伺候小主子们吃点心，百里安这才得空。着满主子的糕点，她不由得笑道：“怎么做了那么多？” 百合眼睛红红地说道：“奴婢高兴，娘娘可算回来了，奴婢要把一年的糕点都做出来。” 百里安冲着她微笑：“是我任性，出去了太久，叫你们担心了。” 百合摇着头，擦了快要掉出来的眼泪说道：“不是，主子这一趟出去，虽然奴婢们都担心死了，可主子因此扬名天下，奴才们也都高兴坏了。让他们有事没事再说主子的坏话，如今知道主子的厉害了吧？” 青雨赶忙呵斥道：“百合，我你是高兴过了头了，谁说主子什么坏话了？” 百合赶忙说道：“是，是，奴婢高兴过了头了。主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又漂亮、又聪明、又是德才兼备，如今更是名震天下。” 百里安摇头说道：“好了，你们呀，跟我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的个性？那些人说什么我何尝不晓得？可他们愿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也管不着。我活我自己的，又不是给他们活的，只要我身边的人理解我就成了。” 小环这时候端着茶过来，笑盈盈地说道：“娘娘，奴婢烹了茶了。娘娘和各位小主尝尝。” 小欢子放下茶具，斟好了挨个送过去。端木诗瑶抿了一口，大加赞叹道：“真好呀，与百合姑姑的不相上下。小环姑姑的烹茶技术很高超呀。” 百里安说道：“的确好喝，小环，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 小环羞涩地说道：“以前刺史府里住着一位烹茶的高手，奴婢与他学了几招。能得到各位主子的赞赏，真是高兴。” 百合笑道：“太好了，来了个烹茶的高手，以后咱们武华殿的茶都由小环负责了。” 小环赶忙行礼说道：“是，百合姐姐，小环一定好好做。” 百合掩口说道：“哎呀真是可爱，我开个玩笑这孩子就当真了。” 小环眨着眼睛，青雨走过来挽着她的胳膊说道：“百合，你可不准欺负小环，这孩子很实在的，说什么都信。我在军营里跟她开玩笑，说主子不要她了要给她找婆家，她竟然吓得跑到主子面前，又是哭又是磕头的，说了好一堆求饶的话，说得主子一愣一愣的。” 大家笑，端木诗瑶赶忙问道：“小环姑姑，你当时都说什么？不如学一学嘛。” 小环红着脸说道：“别听青雨姐姐的，哪有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青雨说完，就跪在地上，学着小环的声音，一边抹着眼睛，一边假装抽泣着说道：“娘娘，小环生死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娘娘要是不要小环了，小环立马抹脖子，绝不苟且。不过娘娘要是能给小环找个好婆家，找个英俊的相公，小环也还是愿意的。” 小环一跺脚，脸涨得红红的说道：“青雨姐姐，我哪里说那些话了？” 青雨站起来，耸肩说道：“难道你不是那么说的？” “我……我……”小环的脸由雪白变成了朱红，又有朱红变成了紫红色，急得跟什么似得。 百合赶忙推了青雨一把说道：“你也说这孩子老实，还拿她开玩笑？” 说完，安慰小环道：“小环妹妹别当真，她跟你开玩笑的。” 小环眼泪汪汪说道：“天地可鉴，我可不要什么英俊的相公，他就是英俊得天下无双，我也不要。” 百合赶忙说道：“是，是，他就是英俊得惊天地泣鬼神，咱们的小环也绝不动心。” 端木诗瑶这时候有凑热闹说道：“小环姑姑你说谎，要是真得英俊得惊天地泣鬼神，我都想要，小环姑姑会不想要？” “哎呀，公主真是的……”小环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其他人一片笑声，就是一直不多言不多语的端木玄瑞也露出了笑容。 百里安一直静静地着奴才们的热闹，唇畔也泛起了由衷的笑容。 怎么突然，有一种家的感觉。从未有过的，在这后宫里，家一般温暖的感觉…… 372 独一无二的君王 “陛下跟臣工们关在正阳大殿一整天，傍晚才出来，又带着丞相、四部尚还有兵部的参谋们一起去了御房，今晚也怕是一夜无眠了。” 小欢子报信，百里安说知道了，就留下了青雨，叫其他人睡去了。沐浴之后，坐在铜镜前，青雨将她的发鬓放下，轻轻梳着她黑亮的发丝。 “陛下这一次出来，又积压了许多的国事。上一次找寻娘娘后自己回来，也是直接找来了文武百官，奴婢在第二天出发之时，陛下也还在与文武商量战事没合过眼。” 百里安着铜镜中的自己，这幅躯壳，经历了八年的风雨，依旧这般年轻貌美：“他是一国之君，当皇帝那么风光，总也要付出代价的。” 青雨垂下眼：“娘娘，真得打算与陛下斗？” “是的。” “皇子公主们，又怎么办？” “无论我们谁赢，孩子们的生活都不会改变。他那样的性格，不会在孩子们面前说我的坏话，而我，也不会说他的坏话。” “娘娘，无论娘娘做什么，奴婢都是站在娘娘这一边。娘娘想要对抗陛下，也一定是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只是，不论陛下出于什么目的，他对娘娘真得很好。” 百里安站起身，走到床边：“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退下吧。” “是。” 青雨离开了，百里安拾起了一本。可她哪里得进去？ 孩子的死，他最终用战争来补偿。将她当成胥禹，利用她修炼生子，她也可以容忍。可是，露国得知的一切，令她无法忍受。 因为要得到亲生父亲的江山，及时背负乱、伦的罪名也无所谓。为了那样的妹妹，那样的父亲，即使自己的子女死去也无所谓。他这样的做法，即使得到了江山，又如何面对天地良知，如何面对他死去的母亲？！ 这就是他的难言之隐，他凭什么对她趾高气扬？ 百里安合上，走到外物。坐在软榻上，她着方桌上摆放的棋盘。 一夜，无眠。早上孩子们吃过饭都出去了，百里安抱着自己不足一岁的小女儿，在院子中散步。身后，跟着当初照顾玄穹的奶妈庄氏，和自己的婢女小环。 带着小环，主要是带她熟悉一下后宫。小环比这位双福公主还要好奇地着左右。她一个刺史府受尽磨难的小丫鬟，又何曾想会有一日走在皇宫中，着那华丽精致的景色？ “天气真好，风也暖和，太阳也足。”庄氏感叹。 百里安笑道：“你们小公主的样子，也是很享受的模样。” 庄氏笑道：“可不是嘛，公主最喜欢这样的天气。去年秋天，娘娘不在这里，奴婢也经常抱着小公主出来晒太阳，小公主就是这个样子。” 那个时候，她已经随着雪国大军，一路深入露国。 “小公主什么时候学会走的？” “小公主可聪明了，五个月就能站起来，八个月就会走了。当时下雪，陛下抱着小公主雪。而后将她放在雪地上，自己走到一边召唤她。小公主一见，就想要去父皇那里，便努力地过去，跌倒了几次，最后还是成功走过去了。陛下抱起公主，亲她的小脸，公主笑得可大声了，惹得奴才们都不由得跟着笑。” 小环眨巴着眼睛问道：“庄姐姐，陛下那么忙，还会这样哄孩子呢？” 庄氏笑道：“咱们这位陛下，可是最疼爱孩子的。公主皇子们都很喜欢，经常跑去陛下身边，陛下从不会对他们发脾气，无论多忙都会与他们说话的。” 小环露出钦羡的表情，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见到皇帝亲自去营地找妃子，亲自带着她回家，又这样疼爱孩子们，怎么会不羡慕？ “娘娘好有福气呀，哪里的帝王会这样疼爱妻儿？好羡慕，比一般人家的男人还要顾家呢。” 小环跟奶娘庄氏在那里一言一语地给端木苍兰歌功颂德，百里安只是抱着孩子默默地在前面走。 不知道真相的天下人，对这位皇帝可真是好感不断。端木苍兰的那张面具，真不是白戴的。 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觉走出了麟沅门。园子依旧好，多了许多威严的大殿。 “哇，皇宫真得好壮观。”小环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架势，奶妈庄氏在那里掩口笑。 不远处，走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临宣王端木雅轩。他到百里安，便微笑着走过来，各自行礼问安，之后端木雅轩向百里安怀中的小公主。 “诗璘，越发的好了。来，给三叔抱一抱。” 百里安将孩子送过去，端木雅轩接过来，小心地搂在怀中。端木诗璘是个跟谁能笑的孩子，在自己三叔的怀中，到三叔对她笑，她也就对三叔笑。笑起来的样子，越发的好。 端木雅轩真是爱不释手，抱在怀中逗弄，百里安站在一边着他。上一次撞见他那样的眼神后，两个人都选择了忘记。再次相见，也不会尴尬。而端木雅轩也该明白她对他的态度，应该不会再出现那种现象了。 “三王爷去陛下那里了？” “是呀，皇兄回来，过去打个招呼。可他忙得厉害，没时间跟我多说什么。” “怎么也不见三王妃？” 端木雅轩笑道：“她是担心娘娘的身子，在战场上轰轰烈烈了一番，一定很累。她说要等娘娘休息好了，再来请安。” 百里安笑道：“许久不见，怪想她的，我也没做什么轰轰烈烈的事，都是一个传一个，越穿越离谱。要是三王妃有时间，就进宫一趟吧。” “好，我会去跟她说。” 百里安将孩子接过来交给奶娘庄氏，而后与端木雅轩慢慢走，庄氏抱着孩子，带着小环跟在后面。 “云国战场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端木雅轩淡淡地说道：“我是个闲散王爷，也不会打听这些。但，眼前的形势，云国灭亡是早晚的了。” “三王爷，不会难过吗？” 端木雅轩轻叹一口气说道：“怎么会不难过？这话我也就敢跟你说一说。云国，是我母亲出生长大的地方，云国的皇帝是我的娘舅，到就那样忘了，当然会难过。可是，我也不能怨谁。是云国先想要吞并雪国的，在那样危机的时刻选择了攻击雪国，即使覆灭了，我也无话可说。” 373 好事和坏事 他，说什么也是雪国的皇子，唯一一个正宗的皇子。倘若他要是知道端木苍兰竟是露国皇帝乱、伦得来的儿子，他现如今好不容易平静的心绪怕是再也无法保持了。 端木苍兰的罪孽越深重，她越觉得这位三王爷越可怜。而她明知道一切，为了孩子们却不能说，心中更是多了对端木雅轩的愧疚。 “你们两个，怎么总没有孩子呢？三王爷也照顾我总想当伯母的心情呀。” 端木雅轩憨憨一笑：“这种事，也不是强求的事，总要顺其自然。” 走了一会儿，端木雅轩躬身说道：“本王回去了。” “好，王爷慢走。” 着端木雅轩那深紫色的身影渐渐消失眼前，百里安总有种淡淡的忧伤。小环走过来说道：“这位就是临宣王爷呀。” “嗯。”百里安应了一声。 “好一位潇洒温柔的王爷。” “没错，他的确很潇洒，也很温柔。” 百里安转过身，孩子见到了妈妈，赶忙伸出小手。她便笑着，将她抱入怀中。 “我们回去吧。” 端木苍兰在傍晚的时候过来了，孩子们一直没能见到爸爸，听说过来了，也都围了起来。最能缠人的，还是端木诗瑶。抱着爸爸的脖子，不肯撒手。 “父皇，有没有想诗瑶呀？” “父皇一直都想着诗瑶。” 端木诗瑶咯咯地笑着，用自己的小脸磨蹭着爸爸的脸颊。端木玄瑞坐在妈妈身边，妹妹就坐在他的怀中。虽然酷酷的小脸，但很是疼爱妹妹，任由小家伙好奇地扯着他的发丝，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父皇，有孝沅哥哥的消息吗？” 端木苍兰将端木诗瑶放到怀中，从后面抱着她，向儿子说道：“孝沅发来的战报在御房那里堆了两张，都是捷报。你的孝沅哥哥很厉害，一个人破了云国的千户阵。” “千户阵？那是什么？” “你可以等着你的孝沅哥哥回来了，好好地问问他。” 虽然端木苍兰也疼爱秋慕，可他自己的儿子只有眼前这一个。得出他对他格外的严格，对于五岁的儿子，他已经不会像对待端木诗瑶那样的宠溺了。 只是，他还没有开始教他修炼天启的内功，或是觉得他还不够年岁学习，或是这些年忙得打仗，也没时间教他吧。 “父皇，诗瑶好想念孝沅哥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端木诗瑶撅着嘴，她今天的心情其实很好，因为爸爸的怀抱被她霸占着，而不是她的妹妹。 “战事明朗的很，你的孝沅哥哥很快就能回来了。” 端木诗瑶依偎着爸爸，喃喃说道：“都两年了，不知道孝沅哥哥变没变样。是不是又长高了？也是不是长得更结实了？” 端木苍兰愣了一下，抬头着百里安，百里安朝他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各自的奶娘带着奴才们来领小主子们回去休息，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家伙们这才不情愿的离开。屋子里就剩下端木苍兰与百里安了，一下子清净了好多。 百合带着小环摆放好茶点，青雨则是将屋子里的宫灯调得暗了些，又拿来盏荷花宫灯，放在方桌上，而后奴才们都退下，关上了房门。 “陛下，下一盘棋？”百里安坐到方桌旁，端木苍兰笑。 “与大臣们研究了两天一夜的战局，满脑子都是战法，你这个时候找我下棋，会死得很难堪。” 百里安不满说道：“好歹我也算是个高手了，干什么还这样瞧不起我呀？” 端木苍兰便也坐过来：“好，你是高手，我们下吧。” 一子一子，前奏排兵布阵进行得顺利，等到后面局势逐渐明朗，百里安就显得吃力一些。 端木苍兰双手抱胸，着百里安皱着眉头想着下一步，不免得意地说道：“布局总是要在前面做好，等到局势明朗才想着补救，太被动了。” 百里安抬起头瞪了端木苍兰一眼，而后托着下巴想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我输了。” 端木苍兰耸了耸肩：“吧，我说什么？” 百里安收拾棋盘，不情愿说道：“是，是你最厉害了。” 端木苍兰笑，单手托着下巴，着忙碌的百里安：“诗瑶，对孝沅，是不是有点过分得关心了？” 百里安不以为意地答道：“那孩子对喜欢的人不都是那样吗？磨磨唧唧的，没完没了的询问。”而后抬起头着端木苍兰：“我不在的时候，她就没缠着你询问我的情况？” 端木苍兰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样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端木诗瑶对秋慕的关注的确有点突出，百里安也察觉了。可这件事不用劳烦当爸爸的去过问，毕竟他关注了，就会复杂起来。 “再下一盘？” “我有话跟你说。” 百里安放下棋篓，坐直了身子：“陛下有什么指示？” 端木苍兰笑道：“并非什么指示，有两件事事先知会你一生。一件坏事，一件好事。” “先听坏事。” “群臣要求皇帝纳妃，请求的折子堆满了桌子，收服云国之后，我便要纳妃充盈后宫。” 纳妃？良妃不在，谁帮他给那些女人节育？这一次，他要自己动手吗？ “这是好事，怎么能说是坏事呢？” 百里安垂着眼睛，端木苍兰扬起双眉：“好事？你不生气？” “生气有什么用？我生气了，你就会把整个后宫留给我一个，那我就生生气。可你不会，你是皇帝，三宫六院是稀疏平常的事，我就是气死了，也阻止不了你左拥右抱的节奏。” 端木苍兰直起身子，着那个垂眼说了一大堆的女人，良久，他说道：“虽然你是阻止不了，可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这后宫里有多少人，有什么人，我爱的，只有你一个。” “嗯，我知道。”你说了很多遍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是你的胥禹，是独一无二能为你生孩子的女人。 “所以，为了让你能明白，让天下人都能明白，我会立你为后宫之主。” 百里安顿了一下，抬眼着端木苍兰：“什么？” “安儿，我要封你为后。” 374 修成正果 百里安着端木苍兰，那一霎那，她还是呆住了。从未想过当什么皇后，她并非贵族出身，也没有什么美德值得人歌颂，她只是他身边的一个玩物，被世人唾弃的狐狸精，怎么可能当皇后呢？ “皇后？我？” “怎么，不相信？” 百里安垂下眼，手指不安地抠着方桌：“群臣，会答应吗？” “你这一次出战露国，对你的帮助很大。你现在在天下人的心目中，是个巾帼英雄。” 舆论，就是这样奇妙。百里安只是为了跟初兰讨说法才会去露国战场，说法没有讨到，却意外得了个好名声。这时意料之外，却给她带来些帮助。 皇后，与他站在了同一个高度，她的心愿就更容易达成。 到百里安依旧垂着眼眸，目光四下游走，端木苍兰便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她抬起眼，望着他那双极美的眼睛，如同夜下潭水、不到底的眼睛。 “安儿，别怕。有我在，你就什么都不要怕。” “我的名声，并不好，如果战争之后，我的功绩逐渐被淡忘，世人又会想起来我是个不耻的女人，群臣逼你废后，你也会不得已将我废除。” 端木苍兰定定地着她，坚决地说道：“这件事，永远不会发生。” 百里安也在着他：“那么，如果我做错，好像当初杀了叶心心那样，不小心惹你不开心，你会不会记恨，将我废除？” 端木苍兰握着百里安的手，用了力气，似乎是在告诉她他的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我还是雪国的皇帝，你，就是雪国的皇后。” 端木苍兰，你为什么能如此肯定？因为天下将都是你的，你已经不需要对任何人妥协。而天下的女人，也就只有我一个对你还有用处？ 他走过来，将她抱在怀中，亲吻着她的发丝，喃喃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难道，你不想当我的皇后吗？” 百里安依偎着他，小手揪着他的衣料，轻柔地说道：“我只是害怕，管不好你即将多出来的那些后宫。” 他低笑，也同样温柔地说道：“她们，不多时摆设。要如何管理这个后宫，你随心所欲。” 百里安转身跪坐着，小脸与他的齐平，她伸出两手摸着他的脸颊，着他那双好得不得了的眼眸。 “苍兰，我们终于是夫妻了，真正的夫妻。” 端木苍兰按着她的后脑，亲吻着她的嘴唇。她柔软的唇瓣被他突破，钻进她甜美的口中与她纠缠。百里安抱着他的脖子，激烈地回应着，小手更是慌乱地解开他的龙袍。而后她俯身亲吻着他前胸的肌肉，那小舌在他的身上点燃了一簇簇的火焰。 虽然她的亲吻令他疯狂，可大男子主义的端木苍兰并不喜欢她的进攻，便将她抱起，走到里屋。 他将她放在床上，她便脱去自己的衣裙，雪白娇美的身子完全呈现在他面前。虽然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见到了那样完美的女人，依旧会情不自禁地充满渴望。 百里安跪着，小手托起自己丰盈的胸脯，眼眸迷离地望着他。他会意一笑，坐在床边，张开口，含住一只，把玩一只。 百里安仰起头，感受着他带给她的难以言喻的快乐。 “苍兰……”她发出颤抖的声音，他的另一只手便探入她那颤抖的最深处…… 他在她身上寻觅到欢乐，她又何尝不是在他的身上得到更大的乐趣？如果，他真得不在她身边了，她以后的人生，将会失去全部的颜色。 可即使这样，她依旧要尝试。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或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的惩罚。让她与这样一个男人成为夫妻，却让她如此痛恨他。 第二天，百里安睡到很晚才起床。青雨带着宫女们进来给她梳洗，同时轻声说道：“丞相夫人来了。” 百里安笑着说道：“怎么不叫醒我？她在哪儿？” “丞相夫人说娘娘辛苦，不忍心吵醒娘娘，正在中厅等着。” “快，快请。” 百里安穿好衣服走到外屋，由梦岚已经站在那里了。 “臣妾参见武妃娘娘。” “岚妹妹快免礼。” 百里安拉着她的手，笑盈盈地一同坐在软榻上：“岚妹妹吃早饭了吗？” 由梦岚掩口笑道：“早就吃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呀。” 百里安笑了一笑，而后问道：“丞相跟林大小姐都好吗？” “好，都好呢。松灵还惦记着娘娘，要我问娘娘安呢。” “怎么不将她也带来？” “她这些时候着了风寒，还未全好，不敢带她进来，再传染了小主子们。” “这个时候是容易着凉的，太医过了吗？” “已经没有大碍了。” 百合带着宫女们端来了早饭，一碗粥，一些糕点，还有几碟小菜。给由梦岚端来了龙井茶。 “岚妹妹一起吃点？” “不了，安姐姐吃吧。” 百里安喝了一碗粥，就叫奴才们给撤下去了。漱口擦嘴，之后由梦岚才有说道：“对了，还要恭喜安姐姐，就要成为雪国最权贵的女人。” 百里安淡然一笑：“我就猜到，是丞相起的折子。” “虽然是飞鹏挑的头，也正有这个打算，借着此次安姐姐的丰功伟绩将安姐姐推向后位，可却是陛下抢先一步，提了出来，并要飞鹏当这个牵头人。” “他先提出来的？” “是呀，陛下，是最希望安姐姐当皇后的。” 百里安又是淡然一笑：“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由梦岚不知道露国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端木苍兰那惊世骇俗的身世，她握着百里安的手，赞叹着说道：“安姐姐这一次露国之行太值了，飞鹏也说，安姐姐想得周到，权利名声双丰收。” 百里安摇头说道：“去露国并非我事先计划好的，只不过是巧合。” “那也是天意。安姐姐经历了那么多坎坷，被陛下生儿育女，早该是皇后了。只是碍于这些年，世人对安姐姐的误会，还有那个叶心心……老天果然不下去，给了安姐姐这个歪打正着的机会。这下子好了，安姐姐终于修成正果了。” 375 果然不会放过他 岚妹妹，我要的正果，并非是这个。 百里安抱着女儿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这是孝沅哥哥亲手做的呀。孝沅哥哥，你应该听你的哥哥姐姐提到过吧？” 小诗璘眨巴了眼睛，而后露出灿烂的笑容。百里安也冲着她笑，双手托着她将她立起来。脸，贴着女儿的小脸，百里安磨蹭了几下，小姑娘便“嘎嘎”的笑着。 而后百里安将她放在膝上，让她能看到院子里的风景。 “孝沅哥哥就要回来了，他见到你一定会很喜欢。你也一定会喜欢他的。” 百里安看着眼前娇艳绽放的盆栽，目光却显得迷离。 两年了，她的秋慕，现在过得如何？就算天生将军的材料，可毕竟是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在那艰苦卓越的战场上，他受了多少委屈呢？ “娘娘，三王妃来了。” “快请。” 不多时，顾雯雯走了进来。瘦了一些，只不过精神还好，笑盈盈地走过来给百里安请安。 而后站起，看着她怀中的女儿，欢笑着说道：“三公主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百里安抱着孩子站起来，一边与顾雯雯往睡房走，一边说道：“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漂亮不漂亮，倒是其次。” “虽说是这个理儿，可女孩子漂亮些还是好的。” 他们坐在外屋的软榻上，百合跟小环过来送茶，顾雯雯打量着小环，赞叹着说道：“这个就是娘娘在军营里收的宫女吧？” “是呀，她叫小环。” 小环赶忙欠身说道：“奴婢小环，参见三王妃。” 顾雯雯笑着说道：“真是又伶俐又漂亮的姑娘，娘娘的眼光真好。” 小环红着脸退下，百里安笑道：“的确是又伶俐又漂亮，只是实在过了头。” “实在点好，这样才会忠心。” 顾雯雯抿了口茶，百里安则是一直看着她，顾雯雯放下茶碗，摸了摸自己的脸：“臣妾脸上有什么吗？怎么娘娘这样看着臣妾？” “王妃过得好吗？” 顾雯雯顿了一下，而后很快明白了百里安的意思，微笑着点头：“多谢娘娘的关怀，家父本就是将军，能战死沙场，也是他最希望的归宿。虽然心中难过，可也感到欣慰了。” 百里安点头说道：“当时得知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外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妃的感受。” “娘娘这样关心，臣妾真是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不嫌我婆妈就好了。我还是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当一次伯母，前儿遇到王爷我也说了。你们两个真是让我着急。” 顾雯雯垂着眼眸：“娘娘关心，怎么敢嫌弃？这事，臣妾也着急，不过这种是可遇不可求，或许臣妾跟王爷就没有子女的福分吧。” “什么没有福分？是你们不够勤快。” 顾雯雯脸一红，羞涩地说道：“是，娘娘训斥得是。” 百里安笑道：“你回去就跟三王爷这么说。” “臣妾知道了。” 百里安怀中的孩子发出呀呀声，两个大人的注意力这才转移。 顾雯雯好奇地问道：“她这是想要什么？” 百里安笑道：“她很喜欢三婶儿，想要三婶儿抱呢。” 顾雯雯一听，怎样的开心，赶忙走过来，将小姑娘抱在怀中。贴着她的脸颊，如何得喜爱。 “看，我们三公主喜欢婶娘，婶娘可要多疼我们三公主呀。” 顾雯雯激动得说道：“当然会疼爱，婶娘还要看着咱们的三公主快乐得长大，等待及笄之时，记得戴上婶娘送你的发簪呀。” 百里安微笑着看着顾雯雯与女儿说话。端木诗璘天生与人熟络，可百里安故意这样说，是为了令顾雯雯开心一些。 顾雯雯哄了女儿一会儿，这才将孩子换回去，奶娘过来抱着三公主吃奶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两个女人。 “对了，还要恭喜娘娘呢。” 百里安摇了摇头：“王妃也知道了？” “差不多都知道了，丞相在早朝奏请陛下封后，满朝文武没有一个反对的。娘娘是众望所归呀。” 什么众望所归？不过是点好。相比于即将成为皇后的喜悦，她反而担忧住的地方。 那个月鸾殿，她杀死了叶心心和她三十三名仆人的地方，她可不想住进去。 百里安走神，自然不能与顾雯雯说话，可当她回过神来，却发现顾雯雯也在想什么。 “三王妃？”百里安叫她。 顾雯雯回神，本能地答道：“是，娘娘。” “你在想什么？” 顾雯雯愣了一下，而后垂下眼眸：“臣妾没想什么。” “你分明是在分神，有什么，不妨告诉我？” 顾雯雯的小手揪着衣服，很用力的样子。良久，她缓缓说道：“这些话，王爷不让我说。换做是别人，我肯定也不能说的，可娘娘，多少与王爷有些交情，也不会令王爷陷入困境中。” “怎么了……难道，跟陛下有关？” 顾雯雯叹了口气，显得很是心疼：“因为云国攻打露国，陛下一直对王爷不满。言语间所有试探嘲讽，为此，王爷很苦恼。” 百里安也垂了眼，端木苍兰果然不会轻易放过端木雅轩，这一次云国的攻击，令端木雅轩的处境显得尴尬。百里安的心突然疼起来，放在放桌上的手也不由自主握成拳头。 顾雯雯继续说道：“王爷好不容易揭开了心结，原本想着当个闲散王爷，陛下也不会再为难他。没想到云国之战，陛下的疑心再起。几次三番，虽然最终也证实了与王爷无关，可王爷似乎又有了心结，时常出神分心。” “王妃回去劝劝王爷，陛下他不是针对王爷个人。换做其他人到了这个处境，陛下都会生疑，都会试探的。王妃劝王爷看开点。等这场战争结束，时间久点，陛下就会忘记这件事。”事情可以过去，可受到的伤害，如何能轻松抹去？百里安很清楚，她真得好心疼。 “我不能劝他，他不让我说，我要是劝他，他就知道我在娘娘跟前乱嚼舌头了，会训斥我的。娘娘，也就当做不知道，别跟任何人说。” 百里安轻轻握着顾雯雯的手，温柔地说道：“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王妃也要放宽心。多陪陪他，他总会重新开朗起来的。” 376 娘，爹开始教我功夫了 天气越发得好，眼见着有了夏的味道。最忙的时候过去了，雪国上下就在等待着胜利的好消息。而随着这好消息一同到来的，将是无数官员的升迁奖罚、后宫的重新充盈，还有就是她，将成为皇后。 好像，做梦一样。八年前的今天，她还是一名考古系的学生，还在为得到与教授一同考古的机会而欣喜，又何尝能想到，她会穿越到自己研究的雪国，去当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百里安带着端木玄瑞去了军政阁，与林飞鹏聊了一些话题。 “自从陷害吴绮鸿的事情败露后，一时间真是紧张万分。可陛下却未曾与我说半个字，反倒令我更忐忑了。直到现在，他也未曾说一句当初的事，我想，这全赖陛下对娘娘的宠爱，而且，他也很清楚这件事并非我们贪慕虚荣、投敌买主，不过是单纯的报复。” 林飞鹏感慨了一下当初的事，而后又说道：“如今陛下即将册封娘娘为皇后，咱们在朝中的地位将会更加牢固。而同时，私下的活动也要减少，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冒险了。” 百里安点头说道：“丞相说得是，一切你自己掂量着办就好。” 林飞鹏向一边认真写字的端木玄瑞，低声对百里安说道：“二殿下的功课大有进步，陛下管得紧，他格外的刻苦。” 百里安着儿子，总难免心疼。就因为是皇子，他不能像普通的孩子在童年尽情玩耍，很小就要读习武，还要接受严厉的审查。 只是，孩子们都很懂事，都很孝顺，这是令她最欣慰的。 “丞相，雪国跟云国打仗，这期间陛下可有对三王爷刁难？” 林飞鹏顿了一下：“怎么？” “只是前一段时间到三王爷，他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怎么会？他在人前一直都是笑呵呵。” “这么说，陛下的确刁难他了？” 林飞鹏叹了口气说道：“算不上刁难，毕竟云国正在与我们开战，而三王爷在二王爷执政的时候，曾经率云国大军攻打过雪国。陛下也没明着来，拐着弯的试探他。” 百里安垂下眼帘：“这样拐着弯的试探，还不如直接问。三王爷的心中一定很难过。” 林飞鹏着百里安，皱眉说道：“换做是谁，都会如此做的。娘娘千万别在陛下面前埋怨，反而对三王爷不好。” 百里安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去招惹他，暂时不会。” “暂时不会？” 林飞鹏挑眉，对于百里安心中仇恨，除了青雨没有人知道那么多。在大家来，百里安要对付的只是后宫，对端木苍兰顶多是失望与责怪。可他们哪里知道胥禹的事？哪里知道变态露国皇帝的事？ 百里安，想要扳倒端木苍兰。战胜他，为了一切因为他而饱受伤害的人。 这天，玄瑞很晚才回来。百里安曾派人打探他的消息，说是跟在端木苍兰的身边，她这才放心。可也一直等着他。 掌灯之后，这孩子才出现。五岁的端木玄瑞更显得深沉，可百里安知道，他的内心其实很温柔。 “娘，我有事跟您说。” 孩子进来，坐在软榻上。小环端来了热汤，而后退到一边，跟青雨、百合学着做针线。 她们是百里安的心腹，很多时候不需要回避。 “喝了汤再说。” 端木玄瑞说是，喝了几口热汤。百里安这才问道：“你要说什么？” “父皇今天，正是开始传授我天启派的功夫了。” 虽然表情淡然，可百里安得到他炯炯双眸中闪烁得光彩。她也欣慰地说道：“真好，玄瑞很开心吧？” 端木玄瑞点头，而那边的三个奴婢也都笑盈盈地恭喜着小主子。百里安着儿子，心中想着她对付端木苍兰的计划。 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成功的，那个时候，玄瑞的天启派内功应该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跟姐姐一样每日刻苦的修炼，偶然有难处，也可以请教姐姐或是她。至于天启的剑法，她不会杀端木苍兰，因为他是孩子们的爸爸，她不想孩子们没有爸爸。 所以，她会允许孩子们在每年的固定时间去找他学习，毕竟，他是天启的掌门，而孩子们其中的一个，将会是天启的继承人。 百里安这样盘算着，突然有一种离婚后规定探视的感觉。这个时代没有离婚，她却可以将他踢出这里。虽然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可她想这样做。 被他利用的恨意更浓，他讨厌背叛，她就让他好好尝一尝。 第二天一大早上，端木诗瑶来找妈妈。大女儿永远那样的滑头，贴着妈妈的身子，磨蹭着那柔软的面料。 “娘，从今天起，我去小楼练功的时候也要带上弟弟去了。” 百里安抚摸着她的发丝，温柔地说道：“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们两个可以相互帮助，学习起来也更快了。” “可天启派不是只有一个继承人吗？” “不是天启派只有一个继承人，而是历代天启派的掌门没有找到合适的继承人。你父亲很幸运，他的孩子们都有这个资质。诗瑶，你嫉妒弟弟吗？” “不是嫉妒……只是……” “担心弟弟有一天比你厉害了，你当姐姐的优势就没有了？” “对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百里安笑，捧着她的小脸说道：“你是端木诗瑶，爹娘的大女儿，玄瑞跟诗璘的姐姐，这些不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改变。即使玄瑞的武功比你厉害了，可你是他的姐姐，就这样的身份，他都会尊重你，永远都是。” “就像诗瑶永远爱着娘一样？” “对呀。” 端木诗瑶歪着脑袋想，一脸的高深莫测：“好像，是这个样子。” 百里安笑，将她抱在怀中：“不论日后他们是不是比你厉害，你永远都是他们的姐姐，他们会一直尊重你，你也要一直照顾他们。有个当姐姐的样子。” “哈哈，娘放心吧，我这个当姐姐的一定好好干，将来保证照顾他们好好的。” 孩子的话，怎么听都顺耳。端木诗瑶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百里安只觉得她可爱，却没去想更多…… 377 月鸾殿，皇后的寝殿 傍晚十分，他来了。百里安正在，他悄悄进来，站在百里安面前，将她的从手上拿走，转过来了两眼。 “噢，兵法。我的武妃，开始研究起兵法来了。” 百里安站起来，将那兵法又给抢了回来，捧在怀中说道：“别碰我的兵法，能在棋艺上赢你就靠它了。” “你很想赢我？” 百里安抬眼着他，他那双夜下潭水的眼眸深不见底，她不清他说这话时的心境是怎样的。 “当然了，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作为一个棋手，谁都想成为天下第一吧？” “你认为我是天下第一？” “我认为没有人能下得过你。” “好眼力。”他哈哈大笑，难免得意起来。 自从露国覆灭后，他经常这样笑。他的身世已经随着那强国的覆灭而成为了永远的谜，所有与他有牵连的，对他不利的人都已经死了，他当然会轻松了。 只是他不知道，叶栾池在死之前将一切都告诉了她，他那肮脏的出身，她很清楚。 “瞧把你得意的。”百里安推了他，而后又温柔地问道：“饿不饿？我叫百合给你做吃的？” 他朝她眨眼：“我现在只想吃你。” “少没正经的。”她羞死一笑，却依偎在怀中。 他的龙袍，柔软的丝绸面料，即使上面的刺绣也那样的柔和，贴着皮肤十分舒服。他解开了她的发鬓，那头长长的乌丝瞬间披散下来，也如同丝绸一般黑亮柔滑。 他将它们攥在手中把玩，时而放在鼻下嗅着她的气息。 “苍兰，我当了皇后，要住在月鸾殿吗？” 他的手顿了一下，不多时，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皇后，当然要住在月鸾殿。” 百里安直起身子，秀眉微颦，她不需要说什么，因为他也很清楚那里发生过什么，他亲自进去过。 “朕已经下令将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换新的，就是墙壁屋梁也都重新改过。” 可那，还是月鸾殿。 百里安抿了嘴，垂眼说道：“住在里面会不舒服。” “你的心里面，怕吗？” 百里安小手紧握：“我不怕，就算她化作了鬼魂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会杀她一次。” “你有这样的气势，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发丝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顶。 果然还是要住在月鸾殿。相信那里经过整修之后，会变得焕然一新。可是，那天的记忆太过深刻，即使所有的景致都改变了，可她依旧不会忘记每一个人倒下的地方。 但她，也不会怕。 叶心心，你生前不能打败我，死了，更不会赢过我。既然一定要住在月鸾殿，我就会在那里好好的过！ 初夏，云国覆灭的消息传来，雪国百姓奔走相告，一时间家家张灯结彩，真是比哪个节日都要热闹。雪国，征服了同样是强国的云国与露国，成为了天底下的霸主。 武华殿的奴才们也忙活着，个个脸上都是笑容。百里安抱着女儿在回廊中，着他们忙活，表情淡然。 历史上，没有云国的记载，可雪国和露国却是有的。记载上说，雪国覆灭后，露国也灭亡了。可现在，露国却亡在雪国之前，而且雪国现在的架势，里灭亡远着呢。 难道，是历史记载有误？毕竟时间久远，都是推测。 百里安苦笑，曾经多么热爱考古事业，倘若是以前的她，一定好奇得非要查找到原因不可。但现在，她只想着她的秋慕什么时候能回来，孩子们的午饭可有准备妥当，她的小诗璘什么时候会叫妈妈，而她，要到何时才能打败端木苍兰。 还有就是，她会不会再次怀孕？ 想到昨晚，他与她忘情缠绵，几次释放在她最深处。他喜欢孩子，想要孩子，而她，就是那个唯一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 今早，皇帝的旨意正是颁布天下，她将成为皇后，还有一系列官职的调动，都将在大军归来时兑现。 她这个唯一的女人，终于能有个名分了。尽管现在，她已经对这样的名分早已不在乎。 “娘娘，丞相夫人来了。” 百里安过去，由梦岚款款而来。 “安姐姐，雪国大军已经在归国的路上了，飞鹏说，就这一两个月就会回来了。” 百里安点头：“我也在算着日子呢。很挂念慕儿。” 还有穆飞白，端木苍兰打算怎样安置他？他是她计划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是武将中她唯一可以信任并加以期望的人。她希望他能被留在皇都。 “安姐姐，也要成为皇后了。飞鹏说，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着陛下牵着安姐姐的手，在群臣之中走过，一同坐在那张高高在上的龙椅上。” 百里安淡然一笑：“不过是换套衣服，走一走形式，我却不太期待。我更在意我的秋慕，会得到怎样的嘉奖。” 还有，穆飞白。 由梦岚笑道：“这一次，孝沅殿下可是作为主将征讨云国，尽管有穆将军跟由将军的辅佐，可大将是他。这个功劳，可大了去了。不仅仅是嘉奖，不知道陛下会委任殿下怎样的职位。” 百里安将女儿放在腿上，拎着她上下几次，女儿便发出开心的笑声。 虽然，她的计划要成功，就需要掌控整个朝廷。但秋慕，是她唯一一个不想牵连的。她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而且秋慕很尊敬端木苍兰，她不想她的孩子们任何一个牵连其中，更不想秋慕如此。 秋玄，你生来就是个不喜欢争夺的人，我也不愿你的儿子与人争夺。 小环走过来，躬身说道：“娘娘，月鸾殿整修好了。内务府的太监过来说，娘娘若想要，随时都行。” 百里安“嗯”了一声，由梦岚转皱眉着她：“最终，还是要住在那里的。安姐姐，你若是闷了，记得时常叫我来陪你。” 百里安着由梦岚，微微一笑：“你干什么呀？我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叶心心什么的，早就已经是灰烬了。她的露国都没了，我还怕她什么？” 378 凯旋而归 夏，最灿烂的阳光普照大地。在这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雪国的大军归来了。 百里安一大早上就穿戴整齐，坐在睡房中等待着她的儿子。 “娘娘，孝沅殿下率领诸位将军去正阳大殿向陛下复命，陛下率领文武群臣在那里迎接孝沅殿下以及所有远征的将军们。奴才在远处着，殿下长高了好多，一身赤红铠甲，威武得不得了。” 听着小欢子的报信，百里安微笑着点头。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小欢子又跑了进来。 “娘娘，花喜公公在宣布了所有圣旨。册封娘娘为皇后，三日后正式举行册封大典。封孝沅殿下征远大将军王，享双倍俸禄，官拜兵部尚。雪国从今以后将兵权权归兵部，除侍卫大军与城外东西护城守军外，雪国所有的武将兵士全部归兵部统帅，咱们殿下这下子可成了大官了。” 其实，表面上，是兵部尚掌握了雪国的军权，但其实是国家收了兵权。兵部是五部之一，就是要对皇帝负责，一切指令都要通过皇帝才能下达。 “其他人呢？”百里安焦急地问。 小欢子赶忙说道：“由贺音将军征讨露国有功，又协助孝沅殿下征讨云国，劳苦功高，册封为右大将军，赏了府宅、金银和珠宝。穆飞白将军，在露国战局紧张的时候，率大军物资前往支援，协助由将军扭转战局，并在原右大将军战死后，前往云国战场协助孝沅殿下直到云国覆灭，功不可没，册封为左大将军，也赏赐了府宅和珍宝。丞相、四部尚、兵部参谋，还有所有参与了这场战争的官员都得到了不同的封赏。圣旨就念了半个时辰，真是壮观呀。” 左将军，也就是说，穆飞白会留在皇都。她的心愿，达成了。 小欢子又去打探消息去了，百里安等了一会儿，心中焦急，索性走到门口张望着。 有动静，她赶忙探过去，到的，是自己的两个孩子从回廊那边过来。百里安叹口气，便微笑着他们走过来。 “娘！”两个孩子跑过来，她赶忙用手帕给他们擦汗。 “不是练功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端木诗瑶撅着嘴说道：“哪有心思练功呀？今天孝沅哥哥回来了，我们就早点在这里等着，孝沅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来呀？” 百里安将孩子们带入屋中，奴才们赶忙伺候着小主子换衣，有的在那里扇扇子。 “早的呢，正阳大殿那边还没完事呢。” 端木诗瑶托着下巴，小脸痴痴地笑着。她一定是在想她的孝沅哥哥现在什么样子了。这孩子对秋慕的喜爱，超越了妹妹对哥哥的程度。他们还小，百里安不想过多干预。 端木玄瑞换上了清爽的轻纱袍子，虽然表面没什么，可得出眼睛里都是期待：“我听说，孝沅哥哥当兵部尚，还被封了征远大将军王。真威风呀。” 端木诗瑶赶忙说道：“那还用说？我的孝沅哥哥是最棒的。” 小欢子又跑回来了：“娘娘，早朝散了，孝沅殿下和各位将军去了御房。三王爷、丞相和四部尚都去了。” 端木诗瑶撅着说道：“啊，父皇真是的。我们还在这里巴巴等着见了，又给带去御房了。” 端木玄瑞着姐姐说道：“一定是还有事情要商量。” 端木诗瑶白了弟弟一眼：“还用你说，难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还抱怨？” “你……”端木诗瑶想要掐他，他却不躲不闪地着她，端木诗瑶像是没了兴趣，挥了挥手说道：“真没意思，开个玩笑都听不出了呀！” 百里安笑道：“好了，说来说去也不嫌热，都安静点。” “是，娘。” “是。” 两个孩子应了，便无聊地坐在软榻上，安静地着门口。 小环进来给主子们送凉茶，见到两个小主子大眼瞪小眼的，不由得掩口笑。 端木诗瑶撅着嘴问道：“小环姑姑，你笑什么？” 小环说道：“难得长公主会这样安静地坐着，奴婢刚进来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姐在这里呢。” 端木诗瑶不满说道：“都说小环姑姑人实在，什么时候也学会拿人开心了？跟着青雨姑姑、百合姑姑，果然是要学坏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这才缓和一些。晌午到了，小欢子跑回来说：“各位大人将军都回去了，陛下留孝沅殿下一起吃晌饭，娘娘跟小主子们不用等了，先吃饭吧。” 端木诗瑶捶着桌子说道：“啊，父皇真是的，过来一起吃多好呀！” 端木玄瑞淡定说道：“好长时间不见，父皇一定有很多话对哥哥说，当着我们的面，好多话也就不好说了。” 端木诗瑶再次白了端木玄瑞一眼：“你今天话好多呀，娘不是叫你安静一些吗？” 端木玄瑞耸肩：“娘是叫你安静。” “好呀，臭玄瑞，我忍了你很久了，我怎么收拾你。” 百里安赶忙抓住就要扑过去的端木诗瑶，微微皱眉说道：“你呀，多大小了，还没有个公主的样子。别闹了，我们去吃饭吧。” 见到娘不高兴，这些个孩子无论怎样顽皮都会瞬间变乖，端木诗瑶瞪了端木玄瑞一眼，这件事也只有作罢了。 晌饭之后，天更是热得厉害，百合摆放了冰雕在屋中降温，可大家的汗还是不断流出，浸湿了各自的衣服。 就在一个个昏昏欲睡的时候，小欢子再次跑了进来：“娘娘，娘娘，孝沅殿下来了！” 这一声，如同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打了一针兴奋剂，端木诗瑶一下子跳下软榻，跑了出去，端木玄瑞紧随其后。百里安也赶忙站起来走到门口，着孩子们顺着回廊跑向了中院，消失了身影。 她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紧握着裙子，那柔软的料子被她握着起了一团褶皱。她的眼眸则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回廊的尽头。 终于，孩子们的笑声传来，越来越近，很快的，有人从拱门走了进来，走在那朱红色的回廊中。 百里安着被两个孩子还有奴才们簇拥在中间的秋慕，眼眸渐渐湿润了。 379 她的儿子 秋慕，在两个孩子以及武华殿众奴才的簇拥下快速走来。当他走出回廊，来到百里安的面前，大约两三米的距离突然停止。 着百里安湿润的双眸，他的眼睛也逐渐泛起了泪光。 “噗通”一声，他跪下，将木剑捧在双手上，高高举过头顶，颤抖着声音洪亮地说道：“母妃，这把木剑，儿臣一直带在身边。今日，儿臣将这把剑还给母妃，已兑现儿臣临行前的答应母妃的承诺。” 青雨跟百合，都捂着最哭起来，百里安则是强忍着泪光，走到秋慕跟前，将那把木剑拿起来递给小环，而后扶着秋慕起来，双手捧着他的脸颊。 她的慕儿，黑了，瘦了，可却比以前更加英俊，更多了一份成熟。秋玄，你到他了吗？那个躲在你身后，害羞的小子，已经长成了堂堂的男子汉。他是征远大将军王，是兵部尚，是端木苍兰十分欣赏与疼爱的儿子。 他就是，我们的慕儿。 “慕儿……” “娘……” 母子两个紧紧抱在一起，默默地哭泣着。 青雨站在一旁，流着眼泪着这对母子的重逢。她想起那个秋天，百里安找到了野孩子一样的秋慕，与他紧紧抱在一起，告诉他永远不会离开他。想起了那一幕，再现在这对母子，真是万千感慨。 母子两个相拥之后，百里安这才握着秋慕的手走入睡房中。 两人分别坐在方桌两边，端木诗瑶腻歪在哥哥身边，端木玄瑞则坐在母亲身边。 “孝沅哥哥，给我们讲一讲云国战场的事吧。”端木诗瑶抱着哥哥的手臂，秋慕向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丝。百里安一直着秋慕对端木诗瑶的眼神，那只是单纯的哥哥对妹妹的疼爱。 “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也就那么回事。听说娘也在军营中呆了大半年，对战事也很了解了吧。” 百里安点头说道：“的确是那么回事。” 端木诗瑶撅着嘴说道：“这就算讲完了？” 母子两个对视而笑，端木玄瑞这时说道：“孝沅哥哥，有没有受过伤？” 秋慕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最重的一次被敌军的飞箭击中胸口，差点就死了。后来军医用大钳子将箭头给拔了出来，了一眼上面的血色，便淡定地说道：‘不是毒箭，王爷不会死。’到他那个样子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自己受点伤不过是小菜一碟，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秋慕说得轻松，可听到众人却是惊心动魄。战场，一切的流血都被当成了稀疏平常。可换做平常时候，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呀。秋慕，很有可能因此丧命。 “最轻的一次伤了手臂。”秋慕接着说：“敌方大将是个有蛮力的男人，与他对打时被他斩断了长剑，他的斧头正好砍在我的手臂上。” 说到这里，秋慕严肃了神色：“顾将军那个时候奋不顾身冲过来救我，伤得比我严重。我还对他说，这份恩情定当用一声偿还，没想到他就战死了。” 秋慕向百里安：“娘，三婶还好吗？” 顾雯雯是顾祁峰的女儿，难怪秋慕会惦记她：“她都好，她说顾将军是战死的，整合了他的心愿。所以身为女儿，尽管伤心，却也为父亲感到高兴。” 秋慕点了头：“将门之女，果然出语不凡。” “娘娘，三公主醒了。”奶娘抱着小诗璘走进来，秋慕一下子站起来迎过去，诗璘着他，好奇地眨着大眼睛。 “诗璘，你是第一次见到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我是你的哥哥，孝沅哥哥。” 不知道是因为诗璘天生与人熟络，还是因为百里安在她面前提过太多次孝沅这两个字，诗璘一下子笑起来，伸出雪白肉肉的小手，去摸秋慕的脸颊。 秋慕将赶忙握住她的小手，笑得怎样温柔。奶娘将孩子给了他，他抱着走到百里安身边坐下。 “娘，诗璘好漂亮。” 百里安笑道：“他们像父亲多一点，像你那父皇的孩子，哪里有丑的？你，她笑得多开心？她也很喜欢你。” 端木诗瑶坐在另一边撅着嘴着秋慕宠溺端木诗璘的样子，突然也跑过来，笑着说道：“我也要抱妹妹。” 秋慕便将诗璘给了她，端木诗瑶抱着诗璘，依靠着哥哥的身子，一脸得逞的微笑。 你一言我一语，说话说到傍晚。百里安叫秋慕早点回去休息，这是他自征战后第一次回王府睡觉，百里安想他能好好睡一觉。 如今回来了，以后天天都能见到，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秋慕离开后，孩子们又兴奋地议论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回去。 青雨服侍百里安沐浴更衣，小环给她梳头发，百合跟青雨就坐在一边个百里安说话。 “封后大典在三日后举行，刚刚内务府的太监来过，娘娘的穿着用度都准备好了，明日会拿来给娘娘试穿。明天还要带着娘娘熟悉大典的流程，一整天都会很忙碌，娘娘也早点睡吧。” 百里安嗯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身问道：“明儿内务府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卯时一到就能过来。” “叫他们晚半个时辰过来。” “是。” 青雨问道：“娘娘明天有什么事吗？” 百里安起身坐在床边，垂眼整理一拜，淡淡说道：“月鸾殿修整之后我还没去过，明天要忙一天，后天怕也是不能闲着了，所以趁着住进去前，一。” 奴才们面面相觑，说了好。她们服侍这百里安躺下，盖好丝被，放下床幔，百合一个留在窗边长椅上，青雨跟小环都退了出去。 百里安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的风。纱窗外的夜色，似乎也成了锅中的景色。她突然想起这样的夏天，宿舍里的几个女生就会坐在楼下，一边吃着冷饮，一边调侃人生。很快，系里的男生闻讯而来，买来更多的冷饮加入其中，动辄到了半夜，最后还得管理员过来驱散了他们。 那香草冰激凌的味道，现在几乎都想不起来了。那时无忧无虑的人生，更是一去不复返了…… 380 姿势不同，喜欢你的地方不同 天还没亮，百里安已经来到了月鸾殿。果真是大整修，完全不到了里面的样貌。风水师重新布置，就是前后左右中，各个院子的开门关门处都做了调整，若不说这是月鸾殿，又有谁能认得出？ 可整修工程再浩大，各个房间的位置却没有变。尽管里面所有的装修摆设统统焕然一新，但这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她也永远不会忘记。 百里安一路走下来，最后来到后院睡房，她了一眼四周的精致，便推门而入。往里走，眼前的一切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她握着滴血的短刀，一步一步走入这令她痛恨的地方。 掀开珠帘，屋中仿佛依旧坐着那个天使面孔魔鬼心灵的女人，还有她两个贴身的宫女。 一晃神，她们都化作了灰烬，剩下的，只有精致奢华的一切。 百里安走入内屋，坐在床榻上。金红两色，是这里的主调色，因为她是皇后，皇帝名正言顺的妻子。金色，也将成为她的颜色。 百里安的手不由得抓住了身边的床单，望着屋子里的一切，她的唇畔溢出狰狞的笑。 叶心心，从今以后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你那恶心的梦永久的破碎，我好要你着我，如何完成我的梦。 “娘娘，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青雨在身边小声说，百里安向她，眼神尚未收回犀利，青雨顿了一下，赶忙垂下眼避开主子的凝视。 “青雨。” “是。” “你怎么了？” 青雨重新抬起眼，百里安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没什么。” “我们走吧。” “是。” 青雨跟在百里安身后，眉宇间尽是担忧。他们很快离开了月鸾殿，回到武华殿的时候，内务府的奴才们已经等在那里了。 皇后的华服，一共准备了五套。朝堂一套、大典一套、祭祖一套、宴会一套、还有洞房一套。 一套一套地摆放在软榻上，供百里安赏。不多时，礼部送来了拟定的程序，由内务府的太监一一说给百里安听。没说到一个程序，就指着一套当时百里安要穿的衣服。 一直说到晌午，整个流程才说完。草草地吃了饭，太监们便带着百里安一个过程一个过程详细的阐述，尤其是百里安要做的事情，更是要求她背住。 这样忙活到了傍晚，内务府要在明日带百里安就几处重点的步骤，演习一下。 百里安累得坐在软榻上，着奴才们将那五套华服挂起来。 小环坐在她身边给她按摩，一边感叹地说道：“听着奴婢都头大了，娘娘都能记住吗？” 百里安揉着额头：“我的头比你还要大，哪里能都记住？内务府也是说一下，到时候具体怎么做会有人提前指示。不过有些我要做的地方，是一定要记住的。明日，内务府的人也会领着我过一遍。” 小环再次感叹道：“当个皇后真不容易呀，要过那么多关。” 小环指得是封后大典的种种，百里安垂眼说道：“是呀，不容易，要过很多关。”她指得，却不仅仅是这封后大典。 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门口响起了花喜的声音：“陛下驾到。” 一屋子的奴才们赶忙起来行礼，百里安也揉着额头站起来。他怎么跑来了？还以为这几天他都不会来了。 “陛下万福金安。” 端木苍兰走进来，应会了奴才们的请安，便握百里安的手，与她一起坐在软榻上。 了一眼屋子，摆放着封后大典时她要穿戴的东西。 “真是够壮观的了。” “可不是嘛，我的头好疼。苍兰你不头痛吗？” “还好吧。” 他不是第一次大婚，应该是有经验了。百里安依着他，他很温柔地给她揉着太阳穴。 百合送来茶点，而后与其他奴才退到门口。端木苍兰不会呆太久，他要做的事情更多。 “大家都在期待着皇后在大典时的雍容华贵，你可别累得病倒了，到时候苍白着脸，没有精神。” 百里安笑了几声：“虽然累得要命，可却累不倒我。我可是刀山火海走过一遍的人，怎么会被这些繁文缛节击倒？” “刀山火海？你倒是挺厉害的，我还没有经历过，你便已经是过来人了？” “那些对你来说是稀疏平常的事，对我却绝对是个考验。” 百里安扯着他的龙袍，撒娇地说道：“不过，即使刀山火海了，还会感到累呀。累死我了。苍兰，你给我按按身子吧。” 要皇帝给她做按摩，恐怕普天之下也就只是有她百里安一个人敢吧。 百里安躺在软榻上，端木苍兰盘腿坐在她身边，大手在她的身上轻重有度地按着，百里安发出阵阵舒服的叫声。 “啊，真舒服。男人的力道果然跟女人不一样，那几个奴才就不能按得这样舒服。” 他笑：“只怕不仅仅是力道的关系吧？” 百里安转过头，眨着眼睛问道：“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 他坏笑道：“你喜欢的，是我的这双手。” 百里安转过身，平躺着他：“我喜欢你的手，是这个姿势。转过身，还是喜欢你的力道。” 他哈哈大笑，掐了她的鼻子说道：“真是个狐狸精，我也很想念你这个姿势，我们这样按摩一会儿？” “我才不呢。” 她转过身去，翘起两只小脚，在半空中晃动：“咱们都忙，我还要累死了，你呀，就忍着吧。别闲着，快给我按按呀。” 端木苍兰摇了摇头，大抵是琢磨着自己把她惯得太厉害了，以至于她这般的没大没小。 按摩中，百里安侧着头趴在软榻上。拦着那顺滑的垫子，就好像她的背。 这样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了。青雨进来扶着她起床穿衣，百合张罗着宫女们服侍她洗漱。 百里安坐在铜镜前，着镜中的自己：“陛下昨天什么时候走的？” “好一会儿才走呢，出来时告诉奴婢们娘娘睡着了，叫奴婢们不要打扰。后来奴婢们进去一，娘娘好好地躺在床上，连睡服都给换好了。” 381 封后大典 现代社会，老公给睡着的老婆换衣服，是很平常的事，还会被亲朋好友调侃一下酸溜溜的爱情。可在那个时代，大男子主义满天下，又是帝王，会给她换衣裳，当真会令人感到惊愕。 奴才们惊愕，可百里安却显得平静。奴才们没有见到过他们在一起以普通夫妻的身份行走民间的生活，见到了，就不会觉得怎样大惊小怪了。 百里安还记得又一次早上起不来床，朦胧着眼睛。而他将她抱在怀中，给她穿衣服，穿袜子，穿鞋，就好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着她。 换个睡衣，又算得了什么？ 封后大典，百里安曾经在电视剧中到过，但那些都是电视剧，有成本的，即使在怎么不惜投入，也不过是拍戏。哪里像今天她所经历的一切一切，其隆重与奢华，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可全程下来，除了孩子们改口叫她母后令她精神为之振奋外，再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到兴奋。 天不亮开始，一直折腾到黄昏，百里安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端木苍兰的身边，与他一起走入了月鸾殿。身后，跟了九十九名奴才，哗啦啦的一大堆人，不知道他们是去洞房，还是去游行。 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她跟端木苍兰都是有功夫的人，虽然会热，但不至于热气攻身。可想想那些个官员奴才士兵，可当真是不容易，尤其上了岁数的，在大太阳底下竟然没有中暑，不得不佩服功力深厚。 又是一番礼节，百里安终于能坐在床榻上了。双腿似乎没有了知觉，脑子也有些混沌。礼部的奴才又在那里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大堆，这才还了帝后清净。 奴才们刚走，百里安便倒在端木苍兰的怀中。一头的凤钗珠花发出清脆的声音，她也不管那些，好似小猫一样依偎着身边的男人。 “好累了，可以睡觉了吧？” 端木苍兰笑：“能歇一个时辰不错了，等会儿奴才们还会进来给我们换衣，我们还要赴宴。”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不都是新郎赴宴，新娘子要在洞房里等的吗？” 他大笑，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他也一定很累。 “孩子一大堆了，还算什么新娘子？这是封后，不是娶妻，从今以后，你不但但只是我的妻子，更是要与我一起并肩奋斗，我们只有共同努力，才能治理好雪国。” “你是皇帝，雪国的兴衰与你有关，我这个皇后帮你好后宫就行了。” “皇后，可不仅仅好后宫就行。皇后，是皇帝的眼睛与耳朵，许多皇帝不到听不到更想不到事情，皇后却能办到。安儿，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体的，我荣你荣，我亡你亡，你要记住这一点。” 百里安柔柔得答应，依偎在他的怀中。可眼眸半眯着，脸上却是冰冷的表情。 端木苍兰，你是在警告我吗？ 过了一会儿，青雨在珠帘外说道：“陛下，娘娘，宴会的时辰到了。” 于是乎，帝后起来，梳洗打扮，随即一同朝着锦阳大殿走去。 夜里，比白日凉快了许多，人们的精神也都好了许多。一声帝后驾到，所有人跪下行礼，百里安与端木苍兰肩并肩走入北首正席坐下。她的孩子们就坐在他们身边，而后宫其他妃子分别散开。 百官各自坐好，百里安挨个了一番。多少张面孔，她已经很熟悉了。多少张面孔又是她许久不见的。 穆飞白，坐在她右手边的第三张座位上，紧挨着秋慕与由贺音。由贺音的妻儿都在，而穆飞白却孤自一人。他的妻子难产死了，大小都没有保住。是在端木若泽叛乱之前的事，而后，他就一直没有再去。百里安抿着小嘴，她当上皇后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左大将军找个妻子。就好像端木雅轩，虽然失落，可又一个顾雯雯相陪，却也不会孤独。 想着，目光又移到了端木雅轩和顾雯雯的身上，他们坐在左手边第一张桌位上。紧挨着他们的是丞相夫妇。着丞相一家三口的幸福样子，更显得她们两个的孤寂。他们两个多年夫妻，也没有子嗣。百里安似乎比他们还要着急。她心中，总觉得有愧于这位三王爷，她很想他们能幸福。 端木雅轩，神色还算好。顾雯雯说他因为端木苍兰的怀疑而重新开始抑郁，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舒展开。 “母后，您孝沅哥哥换上王爷的朝服多英俊？” 端木诗瑶小声在她身边说，百里安这才又回自己的儿子。秋慕，真得郝英俊，是底下坐着的这群人中最俊美的男子。她的秋慕十一岁了，眼见着就要十二岁。着他，真是不免感叹自己竟有这样大的一个儿子，再过个两三年，她就要当人家的老婆婆了。 扬了扬眉，怎么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 由贺音这时抬起眼，而她刚刚移动了目光，正好与他相撞。她礼貌地笑了一下，而后立即转移了目光到正中央。 由贺音，一直想要得到她。她知道，即使自己成为了皇后，他也不会打消这样的念头。他的那个大儿子，已经可以跪坐在父母身边，可这位当爹的，依旧是曾经的性格未曾改变过。 这样宫廷宴会，她参加过很多次。可当主角，却是第一次。百里安却没有丝毫的兴致。 不免，想起了第一次。被丈夫嫌弃，独自进宫的王妃，见到众人的目光，心跳一百八。双腿好像踩了棉花，却装腔作势地走到了最靠近帝位的丈夫身边。 怀着一颗激动的心，亲眼见到了雪国的皇帝。那遥远而神秘的国度，只有几句记载的历史，正被她亲眼见证的。 俊美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男人，微微的笑容好似五月夹杂花香的清风，却是劫持了她，给了她三天噩梦的人。 现在，这个男人就坐在她身边，与她一起面朝雪国全部的贵族。那个胆小怕事的王妃，现在俨然成了一国之母。 而她此后的人生格言中，最不需要的就是胆小和害怕…… 382 后宫的作用 从今而后，她，就是雪国的皇后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后宫所有有品阶的女人都要来到月鸾殿给皇后请早安。 后宫五妃位置悬空，只有嫔与贵人。但这些有许多是生面孔，是端木苍兰在封后之前就纳进宫里的。而这些生面孔当中，有的人会在近期荣升为五宫之一的主人。 所以，未来后宫将会重新燃起硝烟。但就算是打得头破血流，也与她没有关系了。她是皇后，充满了神奇色彩的皇后。不会有那个不开眼的敢跟她争，所以她要做的，就是热闹，从中寻找到可以利用的女人。 但即使如此，新近的嫔妃中有四个她还是引起了她的关注。 石嫔石叶双，正是皇城东西大营总管石鹏将军的小女儿，他的大女儿石叶倩就是由贺音的正妻。端木苍兰这一次，将这位小女儿纳为了妃子，他与由贺音又再一次挂上了亲戚。由贺音也由大舅哥变成了姐夫。 这位石嫔，有一双媚人的丹凤眼，与姐姐英姿的个性相差很多，是个不折不扣妖媚的女子。 乔嫔乔楚楚，是新人户部尚乔骆的女儿。她的父亲因为女儿成了帝王的女人儿感到骄傲不已。而这位乔嫔有一双空灵的大眼睛，怎么都是纯洁无暇的感觉，很有当初韩欣蝶的几分模样。 这两个女人，她会关注因为她们的出身，将来是敌是友尚且不知。但接下来的这两位，却是她一定要照顾的，因为她们的亲人，与她有恩，更有着说不清的情缘。 一位，就是鲁嫔鲁盼芷，正是刑部尚鲁古山的女儿。当初百里安还是王妃的时候，这位临宣王门生的鲁大人，女儿只有八岁。一晃眼，八年过去，鲁家大小姐已经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儿，眼睛像她的父亲，却长得很白很秀气，应该是随了自己的母亲。言谈间，颇有鲁古山的影子，很是爽直正义。 鲁古山，不止一次的帮过她，他的女儿如今成了端木苍兰的后宫，她这个当皇后的可好好照顾她。 另一位，穆嫔穆如枫，正是穆飞白唯一的妹妹。穆飞白出身小户，靠着自己出生入死挣来了现在的功名。到如今，他只剩下这一个妹妹，一直在老家。端木苍兰将这位并非贵族出身的小姐纳为后宫，是为了牵制穆飞白。而这个穆如枫，有一双会说话的大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着百里安，很是可爱顽皮。 她是穆飞白的亲妹妹，她就要无条件得照顾她。 这些女人，无论是她要观察的，还是要照顾的，她是打从心底感叹着。因为端木苍兰特殊的身份，她们加入皇族，不会得到幸福。端木苍兰是不会让她们任何一个怀上孩子，而没有孩子的女人，何谈幸福？ 不止这些，她想要对抗端木苍兰，就要将整个朝廷变成自己的。可那些对她来说十拿九稳的官员，他们的亲朋都成了端木苍兰的后宫，某种意义上与她成了对立体。这对她来说，很不利。 后宫们终于走了，百里安轻叹一口气，回到睡房，坐在软榻上，喝着新沏的龙井茶。 青雨坐在她身边，柔声说道：“那穆嫔，一直望着娘娘，很是有话要与娘娘说的。娘娘应该也出来的，怎么不留她呢？” 百里安淡淡说道：“她是穆将军的妹妹，我当然会照顾她。可照顾归照顾，我不会与陛下的后宫有任何交心的往来。她们，不能成为我的朋友，只能成为我的棋子。” 青雨微微皱眉，百里安说得没错，尤其是经历了后宫的争斗，做出这样的抉择是很明智的。可青雨不免心疼。 曾经那个感情丰富，热血仗义的百里安，就这样被活生生地吞噬了。 奶娘将诗璘抱过来，百里安接在怀中。因为热，孩子就穿了一件薄薄的丝质衣裙，大红的肚兜隐约呈现。 “诗璘，叫娘……娘……” 百里安教她说话，诗璘坐在她身边，撅着小嘴努力地摆着口型。只是几次都没能说出来，急得小脸通红。 百里安笑着将她抱在怀中，温柔地说道：“没关系，慢慢来，等到你会说第一个字后，说话就不再会成为什么难事了。” 端木诗璘又笑了起来，百里安抱着她一起躺在靠枕上，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小手背，应该细腻的皮肤，令人爱不释手。 “诗璘，娘给你唱歌听好不好？” 小家伙发出哦哦的声音，似乎是在说好。百里安向门口，轻轻地唱着《亲爱的小孩》。 思绪中，再忆那张苍白无神的脸，安静地打着瞌睡，偶然清醒，目光便凝视着她的脸，好像心中清楚自己的宿命，所以要将这个带给他短暂生命的女人牢牢记在心中。 玄穹，她深的痛。不想玄煜，她，亲眼着他慢慢死去。如何的痛能与此相比？忘不掉这些，即使叶心心死了也无法原谅她的狠毒，更是迁怒于端木苍兰。 她的戾气，越发严重。无论他对她多好，都无法化解掉她的戾气…… 握着罗扇，站在芦苇荡边，仙鹤家族又添了不少新成员。曾经令端木诗瑶痛哭流涕的小仙鹤如今也当了妈妈。 百里安着它们悠闲得游来游去，偶然几只后背上托着自己的小小的丑丑的宝宝，她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 百里安放下罗扇，转过头向身后：“多将军，许久不见了。” “是娘娘许久不见末将，末将却还是能在远处到娘娘的。” “是这样。” 百里安重新向芦苇荡，向那些无忧无虑的仙鹤。 “寒云的事，查得如何了？” “昨日才向陛下禀报，还没有结果。” 百里安垂着眼眸。那个寒云使用幻术试图劫持她的目的尚且不明，就好像一把悬在她头顶的剑。虽然她也很清楚，当初寒云无法直接将她从后宫带走，现在更不可能办到，但一日查不到原因，她的身边就一日存在一块不见的阴影。 “末将又加派了人手，誓要查到寒云的踪迹。” 百里安回过神，转身浅浅一笑：“我今日找将军倒不是为了那个寒云，我是有事跟将军商量。” 383 莺莺燕燕红红绿绿 多中微微皱着眉头，他鲜少有表情，可见他有多担心。 “娘娘执意如此，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明白，我会做好准备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的真正意图，他们只需要在我需要的时候支持我就好。唯独将军，身为侍卫大军总指挥使，需要知道内幕。到时候，也好帮我。” “娘娘放心吧，多中誓死效忠娘娘。” 还记得他第一次说会帮她的时候，高傲地告诉她，他是秋玄的朋友。现在，他已经会抱拳躬身，说誓死效忠她。 “侍卫大军里面有个机密组，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还有高池将军，也是个对皇帝忠贞不二的人。他们，都是我的绊脚石。你想办法控制住他们。” “是。” “你这边准备妥当了，就知会我一声。” “是。” 百里安转过头，表情严肃地着多中：“多将军，我们这一次的对手，是想都不敢想的人物。所以不要急，每走一步都要有十足的把握，不然稍有差池，只怕会招来血雨腥风。” “娘娘放心，这点，末将懂。” 百里安放心不下，所以这个计划的真正的内幕，她只要多中一个人知道就好。其他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她有斗志，可她的心中还是会顾忌。端木苍兰，那只狐狸，那个人精，与他对抗，一定要小心在小心。 百里安与多中说完，回到月鸾殿，听青雨说长公主和二皇子都被丞相叫去了。百里安现在是皇后，可以召见外臣。只是总要有原因，且要宫中奴才都在场以避嫌。但召见毕竟显眼，如今当了皇后，千万双眼睛盯着你，言谈举止都要小心。 百里安想了想，最后还是叫人拿来了笔墨纸砚，给林飞鹏写了信，叫小欢子捎去。 立秋了，白天好似下火一样，夜里却有些凉。现在是申时，出去走走正好。 百里安抱着小女儿走门散步，院子里偶然遇到嫔妃三三两两的出门赏景，见到百里安都是跪下行礼。百里安也以皇后的礼节叫她们平身，而后简单说了两句话。其实说话，也是她问她们答，她虽然并没责骂讥讽过这些女人，但因为她过去的种种，自然而然地在这些人面前形成了威严，得出这几个女人都怕她。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觉得难过。可现在，很好。 王贵人虽然品阶底，可却是比百里安还要老资格的宫人，比那几个还羞涩的新近宫人成老多了，也是这里面唯一敢跟百里安主动说话的人。 “哎呀，三公主又长得漂亮了。她走路得姿势就得出一声富贵好命。” 百里安笑道：“只走了这几步，王贵人就出来了？” 王贵人罗扇掩口，谄媚地笑道：“臣妾不是神婆，当然不出来。但三公主出身如此富贵，皇帝皇后都宠爱她，这不就是天生的富贵吉祥命嘛。” 百里安还是保持着优雅的笑，那样的笑只是礼貌，却不出真正的喜怒哀乐。 “王贵人说话真是动听，那就得你吉言了。” 百里安说完，将女儿抱起，带着自己的奴仆离开了。她是很不喜欢这些无用的马屁，听多了容易血糖升高。 百里安朝着海棠树走，这个时候正式海棠花盛开的世界，一直没有好好，今天抱着女儿来观赏，她应该是第一次到。 远远的，就能闻到了海棠的花香，走到海棠树下，却到了穆如枫与乔楚楚。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两人行礼，百里安心中轻叹。端木苍兰呀，你弄来的这些后宫，真是随处可见。 这样想着，表面却还是微笑着说道：“穆嫔、乔嫔，平身吧。” “谢娘娘。” 两人站起来，百里安就到乔楚楚的眼圈有些发红，她瞥了一眼，而后抱着女儿走到树下。 小家伙伸着小手要摘花，小欢子赶忙过来接过小主子，将她高高地举起，那小家伙便努力地够到了一朵，费了好大的力气个扯了下来，放在眼前，眨巴着眼睛，时而发出笑声。而后她又要摘，扔掉了手里的，去够其他的。小欢子便再举着她，惹得她又是一阵大笑。 百里安坐在石凳上，着女儿与小欢子在那里玩耍，穆如枫跟乔楚楚站在她身旁，奴才们则是退到不远处。 “三公主真爱笑，笑起来的声音也好听。”穆如枫活泼，说话间带着俏皮可爱。百里安很怀念这样的性格，曾经，她就是如此的。 “小孩子笑起来都很好听的。”百里安向穆如枫：“穆嫔在宫里的生活还习惯吗？” 穆如枫哈哈笑道：“多谢娘娘关心，兄长说伺候皇帝一定要仔细忠诚，可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到皇帝呢，所以臣妾一点都不觉得紧张，傻傻地过日子呢。” 百里安点头说道：“傻点好，在这宫里想要好好活，就得傻点儿。” 说完，目光移到乔楚楚的脸上：“乔嫔，你呢？” 乔楚楚那双空灵的大眼睛微微红肿，哑着声音说道：“多谢娘娘关心，臣妾过得也好。” “哦，是吗？那就好。”百里安全当没到她红肿的眼睛，而是将目光直接移到了女儿的身上。小欢子的脚边都是花，这孩子摘花上了瘾了。 就在她刚注视到女儿的时候，穆如枫说话了：“娘娘，其实乔嫔过得不好，一直受人欺负来着。” 百里安转过头，乔楚楚赶忙拉着穆如枫说道：“不是答应了我不说出去的吗？” 穆如枫严肃着说道：“别人肯定不能说，可这是皇后娘娘呀。哥哥说过，娘娘是个大好人，她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穆如枫这样说，百里安不问还不行了。心中不免埋怨穆飞白，跟妹妹说了她多少事？倘若是穆如枫有难，她可以帮。可眼前这个乔楚楚，没有半点交情。 “乔嫔，你究竟受了什么委屈呀？” 乔楚楚垂着眼睛，小手扯着衣角：“回娘娘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点小误会。” “什么小误会呀，你都被人掌嘴了还小误会呀？” “掌嘴？”百里安微微皱眉：“宫里除了我这个皇后，就是你们嫔妃了，谁敢掌嫔妃的嘴？” 384 无法掌控的人 穆如枫赶忙说道：“还能有谁，就是石嫔呀。她仗着陛下宠爱她，就无法无天了。自从进宫以来，霸占着陛下。有一天，陛下去了趟乔嫔那里，石嫔就开始刁难起乔嫔了。” 百里安皱眉听着穆如枫的叙述，宫中得宠仗势欺人是很常见的，就像当初由梦庭欺负她一样。可穆如枫，事不关她，她却要强出头。当初自己喜欢强出头，因为端木苍兰对她的庇护，可穆如枫有什么？一个当左大将军的哥哥吗？如此下去，早晚要惹祸上身。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着办的。你们两个，不要将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听懂了吗？” “是。” 两个人赶忙行礼应顺，百里安就叫她们下去了。 青雨走过来说道：“穆将军的妹妹，真是单纯呀。未曾接触过权贵，当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是她不怕了，娘娘恐怕要有麻烦。” 百里安轻叹一声：“你说得对，这小丫头是要吃了大亏才能明白后宫的可怕。就像我当年一样。什么时候，我给她找点亏吃吧，吃我的亏，总被其他人算计性命来得好。” “乔嫔，很是娇小可爱。陛下应该会喜欢她。只是那个石嫔，也太猖狂了。都是嫔妃，她就敢掌乔嫔的嘴。” 百里安不语，起身过去抱女儿。小欢子的头发上都是花，着很是喜庆。青雨调侃了他一番，那奴才也是哭笑不得。 女儿累了，张着小嘴打哈欠，依偎在妈妈的怀中，昏昏欲睡。百里安抱着她往回走，却在想着今天的事。 难怪端木苍兰自从封后大典之后，就再也没来过月鸾殿，原来是被那个石嫔给迷住了。石鹏的女儿，由贺音的小姨子，很是标致，而且不动媚三分，是个天生迷惑男人的尤物。 只是仗着如此就蛮横起来，的确也是个蠢货。端木苍兰不可能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那新鲜的身子罢了。等他厌倦了，这个女人就要倒霉了。 不过，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过的一切，又有谁能明白端木苍兰的虚伪？那个石叶双，一定被端木苍兰的甜言蜜语哄得陶醉起来，幻想着自己是他最爱的女人，就好像当初那个白痴武妃一样。 百里安托着下巴，着方桌上的棋局。纵横间映在她的脑海中，所以棋子变了她认识的这皇都的人，一步一步摆设了他们的位置，围得，是将那高傲的黑子重重围住！ 秋天，秋风爽朗。丞相下了早朝，接懿旨，前来月鸾殿，像皇后说明皇子公主的功课如何。 以前的武妃，要去军政阁，而现在的皇后，可以召唤外臣。 只是，约见在前厅，北首皇后宝座前拉上了一排珠帘，林飞鹏站在中央，隔着珠帘给百里安跪下请安。 “微臣林飞鹏，参见皇后娘娘。” “丞相免礼，赐坐。” 凳子搬过来，林飞鹏坐在斜对面。百里安又对青雨说道：“丞相不是外人，将这珠帘拉起来吧。” “是。” 青雨叫来宫女，将珠帘分开，分别挂在两边的柱子上。而后她遣退了屋子里所有的人，自己守在门口。 百里安向林飞鹏，笑着说道：“这下子清楚多了，丞相，近日来可好？发觉你胖了一些。” “是，自从雪国打了胜仗，朝中的官员都胖了一些。” “那么，这些胖了一些的官员，有多少是我们无法掌控的？” 林飞鹏正色说道：“其实这些年来，娘娘也交了不少的好人缘，朝中重要的大官，很多与娘娘有交情。想要他们归顺娘娘，只要这些大官同意，向着娘娘，那么其他人也都自然而然地向着娘娘了。” 归顺她，其实就是架空端木苍兰的政权，而百里安是这样告诉林飞鹏的：毕竟她能成为皇后，全赖露国的战争。时间久了，人们就会忘记她的功劳，而重新记起她不堪的过去。所以为保住皇后的位置，高枕无忧，就得令群臣无论何时都要拥护她，所以，她要所有人都拥护她胜过拥护皇帝。 而实际上，架空端木苍兰政权，是为了赶他下台至关重要的一步，这一步，需要林飞鹏大力协助。可避免解释，也避免林飞鹏的麻烦，她没有告诉他实话。 “文臣方面，微臣身为领导六部的丞相，自然无论何时都向着娘娘。六部之中，兵部尚是娘娘的儿子，这个也不在话下。刑部尚，虽然不会明确表示用户谁，但他也不会反对娘娘。吏部尚，自从吴家之事，他是日日自危，对于政事很少感发表意见，一切都听微臣的。礼部尚，更不用提了，墙头草一枚，只管好自己便心满意足。反倒是那位户部尚，过分耿直，做事规规矩矩，会成为咱们的绊脚石。而武将方面，最重要的侍卫大军多将军是咱们的人，左大将军穆将军不用说也一定会拥护娘娘，而右大将军由贺音和他的岳父城外驻军大营总指挥的石鹏，却是对陛下很忠诚的，不好收付。” 林飞鹏将朝中的一品官员都一一作了分析，总结出户部尚乔骆、右大将军由贺音与城外驻军总指挥石鹏，是目前他们要对付和争取的人。 百里安眉头一样，唇畔一抹笑：“那个乔骆，我来摆平。只与由贺音与石鹏，暂且放着，慢慢想办法。” 林飞鹏称是。公事说完，两人都显得轻松不少。 “好久不见岚妹妹了，听说她有了身孕。” 提到妻子，林飞鹏不免露出笑容：“是呀，三个月的身孕，脉象有些不稳，在家里安胎。她也总挂念着娘娘，娘娘送去的那些补品，她吃了对身子很好。总说着，等身子没事了，就进宫来谢恩。” 百里安笑道：“自家姐妹，客套什么？她身子养好了才是正经的。给你丞相添个大胖小子，继承香火。” 林飞鹏笑得开了花了，百里安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笑：“能平安降生，小子姑娘都一样。” 百里安微笑着他，幸福而甜蜜。当初百里安答应由梦岚一定会救出身陷囹圄的林飞鹏，就是因为她希望这对真正相爱的人可以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以弥补，她对秋玄的深深的遗憾。 385 新鲜身子统统不如 这天晚上，端木苍兰来了。百里安知道他早晚会来，因为他还指望她生孩子。 百里安瞥了他一眼，调侃道：“稀客呀。” 他失笑，坐在软榻上。小环端来了茶点，开心地说道：“陛下可算来了。百合姐姐研制了许多种糕点，总说等陛下来了品尝一下给个评价，可左等右等都不见陛下的影子，今天好了，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陛下快尝尝，这些都是百合姐姐做的。” 端木苍兰了一眼百里安，后者则是板着脸不说话，他便扬了扬眉：“小环，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百合呢？说要我点评的，人怎么不见？” 小环嬉笑着说道：“百合姐姐刚弄完糕点，还在洗手换衣裳呢。” “奴婢来了。”百合赶忙跑进来，跪着说道：“奴婢给陛下请安。” “行了，起来吧。”端木苍兰了一眼桌子：“百合，你是不是练过一门轻功，叫做捕风捉影。” “啊？什么轻功，奴婢没练过。” “既然没练过那么好的轻功，哪来的神速做这些点心？朕才刚来，这点心就端上来了。要么是你练过这轻功，要么你们这些奴才联合起来戏弄朕。既然你没练过轻功，那就是戏弄朕。一群该死的奴才，朕要置治你们欺君之罪！” 两个奴才吓得赶忙跪在地上，一屋子的奴才都跪下了。百里安这时候转过身着端木苍兰，撅着嘴说道：“几个月不见人影，一来就要治罪。你也别怪他们了，是我叫她们那么做的。你要治罪，就砍我一个人的头吧。反正我也人老珠黄了，伺候不了陛下了。陛下有的是小妖精侍候，我也能放心得走了。” 端木苍兰挥挥手，那些奴才们瞬间消失，连门都给合上了。 他依靠着软枕，拖着脑袋扬眉百里安：“我多久没到你吃味了？你这醋坛子倒了的样子，真是可爱。” 百里安瞪了端木苍兰一眼：“可爱什么。着女人为你争风吃醋，很有成就感是不是？讨厌的男人，今晚别在我这睡，随便你去哪儿，我才不管呢。” “真的？” “真的。” “好。” 端木苍兰说完，起身就走了。百里安愣了一下，就见院子里的一群奴才也走了，她便站了起来，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 顿住脚，她抿了抿嘴。端木苍兰，一定在外头，等着她出现，而后放声大笑。不然，她的奴才们怎么都没进来？ 有些游戏，他还真是喜欢一遍一遍地尝试。 百里安深呼吸，而后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赶忙跑出去。端木苍兰，果然就坐在外廊边上。着她跑出来的样子，也果然哈哈大笑。 百里安装出手上的样子，跺脚，转身回了屋子里。不多时，端木苍兰进来了，奴才们在外面将门关好。 他走到她跟前，她侧了侧身子。 “生气了？” “恨死你了。” 他坐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中，她挣扎，他不放，她就握着小手打他的胸口，他也不躲。 过了一会儿，她恨恨地捶了他一下，便依倒在他怀中，小手摸着他的胸口柔软的面料，幽幽地问道：“疼不疼？” “疼死我了，你还真下得去手。” “得了吧，就会骗我。” “不生气了？” “想得美吧。” 话虽这样说，手臂却抱着他的脖子，枕着他的肩窝。 “去孩子们了吗？” “诗瑶跟玄瑞是天天见，等一会儿，过去诗璘。” “还是明早吧。她这个狠心的父皇，多少日子也不来她，睡着了她也不知道。等明早醒了，让她也你。” “好，一切都听安儿的。” 百里安直起身子，一脸的欢喜说道：“这么说，你会在月鸾殿呆到明早喽？” 他轻啄了她的小口说道：“是，这整晚都是你的。” 百里安推了他一下：“谁稀罕呀。不过，我得还好想想，这一晚怎么折腾你，让你也吃点苦。” 百里安说着，下了榻，一边假装思考，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端木苍兰走过去，将她一把抓住，扛在肩上说道：“你慢慢想，在你想起来之前，别浪费时间。” 百里安发出惊叫声，被他仍在床上，又一咕噜爬起来，推着他凑过来的脸，嬉笑着说道：“你有了喜欢了，个个年轻貌美，还想我这老女人的身子做什么？” 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按倒在床上，亲吻着她的脸颊，脖颈。 “她们如何与你相比？她们连你的一根脚趾都不如。我的安儿，永远没有哪个女人能比过你。” “你就会哄我，你也一定这么对其他女人说过吧。” “怎么会？我只有对你，才会有这样的耐心，也只有你，才能得到我的赞美。” 他褪去了她的衣裙，大手毫不客气地揉捏着她胸前的两团，那是专属于他的奢华享受。 百里安低吟起来，伸出修长的美腿磨蹭着端木苍兰结实的大腿。端木苍兰笑，腾出一只手塞进她的双、腿间…… 做了好久，他才倾泻而出。百里安依在她的怀中，娇喘连连。 他心中一定很焦急，为什么她总是不怀孕。她也很好奇，生完孩子之后，不会马上有孕。这也算是天启跟胥禹独特的地方吗？ “还是跟你做的时候最舒服。”他这样说，紧紧地抱着她。 既然跟她做才最舒服，又何苦再与其他的女人缠绵？端木苍兰，你就是个大骗子。 结果，第二天他起来的时候，因为时间太早，诗璘还在睡。他便也没过去，直接上朝去了。 百里安到他眼神中的失落，这个男人无论怎样讨厌，可爱孩子的心却是真的。而无论她多么厌恶他，可她不希望孩子的心中留有阴影。 所以，她打算等他下了早朝，抱着女儿去给他。 “叫奶娘给三公主传件漂亮的衣裳，一会儿我带她去见陛下。” “是。”小环赶忙去了，百里安转过头着铜镜。 百合笑着问道：“娘娘，您就不打扮打扮？” 百里安淡然地着镜中的自己：“老夫老妻，什么样子没见过？有什么好打扮的。” 386 亲昵被撞见 早饭后，小欢子过来说早朝结束了。百里安便带着女儿往御房走。 秋日，晴空万里。偶有微风吹过，带着秋叶点点陨落。 诗璘走了一段路，便显得吃力。百里安抱起她继续走，一路上与她说话聊天。虽然孩子不会说，可却完全能听懂。 “娘娘，石嫔来了。” 青雨在她身后提醒，百里安过去，只见石嫔带着婢女走过来，跪下说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石嫔平身。” “谢娘娘。” 石叶双站起来，微微颔首，百里安着她，果然媚得人灵魂出窍。这样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不爱？ 只是她现在谦卑的样子，也没有乔楚楚说得那样蛮横。 “石嫔这是要去哪儿呀？” “回娘娘的话，臣妾真要去月鸾殿拜见娘娘。” “哦，有什么事吗？” “只是给娘娘请早安，并没有其他。” 百里安扬了扬眉，心中调侃道，怎么，昨晚陛下去了我那里，你也要来找我算账吗？ “石嫔还真是有心，可我已经下令，以后不同日日请早安，每月初一来一趟就行了。” “是，只是臣妾突然很想给娘娘请安，所以就来了。” 百里安微微一笑，几个月来，她一直保持着礼貌却生疏的姿态，令后宫的这些女人摸不到她的脾气。可在后宫中，面对一个神一样的皇后，无法逾越，就只有拉拢讨好。这些女人无法得到皇后的喜爱，当然会感到惶恐吧。石叶双忍不住了。 “石嫔的这份孝心，我记得了。只是我今天还有事，石嫔就先回去吧。” “是。” 石叶倩退到一边，恭送百里安离开。百里安一直走，未曾回头，唇畔却含着一层冷笑。 等等，再等等，我怎么收拾你们。 走出后宫，朝着御房走去。走在几棵梧桐树下，就见到端木雅轩远远而来。 “皇后娘娘。”他快步走过来，躬身说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三王爷快免礼。” 百里安见到端木雅轩，露出了难得真诚的笑容。她的心中一直牵挂他，不知道他的抑郁好没好。他的表面，是不出什么的。可顾雯雯那样担心，说明他都藏在了心里。压抑在心里，才是最可怕的。 “三王爷今日上早朝了？” 他笑，真得完全不出压抑：“是呀，虽然是闲散王爷，偶然也要上上朝。娘娘，是去见陛下的？” “是，这孩子想父皇了，我带她去。” 端木雅轩向端木诗璘，这孩子还认得三叔，笑盈盈的伸着小手，小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叫人。 端木雅轩喜欢得不得了，逗弄她，惹得她哈哈大笑。 百里安微笑着着叔侄两个互动，还记得几年前，抱着玄瑞在御花园见到端木雅轩，那个时候的他虽然小心翼翼，可也难掩对玄瑞的喜欢。 虽然不是亲生兄弟，可疼爱孩子的习惯都是一样的。曾经听人说，只要疼爱孩子的男人，就会是个好男人。可现在想想，这话也不全对，端木苍兰那种具有复杂人格的人，可以同时兼具好男人与坏男人的所有的特性，且不会相互冲突。 一阵阵威风吹过，梧桐树的叶子飘落下来，一片，正落在百里安的云鬓上。 百里安正抱着女儿，也没仔细四周的情况。就听到端木雅轩说道：“娘娘别动，有叶子。” 说着，就伸手去摘，身子不由前倾，离百里安很近，手，也碰触到她的发丝。 就在这时，听到远处一声喝：“三王爷，你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一顿，保持姿势转过身，就到端木苍兰站在不远处。 百里安眨了眼睛，端木雅轩赶忙收手：“皇兄，刚刚有叶子……” 等再百里安的头发，那片叶子不知道哪儿去了。可能是被刚才的风带走了。 百里安一见端木雅轩有些不知所措，不免心疼，转过身说道：“陛下，刚刚有叶子落在臣妾的头顶，三王爷见了，要帮臣妾摘下来。” 端木苍兰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落了叶子，自然有宫女帮你摘下。三王爷虽是朕的亲弟弟，可也是男人，你们一个皇后，一个王爷，更应该注意外臣与后宫的礼节，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做出亲昵的样子？” 百里安刚要说什么，端木雅轩赶忙躬身，抢先说道：“是，皇兄教训的是。臣弟日后定当多多注意，再也不敢冒犯皇后娘娘了。” 端木苍兰嗯了一声，端木雅轩便躬身退下。百里安也不说话，垂着眼睛，倒是她怀中端木诗璘，见到了爸爸很是开心，伸着小手喊道：“皇……皇……” 父皇，只会叫后面的一个字，端木苍兰见到女儿，表情依旧严肃，可眼神柔和了许多。 他将孩子抱过来，对百里安说道：“行了，你回去吧。” 百里安抿了嘴，她真想臭骂端木苍兰一顿，可她忍住了。躬身，转头离去。因为生气，走得又急又重。端木苍兰抱着女儿她离开，眉头不由得微皱起来。 百里安往回走，一路气冲冲的。回到了月鸾殿，她坐在软榻上，气得将软枕给扔到了地上。 百合走进来将枕头拾起来，不免蹙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环赶忙说道：“刚刚娘娘抱三公主去陛下，半路遇到了三王爷，三王爷相帮娘娘摘落在头上的叶子，结果被陛下撞了个正着，陛下呵斥了三王爷跟娘娘，抱走了公主，撵娘娘回来嗯。” 百里安气哼哼地说道：“不是去御房了吗？突然又跑出来，一点都不留情面，真是气死我了。” 百合摇了摇头，青雨劝道：“娘娘，当时那个情况，陛下没头没尾地撞见了，当然会生气了。” “那么多奴才跟着，他有什么好误会的？我以后还理不理他。” 气得又扔了一个枕头，自己想要躺下，却没了可以依靠的。百合赶忙将软枕给送过去，百里安便着那无辜的枕头叹了口气。 这时，小欢子在外头喊道：“娘娘，陛下抱小公主过来了。” 百里安愣了一下，百合笑着说道：“吧，还是舍不得娘娘，这么快就过来了。” 387 突然要去打猎 百里安一动不动，青雨赶忙走过来拉着她：“娘娘，别生气了，陛下来了得接驾呀。不然可是大不敬呀，快起来吧。” 奴婢们催促着，百里安这才走到门口，端木苍兰已经进入内院了，她们跪下行礼。 端木苍兰怀中的孩子抱着爸爸的脖子，着跪下的妈妈，一个劲儿地呀呀叫。 端木苍兰叫她们平身，将孩子塞回给百里安。 “你准备一下，陪我去打猎。” “什么？”百里安仰起头，太意外了，刚刚还气冲冲的，怎么突然要她陪着去打猎了？ “我们未时出发，你提前到御房去。” 也不解释，说完就走。百里安傻傻地着她，还是青雨百合赶忙送驾。 百里安皱眉，抱着孩子回到内屋，奶娘过来给抱走喂奶去了。百里安便一个人坐着，瞥一眼身边的小环，小环也在眨巴眼睛她。 不一会儿，青雨跟百合回来了。百里安又她们：“他这是什么意思？” 百合想了想，小心地问道：“陛下，该不会吃醋，有了危机感，所以讨好娘娘，带娘娘去打猎。” 百里安白了她一眼：“像话吗？他是皇帝，他需要讨好谁？一定是之前早就定下的，虽然生气，可也得按计划做事。” 青雨扬眉说道：“听说，谁都不带，就陛下跟娘娘两个人，陛下怎么会制定这样的计划？应该是临时决定的。” 百里安挥了挥手：“算了，讨论这个有什么用？你们快去给我准备吧。” 三个宫女同时称是，统统钻进了里屋。百里安一个人躺在软榻上，着门口盛开的秋菊，心里不知是怎样的滋味。 当然不会是早制定的计划，难道真是吃醋了，有了危机感？他想要她死心塌地，可却冷落了她几个月，所以不踏实了？ 百里安又坐起来，摆着棋子。 也不知道去多久，奴婢们准备了几套打猎的裙裤，几套平日穿的衣裙。吃了晌饭，便送娘娘去了御房。 百里安一路上还在想会不会有碰到谁，就真得碰到了几个。 林飞鹏、秋慕、由贺音正从正面走过来，一番寒暄，由贺音说道：“陛下好兴致，要带着娘娘去打猎。娘娘果然是圣宠在身，谁人能及呀。” 百里安白了他一眼，由贺音，自从与端木苍兰离开营地后就没有再说过话。上一次还是封后大典的时候见了一面，也就是远远的见了一面。 虽然，他说话依旧是不着调，可百里安已经不会厌恶他。军营中的大半年，他们对彼此又有了更多的认识。 秋慕笑着说道：“母后玩得开心些，这里有我们这些臣子呢。” 百里安微笑，又对着林飞鹏点了头，这才与他们分开。 对呀，端木苍兰要带她出去，自然要交代政务的。这个时候才交代完，果然是临时决定的狩猎。 来到御房，也到端木苍兰正在抓紧一切时间批阅奏折。都说皇帝是天底下最大的，说什么是什么。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不由己？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最终裁决，就是上个厕所的时间估计都得提前安排好。所以这种临时的决定，代价就是之前之后的繁忙。 百里安直接穿着打猎的衣裙，里面有裤子所以可以骑马。发丝也简单地梳起了云鬓，只装饰一只珠花，雪白的珍珠与乌黑的发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意外的引人注目。 端木苍兰终于放下笔了，活动了四肢，着百里安，一双眼眸仿佛是在笑。 “怎么了？”她了自己。 “没什么，难得你这样安静。” “我还在生你的气，所以懒得跟你说话。” “那么，现在不生气了？” “你这么辛苦，就放过你一马吧。” 端木苍兰笑了笑，花喜早就预备了衣服等在外面，端木苍兰召唤他，他便赶忙进去给皇帝换上。 是一套便服。 “咱们是要微服出去吗？” “是，只带高池和几个侍卫。” “去多久呀？” “大约三四天吧。” “不带孩子们吗？” 端木苍兰已经梳妆完毕，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带上他们，三四个月也折腾不完。” 他的笑，真得很动人。即使了八年，却还会感叹。这样一个男人，绝顶聪明的脑子，健壮修长的体魄，还有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 如果，不知道他那肮脏的出身，应该感叹一下他的完美。 离开了皇都，驰骋在燎原之上。秋风因为马儿的奔驰狂啸着在耳边飞过。斗篷，无助的翅膀在半空中战栗。 百里安的马，已经骑得很好了。还记得第一次打猎的时候，她还专程叫青雨准备了匹小马，练了好长时间。最后上了大马，吓得一直加紧双腿不敢放松，结果弄得浑身酸痛。 那时候，正是叶心心随着叶栾池来露国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认为她是个天使。 现在她才知道，这个世上，除了年幼的孩童，根本就没有天使。 马匹驰骋到天黑，几个人下马休息。夜里的风凉，百里安将斗篷裹紧了身子。 她走到端木苍兰面前，皱眉问道：“我们不找地方休息吗？” 端木苍兰朝她神秘地笑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只有夜里才有头，睡觉了，又哪里能欣赏到美景？” 百里安好奇起来：“不是去打猎吗？” “打猎不过是个幌子，总不能说游山玩水吧。” 究竟要去哪里？休息之后，他们再次上马，端木苍兰用鞭子指着前方说道：“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走吧。” 一个时辰后，他们到了丛林间。林子茂盛，他们下马步行。天黑，路由不好走，艰难地过了几个下坡，面前似乎有一座山谷。走进，也感到温暖的湿气迎面而来。 走入山谷中，同样是参天大树立在其中，可铺天盖地的莹黄闪亮，将这黑暗森林变得栩栩生辉。 “萤火虫！”百里安惊喜地叫着，不顾一切地冲进去，那些莹黄便飞闪在她四周，她扬起头，仿佛自己也成了这奇妙世界的一员。 “太美了！” 她发出了感叹。她从没有见过萤火虫，现代社会不用说，已经很少能见到的，来了古代也没有遇到过。今日，不但见到了，还是这样壮丽的场面。 百里安欣喜地笑着，发出阵阵赞叹声。 388 萤火虫告白 这种萤火虫的场面，百里安只在动漫中见到过。今天，她亲身经历其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端木苍兰一直站在谷口着她，那荧光映衬着她的身姿面容，让她的美蒙上一层朦胧的面纱，格外的吸引眼球。 百里安好像变成了十几岁的孩子，伸展手臂时而旋转，时而撵着萤火虫跑，最后依靠着大树坐下，仰头望着那密密麻麻的莹黄亮点，恍惚陷入了宇宙星辰中。 端木苍兰这才走进来，坐在她身边，让她依偎着他的臂膀。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这里，并不是我发现的。而是我的母后，最先发现的。我很小的时候，她带我来过一次。我也像你刚刚的样子，欢乐不已。” 端木苍兰的母亲，那位被迫陷入***之中的可怜的公主，生下了两个孩子，一个成为了雪国的皇帝，一个成为了雪国的皇后。那露国的皇帝最终实现了他变态的心愿，那位公主在天之灵，也一定很难过。 当时她被迫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生下了叶心心？回国之后，又是如何对雪国的先帝强颜欢笑？她着自己的儿子，会不会感到羞耻与痛恨？难道她，就没有想过报仇吗？ 哦，对了，这是在古代。古代的女子，从小被荼毒了思想，她们很少有反抗现状的。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母后一定很疼爱你吧？” 端木苍兰已经知道了他的出身，也知道他的母亲被露国皇帝囚禁在宫廷中强暴并生下了叶心心。他会怎样想他的母亲？儿子，应该很难接受母亲那样的经历吧？ “她很疼爱我，十分疼爱。我的父皇……你现在也知道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可当时，没有人知道。他很宠我，就像我现在冲着诗瑶他们那样。他喜欢兰花，所以叫我苍兰。他说，我将成为雪国永恒绽放的兰花，保佑雪国称霸天下。那样的父爱，却也比不过我的母亲。可以说，在十二岁之前，我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 百里安垂了眼，她还记得端木若泽提到先帝对皇兄的爱时，如何的妒忌。那位皇后的爱，竟比先帝还要强烈。她到端木苍兰的时候，就不会想起屈辱的经历，不会想起那个强迫她的露国皇帝吗？ “苍兰，你现在知道自己的出身了吗？你的生父是谁？”她故意这样问，他很想听听端木苍兰如何对她说谎。 良久，他的声音才从头顶传过来：“我不知道生父是谁，就让它永远成为一个谜吧。” 你知道，只是你难以启齿。 “这里，经常来吗？” “这是第二次。” “真的？” “嗯。” 她不信。 “怎么想起来带我到这里来了？” 端木苍兰将她拉到怀中，板着她的下巴，轻吻了她的小口，而后着她娇美的容貌，在这萤火的光辉下，他的脸颊也添了一份温柔。 “我这些天，对你冷落了不少。所以，带你来这里一美景，算是对你的补偿。” 百里安愣了一下，小手不由得抓紧了他的衣料：“干嘛突然感到内疚了？不都是一直这样的吗？你是皇帝，时常会对我了冷落呀。” “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到你与端木雅轩站在一起，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会失去你。安儿，我不能失去你，所以我怕了。” 百里安更是诧异了。他怎么了？这个将感情深深藏在心底的男人，怎么突然肉麻表白起来了？这是他的计谋吗？为了令她感动，爱他无法自拔的计谋？ “你……你别这样想。我都说与三王爷相遇不过是个巧合，我只把他当成亲人。你没必要感到害怕。而且，我是皇后，有谁敢把我抢走？” 端木苍兰眯着眼眸，他的眉头紧皱，得出他不是在甜言蜜语，不是在跟她撒娇。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只爱着你一个人。你是我的皇后，我孩子的母亲，你的地位没有人可以取代。” 他怎么了？ 百里安的小手捧着他的脸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她抱着他的脖子枕着他的肩窝。秀眉紧蹙，她的心在跳动。 原来，到端木雅轩与她在一起说笑，他会这样吃醋。他对她的表白，又有多少是真心的？ 百里安闭上了眼眸，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相信他是真心的，真心的担忧失去她。 是因为萤火虫的影响，她才会再次变成了浪漫主义者吗？可她，却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姑娘了。不会因为他的温柔就相信他的爱。 他给她的伤害，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头里，她无法释怀。 两个人在山谷中呆了许久，这才离开。百里安皱眉着走在前面，握着她的手的男人。 直到走出了山谷，外面等候的侍卫这才迎过来，与主子们一同走出了林子。 月光，重新洒落在他们的身上，百里安转过头向那漆黑的森林，仿佛能透过层层的枝叶，见山谷中欢快的无数萤火虫。它们，见证了一对男女相拥在一起，说着永远不离开对方的话。 一股心酸涌出，眉宇间多了一份忧伤。端木苍兰请拉了她一下，说道：“上马吧，我们去找地方休息。” 百里安点头，骑上马，大约骑了一炷香的时间，一家客栈出现。客栈里没什么人，所以见到这一群的客人，老板十分高兴。端木苍兰跟他聊了几句，百里安在高池的护送下先上楼去了房间。 高池，不多言不多语的男人，还是在端木若泽叛乱的时候，他负责保护她，与她说了些话。而后回到皇都，就很少再能与他交谈了。 百里安走在台阶上，他在前面引路。百里安着他，笑了一笑：“高将军，一路上都板着脸，有人欠你钱呀？” 高池转过身了一眼百里安，而后继续引路，说道：“末将，只是在思考。” “哦？思考什么？” “陛下不惜抛下政务，带着娘娘来这里赏景。可见陛下多么宠爱娘娘。” 百里安垂着眼眸：“之前他不是也领过叶皇后出来玩吗？八成也去过这些地方。” 389 秋玄画中景色 百里安是故意这样说的，她记得那次端木苍兰带叶心心出去，当天下午就回来了。怎么可能有时间跑到这里来？只是皇帝不务正业，带着老婆出游，她不是第一个，有什么地方值得额外说的？ 听到百里安的话，高池却摇了头：“陛下只带着叶皇后出来过一次，且早日出来，下午就回去了。当时是叶皇后缠着陛下要出来，陛下也就敷衍着带她在皇都外转了一圈。当时也是末将护驾随行，陛下根本就没有这样用心。所以娘娘是第一个，陛下这样在意的女人。” 高池不会说谎，更不会甜言蜜语。百里安知道他在实话实说。 端木苍兰对她好，她用胥禹的身份当借口。可有时候，他对她好的过了头，不是胥禹就能解释的。 百里安甩了甩头，事到如今，她不能自乱阵脚。她不再是那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了，她要坚定地走下去，走自己选择的路。以为只有这条路，才能平息她的怒火。 可是今天，今天她对他恨不起来。 回到房间，百里安简单梳洗，换上了睡服坐在床边。深夜，静得恍惚只有她一个。月色透过纸窗照进来，默默地亲吻着她的小脚。 端木苍兰进来了：“还没睡？” “等你呢。” 她笑，站起来帮他脱了外衣，他便迫不及待地抱着她，双双倒在床上。 隔着衣料揉捏着她的胸脯，她哼了几声，便着他那好得不得了的眼睛：“明天就回去吗？” “明天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不过不用早起。” 意思就是，他们也不用马上睡。 他起身，脱光了自己的衣裤，百里安也褪去了刚刚换好的衣裙。他们再次相拥在一起，他亲吻着她的嘴唇，大手则是继续抚弄她那丰盈柔软的胸脯。 她想要跟他做，从露国战场回来后，第一次这样想跟他做。所以她激烈得回应他，小手更是主动去寻找他那正变得精神抖擞的家伙。 端木苍兰发现了她的主动，便坐起来，拉着百里安起来。百里安俯身在他的身前，用自己嫣红的小口侍候着皇帝精力充沛的**。 良久，他扳过她的身，让她坐在他的身上，她那坚硬的**便深深扎根在她的最深处。百里安长叹一声，随着他的撞击起伏着娇美的身子。他一边做，一边亲吻着她的后背、她的肩膀。大手则从她的两侧腋下伸过去，揉捏着她醉人的高耸。 他们做着，激烈而忘乎所以。端木苍兰在她的最深处一次次释放，知道她哪里变成了汪洋大海，他才将她搂在怀中，枕着一个枕头躺下。 “明天，怕是骑不了马了。” 他笑了几声：“那就坐马车。” 她也笑，而后依偎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起床，已经是巳时了。屋子里没有人，百里安起床后，穿衣梳洗打扮，而后打开窗户，就到门口侍卫们正在整理马匹，一辆马车，赫然出现。 百里安甜甜笑了起来，可很快的，她收敛了笑容，放下窗户，着那褶皱的床单。 微微皱眉，她闭上了眼睛。良久，她推开了房门，走下了楼。 端木苍兰跟高池在一楼，正在吃东西。见她下来了，高池站起来，让了位置给百里安。 “怎么才吃东西？” “我也刚起来。”他冲她笑。 小二端来了早点，百里安拿起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咬了一口。 “我们一会儿去哪儿？” “同样是个风景很不错的地方，也是我的母亲发现的，被密林遮挡，很少有人知道那里。” 上了马车，百里安掀起车窗帘子，着外面的景色。大约走了两个时辰，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又是林子，对了，端木苍兰刚才说过，那地方也是被密林遮挡了的。 于是几个人下马，步行进入林子。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眼前出现了美景。 一大块的空地，一条玉带一般的溪流贯穿其中，溪流两侧是一片一片的花朵，可因为是秋季，花色显得单一，而多的，是青青的野草。 “美吗？这里最美的时候是五月，河岸两边开满了鲜花，而这河流就如同放在花海上的一条丝带，通向远处天际。” 百里安咽了口吐沫，这个地方，好眼熟…… “当时，母后跟你还带了其他人来吧？”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你怎么知道？当时，秋玄是我的陪读，所以母后也带了他来。” “我在昭文殿见过这里……” “噢，你是说那幅画。” “果然是画得这里？” “嗯。” “那个画上的少女，就是母后吗？” “嗯。” 秋玄，当时一定也被那样的美震撼了，才画了那幅画留作纪念。 原来，画上的景色就是这里，画中的少女就是端木苍兰的母亲。而她在梦中，多少次见逝去的亲人所在的背景，就在这里。 百里安慢慢走到河边，坐下，她扭过头，着不远处。恍惚间，到了秋玄领着玄煜跟玄穹，对着她微微笑。 端木苍兰坐在她身边，那幻境才消失。百里安扭过头，垂着眼眸着眼前的河流。 清澈而湛蓝。 “突然之间，好想知道母后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温柔又多情，很多情。” “她一定是个美人儿吧？” 端木苍兰眯着眼眸，淡淡说道：“到我的样子了吗？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那就是个绝顶的大美女呀。难怪雪国的帝王察觉不出什么，因为儿子与妈妈太像了，完全没显露出父亲的特征，那位帝王又怎么会怀疑呢？ “母后也算是个奇女子了，怎么就能发现这些美景？身为皇后，她不能经常出来吧？而且之前，也都在露国。” “是呀，她是怎么发现这些地方的呢？”端木苍兰笑了笑。 到了傍晚，他们才离去。又回到了之前的客栈住了一夜。这一夜，过得很平静。端木苍兰弹了几首曲子给百里安听，在弹琴的时候，端木苍兰目光时常变得飘渺起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就出发了。百里安重新骑马，因为端木苍兰没怎么折腾她。晌午过后，他们就赶回了皇宫中。 端木苍兰马上去了御房，百里安则是回去了月鸾殿。 390 开弓没有回头箭 帝后这次出游的消息，不胫而走。后宫的那些嫔妃怎样得羡慕妒忌。她们可能永远都弄不清楚，为什么皇帝对这位夫妻了八年的女人依旧如此疼爱，而她们这些新鲜身子永远都抵不过那个在她们来算得上老女人的皇后。 秋意浓，落叶纷纷陨落。奴才们一大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扫落叶。 端木诗璘已经开始说话了，虽然能说的不多，大多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但百里安却很喜欢叫她说话，并感到其乐无穷。 “树叶。” “树……叶……” 她说话的发音很清晰，不似当初教玄瑞，总是说得乱七八糟。百里安亲了亲她的小脸，继续说道：“菊花。” 端木诗璘摆了摆口型，没能说出来，便撅着嘴巴显得很失落。百里安便赶忙说她会说的字：“母后。” “母后！”她又响亮又准确地发音，而后伸出小手抱着百里安：“母后！” “乖，我的诗璘真聪明。” “娘娘。”小欢子走进来。端木诗璘马上指着他说道：“欢……欢……” 小欢子原本是有话要说的，一听到小主子能叫他的名字了，乐得跟什么似得，一个劲儿地磕头说道：“奴才在，奴才在！” 端木诗璘便发出开心的笑声，百里安也笑了一会儿，这才叫奶娘抱走女儿。 小欢子还跪在地上，目光随着小公主而移动。百里安扬了扬眉：“小欢子，诗璘叫你一声就把你美成这样，我天天叫你，也没见你怎么感动嘛。” 小欢子这才回过神，嘿嘿地说道：“主子叫奴才，奴才也很感动呀，只不过将感动放在了心中。” “油嘴滑舌，忘了自己来干什么了吧？” 小欢子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说道：“主子，事情果然如主子料想的那样，最迟明早，王贵人就……” 百里安点头，小环端来了茶，小欢子也站起来。 “不过，娘娘可真厉害，怎么就能猜到张嫔会害王贵人，又会嫁祸给乔嫔？” 百里安淡淡说道：“经历得多了，什么察觉不出来？着个张嫔，最是讨厌人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她恨王贵人不是一天半天了，约莫着也憋到了一定时候，不得不爆发出来。而她要杀王贵人，总要找个垫背的。这些女人里面，最是软柿子的就是乔楚楚了。” 小环抿着嘴没说话，她想说什么可是不敢，但青雨不同，青雨很是直肠子。她走过来小声说道：“只是，真得着王贵人死吗？” 百里安淡定地喝茶，慢慢说道：“她不死，怎么能掀起风波，没有风波，如何拖乔骆与乔楚楚下水？不拖他们下水，我怎么救？不救，又如何摆平乔骆？” “奴婢知道，主子做这样的决定也是万不得已，奴婢只是想，如果可以，在不耽误大局的情况下，就一条命……” 百合说道：“青雨，你磨叽什么呢？如果王贵人不用死，主子早就救她了，还用你在那里说？” 青雨垂着眼，百里安了她们，而后继续喝茶：“王贵人好出头，好显摆，这样的招摇，早晚会引来杀身之祸。我阻止得这一次，阻止不了下一次。既然她怎么都得死，不如死得有点价值。” 百里安放下茶碗，那几个奴婢不由得垂眼叹息。 果然，傍晚的时候，这一切发生了。王贵人在吃了乔嫔送去的蜜饯后中毒身亡，内务府查来查去，顺着毒药的线索竟查起了乔骆，好死不死的乔骆最近正好弄了一批毒药为了毒自己府里的野猫。这下子乔骆就要不保，丞相给他指了条明路，去求皇后。皇后挺身而出，运用一系列计谋，不断还了乔家父女一个公道，还抓到了真凶。 这件事平息之后，已经是冬天了。百里安也顺利收服了乔骆这个老顽固。 大雪，簌簌地落下。没有风，雪花显得格外大。百里安披着狐裘斗篷，在外廊雪。 现在，架空端木苍兰的计划正顺利地进行着。多中、林飞鹏、穆飞白，一个朝廷里，两个朝廷外帮着她，上去，她的目标很快就能实现了。 可为什么，她的胸口总有什么压着她，令她喘不上气来？ 自从端木苍兰带她去了萤火虫谷和玉带河之后，她的心中就多了一块石头，多了一团雾气。 对他的感情是真是假，她开始怀疑起来。一直都是模棱两可，而她选择了假。 可是真又如何？他对她做的一切，孩子们的冤死，还有那令人作呕的野心，就能一笔勾销吗？ 他伤害的那些人，就可以不了了之了吗？ 百里安握紧了拳头，一旁的小环到了，显得惊吓，又不敢说话，悄悄地去找了青雨。 “青雨姐姐，你娘娘，这样子没事吧？” 青雨远远地了，而后说道：“没事，娘娘的心结，只有自己能解。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伺候她。你快去准备些吃的吧，一会儿百合好呆着公主们回来了。” “好，我这就去。” 小环走了，青雨微微皱眉着百里安，良久，她才走过去。 “娘娘，进屋吧，天凉，站久了会冻着的。” 百里安回过神，着青雨，眉宇间，都是难言的苦楚。青雨扶着她，眼泛泪光说道：“娘娘，有些时候，遗忘是最好的。过去就让它过去吧，眼前才是真实的。” 百里安侧过头，而后甩开了青雨，走进了屋子里。 青雨擦了眼泪，这才跟进去。 “我说这些不是想让娘娘添堵，我是着娘娘其实也很痛苦才忍不住说的。陛下他利用了娘娘，可他现在是真得爱娘娘。陛下他有过失，令皇子们丧生，可陛下也很痛苦，也包容了娘娘很多的过错来弥补。娘娘，就这样，放弃吧。” 百里安的手，紧紧抓着衣裙。良久，她缓缓说道：“青雨，我最后说一次，以后这样的话不用再说了。欺骗与伤害，是无法弥补的过错。除非也受到同样的对待，才能抵消他的罪孽。” ——走吧，回到他身边，替我见证他付出代价的那一天到来！—— 391 穆飞白有古怪 “母后。”秋慕一边打招呼一边走进来，百里安笑盈盈地着他。 小环接过来他的斗篷，又帮他扫了扫雪，他这才走进外屋，跪下行礼。 百里安笑道：“行了，赶紧起来。你过来的正好，我正闷着呢。来陪我下盘棋。” “是。” 秋慕脱了鞋子坐在软榻上，跟百里安下起了棋。 “最近政务忙吗？” “攻下了露国和云国后，雪**队也损失不少，各地也有叛乱要平定，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现在左右大将军虽然依旧官居一品，可却要听兵部调遣。由将军跟穆将军没跟你唱反调吧？” 秋慕笑着说道：“两位将军，一个油腔滑调，一个稳重少言，都没有什么将军架子，很好相处。” 自从封后大典的宴会上远远了一眼穆飞白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百里安真是怀念在北方大营的日子，一起骑马，畅游、畅谈。 “对了，提起穆将军，到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百里安放下了棋子，皱眉向秋慕：“奇怪的地方？” “对呀。”秋慕也放下了棋子，抬眼着百里安：“前些日子，他还问我最近去不去母后这里，样子是要我带口讯。可一直也没有了下文。” 百里安垂下眼说道：“他可能认为不说，比说好一些吧。” “也许是这样。” 母子两个又在下棋，很快的，胜负已分。秋慕感叹道：“我就是去了战场，历练了两年，依旧没法子赢母后。” 百里安笑道：“自古后浪推前浪，你早晚是会赢我的。” 秋慕抬起头，对着百里安笑。那笑容，温柔而明朗，是百里安喜欢到的笑容。 “我的慕儿好像又长高了。” “是吗？” “来，比一比。” 百里安站起来，拉着秋慕也站起来，两人面对着面，百里安着他的个头。 “吧，上一次还直到我的下巴，这一下要跟我一样高了。” 百里安欢乐地说，因为两人差不多高，站在一起面对着面，彼此很轻松地到了对方的眼眸。 那么一刹那，相互的凝视，百里安似乎到秋慕的眼眸中闪烁的那道光彩，只是她没多想，小手捏着他的脸蛋儿，笑着说道：“再过一阵子，就要比我高了。” 秋慕也笑，两个人又做回到方桌两边。 秋慕垂眼在想什么，百里安不免好奇：“慕儿，想什么呢？” 秋慕抬起头笑：“没想什么……就是想着穆将军。” “你总是提他，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他问我来不来母后之前，我就觉得他有些古怪，所以当他问了我又没有下文时，我总担心他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而且是跟母后有关的事。” 百里安开始听到秋慕说捎口讯的事，还以为是穆飞白惦记她，想要托秋慕说一说话。可现在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你快说说，他哪里让你觉得古怪。” 秋慕想了一下，说道：“之前，穆将军也没什么地方古怪，就是又一次与三皇叔碰到，说了几句话后，就感觉他似乎有什么心事。前些时候，他又专程去找了三皇叔，回来后，就问我会不会来见母后。他找三皇叔本就是稀罕事，因为避嫌，就是在朝堂上见到了，都不会多说几句话的……对了，这还让我想起一件事，在云国皇都城破之时，穆将军是先锋，在我和由将军之前进入了皇宫，等我们赶到时，他已经出来了。说云国皇帝已经死了。由将军质问他是不是被他杀了的，毕竟父皇下令，不要主动杀皇族，要给他们抓起来的。所以由将军质问他，而穆将军说是那皇帝自杀的。后来抬出来，是割了脖子。由将军当时嘀咕一句，说这皇帝的手劲还挺大，怎么给脖子割得这样深……” 百里安的小手放在方桌上，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穆飞白，他发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纠结着说与不说，难道真是跟三王爷有关？ “母后，我要不要跟穆将军谈一谈？” 百里安蹙眉说道：“你跟他说，只怕他不会告诉你。这样吧，你约他到宫里来雪景，提前告诉我地方，我在那里等他。” “好，我知道了。” 说完，秋慕着百里安依旧在沉思什么，便起身说道：“母后，儿臣先告辞了，有时间再来给母后请安。” “嗯，慕儿要注意身子，便太劳累了。”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却好似成年一般说话、办事、工作。百里安很是心疼，不由得伸出手轻抚了他的额头。 秋慕笑，笑得很开心，这才传了斗篷离开。百合走进来，正巧遇到他出去，转过身了他，便走进来笑道：“孝沅殿下真是越来越帅气了，长公主今日不在，回来后要是听说孝沅殿下来了，一定会懊恼没见到……” 到青雨的手势，百合这才闭嘴，而后向百里安，她正托着下巴，棋盘上的棋子。 走过去，百合小声问青雨：“怎么了？” “出了点事，娘娘正在思考呢。” “什么事呀？” “不知道算不算大事。” “不应该算是大事。”百里安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个奴才的谈话，转过头笑着他们。 青雨赶忙欠了欠身：“奴婢以为娘娘在思考。” “有什么可思考的？还不知道来龙去脉的。我只是在今天的棋局。” 百合坐在她对面，笑着说道：“今天回来的时候，正巧遇到由将军，他截住奴婢，问长问短的。” “问了你什么？”百里安抬起头。这个由贺音，做事从不按规矩来。 “问奴婢娘娘怎么样呀，心情好不好呀等等。最后，还问了小环的事。” “问小环？”百里安扬了扬眉，青雨向小环，小环则是眨巴着眼睛，脸瞬间就红了。 “可不是，问小环有没有想他……” “啊，娘娘，奴婢……奴婢去午膳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完，小环就跑掉了。 主仆三人着她跑出去，青雨感叹道：“没想到由将军还记得小环。” 百合说道：“小环若是不在意，也不会害羞得跑出去。她心里，也记得咱们的由将军吧。” 百里安淡淡说道：“小环现在是宫女，无论他们谁惦记谁，都是欺君之罪。” 392 想要做，先打赢我 穆飞白，究竟是怎么了？ 外头又下起了雪，才清扫出来的道路又被一层雪白覆盖。孩子们都回来了，听说秋慕拉了，端木诗瑶果然嚷嚷了起来。 他们其实经常能见到，端木苍兰无论怎样忙，这两个孩子是天天要见的，有时候秋慕正好也在，所以他们见面的次数比她的要多。 但是在父皇面前，怎么都要守规矩，不像在月鸾殿可以嬉闹成一团。 晚饭后，孩子们都睡去了。百里安去了小女儿的屋子里，她高兴得喊着母后。 百里安跟她玩了一会儿，她也睡着了。这才离开女儿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走到门槛外，就到端木苍兰坐在软榻上，着白天的那局棋。 百里安走进去，走到他身边，小手按着他的肩膀，轻柔地问道：“怎么没到花喜他们？” “我叫他们回去了，雪大，让他们等在外头也没必要，你这里不是许多的奴才吗？借来用用。” 百里安笑：“什么借不借的？他们本就都是陛下的奴才呀。” 他将她抱在怀中：“这是跟谁下的棋？” “你的孝沅。” “哦，你赢了？” “嗯。” “下得很不错。你现在的棋艺，很厉害了。” “真的？我们下一盘怎么样？” 百里安说完，跑到另一边去，收拾了棋子，也不管端木苍兰答不答应，就先下了一子，而后抬起头期待地着他。 端木苍兰摇头笑，便也拾起了棋子，跟她下了起来。 雪，一直下，因为没有风，房门也敞着。那鹅毛般的雪，从屋里往外，就好像门上挂起的羽毛帘子。 不多时，胜负已分，虽然端木苍兰赢了，可下满了整个棋局。他着欺骗，赞叹地说道：“我的布局你都能明白了。安儿，你已经是个高手了。” 百里安笑道：“你不是早就夸赞我是高手了吗？” “我之前说得的，差不多。而今天，说的是已经。” 端木苍兰了一眼外头的雪，而后转过头：“走吧，我们去休息。” 百里安站起来，端木苍兰刚要去抓她的手，她突然抽出来，转身就是一掌。端木苍兰接掌，握住她的手腕，惊异地问道：“你这是干嘛？” “天启派掌门，从今天起，想要抓我上床，就要先打赢我。” “你这又是在作什么？” “管我，我就要跟你比试。” 百里安抽回手，招式咄咄逼人，端木苍兰无奈，与她打了起来。开始外头的奴才还不知道怎么了，赶忙跑进来，一见帝后在这里一招一式的，又赶忙退了出去。心中感叹着这皇帝皇后的情趣，还真是与众不同。 百里安天启内功护体，内功的造诣与端木苍兰不相上下。而闲暇时候，也在苦练招式，所以越发的不好对付。 可端木苍兰毕竟是天启派的掌门，百里安如何能打得过他？就好像下棋一样，虽然费了些力气，可最后端木苍兰还是抓住了百里安，将她拖上了床。 “我今晚怎么收拾你。”他显得气急败坏。百里安的武功正在突飞猛进中，大有与他不相上下的架势。要是以后想要跟她上床都得打打杀杀才行，那就意味着他抓她会越来越困难。 所以，他决定抱着有今朝没明日的心态，逮到她一次，就狠狠地爽一把。 百里安被他按在身下，身子随着他迅猛地冲击而起伏着。她闭上眼睛，大大地分开自己的腿，迎接他可怕的进攻。 她这样做，是在为最后的一击做准备。与他比试，才能知道何时才能与他棋逢对手。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可以开启所有准备好的筹码，逼他退位。 所以，她让他尽情得占有着，似乎只有这样，她所做的一切才能毫无瑕疵地心安理得。 几乎要比他拆散了，他才肯放过她。他像一只吃饱了大老虎，将她拉在怀中，脸颊贴着她的头顶，闭上了眼睛。 大手，却还在她的那里徘徊，过了一会儿，他沙哑地说道：“肿起来了……疼吗？” “废话。”她拧了他一把，可知道这也没什么用。 他便抱着她的细腰，亲吻了她的额头，着她如水一般的眼眸：“总想着，给你些不一样的感觉。可每次一到你，就不由自主地想要狠狠霸占你。” 他的眼眸中，有了笑意。百里安伸出手摸着他的眼睛，她最喜欢他的地方。 “我是你的妻子，心甘情愿躺在他身下，谈什么霸占不霸占的。” “你也在想着我对不对？” “嗯。” 她抱着他的脖子，一条腿搭在他的腿上，自己肿起的地方碰到了那个罪魁祸首，她亲吻着他的嘴唇，胸脯紧贴着他的胸膛。 端木苍兰便将她重新按倒，亲吻着她身上每一寸的肌肤，最后在她的那对柔软上流连忘返。她被他折腾得不轻，他也不忍心再折磨她，只是这样地亲吻着。 深夜，他们才相拥着睡下。第二天百里安起来时，端木苍兰早已经上早朝去了。 当皇帝，也是个全年无休、无法睡懒觉的职业。就是晚上多晚睡，固定早上一个时间起床。如果你不早朝，就会有一大堆的官员捧着一大堆的问题跪在御房门口等着你，还不如早起，有什么时候大家一起说节约时间。 掀开被子，低头着自己一身的吻、痕，到最后，他舍不得在折磨她，便只是吻了她一边又一边。可她，却很想他像以前那样，不顾一切地占有她，发了疯一样的占有她，这样子，她是不是能快乐些？ 雪停了，外面起了风。坐在屋中能听到风儿呼啸着房门的战栗。秋慕约穆飞白雪，也得等风停了再说。百里安一直很好奇，究竟穆飞白是怎么了。 了会儿，去了趟诗璘的房间。陪着孩子呆到晌午，小欢子走了进去。站在内屋门口的珠帘后。 “娘娘，刚刚孝沅殿下来信儿了，说巳时末赏雪，在锦阳大殿前的假山堆旁。” 百里安嗯了一声，着孩子睡着了，这才回房穿上了厚棉的斗篷。银白色的，将帽子拉起，遮挡了她的秀发娇颜，走在雪地中，仿佛与雪融成了一体。 393 端木雅轩有古怪 秋慕选的地方很有意思。锦阳大殿前的假山堆前，正是她与端木雅轩遭遇此刻，滚落而下的地方。也是因为那次滚落，才发现了假山中的羊皮地图，引发了后面一连串的命运。 百里安端坐在假山上，前后左右都被侍卫秘密封锁，何况这里也不是后宫，一堆闲来无事的女人走来走去，这里，官员们不会随意行走的。 也不知道秋慕是怎么说服了穆飞白雪，他这个人总是很严肃的，只出了对她。 有脚步声，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白兰循声望去，远远的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过来，她便站起来，微笑着着秋慕跟穆飞白走了过来。 到百里安，穆飞白显得微微吃惊，赶忙跪在地上说道：“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百里安一脸练习地说道：“将军快起，这里也没有外人，将军不必如此多礼。” 穆飞白站了起来，了一眼秋慕，而后说道：“样子殿下说要赏雪，是带末将来见娘娘的。” 秋慕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百里安却灿烂地笑道：“怎么，穆将军不愿见到我？” “末将当然想见娘娘，日思夜想，却不敢莽撞行事……” 百里安听到穆飞白这样说，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也时常想念着他，只是他们俩儿的思念性质完全不一样。 “这里有侍卫把守，不会有人来的。” “娘娘找末将所为何事？” “赏雪呀。这场雪下得好大，遍地都是白色。雪地反射了日光，耀眼得很。” 穆飞白笑了笑：“娘娘也学会转弯抹角了。有什么话尽管问，末将也有了准备。” 百里安转过头，对他微微笑了：“是呀，我与将军之间有什么不能直说的？可能是我自从离开了北方大营，便再也不曾与人倾诉衷肠，故而也习惯了拐弯抹角。既然将军说了，我也就直言不讳了。” “娘娘请问。” “将军，究竟发现了什么？” 果然直接，可穆飞白都没有丝毫的吃惊，秋慕带他来，他也猜到了百里安要问他什么。 “按理说，娘娘也是向着三王爷的。有些话，末将说了，不但不会害了王爷，娘娘还会帮着末将解开疑惑。只是……” 穆飞白说到这里，了一眼秋慕，秋慕马上伸展了四肢说道：“刚刚还吹着风，这会儿又平静了。难得天气好，我去……去赏雪，母后跟穆将军慢慢聊。” 秋慕说完，离开了。沿着他与穆飞白来的踪迹边，又留下了一串脚印。 百里安微笑着他离去，这孩子进了官场之后果然不一样，不像小时候，天真又固执。 待秋慕走远，百里安便问道：“只是什么？” 穆飞白叹了口气，走到另一边去，百里安的目光也随他移动。他穿着湛蓝的朝服，披着厚厚的湛蓝色的斗篷，站在雪地中，那样的眨眼。 “娘娘也知道，陛下并非先帝所生。现在真正的雪国皇族，只剩下临宣王一个了。” 穆飞白果然知道，他是端木雅轩的心腹，端木雅轩告诉他了。端木苍兰猜到了，所以要杀他。在那个动乱的时期，他不能容忍人一个会对他不利的人。 而现在，他不需要了。即使他真正的身份暴露，恐怕也没有人敢推他下台。 穆飞白接着说道：“我真是……真是不愿去怀疑他。没有十足的证据，我宁愿相信，他还是三王爷。” 百里安紧蹙眉头，小手不由得揪着自己的斗篷：“穆将军，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穆飞白转过身，他的脸上既充满了痛苦，又藏着疑惑：“陛下重新夺回政权后，三王爷与末将回皇都，王爷对末将只说了一句话：还记得我们在鳞谷那场战争中拼力杀敌的事情吗？” “鳞谷战场，拼力杀敌？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将军，努力到底，与陛下对抗吗？” 穆飞白摇头，他的表情很严肃：“这句话，只有末将与王爷能听懂。当时在鳞谷，末将曾与三王爷一起指挥大军与对人厮杀。当时我方的军队被敌方层层围住。眼见就要全军覆没了。末将要王爷赶紧离开，自己留下了与敌人血拼。后来，王爷对末将说，雪**队，从没有主将逃脱的规矩。我们在一起，就要血拼到底。后来这件事就延伸成了我们两个的暗号，指代共进退的意思。所以王爷当时对末将说这句话，并不是要末将对抗陛下，而是要末将与他一样共进退，王爷已经选择了放弃，他也要末将放弃。” 百里安的心，怎样的疼。那位王爷，尽管不甘，可他已经很明确了局势。与端木苍兰作对，哪怕有一点的私心，都会死。 穆飞白的眼眸充满了疑惑，双手也不由得紧握：“这次末将回来，为了避嫌，尽量避开王爷。又一次迎面遇上了，总不能不说话。于是就一起走，说了几句话。那么多年不见，心里不免难过。于是末将对王爷说：当年回来时，与王爷的承诺末将已经兑现。王爷呢？谁知道末将说完这句话，王爷显得很紧张。他了四周，低声说道：鳞谷拼杀，将军不忘，本王也不会忘。你不要着急，总要慢慢来。”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与皇后一样，认为鳞谷拼杀那句话，是要末将对抗陛下的意思。可这句话，当初是他亲口说的，他要末将认命呀！” 百里安的目光四下游走，小手紧握着胸口，半天，嘴唇一张一合间，很小声地溢出了几个字：“难道，他是假的？” “可他还知道自己说过什么，他的言谈举止都与以前一模一样，还有他的身材长相，他就是三王爷呀！” 百里安重重地坐在假山上，与穆飞白的表情一样，既严肃又迷惑。 “三王爷曾经因为陛下的排挤，还有身份的关系，一直抑郁，以至于身子都垮了，实在不堪面对这一切，与王妃游历江湖去了。而回来后，便豁然开朗，什么都明白了。可他，除了心情，其他地方都没有变。如果有什么地方不一样，陛下也都出来呀。的确，太奇怪了。” 给读者的话： 加更，吼吼 394 假如有这样一个人 一切，都证明那是端木雅轩，只除了那句话的含义，那句只有端木雅轩与穆飞白才明白真正含义的话。可现在的端木雅轩，却不知道了。 百里安回去月鸾殿，便坐在暖榻上。暖暖的，屋子犹如春天，奴才们都在搓手感叹着外面冷，可百里安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穆飞白带给她的震惊，远远超越了天气的恶劣。 小环端来了茶点，心疼姐姐们冻着了，便帮着她们搓手，大家都出来百里安在沉思，所以宫女们说话，都摆着口型不出声。 百里安喝了一口茶，便摆弄着棋盘。这一次，她可不是在研究棋局，而是在仔细回忆端木雅轩回来后的种种。 虽然只有几面，可也并不是没有半点疑惑。她那次突然抬头，到了端木雅轩眼中的目光，是含着**的目光。而那次之后，他便再也不会摆出那样的目光。 端木雅轩，是个正人君子。有些闷骚，心里也喜欢她。可那种喜欢，绝不仅仅是狭隘的肉、体的喜欢。那样的正人君子，是绝不会动那种心思的。 所以她当时想，三王爷也变了。可现在想一想，如果不是三王爷变了，而是压根就不再是三王爷了呢？ 但，怎么会？就算易容能改变样貌，可身高体型，说话的声音，日常的习惯，怎么会都是一模一样的？ 百里安摆在放桌上的手指，又开始轻轻地敲了起来。 不行，不能放着不管。就想穆飞白说得，她也不愿相信那是假的，因为那个如果是假的，就证明真的出了事了。可如果是假的，也不能姑息。 一定要查清楚。 小欢子的声音这时在外面响起：“娘娘，陛下过来了。” 百里安顿了一下，他今天怎么白日就来了？站起身，一干人出去迎驾。 端木苍兰扶着她的手，与她一起走进了屋子里。青雨赶忙结果皇帝的斗篷，小环跪下来脱了他的鞋子，他便盘腿坐在榻上，着百里安微笑。 他们，清早才分开的。昨天晚上，更是缠绵了半宿。 “今天怎么了？不需要忙政务了？” “政务哪天要是没了，这国家也就不存在了。我是抽空过来，跟你商量点事。” 百里安扬了扬眉：“该不会，早朝的时候，臣工们又提封妃的事了吧？” 端木苍兰苦笑道：“连你都知道，样子这后宫的确是空了太久。早晚也要封，就趁早吧。所以我是来跟你商量的，都封谁。” 百里安拉来自己的衣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那是你自己的女人，你喜欢谁就封谁喽。” “怎么，妒忌了？” “我要是妒忌这个，早就气死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什么时候少得了女人？为这事先跑来找我商量，我不是尊重我的意思，是担心我以后刁难你的那些小妻子吧？” “什么小妻子？在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妻子。” “得了，别哄我了。这事儿，你自己定吧。” 百里安抬起头，就到端木苍兰一副“瞧你这醋劲儿”的表情，不由得掩口一笑：“好吧，既然你非要我说，我就提几个人选。” 哪几个女人能用得着呢？ “乔嫔，这个人不争不抢，又温柔可怜，很是叫人心疼。上一次发生了那种事，她也是没埋怨过一句。” “哦，乔嫔。”他重复了一句，百里安瞥了他一眼：“怎么，想起他在怀中娇羞可人的模样了？” 端面苍兰叹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说道：“好，我什么话都不说，请皇后娘娘接着推荐。” 百里安又笑了几声：“鲁嫔也不错，为人正直。穆嫔，开朗活泼。” 石叶双，得出很有野心，也有手段，不提。 “就这三个？”端木苍兰扬了扬眉。 百里安耸耸肩说道：“我又没挨个睡过，对哪个能让陛下称心如意也不太清楚。还是那句话，陛下的女人，自己定吧。” 端木苍兰依靠着软枕，笑着说道：“酸死了。” “哪里有酸味儿？百合，你闻到了吗？” 百合掩口笑，百里安又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我无所不能的陛下，请教一个问题。” “说。” “我刚刚兵，假象了一个场景。如果我身边有这么个奴才，他一直都是我的心腹，可最近我却发现他有点奇怪的地方，怀疑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而是我的仇敌放在我的身边一个假的奴才。可我不能肯定。那么我该用什么办法，肯定他就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端木苍兰单手托着脸颊，眉头扬得老高：“你没事的时候，就这样瞎想？” 百里安一脸不高兴地说道：“我又不用处理一大堆的政务，可不是闲得吗？怎么，想出来的问题太棘手了，你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端木苍兰笑了一笑：“有什么不知如何是好的？你自己也说了，他有奇怪的地方，那就是端倪，什么人能露出端倪？当然是假的。如果他是真的，又怎么会有端倪给你露出来？不用确定了，遇到这样的情况，直接拉出去杀了，或是交给刑部审问，保证没错。” 百里安叹了口气，的确，直接拉出去毙了得了。可那个人是端木雅轩，她怎么舍得交给刑部审问去？ 到百里安垂眼思考，端木苍兰直起了身子：“不会，真有此事吧？” 百里安抬起头，笑了一笑掩盖自己的尴尬：“哪里有哪些？自从那几个巴不得我死的女人统统归西后，我就再也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了。我刚刚，倒是想起了她们，想起了那段艰难的岁月。所以……” 她撅着嘴：“一想到那些，我就恨死你了。” 端木苍兰摇了摇头：“我真是自己没事找骂，得了，为了不让你继续恨下去，我走了。” 百里安赶忙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这么快就走呀？留一会儿嘛。” 他站起来，她也站起来，小手揪着他的龙袍，撒着娇。 二十五岁了，在这个时代应该算是老女人了。可在现代，还是大好青年一枚呀。撒撒娇，也不太恶心吧。 他笑着亲吻了她的额头，温柔地说道：“我也不想走，只可惜政务一大推。等有空了，就来找你。” 395 诉苦，引来线索 圣旨不久下来了，鲁盼芷为新任良妃、穆如枫为新任德妃、乔楚楚为新任宁妃。这三个都是她推荐的人，而他临幸次数最多的石叶双，却真得没赐封。 端木苍兰是担心她生气，还是担心她相不中石叶双会刁难她？ 百里安抿了口茶，她懒得管，端木苍兰妃子的事情她无需多心，这里面没有一个可用之才，也没有一个有当初那些个老妃子们的胆量敢害她。这后宫注定要过着没劲的生活，她现在只关心端木雅轩。 端木苍兰说，遇到那种情况，直接拉出去盘问好了。可对于端木雅轩却不行，他们甚至都不愿怀疑他。 百里安闭着眼，有个小宫女跑进来，跪在屋子外面说道：“娘娘，石嫔来了。” 百里安张开眼睛，眉头不自觉扬起。她又来了？在圣旨下来的第二天跑来，是为了那个一品皇妃的位置吗？ “请吧。” “是。” 不多时，就听到石叶双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臣妾石嫔参加皇后娘娘。” “外面冷，石嫔快进屋吧。” “谢娘娘。” 房门打开，石叶双盈盈走了进来。因为这里是皇后的睡房，石叶双的婢女留在了外头等候，青雨接过石叶双的斗篷，百合放了把椅子。石叶双又行礼，这才坐下。 百里安不急不慢地笑道：“外面是不是很冷呀？” “回娘娘的话，是挺冷的。” “这么冷的天，石嫔不在屋子里呆着，跑到我月鸾殿做什么呢？” 石叶双抿着嘴，小手揪着娟帕：“臣妾早有心来拜见娘娘，以尽孝道，一直未能如愿，寝食难安……” 百里安滑着茶碗盖子，淡淡说道：“你要是说这些套话，就走吧。我还有事情做。” 被百里安打断，石叶双尴尬地满脸通红，她站起来，跪在地上说道：“臣妾知道错了，臣妾该实话实说的。臣妾觉得，娘娘可能对臣妾有些误会，那些风言风语，都是别人瞎传的。臣妾并没有仗势欺人，也不敢恃宠而骄。臣妾事事以娘娘为榜样，处处谨慎小心，真得没有半点对娘娘或是对其他嫔妃的不敬。” 百里安放下茶碗，微微扬眉说道：“你干嘛跟我说这些？我从没有觉得你是那样的人呀。” “臣妾听说这次封妃，陛下请教了娘娘，并完全按照娘娘的意思办了。” “你是在责怪，我没有推荐你？”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从这件事感觉娘娘或许对臣妾有误会，臣妾惶恐不安，所以一定要来解释。” 百里安笑了笑：“是你对我误会吧？我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皇帝的嫔妃那么多，总不可能一一推荐吧？我不推荐你，是因为你很受宠，皇帝这些时日几乎都在你那里过的。所以我想，即使我不推荐，皇帝也会封赏你。哪知道，并未如此。样子还是你侍奉得不够。” “是，臣妾明白了，只要娘娘为对臣妾有误解就好。” “你快起来吧，叫不知情的人到了，还以为我滥用私刑呢。” “是，臣妾马上起来。” 百里安着石叶双，的确，她就是长得媚点儿，感觉上像狐狸精。加上乔楚楚的遭遇，后宫的风言风语，对她的确没有好印象。可她究竟是不是这样的人，几次接触下来，又觉得她还算朴实。 “不过说回来，我也的确听到了有关你不少的事情，多半还是说你欺负人。可没有证据，我也就不追究了。究竟石嫔，有没有像那些宫人说得那般不堪呢？” 石叶双赶忙喊冤：“臣妾真得是冤枉的，多半是宫人在造谣。有一次，李贵人落水，臣妾正好从旁经过，那些人就说是臣妾做的。可臣妾只是经过而已。” “我还听说，你随便掌嘴宫人，很是嚣张。” “那就更是冤枉了，臣妾从未敢有如此的举止。” 难道，是那乔楚楚说谎？ 百里安迷了眼眸。石叶双倾诉了一番离开后，百里安走到门口，外面果然很冷，风吹得残雪扑向四面八方，萧瑟之情甚浓。 百里安在想乔楚楚这个人，她认为这些女人都没什么有用的地方，而且以她目前的身为地位也无须在意她们，故而对她们很少研究。如果那个乔楚楚，并非上去那般柔弱呢？ 百里安回忆着石叶双说过得每一句话，她在找破绽。可当她想起那落水的事情，石叶双的一句话回荡在她耳边：臣妾只是经过而已。 百里安突然间想起来什么，她走回到软榻上，小手敲着方桌。她想起了另外一句话：什么劫持？你在说什么？ 最后一次的劫持，不是叶栾池搞的鬼，而且初兰跟曼雨死了之后，又出现了一个寒云。那个寒云行踪诡秘，如果是她要劫持她，那几次的字条就是她的手臂。可她如何做到的？侍卫大军严密把守的皇宫，不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当初叶心心通过初兰害她，也是有个皇后的身份当掩护，那么这个寒云是怎么一次次将字条送给了她，还送到了她的院子中的？ 于是，她很自然地想起了穆飞白说得可疑，端木雅轩的可以。 “青雨。” “是，娘娘。” “你跟孝沅殿下说，马上去找个精通奇门遁甲的人，秘密带到我这里来。” 青雨顿了一下，可她马上去做了。百里安“是，奴婢马上去查。” 青雨离开后，百里安又对百合说道：“你去叫小欢子来。” 百合也赶忙去叫人，不多时小欢子走进来跪下，百里安对他说道：“你去叫多将军帮忙查查，那个引我出宫的字团每一次出现时，三王妃在那里。” “是。” 小欢子离开后，百合皱起了眉头：“娘娘，您想到什么了？” 百里安摇头说道：“只是猜想，我还需要验证。等验证结果出来了，我再对你说。” 百里安眯着眼眸，小手在方桌上不停地敲着。找奇门遁甲的人需要时间，可多中查顾雯雯的行踪却很快就能办妥。小欢子回来禀报，前几次字团出现前，顾雯雯的确进宫了。只是字团在武华殿出现那一次，顾雯雯却没有进宫的记录。 396 另一半 百里安紧紧抿着小嘴，青雨跟百合都用惊异却也疑惑的眼神着百里安。百里安到她们的眼神，不停敲着桌子的手指终于停了停。 “你们想知道？” “是。” 百里安眯起眼睛：“我怀疑，顾雯雯就是寒云。” 两个奴才虽然也有所觉悟，却还是愣了一愣：“前几次字团与三王妃的进宫时间吻合了，可之后呢？字团被寒云扔到武华殿的时候，三王妃并没有进过宫。” “你们别忘了，字团出现在武华殿前一天，三王妃曾来找过我。如果她是寒云，将纸团幻化成鲜花，隐藏在院子里太容易了。” 百合一砸拳说道：“对呀，她施了幻术，就像起初那只能化成黑烟的乌鸦一样。纸团只有在一定时候，才会显露出来，这样就好像刚被扔进来的一样。” 青雨问道：“娘娘去找精通奇门遁甲的人，是想要解开这幻术吗？” 百里安摇头说道：“幻术早已结束，自然不能再解。我在外面的时候，曾听说奇门遁甲之中有一钟阵型，就是能出人的本体。即使易了容，也能透视出你曾经的某一样特征。” 青雨恍然大悟道：“所以只要事先设好阵型，请三王妃过来，如果她还是原来的三王妃，就不会有变化。如果她是人易容假扮的，就会被阵型透视出来以前的某样特征。” “没错。而如果她的身份确定是假的，那么三王爷也很有可能是假的。” 这没想到，石叶双跑来诉苦，却启发她想到这些。百里安握着小手，她的没有始终没有打开过。 因为端木雅轩有疑点，她才想到顾雯雯的身上去。而如果确定了顾雯雯是假的，那么就等于确定了端木雅轩也是假的。 他们，是一起出游，一起回来的！ 等待，这是百里安自从杀死叶心心之后，第一次这样焦虑。她心神不宁地等着，就是端木苍兰来了，她也有一搭无一搭地跟他说话。 “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抱着她，亲吻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这才回过神，望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端木雅轩也死了，那么雪国的皇族，就真得断子绝孙了。 “你的石美人跑来了，哭哭啼啼地对我表示忠心。我她也怪可怜的，你还是封她当个皇妃吧。” 将石叶双的地位抬起来，乔楚楚的反应。 “哦，她找你了？怎么没对我说？” “这才是聪明女人，不愿在你的心中留下一点不好的印象，跑我这里哭诉。你快下旨封她吧，我说真的。” “真心的？” “要不要掏出来给你？” 百里安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端木苍兰着，唇畔却一抹邪魅的笑：“不用你动手，我亲自来。” 说完，大手覆上了她左边的胸脯，松紧有度地揉捏着，这个情场老手，就是只揉她半边的胸脯，就能令她沸腾。 “你这个色鬼，你这是掏心窝子呀？别弄了，等睡了再说。” “睡下了，还有更好的伺候你。” 他将她拉过来，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两只手一边一个，好似最高级的面点师，摆弄着手中柔软的面团。 百里安的小手，紧紧揪着他的龙袍，身子酥麻难耐，软软地依靠着他，双眼微微合着，因为不断袭来的电流，颤抖着，就是睫毛都带抖动。 “嗯……苍兰……” “嗯？” “别……停下……” “你是叫我停下，还是别停下？” “别……别停下……好棒……” 他俯在她耳畔，轻轻撕咬着她的耳朵，沙哑地说道：“小宝贝，你感觉舒服了，我还在这里难过着呢。来，让我也舒服一下。” 说完，他抓着她一只小手，让她反手按住他那正在跃跃欲试的家伙上，而后再次覆着她的胸脯，沙哑地命令她：“让我舒服舒服，快。” 百里安迷离着表情，小手也开始与他的大手一起的频率。 这个男人，在人前怎样的高贵，循规蹈矩，一丝不苟，威严十足，风范无穷。可背地里，比现代人还开放，与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可，古代的男女不都是这样吗？怎样刻薄的规矩，可夫妻晚上熄了灯，又是个什么样子？不这样，孩子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安儿，你只是太迷人了。” 他沙哑着声音，将她扶起来，扯开自己的裤带，又褪去她下面的遮掩，便迫不及待地从后面进入。 百里安的小手扶着软榻扶手上，身子被他推动得前后不住摇晃，带着软榻也晃动起来。那架势，百里安真担心这贵重的软榻会散了架。 “啊……你……真坏……” 他们忘情地坐着，就在这外屋的软榻上。奴才们还没送茶进来，可却也一直没见来，一定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不敢进来了。 百里安有些不好意思，但这种事他们就是听不到也能想到，何况到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只想他能更深入。 他捉住她悬在半空的胸脯，身子贴着她的，动作为减弱半分，反而加快了频率。许久，才释放在她最深处。 完事后，他感到很满意，将她拉到怀中，大手在她那里磨蹭了几下，伸出来，沾满了他们的晶莹。 她睁着大眼睛着他手上的东西，在灯火中显得闪烁。 “好奇特，男人和女人。”她这样感叹。 他笑，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他潜入到身子里：“男人和女人，原本是一个人，却被分开了。所以当他们独自的时候，并不觉得什么，可一点结合，才会发觉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模样。安儿，你就是我的另一半，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就像这样是一个整体，现在我们找到了彼此，合二为一，也才真正变得完整。” 她伸手，摸着他的脸颊：“我们，真得是那完整一体？” “这不是显然的吗？” “苍兰，让我再感受一次，我们合二为一的、回归原始的完整。” “没有问题，我的皇后。” 他将她抱起，走入了内屋。 很多很多轮回之前，是完整的一体，才有缘成为夫妻。被他这样说，夫妻二字，变得这般神奇。 我们，若真是注定的一体，可为什么老天一次一次伤害着我们？因为我们不是，所以它才要分开我们。 端木苍兰，如果……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那该有多好？ 397 术阵 秋幕办事效率很高，如今这孩子早已是独当一面的能人了。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带一个师傅进来也不困难。 很快，他将伪装成随从的师傅带入了月鸾殿。师傅叫炼虎，是一位很厉害的五行术士。如果是现代的百里安，她是不会相信这些的。可在这神秘的古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天启、诛神、幻境，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神奇的色彩。而这五行奇门遁甲之术，也不似现代的大仙儿，是真得厉害。 “炼虎师傅，我怀疑有个人伪装了容貌，我想要确定这点。听说，奇门遁甲之术中，有一种阵法，可以显露人原本的特征，不知道师傅会不会这种术阵？” 炼虎躬身说道：“娘娘，现今的术士，多贪图富贵，只学到皮毛，便大肆鼓吹，骗财弄权。如今真正钻研术阵的，也只有草民一人。娘娘说得这种术阵，只是那些骗财的术士胡乱说的，人力无法办到。” 百里安轻轻地叹息，这条路行不通了…… “但是，有一种术阵，虽然无法显示人原本的特征，但却会令改变容貌的人周身发出一种淡红色。而这个颜色，会集聚在术阵中，带此人走后，术阵就会留下颜色。” 百里安一听，大喜，赶忙问道：“有这样的术阵就够用了。只是，这个术阵由何而来？为什么改变了容貌就会留下颜色？” 炼虎再次躬身行礼。他从见到百里安之后，就一直如此的恭敬。百里安与他专门修炼的五行之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奇特。她是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女人，天下人人都听过她的大名，知道她那些不平凡的经历。再加上炼虎见到她的容貌，那样的娇美动人，姿态又高贵文雅，更是多了一份尊敬。 “天地五行，万变不离其中，人也是如此。五行，决定了你一生的命，无论是你的身世，还是你今后的路途，都离不开五行的控制。而人的相貌身材更是因五行而来。倘若后天随意改变，就与命中的五行相悖，术阵就能发觉，给出显示。” 百里安摇了摇头，感叹着说道：“这种事在现代，只有仙侠小说中才能遇到。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炼虎师傅，五行之奥义，请您一定传承下去。” 炼虎第三次躬身：“多谢娘娘赞赏，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那么，请师傅布阵吧。” “遵命。” 交谈完毕，百里安与秋慕带炼虎进了后院，在百里安的睡房外屋中，开始了布阵。 百里安叫青雨去请三王妃未时过来，等顾雯雯到来，阵法也正好布置妥当了。 大约半个时辰，阵法布好。百里安要赏赐炼虎金银珍宝，可他什么都不要。最后随着秋慕离开了。 百里安叫青雨住后院，以防有人随便进入破坏了阵法。未时刚到，顾雯雯就来了。 百里安坐在软榻上，她踩着的脚踏前那块鹅黄色的地毯，就是术阵。顾雯雯在青雨的带引下进入了睡房，正当正走到鹅黄色地毯上，跪下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三王妃平身。” 百里安笑盈盈地回答她，顾雯雯站起来后，她却不急着叫她坐，是端量了她一番，最后笑着说道：“我怎么觉得三王妃最近漂亮了？” 顾雯雯捂着自己的脸颊，喜悦地说道：“娘娘说笑了，哪有漂亮，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是真得漂亮了。” 百里安这样做，无非是拖延她站在阵法中的时间。大约一盏茶之后，她才请顾雯雯过来做。 心中着急查阵法的效果，可又不能随便与顾雯雯说话就撵她走，便安耐着自己沸腾的心，与顾雯雯研究了一些舞蹈的姿势。 未时过，顾雯雯才起身离开。百里安赶忙命人掀开了地毯。之间地毯下掩盖的术阵，原本是用白色的贝壳粉画上的，可现在，却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青雨着，惊声说道：“三王妃真得是假扮的！” 百里安抿着小嘴儿，她的心中有这样的猜疑。可真得验证了，她的心，却跌倒了谷底。 顾雯雯是假的，那么真得哪里去了？如果顾雯雯是假的，端木雅轩呢？如果端木雅轩也是假的，那么真得又去了哪里？ 百里安轻轻靠着软枕，双眸渐渐合上了。思绪回到了八年前，在秋玄被陷害进入天牢惨遭折磨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假山上哭泣。雨珠，并没有因为她的悲伤又避开她，同样无情地敲打着她娇弱的身躯。 突然，身上的拍打感消失了，眼前多了一道深紫色，抬起头，是一把为她遮挡了雨水的油纸伞，还有伞下站着的，微微皱眉的俊美男人。 三王爷，你可已经不在人世？ “青雨。” “是，娘娘。” “跟殿下说，我要见穆将军，尽可能快，最好就是今天。” “是，奴婢马上就去。” 百里安用手臂挡着眼睛，这样才能按住不断闪动的眼球，让自己稍微安定下来。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小欢子跑来说道：“娘娘，孝沅殿下说在老地方。” 老地方，那里已经成了老地方了。 百里安穿上厚棉斗篷，匆匆走了出去。 寒风，扑面袭来。百里安将斗篷拉得紧紧的，低着头走得飞快。这样的步子，这样的姿势，也没有注意前方的人。于是乎，一头撞进了个温暖的怀抱中，她吓了一跳。 可那人很快将她扶住，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样的天气，你要去哪儿？” 百里安一惊，抬起头，脸上却只剩微笑：“我想去武华殿一。” “武华殿？” “是呀，闲来没事，突然想起了自己呆过几年的地方，想去一。” 端木苍兰微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没事，走吧，我们一起去。” “好呀。” 百里安跟在了端木苍兰的身边，就这样尽管心中焦急万千，可却不得不改变路线。一路上，心里面不知道骂端木苍兰几次。 一向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怎么今天申时就没事了？真是倒霉，偏偏撞上了，哪怕他晚一点，或是她快一点也好呀。 398 可以告诉他 怎样焦急想要见到穆飞白，才会叫青雨去找秋慕，哪怕快到了黄昏，也要出去见上一见。可偏偏，撞见了端木苍兰。 自从百里安搬入月鸾殿后，五座皇妃的宫殿就空了下来。而后来端木苍兰册封了三位皇妃，又因为石叶双的争取，最后还是册封了她为宝妃。这样，五座宫殿，除了这个武华殿，都重新有了主人。 而这武华殿，也继续空了下去。百里安，成了它百年来的唯一一位主人。 到了武华殿，守的奴才都跑出来迎接。端木苍兰与百里安走过前院，中院。 中间的池塘结了冰，那是为了两只仙鹤特意挖的池塘。为了不破坏宫里的风水，请来了多少风水大师才研究出地点与大小。可没过几个月，仙鹤就离开了，去了芦苇荡，与自己的同伴一起生活去了。 他们穿过中院，来到了后院。最后，进入睡房中。 奴才们赶忙送进去火盆，原本冰凉的暖榻也逐渐温热起来。帝后一边一个坐着，着屋子里的一切。 “这里的确是充满了回忆，从你被我强迫当了皇妃，就住进了这座宫殿中，一直到你封后离开。” “的确，太多回忆了，我们之间的，都在这里。” 太多了，她曾经恨过他，又深深地迷恋着他。他们在这里有过欢笑幸福，可总觉得更多的，还是痛苦。 恍惚，外廊的台阶上坐着一个身着皇妃华服的女子，乌黑的云鬓衬托着她雪白的皮肤，鹅蛋脸上精致的五官，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含着泪光，望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孩子。 百里安呆呆地着紧闭的房门，仿佛真得穿透了这门，到了外面痛不欲生却不能表露的女子，那个女人，长得与她一模一样。 “你在想什么？” 端木苍兰握住她的小手，她这次转过脸，眼眸中多了一丝忧伤。 “苍兰，你当初，为什么要劫持我，为什么一定要我做你的妻子？你从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尽管我问了一遍又一遍，可你总是滑头的搪塞过去。现在，我们经历了种种，走到了今天，你总可以告诉真相了吧？” 端木苍兰扬着双眉：“就是因为一起走到了今天，你竟然还会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你就没有一丝察觉吗？” 百里安垂下眼，她不他，因为了他，这样的谎言就很难说出来。 “因为，爱吗？” “对。” “刚开始也是？” “没错。” 可我们，甚至没有见过面。 如果这句话她再说出来，就又绕回了曾经。结果，他还是没有对她说实话。可如果他真得告诉了她，告诉她有关天启跟胥禹的一切，她就会原谅他吗？ “苍兰，我们回去吧。这里冷冷清清的，究竟不再是自己的地方了，呆久了，就会觉得变扭。” 帝后，呆了没一会儿，就回去到了月鸾殿。原本百里安还在想，端木苍兰晚上不一定会留在这里过夜，她还是有机会去见穆飞白的，可端木苍兰却依旧没让她如意，留了下来。 小欢子早去通知秋慕跟穆飞白不用再等了，而百里安这边，经过了这几个时辰的冷静，也变得淡定了不少。 这件事，只有青雨跟百合知道，小环并不知情。不是这主仆三人不信任小环，却是她们不忍多一个操心的。 所以小环端来茶点的时候，一脸灿烂笑容。在她来，皇帝一直陪着主子，是一件令她们这些奴才欣慰的事。 “小环。” “是，陛下。”端木苍兰突然跟她说话，令小环很是惶恐，回答起来也显得毛躁。 “你遇到了什么好事了吗？笑得如此灿烂？” “奴婢见陛下来了，所以很高兴。” “嗯，你把这句话说给你的主子听。让她也高兴高兴。” “啊？说给主子听？可陛下来了，主子不也知道吗？” “哦？她知道吗？知道的话，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是不想见到我吗？” 百里安转过头，啼笑皆非地着端木苍兰：“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就别拿奴才打趣了。小环，你退下吧。青雨百合，你们也都退下吧。” 奴才们赶忙离开，端木苍兰单手托着下巴，手指敲着方桌说道：“今天急匆匆的出门，不是去武华殿吧？” 百里安垂了眼眸，就知道瞒不过他。可她不愿意告诉他，又不知道再说什么样的谎话，就选择了沉默。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端木苍兰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已经与之前的截然不同。变得深沉了一些，百里安听得出怒意。 她转过头，微微皱眉着他。 “这件事，与三王爷有关。苍兰，你能对我保证，绝不会伤害真得三王爷，如果他与三王妃还活着，一定找他们回来。” 端木苍兰摆出了一头雾水的样子：“你在说什么？” 如果是还没确定，肯定会顾忌重重。可既然已经确定了顾雯雯是假的，端木雅轩也很可能是假的，那么，告诉他也无妨了。就让他动用他至高的权利，调查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百里安避开了与穆飞白在假山前的那一段，直接从石叶双来找她，令她对顾雯雯起了疑心开始，一直说到术士的阵法。 “如果三王妃是假的，那么三王爷很可能是假的。而真的三王爷跟三王妃也很可能遇害了。” 端木苍兰紧皱了眉头：“竟然有这种事！端木雅轩，的确变了许多。变得开朗了，透亮了。可其他的地方都还与之前一样。不过，他突然之间辞官不做，尽可能少的与我接触，也的确有被替换的可以。” “不然，再摆一个术阵，验验他的真假？”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说道：“不需要这样麻烦。” 他又想了想，而后向百里安：“皇族有一阵子没举行过家族的宴会了。就让我们举行一次，我与你，宴请三王爷与三王妃。” 百里安着端木苍兰，恍然大悟：“你要在宴会上试探他？” 端木苍兰眯着眼眸：“真的，只抓顾雯雯。假的，两个一块抓。” “苍兰，那个顾雯雯很可能就是寒云，懂幻术，抓她的时候要小心。” 399 叫妈妈 听到百里安的顾虑，端木苍兰笑百里安：“凭我与你，还有什么人是我们抓不到的？” 百里安领会一笑，是呀，他是天启派的掌门，而她，武功更是能与他较量一番，这样的两人，谁能从他们面前逃走？ “行了，这件事交给我了，你就不要操心了。着你愁容满面，我会心疼的。” 他走到她面前，大手握着她的小手：“不早了，我们睡吧。” 百里安了他一眼：“比试。” “什么？” “不是说好的吗？” 端木苍兰直起身，双手交叉抱胸，俯视着她：“前一次，并没有比试。” “那是因为你说了感人的话，就让你得逞一次。可只有那么一次。” “好吧，那我再说让你感动的话不就成了？” “没门，得比试。” 百里安眼见着他要耍赖，便率先出手攻向了他。于是，这两口子开始了混战，他们的功夫都带着内力，虽然对打的时候，都有能力避开屋子里的摆设，可因为内力的缘故，什么桌椅板凳、花瓶珊瑚，还是受了牵连，等端木苍兰擒住百里安的时候，已是一片狼藉了。 “每一次都这样，国库要亏空了。” 他一边扒她的衣服一边这样说。 “你一天做几次呀？还能叫国库亏工了？不过的确是没必要损坏这些好东西，下一次开始，在院子里比试吧。” 她一边说，一边扯他的衣服。 很快的，屋子里便充满了响亮的撞击声和男人女人呻、吟喘息的声音…… 百里安揉着额头，昨天可能是思虑过多了，所以头有点痛。 院子里，传来孩子欢笑的声音，那是端木诗瑶带着她的小宫女们在打雪仗。百里安走到门口，就到自己的大女儿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厚棉袄裙，如黑缎子一般的乌丝在身后编成了粗粗的麻花儿辫。她奔跑着，欢笑着，发辫就会微微飞起。她雪白的小脸因为兴奋而晕染了红晕，陪着那仙子一般绝美的容貌，真是叫人喜爱不已。 这孩子，长大以后该会迷倒多少王侯将相？ 就在百里安感叹的时候，那边又传来了小女儿的欢笑声。百里安循声过去，只见奶娘抱着她的诗璘在长公主打雪仗。 小家伙因为欢笑，雪白的脸蛋儿上也挂着红晕，只是着，就感觉很快乐，拍着手，怎样得开心。 百里安走过去，小家伙见到了妈妈，赶忙伸出小手，百里安将她抱在怀中。 “姐姐漂亮吗？” “漂亮。”她吐字很清楚。 “喜欢姐姐吗？” “喜欢！”又响亮又清晰。这个孩子很聪明，她学说话学得很快，不似端木玄瑞那个时候，一个字一个字的，也不清楚。 那边，端木诗瑶也听到了妹妹的声音，便挥着手说道：“姐姐也喜欢双福。” 端木诗璘嘎嘎地笑着，百里安也笑，奴才们也笑，一时间，月鸾殿的后院沉浸在欢笑声中。 “好热闹呀，还是母后的月鸾殿好。这欢笑声足以抵挡严寒冰雪，真是温馨极了。” 秋慕一边说着，一边从中院拱门那里走过来。端木诗璘一见大哥哥来了，就赶忙伸手让他抱，可秋慕还没来得及抱着她，那边端木诗瑶已经飞奔过来，扑进他的怀中，小脸贴着他银白色的朝服。 “孝沅哥哥，人家想死你了。” 着怀中撒娇的端木诗瑶，秋慕满脸的疼爱：“不是前天才见过？” 端木诗瑶仰起头，小脑袋一个劲儿地摇着：“就是一会儿见不到，都很想哥哥。” 百里安站在一边，着他们两个。似乎，诗瑶对秋慕的感觉越发难以自拔，而秋慕也似乎只是以兄长的身份疼爱着她。 百里安有些担忧，如果他们长大了，诗瑶依旧如此喜爱哥哥，那该怎么办？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却是她跟端木苍兰收养的孩子，也是他们的儿子。这，不就是***吗？ “就是嘴巴甜，骗死人不偿命。” “不是啦，人家是真心的。” 端木诗璘呜呜地喊着哥哥，百里安便说道：“诗瑶，都是大姑娘了，还这样撒娇怎么行？放开手，你哥哥还有话跟我说。” 虽然很不情愿，可端木诗瑶很听妈妈的话。于是撅着嘴松开手，小模样令人疼惜，秋慕忍不住按了按她的发丝，说道：“撅嘴丑死了。” 他一说完，端木诗瑶马上收回了嘴巴，惹得秋慕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百里安带着秋慕去睡房，秋慕抱着诗璘跟在后面。到了外屋，两人坐在软榻上。秋慕一直逗弄着诗璘，小家伙很是好心情地放声大笑。而端木诗瑶也没心思打雪仗，一个人在外廊边发呆。 逗弄了一会儿，诗璘便乖乖地坐在哥哥的怀中自顾自的玩耍，对自己的小手很感兴趣的样子。秋慕便向百里安。 “母后，术阵的结果怎样？” “我就知道你是来问这个的，昨天发生了太多，也忘记告诉你了。顾雯雯的确是假的。” 秋慕微微皱眉：“三王妃是假，那三皇叔他……” “你三皇叔也很可能是假冒的。我今早已经写信给穆将军，告诉他真相，让他有个准备。至于三王爷跟三王妃那里，你父皇会亲自出马。” 秋慕一听，似乎有种舒气的感觉：“父皇要出马？那一定没有问题了。” 百里安扬了扬眉问道：“你什么意思呀？你父皇出马，你就放心了。要是我出马，你就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 秋慕憨憨一笑：“怎么会，母后出马当然也是万无一失了。只不过，父皇更有把握些。” 百里安大有扼腕叹息的感觉：“真是的，孩子大了，就嫌弃老娘了。真是怀念你依偎在我怀中撒娇的那个时候。” 秋慕着棋盘，似乎有些心事：“那个时候……我也很怀念。” 百里安瞅着他：“干什么？比我还要煽情。臭小子，既然怀念，那就叫声妈妈听听。” 秋慕着百里安，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妈妈。” 妈妈，在与他一起的那短暂的林园生活中，他时常这样叫她。一晃眼，他已经这样大了。 400 他是假的 自封后大典结束后，这是百里安第一次穿上皇后的衣装。请记住本站的网址：。金黄色的丝绣衣裙，裙摆拖地，绣绘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乌黑的云鬓，中间攥着牡丹珠花簪，两边垂下凤涎流苏金步摇。 披上纯白的狐裘大氅，百里安站在落地铜镜前看着自己。过一会儿，就要去春阳殿赴宴，宴会只有四个人参加，两对夫妻，表面上的兄弟妯娌。这场宴会结束，注定要有一个人被抓，还有一个，也很有可能落网。 百里安的秀眉微微皱着，她的心里，真得很担忧端木雅轩。他现在是生是死，他在哪里？ 春阳殿，不用于正阳、羙阳、锦阳三座大殿，是一座规模略小的宫殿，用于举办一些规模小的活动，比如这种家庭聚会。 可即使规模小，也很是宽广，内饰华丽，崭亮的鎏金地面，好像一地的铜镜，映衬着上面走动着的人影。 帝后坐在北首，三王爷和三王妃坐在一侧。即使是家庭聚会，可也是皇族的家庭聚会，都穿着朝服。端木雅轩当然也是一身的深紫衣袍，顾雯雯穿着同样颜色的朝服。假如，她是顾雯雯。 “自从父皇去世之后，咱们还没有像这样相聚过。”端木苍兰笑盈盈地举起酒杯，端木雅轩跟顾雯雯也赶忙举起，一饮而尽。 “是呀，很久没在一起聚过了。”端木雅轩看着空着的酒杯，感慨万千。 “朕前天做了个梦，梦见咱们小时候在一起的种种。心中颇不是滋味。跟皇后说了，皇后便建议这次宴会。雅轩，你恨皇兄吗？” 端木雅轩颔首行礼说道：“皇兄，过去得都让它过去吧，臣弟也有不对的地方，想一想，真是哪里都不如皇兄。雪国在皇兄的统治下，征服了四周的强国，成为了天地间的霸主，皇兄才是雪国最适合的主人，是命中注定的帝王。” 端木苍兰淡淡一笑：“雅轩这一次出游回来，人真得变了许多。说这一串的话，闭上眼睛听，还以为是由贺音在那里拍马屁。不过听到你这样说，朕很开心。” 百里安微笑着说道：“其实陛下跟王爷之间也没什么，就是有些误会显得变扭些。今天把什么都说开了就好了。以后大家还是一家人，陛下跟王爷兄弟情深，和和气气、相互体谅照应，臣妾与王妃也会尽心扶持，让咱们皇族更繁盛。” 顾雯雯马上说道：“皇后说得极是。” 百里安笑着举起酒杯：“那就为此再饮一杯吧。” 端木苍兰举起来说道：“饮过这一杯，前嫌尽逝。” 端木雅轩与顾雯雯也举杯说道：“前嫌尽逝。” 饮过之后，大家都显得轻松了不少。端木苍兰笑，他的笑容总是那样温暖。 “雅轩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你与若泽相互之间都不对付，却都喜欢跟着朕的后面转炎之无限最新章节。朕去哪里，你们两个就跟着去哪里？” “是，皇兄很疼我们。虽然父皇只宠爱皇兄一个，可皇兄从不会因此变得蛮横，带我们都好。” “那个时候，你最想能学到武功，就来央我教你。我那时也还没学天启派的功夫，也都是将军们教来的功夫。那个时候你学得很认真，许多功夫，至今你都还在用，雅轩，还记得当时情景吗？” “永生不忘。” 端木苍兰站起来，走到了中央，看着端木雅轩：“突然之间有了兴致，雅轩，来，我们只用当初的招式比划比划。” “是，皇兄。” 端木雅轩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端木苍兰的对面，抱拳说道：“时间久了，具体的招式也有所淡忘，请皇兄勿怪。” 于是，兄弟两个就在这偌大的宫殿中对打了起来。 他们两个小时候的招式她是没见过，可端木苍兰此刻用的招式，真是她的。准确说，是穆飞白教授给她的武功，她担忧端木苍兰看出来，自己加以修改成了现在的招式。与端木苍兰比试的时候，就是用得这些武功。 可既然是他们小时候的武功，又怎么可能是她修改的这些？端木苍兰在做什么？端木雅轩也没有察觉吗？ 就在两人对打了几招之后，端木苍兰突然反手，一招天启的功夫，震在端木雅轩的胸口，端木雅轩倒退几步，捂着胸口，嘴角已经挂着血丝了。 顾雯雯惊得站起来，百里安却还是镇定地坐在原处，小口抿着杯中酒。 端木雅轩惊异地问道：“皇兄，你这是做什么？”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脸上尽是萧杀之气。 “皇兄？我何时有你这样的弟弟？你究竟是谁！” 端木雅轩怎样的委屈与震惊：“皇兄，您在说什么？臣弟是雅轩呀。” 端木苍兰冷哼一声：“也亏你这般仔细，我说当成的武功你依旧在用，你就真的筛选了武功里面招式较简单的来与我对打。可是，我从未教过你武功！” 原来如此！这个假的端木雅轩隐藏太深，几乎三王爷的种种他都知道。所以端木苍兰就用小时候的事情也误导他，果然，他虽然记住了许多三王爷的事情，可对小时候的事情还是很模糊的。 端木苍兰的话音刚落，只见那个假的顾雯雯立即展开了幻术，她的眼前出现了地狱的模样，四周都是赤红岩浆，只要乱动一步，就会坠入到火海之中。 百里看看不到其他三人，却能听到声音。端木苍兰一声冷哼，随后是顾雯雯的惨叫声，应该已经被端木苍兰击到，可环境依旧在，她还没死。 破门而入的声音，惨叫声，应该是门外的侍卫中了环境，百里安找准门口的方向，飞身而出。 途中落下，眼见着身子就要进入火海中，心中紧得厉害，可脚却停在了半空中，被什么东西拖住，又给了她动力飞出去。 一瞬间，火焰变成了皇宫，眼前都是宫阙美景，不远处的房顶，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是假的端木雅轩。 百里安对门口剩下的侍卫和将军吼道：“里面有幻术，你们将这里围住，不要进去。” 说完，追着那黑影而出。-- 401 可怕的幻境 百里安追着黑影飞身而出，不多时身后也跟了十几个侍卫。请使用访问本站。百里安一便脚踏屋顶飞驰，一边盯着眼前的身影。她一定要抓到他，问出端木雅轩的下落。 那人的轻功显然也不弱，很快的，跟上来的侍卫们也都渐渐没了踪影，只剩下百里安一个执着地追逐着，且距离越来越近。 眼见着就要追上了，百里安翻身拦在那人的前面。 月光下，皇城外广阔的原野上，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皇后的朝服，一个穿着王爷的朝服。如此华丽丽的装扮，借着月光，站在白雪之上，简直犹如仙侠奇缘。 可这里不是在拍电视剧，这是货真价实的现场。 百里安眉头紧皱，眼眸却犹如犀利的老鹰，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端木雅轩的容貌，这张人皮面具下的脸，究竟是什么？ “你是谁？你把三王爷怎么样了？” 那人看着百里安，突然间，哈哈笑了起来。这笑声，不是端木雅轩的声音，他用了他原本的声音。可为什么，听着那么耳熟？ “百里安，你还是老样子，永远关心其他的男人。我离开之后，你又给端木苍兰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听说你经常离宫，勾引了很多男人吧。” 百里安一阵惊愕，她听出来，听出来这个人是谁。 “莫凝天！” 莫凝天笑，依旧是端木雅轩的眼眸，眼神却充满了猥琐，正如同那日她无意间撞到的一样。他打量着百里安，贪恋之情显露无疑。 “真是美呀，难怪端木苍兰会封你当皇后。过去了几年，生了那么多孩子，你却依旧美得令人窒息。想必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分开你的双腿，那模样更加动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莫凝天，你也只有想想了，而且很快你的脑子就再也不能想东西了。因为天牢的刑罚，十分可怕。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以为你能抓打我？” 百里安眯着眼眸：“今时今日，你打不过我。” 莫凝天摇了摇头：“百里安，你的确变得厉害了很多，没想到你身子里面也有天启的内功，因为这内功，你会死在我的前头。样蠢笨的女人，虽然可惜，我会等着你死去的消息。” 说完，他双手交叉在胸前，闭上了眼眸。百里安刚要袭向他，可眼前他的踪影却突然消失，她仿佛置身在武华殿的里，面前一张床，有两个人正在上面彼此交融。 那在上面，猛烈进攻的男人，正是端木若泽。而他身下，分开了双腿，不断呻吟的，正是她自己。 而那个她自己，不但被端木若泽尽情玩弄，雪白的小腹也明显隆起。百里安的手，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那个孩子，她打掉了。可床上的她，却在孕育着。 不堪回首的往事，就这样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绽放。百里安倒退一步，眼眸中渐渐孕出泪光。 百里安，振作起来。那些都已经成为了往事，这是幻境，莫凝天也学会了幻境！ 百里安紧闭着眼眸，摒弃心中的杂念，平静了自己的心情。而后再次睁开眼睛，可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依旧是那张床，依旧是在被端木若泽尽情糟蹋的自己。 她睁圆了眼睛，而那个床上的自己此刻转过了头，用红肿的眼眸望着她，因为身子不断被冲撞，垂在她脸上的一缕发丝，也随着这了不断摇摆。 “杀了我……我不要这样过下去……求求你杀了我。” 百里安凝视着她的眼睛，双腿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步一步走向她。手，伸向她，她也伸出了手，两只同样的小手就要在空中相遇。 猛然间，一切改变了。眼前的景色消失，只是剩下月光与白雪，还有扶住她的端木苍兰。 百里安依旧呆呆地看着眼前，在端木苍兰不断地召唤下，她才慢慢移动了目光看向他。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苍兰……” “没事了，没事了。” 他抱住她，她便依偎他怀中。 “我以为，我可以破解幻术。” “那些不仅仅是幻术，还掺杂了数术的奥义。是很破解的环境。” “莫凝天，几年不见，他竟学到这些本事了。” “噢，是莫凝天吗？” 可怕的环境，虽然最终她被端木苍兰救出来，可在环境中看到的那不堪的回忆，一直如同噩梦一般缠绕着她。 百里安躺在软枕上，身子被厚厚的棉被盖着，脚下还塞了两个暖炉。可她浑身还是冰冷，小脸惨白。 青雨她们一直守在她跟前，脸上十分担忧。 百里安看着她们，却在想其他的事情。不论谣言传得多么恶劣，可她的确不再是清白之身。在端木若泽的身下，她出卖了自己的身子，换来为秋玄报仇的机会。 端木苍兰如果不是因为她胥禹的身份，应该早就杀了她。或是玩腻了，再将她无情的抛弃掉。 百里安闭上了眼，小手在被子里面紧紧握着。 不可能有爱情。这个时代的男人，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女人被其他人玷污过？何况那个人还是君王。 他对她不可能有爱情，他所有的忍耐，一定是因为她是胥禹。 “娘娘……” 奴才们出声，因为百里安流出了眼泪。这样的时候，她还在纠结他对她的感情吗？她如果真得放不下他，为什么抓紧一切可以抓紧的机会，来否定他对她的包容和宠溺？ 这样躺了一夜，第二天请早才有了些精神。起来熟悉打扮，吃了点早饭。孩子们都过来给她请安，之后各自做各自的去，百里安这才问道：“那个假的顾雯雯，是寒云吗？” 青雨在一旁说道：“不知道，她什么都不肯说。刑部用了各种方法撬她的口，又是蒸煮、又是割皮，听说惨不忍睹，可她，就是不说话。” 百里安垂下眼，伏在方桌上。百合赶忙说道：“娘娘要是不舒服就进屋躺一躺吧。” 百里安摇头，就在这时，小环跑进来说道：“娘娘，丞相夫人来了。” 百里安有些吃惊，因为她怀了身孕，且脉象不稳，一直在家养胎，怎么就来了？百里安再次直起身子说道：“快请。” “是。” 小环退下后不就，由梦岚就走了进来。-- 402 审查假王妃 “娘娘。请使用访问本站。”由梦岚走进来行礼，百里安赶忙叫青雨扶她起来。由梦岚笑一笑，走到软榻边坐下，皱眉看着方桌另一边的百里安。 “我听说昨晚发生了大事情，三王爷跟三王妃都是假的？” “是呀，都是假的。三王妃很可能就是一个叫寒云的女人，而三王爷……他是莫凝天假扮的。” “莫凝天！”由梦岚不免惊呼过去了多少年，还以为他就此销声匿迹了。” 百里安摇了摇头：“我也忘了他了，没想他以这样的方式在出现。我很担心三王爷，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由梦岚握着百里安的手，坚定地说道：“三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百里安笑了笑，而后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腹处。已经很明显了，不免露出笑容。 “不在家里安胎，大冷的天跑来没关系吗？” 由梦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道：“早就没事了，可飞鹏却还是那么紧张，不准我出门。若不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恐怕我还得在府里面呆着。” 百里安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肚子，她想起了昨晚那不堪的环境中，端木若泽身下的自己，就是这样小腹隆起的。隐藏在心底的伤痛，被再一次揪了出来。 玄煜跟玄穹的死，令她痛不欲生。可这个孩子，她赋予了它生命，却同时夺走了它的一切，她却从未在人前显露过任何的悲伤。只是一声对不起，便再也不愿想起。 “安姐姐，你怎么了？” 百里安抬起头，盈盈地看着她。这罪恶的过去，只有由梦岚知道，打掉孩子的那一日，是她陪着她走过来的。 “昨天抓捕莫凝天的时候，中了他的幻术，看到了以前的种种。端木若泽，还有那个孩子……” 由梦岚紧抓着百里安的手，脸上尽是坚定：“安姐姐，我就知道这会成为你最深的痛，这不同于其他，充满了耻辱与悔恨，更多的还是无奈。那孩子，挑了个不对的时间降临，这也是他的命。虽然可惜，却也没有办法。安姐姐你还有那么多孩子，你的精力不该放在逝去的生命上，而是要尽力在这些活着的孩子们的身上。”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昨天的幻境，令我有些低迷。过一阵子就会好了。” 由梦岚走过去，搂着百里安的肩膀。虽然，百里安是一国之母，是高贵的雪国皇后，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被过去纠缠的可怜女人，由梦岚打从心底心疼她。 “安姐姐，有我在这里。我来帮你分担这痛苦，你很快就能振作起来。” 百里安笑，握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有时候，你还是那个我在大公主府里见到的小姑娘，虽然表面柔弱，可心里却比谁都坚强。” 岚儿，你今天能来真是太好了。这件事是我心底的痛，却也只有你可以倾诉。说一句，就被压在心里好过多了。由梦岚走后，百里安终于能吃点东西了。 正在吃着，端木苍兰来了。小环赶紧给皇帝添碗筷，可皇帝显然没有胃口。只是端木苍兰看到百里安在吃东西，脸上也有了笑容。 “没事了？” “恩。” “昨晚一直都是呆呆傻傻的，现在没事就好了。” “那个假王妃，还是没说什么吗？” 端木苍兰微微皱眉：“她终于是开口了，只不过只肯跟你说。” 百里安放下了筷子：“我去。” “先不急，看看再说。她突然只找你说话，我担心有什么阴谋。” “听说她就剩一口气了，能有什么阴谋？事关体大，既然她只肯跟我说，那我就去。” 百里安坚持着，她很想只想。她想要救回三王爷跟三王妃的命，想要抓住莫凝天杀了他。 她曾发誓，决不再踏入天牢一步。所以她只等在了天牢前空地上。一张椅子，她的身前时候都是侍卫，鲁古山亲自陪在她左右，侍卫大军副指挥使高池也握着刀站在她身后。 其实，她并不需要这些保护。这些人一但遇到了幻境，说不定还会成为威胁。可这是皇后的排场。 不一会儿，狱卒拖着假王妃出来，因为要见皇后，所以狱卒给她的身子缠上了绷带，一直缠满了脖子，只露出一张脸。 顾雯雯花容月貌的脸，此刻一道道的伤口，黑一块红一块，同样可怕。百里安眯着眼眸，看着她被狱卒放在她跟前，要一边一个狱卒扶着，她才能跪好。 “你叫寒云对吗？” “是的。” “顾雯雯，你假冒的三王妃，还有三王爷现在在哪儿？” 寒云抬起眼，她努力地张开眼睛，也只能睁开一半。身子摇晃着，带着脑袋也在打晃，她看百里安，百里安只感觉好像一只地狱的鬼在盯着她。 “端木雅轩跟顾雯雯，早就死了。” 百里安的手紧握着衣服，双目微微合上。果然…… “皇后就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寒云虽然受了重刑，说话有气无力，但却还算连贯。百里安张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寒云，列口一笑。 “他们被灌了药，身子无法动弹，嘴巴不停地说着自己经历过的点点滴滴。而我跟莫凝天，就在一边听着，这也是我们能够模仿他们的关键。等到他们说完了，元气大伤，内脏衰竭，不断吐血，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百里安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裙，她好想大哭一场。可她不会，哭没有用，她要给那对可怜的夫妻报仇。 “是谁指使你们的？是莫凝天吗？你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寒云垂下眼，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眸了：“我只听命于莫凝天，可他，好像也听命于谁。我们来到皇都，就是为了你。” “为了我？” “目的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可接到的命令是抓你。所以设计了陷阱，可没想到叫你破了幻境。你之后去了鲜花谷，上面便要我亲手杀了姐姐以示忠诚。” 莫凝天很清楚她对秋玄的感情，他亲眼看到她为了给秋玄报仇可以不惜一切。所以，他用秋玄引她上钩。 既然，这不是莫凝天出于私仇，那么他上面的那个神秘人又是谁？抓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403 无限惆怅 百里安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被修理得不成人形，却还是如此冷漠地回答她的问题。 “寒云，你杀死曼雨的时候，心里面在想什么？” 杀死至亲的时候，她的心里会不会痛苦，现在又还会不会痛苦？ 寒云笑，可因为皮肤的损坏，笑一下就会产生剧痛，所以她赶忙收起了笑容。只一瞬，那笑容却是那般的无奈与惆怅。 “我心里想的是，她不死，我就得死。当我杀她时，她含着笑容。当时的我不知道那笑容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才明白。” “你明白了什么？” “她用性命在我的身上布下了幻境。在我被抓的时候，幻境产生。我感觉不到有人在折磨我，一直到今早我清醒过来。” 难怪，她什么都不说。 “施幻境的人死了，幻境不就自然消失了吗？你怎么还会中了曼雨的环境？” “这是幻境的最高境界，我不会，初兰不会，曼雨却修炼出来了。只是施咒着一辈子只能施展一次，就是用自己的性命做代价。” 这是曼雨对寒云的惩罚，可百里安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痛快。她只有种淡淡地忧伤，亲人之间的惩戒，又有什么可痛快的？ 她与端木苍兰，九年的夫妻。都说夫妻久了，就是亲人，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三个孩子。她立誓要对付他，真得会感觉到痛快吗？ 不会的，她很清楚。尤其这两年，端木苍兰对她真可谓宠溺上了天。但她，还要那么做。这是她的骨气，要打败他，一定要打败他。 “三王爷跟王妃的尸首埋在哪里？” “在宁山。” 百里安站起来，转身就要走。寒云马上喊住了她。 “皇后娘娘。” 百里安站住，转过头着她。寒云抬起眼，努力地着她。 “我祝您长命百岁。” 百里安顿了一下，寒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中仿佛充满了诡异。她祝她长命百岁？怎么听着，那么变扭。她是在嘲讽，还是在暗示她？ 狱卒走过来，一边一个拖着她的胳膊，将她拖进了天牢。百里安着她的身影消失天牢大门口，眉头皱了皱，也转身离开了。 鲁古山陪着百里安走到刑部大厅，百里安在那里稍微坐了一下。刑部的官员都立在一边，鲁古山叫他们离开，百里安叫高池到外面等。 “娘娘节哀，三殿下在天之灵也不希望娘娘过分忧伤。” 百里安揉着额头：“其实，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究竟还有一线希望。如今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三王爷他……他是个好人。” “我与三王爷接触得不多，可也知道他是好人。好人总有好报，虽然不幸去世了，但一定能投个好人家，下辈子衣食无忧，一直活到九十岁。” 百里安抬眼着鲁古山：“鲁大人，也学会安慰人了。” 鲁古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哪里会那些，不过是真心这样想的。” 百里安着他，一个很顽固守原则的人，却为她开了不少后门，她打从心里感激他。 “良妃进宫以来，跟鲁大人见过面吗？” 良妃，正是鲁古山的女儿鲁盼芷，入冬的时候封为了良妃。鲁古山摇了摇头，说道：“如今她是娘娘了，陛下的后宫，我一个外臣，动不动去见她哪行？” 百里安微微一笑：“良妃，为人低调，陛下也喜欢她。” 端木苍兰并不喜欢她们任何一个，百里安这样说是在安慰鲁古山。成为端木苍兰的女人，注定那位小姐悲剧人生的开始。她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疼爱，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但是她这一辈子可以衣食无忧，只要她还活着，还是皇后，就能帮她办到。 “她年纪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只不过后宫有娘娘在，微臣也就放心了。” 鲁古山跟随着百里安一起离开了刑部，他要去御房跟端木苍兰回报审问的结果，百里安也叫高池回去休息，自己独自回去月鸾殿。 奴才们站在门口等着，见她回来了赶忙迎出来。百里安冲着他们笑：“有点冷，百合，去给我弄些热汤来。” “是。” 奴才们见百里安的状态还好，也就放心了大半。百里安回到睡房坐下，着青雨跟小环将房门合上。 两个宫女坐到一边去做手工，她们知道自己的主子正在思考。百里安其实也没有思考什么，她只是在心中默哀着。 处于皇族的面子，端木苍兰一定会派人去宁山寻找端木雅轩跟顾雯雯的尸首，带他们回到皇家陵园安葬。这位苦命了一生的王爷，最终也是以如此苦命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雪国皇族，最后一丝正统的血脉，就这样消失了。百里安站起来，推开了房门，她依着门框，着院子里的安静。 “孩子们都不在吗？” “长公主跟二皇子都出去了，三公主刚刚睡着了。” 院子里习惯了孩子们的吵闹，一下子安静了还真是不习惯。这些孩子，也都姓端木，可他们，却不该拥有雪国皇族的血脉。 快晌午了，百里安正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屋子里，秋慕就过来了。 “鲁大人过去的时候，我正好也在御房。没想到皇叔跟婶子就这样被害，刑部追加莫凝天也没有消息。” “你父皇说什么了？” “父皇派人去宁山搜寻皇叔皇婶的遗骸，又叫来了穆将军，要他协助刑部一起搜寻莫凝天。” 端木苍兰很会利用人，他知道穆飞白是端木雅轩的心腹，于公于私，都会竭尽全力找寻莫凝天的。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知道端木苍兰得知端木雅轩的死，会是怎样的感触？不需要他动手终于消灭了一个隐患，还是会顾念一点手足之情而暗自叹息，亦或者什么感觉都没有，因为端木雅轩的生与死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母后，您没事吧？” 百里安抬起头，着眼前的秋慕：“或许，一死了之，是你皇叔希望的结果。我只有这样想，才能感觉好一些。慕儿，虽然你们接触得少，可你三叔也很疼你。你要记得他。” “嗯，我知道，母后放心吧。” 405 雕虫小技 穆飞白对于婚姻的事，显得很抵触。百里安便不再说了，低垂着眼眸，她的心情有些不好。 “就要，最后一击了。” “是，末将听丞相说了。” “如枫，会不会怪我？” “这是她的命。何况比起娘娘的大计，她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百里安抬起眼，她蹙眉着穆飞白：“我欠了你太多，我以后该怎么还给你？” 穆飞白笑了，这些时候，很少见到他笑。刚毅的男人，独独对她这般温柔：“这是我心甘情愿，帮了你，我也会感到很快活，所以我们谁也不欠谁。” 他说了“我”、“你”还有“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北方大营，那个寒冷却放松的冬季，在那里，她纠结的心得到了缓解。 “不知道杜彭祖将军在北方大营可好，他有没有给将军来过信？” 百里安转移了话题，现在她是皇后，他是将军，他们之间，不能太过煽情。穆飞白也欣然接受她的话题转变，依旧温柔地笑道：“他来信说，他将那群兔崽子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北方大营依旧是秩序井然。相比于来皇都受束缚，他更愿意呆在北方大营，那里才是属于他的乐园。” 百里安微笑着说道：“北方大营呀，有那么一天，一定要再回去一。” 如果，她打败了端木苍兰，成为皇太后，还可以随便去遥远的北方吗？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又出现了几朵花。依旧娇艳欲滴，诡异非常。 奴才们将花摘给百里安，她了，这个时节不该有鲜花，除非是温室里培养的。可内务府培养鲜花都是有数的，只等天气好点，马上送到各个宫殿中。所以这花不该是从宫里来的，那么，民间有谁会培养鲜花呢？ “小欢子。” “是，娘娘。” “你暗中查一下，宫里面哪个娘娘有亲戚或是远房亲戚会培养鲜花的。” “是，奴才马上去办。” 青雨着百里安：“娘娘，您已经想到什么了吗？” 百里安轻轻嗅了一下，眯着眼睛说道：“不多久，一定会有什么谣言，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 青雨跟百合对视了一眼，这两个同样经历了很多的宫女，已经大概能听懂主子的意思了，只有小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眨巴着大眼睛。 果然，第三天，宫里就起了谣言。说皇后的月鸾殿出现了奇异的事，源于皇后的命相有变。又说宫里面一定有人与皇后相冲。 古代的人，都很密信这一说。如果是个古代的皇后，或许会很紧张。可百里安不会，她不信这些。不是命，而是有人搞鬼。 第四天，穆如枫出现了。德妃，紧张兮兮地对百里安说道：“娘娘，这些怪相不能轻视，该找个术士算一算，究竟是谁冲撞了娘娘才好。” 百里安着她，是穆如枫吗？不对，她一个乡下的丫头，哪里来得如此心计？ “哦，那就请一个吧。回头，我会奏请陛下。” 端木苍兰听说有人冲撞了百里安，当然也很紧张，但不论真假，他是相信百里安能够摆平的。所以百里安的所有请奏，他一概应允。于是，某一位术士进了宫，来到月鸾殿做法。 百里安着他故作玄虚的样子，不免想起炼虎的话。如今混迹达官贵人之间的，都是骗钱弄权的。真正有本事的，是请也请不来的。 一番华丽丽的阵势之后，术士开口说话了：“娘娘，冲撞娘娘的人居于月鸾殿西北方。此人的名字中带有一个‘石’字，石，土也。而娘娘属水命，所谓水来土掩，土，克水，就是这人克制了娘娘。” 百里安扬了扬眉：“居于西北方，名字又带个石字，不就是宝妃吗？” 术士又捏指一算，赶忙说道：“此人不但克制娘娘，命中所带，还会给娘娘带来灾祸呀。” 术士走后，百里安向青雨：“你们，这人的目的就是石叶双。” 青雨皱眉说道：“不会是穆将军的妹妹吧？” 百里安想了想，她想起了这些女人刚进宫的时候，乔楚楚曾对穆如枫说过，石叶双打了她，令穆如枫十分气愤。可后来，石叶双矢口否认了。不是穆如枫，就是乔楚楚。 没过多久，小欢子打探来了消息：“种植鲜花的本就不多，奴才只查出妃子里面，只有宁妃有个很远的亲戚是做这个的。” 宁妃，乔楚楚。果然，她那样的楚楚可怜都是装出来的。 百里安冷冷一笑：“小儿科，真是个蠢到家的女人，斗法斗到我的头上来了。利用我，还晓得我会对穆将军的妹妹格外照顾而与她交好。这个女人，不能留。” 阴冷过后，百里安放在方桌上的小手不断地敲着。只是，大计就要实施，她谁也不会得罪。无论是乔楚楚还是石叶双，她都不会碰。 就等着吧，乔楚楚，你的命了。如果我赢了，你就会死。如果我输了，你或许会成后宫新的主人。 阳春三月，帝后出发去城外行宫。端木苍兰只带着皇后，令后宫的妃子们都红了眼。可她们也只有忍着，谁叫皇帝那么宠溺皇后呢？ 行宫，规模中规中矩，可依山而建，十分清幽雅雅致。而这里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这份清幽，婉如世外桃源，人间天堂。而其中的大型温泉，更增添了这里的仙意。 抵达后，百里安就迫不及待去温泉。 温泉池是选地而建的，泉水从山顶泉眼中引入。整个池子都镶嵌了玛瑙，五颜六色异常华丽。池边龙凤雕像，惟妙惟肖，而泉水正从龙口与凤口中不断流出，落在池中。 温泉池的四周并无遮挡，因为这里本身就是守起来的，没有皇帝的命令，奴才们谁都不敢过来。所以这里能到山中的美景，朝南去，更是能到远处迤逦的云海和犹如组成海浪的树顶。 “真是太美了。”百里安雀跃着，身后的两个奴婢青雨跟小环更好赞叹不已。 “娘娘，在这里泡着，一定很舒坦。不但能享受温泉水，还能观赏山间景色，真是太棒了。” 406 行宫温泉 行宫，坐落在山林间。景色宜人，幽静恬美。尽管初春，气候依旧寒冷，可温泉四周却开满了鲜花，形成了天然的装饰。 温泉水冒着袅袅的烟雾，寂寞了许久，召唤着帝后前来。 端木苍兰握着百里安的时候一起走过去，各自披着金黄色夹棉的斗篷。到了温泉边，奴才们侍候帝后脱下斗篷，他们里面各自只穿了薄薄的贴身的衣物。一起走入温泉中，温热的水浸湿了各自的衣裳，他们那醉人的身子若隐若现。 “好舒服呀。”百里安在水中走了几步，发出赞叹声。 太监们都退下了，只有四五个宫女留在左右伺候。 美酒、水果，摆在玛瑙池边。宫女斟满两杯美酒，百里安趴在岸边，小手拿起一杯，抿了一口。 “嗯，好醇，忍不住想要多喝。” 端木苍兰在一边，慢慢地品着美酒说道：“那你就多喝，你醉酒的样子还是很迷人的。” 上一次醉酒，在小楼中，她大肆宣泄自己的情感，结果将他惹毛，好多天没再见她。这一次若是酒醉，说了真心话，恐怕就不是惹毛他那么简单了。 “我才不呢，喝醉了你占我的便宜。” 端木苍兰笑道：“就是不醉，也一样占你的便宜。” 他放下酒杯，挥了挥手，那些个宫女就都消失了。百里安扭过头，眯着眼睛他，他正走过来。 抱她，她躲开了，欢笑着走到一边。水声，哗啦啦，水花就如同她的笑容那般淘气。 端木苍兰如今想要抓到她，也是不太容易，结果使了个计谋，才将她擒到手。百里安也不过跟他闹着玩，被他捉到了，就乖乖地依偎着他。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因为水蒸气，额头上贴着一层细细的水珠，亲吻，仿佛能留下印记。百里安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唇贴到她的时候，张开了嘴。 两人激吻，四周萦绕着雾气，身子急速升温，比这池中的水更为滚烫。 他的大手隔着贴身的衣料，摸着她的翘臀，她离开他，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百里安伸出小手，沾着池水，抹在他的额头上，便有几处化为水流，有的，顺着他的鼻侧流下，有的被他长长的睫毛拦住。 她不管他的眼神，只凝视着他那张精致的脸。 “你长得真得好漂亮，如果是小姑娘，也一定是天底下最美的。” “会比你还美吗？” “嗯，我觉得你长得比我漂亮。” “多谢夸奖，如果是是女人，一定杀你灭口。可我是男人，你就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亲吻着她的肩膀，大手扯下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百里安仰起头，让他能更加轻松地亲吻她的胸脯。 “苍兰……我好热。” 他是没时间回答她，忘情地品尝着她的味道。 他们的衣服都已经褪去，轻薄的料子，双双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嬉戏在一起。端木苍兰将百里安按在池边，抬高她一条腿，塞了进去。 温泉水，的确是热了些，尤其是做这种事。两人很快又上了岸，在玛瑙石上。百里安被他死死压在身下，随着他的撞击，后背与下面的玛瑙石磨蹭着，娇嫩的皮肤逐渐受不了，便推着他，喘着气说道：“石头磨得我疼死了。” 端木苍兰紧皱着眉头，他正在兴头上。抬起头，不远处就是金色的地毯。他抱着她走过去，将她放下后，便赶忙迫不及待地再次进入。 他们从地毯又回到了水中，端木苍兰似乎很喜欢着自己撞击她时，她身侧溅起的水花。百里安用手撑着池边，她的双臂好似两条大蟒蛇紧紧缠住她柔软的身子，有了手臂的阻隔，就不怕她前胸的皮肤蹭到玛瑙石上。 很久，他才释放出来。便坐在水中，百里安坐在他的腿上，依偎在她的胸口。 说实话，真得挺热的。 “这是我们第二次在水里面，你还记得第一次，是在徐州吗？” 端木苍兰并不太喜欢在池子里泡，所以皇宫中也没有那种大池子。 “那个时候，下了第一场雪。” “你记得蛮清楚的。” “那天，我得知了玄煜的死讯。” 百里安的身子僵了一下。那一天，他出奇的温柔。后来他对她说，他只觉得世界都是灰蒙蒙的。 他是个爱孩子的男人，可却因为叶心心的身份与自己的野心，选择了隐没这件事。为此，她有多伤心？那是她恨他的开始。 现在，他这样提起，她的心依旧会痛，在他的怀中，她变得沉默起来。 他的大手从水中举起来，带起一股清水激荡。手掌，轻抚着她凌乱的云鬓，好似慈祥的父亲一般，不带任何其他的味道。 “安儿，你还在恨我对吗？” 他这样一句，她用额头抵着他的胸口，眼泪，就那么落在他们之间的水面上。她的小手抓着他的臂膀，紧紧的。 “苍兰，我们不提这些，好吗？” 他按着她的后脑，将她按在自己的怀中。温柔的水，滋润着她的肌肤。从里面出来之后，摸一把自己的胳膊，变得更加细滑。 帝后穿戴好，帝后去了楼阁中。坐落在林木间的阁楼，全部都是用奴才建造的。可装潢得十分花蕾，阁楼偌大的空间，全部铺设的软榻，三面均是外廊阳台，挂着金黄绣龙的丝帘，用金黄的丝绳绑着，垂下的地方依旧随着风在摇动。 这样三面无墙的建筑，奇妙地是坐在里面却不冷。原来身下铺设的软榻，在天凉的时候就是暖炕，烧得温热，带着整个阁楼都是温暖如春。 帝后两人跪坐在翘头案旁，身后拉起了八扇屏风，屏风上画着连幅的兰花图，遮挡了身后的一部分空间。 端木苍兰在写字，百里安在一旁伺候他笔墨，也着他写得那刚劲秀美的字体。 写完后，他俯身吹了一吹，拿开上面的镇纸，转过头向百里安，百里安对他明媚得笑。 “陛下的字写得真好，这手好字是谁教的？” “那个给我起了名字的男人。” 那个给他起了名字的男人，他叫做父皇，可却不是他的父亲。正是因为少年时代的疼爱，所以他临终布下的算计才令他更伤心。 407 娘娘，请决定时间 端木苍兰擎着字，与百里安寻找挂着的地方。阁楼只有一面墙，贴墙放着珍宝架子，上面摆放着各色珍宝。在西边靠阳台的地方还有一小块墙体，原本是挂着弓箭的，端木苍兰比划了一下，转过头问百里安：“如何？” 百里安笑道：“不错。” 于是端木苍兰叫来了奴才，叫他们表好了挂上去。百里安走到珍宝架前，发现有一层放了一把瑶琴，极美，她不由地伸手拂了一下，发出的琴音清幽，余音袅袅。 她转过头，望着身后的男人：“好美的琴，这是谁弹过的吗？” 端木苍兰微微蹙眉：“这琴一直放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它的来历……花喜。” 奴才们都等在楼下，听到主子叫喊，花喜赶忙跑上去，躬身说道：“奴才在。” “你侍候过先帝，可知这把琴的来历？” “回陛下的话，这把琴是已故明贤皇后的嫁妆。明贤皇后十分喜欢这把琴，也喜欢这个行宫，就将这把琴留在了行宫中。” 明贤皇后，正是端木苍兰生母的谥号。百里安蹙眉着端木苍兰，他伸手将这把琴抱起，放在地上。 尽管行宫多年未有人前来，可却留守了奴才打扫。这把琴，亦是一尘不染。 “都没听说过这把琴的事情，母后很少弹琴，我还以为她对琴并不感兴趣。” 端木苍兰说完，手指按着琴弦，很快，悠扬的琴音从他的指肚下溢出，萦绕在这阁楼中，久久不散。 端木苍兰的母亲有这样一把好琴，应该也很会弹琴，可端木苍兰弹琴的技术却是跟着他的师哥学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母亲弹琴的技术有多高。 一曲终了，端木苍兰按住琴弦，琴音便戛然而止。他垂眼着古玉包裹的琴面上，根根乌黑的琴弦。 百里安慢慢依偎在她的臂膀上，与他一起，安静地坐在。 “安儿，你现在还爱我吗？” “我爱你，一直都爱你。” 一直都爱她，她终于明白过来了。她骗自己去恨他，可心底最深处始终无法割舍他的爱。他宠她，她就会很开心。他不高兴了，她也会显得低迷。他想要孩子，她比他还想要。他如果很多天不来，她就会琢磨他又喜欢上了谁。 就是这样的爱，她依旧要颠覆。端木苍兰，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甜蜜，也是你给我的最后的记忆。 我真得，很爱你。 帝后在行宫呆了五天，就回到了皇宫。 百里安回去月鸾殿后，端木诗瑶就缠着她将行宫的种种，听过之后，撅着小嘴说道：“下一次父皇母后再去行宫记得带上我呀。” “好。”百里安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 下一次，没有下一次。 春意盎然，御花园到了一年中最美的时候。百里安的院子里再没有出现什么诡异之事，皇后都不在意了，那个怂恿陷害的也就没了劲头。 想要安静地走一走，就得趁着天还没亮的时候。天空泛着鱼肚白，太阳明明已经带来了光明，却不到它在哪里。 百里安走到芦苇荡边，那些仙鹤经过一冬温室的生活后，终于回归了自然，显得十分开心。 那些小小的，丑丑的家伙们都长成了出息模样，与父母的没有分别了。 有人走过来，百里安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多中，站在她身后，轻声说道：“娘娘，一切准备就绪了。娘娘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百里安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望着那群欢快的仙鹤，最后幽幽说道：“明天晚上，你派兵包围御房，另外……” “末将知道，娘娘那边准备好就没有问题。” 百里安转过身时，多中已经离开了。天大亮，三三两两的宫女出现，百里安也回去了。叫来了贴身的几个奴才。 “明天，我要办一件大事。这件事办不成，会死很多人。而你们，也不例外。所以明天晌午，我要你们统统离宫，如果我出了闪失，你们就远走高飞，隐姓埋名。” 她这样说，可其实心中已经明白他们的决定是什么。经历了这么多，生与死，他们早就不在意了。 百里安默默地坐在榻边，青雨过来说道：“丞相已经安排夫人跟小姐离开，娘娘可以放心。” “丞相就没问，为什么要送走家眷？” “丞相或许已经猜到什么了，娘娘告诉他无论什么情况，他只要带领朝廷拥护她就好，那个时候，或许丞相就赢猜到娘娘要对抗陛下。” 百里安长舒一口气，很快又皱起了眉头：“我是个固执的人，是个不可理喻的人。因为我的执着，令你们都陷入到了危险中。我真得不敢想象，倘若失败了，你们会怎样。” 青雨跪在她腿边，伸出自己的手，握着她的手：“娘娘，我们既然决定跟随娘娘，就早已不在乎什么危险。娘娘若真的不放心我们，就一定要成功。” 百里安点了点头，她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才敢动手，只是对付端木苍兰，永远都没有肯定。 “百合跟小环她们，没问你什么吧？” “她们以为奴婢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忧伤地与奴婢一同猜测。奴婢，还真是觉得挺对不起她们的。” “明天晌午，就告诉她们。她们，也好有个准备。” 那晚，端木苍兰没有来。百里安其实很希望他能来，告诉他，她其实很爱他。那样的话，就算他们翻了脸，他也知道她对他并不是只有恨。 最后的一次缠绵，没能实现。一夜，她几乎没有合眼。 再一次天亮，百里安起身。青雨给她梳好云鬓，她穿了皇后的华服。 孩子们都在，这是她昨晚下得命令。今天全都要呆在月鸾殿，谁都不准离开。 虽然很奇怪，孩子们也都没问什么。早饭，她着孩子们吃，自己却未动筷子。 饭桌上，端木诗瑶还在跟端木玄瑞说着行宫的事，最后又央求百里安，有下一次，叫母后求父皇带上他们。 端木玄瑞也很有兴趣的样子，百里安着他们，只微微一笑。 饭后，孩子们练功去了，现在两人都在修炼天启的功夫，也有了探讨切磋的伴儿。百里安去自己的小女儿，她在妈妈的怀中，把玩着妈妈的衣袖。 百里安安静地抱着她，一直到晌午。 408端木苍兰，乖乖做l两件事 奴才们果然谁都没走，青雨告诉了其他几人百里安的计划。他们都露出了惊愕之色，毕竟与皇帝作对，在多少人来，都是不可能的。 但倘若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也还是报以期望。 百合红了眼圈，一直服侍百里安吃东西。百里安着她，也没有说话。 她一定很难过，她一直希望皇帝皇后能过着童话般的故事，这个曾经是端木苍兰派来监视她的奴才，相信他对她的爱是真的。 小环显得严肃，她来的时间短，没有经历过那些惊心动魄，百里安一直希望能在大计实施前，将她许了人家，甚至要跟端木苍兰提这件事。可小环坚决不肯。百里安知道，就是现在，她也不后悔。由贺音有人的眼光，在那么多人里，一眼相中她将会是忠心的仆人。 小欢子，跟青雨差不多的反应。无论主子做什么决定，他都无条件支持。正跃跃欲试，想着自己能帮什么忙。 月鸾殿里，只有他们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所以这些人无形间，都罩着一股阴寒。 可月鸾殿的其他人，包括孩子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依旧坐着平常的事情，孩子们在院子里练功，时常因为意见不合争执。而端木诗瑶的武功修为要比端木玄瑞的高，经常动粗，院子里不断传来他们两个的声音。 百里安抱着端木是诗璘走出去，坐在外廊边着说是练功，却更像打架的两个孩子。 现在，就剩下秋慕没有见到。她没告诉秋慕，她不想将秋慕牵扯进来。今天如果她失败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这个大儿子了。 “诗瑶，玄瑞，别练了。我你们两个这样也纯属浪费时间。走吧，我们去午睡。” 端木诗瑶放过了端木玄瑞，跑到百里安身边，抱着她的大腿，仰起头，一双与她父亲一样漂亮的眼睛绽放着光彩。 “跟母后一起睡吗？” “对，一起睡。” “太好了！” 端木诗瑶欢笑着跑进百里安的睡房，她的小宫女们赶忙跟进去，要侍奉公主脱衣脱鞋。 百里安向不远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玄瑞：“你怎么还不去？” 端木玄瑞有些尴尬地说道：“儿臣就不去了，儿臣是男孩子，总不好还跟母后姐姐妹妹睡在一起。” 百里安板着面孔，却温柔地说道：“没得商量，你给我进去。” 端木玄瑞虽然不情愿，可也只有进去了。百里安最后抱着小女儿也走入睡房。 端木诗瑶早就钻进了被窝中，她的小宫女也退出了睡房，等在外面。青雨她们正伺候端木玄瑞洗漱更衣，最后他坐在床边，说要睡在最外面保护两个女人。 百里安笑，抱着小女儿睡在中间。 偌大的一张床，睡着母子四人绰绰有余。百里安一直安静地躺着，听着孩子们均匀的鼻息一个个响起。 现在，前面的人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计划。多中跟林飞鹏，一个控制皇宫与皇都的兵权，一个控制文武的思想，双管齐下，一定不会有错。 百里安合上眼，她想睡一下，毕竟昨晚几乎没有睡觉。可合上眼，就是与他的点点滴滴。 九年了，他们真的成了亲人。 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又再次睁开，直勾勾地着床架。 直到未时过，奴婢们进来叫醒主子们，百里安一直都这样睁着眼睛。 孩子们起床后，各做个事，只有那个小的，还在睡。百里安将她好好地放在床上，坐在床边了她一会儿。 申时中，她坐在铜镜前，要奴婢们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而后，她站了起来，再次了一眼床上睡熟的女儿，便离开了睡房。 端木玄瑞就站在回廊中，见到百里安出来，赶忙站起来。 “母后，您要去哪儿？” 他这样问，可百里安却不回答他，精致走过他的身边。端木玄瑞皱眉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拱门处。 玄瑞，如果今晚妈妈成功了，你就要成为雪国新一任的皇帝了。 百里安走在园子中，偶尔遇到宫人们，都给皇后下跪请安。当离开后宫时，穆飞白就等在那里。 “皇后娘娘好巧呀，要去哪儿，正好与末将同路。” 多中找了借口，跟在百里安身边。 “最大的问题就是由贺音，穆将军会牵制。丞相坐镇正阳大殿，末将则会亲自率兵包围御房。娘娘一声令下，立即进入御房擒拿陛下。” 百里安点头，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到了御房。 陆海迎过来，谄媚地说道：“奴才恭迎娘娘。” “陛下在里面吗？”当然在，她事先打听好了才来。 “是，陛下在。” “烦劳公公通报一声，说我来了。” “是，是，奴才马上就去。” 不多时，陆海跑出来，躬身说道：“娘娘，陛下请娘娘进去。” 百里安盈盈地走了进去。跨进门槛，就到端木苍兰正着她笑，桌案上摆放着一叠奏章，他还不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批阅奏折吧。 “苍兰。” “想我了？” “嗯。” “过来吧，我还有些时间。” 百里安微笑着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习惯性地依偎在他怀中。 “我今晚打算过去的，所以准备好晚膳等我。” “这个，就不用了。” “嗯？不用哪个？” “过去和晚膳呀。” 百里安抬起头，笑容那样的明媚，端木苍兰笑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将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说完，百里安突然从衣袖中抽出短刀，刺向端木苍兰。端木苍兰本能地握住她的刀刃，血，从手掌流出，又顺着刀刃流到她的手上。 “安儿，你疯了吗？！” 百里安抿着嘴，抽出短刀，翻身飞起，落在房中央。 这时，就听到御房外几声闷哼，正是多中杀了侍奉在外面的奴才们，包围了御房的证明。 百里安着端木苍兰，端木苍兰握着受伤的手掌也在着她。 良久，百里安说道：“端木苍兰，宫里面已经被我控制了，而你天启的武功也不能改变这局面。所以我要你做两件事，第一，写下诏，传位给玄瑞。第二，乖乖自废武功。做好这两件事，我不会杀你，还会派人护送你去诛神峰。可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念情分！” 409 逼宫 端木苍兰眯着眼眸，看着面前的百里安。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上一秒钟，她还是他温柔甜美的娇妻，这一秒钟，她就成了冷酷无情的仇人。 “逼宫？” “没错！而且情形一边倒，你没有选择。别做傻事，按我说的去做。” 端木苍兰又注视了百里安良久，这才缓缓开口：“为什么？” 百里安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我恨你。” “为什么恨我？因为我没有给玄煜报仇，因为我纵容了叶心心？” 百里安的拳头握得更近了：“我知道了你的一切，天启与胥禹，还有你的出身！你为了得到身为胥禹的我，才不择手段得将我抢来。你所谓的宠溺，不过是因为你不想我离开。因为只有我才能给你生孩子，才能令天启重归繁荣。为了这个，你容忍了我，看着我为你生下一个又一个孩子，可你身为父亲，却不能保护他们。明明知道凶手，却一味纵容，甚至不准我采取行动。开始我还疑惑，为什么？因为你爱叶心心胜过你的孩子们？后来我才明白，你竟是露国皇帝的儿子，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了露国。所以即使到了后来，你知道了叶心心与你的关系，依旧维持着这段婚姻，依旧试图掩盖玄煜之死的真相，就这样，害死了我的玄穹。” 百里安声声泣血，指责着端木苍兰的恶行。她不禁是指责端木苍兰，更是在劝诫自己，他是个恶魔，不能心软。 “端木苍兰，你让我感到恶心！你怎么那么卑鄙？那么无情！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你达成目的的工具，你不惜残害我们的身心，夺走我们的生命。你真是个差劲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以为人父母，怎么能统治天下？你本就不是雪国皇帝的儿子，本就不该继承这皇位。今日我逼你退位，是替天行道！” 她狠命地瞪着端木苍兰，紧握的双手都已经泛白。端木苍兰听着她的每一个字，而后扬眉说道：“原来这些日子你多我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即使你对我无情，我对你的情分你都看不到吗？哦，对了，你将我对你的一切都当成了利用，所以你不会领情。” 百里安的指甲仿佛要将自己的手掌抠出雪来，她要用这样的发式来控制自己的情感。 “我不杀你，已经是对你很大的仁慈了。” 端木苍兰站了起来，百里安马上戒备，将手中的短刀重新握起，眯着眼睛看端木苍兰。 他看着她戒备却自信满满的表情，失笑：“原来，这就是你要与我切磋的目的。只要能与我不想上下，你就可以控制我，可以达到你的目的。可是百里安，你有没有想过，我或许会让你，你的武功，根本不足以束缚我。” 百里安冷笑一声：“你不用吓唬我，你就算让着我，我也能看明白。我的武功就算还不如你，却也只差那么一点。或许，不能捉到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御书房外围起来的这些侍卫？你可以同时对付我跟外面这些人吗？” 他眉头一扬：“这么说，只要外面这些人不存在了，你的计划就是败了？” “就算他们不存在，我也会跟你殊死一搏。端木苍兰，我一定要扳倒你，我要你尝到失败的滋味，忍受背叛的痛苦。你施加给我的，我要双倍奉还！” “我已经感到失败，已经尝到痛苦了。放下刀子，你现在放下，我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百里安冷哼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虚张声势？端木苍兰，你有什么本事扭转这个局面！” 端木苍兰扬天叹息一番，而后他重新看向百里安。他的手还在流血，染红了他的龙袍，那血色，却远没有他的表情可怕。那双眼眸看不到心底，可他的表情真得很吓人。 “我一直在好奇，这些年你搞这些小举动，目的是什么？报仇，扶持自己的力量？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因为这些都是人之常情。玄煜跟玄穹的死，我脱不了干系，所以我可以容忍你一切的胡作非为。你扰乱前方战场，趁机调来穆飞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用的武功就是穆飞白的，难道你就从未想过我会发现？他曾经是我的右大将军，我怎么会没有察觉？你将小多子隐姓埋名，送他出宫开那个福寿酒楼，暗中帮扶你，与林飞鹏互通消息，你以为自己真得做得天衣无缝？你陷害这个，陷害那个，将我的后宫都给弄死了，我就真傻到认为那些都是天意？” 百里安的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心底涌现出莫名的恐慌。她告诉自己，不要怕，端木苍兰不可能改变现在的局面。 端木苍兰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的一举一动，我全都知道。包括你见过谁，说过什么话。所以我知道，林飞鹏在暗中收买人心，多中也在培养侍卫大军的心腹，穆飞白秘密调遣了军队准备对抗由贺音。我还在好奇，你想要做什么。” 百里安的汗真得流出来了。她的手开始抖，端木苍兰已经饶过桌子，就站在她的对面。 “没想到，你是要逼宫。我不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为什么那么宠你？如果从一开始我就制止你，压制你，你便不会做出今天的事情，也不会让我恨你，不会使孩子们蒙羞，不会令这皇宫刮起血雨腥风。我不该那么宠你。” “端木苍兰，你给我闭嘴！马上写诏书，马上自断筋脉，不然我杀了你！” 他眉头一扬：“噢，你不是说，不杀我吗？” “前提是你听话，你这样滔滔不绝地说，以为就能拖延时间吗？马上写诏书，马上！” 端木苍兰眯眼看着她：“如果我不写，你就会命令外面的那些侍卫冲进来，然后将我杀死？” “没错！” “那你叫呀。”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她看着端木苍兰冰冷却沉静的脸。他在唬她，多中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端木苍兰插翅难飞。 “你真要找死？” “你喊。” 百里安抿着嘴：“可我不想你死！” “我让你喊！”端木苍兰突然朝她吼，同时袭过去。 百里安翻身躲过，马上大喊道：“来人！”-- 410 永远，赢不了他 百里安落地之后就喊了来人，房门被推开了，她一动没动地站在原地，依旧背对着房门，盯着端木苍兰。 她知道进来的会是多中，与帮她联手对付端木苍兰。可来人一直走过来，走过了她，站在了端木苍兰的身侧。 百里安一怔，那个人并非多中，而是一个黝黑结实的男人，穿着侍卫将军的铠甲，她从未见过。 那人走到端木苍兰身侧，抱拳说道：“陛下，按照陛下的指使，末将一直监视着多中将军，今日发现端倪，已将他抓捕，其他士兵杀的杀，抓的抓，御房安然无恙。” 百里安的眼中，含着泪。她慢慢地转过身，房门外地上有不少尸首，有的是多中带着侍卫杀了，有的是这将军杀了的。还有许多侍卫正在将这些尸首往外拖，他们虽然人数不多，可得出都是很厉害的，所以才能不发声音控制住御房。 侍卫大军的机密组？不对，多中已经控制了机密组，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 “百里安，你明白了吗？你自以为铜墙铁壁的计划，不过是一场空。” 听到端木苍兰的声音，百里安转回来。她着他，他们的表情都不好。 端木苍兰接过那黝黑将军递过来的布条，缠着手掌的伤口。他慢慢地缠着，垂下的眼眸能到那长长的睫毛。 “你虽然聪明，却不懂政治。作为一个至高无上的帝王，你可以知人善用，却不能相信任何人。多中，是个不错的人，但是我不相信他。所以这里存在一个他不知道的侍卫大军，与机密组不同，不是用来对外之行探查与暗杀的任务，而是专门用来监视他。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做什么，什么时候跟你密会，我也都知道。从你开始做这些小动作起，你接触过的每一个人，和这些人接触过的每一个人，身边都有一个监视者。只要我一声令下，或是擒拿，或是直接取走项上人头。” 百里安倒退了一步，端木苍兰，果然深藏不露。她的计划甚至还没有展开，就已经失败了。不，应该说从她决定与他对抗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失败。 “我好不甘心，我不甘心，为什么只有你可以随意伤害其他人，其他人却伤不了你？我想要你尝一次痛苦的滋味，哪怕只有一次！” 她说完，挥起手中的短刀袭了过去。端木苍兰示意所有侍卫不准出手，他迎过来与百里安对打。 百里安抱着必死的决心，不顾一切要打赢他。端木苍兰也只有活力全开，御房中一阵阵电闪雷鸣。可百里安比起端木苍兰，终究棋差一招，最后被他一掌打中，摔倒在地。 他们赤手空拳，就是这样勉强的平手，可倘若他握起长剑，她是怎么也打不过他的。所以她要他自废武功，这样就算他以后握着天机，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算盘打得叮当响，可惜，她忘记了她要对付的是个金牌账房先生。 端木苍兰着地上握紧了拳头，不断喘息的女人，她华丽的衣裙沾了他的血，高贵的云鬓也凌乱了发丝。嘴角一丝鲜血，脸色苍白绝望。 可就是这样的女人，依旧美得无法言喻。 “这些都是我的主意，他们都是替我卖命。我最后求你，不要杀他们。” 端木苍兰眯着眼眸，了她良久，而后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求我？谋朝篡位，株连九族，哪个帝王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人继续生存下去。” 百里安抬起泪眼，原本的明眸善睐，如今只有死灰一片。 “他们，为了我可以不惜一切。我为了他们，又何惧此命？你饶过他们的性命，我任由你处置。可如果你敢杀他们任何一个，我马上自尽。” 他冷笑一声：“你又来了，已经好久没听到你这样威胁我。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是我过分宠溺你了，让你变得这样无法无天。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惯着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后宫，如果敢踏出后宫一步，我就砍掉你奴才的一条腿，如果那些奴才们的腿都砍光了，我就砍你的腿。不过你放心，就算你两条腿都没有了，你也一样是我的皇后，因为你是这世上唯一的胥禹！” 端木苍兰咬着牙说完了这些话，而后将她扔给一个侍卫：“带她回去。” 百里安筹谋了三年，牵连多少人多少力，现在时机终于成熟，她在御房展开行动，却也同时在这里结束了这三年的心血。 就这么，瞬间结束了。 端木苍兰没有打她，没有骂她，更别提杀她的脑袋。他只是叫人送她回来，回到月鸾殿，回来继续做她的皇后。 百里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她想着，就这样死了吧。屈辱，怎么活下去？可林飞鹏他们怎么办？她如果死了，他一定会杀了他们。 百里安回到了月鸾殿，不知情的奴才们一直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回来了，还以为成功了，纷纷奔出来。 可才跑了几步，到她的模样和表情，又都站住了。那个侍卫一直将她送到门口，便抱拳说道：“请娘娘遵从圣旨，不要再踏出后宫一步，奴才告退。” 那侍卫走了，青雨赶忙扶着百里安的胳膊，带着哭腔问道：“娘娘，发生什么是呀？” 百里安一句话没说，慢慢地走入了月鸾殿。 奴才们跟在她后面，干着急却不敢问，端木诗瑶跟端木玄瑞站在后院拱门边，着他们的妈妈进来，就好似他们不存在一样，从他们面前走过。 “母后……”端木诗瑶走过一步，却被弟弟给拉住了。她回过头着端木玄瑞，后者对她摇了摇头。 百里安回到睡房，坐在软榻上。她的目光一直呆滞，奴才们就站在她面前，轻声喊着她。 良久，她才回过神，着方桌上的棋盘，猛地一把将它打翻在地。 眼泪，就那么一颗一颗落下了。 “我永远不可能赢他，永远不可能！” 412 好难过 小欢子出去了一趟，不久后回来。青雨走出去跟他在外面嘀咕了一会儿。 百里安不吃不喝，百合端了东西进来，又将上一次送来的原封不动的送出去。小环就站在百里安身边，抹着眼泪说道：“主子，您好歹吃点。” 百里安摇了摇头，她真得吃不下去。当在御房被端木苍兰一掌击倒的时候，她的胸口一阵酥麻，就想要吐血。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现在，别说吃饭，就是喝水都不想。她直想吐。 青雨走了进来，小环冲她摇头，青雨便走过来劝百里安。百里安仰起头着她，打断她的话问道：“刚刚小欢子跟你说什么了？” 青雨赶忙说道：“没说什么，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百里安直视青雨，青雨便垂下眼眸。她从未对自己的主子说过谎，所以不敢百里安的眼睛。 “你还骗我？还不老实告诉我？” 青雨轻叹一声说道：“奴婢不是有意欺瞒主子，只是怕主子添堵。” “说吧，现在的我还有什么添不添赌的？” “小欢子出去打听消息才知道，陛下封锁了后宫与外界的联系，后宫的人一律不准离开，也不准打探消息。所以小欢子也不清楚前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只是在后宫转了转，发现后宫的其他主仆都还不知道前天发生的事情，只是好奇为什么皇帝突然下了禁令。” 百里安垂着眼眸，端木苍兰是铁了心要她继续当皇后，相比他在前面处理她的那几个心腹，也是秘密进行，不会让天下知道她曾经试图篡位。 因为她是胥禹？ 百里安揉着胸口，真不好受。他那一掌虽然狠，可对于拥有天启内功的她来说，应该不至于受内伤。可为什么这样不舒服？ “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奴婢传太医去？” “我没事，你们最好别出月鸾殿，叫小欢子也别去打探消息了。这个时候，不要触怒端木苍兰，我担心你们的安危。” 百里安说完，慢慢站起来。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到了晌午，已经能感觉到热。 她走在回廊中，挨个进了孩子们的房间去。 屋子里的依旧如常，只是箱子里没了孩子们的衣物，也没了孩子们的笑声。 百里安挨个房间走了一遍，最后回到院子中，坐在秋千上。 眼前，仿佛出现了孩子们的身影：秋慕、诗瑶、玄瑞、诗璘，他们嬉闹着，仿佛是这院子里最美的景色。 一阵风吹来，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百里安将额头抵在秋千绳上，默默地忧伤…… 胸口好难过，她实在有些难受，便起身回去了屋子，躺在床上，一双大眼睛很是憔悴。 这样，一直到了天黑。 她听到屋门口有什么时候，而后便是走路的声音。这样脚步声，沉稳却轻盈，不是她的宫女们会发出来的。 百里安向拱门，很快的，听到青雨的说话声。 “陛下万福金安……主子她好几天没吃东西，一直不舒服……” “你出去。” “是。” 关门声，而后那沉稳轻盈的脚步逐渐移到了拱门处，隔着珠帘，就到端木苍兰站在那里。 他却依旧精神抖擞，处理完了朝中的动乱，他有时间来收拾她了？ 百里安蹙眉着他，他也在着她。良久，他才掀开珠帘，缓缓走入。 珠帘因此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动，也是这屋子里面唯一的声音。 他走到床边，俯视着床上的她。百里安现在的样子很糟糕，眼睛也开始发花。 他不说话，百里安也不说话。直到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才坐下，背对着她，坐在床边。 “你就打算一直不跟我说话？打算回到刚刚成为武妃的那个时候，沉默地反抗着我吗？” “我想要谋朝篡位，你不杀我？” “你当时并非想杀我，所以我也不杀你，不但不杀你，还会让你继续做皇后。” “我本就是劣迹斑斑的女人，现在又多了一条不可饶恕的罪过，你就不怕群臣不服？” “除了你那几个心腹，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他们也很奇怪，为什么朝中局势突然就变得紧张起来，为什么我要抓捕那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入狱。可他们只能奇怪，只能猜测，没有明确发生了什么，就不会有人反对你。” 端木苍兰说完，扭过头着她：“你在御房说过，只要我留着那几个人的性命，你就会乖乖地顺服我，你不会食言吧？” 百里安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充斥了晶莹，她搭在被子上的小手紧紧握成拳。 “我会顺服你，你想要对我怎么样都行。我是个失败者，是你的俘虏，任由你随心所欲。” 他眯着眼睛：“我不要俘虏，我只要妻子。我要你，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与我恩爱示人。” 百里安摇着头，眼泪已经冲过那长长的睫毛，滚落在她的胸前。 “我当初是为了麻痹你，才假装与你恩爱。现在我的计划失败，我的本性暴露了，我已经无法再去强迫自己迎合你，与你玩那个爱情游戏。” “强迫自己迎合我？你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不觉得那是假装的，你喜欢我，想要我，这些感觉是你假装不来。” 他俯身靠近她，他的呼吸出动了她脸颊上的碎发：“我为你做得那么多，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感动？” 百里安着他的眼睛，半眯着，被他那长长的睫毛遮挡了一般的眼睛。依旧犹如月下潭水一般深不见底，不到任何的感情。 她，的确对他有感觉。理智的时候，会挣扎痛苦。而做、爱的时候就会抛弃一切只想要疯狂。 她，爱他，在计划实施前，她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内心。可是，他们是被诅咒了的一对。 抓着被子的小手更是用力，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忧伤地说道：“经历了那么多，我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如果是那样，我的尊严何在？为我不惜性命的人又有什么价值？端木苍兰，我不是你。可以假装欺骗自己，只要对自己有利，就什么都不在乎。” 413 妖人，蛊惑人心 端木苍兰直起了身子，着床榻上闭上了眼眸默默流泪的女人。 “样子，我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你。” 她不吱声。闭着眼睛，不到他的表情。如果他折磨她，她会不会好过一些？ 可他没有，他走了。 百里安睁开眼睛，隔着泪水那珠帘，幻化着身姿如同妖精。 很快的奴才们就跑进来了，百合跟小环站在一边，青雨则是坐在床上握着百里安冰冷的小手。 “娘娘，陛下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百里安摇了摇头，能听到奴才们的舒气声。小环则更是如释重负地说道：“太好了，样子陛下对主子还是情深意重、念念不忘，所以不会……” 百合拉了她一下，小环眨巴着眼睛她，就到百合一个劲儿地跟她摇头。 小环憋着嘴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却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这个时候鼓励一下主子不是挺好的吗？ 青雨握着百里安的手更紧了，百里安只虚弱的说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是。” 三个宫女躬身退下了，百里安揉着胸口，想着刚才端木苍兰对她说的话。 出事前在行宫的甜蜜五日，她对他倾尽全部爱恋。那不是假的，她对他的爱是真的，因为矛盾，才选择了行宫，皇帝里唯一一个没有回忆的地方，抛开一切束缚，只任由真心去爱他。 那个时候，多幸福？ 可是，那只是短暂的。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痛苦回忆，他也给了她太多的伤痛，甚至是羞辱。所以她要报复他，你来我往，那份纯粹的爱，就成了牺牲品。 永远不可能继续，接下来的日子里，只有不断地责备，不停地对比、伤害。 百里安合上眼，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又是一夜无眠，第二日她几乎起不来床了。百合炖了清淡的汤，好说歹说，她才勉强自己喝了几口。 又躺了一会儿，这才在奴才们的搀扶下去了院子坐一坐。百里安晒着太阳，时不时揉着胸口。 有宫女走进来说道：“娘娘，德妃娘娘求见。” 百里安顿了一下，了一眼青雨，青雨便说道：“请德妃进来吧。” 穆如枫很少来找她，在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 很快的穆如枫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百里安面前，跪下行礼，百里安叫她起来。百合搬了个椅子过来，穆如枫却没有坐。 “皇后娘娘，知道臣妾的哥哥被抓了的事吗？” 百里安眉头蹙起：“后宫消息封锁了，德妃是怎么知道的？” “在陛下下令封锁消息前，我就已经知道了。是哥哥的心腹，冒险捎来的消息。” 百里安抿着嘴，穆如枫百里安的眼神，无奈中带有怨恨：“哥哥被抓，是跟娘娘有关吗？” “德妃……”青雨发出警告的声音，百里安了她一眼示意她不用说话。 而后百里安着穆如枫：“是因为我，他才被抓。” 穆如枫垂下眼，手在身侧握紧了拳头：“我入宫前，哥哥对我说，一定要听皇后的话，她是个聪明温柔的女人。我相信哥哥，哥哥是个从不会说谎的人。来到宫里，见到了娘娘，却与哥哥描述的大相径庭。一层冰霜笼罩在身上，令人不寒而栗，无法亲近。我总是在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在我的心中，娘娘应该会是像一个姐姐那样的人。现在我明白了，娘娘其实，就是这样冷酷的女人，是为了利用我哥哥，才对他显露温柔，令他死心塌地受你摆布。皇后娘娘，如果我的哥哥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诅咒你一辈子！” “德妃！”青雨再次发出警告，百里安挥手。 “德妃，我早已经是个被诅咒的女人，不差你一个。” 穆如枫似乎抱着必死的决心来了，可没想到百里安不但没有发火，反而自嘲起来。这反令她不知所措，尴尬地杵在原地。 百里安又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没其他事了，就跪安吧。” 穆如枫的脸微微发红，可她还是显得大义凌然。转身刚要走，百里安想起了什么，含住她。 “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声，离宁妃远一点，她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穆如枫抿了嘴，最后转身离开了。小环气恼地说道：“真是太放肆了，娘娘怎么就能忍住！” 百里安着她身影消失的地方，喃喃说道：“我的确，是在利用她的哥哥，害得穆将军被捕入狱，生死不知。我又有什么脸面呵斥她呢？” 青雨蹲下，扶着她的胳膊，心疼地说道：“娘娘……这不能叫利用，穆将军是心甘情愿的。” 百里安摇了摇头：“你跟我最久，着我一路走到现在。曾经我是个怎样的人，你是最清楚的。就是到有人欺负弱小，定然拔刀相助，虽然傻乎乎的，却无愧于天地良心。可现在呢？为了我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因我而死的人不在少数，而心疼我、保护我的人又因为我的自私身陷囹圄。还有岚妹妹，她还怀着身孕……我是个罪人，还活着，也是老天要我接受惩罚。” “娘娘……” 奴才们的惆怅，她没有。只是轻轻地揉着胸口。只要她还活着，穆飞白他们就不会死。 “我好累，我们进屋吧。” 百里安重新躺回到床上，因为几日没睡，她的脑子也不是很清醒，这样躺着，纵然心思万千，可大脑还是受不了，令她睡了过去。 ――皇后娘娘，我祝您长命百岁。―― 百里安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胸口一阵云涌，她赶忙运功压制，却反而令这种感觉更甚。百里安不再敢运功，只轻轻地揉着胸口，克制了吐血的冲动。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内伤，可又是什么？ “娘娘，您醒了？”青雨掀开帘子进来，在百里安身后垫了几个垫子，扶着她坐起来靠在上面。 “百合煮了汤，一会儿娘娘喝点。” 一提到喝，百里安又有一阵想吐的冲动。青雨赶忙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没关系。 “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怕太医也差不出来。” “那奴婢去找陛下，他见识多，应该能知道。” “别去找他！我，我先想想。” 414 中蛊了 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百里安起来喝了几口汤，小环憋着嘴说道：“主子这一天就喝几口汤，这可怎么行呀。” 推了碗筷，起身走出房间。 太阳真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身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百里安望着儿女们的房间，一双眼眸写满了忧伤。 不知道，孩子们在各自的府宅过得怎么样。衣食住行，是不用担心的，他们的父皇会给他们最好的，可是，突然间与妈妈分别，这些孩子会习惯吗？会不会上火，也生病了呢？ 百里安坐在门槛上，依靠着门框。眼眸始终盯着那几间房，幻想着他们都在里头睡觉，等睡醒了，就会跑出来。 时间，过得多快呀。一转眼，她的诗瑶已经八岁了，玄瑞也已经六岁，就是小诗璘，也一岁多了。还记得他们小时候的模样，真是感叹时光飞逝。 ——等到公主到了年龄，娘娘要亲手将这珠钗戴在她的发鬓上—— 百里安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因为起来过猛，胸口再次汹涌澎湃。她捂着胸口问青雨道：“假王妃曾经送给三公主的珠钗呢？” “奴婢给收着了。” “拿给我。” “是。” 青雨赶忙跑进屋子去找珠钗，而后连着首饰盒一起端出来，百合跟小环也围在两边，百里安将那珠钗从盒子中拿出来，举在眼前着。 货真价实的南海珍珠，精美而奢华。假王妃不是顾雯雯，跟她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不会真心祝福诗璘平安张成。那么她送这枚珠钗是因为什么？ 因为更好的隐瞒身份而迷惑她，还是…… 想到她在天牢前说出那句诡异的话，就不由得怀疑这枚珠钗。 “娘娘，怎么了吗？”奴才们见到百里安表情严肃，都是一副着急的样子。 百里安摇了摇头：“直觉，这枚珠钗不对劲。可这么，又没什么。” 百里安着珠钗，胸口突然一涌，她赶忙捂着胸口，紧闭双目，紧蹙眉头，努力压制着。奴才们这下在再也沉不住气了，青雨了一眼小环，她赶忙跑出去了。 青雨跟百合扶着百里安躺回到了床上，不多时太医就来了。青雨放下床幔，百里安揉着胸口说道：“王太医又不是外人，不用放帘子。” 青雨说道：“不是王太医。” 百里安顿了一下，给皇后病，按理该是太医院首领太医过来呀。王淳哪里去了？ 帘子放好了，隔着帘子到一个须发花白的太医走进来，跪下请安，而后才坐着床边的圆凳上。 “请娘娘伸出手来。” “王太医呢？” “王太医辞官回乡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百里安闭上了眼睛，端木苍兰果然对她身边的人了如指掌。这一次事件，怕是没被抓得，也都给免了职了。 既然已经请来了，还指望着王淳能跟她说一说外面的事情。可没想到，他已经离开了皇都。 太医诊脉良久，而后皱眉说道：“娘娘是胸口不舒服吗？” “是，总想吐。” “可脉象平稳，并没有异常。请各位姑姑想开帘子，微臣要娘娘的脸色。” 青雨先来了前边的帘子，那太医蹙眉着百里安的脸，而后摇头说道：“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眼周暗红，双目无神，这……不是中毒，倒像是中了法术之类的……难道是蛊术？” 百里安顿了一下：“中蛊？” “娘娘的面相，是中毒的症状，可脉象平稳并无异常，这就是中了蛊术或是哪种法术的迹象。” 百里安向百合：“将珠钗拿给太医。” 百合称是，将捧着盒子走过来，百里安对太医说道：“如果是中蛊，可与这珠钗有关？” 太医拿起珠钗，仔细了，最后放入盒中说道：“微臣实在是不出来。法术属于江湖中奇门遁甲之说，虽与医术有些想通的地方，主体却大相径庭。微臣会将这件事奏明圣上，请圣上定夺。” 百里安垂下眼：“如果天要我亡，我死就是了。可我想用这条命，换回那些被我连累的好人的命。太医不必告诉皇上，我亲自跟他说。” “是，微臣告退了。” 小环送太医走，青雨跟百合则是围在床边。 “蛊术？那寒云竟还会蛊术吗？” “她会的，只是幻术，我中蛊应该跟她无关。” “娘娘，陛下都好几天没来了，娘娘见不到他，又怎么跟他说？” “我说过，生死随天，我认了。” 奴婢两个面面相觑，最后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 蛊，在现代的时候，只在小说中读到过。来到这里，也并没有听人提及。这种东西，应该是很难控制的，所以会的人少之又少。 那么，她是怎么中蛊了？又是谁下得蛊？ 百里安不由得再次想到寒云说得最后一句话，如果真得跟珠钗有关，寒云就只是个被用来传送的工具，真正下蛊的人另有所指。难道是莫凝天吗？ 知道自己中了蛊，就总有中错觉，身子里仿佛正有无数条小虫子在爬。它们啃食着她的血肉，将她从里面掏空。最终冲破她的这副皮囊，如同潮水般爬了出来。 百里安猛地睁开眼睛，汗水浸湿了睡服。她喘息着，到昏暗的灯光才知道自己做恶梦了。 就在这时，外屋传来百合惊喜地声音：“陛下来了，陛下万福金安。” 百里安转过头，灯光照着他们的影子，在墙上一闪一闪。 “百合？有什么好事吗？你这样兴奋？” “不是好事……陛下，娘娘中蛊了。” “天才黑，你就说梦话了？” “是真的，娘娘这些日子一直不舒服，太医来过，说是中蛊了。娘娘不让太医告诉陛下，要亲自说。” 帘子掀开了，端木苍兰走了进来。百里安因为流汗，脸颊两侧都沾着发丝。因为刚从噩梦中醒来，整张脸异常憔悴。 端木苍兰的眉头微微皱起，走到床边坐下。也不说话，只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亲自为她诊脉。而后向她的脸，眉头皱得更紧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百里安冷冷说道：“就在御房，你打了我一掌之后。” 415 呕血 端木苍兰看着百里安，后者却看向一旁。请使用访问本站。青雨走进里屋，将那珠钗捧过来说道：“娘娘觉得这珠钗有古怪，是假王妃送给娘娘的。” 端木苍兰拾起珠钗看了看，而后放回到盒子中，他也不懂蛊术，自然也看不出什么。 百里安移过目光，看着那男人精致的脸：“我知道王淳辞官归乡了，那些人，你都给了他们什么惩罚？” 端木苍兰看向百里安，她这一次紧盯着他的眼睛：“虽然你这次做得很过火，不过还不算笨。真正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只有那个三个人：林飞鹏、穆飞白和多中，他们已经被我关进了天牢。侍卫大军有三个将军、林飞鹏的几个门生还有王淳，他们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却处事不明，查事不清，对皇帝也没有了该有的忠心，所以我叫他们辞官了。福寿酒楼也竟被查封。小多子，我赏了他几亩地，送他回乡种地去了。雪国，还是老样子。” 百里安垂下眼眸：“如果我死了，你能念在我给你生了几个孩子的份上，放他们三人一条生路吗？” 端木苍兰紧皱眉头：“如果你死了，他们必死。” 百里安抬起眼，端木苍兰的脸上说不上来怎样的表情。 “你抓着他们，不杀不放，不就是想要用他们控制我吗？我已经答应会乖乖地呆在你身边，就不会食言。你又何苦为难他们？我死了，也不过是我自己的报应，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是蛮不讲理，谋逆之罪是多大的罪名？我没诛他们九族，你不该对我千恩万谢吗？还这样指责我。难道我杀了他们，就不算是对你的利用？” 百里安咬着嘴唇：“因为我是胥禹，你自己也这样说。你需要我，才会做这些出格的事。就好像当初，你为了露国，可以忽视儿子的死，可以不在意自己跟亲生妹妹**！” 他挥手就要打她，百里安赶忙闭上眼睛，可那巴掌久久没有落下。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背对着她，看着墙边闪烁着的宫灯。 “这个蠢女人，真是不可救药。” 百里安看向一边，青雨正站在门口又是担忧又是伤心地看着床上的帝后。 过了一会儿，端木苍兰这才重新说道：“先不管这些，你身上的蛊要极早治疗红楼之扣连环。我知道一个人，虽然找不到他，却能找到他的哥哥。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在河边偷窥我们的那小子。” “西野三？”百里安不由得惊呼，那个好似小混混一样的人，竟精通蛊术？ “没错，西医家族速来以神医名闻天下，西野一继承了家族的传统，可他的弟弟妹妹却喜欢一些歪门邪道。所以西野二研究毒，西野三就喜欢蛊。蛊术，会的人本就少。你若中了蛊，就算不是西野三干的，他也一定知道是谁搞的鬼。说不定，还能就此查出莫凝天和他背后的组织。” 这个世界真是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没想到西野家族的三兄妹，竟然与她都有瓜葛。 百里安看着端木苍兰的后背，一瞬间的错觉，仿佛这个男人比此刻的她还要憔悴？ 过了一会儿，端木苍兰站了起来：“事不宜迟，我先联系西野一。” 说完，就要走。百里安赶忙喊住了他。端木苍兰转过身，眉头微皱。 “孩子们，都好吗？” 端木苍兰再次转身，他没有回答百里安的问题就要走。百里安急了，一边扯着被子要起来，一边喊他。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孩子出事了？端木苍兰，你……咳！” 话说了一遍，百里安的胸口如同炸开的石头，压制了多日，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她捂着嘴，不断地呕着。可她呕得不是食物，却是血。黑红色的血顺着她的指缝涌出，指缝的空间不够，便从手掌四周泄出。好似开闸放水一般恐怖。 端木苍兰赶忙扑倒她的身边，点她的穴位，可根本治不了血。百里安就那么大口大口地呕血。 青雨吓得都傻了，端木苍兰对她吼了一声，她这才跑出去叫人。眼见着百里安这样，早晚得吐尽血而亡，端木苍兰没了办法，他对着百里安的脖颈就是一下，百里安昏了过去。 随着她昏迷，吐血的现象也消失了。这个时候，床上地上，已经是浸了一大滩的血，整个屋子都被血腥味包围着。 奴才们跪在床边，有的收拾，有的端水过来，可怎么做才能救主子，没有人知道，就是端木苍兰也不知道。 他一只手托着她的身子，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一只小手。他看着她的脸，那对眉头紧紧得皱着，那双眼睛被长长的睫毛遮挡了神情，可灯火闪烁，却能看到有什么也在那里面闪烁着。 太医慌慌张张跑来，给百里安掐脉，脉象虚弱，却没法诊出任何端倪。太爷无法医治，只能给她施针稳定她的心跳，让她一直保持睡眠。同时开一些温补的药物，希望能让她变得稍微强壮一些。 可这些药，她也根本就何不进去。怎么喂进去的，怎么吐出来。端木苍兰眉头紧皱，最后他对月鸾殿的奴才说道：“你们准备一下，我要带你们的主子去找西野一。青雨，你随行。” 端木苍兰说完，就离开了月鸾殿，离开的时候，龙袍上都是血，百里安吐在她身上的血。他们要连夜赶路，所以他还要交代一些事。 毕竟这一次无形的叛乱，才刚刚平息。而且丞相、侍卫大军总指挥使的位置都空缺，直接影响了皇都的安危与政局的稳定。 大约半个时辰，端木苍兰就回来了，他将换好衣裳的百里安一把抱在怀中，在众奴才的拥簇下来到月鸾殿门口。青雨跟着走出去，其他奴才则是挺住，趁着脖子张望着。侍卫举起的火把，照亮了端木苍兰的身影，脱下的长长的影子中，能看到百里安的头和双脚。这样看着，仿佛他们两个成了一体，生生世世不能分割的一体……-- 416 秋玄，我想要留下来 如果身处一个开满鲜花的地方却闻不到花香，就说明这是梦境，或者你已经死了。 百里安坐在河边，望着碧绿的水有如玉带一般，从天的一边延伸到另一边，而河岸两边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这样的美景，再一次出现了。 身边有人走过来，她扭过头，就到秋玄坐在了她的身边。 ――安儿，我们又见面了。―― 秀美得好像小姑娘一样，一双明亮的眼睛是这天空上清晨的太阳，他也着她，对她笑，露出那两颗小虎牙，仿佛邻家的弟弟一样可爱。 “秋玄，我死了吗？” ――没有，你还活着。―― 她这样问他，秋玄摇了摇头，百里安垂下眼，忧伤地说道：“就算现在没死，想来也差不多了。我中了蛊，吐血不止，而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救我，包括那个无所不能的端木苍兰。” ――不会的，你一定会安然无恙。―― 秋玄还对她笑，她也对他笑。转过头，着那条河流：“你画中的景色，我也见过了。是端木苍兰的妈妈发现的地方。虽然我是秋天去的，不到这遍地盛开的花儿，但即便如此也同样美不胜收。” ――的确，当初的我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住了，傻傻地愣在原地。之后多少年，这里依旧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地方。我无法压制对它的喜爱，就画了那幅画，挂在昭文殿中，让学士们也能感同身受。―― 百里安转过头着秋玄，秋玄便又对她笑。百里安望着他的脸，眼眸变得模糊起来，有湿湿的东西从眼中流出。 “秋玄，我好想你。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想念你的声音，你的微笑，你全部的一切。再也没有哪个男人会像你那样爱我，呵护我，不计一切得纵容我。秋玄……” 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了。秋玄依旧对她微笑，同时张开了怀抱。百里安便依偎在其中，与他一起着潺潺的溪流。 过了一阵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百里安平复了心情。她擦干了眼泪，重新微笑起来。 “秋慕，长成了出息的孩子。带兵打仗，为雪国立下汗马功劳。端木苍兰封他做兵部尚，掌管全**队调遣。如今的兵部跟你在的时候不一样了，端木苍兰从左右将军手中收回了军权，交给并不发落。由贺音跟穆飞白都要受他调遣。” ――由将军跟穆将军都要受他调遣？真是难以想象。他多大？现在有十几岁了吧？―― “十二岁，比玄煜跟诗瑶大四岁。”百里安开始笑，后来她垂了眼：“提起穆飞白，他现在正跟林飞鹏、多中一起被关在天牢中。因为我要与端木苍兰对抗，他们不顾一切地帮我，可端木苍兰太厉害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这计划刚开始就结束了，他们三个也被关了起来，在天牢中，还不知道收怎样的罪。你跟我都在那里呆过，我们都能想象得到。” ――为什么要与陛下对抗？还是因为玄煜跟玄穹吗？―― 百里安摇摇头：“因为很多事，又发生了很多事，他真是个可怕的男人。他利用我，利用很多不该利用的人。我不甘心，我想要他尝到一次挫败感，哪怕只有一次。所以我决定跟他对着干，我筹备了三年，结果不到三炷香的时间，就被他打回原形。” ――安儿，我一直觉得，他是真心喜欢你。―― “他不是，他那不是喜欢。因为我是胥禹，他是天启，他才对我好。” ――你已经给他生了那么多的孩子，倘若真得只是因为你胥禹的身份，他早已经不需要再纵容你了。三个孩子已经够了。何况他如若只是想要你的身子和孩子，也没必要对你这样好，他只需要囚禁你，用一些人威胁你，就足够了。―― 百里安直起身子秋玄，他也着他，目光中带着怜爱。 ――其实你的心中也清楚，他对你不仅仅只是利用。不然你也不会痛苦。―― 百里安垂下眼：“我知道，而且我也爱他，可他做的事让我无法接受他。如果这一次死了，或许是一件好事。我可以解脱了，不用再纠结与他的恩怨。” ――你舍得吗？你的孩子们，你想要保护的人，还有他，你舍得吗？―― 百里安坐起来，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抵在双膝间。她闭上了眼睛，微风吹过，吹动她的发丝摇曳，可她却感受不到清风的拂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身后有小手抱住了她，百里安一惊，转过头，就到两张孩子的小脸。即使他们都长大了一些，可百里安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 “玄煜、玄穹！” 孩子们围坐在她身边，她一边一个搂在怀中。多少次梦中相见，都不能这样拥抱着他们。 “妈妈真得好心疼你们，妈妈给你们报了仇了。” 玄穹抱着妈妈的柳腰，脸颊贴着她的大腿，那样安静地躺着。玄煜却直起身子，用那双像极了他爸爸的眼睛望着她。 ――妈妈，我们也想你。想见到你，想这样抱着你。可这里，不是你呆得地方，你应该回去，回到爸爸身边。―― 百里安摇头：“妈妈宁愿跟你们呆在一起，宁愿就这样永远地拥着你们。” 这个时候，玄穹也直起了身子，他长得像端木苍兰，现在着，更是像了。 “妈妈，妹妹需要你，你应该回去。” 百里安摇着头，哭着说道：“不，我不走，我要留在你们身边。” 两个孩子站了起来，了她一会儿，便手拉着手往远处走。百里安的目光紧随着他们，很快的，他们走到了不远处秋玄的身边。 而后一边一个拉住了秋玄的手。 他们三个一起向百里安，对她同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安儿，你该回去了，在那个世界有真正需要你的人在等着你。你要更坚强，更勇敢地活下去，为了那些还活着的人活下去。用你的坚韧保护他们，不再发生我们这样的悲剧。去吧。―― 一瞬间，眼前一片炫目的光亮…… 417 康复 百里安缓缓睁开了眼眸，不知道多少天没能正眼，所以眼前的亮光令她一时间适应不了，仿佛探照灯一样的耀眼。请使用访问本站。 她赶忙又闭上，而后慢慢的适应，半眯着，直到睁开。 又做梦了？不，那不是梦，她真得见到了他们，他们又再一次将她送回了人间。 “哦，你醒了。” 百里安移动了目光，就看到西野一对着她微笑。须发全白的老人家，很慈祥很温柔。百里安想要对他笑，却发现自己连这个都做不到，更别提开口说话或是动弹了。 “你的身子现在还很虚弱，要这样躺一段时间才能动弹。你中得蛊很厉害，本来一旦发作必死无疑。可端木苍兰那小子打了你一掌，震动了你心脉中这些东西的安静，令它们提前蠢蠢欲动，你这才有时间治疗，保住了小命。” 百里安看着西野一，大眼睛里写满了感激。西野一却只是苦涩地笑了一下：“不用谢我，是端木苍兰带你来的，那小子跑死了几匹马，才只用了五天就将你送来了这里。卫队和你的侍女到现在还没有来，所以我会亲自照顾你。” 百里安在心中说了声谢谢，便看向西野一的身后。可找了半天，却没见到端木苍兰的身影。他不愿见她吗？ “你好好休息吧，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能吃饭喝水了。” 西野一说完，便起身离开了。百里安动不了头，只能看他很快消失在她视野中。 而因为身子虚弱，她也很快再次陷入了昏迷。 这一觉睡得很香，没有再见到鲜花丛中的爱人和孩子们，也没有梦到什么可怕的景象。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神智明显清晰，脑袋也能转动。 她侧过头，就看见西野一坐在木屋门口，双脚踩着滑轮磨草药，手上则是翻着一本发黄的书仔细看着。 屋外，能看到远处的断情崖，白云萦绕着崖壁，远了看就只是一片雪一样的白。 端木苍兰，依旧不见。难道他已经回去了吗？ 百里安还是说不了话，只能发出一些声音，仿佛是卡在嗓子里的那种声音。 西野一看过来，发现她醒了，赶忙放下书，在木桌边倒了一碗水，走过来，扶着她喝了一些。 清凉的水流滋润了她的喉咙，又一路滋养了她的身子。喝了很多才作罢，西野一将她放好，而后走到桌边放下水碗。 “你的状况要比预想的好，明天就能说话了。再过个三五天就能下地走动了。我去给你煮点粥，你吃了之后再睡一会吧。” 西野一又出去了，百里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西野一，挺话痨的一个人，而且也很是向着端木苍兰，还以为他会对端木苍兰大肆歌功颂德，怎么却不听他提到一句？ 不一会儿，西野一端着热粥过来，百里安吃了几口，有弄弄的药味儿，应该是对了草药的。吃过之后，西野一将她的被子盖了盖。 “就要天黑了，这个时候的崖顶，到了晚上还是会很凉的，盖好被子，以免着凉……哦，我怎么忘了，你身子里有天启派的内功护体，不会着凉的。不过冷了总不好受，还是盖着点好……” 话痨终于开始了他的滔滔不绝，可他是什么不提端木苍兰？ 不多时，天黑了下来，西野一掌起一盏油灯，微弱的光亮勉强映照了屋子，屋外面则是漆黑一团。他坐在门口磨草药，身子一半浸在光亮中，一半埋在黑暗里。 “早在上一次她带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爱上你了。” 突然间，西野一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百里安微微皱眉。 “这一次，他抱着你出现时，我正背着竹筐打算云游去。他朝着我大吼，要我治好你。我被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西野一说到这里，转过头看着百里安，冲她一笑：“这孩子其实也挺可爱的，对不对？” 可爱？西野一居然用可爱来形容端木苍兰。他十岁之前应该很可爱，可现在的…… 西野一说完这些，有低头磨药。百里安听着那石轮的声音，慢慢的也进入了梦想。 天亮的时候醒来，因为听到了鸟鸣声。百里安看着屋外，新一天的太阳映射着灿烂的光辉，几只麻雀蹦跳在门口，相互间啄啄毛，亲昵地交谈。 有人来了，它们便飞走，西野一端着热粥过来，笑着说道：“你醒了？” “西野前辈，谢谢您。”百里安的声音有些虚弱，可说话还算清晰。 西野一哈哈笑道：“可别这样客气，咱们都是熟人不是？” 端着碗走过来，舀了一勺喂给百里安吃，还是药粥，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儿。 “老夫厨艺有限，娘娘将就着吃。不过这粥味道虽不佳，可作用却大得很。你看你恢复得多好。” 百里安笑，作为回报，吃了一大口，结果烫到了，一个劲儿地吱吱舌头。看到她这样，西野一笑了几声。 在百里安的印象中，西野一应该会是放声大笑的，怎么这一次这样含蓄？ 吃了饭，西野一给她诊脉，百里安看着他问道：“端木苍兰呢？” “他在崖顶。”他简短回答。 原来他在，果然还是不想见到她。 诊过脉后，西野一说道：“恢复得很好，不用担心。” 百里安点头：“西野前辈，知道是谁给我下得蛊吗？” “还是不清楚，我已经捎信给老三那小子，叫他来一趟。他来了，应该能看出来。” “没想到西野前辈不但医术高超，还会解蛊。” “我也是跟老三学的，他以前弄这些玩意的时候，家父总是教训他，他就到我这里来躲避，我也就跟着学了些。其实如同不用在歪道上，这蛊术还能造福苍生呢。” “西野前辈的弟弟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你们之间差很多吧？” 西野一冲着百里安神秘一笑：“他只比我小五岁，他这样年轻，也是蛊术的作用。” 百里安唏嘘不已，只比西野一小五岁，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原来那小子是个老头子了。-- 418 露国太子骗了你 百里安一直卧床休息，始终没有见到端木苍兰。西野一三顿饭的时候就回来照顾她，偶尔会在她的房门口磨草药，陪她说说话，可其他时间也都是不见踪影的。 终于，百里安可以下床了。她没叫西野一，想着自理一把。 扶着床站着，习惯了双脚落地的感觉，百里安这才慢悠悠地往屋外走。 这些日子，一直通过那门口看着外面的景色，现在终于能走出去一览无遗了。断情崖，不知道为什么起了这样的名字。因为这里是很美的，上一次她来过这里，就被那云海拥簇的景色迷住了。 那个时候，她受了很大的伤害，当时的她总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可与之后的种种悲剧相比，就真得不算什么了。 百里安伸了伸胳膊，往左边看，是一排木屋，并没有见到西野一或是端木苍兰的影子，于是她跌跌撞撞地朝着崖边走去，想要看看风景。 断情崖顶的木屋，靠近上崖的路，路的一边是木屋，另一边是块大山石，山石的后面就是那看云海的崖边。百里安慢慢地走，走过山石，走到了崖上。而当走过大石块，能够看到崖上全景的时候，百里安才看到有一个人，盘膝坐在崖边一动不动。百里安一愣，这不是端木苍兰吗？ 他在干什么？运功吗？ 百里安慢慢地朝他走，眼见着就要走到他身后的时候，肩膀上一只手，按住了她。 百里安转过头，正是西野一。 “不要吵醒他，我们先离开这里。” 百里安愣了一下，吵醒他？难道他在睡觉吗？ 再次转过头看着端木苍兰，他真得是一动不动。西野一又拍了拍百里安的肩膀，而后转身离开。百里安也跟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床上，百里安蹙眉看着西野一，他正给她诊脉。之后笑着说道：“已经没有大碍，不需要吃药了。” “端木苍兰他怎么了？” 西野一站起来，从竹篓中拿出刚采来的草药，放在屋外晾晒，百里安便又走过去，坐在门槛上看着他晾晒草药。 “你中的蛊，是一种很奇特的蛊，只会选择拥有天启内功的人做为宿主，可谓是专门针对你或是端木苍兰布下的陷阱。这种蛊常规的办法不能除去，我也无计可施，只能等我的三弟来才或许有办法。可你的情况到了非常的阶段，随时都有被这蛊吞噬的可能。所以为了救你，端木苍兰将蛊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用内力封锁自己的筋脉神智，处于一种休眠状态，这样蛊虫也跟着休眠。所以你千万不要碰他，吵醒了他蛊虫就会作梗，他会跟你一样吐血不止。” 百里安的眉头紧紧蹙着，端木苍兰为了救她，竟将蛊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个傻子，为了这样做值得吗？” 西野一又掏出一把草药，一根一根地摆着，晾晒着。 “他这个人，一旦对谁痴情，就会不顾一切重生之风起民国2。” “不顾一切？她只会为了他的江山不顾一切。” “所以他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才将你的蛊虫引开。闲得脑子有病，才不顾生死为了你一条命？” 百里安低着头，西野一说这话没有讽刺她的味道，只不过他是看不过去百里安总是否认端木苍兰的爱。 “我们之间的事，你不知道。” “是呀，我不知道，我却知道他很爱你。” 百里安看着西野一，突然有一种老公公的感觉。西野一就像是夫家的爸爸，帮着儿子说话，劝慰闹变扭的媳妇。 “他爱我，我也爱他，可是我们却是被诅咒了的一对，我们之间的裂痕太深了。我无法原谅他对我的利用，对死去孩子的态度，更无法原谅他明知道叶心心……” 百里安叹了一声，小脚蹭着地上的土。黑色的泥土一层一层堆起，在她的身前形成了一个小土堆。 西野一抬起头：“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胥禹的事情，也知道了苍兰的身世？” “是。” “苍兰对你说的？” “他若肯亲口告诉我，我或许不会这样恨他。” 西野一拍了拍手，起身走到另一边晒干的草药前，拾起几根放在药碾中，坐在小凳上，双脚踩着石轮，磨起药来。 “开始他找你，的确是因为你胥禹的身份。但现在，他是爱你的。不然又怎么会舍命救你？至于他的身世，他也有太多的迫不得已。对他来说，对于称霸天下有一种执着，这份执着应该源自某个人的鼓励。所以他不能让他自己的身世被天下人知道，露国皇帝用这个要挟他，他也没有办法。” “你说什么？露国皇帝什么时候要挟他了？是他为了得自己亲生父亲的欢心，才要满足那个变态的心愿，想要趁机不用一兵一卒得到露国。” 西野一停下手中的活儿，差异地看着他：“你听谁说的？” “露国太子叶峦池。” “他对你说了什么？” “端木苍兰在去找我的时候，与露国皇帝饮酒，露国皇帝酒醉说出了他的身世。而端木苍兰知道后，什么都没说，回到雪国，依旧让他的亲妹妹当他的妻子。就是后来我告诉他是叶心心杀了我们的孩子，他不但不追究，还不准我追究……” 西野一摇了摇头，转过头继续碾着草药：“他或是只听了一半妄自揣测，或是有意挑拨你们的关系。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百里安皱起眉头：“你知道？” “西野家族与露国皇族世代交好，我与他的母亲，瑶池公主又是很好的朋友。对于瑶池的遭遇，我也很清楚。端木苍兰知道，所以他在得知身世之后，曾来到这里问过我。我便要他先说发生了什么。他才肯告诉我。” 西野一轻叹一声：“他去找你，露国皇帝因为二公主的逝去情绪显得激动，要他陪着喝酒，结果酒醉吐真言。露国皇帝马上清醒过来，端木苍兰那个时候也显得很激动，他不能接受这件事，可露国皇帝逼迫他，如果他敢与叶心心分开，就要公布他真正的身世。天下人不会接受一个乱伦的孩子当皇帝，他只有忍耐。他对我说，他真得很想一刀杀死那个男人，可他必经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会想一个办法，和平解决这件事。结果他的办法没有想到，你却动了手。”-- 419 两个笨蛋 ――安儿，相信我，什么都不要管。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百里安睁圆了眼眸看着西野一，那双眼眸中显得闪烁雷光。这才是真相？他迫不得已选择忍受，当他一直在想办法摆脱这一切？ “他为什么不跟我解释？让我这样误会下去……” 西野一依旧磨着草药，石轮发出着有规律的哗啦哗啦的声音：“他这个人，虽然长得与他的生母一模一样，可性格却与他的生父一个德行。自以为是，自大狂妄，不过雪国能有今天，也需要这样的君主。曾经，天下在他的心中是永远的第一位，可现在看来，你的地位已经超过了天下，他才会如此紧张。” 百里安眉头一皱：“你说他的生父自大狂妄、自以为是？好像露国皇帝的性格并非如此，你说的，是雪国的皇帝吧？端木苍兰不是露国皇帝的儿子吗？” 百里安看到了，西野一的身子明显的一顿，可很快的，他起身，将草药倒进木碗中，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西野一起身走向厨房，百里安也站了起来，她现在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西野一，分明是在逃避，怎么回事？难道端木苍兰真是雪国皇帝的亲生骨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里安跟着走到了厨房，皱眉看着假装忙碌的西野一：“端木苍兰的身世究竟是怎样的？你告诉我真相，不然等端木苍兰醒了，我就告诉他你刚刚跟我说的话，他那样的脾气，一定会查到底的。” 西野一转过头，两团雪白的卧蚕眉紧皱在一起：“百里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多久？露国的皇族都已经死绝了，端木苍兰也难得平静下来，又何必再追逐过去，令他徒生烦恼？” 百里安垂下眼，西野一边转过身，一副长辈的模样：“安儿，端木苍兰爱你，虽然这孩子为了称霸天下的确作风狠辣，但他却是个孝顺孩子，顾念亲情。他并非你想象中那么恶劣，不要再用那些飘渺的事折磨自己了，这件风波过后，忘记一切，重归于好吧。” 百里安离开厨房，再次回到压顶。看着端木苍兰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他现在听不到，看不到，甚至没有知觉，就好像睡熟了的人。百里安席地而坐，坐在他身后不远处，抱着膝盖，看着云海包围的压顶，那男人笔直又带些哀伤的身影。 “端木苍兰，你真是个笨蛋。” “娘娘。”青雨还穿着斗篷，跪坐在她身边，百里安回过头看着她。不远处站着高池和一队的侍卫，西野一在高池的身边。 百里安收回目光：“陛下引走了蛊虫，现在不能吵醒他。” 高池跟西野一说了什么，而后走过来轻声说道：“娘娘，末将带人去找西野三，留下两个侍卫看守这里穿越之国粹大师。” 百里安幽幽说道：“不需要留人，青雨在就可以了。你们都去找西野三，尽快救治陛下。高将军，辛苦了。” “不辛苦，末将一定找到西野三，及时赶回。” 高池抱拳之后离开，青雨扶着百里安说道：“娘娘身子刚好，还是回去休息吧。” 百里安摇了摇头：“我有天启内功护体，不会生病”百里安说完，看了一眼端木苍兰，还是回去了。 卫队带来了日用品，青雨亲亲自下厨做了顿丰盛的晚餐。西野一开玩笑说道：“还是当皇帝的好，有好东西，还有婆娘给做。” 百里安笑，吃了饭后，青雨收拾碗筷，百里安就坐在门槛。又是一天过去，她的身子又变得结实了。晚上，青雨陪她一起睡。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被子下的手金紧握在一起。 “今天在压顶，看到主子看陛下的眼神，已经不再恨陛下了？” 百里安垂着眼：“我不知道……很多事我误会了他，他也总隐瞒我……这一次他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 青雨叹口气：“你们两个，本就是天生一对。奴婢们看着心里面都急死了。可这是主子的决定，当奴才的又不能说什么。百合总是对我说，陛下爱着娘娘，跟娘娘是天生一对。不该是这样的结果。主子呀，不论有什么仇恨，既然知道里面存在误会，那就忘了吧。陛下这些日子的表现，也是不愿追究主子什么。所以只要主子忘了，你们就会成为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夫妻。” 百里安闭上眼，小手紧紧抓着青雨的。良久，她说道：“一切，等他醒来再说吧。” 天刚亮，两个女人就起床了，西野一不在，估计天没亮就离开了。这些日子他又要照顾她，又得照顾端木苍兰，又得采药配药，还得做饭洗衣，真是不容易。 青雨忙活着做早饭，百里安就又去了崖顶，远远地看着朝阳之下，端木苍兰的身影。 微风，缓缓吹过，端木苍兰垂在身后的发丝随着这风微微起舞。她真想过去，为他梳个发髻，可她不能碰他。 青雨远远喊她，百里安叹口气后回去了。吃了饭，百里安挨个木屋走了一下。其实一共就三间，她还记得自从上一次来过之后，就不见天机的身影，被西野一藏到哪里去了？ 找了一下，没有成果。西野一回来了，两个女人帮他晒药，磨药，百里安一边干活儿一边问道：“天机宝剑，是在你这里吗？” 西野一半眯着眼睛，一脸神秘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难道这句话是口号不成？端木苍兰说，你也说。” 西野一笑了笑，然后说道：“天机在我这里，他是怕你看到，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也没必要藏着捏着，回头等他醒了，就将这宝剑还给他。估计到时候，她想怎么看都不成问题。” 百里安笑了笑，然后站起来，看着山路口：“不知道高池将军找寻得怎么样了。” “应该会很快吧？听说他还遣了人去通知了你们的兵部尚书，以防万一。” 告诉了秋慕了，如今的这个大儿子，早已是独当一面的了。 西野一拍了怕手，而后去了压顶看端木苍兰。百里安跟着去，远远地看他检查端木苍兰的面色，百里安紧皱了眉头。这样不吃不喝，时间久了就算蛊虫不发作，他也得饿死渴死。-- 420 西野三出现 西野一回来后，百里安问了端木苍兰的情况，西野一叹口气说道：“跟假死状态差不多，只是他能压制多久却不一定，随时都会醒来，蛊虫也就随时会发作。” 百里安担忧地看了端木苍兰一眼，而后又看向西野一：“他不能吃饭喝水，不会饿死渴死吗？” 西野一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他这个状态，身体一切的机能都停止了，不吃不喝也能撑两个月。我担心的是他维持不了多久这种状态。只愿老三能及时赶到。” 百里安轻轻抿着嘴，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有等待。 天一日日热起来，百里安的身子早已恢复如初。曾经有多少恨意，也在端木苍兰如此的举动与西野一的爆料劝说下消退了。 这一次，他真是在舍命相救了。又有什么样的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命呢？ 晌午，日头晒，百里安就成这油纸伞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为他这挡阳光。他好像雕像一般，她也蜡人一样。一只胳膊举酸了，就换另一只。 青雨过来要替换她，她摇了摇头。西野一那边有很多事要做，虽然最大的希望还是西野三，可西野一也不打算坐以待毙，他还在不断研究消灭蛊虫的办法，想到什么就写在纸上，以防端木苍兰突然醒来，蛊虫复发时好应急用。所以百里安叫青雨去帮西野一，端木苍兰，她来照顾就好。 太阳不是很晒了，她就坐在他身边，抱着膝盖歪着头看他的侧脸。那最好看的眼睛闭上了，精致的侧脸却也是天下无双。她跟他的恩恩怨怨，如果真是要较劲，还真是理不清，可她不打算理了。 端木苍兰，你一定要康复。我已经原谅你了，你捡了大便宜了，如果这样的便宜都不要，你是不是太傻了？ 傍晚，回去吃饭。饭桌上百里安问了西野一蛊术研究得如何，西野一摇了摇头：“方法想了一些，药物也都准备了，只是不知道好不好用。” 百里安轻叹一声，高池怎么还没找到西野三？第二天天刚亮，就听到了屋外有男人的吵杂声。百里安赶忙披了衣服走出去，就看到高池压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走上来，那男人一边走一边抱怨道：“别推，我不是正走着嘛。” “快走，磨磨蹭蹭的，我砍了你。” 百里安一看，那男人不是西野三是谁？兴奋的百里安转过身对另一间木屋喊道：“西野前辈，西野三来了。” 西野三，少说也有六十岁了，百里安却叫他的名字。可这个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加上他那狡猾的样貌，身子没办法称他为前辈。 西野一一边穿着最后一只鞋子，一边跑出来。他昨晚睡得晚，所以今天也起得晚，此刻也不顾形象，跑到百里安身边。 “三弟，你可算来了。” 西野三没有回答西野一的话，因为他此刻根本就没时间打理自己的哥哥，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在百里安身上打转。那天在河边，他是偷听到她与端木苍兰的火热，此时的目光，仿佛要将百里安剥光了一样无限英灵战姬。 高池用手打了他的一侧脑袋，他捂着脸不情愿地说道：“大哥。” 高池便板着脸说道：“西野先生，您这位弟弟可真是好样的。接到了您的信竟然躲起来了，若不是我将他抓来，他是一辈子都不会来的。” 西野一大吃一惊，忙问道：“这是为什么？” 西野三挠了挠头头说道：“雪国皇帝中得那个蛊，我也解不了，来了也是白来。而且要是叫下蛊的人知道我来掺合，还不也下个蛊将我整死呀。” 众人一愣，百里安眯着眼问道：“这么说，你知道是谁下得蛊？” 西野三再次看着百里安，一双眼睛都要掉出来了，百里安抿了抿嘴，高池又在后面给了西野三一个大耳瓜子。 西野三揉着脸转头说道：“我说高大将军，好歹我也是个六十二岁的老人家，你就不能对我尊重些吗？” “为老不尊，还要人尊敬你？”说完，又要扬手打他。百里安赶忙说道：“高将军，算了，我还正问他话呢。” 西野三马上又变得色眯眯说道：“还是皇后娘娘心疼我……” 于是，他又挨了一巴掌。西野一唉声叹气的，似乎很是头疼。他如此善良正派的老人家，怎么有那样的弟弟妹妹？ 高池厉声叱道：“再油嘴滑舌，看我怎么收拾你。究竟是谁下得蛊，快说。” 西野三被一个武将连打了三下，一边脸红肿起来，眼睛也不由得挂了泪珠，一副委屈极了样子。 “我要说了，那人非要了我……” 高池又是一耳光，西野三就真得哭了：“我说就是了。虽然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可能培育出这种蛊的，也就是他了。” 说完，擦了一把眼泪：“那个人叫韩卿，他的父亲就是传授给我蛊术的人，韩卿完全继承了他父亲所有的天赋。” 西野一皱眉说道：“韩卿？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高池便想也不想，挥手就又给了西野三一下：“你是不是随口捏来唬我们的？” 西野三也是忍无可忍了，一边含着眼泪一边朝着高池吼道：“我不说你打我，我说了你怎么还打我？” 百里安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西野三“老先生”：“高将军，你还是他些面子吧，先听他把话说完。” 这一次西野三也不敢贫嘴了，抹了眼泪说道：“韩卿从不在江湖人前露面，他不像我那么爱显摆，所以江湖人只知道我西野三是个用蛊的高手，却不知道那个韩卿，比我厉害一百倍。” 百里安蹙眉说道：“如此一个人，都能听命与莫凝天，或是莫凝天背后的那个人，说明这个组织有多可怕。” 西野一点头，而后又是一声叹息：“如果老三也不能救苍兰，那我们改怎么办？” 高池一握拳说道：“就算将天下搜个遍，也要抓住这个韩卿。” 百里安摇头说道：“只怕他的本事，不是你能抓到的。” 西野一也跟着说道：“何况你的皇帝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正说着，就听到青雨跑来说道：“不好了，陛下醒过来了。”-- 421 解蛊的办法 几个人一听，赶忙跑到悬崖上。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只见端木苍兰捂着嘴，正在那里拼命地咳嗽，血，就如同开闸的洪水，从他的口中大量涌出。 所有人都跑过去，百里安更是跪坐在他身边，扶着他的肩膀哭着喊道：“苍兰！苍兰！” 端木苍兰慢慢转过头，看着百里安焦急担忧的泪光，他慢慢放下手，沾满了血水的嘴角轻轻翘起。 “安儿……” 只刚说了这两个字，血便一下子涌出，端木苍兰来不及躲避，直接喷在了百里安身上，百里安天蓝色的衣裙上都是她鲜红的血。 “不能让他再吐血了！”西野一大吼着，百里安这才反应过来，就像当初端木苍兰打晕了她一样，她用力打昏了这个男人。 端木苍兰便倒在了她的怀中。 百里安抱着他，眼泪不断地流下。她果然爱他，看到他这样，她的心比谁都痛苦。尤其是现在，她已经原谅了他。 高池揪着西野三的衣领吼道：“赶紧给陛下医治。” 西野三哭得比百里安还厉害：“我真是不会治呀。” 西野一说到：“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先将苍兰挪到屋子里。” 百里安躺过的地方，现在躺着端木苍兰。几个人围在床前，愁容满面。这种什么都都做不了的尴尬，令这些担忧端木苍兰的人更加心痛。 西野一对西野三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总要想想办法，说不定哪个就能成功？” 西野三说道：“大哥也知道些蛊术，解蛊，就是用不用的香料引出。每一种蛊，都有一种专门的香料才行。这种蛊，我从没见到过，更不知道用什么才能引出。”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做什么。”西野一走出去了，他研制了一些药，强迫端木苍兰吃。可端木苍兰的症状跟百里安的一样，无论喂食什么，都会吐出来。 西野一紧皱眉头：“看样子，只有熏香一种办法了。” 西野三就负责写出各种熏香的材料，高池带着侍卫寻找。过去了两天的时间，他们试了七八种，都是没有效果。 就像西野三说的，这种蛊，没有办法解。 这些男人又都忙碌去了，百里安跟青雨守在端木苍兰身边。青雨站在门口，百里安则是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端木苍兰这张苍白的脸。 当时的她，就是这个样子的？百里安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着他的脸颊。从没有见他这样安静过，他总有很多事要忙，大概也从未这样好好地躺过。 为什么我已经原谅了你，你却变成这个样子？ “贼子，你往哪里跑！” 门外想起了高池的声音，还有侍卫们的喊杀声，可却听不到打斗的声音。百里安愣了一下，就听青雨在门口说道：“他们自言自语，自己跟自己打杀呀？” 百里安赶忙走到门口，只见高池与侍卫们各自站在原地，对着空气比划着，就像是疯了一样。百里安心一沉，不好，是环境。 这才刚想到，就见青雨突然直直地走出去，面色喜悦地说道：“小主子们，你们怎么来了。” “青雨！”百里安抓她，虽然她的身子被百里安抓住，可双腿不停地迈着，就好像在走路一样。 “青雨醒一醒，这是幻境！”无论百里安怎么喊，青雨没能回神。百里安只好点了她的穴，让她暂时昏倒。 百里安出屋，想要阻拦高池，可当她刚刚迈过门槛，眼前所有的景象就都消失了。百里安惊了一下，想也不想往后退，凭着记忆退回到房间中。虽然眼前都是一片灰蒙蒙犹如异空间一般，但端木苍兰最终还是出现在她身后，躺在那里，犹如悬空。 百里安警惕地看着四周，眼神坚定，语气冰冷地说道：“莫凝天，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一声惊悚地笑，莫凝天突然出现在灰蒙蒙的世界中，他站在百里安的对面，依旧是端木雅轩的面孔，可笑容却那般邪恶。 百里安眼见着他的模样，心中感觉他玷污了纯洁的三王爷，更是气恼不已。 “莫凝天，你来干什么？来抓我，还是杀他？” 莫凝天收起了笑容，用猥琐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百里安：“我抓你，也是为了杀他。现在他已经这个样子了，早晚一死，我不过是来确定的。” 百里安摆出防御的姿势，冷笑一声说道：“只要我在，你就休想碰他。” 莫凝天看着百里安，良久，他也轻笑起来：“当初我叫寒云送去珠钗，就是为了对付他的。这是针对天启专门研制的蛊虫，只会进入具有天启内功人的身子里。端木苍兰常去找你，所以自然就会令他中蛊。可没想到，你竟然也有天启的内功，那些蛊虫便进入了你的身子。不过他还真是爱你，竟然为了你将蛊虫重新引入，也算是达到了我起初的目的。他现在这个样子，我还需要碰他？实话告诉你吧，就是我都没有解蛊的办法，他只有死，早晚而已。” 原来这蛊虫是为了对付端木苍兰的，知道她有天启内功的也就那么几个，莫凝天和寒云都不知道。在她与端木苍兰联手捉拿莫凝天和寒云的时候，才显露了自己的内功。难怪追捕莫凝天的时候，他会说她先死；在天牢前，寒云会说那句反话。 “你没有解蛊的办法？那个韩卿也没有？” “你还知道韩卿？看样子果然不该让你们找到西野三，他知道得太多。” “韩卿，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 莫凝天冷笑道：“百里安，我这么跟你说，天底下没有一个人知道解蛊的办法，韩卿研究了蛊，却没有研究解蛊的办法，因为这蛊只是针对端木苍兰，只是要他死。” 就是说，只有死路一条？ 百里安眯着眼眸：“我不信，如果注定只有一条路可走，你又何必来？” 莫凝天的唇畔慢慢勾起了邪魅的笑容，一双眼眸充满了猥亵：“你可真聪明。虽然现在没有解蛊的办法，但事在人为，既然韩卿能制出这种蛊，就一定能制出解蛊的办法。只要你跟我走，做我的女人，我就叫韩卿为你研制解蛊的办法。”-- 422 险些被擒 莫凝天，一直都想要得到百里安。在这灰蒙蒙的世界中，他说出如此的话。百里安听了，不但没有愤怒，反而微微一笑。 “如果我跟了你，你保证会救端木苍兰？” 莫凝天虽然也是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难免微微吃惊，很也很快的绽放了笑容，不怀好意地说道：“我保证，我当然保证。你可以在我身边监督我，如果我骗了你，你大可以一剑刺死我，你的武功不是很高吗？” 百里安妩媚一笑，扭动着腰肢一步一步走向莫凝天。走到他的跟前，她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颊，用酥麻的声音说道：“不用等到那个时候……” 转眼间，她变了脸色，一脸萧杀地说道：“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转手一掌，莫凝天赶忙躲闪。他事先早有准备，所以也很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击。翻身落地，莫凝天鬼魅一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得那么痛快。百里安，我今天就是为你来的，你休想逃过我的手掌心。” 莫凝天说完，就从这幻境中消失。登时，有怪兽从四面八方涌来，百里安握着双拳，冷笑着说道：“我不会被幻境所迷惑，你休想害我！” 话音才刚落，百里安的身侧就被击了一掌，令她踉跄着差点到底，而那些怪物又随着她的身子将她围住。它们刚围住她，她的胸口又挨了一掌。 百里安扑倒在地，嘴角挂着血。这些并非都是幻境，这些怪物中就有莫凝天。可因为幻境的掩护，她根本就无法感知莫凝天在哪儿，会朝她那个方向进攻。 百里安赶忙跳起来，挥手打那些怪物，怪物消失一个又出现一个，怪物们又不断地吼叫变换，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是哪个，结果，又挨了一下，整个人飞了出去，幸亏天启内功护体，不然她一定会昏过去。 百里安捂着匈口，大口地喘气。她眯着眼眸，这样下去不行，迟早要被莫凝天捉到。 百里安站直了身子，看着再次扑向她的那些怪物。端木苍兰说，只要意志够坚定，心神够平静，就能分别出幻境与真实。 她可以做到，她一定能做到。 百里安定定地看着那些怪物，突然发现有一个与其它的好似表情不一样，百里安马上攻击哪知怪物，却不想手掌碰到的时候，那怪物也消失，同时她再次被打，扑倒在地。 怪物们将她围住，藏在其中的莫凝天对她一痛拳打脚踢。百里安咬着嘴唇，口中都是血。 脑子有些昏沉沉的，如果就这样睡过去该多好？不行，不行，她不能屈服。 百里安鼓足劲儿摆脱掉这些怪物，晃晃悠悠站起来，那些怪物就好像问道血的蝙蝠，狰狞着再次扑来。 百里安凝视着它们，在那么一瞬间挨个看了一遍反派之路全文阅读。莫凝天，你在哪儿。 就在怪物即将扑到她的时候，百里安凭直觉攻向一只，那怪物立马想要收起攻势，百里安哪里会放过她？结结实实打到了它，那怪物被打得飞了出去。 随着它被掌力击飞，四周灰蒙蒙的世界也瞬间消失，恢复了屋子的原貌，而那怪物也正是莫凝天，撞碎了木窗，掉在外头。 百里安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端木苍兰，而后便冲出木屋。 外头也布了幻境，正是战场上，千军万马袭来。可不论怎样的刀剑铿锵，她依旧面不改色，一双眼眸可以清楚得从万军之中找到莫凝天。 莫凝天受了伤，捂着胸口跌跌撞撞要逃，百里安也跌跌撞撞追他，莫凝天眯起眼睛，重新化了手势。百里安眼前原本的战场变成了武妃殿的睡房。 那不堪的一幕又一次出现，上一次莫凝天就是凭借这个逃脱了，这一次依旧使用了这个环境。 百里安看着在端木若泽身下不断被蹂躏的自己，用恳求的目光望着她，百里安的手依旧会颤抖。可她却紧握了双拳，大喝一声：“那个时候的女人已经死了，我百里安再也不会遭受此侮辱！” 幻境破解，她躲过一个侍卫的刀，就砍向莫凝天。莫凝天赶忙利用幻境控制侍卫将她当做敌人一样袭击她，百里安闪躲，莫凝天便趁机朝山路跑。 就在这时，只听西野一一声怒吼道：“天机宝剑，诛神斩妖！” 登时，眼前所有的环境消失了，西野一已经拔出了天机，将它插在土地中。诛神宝剑竟然有如此作用，不愧为天启派的宝物。 莫凝天眼见着西野一破了他的幻境，恼羞成怒就要杀了他。百里安见状赶过去帮忙，莫凝天也顾不得杀西野一，慌忙逃走了。 一个莫凝天，大闹了断情崖。地上站着刚从幻境中恢复过来，还有些呆傻的侍卫，屋子里青雨正躺在地上。西野一站在天机宝剑前，手中握着剑鞘。而西野三则是蹲在他身边，抱头颤抖。 百里安一下子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西野一的额头上也都是汗，而后他将宝剑拔出，放回剑鞘中，走到百里安跟前，也坐下，将天机端在手中。 “这就是天机宝剑，你不是一直想要看看它吗？” 百里安摇头：“现在，我已经不在意了。” 她抹了一把血，走向高池，看着他地眼睛问道：“高将军，你没事了吧？” 高池面露尴尬地说道：“属下惭愧，不但没能保护娘娘，还要娘娘来保护。” 百里安笑着说道：“莫凝天的幻术很厉害，高将军不必自责。休息一下，看看其他的侍卫怎么样了，中了幻术很伤心神。” “是。” 百里安走回到屋中，将青雨唤醒，而后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安静如婴孩儿一般的端木苍兰。 不多时，西野一走进来，将宝剑放到端木苍兰的身边，叹口气说道：“希望天启历代掌门保佑他平安无事。” 百里安看着端木苍兰的脸，眼帘半垂，长而卷翘的睫毛仿佛团扇一般：“如果天启历代掌门没有显灵保佑他，他还能挨多长时间？” 西野一看着端木苍兰，一丝不甘地说道：“还能撑三天。” 百里安听过之后，便深处小手握着他的大手，三天，三天还能做什么……-- 423 百里安的决定 西野一给每一个人做了一碗定神汤，又给百里安做了一碗疗伤的汤药。网她现在的身上还挂着血，在莫凝天的这一次袭击中，她也是受了很重的伤。 所有人都显得低迷，到了晌午，太阳挂在天空中间，灿烂得宣布这一天好气候。可却没有人因此喜悦。直到未时，路口出现几个人，大家的情绪才好一些。 百里安一直坐在端木苍兰身边，就听门口青雨惊喜地声音：“孝沅殿下来了！” 百里安猛地抬起头，擦了一把双眸地泪光迎了出去，就肩带秋慕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长袍，一件银白的披风站在门口。他本来在跟青雨和高池说话，见到百里安出来，便走过来跪下说道：“娘，我来晚了一步，叫娘受苦了。” 百里安摸了一把鼻子，因为鼻子很酸。可摸的地方不对，因为眼泪流了出来。 她快步走到秋慕跟前，看了他，便也扑过去，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我的慕儿，是我的慕儿吗？” “是我娘，是我……” 西野一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相拥的母子，也不禁摇头叹息。 秋慕来到父皇的身边，看着床榻上苍白脸孔的男人，双眸也变得红红的。 “父皇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西野一摇头说道：“我们都不希望他醒过来，因为他醒过来的同时，就会吐血身亡。可醒与不醒，又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三天，三天之内他一定会醒。” “也就是说，父皇只有三天的时间？” 百里安坐在床边，成为这屋子里最安静的一个。她转过头看着秋慕说道：“你来的正好，有些话，我希望由你转告给你的父皇。” “什么意思？”秋慕微皱眉头：“母后要离开去哪儿吗？” 百里安摇头，岔开话题说道：“你去叫西野三进来。” 秋慕跟西野一都愣了一下，秋慕很快出去了。不多时他带着西野三回来。西野三在目睹了百里安的凶悍后，就再也不敢对她想入非非，此时垂着眼，显得很乖顺的样子。 百里安看着西野三，眉头微皱：“西野三，莫凝天对我说，他要杀了你，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 西野三立即显露出惊恐，无助地看着百里安：“皇后娘娘呀，我可不想死呀，娘娘要保护我呀。” 百里安严肃着说道：“我自然会保护你，可如果我们都死了，又有谁来保护你？所以，你要开诚布公，告诉我们你知道的，关于韩卿也好，还是哪个可能跟莫凝天有关的人所有的一切。” 西野三哭丧着脸说道：“我真是知道得不多，我哪里知道韩卿跟那个莫凝天是一起的？就更别提知道莫凝天什么了。” 西野三急得只磨拳头，他也有很多担心，因为这也事关他的生死，很快的，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砸拳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见过韩卿与飞鹰堡，或许飞鹰堡的人知道他的下落。” 西野一赶忙问道：“飞鹰堡？是南沙的飞鹰堡吗？” “就是那个飞鹰堡恶魔之都。” 百里安这时幽幽说道：“天下有几个飞鹰堡……” “什么？母后说什么？” 百里安回过神道：“有一天我与你的父皇见到了飞鹰堡的堡主、副堡主还有他们的子女。你父皇还告诉我飞鹰堡已经没落了，没想到还能跟韩卿扯上关系。” 秋慕说道：“如果父皇母后认识飞鹰堡的人，那夜更是方便了。” 百里安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端木苍兰：“等你父皇醒了，你记得将这件事告诉他。” 众人又是一愣，西野一上前一步，他是大夫，也是为他们置换了蛊虫的人，他仿佛猜到了百里安说这话的意思。 “安儿，你该不会是想要……” 百里安点头，秋慕着了急，忙问道：“母后想要做什么？” 百里安抿了嘴，神情地看着端木苍兰，坚定地说道：“我要将你父皇身子里的蛊虫重新引回到我的身子里。” 众人又是一愣，青雨不由地喊道：“主子……” 秋慕也惊愕地说道：“那是什么意思？！” 西野一在他们都抒发完了个人感情之后，皱眉说道：“安儿，你要想好了。如果将蛊虫重新引回到你的身子里，你会立即死去。” 百里安点头，她一边轻抚着端木苍兰的脸颊，一边幽幽说道：“本来，就该我死，是他不顾一切为我换来了这些日子。让我明白了他对我的爱，让我不再恨，我已经知足了。一个莫凝天就将我们搞得鸡飞狗跳，何况他身后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可我的能力不足以对付他们。如果苍兰死了，死得就不止是他一个人。整个雪国都会灭亡。所以，只有我死，才是最好的结果。” “主子！” “母后！” 一个婢女，一个儿子统统跪下。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哀痛，可他们无法可说。他们不想百里安死，可他们不知道如何反驳。因为，这的确是最好的结局。 西野三这个时候看着百里安，眼神再也不是之前的猥琐，更多了一份崇敬。而西野一则再一次摇头叹息。 “你们两个呀，他为了你能活，才引开了蛊虫。你若是死了，我怎么跟他交代？” 百里安的眼泪已经落下，湿润了她的脸颊，那白玉一般光洁细润的脸颊：“你就告诉他，我们两个注定有缘无分。在一起的时候，数不尽的磨难。终于冰释前嫌，却要阴阳永隔。这是我们的命，我们就得认命。” 这就是他们的命，从未过一刻安宁。就是在诛神峰的那几日，虽然表面看上去平静，但当时的她因为藏着玄煜之死的秘密，总不能安静。 其他时候就更不用说了，他对她，她对他，他们从未开诚布公过。彼此欺瞒、误会。总是一头热，一头凉。 终于，她想明白了，却不得不面对一生一死的选择。她选择让他活，她相信他活着，雪国会更好，儿女们会更好。她，也不用痛苦。 百里安坚定地看着西野一，西野一也在看着她。良久，那位须发全白的老人家才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替你转达。” 跪求分享 最快更新最少错误请到网 424 他，究竟是不是雪国皇族 百里安站在崖边，看着断情崖绝美的景色。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如此美的地方，竟会有个这样的名字。 秋慕过来了，站在她身后，百里安没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这里美吗？” 秋慕点头，百里安笑了：“你问你的话，你点头不回答怎么行？我看不到的。” 秋慕终于有了点笑容说道：“虽然看不到，母后一样知道我在点头。” 百里安转过头望着他，轻柔问道：“诗瑶、玄瑞还有诗璘都好吗？” “他们都很好，母后中蛊的事，消息是封锁的，只有我们几个辅政大臣才知道。所以他们只是纳闷，为什么父皇母后出游不跟他们说。诗瑶还缠着我，要我带她找你们算账呢。” “她这个孩子，最是无法无天的。”百里安虽然在责备，脸上却是充满怜爱的笑容。可良久，笑容渐渐退去，便是无尽的想念和悲伤。 “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呢喃着，她又抬起眼：“丞相他们呢？” “他们被关在天牢中，虽然例行每日都要受刑，但鲁大人吩咐过狱卒照顾好他们，所以他们暂时都不会有事。” 百里安垂着眼，轻叹了一声：“是我连累了他们，因为这些本不该有的恨……” 百里安转过头看着崖边，忧伤说道：“我有三个恳求，在你父皇醒来后帮我告诉他。” “是，母后请说。” “第一，照顾好孩子们，告诉他们我是多么爱他们，在临终之前，我也念着他们。第二，求他放了林飞鹏他们三个，不求继续高官厚禄，起码，让他们自由。第三……告诉他，我爱他。” 在古代，说出这样直接的话，端木苍兰应该很高兴吧？百里安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中，就在这时，秋慕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母后，你也爱我吗？” 百里安转过头，诧异地看着秋慕。他的表情有些严肃，不似孩子该有的颜色。可她很快就展开了笑容，说道：“我当然爱你，你是我的大儿子，是我最骄傲的孩子。” 百里安将他抱在怀中，他又长高了一些，这样抱着他，可以贴合着他的脸：“以后，帮着娘照顾你父皇，因为你是我们最可靠的大儿子。” 秋慕也伸出了双手，紧紧抱着百里安。他闭上了眼眸。 秋慕去照看父皇，百里安就独自坐在崖边。不多时，西野一过来了，他坐在百里安的身边，与她一起看着日落时的云海。 “准备好了吗？” 百里安苦笑一声：“从莫凝天告诉我没有希望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百里安看着西野一：“西野前辈，我就要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端木苍兰究竟是不是雪国皇帝的儿子，我的孩子们，究竟是不是雪国皇族？” 西野一蹙眉看着百里安，良久，他才忧伤得说道：“我答应过，什么都不说。即使看着苍兰痛苦，我也一直守口如瓶。可既然你不久于人世，我也不愿骗你。安儿，你的苍兰，他的确是雪国皇族的孩子，是雪国堂堂正正的太子。”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她显得呆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百里安一直以为，那卷羊皮地图已经算是陈旧往事中很惊心动魄的了。却没想到更加不可思议的一波一波袭来。 “西野前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贤皇后从露国嫁到雪国，至少走了一个半月的路程，如果苍兰是雪国先帝的孩子，那日子就不对了，露国皇帝又怎么会那么确信孩子就是他的？” 西野一望着眼前的云海，他的表情平静，可百里安知道，他的心里面一定是沸腾了。尘封许久的这段隐秘，正被慢慢解开了封条。 “瑶池，她是一个传奇的女人。她美丽，开朗，又足智多谋。每一个见到她的男人都会情不自禁爱上她。她的那个弟弟也是如此。在她出嫁的前一天，露国皇帝，也就是当时的太子，再也忍不住对她的爱，强暴了她。她很痛苦，可她又不能说什么。这件事有悖常伦，她不可以说。所以她，只告诉了我一个，在第二天清楚，她刚刚从那个男人的魔爪下逃脱后，就马上找来了我。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她将遭遇告诉了我，她说她的弟弟疯了，一遍一遍释放在她最深处，要她怀上他的孩子。她决不能让他如愿，所以她求我帮她解决这个烦恼。我给了她一颗药丸，她吃了，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怀上孽种。” 西野一轻叹一声：“出嫁到了雪国，她用计谋骗过了雪国皇帝，让他以为她还会处子。两个人洞房花烛之后，就陷入了爱河中。他们彼此那样深爱着对方，因为他们正是自己要找的另一半。她怀孕了。洞房花烛之后的三个月，她怀孕三个月。但这件事如果叫露国太子知道，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于是她写信给她的弟弟，告诉他怀孕的事，说自己其实已经怀孕四个多月，是她买通了太医，才说成三个月。正巧，苍兰不足月就出生了，这令露国那个男人更加确信。” 百里安摇了摇头，该怎么说那位皇后。她太爱她的丈夫，而古代男人对忠贞又那么在意，她担心自己失贞的事情被大白天下，所以她只有委曲求全，告诉那个强暴了她的男人，她有了他的孩子。 西野一接着说道：“只是没想到，那个男人对她的痴迷真得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将她骗回去，囚禁起来，要她为他再生孩子。他想要她生的太子，让他们的儿子统治露国，这样他们的两个儿子就同时拥有两个强国。因为是秘密，她怀孕之后不能招太医问诊接生，所以就找了我。因为我是她的朋友，永远不会出卖他们。” 西野一说到这里，手不由得抓紧了他灰色的衣袍。百里安蹙眉看着他，这须发全白的老人，三十年前应该是四十岁。一个四十岁的人，竟与那十几二十岁的公主做朋友，想必，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吧。-- 425 最可怜的人 夕阳西下，眼见着就要天黑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断情崖顶坐着两个人，他们都显得哀伤。对眼前的美景，都已无心观赏。 “她生了女儿，他才放她走。屈辱的一年，她回去的时候我陪着她。她一句话没说，却抓着自己的衣服，抓得那么紧，以至于指甲都抠破了衣料。一直离开了露国边境，她遣退了所有人，才抱着我放声大哭。她说这个耻辱她永远忘不了，她要报仇。” 百里安紧蹙没眉头问道：“她做了什么？” “她提了亲，要她的儿子，娶她的女儿。露国皇帝知道后欣喜若狂，说他们未能实现的心愿，要在孩子们身上实现了。” “什么！”百里安捂着嘴，这个婚姻，竟是明贤皇后先提起来的？她……她真是疯了，明明知道那是亲兄妹。虽然不是同父同母，可却是流着与她一样血的亲兄妹。 西野一看着百里安：“她恨她的弟弟，也将这恨牵连到她的女儿身上。她不顾什么伦常，她只要她的弟弟付出惨痛的代价，要他将露国乖乖奉送到她儿子的手中……” 百里安摇着头，她终于明白了，明贤皇后，一点都不光明，也一点都不贤惠，她的心扭曲了，与她的亲生弟弟有着差不多的变态心理。 那位在她心目中，怎样高贵的女人，瞬间变成了妖妇。 “你现在明白了吗？我宁愿端木苍兰认为他是露国皇帝乱伦的儿子，也不愿他的母亲在他心中留下瑕疵。她那么爱这个儿子，她希望他尊敬她，爱她。” 百里安不知道为什么流了眼泪，因为这个女人的扭曲，还是端木苍兰的可怜？如果是她，遇到这种事，又会怎么做？ 她，会跟那个不是人的男人反抗到底，就算会被休，也要告诉雪国皇帝真相……可她，是现代女人。 “西野前辈，你也一定爱着明贤皇后吧？” 西野一垂下眼，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她是男人见到了都会喜欢的女人，我也是男人。虽然不能成为她的夫君，却陪伴她走完了那悲惨又短暂的一生，是这个世上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我已经无怨无悔了。” 所以，这里才叫断情崖。 两个人默默地坐着，看着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天空，被皓洁的月亮和纷繁的星星取代，云海悠悠在脚下飘过，反倒成了不起眼的小人物。 “你们要么一死了之，要么无怨无悔。只有端木苍兰，最是可怜。他被欺瞒了真相，娶了自己的妹妹，又被告之自己是个孽种，且也犯了乱伦之罪。他真是无辜，真是可怜。” 西野一不作声，他没有资格反驳百里安的话，上一代的是非，却由那个无辜的端木苍兰来承担。无论是谁，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虽然，这是一个叫人作呕的秘密，可你说得对。他已经受过了两次伤，不能再让他伤一次。所以你应该告诉他真相，只是不完全的真相。” “不完全的真相？”西野一疑惑地看着百里安。百里安则是望着天空闪烁的群星：“让他知道自己还是雪国的皇子，并不是什么孽种。同时隐瞒明贤皇后的过错，让他不会因为母亲的扭曲而痛苦。”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西野一轻叹：“我傻乎乎地只想保守秘密，却忘记了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我可以只告诉他一部分。” 百里安望着西野一，无论怎样，她要谢谢这位老先生。他，的确帮了他们太多。 “告诉他的时候，别忘了事先准备一下。他可是个比狐狸还聪明的人，别让他看出马脚。” 西野一也看着百里安，苦笑着说道：“如果你还能活着该有多好？这件事由你来说，我也不用操心了……” 如果能活着，该有多好？ 百里安躺下，望着浩瀚宇宙。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就为如此美丽的天空而着迷，现代工业污染后的世界，怎能看到如此的天空？ 死了之后，会不会魂归现代？就像许多穿越小说写得那样，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昏迷前的一切？她继续做她的考古系大学生，将来当个考古专家。可她也希望能保留在这里的记忆，她想要记住他和孩子们。记住秋玄、端木雅轩、穆飞白、林飞鹏、由梦岚、青雨、韩欣蝶还有很多很多帮助过她的人，甚至是那些仇敌。 这样安静地躺着，一直到月亮升上最高处，她才坐起来，冲着一旁的西野一微微一笑：“西野前辈，我们开始吧。” 百里安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衣裙，将发丝梳成他喜欢的云鬓。而后她走到床边桌下，在灯光中，看着床上的男人。 秋慕、青雨、高池还有西野三都站在屋子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陪伴着百里安走完这最后一程。 西野一来了，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瓷瓶，要百里安吃了里面的一颗药丸。而后他喊了西野三，西野三便走出来，站在西野一的身后。 “这是蛊虫都很喜欢的香料，有了它，它们会更乐意到你的身子里来。一会儿，你就与苍兰口对口，同时运功，我会和老三一起，施展香料帮助它们搬家。” 百里安点了点头，而后她俯身亲吻着端木苍兰。不仅仅是口对口，而是吻，她的眼泪从眼中落下，滴在他的脸上。西野一跟西野三马上施香料，百里安运功，不多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端木苍兰的口中快速撞击她的嗓子里。 一连串的撞击，令她想要咳嗽，可她强忍着，直到再也没有了动静。 西野三赶忙查看端木苍兰的脸色，秋慕一个箭步冲上来，冲后面扶住百里安。 “好了，蛊虫已经清除了。” 虽然西野三的话音刚落，百里安的胸口一阵压抑，而后便开始了大口大口地吐血。 青雨跪在地上哭。高池也跪着，低着头。秋慕紧紧抱住百里安，大喊着“妈妈，妈妈！” 百里安则是紧紧抓住他的手，一边吐学一边艰难说道：“将我……放到你……父……皇……身边……” -- 426 无数个百里安 秋慕扶着百里安躺在端木苍兰的身侧，她已经没有力气剧烈的呕吐，只是任由血从口中不断流出，将床单染红，在他们的身侧形成了一道血河。 这也血腥，总让我想起生孩子的时候。也是这样，染红了一切。 百里安眯着眼睛，她要这样才能看清楚端木苍兰。她努力得维持着眼眸睁开，努力地看着他多一会儿网游之绝世无双。 这样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孩子们，孩子们，会怎样思念她？小诗璘，会不会忘记她？苍兰，你要时常提起我，别让孩子们忘记我。 我真得，舍不得他们。 我也真的舍不得你。 我们两个，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在一起…… 渐渐的，她陷入了混沌的状态，就好像深处山谷之中，四周都是灌入山谷的风声。一瞬间，天与地都是灰色的，就好像莫凝天的幻境。 慢慢的，眼前有了花，有了水，有了彩虹，还有开着各色花朵的树木。百里安看着左右，这里就是天堂？ 她慢慢地散步，既然了来了，就好好看看吧。 来到小河边，她坐下，与梦境一样，感觉不到风和花香。百里安托着下巴，她还以为能回到画中的景色中，与秋玄跟两个儿子见面。结果，却来到了这里。 只有她一个吗？百里安直起身子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人。她边往前挪了挪，看着水中的自己。 没有血，白白净净一张绝美的脸。百里安缩回去，躺在了草地上。有点累了，想要睡一睡。为什么死了，还会觉得累呢？是因为死前太过悲催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睡眠中，没有梦，这样一直睡到自然醒。 醒来，依旧是一片童话世界。百里安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而后仰起头，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什么都闻不到。 她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了。 百里安想要用河水洗把脸，就在这时，远处有一个同样穿着白色衣裙的女人走了过来。 百里安好奇地看着她逐渐靠近，就在看清她面容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你是谁？” ——我？我就是你呀。—— 白衣服的女人走到百里安面前，坐下，他们两个面对着面，就好像照着一面镜子。 真得是，一模一样。 “你就是雪国的百里安？” ——傻瓜，什么雪国不雪国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其实是同一个人。—— 百里安看着她，的确，以前那个百里安不是很胆小很温柔吗？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充满了自信与淡然。 “你……你就是我？” 她点头，脸上的笑容那般明媚。 ——考古系的高材生，不是吗？—— 百里安一下子惊呆了，这……空间交叠？恐怖游轮？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你若用科学来解释，当然解释不清，就像我自己到如今，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一切。—— “如果你是我，我又是谁？我不明白。” ——让我来告诉你一切吧。—— 那个百里安轻轻依偎在她的肩膀上，眼神中充满了懊恼与仇恨，望着眼前绝美的景色无限血神全文阅读。 ——我们前面的经历，应该都是一样的。考古系的大学生，在考古时穿越到了雪国。来到这里，成了他的女人。恨他，又爱上了他。可因为叶心心，儿子的死，还有天启与胥禹，又一次恨了他。想要报复，想要杀死他们。可我在与叶心心的争斗中，却被她害死了。—— 百里安能感觉到她身子在颤抖。 ——我不甘心，可却死了。来到了这里，坐在河边。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走过来，与我长得一模一样，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就是我。我们都是百里安。—— “什么？究竟现代的我穿越了多少次！” ——她告诉我，她也是被叶心心害死的，在我死之前的时候就死掉了。而后她也来到了这里，也遇到了自己以前的魂魄。那个魂魄将自己的能量附着在她身上，令她起死回生，回去报仇。可她还是死了。所以她召唤了我，在这里等着我，如果我依旧死了，她会将她的能量也借给我，让我起死回生回去报仇。所以我又复活，杀死了叶心心。露国与雪国开战，可我却又一次死去了。—— “所以你就再一次召唤了我，等在这里……这么说，我可以复活？！” 那个百里安直起身子，看着她。 ——没错，你可以复活。做你想做的一切，为我们报仇。—— 百里安看着她，她们在那个时候就死了，不明真相的时候。可她比她们走得都远，她已经不再恨他。如果能复活，她一定要好好跟他过下去，绝不会再次召唤现代的自己，绝不会！ 那个百里安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 ——我看你的眼睛，没有丝毫的仇恨，只有无限惋惜。难道，你不恨？—— 百里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们都不知道，他有多少苦衷。不论我们之间有多少恩怨，可他是真心爱我。为了我，不惜性命。我已经原谅他了。而且，雪国已经统一了露国和云国，所以的坏人都死了……也不是所有，不过我们一定可以消灭他们！” 那个百里安若有所思，长而卷翘的睫毛半垂着。 ——他是真得爱我？—— “是的。” ——原来是这样，我们之前的恨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是那样恨过，又怎么能体会这份爱的珍贵？” 她仰起头，再次看着她，脸上也再一次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你回去之后，就不需要再痛苦了。—— “嗯。” 百里安点着头，而后又想起来问道：“是不是因为我们一次次穿越，陪着他的时间一次次延长，所以历史也再一次次改变？我穿越之前，雪国是在露国之前就覆灭了，现在却统一了露国和云国。” ——应该是这样，说不定下一个百里安到来，她学到的历史就是另一个样子。—— 百里安灿烂一笑：“不，我不会让下一个百里安再来。我要与端木苍兰白头偕老，我要毫无遗憾的死去！” 那个百里安愣愣地看着她，而后再一次笑了起来。 ——你比我们都坚强聪明，你一定能做到！——-- 427 重生 她比她们都坚强聪明？可她们，是同一个人呀。请使用访问本站。只不过她的运气好一点，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知道了很多的真相。不然，她不也一样对他又爱又恨吗？ 望着清澈的水和清幽的草，还有枝叶上停着的两只黄鹂鸟。百里安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复活，真得可以。她不用死了，她可以再见到孩子们，再与他携手走下去。 眼前，再一次得混沌，百里安仿佛机器一般休眠。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依旧是一片白茫茫。她愣愣地看着这团白，难道自己还没有回来？ 正在纳闷的时候，听到外面隐隐约约的哭泣声，这是青雨的声音呀。百里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眼前的白茫茫正是白布盖脸的原因。 她努力动手想要扯掉白布，自己的四肢活动如初，并不像大病初愈的僵硬。拉掉了身上的白布，她坐起来。 屋子里，没有一个人，从门口看出去，在院子里，站着几个人，有秋慕、高池西野一和西野三，青雨立在他们身边抹着眼泪。而院子正中，端木苍兰正拿着小刀，在一口棺材前仔细地雕刻着。 他在亲手给她做棺材吗？百里安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起身，就那么慢慢走出去，迈过了门槛。那几个站着的人都看到她了，就那么瞪圆了眼睛，长大了嘴。无论是严肃的还是高贵的，全都是能塞下鹅蛋的表情。 “父……皇。” 秋慕的眼睛盯在她身上，结结巴巴叫着，端木苍兰没有理他，依旧在一刀一刀刻着花纹儿。 百里安看着，那花纹可不就是她在考古现场见到的吗？是不是每一个百里安死掉的时候，她的端木苍兰都是这样为她做棺材的？ “父皇……母……后……母后她……” “主子……主子活了……” 端木苍兰这才转过身，看着就站在她面前的百里安，也是惊得跟什么似得，手中的刀子也落在了地上。 西野三这时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会是鬼吧……” 端木苍兰想也没想地跑过去，一把将百里安抱在怀中，百里安也紧紧地抱着他，让他感受着她，真实的她。 “我不管你是鬼还是人，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他这样说，声音怎样颤抖。百里安甚至感觉到脖子上滴落的他温热的眼泪。 “苍兰，我不会再离开你，绝不！” 他们就这样抱着，转着圈，或是热吻，完全不理会四周的人。上一秒，她还是个死人。这一秒就活生生地出现。那几个人还在处于惊愕状，直到一炷香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们围了过去，端木苍兰还是不愿放开百里安，她也不愿放开她。任由周围的人欢呼的欢呼，擦眼泪的擦眼泪。 直到最后西野一笑着吼道：“行了，她不会化成烟消失的，快放手，让我给她看看。” 就这样，这两人才分开。西野一掐着百里安的手腕，一个劲儿的感叹：“真是活人，好好的大活人呀，奇迹，奇迹呀！” “安儿……” “苍兰！” 两人又一次抱在了一起，周围的人这下子消除了一切恐惧，全体欢腾起来。秋慕望着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身子里的父母，本来也想要紧紧拥住妈妈的他，最终也只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件事，的确是太意外，太不可思议了。大家都问百里安发生了什么，她只是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呀，或许是老天爷不忍心分开我们，就让我醒过来了。” 不能说太多，以免这些古人无法理解。 一直到了半夜，大家才各自离开。这些人很懂事地都走了，说要跟着西野一上山摘草药。大半夜的摘什么草药？不过是避讳。 端木苍兰与百里安相拥着坐在崖边，望着星空下的烟云翻滚。百里安喃喃地说道：“就在我死去的当晚，也这样看着天空和云海。那个时候怎么能想到我们还有相见的一天？” 端木苍兰捧着她的脸，她用盈盈的眼眸看着他。月光下，他那犹如潭水一般的眼眸更看不到颜色，但他那样注视着她，就仿佛看着最宝贵的珍品。 “你死去了半个月，身子却没有半点损毁。我总有感觉，你还活着，还活着，所以我不准他们将你埋葬，夜夜甚至拥着你的身子进入梦想。” “可你却在给我做棺材。” 她的大眼睛，那般顽皮。他忍不住亲吻着，喃喃说道：“如果你始终不醒来，我想你能在我亲手做的棺木中长眠。” 百里安捧着他的脸，温柔地说道：“我不会怪你，我只有庆幸，我可以活下去，我们还能在一起。” “我听西野一说过了，你早已不再恨我，我休眠这些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 “你少臭美了，我只是不想孩子们没有爸爸。” 她这样说，却贴得他更紧了。他亲吻了她的小口，呼吸也便的粗重起来。 “安儿……你真是太美了。” 他们褪去了彼此的衣裳，他将衣裳铺在地上，将她轻轻放在上面，分开她的腿，他俯在她的身上。大手揉捏着她的双峰，不断亲吻着她的香肩和脖颈。 百里安也极度渴望着他，在他的大手触碰到她胸脯的时候就泛滥成灾了。 “苍兰……”她伸腿，磨蹭着他的大腿。他松开手，一路亲吻下来，最后在她水汪汪的那里流连往返。 “嗯……苍兰……给我……快……” 她扭动着身子，他直起身，看着她妖媚的模样，抹了一把亮晶晶的嘴唇，而后将她的腿分开得大大的，一跃而入。 “啊！”她的双手抱着他的背，发出一声叹息，并随着他迅猛得攻势忘情地呼喊着。 他们就在这月光底下，一边又一边得做着，她的那里都已经红肿不堪，却依旧迎合着他的冲撞。身下的衣服，都已经被他们浸湿，直到她再也不能动弹分毫了，才结束这疯狂的亲热。 他们相拥着，嗅着彼此的味道。百里安的身子一颤一颤，因为刚才太过激烈好久都没办法平静。 “真像是第一次与男人亲热。” “是吗？你却比第一次的时候醉人多了，我还想再狠狠要你几次。” “臭男人。” 她骂了他一句，而后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款款地看着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428 前往飞鹰堡 第二日，那一大堆人到了晌午才回来，两口子坐在崖边还在亲亲我我，那边西野一喊道：“我说，你们两个还要多久？我们再回避一下。” 百里安哈哈笑，站起来说道：“西野前辈，我们好了。” 说着，拉着端木苍兰起来。 几个人围坐在屋外石桌边，商量着今后的事。 端木苍兰眯眼说道：“现在当然要去一趟飞鹰堡，寻到那个韩卿的线索。” 百里安白了他一眼说道：“现在首要的任务还是想想怎么对付那蛊，就算找到了韩卿的线索，你敢去？他放个蛊，我们两个都得完蛋。” 西野三赶忙说道：“没错，皇后娘娘说得太对了，首要问题是……” 他这话说了一半，因为端木苍兰在狠狠得瞪他。他挠了挠脸，看向一边去了。秋慕笑了笑，而后严肃说道：“父皇，西野三整个人虽然有时候很混球，可这一次说得有道理。” 西野一也说道：“没错，这个蛊是专门针对你们具有天启内功的人研制的，只怕他再放出来。” 百里安摊了摊手说道：“看到没？大家都支持我的想法。” 端木苍兰虽然对这些个人很严肃，但却对百里安很宠溺。不但不板着脸，反而疼爱着握着她的小手：“我知道你心疼我，为了我的安儿，我也要不惜一切代价解决这个问题。” 百里安眨着眼，天，这男人可是第一次当中甜言蜜语。青雨跟高池站在一边偷笑，而那边西野一跟西野三早就开始呕吐了。秋慕哈哈笑道：“看样子父皇早已经想到这个问题，并且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百里安抽挥手，一脸不满地说道：“什么呀，原来你早就想到了，害我浪费感情。” “怎么会？我的心很感动，安儿对我的感情我可以全部都接收到了。” 那边两个西野吐得稀里哗啦，青雨跟高池依旧偷笑，就是秋慕也不由得尴尬笑起来，可端木苍兰却依旧含情脉脉地望着百里安，百里安也那样羞涩喜悦地望着他。 什么时候起，他们成了那种肉麻夫妻了？ “父皇打算带谁去飞鹰堡？” 端木苍兰这才正色说道：“我带高池去就行。朝廷现在没有丞相，你这个兵部尚书也不易呆太久，你护送母后回去吧。” 百里安赶忙说道：“我也去。” “不行。”端木苍兰一口回绝。 百里安拉着他的手，撒娇着说道：“我也去吗，飞鹰堡的人我都认识，还对我发出过邀请，你跟着我去，才显得自然嘛。何况咱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舍得跟我分开吗？” 后面这句的杀伤力太大了，端木苍兰马上对秋慕说道：“那么你自己回去吧，虽然你年纪小，却很能干，也是父皇母后的儿子，要帮着父皇看紧朝政穿越一家之南洋立国。” 秋慕笑着说道：“是，儿臣知道了。” 秋慕来的时候带了一队的人，回去的时候将高池带来的人还有青雨也一并带走。青雨是很想跟着百里安，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武功，跟着主子只会给他们拖后腿。红着眼睛叮嘱百里安要好好照顾自己。 百里安跟青雨说完话后，又抱着自己的儿子：“慕儿，虽然朝政重要，但身子也重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嗯，儿臣知道。儿臣不但会盯紧朝政，还会照看弟弟妹妹们，父皇母后尽管放心。” 百里安放开秋慕，擦了擦眼泪。端木苍兰看了她，而后对秋慕说道：“你回去后跟鲁古山说，将林飞鹏、穆飞白和多中暂且关押，不准再动刑。” “是。”秋慕躬身称是，神情显得喜悦，而百里安比他还要喜悦。 送走秋慕后，百里安与端木苍兰辞别西野一。他捧着天机宝剑说道：“这把剑，你也不需要再隐藏了。” 端木苍兰笑道：“还是继续放在你这里吧，我背着它四处走也不方便，待这件事过去后，我们再回来拿。” 西野一看着端木苍兰，一张保养极好的脸显露出狡诈：“怎么突然觉得，你变了好多。” 端木苍兰愣了一下，西野一又假装一副恍然大悟道：“原来男人得到了爱情之后，就是这个样子，再如何高傲的，也会变成个婆妈男人。” 端木苍兰单眉刚刚扬起，西野一便一挥手：“慢走，不送。” 而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西野三看一看大哥，又看一看端木苍兰，最后也是一溜烟得跟着进去了。 百里安哈哈笑，端木苍兰捏着她的鼻子，她便顺势倒在他的怀中。 幸福，无法言喻的幸福，百里安仿佛热恋中的小女孩儿，无时无刻不充满甜美的笑容。 他们离开断情崖后，在附近的镇子买了些赶路用的东西。两人都穿上了银白的衣袍，披着银白的斗笠，而后上马赶路。 南沙，顾名思义在南面。从断情崖出发，大约六日的行程，这期间还能露国鲜花谷，百里安说要去拜祭一下。 这个时候的端木苍兰，对百里安宠溺到了极点，只要是不要命的事，他都会答应。来到了鲜花谷，这里一片狼藉。他们进入谷中的时候，甚至有狐狸在此安了家，见到有人进来，母狐狸叼着两只小狐狸快速逃跑，就从他们身边飞奔了过去。 百里安看着狐狸妈妈的皎洁，不由得感叹母性伟大。 木屋，已经破旧不堪，他们只要来到坟前。坟还算干净，应该是西野一来打扫过。百里安用再次打扫了一下，而后坐在坟前，看着那块墓碑。 “寒云被我们杀死的，因为她做了很坏的事。你的姐姐和妹妹都是被我杀的，你会不会记恨我？” 百里安显得忧伤起来，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女人的。 离开鲜花谷，他们继续赶路，百里安还在想着那几只狐狸还敢不敢回来继续住。到了傍晚，他们来到了一处客栈。 简朴却设施完善，洗漱之后，百里安盘腿坐在床上运功，端木苍兰则是坐在一边看着她。 百里安睁开眼睛，同样深情地望着他，然后，她的运功时间就这样结束了。 429 小两口儿 做完后，她趴在他的身上，摸着他的眼睛。空气中都是甜靡的味道，她的发丝从后背滑下，落在他们两侧，与他的交织在一起。 “你的眼睛真漂亮，很高兴孩子们的眼睛都像你。” 他捉住她的手，沙哑地说道：“玄瑞像你。” 百里安亲了他的嘴唇，笑着说道：“我要再生个儿子，也有这样的眼睛。” 她说完，又爱惜地摸着，他的眼睛半眯着，那长长的睫毛也突现的分明。端木苍兰的大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喘息着说道：“我们先为儿子奋斗一下，如何？” 她便坐起来，着身下的他：“就听你的。” 为了儿子再次奋斗，这下子她算是被折腾惨了，最后倒在端木苍兰的怀中，任他上下其手一动不动。 良久，她喃喃说道：“这样就原谅你了，总觉得自己很吃亏。你以前，甚至打过我。” “怎么，想打回来？” “让我打你三巴掌，我们就算扯平了。” “你打我哪里都行，就是脸不行。” 百里安努力转过身，仰起头着他那张俊脸，撅着嘴说道：“死要面子……那就大屁股吧。” 端木苍兰扬眉：“你是在骂我吗？” “不是不是，这不过是个单纯的说法。” 端木苍兰放开她，转了个身趴在床上：“来吧。” 百里安坐起来，着他的身子。***的皮肤，完美的没有一丝赘肉。修长的身形，肌肉清晰分明。着这样的男人，她本能再次起了生理反应，不过她很快压制住了，因为他们已经做过两次了。 她将目光移到他的屁股上，对着那屁股扬起了手，“啪啪啪”三下，打得手掌有些疼，可他的屁股也很是结实，不知道他会不会疼。 百里安打完之后，为了进一步出气，不免哈哈大笑道：“真是太爽了，感觉就像是母亲在教育儿子。来，叫妈妈……” 她得意的话还没说完，就又一次被端木苍兰扑倒…… 做完之后，他们决定睡了，百里安躺在他的胳膊上，后背紧贴着他的前胸。他那另一只手便伸到前面，握着她一边的胸脯。 “安儿。” “嗯？”她昏昏欲睡，回答也显得有气无力。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从耳边传来，呼吸吹拂了她耳边的碎发，在她的皮肤上磨蹭着，痒痒的，她便伸手挠。 “告诉你一件事。” “嗯。”挠过了，她将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 “我，的确是父皇的孩子。” 百里安一下子睡意全无，她转过头他：“什么？”西野一告诉他了，果然告诉他了。 他着她的眼眸，脸上的表情仿佛希望得到她由衷的祝福：“我本就是雪国的皇子，当初母后担忧雪国的安宁，才对露国皇帝说了谎。后来又被父皇误解，才发生了后面种种的悲剧。” 百里安慢慢得笑了，她早就知道了，可她会装作不知道。西野一成功过隐瞒了那位明贤皇后的过错，令端木苍兰得到最好的答案。他心中一定很高兴，他是雪国堂堂正正的皇子，不再是孽种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紧紧抱住他，用她这样热烈的拥抱来为他祝贺。 他心里，应该还隐藏着创伤，毕竟他的经历太多。但相信这个身世的问题解决了他最大的顾及。从此以后，他可以堂堂正正面对所有人，这个国家，本就是属于他的。 第二天，夫妻两个早起。百里安坐在铜镜前梳妆，当端木苍兰收拾好行李的时候，转过身就到她梳了个麻花辫。 黑亮的长发，编起来粗粗的辫子，垂在身后，一直延伸到大腿处。她还在辫子上镶嵌了一些珍珠小花，青春俏皮到了极点。 端木苍兰有些不高兴了，皱眉说道：“怎么又梳这样的发型？” 百里安转过头，对他嫣然一笑。那一笑，仿佛十五岁盛开的海棠花，端木苍兰一时间就丢了魂了。 “难道不美吗？” 她盈盈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他便大手一览，将她抱着扔到了床上。 百里安惊呼，却也欢笑着，任由他将她才穿好的衣裙撕开，埋首在她的双峰处。 “我好不容易梳好的发型，被你弄乱了。” 她喃喃得说，却分开了自己的腿。端木苍兰起身脱了裤子，对准她泛滥的桃花源慢慢塞进去。百里安发出舒服的呻吟，可他马上变得迅猛，快速地冲刺，她便也惊喜地叫喊着。 因为是大早上，她害怕叫人听到，索性抱着端木苍兰的脖子，咬住他的肩膀。声音便从闷在喉咙处，隐约得更是刺激了他奋进。 结束后，他坐起来，她便阳面朝天躺着，双腿还大刺刺的分开着，他们爱的痕迹从中间的幽谷中缓缓溢出。 “换个头型，我可不想你无端招惹那些男人想着你这个模样。” 百里安合上腿，一咕噜爬起来，撅着嘴说道：“我才不呢，我就要梳着个发型，那些臭男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能真正到的也只有你一个。” 她说完，就下了床，整理了衣裙后，又重新坐在梳妆台前，解开发丝，照样梳着她的麻花儿辫。 端木苍兰无可奈何地起来，也整理好了衣物，就将行李背在身上，打开门说道：“我将马牵出来等你。” “好。” 她整理好了，这才下楼。走到一楼的时候，底下只有几个吃饭的，柜台旁站着掌柜和两个伙计。当她下楼的时候，那些人都用诡异的目光偷偷地着她，百里安权当没到，大大方方走出了客栈。 端木苍兰在外头等她，她拉了斗笠骑上马，而后对端木苍兰小声说道：“那些人我的眼神那么暧昧，昨晚上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端木苍兰骑上马，一脸无所谓得说道：“你要是觉得不舒服，那我们就露营好了。现在天也热了起来，晚上气候也不错。我们就在林子里露营，这样无论你叫多大声，都不会有人听到。” 百里安冲着端木苍兰做了个鬼脸，便策马前进。当天晚上，他们果然露营了。而端木苍兰尽情折腾了她一个晚上，以至于第二天清晨她无法骑马，只有休息了几个时辰，才能继续上路。 430 飞鹰堡贵客 他们到了南沙。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这是一座很大的城市，街上繁华不亚于皇都。飞鹰堡，就位于这座城市不远处，与南沙城遥相呼应。夫妻两个穿过南沙成，直接到了飞鹰堡前，看着这座森严的城堡。 “飞鹰堡创建于两百年前，首位堡主丁丹是一位响当当的任务，以飞鹰神功名震天下。但他的后人却一代不如一代，只享受着飞鹰堡奢华的生活，不思进取，不习武艺，飞鹰堡早已是空有其名了。” 百里安摇头感叹道：“要不说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败家子。” “知道是败家子了吧，所以没什么意思。” 百里安扬了扬眉：“这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端木苍兰一脸平静：“没有什么怪怪的，我只是随口一说。” 百里安笑，抱着他的胳膊说道：“吃醋了就说出来嘛，我会乖乖听话的。” “你自己少臭美，我会因为那种男人吃味？他比我差太多，我完全不会在意。” “你自己才是少臭美，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哪里好了？你还打过我呢。” 百里安说完，趴在树后，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看那飞鹰堡。端木苍兰无可奈何地走过去：“不是已经扯平了，怎么还提这事？” “扯平了归扯平了，提归提，以后你要是还敢动我一下，我坚决跟你离婚。” 端木苍兰是没听过离婚这个词，不过他隐约能猜到意思，百里安曾经说过一次。 “行……我只要有哪怕一点这样的想法，你就狠狠得揍我，行了吧？” “君王说话算数哈，别到时候耍赖皮。另外，在床上的时候，也要听我的，不准随随便便欺负我。” “我欺负你？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吗？” “我什么样子！”百里安刚瞪圆了眼睛，那边飞鹰堡就有了动静。两个人都躲到了树后。 只见飞鹰堡的大门打开，几匹马从中飞驰而出，为首的正是飞鹰堡的正副门主。待马匹离开后，两人才从树后走出来。 端木苍兰扬眉说道：“飞鹰堡的两个当家都不在，家里没有做主的了。” 百里安则是喜上眉梢说道：“他们不在正好，只剩下个江湖经验浅的败家子，套起话来就很容易了。” 端木苍兰冲着她一笑：“我的安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我本来就很聪明嘛。” 她一点都不聪明，一直被他攥在手掌中却浑然不知。这个男人，才是天底下最聪明的男人，聪明得有点可怕。 “我们先去散散步，一会儿就来好好套套这小子的话。” 端木苍兰说完，将两匹马牵走，百里安跟在他后面。他们重新回了南沙城，找了个挺豪华的客栈下榻。端木苍兰说这几天都是露营，所以找个舒服点的地方休息。 端木苍兰赏了小二一锭银子，那小子马上眉开眼笑起来，格外得殷勤。他们收拾好东西，换了身衣裳，便又走出来。 南沙城是大城，也住了不少的达官贵人、富商财主，时不时看到穿着华服的人在仆人的拥簇下走过。端木苍兰跟百里安，是难得一见的俊男美女，就是这些达官贵人看到了，都不免直眼。 两人无奈，只好拉起了帽子，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走了一会儿，买了些东西，两人便来到了飞鹰堡门口。 敲门，有人开门，百里安微笑着说道：“我们是来拜访少堡主的。” “请问姑娘尊姓大名。”那人叫百里安姑娘，因为她梳着姑娘的发辫。 端木苍兰单眉微扬，百里安却是笑容满面说道：“告诉你们少堡主，我是那日他在路边偶然遇到邀请而来的朋友。” “请稍等。” 端木苍兰低声说道：“那个少堡主如果是个花心大萝卜，见到漂亮女人就邀请，岂不是不知道你是谁？” 百里安笑着说道：“他要是那种花心大萝卜更是会迫不及待地见我了。” “他要是敢对你动一丝歪脑筋我就杀了他。” 百里安瞪了他一眼：“要杀你也要等到我们得到了线索再说。” 不多时那个人走出来，躬身说道：“少堡主请姑娘进去。” 端木苍兰又扬了扬眉，果然是个花心大萝卜，只请“姑娘”进去，他这个“公子”要不要进？ 当然要进，他的老婆太漂亮，他很是不放心。 仆人在前面引路，他们走过了前院，进入堡中。城堡一楼中央是宽广的大厅，装修豪华，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奢侈品。三遍走廊，通向城堡的其他地方。仆人引他们走入左手边的走廊，一间大房间，就是飞鹰堡会客的地方，很有现代庄园主的感觉。 “少堡主，客人到了。” “快请。” 两人走入，丁准见百里安进来，赶忙站了起来迎过来：“姑娘……” 端木苍兰轻咳一声，他这才收敛些，又对端木苍兰说道：“公子也来了。” 寒暄着，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跑过来，脚步声轻盈，一听就是个姑娘。果然不多时，丁新就跑了进来。 她原本怎样的惊喜，一见到端木苍兰就脸通红，站到哥哥身边。丁准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害羞得说道：“我听说上一次偶然认识的客人来了，就过来看看。” 说完，眼睛还不忘瞥看着端木苍兰。百里安悄悄伸手到端木苍兰身后，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 四人坐下，丁准、丁新坐在主人正面的位置上，端木苍兰和百里安坐在客人靠主座左手边的位置上。因为百里安是主要客人，就坐在前面。 仆人端来茶点，端木苍兰也不说话，喝着茶吃着东西，逛了一圈还真是饿了，正好有免费的东西。 不愧是败家子的天堂，这里的茶点也做得很好。 丁新一直害羞地看着端木苍兰，丁准则是大方得跟百里安说话：“姑娘今日能来，真是太好了。自从见到姑娘之后，我就一直思……想着姑娘会不会来。” 百里安轻叹一声，丁准赶忙问道：“怎么，又不如心的事？” 百里安再次叹息说道：“若不是给家父找医生，我们也不会来南沙。家父得了很重的病，我与哥哥遍访名医都不能医治。看着老父亲保守病痛的折磨，我与哥哥怎能轻言放弃？这不，又来南沙找大夫了。”-- 431 套话 端木苍兰一边轻划着茶碗盖子，一边看着百里安，唇畔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丁准一听百里安这样说，自然要流露出担忧的样子，急切地问道：“可有找到合适的大夫？” 百里安摇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焦虑：“根本就没有大夫能治我父亲的病。我们遍访良医无数，都不行。如果说还有一线希望，那就是江湖神医西野一。可我们去过，他却不愿给家父看病。我和哥哥怎么求他都不成，不得已我们只得继续遍寻良医，可却没有人有那本事……如果父亲有个好歹，我们当儿女的如何是好……” 百里安说，眼眶湿润了。怎样的美人儿，怎样的叫人心疼。丁准赶忙说道：“姑娘先不要哭，并非没有希望。我有办法让西野一出山。” “真的？”百里安露出惊喜：“可……这又如何能办到？” 丁准说道：“西野一有弟妹两人，十分疼爱他们。那个西野三就是他的弟弟，只要他说情保准没有问题。” “可那个西野三又如何能找到？” 丁准笑道：“我自然有办法。” 端木苍兰这是冷哼一声：“少堡主不是说什么大话唬我妹妹的吧？” 丁准一听端木苍兰找茬，本就不喜欢他，便严肃了表情，也不客气地说道：“公子怎么知道我说大话？” “那个西野三，你凭什么有把握他会帮我们说情？” 丁准又是一声冷哼：“这公子就不知道了，家父与韩卿是好朋友，韩卿又是西野三的师兄，只要家父说一声，韩卿就会对西野三说，西野三十分听师兄的话，当然会去求情。” “韩卿？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吗？”端木苍兰一副完全没听说过的表情。 丁准便露鄙夷地笑道：“韩卿可是比西野三厉害得多，江湖只知道西野三惯用蛊术，可韩卿却是蛊术的第一人。只不过他为人低调，不愿显露人前罢了。” 百里安双手握住举在胸前，感叹道：“阿弥陀佛，父亲有救了。” 端木苍兰马上配合道：“妹妹先不要庆幸，他空口白牙，我却不信。什么韩卿？” 丁准恼怒说道：“公子信不信我无所谓，只要将府上地址告诉我，保准西野一会登门造访。” 端木苍兰也恼怒说道：“你若是个骗子，西野一根本就不会来，我们兄妹两个在家里傻等，耽误了父亲的病情如何了得！韩卿？那个韩卿住在哪里？我们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丁准抿了抿嘴，他有所顾虑了。而在这个时候，始终不说话的丁新为了给哥哥解困，也为了让她中意的男人放心，开口说道：“公子，我哥哥没有说谎，韩卿的确存在。他住在岛上，从乌镇出发，王东南行驶两天就能看到那座岛。不过岛上机关重重，蛊虫遍地，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新儿，你怎么连这个都说了？叫父亲知道了，会责怪我们的霸宠萌妻，闪婚狠缠绵！全文阅读。” “哥哥，这位公子与姑娘都不是坏人，说出来怕什么呢？” 百里安跟端木苍兰对望了一样，他们有了韩卿的住址了，两个人的心里面都是万分激动。 丁准这时对百里安说道：“姑娘，现在你肯相信我了吧？将府上地址告诉我吧……哦对了，还没有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端木苍兰这时嗖地站起来，一边拉住百里安说道：“什么韩卿，什么岛？分明就是骗人的，妹妹，我们走！” 百里安假装求饶：“哥哥，你别激动了，我看不像真的，哥哥……”一边还是跟着端木苍兰走。 丁准跟丁新都站了起来，追过去，丁准焦急说道：“你这人真是的，我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你怎么还不信？你不信，你自己走好了，又何必为难你的妹妹？” 一向害羞的丁新一见心上人要走，更是着急，也不顾羞涩，劝道：“公子，我们说得都是真的，并没有半分欺骗公子的意思。” 端木苍兰什么话都不听，假装愤怒得拖着百里安往外走，眼见着走到了院子里，就要出大门了。丁准这时狗急跳墙，不顾一切朝端木苍兰袭去。 百里安，多美一个女人。他看了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之后日思夜想，都快要得相思病了。今天她自己送上门来，他怎么会连个名字都问不到就让她离开？ 可他这半吊子的武功，如何是端木苍兰的对手？端木苍兰一只手就把他给擒住了，反手将他推出去。 飞鹰堡的仆人一件这情况，哗啦啦都为了上来，端木苍兰扬起眉毛。既然这里的人找死，他就成全他们。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百里安出声喝了一声，而后望着丁准，一副含情脉脉。 “少堡主，我相信你说的话，可我也要尊重兄长跟他走。父亲的病情，就看天意如何了。将来我们有缘，一定还会再见。今日，就让我们走吧。” 丁准一听百里安这样说，恨不得冲上去抱着她狂吻。可一看端木苍兰虎视眈眈的样子，又着实不敢。 既然百里安给了他台阶下，他也不想出丑，便依依不舍地说道：“请姑娘留下尊姓大名。” 百里安盈盈说道：“小女子吴莫愁。” “吴妹妹，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找到你。” 端木苍兰握住百里安的手，拉着她离开了飞鹰堡。而飞鹰堡的众奴仆也没有“为难”他们。 离开后，他瞪着百里安：“为为什么对他说那些话？说得我很不舒服。” 百里安不以为意地说道：“虽然你对付他们不成问题，可留条后路总没错。万一我们找不到韩卿，还可以再回来问他呀。” 端木苍兰冷哼一声说道：“就是找不到也不会再来这里，他看你的那两只眼珠子，差点就掉出来了。” 百里安撅嘴说道：“那丁新不也是对你含情脉脉吗？” 端木苍兰扬眉看着百里安，看了半晌，他转过身说道：“扯平了。” 百里安一下子响起她打他屁股的事，不由得捂着嘴笑。 端木苍兰不理她，径直往前走，百里安笑够了便赶忙跟上去。 432 闭息 乌镇，南沙再往东走两天就能到。端木苍兰与百里安离开南沙前，又路过了飞鹰堡。他勒住马看了一会儿，百里安走到他身边问道：“怎么？想你的新儿妹妹了？” 端木苍兰没跟她调侃，严肃着说道：“飞鹰堡到了这一代，堡主给人的印象很是软弱无能，可没想到竟与韩卿有交情。一个连我都没能听说的用蛊高手，他却有交情，说明这个人很不简单，飞鹰堡或许暗藏玄机。我们回来后，我要派兵封锁这里，好好查一查这些人。” 百里安看着那威武的城堡：“你说得对，这个飞鹰堡一定不简单。” 两人策马奔驰，太阳当头照，晒得人晕乎乎的。晌午，端木苍兰跟百里安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躲避阳光休息。 端木苍兰将两匹马拴好，而后走到百里安跟前，盘腿坐下。 “来，我教你修炼一种功夫，可以隐藏我们的气息，学得快，一两天就可以学成。” “隐藏气息？”百里安坐直了身子，一脸的好奇：“是说，将我们天启的内力隐藏起来，那些蛊虫就感觉不到了？” 他笑：“你很聪明，都不需要我解释。” 百里安一砸拳说道：“原来这就是你对付韩卿蛊虫的办法……不过你怎么现在才教我？我们离开断情崖都六七天的时间了，你早教给我，我不早就学会了？” 端木苍兰扬眉说道：“那些日子白天赶路，抛去休息也就剩下那么一点相处的时间，教你练功，又如何与你亲热？那个时候我可只想狠狠地收拾你。” 百里安耷拉着眼睛，这个男人，该说他什么好？ “好色之徒。” 他却不以为意：“人之常情。再说，我这个皇帝对你如此感兴趣，你应该喜极而涕才是。” 百里安便跪在地上，躬身说道：“是，臣妾受宠若惊。所以为了不再受惊，请陛下专心叫我修炼屏蔽气息的功夫，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端木苍兰笑，将她抱在怀中，她不依，挣脱了，还是被他亲到了小口。 “你还不快教我？我早些学会，我们才能早些找到韩卿算账。” 端木苍兰还是一脸的淡然：“无所谓，我不打算带你去，你就留在乌镇等我。” “什么！我……” “可我又一想，你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的，所以我还是教会了你，到时候去了，你别乱插手，保护好自己就行。” 百里安真是无语了，跟他斗，无论是斗智斗勇还是斗嘴，都得叫人吐血。 跟着端木苍兰学习运气调息，大约过去了一个时辰，百里安就能完全掌握技巧，剩下的就是融会贯通，做到驾轻就熟。 太阳明晃晃的，透过枝叶晒下来斑斓的光，映在人脸上呈现出不同的形状医冠禽兽?女人，放松点！。 她趴在他怀中睡着了。树荫下，没有阳光的升温，风吹来，还是有些凉。她在梦中呓语，不自觉得往他的怀中钻，就好像要钻进去，与他融为一体一般。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眼前他的衣服已经被揉得皱皱的，她的小手此刻还攥着他的衣料。百里安想要坐起来，又发现他抱她死死的。 仰起头，看到他那双漂亮的眼眸微合，长长的睫毛就像是毛毛虫一般。她轻轻地挣开，摸着他的脸颊。摸到他的眼睛时，那长长的睫毛彼此分开，一双夜下深潭水一般的眼眸睁开了，望着她痴痴的模样。 “怎么？”他轻笑。 “有点冷。”她很可爱得回答。 端木苍兰笑，扶住她的后腰，亲吻着她的嘴唇。时而缠绵，时而火热，百里安主动伸出小舌，探入他的口中与他纠缠，他便热烈欢迎，激烈回应。 四下都是树木，他故意找了个离山路很远的地方休息，只为了有机会一亲芳泽。此刻亲吻得起了性子，他那粗糙的大手隔着她轻薄的衣裳揉捏着她柔软的酥胸。 她回身变得火热，他离开她的小口，亲吻着她雪白的脖颈。她抱着他的脖子，仰着头小声说道：“我不冷了……” 可他不会停止。他解开斗篷和袍子铺在地上，将她放在上面，而后解开她的衣带裙带，她的衣裳滑向两边，她柔美的身子半隐半现。 他喘息声加重，扯去她的抹胸，两只手分别捉住她的胸脯，同时一跃而入。一边冲刺，一边轻重有度得享用着她的酥软。 她被刺激得扭动着，双腿擎起，让他更是能顺利的进入。 与他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原来，他将她变成了**。原本恨着他，做的时候心里会纠结，做过之后会懊恼。可现在，他们真正得融合了，她只有无尽得欢愉。 她再也没有力气擎着双腿，搭在他的两侧。他笑，将她转过来。她本能地高高擎起她的翘臀，欢迎他更加深入的探索。 直到结束，他的衣服上都是她的痕迹。百里安迷离着眼睛看他走到马匹边，从行礼中拿出新的衣袍换上，而后走到她身边，一边揉着她的胸脯，一边亲吻着她的小口。 “歇一会儿我们就走？” 这个时候的她，最是听话，乖乖得点了头。 他很贴心地给她穿衣裳，只是一边穿，一边念念不舍地玩弄着。穿个衣裳穿了很长时间，最后她坐起来推开他，自己很快就穿好了。 古代人，人前都很正经，人后都是这样饥渴吗？ 上了马，他们继续赶路。因为太阳晒耽误了时间，所以他们傍晚吃了点东西，接着赶路，一直到天大黑这才下马。 两人找地方宿营，端木苍兰将马拴好好，去找吃的，百里安则是折树枝弄火堆。飞身上树，寻找干燥一些的枯木枝，就在这时，她发现了一个人，西野三！ 百里安愣了一下，西野三怎么来到这里了？随后耷拉着眼皮，不会是打算再次偷看她跟端木苍兰吧？ 正这样想着，突然听到一声：“停！”西野三就停了下来，百里安一愣，便见到另一个人走了过来，走到一棵树下坐着。 “西野三，我们休息一下再赶路如何？” 433 月下少年 月光明亮，百里安能清楚得看到那个人。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看上去跟她的秋慕差不多。苍白的脸孔，一双大眼睛。他坐在树下，姿态懒散，与西野三说话的口气也显得轻浮，完全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会有的。 他跟西野三说话，西野三却不回答，也不动弹，就那么站着。这更令百里安好奇起来。 静，只能听到虫鸣，还有微风吹拂枝叶的声音。不多时，端木苍兰回来了。因为都是内功极好的，走路自然轻盈，没有惊动那树下的孩子。百里安飞身而下，落在他面前，竖起手指叫他不要出生。 而后，她指了指那孩子坐着的方向，又指了指树，便又飞身而上，落在枝叶间。端木苍兰小心放下手中的野鸡，飞身上树，落在另一边的树枝上。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西野三，还有树下的孩子。眉头紧皱，他对百里安摇了摇头。 他也不认识那个孩子，百里安眯起了眼睛，而后又看向西野三，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一动不动，一句话都没有，就好像个木偶一样。 两人就这样安静得观察，大概过去了一个时辰，那孩子站起来，伸展了双臂，抬头看着月亮：“今天晚上月亮只好，明天还是会是个大晴天，会晒死人的，所以今晚我们多赶路吧。” 说完，他也不管西野三的反应，自顾自得往前走，而西野三一句话没有，表情呆滞地跟了上去。 待他们走远，夫妻两个才从树上飞身而下，看着那孩子跟西野三远去的方向。 “西野三，有些不对劲呀，那个话痨。”百里安紧蹙眉头。 端木苍兰严肃着表情说道：“西野三那个样子，是中蛊的表现。” 百里安一顿：“能让西野三中蛊，难道那个孩子……” “韩卿的岁数应该跟西野三差不多，而那个孩子的言谈举止的确也不像十一二岁的孩子该有的。” “的确，慕儿就够成熟了，却还是带着孩子的天真，可这孩子，言语间有种老不正经的感觉。” “有可能是蛊虫的作用令他变成了孩子，我去拿行李，我们跟着看一看。” 百里安点头，端木苍兰很快将布袋拿来，马匹也都放走了，他们跟踪人不可能牵马。 “如果他是韩卿，四周定然布了蛊虫探测消息，我们要小心，不要跟得太紧。” “好。” 百里安点头，夫妻两个便小心地跟着。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端木苍兰拉住了百里安：“你有没有觉得那里不对？” 百里安蹙眉说道：“从见了那个孩子我就一直觉得阴森森的，现在更是如此帝龙修神（gl）。” 百里安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连串孩子清脆的笑声，可笑的调调却布满了诡异：“皇后娘娘怎会如此说？我哪里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夫妻两个表情一凌，就见那孩子站在了他们面前。他身后站着呆滞的西野三，西野三的肩膀上停着一只百灵，歪着头也看着对面的两人。百里安一下子想起来，她躲在树上观察那孩子的时候，这只百灵就停在不远处。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了。 “韩卿？”端木苍兰挑眉，道出了这两个字。 那韩卿扬了扬双眉：“我的年纪，比你死去的父皇还老，你竟然就这样喊我的名字？” “果然是童颜不老，你用了什么蛊虫，分享一下，我也想永葆青春。” 韩卿笑道：“雪国的皇帝不需要永葆青春，即使变成了老头子，照样有许多女人前仆后继地爱着你。而这位皇后，却是要尝试一下的。如此的娇颜，老去了该有多可惜。” 百里安一看他那色眯眯的样子，就浑身不舒服，冷哼着说道：“我老不老的，不用你担心，反正你也看不到那一天。” 韩卿大笑，而后眯着眼睛，眼眸中露出了萧杀之气：“我的蛊虫，你们该知道厉害，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逃出一劫，但今日见到了我，我就再行行好，送你们上西天。” 说完，一拍手，那百灵鸟就飞了起来，冲着他们扑去。端木苍兰赶忙握住百里安的手，示意她赶紧闭息。百里安早已经开始做了，眼睛却瞥了一眼端木苍兰。 幸亏端木苍兰今天晌午教了她，不然今晚就死定了，到时候找个臭男人岂不是要后悔得阉了自己？ 百灵鸟飞过，盘旋在他们头顶鸣叫，韩卿顿了一下，端木苍兰突然跃起抓住那鸟，飞身只扑韩卿。韩卿马上控制西野三对付他，被端木苍兰轻松躲过，这时韩卿已经准备好了蛊阵，冷笑着挥手。 那些蛊虫将端木苍兰围住，就要进入他的身子里。而端木苍兰握着百灵挥了一圈儿，那些蛊虫竟消散而去。 就在韩卿愣住的时候，端木苍兰一掌劈在他的额头上，韩卿马上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百灵跟西野三同时瘫软，西野三扑倒在地，发出一声响。端木苍兰扔掉了手中的百灵，走到韩卿面前。 “你的确厉害，竟能针对天启研制出蛊虫。可你不混迹江湖，江湖经验实在太少，又居功自傲，目空一切。你不知道我们是可以闭息以避免蛊虫识别到天启的内功。它们找不到天启，就不会发散，被你用蛊虫控制的这只百灵就无法代你施展蛊术，会一直盘旋不走，被我轻易捉到。而你针对我们天启内功研制而出的蛊虫，比其他蛊虫都猛烈，得不到宿主就会变得狂躁，会将其它蛊虫吓跑。所以我抓着它，就相当于抓到了一张坚实无比的盾牌，你所有的蛊虫都不干靠近我。” 韩卿嘴角不断流着血，苦笑着说道：“是西野三告诉你的？” “我们相处几日，他告诉了我不少有关蛊虫的事，用来对付你，再合适不过了。” “你们果然是有备而来，我真该早些杀了他。” “你把他怎么了？”端木苍兰看了一眼瘫倒在地的西野三。 韩卿因为疼痛喘息不稳，端木苍兰这一掌不会要了他的命，却也不会让他活得太舒服。 “他是练过蛊术的人，是培养蛊虫的好材料，我要带他回去用来养蛊。” 434 收尸，现在还来得及 西野三中了蛊，瘫软在地。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百里安跑过去检查，却发现他早已没了呼吸。 “他死了！”百里安惊呼起来。端木苍兰眉头一皱，原来韩卿用的是尸蛊控制了西野三。 他踢了韩卿一脚，冰冷说道：“现在我们言归正传吧。莫凝天，他藏在哪里？” 韩卿笑，因为口中不断流血，笑起来牙齿都是红色的。 “你们找不到他，也找不到他的主子。他们，会吧你和你的雪国都除掉！” 端木苍兰踩着他的脑袋，用力一压：“韩卿，你知道我不是善类，你今天不说莫凝天的藏身之所，我就让你尝尝我这个人究竟有多坏。” 说完，端木苍兰便开始一下一下，用鞋子践踏这韩卿的脑袋，韩卿疼得惨叫声不断。 百里安站起来，眉头紧蹙。这样的叫声令她心惊肉跳，她不愿看到残暴的端木苍兰，便将头扭到一边。 韩卿疼得实在受不了了，一向都是他折磨人，何尝被人这样折磨过？于是他凄惨地喊道：“我不知道莫凝天在哪儿，他从没有告诉过我。”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是飞鹰堡的堡主丁通介绍我们认识的！” 百里安猛地转过头，端木苍兰也在看她。 原本，他们是想要从飞鹰堡中得到韩卿的消息，再从韩卿的口中得到莫凝天的下落。却没有想到，那个飞鹰堡，竟然才是莫凝天下落的知情人。 端木苍兰松开脚，韩卿便不住得吐血。百里安走过来，小手握着端木苍兰的大手，皱眉问道：“西野三，你把他杀了，用蛊虫控制了他。那么西野一呢？你们有没有伤害他？” 韩卿想要笑，可脑子一笑就会疼，所以他没笑出来：“你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给他收尸，完了，只怕尸首会腐烂光。” 百里安捂着嘴，端木苍兰对着韩卿的脑袋又是一脚，韩卿便一命呜呼了。 “西野前辈……”百里安捂着双眼，因为他们，他才被害。 端木苍兰将她抱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发丝：“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做的，就是为他报仇。” 百里安依偎在他的怀中，轻声哭泣。眼见，黎明就要到来了。他们两个合力，将韩卿跟西野三埋在了林子里。 之后原路返回，再次来到了飞鹰堡前。 端木苍兰微皱眉头，百里安更是神情萧瑟，他们，可没办法像来时那样轻松了。 “飞鹰堡，究竟藏着怎样的玄机？我们要调查清楚再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只怕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端木苍兰扬眉：“你是指我们询问韩卿的事？” “是。” “你说得不错，虽然我们并没有直接问，但这个时候出现，难免飞鹰堡的人不会生疑。可如果他们已经生疑，就是我们现在冲进去将他们统统抓住，那些痕迹也早就被掩盖了。” “我们来的时候，飞鹰堡的堡主和副堡主正出门，如果他们还没有回来，那个少堡主不一定能怀疑我们，一切就跟原先没有分别。” 端木苍兰笑道：“不愧是我的皇后，果然聪明。” “你还有心情拿我说事？赶紧想办法吧。” 端木苍兰唇畔一抹笑：“看样子我们只有当机立断了。走，我带你去南沙守军营。” 百里安赶忙跟他走，她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明他早就打算这么做了。 百里安真得挺痛恨他这个毛病的，什么都成竹在胸，可就是不说，还时常引诱你说出来，他在突然拿出解决办法，令你措手不及。这个毛病，很伤人自尊的。 只是，他这样的脾气，伤了你自尊的时候说明他还在意你。真得连说都懒得说出来了，那就证明你离死不远了。 南沙是大城，地势也重要，所以南沙有一处军营，不同于城防营，是军队，直接受兵部调遣。 端木苍兰与百里安来到这里，并不惊动士兵，而是施展轻功，直接来到主将的帐篷前。 帐篷里没人，他们就大大方方得坐在床榻前等着。差不多到了傍晚，主将回来了，一掀开帐篷，马上就要拔出腰间大刀。 端木苍兰淡定地问道：“肖华，你若将这刀拔出来，可就是大不敬之罪了。” 那位主将一愣，马上走进来一看，登时一脸的不可思议，跪在地上说道：“末将肖华，拜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起来吧，别瞎嚷嚷，我不想叫你的手下听到。” “是，是。”肖华赶忙站起来，走到一旁。端木苍兰对百里安说道：“你不认识他，不过却听说他的堂哥。他就是原右大将军肖龙的堂弟。” “哦，原来是肖大将军的堂弟。”百里安看着他，普通人一个，络腮胡子显得有些粗鲁。他就是秋慕的堂叔？怎么看都不太像。 “陛下来到南沙，找到末将，是有什么吩咐？” 端木苍兰看着他，怎样的尊贵。在他的臣子面前，他永远都是这样的高贵得体。他的臣子中，只怕只有高池一个人，见过他因为她哭，因她失魂落魄吧。 “肖将军，我要借你手上的兵用一用。只是我不想暴露身份。” “是，末将知道怎么做了。不知，陛下要兵对付谁？” 端木苍兰微微一笑：“待我慢慢跟你说。” 天亮，端木苍兰与百里安站在飞鹰堡前的林子中，他们的身边站着肖华，而林子伸出已经埋伏了不少将士。 不多时，一个便衣打扮的士兵跑过来，跪在肖华面前说道：“启禀将军，飞鹰堡的正副堡主还没有回来。” 肖华挥手叫他下去，而后看着端木苍兰。他冲他点头，又看了看百里安，两个人便一起离开了林子，朝着飞鹰堡走去。 走到门口，端木苍兰叩门，大门打开，那个人认识他们，赶忙说道：“姑娘跟公子回来了？快请进，小的这就去通报少堡主。” 两人对视了一眼，百里安率先进去，林子中的肖华就看到那两人进入了飞鹰堡，而后大门缓缓合上。 因为是“贵客”，所以他们在院子里等，没过多头，就看到丁准跑了出来，见到百里安，他真是喜不胜收，说话的声音都沾着喜气：“吴姑娘，你……你回来了。” 435 密室，莫凝天藏身之地 百里安微微一笑：“我终于说服哥哥了，他愿意相信你。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太好了，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请西野一为你们的父亲治病。” 丁准请他们到客厅坐，那个丁新自然也来了。仆人送来差点后退下，屋子里面只有他们四个，端木苍兰扬眉问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你要怎么找到那个韩卿。” “哦，家父与他有交情，说一声就行。” “那堡主跟副堡主在家吗？” “他们现在不在家，不过傍晚就能回来。” 端木苍兰一笑：“那太好了。” 话音还没落，整个人已经从座位上消失了，等丁准反应过来，端木苍兰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点了他的穴位。 丁新刚要尖叫，也已经被百里安制服，他们拿出事先准备好了绳子，将这两人帮了起来。 “你们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呜……” 丁准的话没说完，就被百里安塞进了抹布，而后百里安笑眯眯对他说道：“一会儿会告诉你的。” 端木苍兰站起来，对百里安说道：“堡外的局势清楚，你负责外头的人，我来对付飞鹰堡里面的。” 百里安点头就要走，端木苍兰握住她的手，深情说道：“要小心。” 百里安回报他以灿烂的微笑，而后两人离开客房，分头行动。就算飞鹰堡里的人武功高强、人数众多，也不可能是天启的对手，况且现在的他们也的确不怎么厉害。 不多时，端木苍兰跟百里安就控制了飞鹰堡，而后端木苍兰打开了大门，外头等待的肖华见到了，赶忙带着林中七八十个士兵快步跑进了飞鹰堡。而后他们又将大门合上。 士兵们将被端木苍兰和百里安点穴的人都绑了起来，放在一楼大厅处看管，而后端木苍兰、百里安跟肖华带着两个人来到了客厅。 士兵将丁准口中的抹布拔出，扶着他站起来。丁准看着端木苍兰跟百里安，又看看这些穿着铠甲的人，怎样的茫然。 端木苍兰跟百里安坐在椅子上，看着丁准，而后端木苍兰冷声说道：“丁准，你问我是谁，只要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什么问题？” “你认识莫凝天吗？” 丁准的脸上显然是茫然的：“莫凝天？什么莫凝天？” “你不知道？” “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 百里安小声对端木苍兰是说：“你看他那个样子，不像是知道的。或许他真得不知道。” 说完，又看了那个眼泪汪汪的丁新，继续对端木苍兰说道：“他们两个不过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不见得参与了父亲们的事情。” 端木苍兰默不作声，他很会看人，应该看得出他们是真不知道。就在他沉默的时候，那个丁准咆哮道：“现在你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百里安抢先回答道：“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叫吴莫愁，这个是我的哥哥吴奇隆。” 说完，自己都想笑。但除了她，其他人都不会笑。丁准仍旧是一头雾水，这时一个副将走进来，跟肖华说了什么，肖华便躬身对端木苍兰说道：“主子，有发现。” “看好他们。” 端木苍兰说完就站起来，百里安也赶忙跟着走出去。他们来到大厅，一直往里走，在最里面的房间中，有几个士兵把守着，而房间的右边墙完全成了一个洞，能看到几蹬台阶绵延而下。 密室？ 百里安与端木苍兰对视一眼，士兵拿着火把在前面引路，帝后与将军走在后面，大概走了五十多蹬的台阶，他们终于踩到了地面。 士兵们找到了墙上的火把点燃，密室中登时变得明亮。 偌大的空间，中间是空荡荡的圆形理石地面，两边放满了架在，架在上摆放着瓶瓶罐罐的。 夫妻两个分别看着那些瓶瓶罐罐，上面都贴合标签，写着里面装的东西。 有毒药，有蛊虫卵，有丹药……都是些邪门歪道的东西，最后百里安发现了一个瓶子，上面写着：狂语散，百里安一顿，赶忙拿给端木苍兰看。 “寒云曾对我说过，他们给三王爷和三王妃分别灌了这些药，他们就不断地说着生平说过的话。” 端木苍兰冷冷一笑：“看样子，我们不愁审讯。只要丁通和丁顺回来，我们给他们吃了这药，他们什么实话都会说出来。” 百里安垂眼说道：“也会像三王爷和三王妃那样死去。” 端木苍兰看了一眼百里安，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嫉妒她对端木雅轩的好。因为他现在很清楚她爱他，更是已经知道，端木雅轩的确就是他的亲弟弟。 他，除了她和孩子们，已经不再有亲人了。 将药瓶给肖华保管，他们继续查看这密室。 “你看这些药物，是用来修炼蛊术与幻术的，再看这个圆台，就是修炼的地方。莫凝天这几年一直躲在飞鹰堡中。” “可丁准与丁新却不知道。” “这说明飞鹰堡只不过是他利用的一个地方，只怕我们问不出什么来。” 端木苍兰轻叹了一声，百里安走过去握着他的手：“我们经历过死亡，所以没有人和事能打败我们。” 端木苍兰微微一笑，碍着有人在这里，不然他一定会抱着她，亲吻她的额头。 他们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回到堡中，有挨个房间看了看，的确再没有与莫凝天半分关系的地方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夫妻两人站在院子中，看着从高耸院墙透进来的血红光线。 “我已经叫肖华派兵去断情崖，照看西野一的尸首，保护现场，等这里结束了我们就马上过去，为他送行。” 百里安依偎着端木苍兰的胳膊，长而卷翘的睫毛半垂着，遮掩了眸子里的晶莹闪烁。 “西野前辈，他都已经答应我，会教我医术……” “他的确很喜欢你。” “莫凝天，这个挨千刀的。我一到要抓到他，将他千刀万剐，给那么多被他害死的人报仇！” “还有他背后的那个人，也一定要找出来。”端木苍兰的胳膊有些僵硬，百里安抿着小口不再说话了。 莫凝天与他背后的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得得逞，在他面前制造一处有一处悲剧，他一定，很愤怒。 436 死人，烟消云散 天，大黑，天空中繁星清晰可见。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月亮升到了当空，可丁通跟丁顺还没有回来。 端木苍兰站在院子中，一动不动，月光映在他的身上，在脚下形成一团黑影，就好像此刻他的心情。 百里安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肖华走过来，站在了她的身边。 百里安叹息说道：“到现在外面埋伏的人也没有送信，丁通跟丁顺更是没有出现，不是说傍晚就回来了吗？” 肖华恭敬得说道：“末将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送信来。” 百里安又叹了一声，院子里的端木苍兰突然转过身，一声不吭地走过来，从百里安跟肖华的中间走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赶忙跟上。 只见端木苍兰走进了客厅，将地上坐着的丁准一把揪起来，冰冷地问道：“你竟然耍我？” 他并没有发火，可那两只眼睛却跟十二月的冰刀，丁准的腿哆哆嗦嗦，抖着声音说道：“我……我没骗你，父亲和叔父的确说今晚回来。” “那么人呢？人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 端木苍兰将他扔到地上，挥手两拳。他的拳头，谁吃得消？丁准马上吐血，疼得在地上打滚，那边的丁新又哭哭啼啼起来，喊着哥哥。 见端木苍兰又挥拳了，百里安赶忙跑过来拦住他。 “你再打，他就死了。” “打死了更好，他这种人活着也没意思。” 百里安拉着端木苍兰，将他拉到椅子边，推了一把让他坐下。而后坐在他身边。 已经有士兵过去查看丁准的伤势，丁新则是恐惧看着端木苍兰，这个她心意的绝美男人，竟然这样可怕。此刻哪里还有心动了，只剩下惊心动魄了。 百里安握着端木苍兰的手，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很着急，我也着急，可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肖将军说他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就有消息了。” 端木苍兰淡淡地看着前方，淡淡得说道：“我知道，我也没着急。我揍他，只因为我想揍他。他对你有非分之想，杀了他也不为过。” 百里安耷拉着眼睛，原来他还在计较这件事？男人要是不讲道理，真是无药可救了。她一直以大姑娘的身份出现，那丁准喜欢她有错吗？真是的。 他们在飞鹰堡等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晌午。肖华派出去的人终于回来了，在门口跟肖华说了什么，最后肖华走到端木苍兰跟百里安的面前。 因为端木苍兰等了那么久，一脸的阴沉，肖华心中肯定害怕，更是不敢说话了。 百里安一见肖华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赶忙问道：“肖将军，出什么事了吗？” 端木苍兰更是简明扼要地说道：“讲。” 肖华抱拳躬身，语气缓重得说道：“两位主子，丁通跟丁顺已经找到了，就在离这里大半天路程的山林中。” 百里安皱眉问道：“然后呢？” 肖华低着头说道：“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端木苍兰与百里安同时一愣，那边的丁准跟丁新已经哭了起来。他们的父亲，死了。 飞鹰堡一干人等被押送去了南沙衙门的监狱里，他们会被挨个审问，尽管希望渺茫，但总不能放弃。之后，这件事过去，他们也就会被放出来。 端木苍兰跟百里安来到发现丁通与丁顺尸首的地方，这两个人都是吓死的。 “莫凝天，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怀疑了他？” 百里安握紧拳头，这个莫凝天就像是幽灵一样，无处不在与他们作对。 端木苍兰摇了摇头：“唯一能想到的，或许与韩卿有关。他是个蛊师，他死了，他驯养的蛊虫就会慌乱，最后死去。或许是他留了什么在莫凝天那里，所以他死了，莫凝天就会发觉，而后杀死一切与他有关的人和物。”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端木苍兰将药瓶从怀中掏出，看着上面的字：“这瓶药，我一定要喂给他喝，看看他这一辈子，都是怎么过来的。” 百里安抿嘴看着端木苍兰。之后两人上了马，朝着断情崖驶去。 断情崖，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西野一对那位不能得到又倾尽真心的女人的纪念。断情，实为痴情，一生思念，即使她死了，也在尽可能得维护她的形象，照顾她的子女。 他们两个来到崖顶，正有一对士兵守卫在这里。西野一的尸首早已经放入了棺材中，因为天热，只怕早已溃烂不堪，所以无法再看他最后一面。 一名副将亲自过来说了情况，最后带着端木苍兰跟百里安走到离木屋不愿的空地上。 那里，有一滩干涸得几乎看不出来的血痕，就是西野一倒下后留着的血。离这血痕不远处，还有一个模糊的字。 副将说道：“末将等到来时，就发现西野一老前辈倒在这里，尸首已经开始腐烂。但还能看出大概的形状，他的手臂伸着，手指弯曲，停留在这里字上，这个字，就应该是西野一老前辈咽气前写得字。” 百里安与端木苍兰仔细看，最后异口同声地念道：“小？” 副将说道：“没错，是小字。” 百里安皱起了眉头，西野一是要留给他们什么线索的，可这个“小”字又代表什么意思？ 她看向端木苍兰，发现端木苍兰正用疑惑地目光看着她，所以她摇了摇头，告诉他她也不知道。 他们讲西野一埋葬了，就葬在崖边，让他可能看到这片云海。百里安看着他的坟，又看着崖边绝美的景色，想到了那夜，他们在这里盘膝而坐，他对他说了生平的秘密。 那个时候，她就要死了，所以他才说。可没想到现在，是他入土为安，而她，在这里为他哀痛。 看了一会儿，端木苍兰转身往西野一的木屋走去。 百里安转过头看他，也跟着他进屋。 只见他来到木床前，用脚踩了踩，而后一块木板便弹了出来。里面竟是个小暗室，端木苍兰看着那空间，默默无语。 百里安走过去，也看了看，里面空空如也，于是她扬起头问他：“怎么了？” 437 少迟究竟是怎么死的？ 437少迟究竟是怎么死的？ 端木苍兰对着一个空的暗格发呆，百里安不免好奇得问道：“苍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端木苍兰微微叹息说道：“天机宝剑，被夺走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百里安一顿，再次看向暗格。原来这里就是西野一存放天机宝剑的地方。亏她好找过，就没有发现这样的暗格。 “莫凝天上一次来，西野前辈用天机宝剑破了他的幻阵，所以他回来夺走了宝剑。”百里安握着拳头：“这个莫凝天，真是有仇必报。” 端木苍兰双眉微皱：“可他要宝剑做什么？只为了报仇和炫耀？天机宝剑的确是天赐诛神宝剑，可在一般人的手中有等于无。不会天启的剑法，就不能发挥宝剑的威力……” 端木苍兰说到这里，像是自己突然领悟了什么，又一次转身走出屋子。百里安不明所以，便也赶忙跟了上去。 端木苍兰来到西野一倒下的地方，仔细看着那个字。百里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端木苍兰。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端木苍兰抿着嘴，在那个“小”字的下面，加了一撇，而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百里安看着那个字，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个字。 “少？少迟！” 百里安捂着胸口惊呼：“西野前辈是想要说，袭击他的是少迟吗？可他……他不是死了吗？” “没错，他死了，觉么有可能是他。” “那么这个字……” “这只是我的猜想，而且你不要忘了，莫凝天的幻术很厉害，西野一会不会再幻境中看到了少迟，所以写了这个字都未尝可知。” 端木苍兰说完，竟用鞋子蹭了几下，将这个字消灭掉了。 百里安皱眉看着他走到崖边，站在西野一的坟前，心中充满了疑惑。 幻境？假如不是幻境呢？ 百里安走过去，扬着头看他，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此刻正微微颔首看着西野一的份，一双如夜下潭水一般的眼眸隐藏了他心底的想法。 “苍兰，你的大师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那位大师哥，凌少迟，他的死从来都是个模糊的概念。他们的师父没有在随笔中明确记载，他也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 今天这场悲剧，令她想起了这位死去很久的大师哥，也突然很想知道他明确的死因。 端木苍兰淡淡说道：“坠崖，从诛神峰顶不小心坠落下去了。他没有内功，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不可能还活着。” 百里安抿了抿嘴，微微侧头问道：“你当时，也在场？”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救他呢？就像在陀螺山，你奋不顾身救我一样。以你的内力，可以救得了他。” “当时的我，还没有这么厉害。” 端木苍兰说完，走到崖边，望着脚底下的白云浮动：“我们别说这个，不可能是他，还是想想怎么对付莫凝天吧。” 百里安总觉得这个凌少迟的死有那么些可疑。现在的端木苍兰，虽然也总喜欢卖关子，却会在最后一刻给她答案，不再像眼前那样，什么都埋在心底。但解释凌少迟的死因，他很是不情愿，也不愿意多说，一定藏着什么玄机。 但，就像他说的，凌少迟的死因如何，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莫凝天。 “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们能怎么办？” 端木苍兰幽幽说道：“我们回皇宫，调遣全国力量搜寻莫凝天。现在云国与露国都是雪国的领土，我们是搜寻的范围增大，而且现在国中没有什么要紧事，我会将全部的精力用在这件事上面，就算他上天入地，也要给他挖出来。” 百里安顿了一下，而后垂着眼重复道：“回宫……” 端木苍兰转过身，看着她犹豫的模样，不免一脸怜爱之情：“怎么了？” 她揪着衣裙，一下一下团着衣服料子：“回去后，我就不再是你的唯一了。” 他轻叹一声，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温柔得说道：“回去后，我就将后宫的女人都赶走，只留你一个。” 她赶忙推开他，着急得说道：“不行，你不能那么做。” 他扬了眉头问道：“为什么？” “你把她们都赶走了，她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你这女人，究竟是真吃味还是假吃味？还管她们怎么过。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她们后半辈子的生活，都会衣食无忧。” 百里安摇了摇头：“你这个无情的男人，又怎么会知道女人的心思？衣食并不是女人所需，感情才是我们的全部，有了感情，就是饿死都乐意，可相反，一直孤单下去，锦衣玉食也毫无颜色。何况，他们之中还有一些……” 百里安说到这里，转过身去说道：“虽然我很想你只有我一个，可你身为雪国皇帝，就已经被天下分走了一半，我本就得不到完整的你。” 端木苍兰从后面将她抱住，亲了她的发丝，而后说道：“虽然这句话我以前说过很多遍，以前的你也从不相信，可今天我说最后一遍，希望你信我。安儿，不论我被什么分走了多少分，我全部的爱都只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百里安转过身抱住端木苍兰，紧紧得抱着：“我相信你。” 如果，没有穆如枫和鲁盼芷，她会不会同意端木苍兰撵走他的后宫？ 她不会，就像她自己说的，端木苍兰是雪国的皇帝，她将那些后宫都赶走，那么她这个皇后要如何融于天下？她会成为妖后，端木苍兰与她之间就会被那些舆论给生生扯出沟壑来。 只要他还是皇帝，她就得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们彼此相爱，爱到可以舍弃生命。但他们却不能完整得占有彼此，因为他们之间有一个天下。 端木苍兰不知道百里安的心思，他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用他最温柔的语气说道：“回去皇都有几天的时间，这几天，你就是我的唯一，我把最完整的自己都给你。没有天下，没有女人，没有阴谋诡计，没有莫凝天。” 百里安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双臂环着他的腰，紧紧地抱着…… 438 九年了 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的时候，温度就开始彪悍上升。 百里安踢了被子，让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这样可以凉快些。 身上，不着寸缕雪白的皮肤，偶然有地方淤青，因为昨晚他失控时，手劲所致。 百里安就这样躺着，好像一只懒惰的猫。 端木苍兰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着她。她张开眼眸，那团扇般的睫毛就仿佛羽毛张开般，露出她水盈盈的大眼睛。 他对她笑，她就对他笑，而后好像孩子一样撒娇道：“帮我穿衣服嘛。”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回去皇都的路上几日，她越发喜欢使唤他，现在已经到了给她穿衣服的地步。只是这活计，他也不是第一次做。 端木苍兰拾了地上的一去，结果举到眼前一，撕开了几段，已经没法儿传来。 “糟了，撕坏了。” 百里安埋怨得着他：“五天撕坏了我三套衣服，跟你说了多少次我自己脱，你偏不听。” 端木苍兰放下衣裙，一脸无奈得说道：“谁叫你脱得满？我可是等不及。算了，你在这里躺着吧，我去买衣服去。” 百里安着他离开，将房门合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装个身，她将被子抱在怀中，修长洁白的大腿搭在了被子上，就好像昨晚抱着他一样。 从未有过这样的幸福，他再也不是那个戴着面具，高深莫测的帝王，而是喜欢她、任她摆布的傻小子。 白天用心呵护她，晚上就变成了猛兽奋力占有她，这样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真是爽到了极点。 但，他们就快要到皇都了。再有三天，这一切就将结束。 百里安闭上眼，笑容不再，只剩下淡淡的忧愁。她爱上了一个皇帝，一个想要称霸天下的皇帝。所以，她注定过不了普通夫妻恬静的生活，像这样打打闹闹、恩恩爱爱的生活。 他回来了了，手里抓这个布包，走到床边，她便转过来。 通透得仿佛要挤出水来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晕。高耸的胸脯，因为仰卧那两颗小桃子更显得精神耸立，粉红了笑脸跟他打招呼。修长洁白双腿微微并着，一团黑色眼神而下，遮挡了那甜美的桃花源。 端木苍兰着她，咽了口唾沫。 “为了不再撕坏你一件衣裳，我提议我们再做一次。” 她笑：“我同意。” 端木苍兰扔掉手中的布包，一边脱裤子一边爬上了她的身子。 他们，就好像是新婚夫妻，总渴望不完对方。一遍遍，都像是第一次，那样的兴奋与甜蜜。 一直到晌午，他们才走出客栈。百里安梳了发髻，带上斗篷，这样与端木苍兰才能名正言顺得与端木苍兰手拉手。 他们会被当成一对江湖夫妻，只有江湖人才不拘小节，会在大白日拉手。可他们不在乎，他们只想这样时刻触碰到对方，因为对他们来说，这样的日子真得很宝贵。 “为什么你总不怀孕呢？”他仰天长叹，天知道他多努力。 她不以为意，她已经有三个孩子……不对，是四个，多了一个也无所谓。 “这种事你可怨不得我，是你自己不行。” “你说什么？”他向她，很不高兴。男人最痛恨得就是说他们不行，尤其是像端木苍兰这样自尊心很强，也的确很行的男人。 百里安哈哈笑：“把你急的，跟个新婚大男孩儿一样，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可别往心里去，省得晚上又得往死里折腾我。” “晚了，我今晚怎么折磨你。” 她又是哈哈笑，她才不怕，更是巴不得呢。而后她向一边，树木因为他们缓慢的步伐也慢慢得后撤，即使这样拖延时间，离皇城也是越来越近。 莫凝天，他这些日子又在筹备什么？虽然他们一路上真得都不再提这些，但又怎么可能不想？她会偷偷得想，他更会如此。 “苍兰，我想给你生孩子。”她突然这样说。 端木苍兰笑：“我知道，所以我会更努力。” 也许，只有这样，当孩子在她肚子里的时候，才是她最能感觉到安全的时候，感觉到他时刻在她身边。 走过一个山坡，端木苍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还记得这里吗？” 百里安愣了一下，这才过来，一线天间，一条溪流从中流出，河水两边，只有很少的地方容人通过。 百里安捂着嘴巴：“啊，这里不就是我们坠崖的地方？！怎么走到这里了？” “故地重游一下。”他握着她的手，两个人走了进去。 山谷下，溪水、树木还有桃子。在这里的时候，她也有过幸福。他对她很好，那个时候她也很单纯，尽管她是他的弟媳，可却一次次缠绵着。 她望着岸边，他们缠绵过的地方。那个时候，她多羞涩吧，被他控制得死死的。 “一晃眼，九年了。” “是呀，九年了。我用了九年的时间，才得到你的真心，真是不容易呀。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会马上投入我的怀中。” “你起初居心不良，活该受苦。可为什么害得我也痛得死去活来？” 他抱着她，转了个圈：“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是我的了，全部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三十多岁的人，跟个十五六岁的毛孩子一样，百里安被他逗笑了。 他们两个褪去了衣服，手拉着手走入河水中。那个时候，他给她擦背，现在，她给他擦。 小手，摸着他背后的肌肉，硬硬的。水声哗啦啦，她擦着擦着，身子便贴着他那结实的背。她胸前的两团压迫着他的肌肉，软绵绵的，令他热血沸腾。 河水冰冷，两人却急剧升温，他转过来，抬高了她的腿。 九年之后，他们重新回到这里，在这清澈得河水中，疯狂得做着。 百里安仿佛回到了九年前，那个狩猎的日子，他们双双坠落于此。 她，只有十六岁，如同一张白纸，又是不安又是好奇，被他压在身下，体味着男女之乐。 她那个时候，直觉感受到他对她的爱，虽然是个傻子，可直觉真得很灵。 百里安抱着他的脖子，被他冲撞得声音都在颤抖：“苍兰，我好爱你，好爱你……” 439 孩子们和女人们 雪国皇城，初夏，这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皇城也分外热闹。 皇城外，两匹马慢慢走来，而后马上的人同纷纷着城门“皇都”二字。这两个字，代表着她能见到孩子们了，也代表着他们的欢乐就此结束。 “我们到了，安儿，走吧。” 端木苍兰那么厉害，一双眼睛跟老鹰一样精准，一定能得出她的忧伤。可即使忧伤，却要面对，她选择了，就要面对。 一入皇宫，他就是雪国的帝王，马上召集了文武去御房，不再会腻歪她身边，亲着她的小脸，拉着她的小手。 百里安自己回去了月鸾殿，奴才们早就得到消息等在外头，见到了主子活动乱跳得回来，一个个又是哭又是笑的。 百里安也哭，想想几个月前离开这里时，她抑郁得比吐血更厉害，可现在，她已经打开了心结，已经海阔天空了。 “主子，快尝尝，这些都是百合跟小环新研制的膳食。” 正好是晌午，桌子上一大推的精美饭食。青雨是与百里安一起经历了生死，还好些。可百合跟小环则是天天担心，日日牵挂。这一会儿，还是眼睛通红的。 百里安冲她们笑：“我来尝尝。” 一口一口得吃，每一道菜吃一口，就已经撑得不行了。望着这一大桌子的菜，百里安招呼了奴才们一起来吃。 终于，奴才们从喜悦中缓过来，不再那么煽情。可很快，孩子们来了。 于是，又是一番哭与笑。百里安要孩子们站在一起，而后她两只手臂一合，努力将他们一起抱起来。 只是诗瑶八岁了，玄瑞也有五岁，加上个小诗璘，着实很重。百里安抱了一下，听到孩子们的欢笑声，也就满足了。 坐在软榻上，孩子们围在她的四周。百里安了，秋慕没来，这个时候一定在御房吧。 如今的秋慕，也已经是国家栋梁了，会想他的父皇那样，不再那么容易见到了。 孩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父皇母后出去玩了。 “母后真是，上一次不都答应诗瑶，再出去会带上我们吗？不守信用。” 端木诗瑶虽然口中责备着妈妈，可小手却死死地抱着妈妈的腰肢，小脸更是磨蹭着妈妈的衣服。害得小诗璘想要妈妈抱都不成，只能做在一边，小脸枕着妈妈的腿。 百里安笑道：“这一次不是单纯的出游，我跟你们父皇调查了一些事情，所以不能带上你们。” 她怜爱得抚摸着女儿们的发丝，那个个性的儿子正坐在她的对面，盘着腿，身子直直的。 “原来是这样，就知道母后不会骗我们的。母后可是天底下最美、最温柔……”端木诗璘素来嘴甜，一大串得定于说出来，惹得百里安哈哈大笑。 听到妈妈笑，诗璘也笑，也要说话：“母后，想母后。” 百里安将女儿抱起来，端木诗瑶这才不得不让地方给妹妹。诗璘的小脚踩着妈妈的腿，站在上面正好能平视妈妈的眼睛。 “母后也想诗璘。我的小女儿，越长越漂亮，母后真是高兴。” 而后，她将诗璘抱在怀中，诗璘终于能依偎妈妈的，更是开心不已。端木诗瑶便依在妈妈的胳膊。 百里安又向对面的儿子：“你们几个见父皇了吗？” 儿子面对这些女人，虽然总是很严肃，但这一次许久没见到妈妈，所以显得比平时柔和很多。 “儿臣们来之前，先去了御房，父皇挨个问了我们过得怎么样，才放我们过来的。” 端木苍兰就是再忙，也要见孩子们。就是不见她这个胥禹，也得见孩子。这个男人，很是疼爱孩子的。 百里安点头，这时，小诗璘撒娇着问道：“睡在这儿，行吗？”她说这么长的句子，是两三个字蹦出来的，可很是清晰。 百里安搂着女儿们，温柔得说道：“好呀，今晚就睡在母后这里，我们睡在一张床上。” “太好了！”端木诗瑶欢呼着，而端木玄瑞皱起了眉头。 百里安便笑着说道：“玄瑞是男人，不可以跟女人睡在一起，所以晚上就去你原来的房间谁吧。” 很明显，能到这小子舒了口气。百里安心中，不由得笑了。 第二天早上，孩子们吃饭完就走了。宫里的规矩大，他们有了自己的府宅，按道理是不能在皇后的月鸾殿过夜的。所以过了一夜，就已经是极限了，所以早早的都回去了。 孩子们一走，百里安立即就赶到空虚起来，望着偌大的月鸾殿，甚是寂寞。她坐在院子里荡秋千，也是毫无笑意。 就在这时，小欢子进来说道：“娘娘，各宫的娘娘们前来拜见娘娘。” 百里安轻叹了一声，这个是要见的。端木苍兰其他的女人们，她还要跟她们和平相处，心安理得得让她们分享她爱的男人。 心安理得……她真得做不到。只不会妒忌得发狂，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来到中厅，妃子们已经等在了那里，将她进来，便纷纷站起行礼。“拜见皇后娘娘”这几个字，从女人们的口中说出来，百里安就会感觉心被锤子一下下敲击。 客套话，一个接一个，百里安保持着微笑着她们。她的理智告诉她，她不得不接受这一切。可她的真心，却无法接受。所以她会心痛，会厌烦。 直到，她的目光触碰到穆如枫，胡思乱想的心境平静下来，思维集中在一点，这个孩子，她还跟乔楚楚那么好呀。因为穆飞白，她不再相信她，所以也不会听她的劝解。 眼见着她将目光移开，百里安不由得皱起眉头，而后她向乔楚楚，依旧温婉动人，空灵如仙子。虽然她的气质跟韩欣蝶好像，可她的心境不如韩姐姐的万分之一。 百里安移开了目光。而后就是忍受，与这些女人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听他们夸赞皇帝的好，她的美，她真有种抓狂的感觉。 脑子里，想着他们这一路上的恩爱甜蜜，这样才能度过这荒诞的时间。 终于，结束了。 440 臭不要脸 午睡一个时辰，醒来后，着华丽的屋子，心中更是空虚。她坐起来，宫女们走进，为她梳洗打扮。不多时，铜镜前就出现了一个美人儿，穿着华丽的金黄色的衣裙，挽着云鬓，发丝间是璀璨的珍珠黄金步摇。 她站在镜子前发了会儿呆，而后对青雨说道：“你找几个人，轮换着监视宁仙殿，关注一下乔楚楚的动向。” “是。” 她讨厌后宫，不但要面对这些瓜分了她男人的女人，还要跟她们玩这可笑的游戏。她早已玩够了，却因为内疚要保护一两个的女人，而不得不跟这些小女孩儿玩下去。 百里安坐在软榻上，想了一会儿。下午气温回升，屋子里有些闷。她就去了回廊，望着院中的花花草草，她突然想起了顾雯雯。 那个时候，在花朵间出现一个又一个纸团的时候，真的顾雯雯早已经魂归乡里，在那里等待着她的父亲。 想到她离开前，那忧郁的眼神，她就赶到心疼。现在的她，努力不去想端木雅轩，想到他，她会更心痛。所以她思念着顾雯雯，就算是思念着那位王爷。 如果，他们能有个孩子多好？她一定会收在身边好好抚养，着孩子，还能有个寄托，不至于这般心痛，就像她抚养秋慕，着他一天天长大成人，她便一天比一天更能接受秋玄的离去，直到那生死一线后，已经完全能坦然了。 百里安站起来，一下一下跳起了当初顾雯雯教她的舞蹈。古典的舞步，凄美的故事，百里安仿佛一个天宫的精灵，为人间无数旗凄苦的人而舞动着。 转圈，娇弱的身子带动了金黄的裙子飞舞起来，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皇后，朕到你的脚踝了。” 百里安猛地顿住，望向拱门处，端木苍兰正站在那里，他身后是花喜等一干奴才。 一身皇帝的打扮，端木苍兰更显得威武高大，百里安垂眼请安，心中却是感叹万千。 是呀，她失态了，在庭院中这样舞动，露出了自己的双腿。这是很失态的。已经不是在外头了，她可以梳着麻花辫儿，装成大姑娘吸引其他男人的眼球。或是挽着他的胳膊，撒娇索吻。或是一丝不挂，与他天当房地当床得尽情缠绵。 她，现在是皇后了。 胡思乱想中，端木苍兰走过来，扶着她起来：“舞步很美，下不为例。” 百里安抬起头他，他的脸上泛着顽皮的笑。一下子，心中的雾霭消散了。于是笑了，甚至大眼睛里泛着水花。 端木苍兰牵着她的手走回了房中，奴婢们伺候了茶点便都退出了屋子，站在外头。 百里安抱着他，就像是昨日女儿抱着她一样。 “苍兰，我想你。” 他笑，抚摸着她的云鬓：“我也想你。” “朝里的事都忙完了？” “嗯。” “那你今晚会留下这里喽？” 他没说话，百里安垂下眼，长而卷翘的睫毛遮挡了眸子中的失落。 “今晚，我还要召见几个大臣，不能陪你。” “没关系，你是皇帝，总会有忙不完的事情。我没什么，倒是你，别累坏了。” “还有什么比跟你折腾更累人的？” “讨厌，说得我跟妖精一样。你要是觉得累，依旧别做了。” “那可不行，就是得累死，也不能放过你。” 她直起身，用额头贴着他的脸颊。 “苍兰，我想要快些怀孕。” “才回来两天，就寂寞了？” “嗯。” “要不这样吧，你没怀孕这些日子，叫诗璘搬回来跟你一起住如何？” 百里安欢喜地着他：“太好了，有个小家伙在身边，总会好很多的。” 端木苍兰扬眉说道：“可诗璘回来了，你也要时刻谨记怀孕这重大任务，知道了吗？” 百里安哈哈大笑，亲着他的嘴唇说道：“是，陛下，臣妾谨遵皇命。” “另外，明日巳时，你来一趟御房。” “做什么？” “有惊喜。” “现在不能说吗？” “不能说。” 既然他不说，她也就不问，反正明天就能知道。而后她搂着他的脖子，与他亲昵地问道：“什么时候走？” “再有半个时辰。” 她便含情脉脉地着他，半个时辰，能做很多事。他心领神会，抱着她走入了里屋。 他说跟她折腾比什么都累，那是句天大的谎话。因为只有跟她折腾的时候，他才最精神。 百里安将修长的双腿缠绕在他的腰上，整个身子几乎悬空，被他冲撞得前前后后。 一次结束，他并没有穿衣，却是将她抱到了铜镜前，他们一起着镜中的自己。 有东西，从她那里流淌到她的腿上，那种画面异常鬼魅。百里安的双峰，正在他的手中颤抖着，而她自己的手，便从他的胳膊下，摸着平坦的小腹。 “这样感觉，我们两个好不要脸。” “你没感觉到美，只感觉到不要脸了？” “嗯。” 他笑了几声：“九年了，反倒害羞起来。” 他的大手抬高她一条腿，那根硬起来的东西很顺利地找到了它的归宿，欢乐得挤了进去。 他动，她的身子也跟着动。她就那么着镜中的自己。过了一会儿，他可能感觉不舒服，便将她放倒在地上，让她跪趴着，高高抬起她的翘臀，他从后面进入。 这个姿势，是他最喜欢的，节奏也畅快无阻。 百里安侧过头，到他的那根东西进进出出，不断有东西，从她那里流出，滴落在下面的地毯上。 一会儿奴才们进来收拾，就知道发生什么了。可这种事，她们也是见惯不怪了。百里安将双臂垫在脸颊下，着自己的身子被他随意折腾。屁股被撞得响亮，那两团也是诱人得荡漾。这具身子的美，就是身为女人的她，都情不自禁呀。 他终于是再次释放，也终于穿回了衣服。百里安坐起来，着他用那高贵的衣袍遮掩了他结实的身子，还有那团他们的痕迹。 而后，他将她抱上床，亲吻了她的双峰，便拉起被子将她裹着。 “别忘了明天巳时来御房。” 她眨着眼睛：“该不会你明天巳时正好有空，骗我去满足你的吧？” 他笑；“好提议，好久没再御房做，下一次去那里。”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着他走出了房间。 441 一个惊喜 午饭后，百里安坐在铜镜前打扮。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端木苍兰要她去，谁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不论是干什么，去见心爱的男人，总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小环百合齐上阵，最后青雨捧着衣服来给她换上。站在落地铜镜前，她转来转去得看着，果然美得一塌糊涂。 小环坏笑道：“娘娘就像是要见久别重逢的老情人一样，这样的忐忑。” 百里安转过身，皱眉眉头说道：“死妮子，越发大胆了。什么叫见老情人？陛下老还是我老？” 小环赶忙连连赔不是，说自己乱说了，百里安这才转过头，又对着镜子傻笑。 青雨捂着嘴说道：“娘娘，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百里安转过身问道：“青雨，你看我怎么样？” 青雨哈哈笑道：“娘娘，您就是刚从床上起来那阵子，也都是美得。而且在陛下的眼中，娘娘什么样子都无人可及。” “就你会说话，走吧。” 百里安带上青雨跟百合，还有几个太监离开了月鸾殿。毕竟是去御书房，所以队伍庞大了些，不然她顶多带两个宫女而已。 眼见着要到御书房，转角遇到了由贺音。他躬身请安，百里安便问道：“由将军，你要去哪儿？” “回娘娘的话，末将去御书房。” 百里安抿了抿嘴，端木苍兰也找他了？那就不是想见她那么简单了。 “我也要去御书房，一起走吧。” “哦，娘娘也去？” 由贺音跟在百里安斜后方，看样子他也不知道什么事，才会这样吃惊。 “怎么，我去就不行吗？” “行，行，末将哪里敢说不行？” 因为与端木苍兰的心结打开了，见到由贺音也不再多想，好似老朋友那个样子。由贺音看着百里安的笑容，不由得皱起眉头。 “娘娘，有些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 “变得开朗了，好像什么事都想通了似得。有点……像假王爷回来时的反常。” “怎么，你怀疑我是假的？” “末将不敢，不过是发表下看法。” 百里安听了由贺音的话，微微一笑。她果然变得开朗了，不再似以前心事重重，即使装作轻松，也不好看。而现在，她却卸下了心灵的包袱，真正的海阔天空了。 而端木雅轩，如果他没被算计，真得与顾雯雯游遍天下之后回来，她相信他也会真正得到放松。而如果他还活着，她一定会迫不及待告诉他，端木苍兰是他的亲大哥，是雪国名正言顺的皇帝。他就不再有半分痛苦了吧。 “不过，娘娘这份开朗，与假王爷性子的转变不一样。假王爷那是彻底拧了个儿，而娘娘，是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末将刚见到娘娘那个时候的样子。” “是吗？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看样子我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能这么说，还是这个样子好。” 由贺音，一直打她的主意，可他们都知道，他那也就只能想一想。在露国营地中，看到了藏在枕头下的布娃娃，他，带这娃娃回到府中，他的夫人不会感觉奇怪吗？ 到了御书房，远远得就看到御书房前的院子中站着三个人。当看清楚他们是谁后，百里安顿住了，傻站在原地。由贺音也是站住了脚步，与百里安一样看着对面的三个人。 百里安看着对面的三人，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因为太激动而哭出来。 穆飞白、林飞鹏还有多中，就站在院子里。百里安真相扑过去，挨个抱一抱。可她不能，她只有这样含泪大方得走过去，柔声问道：“你们……你们瘦了好多。什么时候离开天牢的？” 才刚刚回来，所以她隐忍了没说。可心中一直掂量着如何让端木苍兰放了他们。没想到今天，他们就站在她的面前了。端木苍兰说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他是打算放了他们？ 穆飞白神情得看着百里安，多中则是抱拳躬身行礼，而林飞鹏微笑着说道：“娘娘，看到娘娘精神这样好，我们三个就放心了。我们三个在牢中并未受苦，陛下早些时候就下了命令，不再对我们用刑，所以，瘦了，或许是因为牢饭不好吃的缘故。” 百里安点着头，她捂着嘴巴，沙哑得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们。我好愚蠢，因为我的愚蠢还你们受苦。我真是没脸见你们……” 穆飞白这时突然开口说道：“娘娘，就算时光倒流，再让我们干一场，我们依旧会无怨无悔。” 由贺音扬眉看着穆飞白，同样是对百里安有想法的男人，所以也看得出穆飞白对百里安的心思。只不过，扬起得眉头又落了回去，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了。天下男人，多少会对她有兴趣，甚至到虽死无憾的地步？恐怕数不胜数。但真正能得到她的，也只有里面的那个皇帝。 “穆将军，你别这样说，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可别再说这种话了。我不想你们再有事，知道吗？” 三人一起躬身称是。 百里安又对林飞鹏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找岚妹妹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林飞鹏点头，由梦岚与他的孩子，也该出生了吧。 陆海走过来，躬身说道：“娘娘，陛下请娘娘进去。” 百里安点头，而后又再次看了他们三个，便走了进去。 一进入书房，看到端木苍兰坐在龙案后，她便提着裙子跑过去，坐在他身边，抱着他的脖子，用脸颊贴着他的。 “苍兰，谢谢你，谢谢你。” 他轻笑，搂着她娇弱的身子：“你已经猜到了？” “嗯……谢谢你。” “谢什么？我也是出于私心。如果我杀了他们，你心里一定会恨我。而我，却不想再一次被你痛恨了。” “我不会恨你的，永远都不会了。” 她抱着他的脖子，亲吻着他的嘴唇。她太高兴了，所以也不管书房的门开着，也不管里头外头的人，她只想亲端木苍兰，发自内心的亲吻。 端木苍兰与她激吻一会儿，而后捧着她的脸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感激我。快做好，我还有事要交代。” 442 信任丞相由贺音 百里安这才坐正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她在笑，她没法子不笑。端木苍兰对门口的陆海说道：“叫穆飞白和多中进来。” “是，陛下。” 不多时，穆飞白与多中迈过门槛，齐齐跪在地上：“罪臣穆飞白、多中，参见吴皇陛下。” “你们两个平身吧。” “谢陛下。” 两人站起，百里安看着他们，笑容不由自主得加大好多。 两人却似乎都不敢看她，不是害怕什么，而是怕给她惹麻烦。他们没经过断情崖上的一切，所以不清楚如今的端木苍兰与百里安如何恩爱。 “朕，已经恕你们无罪了，所以你们以后也不用自称罪臣。只是你们是当不会原来的官职了，但就这样让你们当个平头老百姓，的确也屈才。所以，朕有个任务交给你们两个。” “臣等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百里安看了一眼端木苍兰。他挺直着身板，表情萧肃，既看不到笑容，更看不出表情。面对臣子，他就是这个样子。看着这个时候的他，怎么也无法与他在床上那甜言蜜语的模样相联系。 “这任务，的确是刀山火海了。而且，很不好完成。那就是寻找莫凝天。” 百里安听到这里，搭在腿上的小手，不由得揪着裙子。端木苍兰派他们找莫凝天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穆飞白以前也找过一阵子。 端木苍兰继续说道：“上一次，事情多，并未重视，而这一次却不同，朕已经将拘捕莫凝天当成如今雪国上下要做的第一件大事。所以朕给你们个特殊身份，无论到哪里，需要调兵遣将的时候，哪里的官员很军队就要无条件听从你们的安排。所以你们两个，无论如何都要给朕找到莫凝天，找不到，这辈子也就别回来了。” “臣等领命。” “行了，你们下去吧，准备准备，明儿就出发。” “是。” 两人站起来，临走前，穆飞白这才看了一眼百里安。因为这或许，是他们最后的一面。 百里安对他用力点了点头，穆飞白这才肯离开。 这样的眼神交流，那个皇帝当然是看到了，不过他当做没看到，对门口的陆海说道：“叫林飞鹏和由贺音进来。” 一样的礼数一番之后，端木苍兰对林飞鹏说道：“你，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固然你的才华横溢，但朕不会再放心让你管理朝政了。” “罪臣明白，罪臣得保此命，就已经是对陛下感恩不尽了。” “但是，你的确很有治国的经验，将雪国管得很好，所以放你走，朕也有些不舍得。就留你在宫里继续做事，当朕的参谋，教朕的孩子们学问，并扶持新任丞相。” 林飞鹏赶忙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陛下隆恩，罪臣纵然粉身碎骨也报答不尽。” “行了，起来吧。” 林飞鹏站起来了，百里安看到他用衣袖摸了一下眼睛。他在哭，他的心里面一定十分感激端木苍兰。他犯了株连九族的罪，可端木苍兰却继续留他在身边。百里安知道，这个男人这辈子，再也不会背叛帝王，而且会用余生全部的才智，报答帝王的大恩大德。 “你可以继续自称微臣，朕会赐你一座院子，给你以前的俸禄养活家口，但你无品无极，其他大人，只会叫你一声林先生，你懂吗？” “是，微臣些陛下厚恩。” 由贺音眨着眼睛看这一切，而后不由得好奇问道：“陛下，新任丞相，是谁呀？” 端木苍兰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而后定定得说了一个字：“你。” “啊？” 这一声是由贺音发出来的，却代表了这里所有人的心声。 “朕说，从明天起，你就是雪国的丞相了。好好干，朕相信你会超越林飞鹏的。” “不……不是，陛下，陛下要末将当丞相？” “你耳朵不好使吗？” “可……可臣是武将呀！这带兵打仗没问题，可这个治理国家，这个事……” 端木苍兰身子微微依靠着椅背，单根眉毛扬起：“原来，你由贺音也有怕的时候呀？” 由贺音这一会儿汗都冒出来了，赶忙解释道：“陛下，这要是冲锋陷阵、攻城略地，哪个说末将不行，末将砍了他的头。可这文臣的事，整天磨磨唧唧，末将真的是……” “由贺音，其实治国跟带兵打仗有异曲同工之妙，朕的老祖宗，不就是带兵的将军，打下来了这片江山。而后，他勤政爱民，治国有方，成了一代圣君。所以将军不能治国，那是不对的。起初，你肯定是会不习惯，不过没关系呀，林飞鹏会帮你的。” 由贺音看了一眼林飞鹏，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只正在长毛的桃子。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当丞相，说白了是升官了。 “是，末将……微臣明白了。” “非常好。由丞相，这件事朕会在明早早朝颁旨天下，你今天就好好准备一下，林飞鹏会带着你熟悉熟悉环境，至于工作，慢慢探索吧。在朕觉得你可以独立胜任丞相之职以前，你凡事都要跟林飞鹏商量，不可草率行事。” 由贺音又看了一眼林飞鹏，这一次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发霉的西红柿。 最后那两人领旨走了，百里安这才感叹道：“让由贺音当丞相，你可真敢做。” 端木苍兰不以为意说道：“那不是还有一个林飞鹏吗？他们两个可以取长补短，相互约束，岂不是很好。” 百里安看着端木苍兰，扬眉说道：“如此一来，雪国就再也没有左右将军了。” 端木苍兰转过头看着百里安，再一次温柔的表情呈现，这表情，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他不会在其他人面前显露。 “你说的很对，现在雪国的兵权，都在我一人手中了。” 正说着，陆海在门口说道：“陛下，孝沅殿下来了。” “请殿下进来。” “是。” 百里安看着秋慕走进来行礼，唇畔含着一丝笑意。端木苍兰可真狠，调由贺音当丞相，没收了他的兵权，却让他无话可说。如此一来，兵权归于朝廷，慕儿这个兵部尚书，可就更加货真价实了。 443 赐婚 秋慕，是他们的儿子。请使用访问本站。尽管不是亲生的，可这些年下来，却是比亲生儿子都要亲近。不仅是百里安，就是端木苍兰也很是疼爱他。 孩子来了，当父母的赏赐了座位，秋慕坐下后，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父母疼爱他，他也很喜爱父母。对百里安的感情不用说，对端木苍兰更是多了崇敬。可百里安知道，他从没有忘记过他的秋玄爸爸，在他五岁的时候，他就曾疑问过她对秋玄的爱。他不会忘，永远不会忘。 “慕儿，现在左右将军都不存在了，你将直接领导雪国所有的将军和士兵。回头父皇会做一个兵符，交给你保管，这个兵符就可以调动雪国一切的军队。虽然你的权力大了，可你肩上的担子也更重了。” “嗯，儿臣明白。” “现在国泰民安，就是露国与云国的反叛力量也都消灭殆尽。现在兵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围捕莫凝天。我已经下了旨，侍卫大军、刑部还有个地方衙门都以此为首要大事。宁可错抓一万，也不能发过一个。侍卫大军便宜行事，而州县衙门涉及不到的山地荒岭等处，就交给兵部负责。” “是，儿臣领命。” 端木苍兰点了点头，百里安看着这对父子，端木苍兰动真格的了，如此大力度得查找，莫凝天钻进地下也得给挖出来。 说完了正经事，端木苍兰的表情放缓了许多，笑着问道：“回来多日，也没有时间跟你聊聊，这些日子兼任军政两项，辛苦了。” 秋慕露出灿烂的笑容，不是那种臣子对皇帝恭敬的笑，却是儿子对父亲撒娇的笑：“虽然辛苦，却学到了许多。军事惊心动魄，可现在才感觉到政治更是高深莫测。兵部尚书比丞相轻松太多，现在有点同情由将军……不是，应该叫由丞相。” 端木苍兰笑道：“他这个人，聪明得过了头，身世顽皮，玩世不恭。当年由老太爷就是担心他会变坏，才要他习武去打仗打，如果读书了，说不定还真是个人才。有林飞鹏看着他，不会有事的。” 秋慕点头，又说道：“父皇母后这些日子在江湖，过得也好？” 百里安回答道：“嗯，杀了韩卿，只可惜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还连累了西野一。” 秋慕叹息道：“西野前辈是个好人，过世了真是可惜……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莫凝天逍遥不了几天。” 端木苍兰突然想起来什么，直了直身子：“哦，对了，有件事差点忘记了。今天你母后也在，我就一并说了。南方的屋图国皇帝派使臣过来说媒，他的大女儿巫雅公主今天十三岁，想要许配给你孝沅殿下。” 秋慕愣了一下，百里安则是微微皱眉：“陛下答应了？” “我说考虑，并没马上答应。” 秋慕说道：“可屋图国，虽然是个小国，国民却都骁勇善战，即使妇女儿童也都不是善类，而且有仇必报，国君也很小气。咱们，最好不要招惹。儿臣没什么，父皇答应了就是了。” 百里安蹙眉看着秋慕，她打心眼儿里不想秋慕这样草率的结婚，她希望他将来的妻子是一个他爱，也爱他的女子。 “慕儿还太小了，咱们那个王公贵族的大臣有合适的公子不成吗？” 端木苍兰伸出手，手指敲打着桌面：“如果孝沅不答应，我倒是也无所谓。只是孝沅答应了，也就另说了。好歹孝沅是我们的大儿子，我是不会随便给他定亲的。那个巫雅公主，听说漂亮又聪明，也很识大体。” 秋慕微微笑道：“一切听凭父皇安排吧。” 秋慕这个时候的笑容，就不似刚才那样的好了。百里安说道：“慕儿，你要是不愿意就说出来，你父皇也说不会强迫你，我们是想要你幸福。” 秋慕冲着百里安灿烂得笑，笑容是又扩大了，却看不到任何喜庆：“儿臣并不勉强，一切听父皇的。” 百里安再次颦眉，端木苍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了。慕儿，你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秋慕走后，百里安垂着眼眸，端木苍兰倚在一边的扶手上：“想什么？” “慕儿的样子并不太高兴。” “又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子，当然不会太高兴。” “可日后，他遇到了心仪的女子呢？” 端木苍兰笑道：“你担心什么？他是孝沅王爷，雪国最高贵的王爷，以后有了中意的女人，还怕得不到？” 百里安侧过头，是呀，这里的女子都是古代人，不会像她占有欲这样强，不会有烦恼，就是幸福。 百里安虽然心中很清楚如今的形式，可一想到后宫的那些花花草草，她的头就疼。 端木苍兰直起身子，将她拉入怀中抱着，白连同推了他一下：“做什么，外面一堆的奴才。” “这会子又担心起来？刚才是那个跑进来，抱着我就是一通死去活来？” “刚才是刚才嘛。” “一会儿，我还要批奏折，拟圣旨，一大堆干不完的事。就这样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百里安伸出手，搂着端木苍兰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口。 “苍兰，我能求你点事吗？” “这样客气，肯定不是好事。” “就是明早，我想送送多中和穆飞白。” 他抚摸她的云鬓说道：“你现在是皇后，送两个无品无级的男人，似乎不太好。” “我也不会傻到叫其他人知道。” “你能告诉我而不是自己偷着去，我还是挺高兴的。所以，就恩准你了。只是说两句就行了，要是那两个男人对你太亲近，我是会一刀杀了他们。” 百里安捶了他一拳：“你这是骂我，我就那么水性杨花呀？” “我不过随便说说，表明一下很重视你。” 这样相拥着，真想一辈子都不出来，只在他的怀中品尝着这份甜蜜。但，他还要做事，她必须得离开。 走在回去的路上，百里安想着刚刚的事，最后对青雨说道：“你叫人去找孝沅殿下，叫他得空的时候过来一趟。” “是。”青雨应声。等他们回到月鸾殿时，端木诗璘已经搬过来了，站在门口迎接她，百里安高兴得将她抱在怀中，一起走入了自己的宫殿。 444 后会有期 端木诗璘的回归，无疑给了百里安很多的乐趣，枯燥的生活注入了一股清泉。请使用访问本站。傍晚，小家伙听母亲念了一段书，便哈欠连连要睡觉了。百里安叫奶娘拿睡服，而后给她比划了一下，觉得不好看，又叫奶娘去拿另一套，可又觉得不妥。而后奶娘抱来了诗璘所有的睡服，百里安挨个比划，结果睡服还没穿上，小公主已经栽倒在妈妈的怀中睡着了。 百里安将小公主抱在怀中，一脸的怜爱。青雨跟小环在一边偷笑，百合帮着奶娘收拾衣裳。 “娘娘，现在怎么办？还要给公主换衣服吗？”奶娘一边收拾衣裳，一边问。 百里安说道：“等一会儿她睡熟了，我帮你换。” “好。” 百里安看着奴才们一脸的笑意，而后不满得说道：“我的小女儿回到我身边第一晚，我当然会紧张了。你们再偷笑，我可生气了。” 这下子好了，大家索性光明正大的笑。这样过去了半个时辰，百里安才和奶娘一起将诗璘的睡服换上。 不知道端木苍兰会不会来，所以百里安将孩子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将她小心得放在床上，而后坐在一边看着她的睡脸。 奶娘立在一边，轻声说道：“三公主越发得漂亮了，脾气也好，也聪明，娘娘有这样的女儿，真是福气无边。” 百里安爱怜地轻抚她的额头说道：“她叫双福嘛。” 端木诗瑶年幼时的样子她没见过，玄瑞虽然可爱，却总不太腻歪她，玄穹更不用说，先天不足早早去世了。而诗璘，却有着普通孩子该有的对母亲的依恋，同时又比普通孩子聪明很多、懂事很多，所以格外得讨人喜欢。 几个孩子中，果然还是最喜欢这个小的。 看着她，不禁又想起了端木诗瑶。这孩子应该是喜欢秋慕的，好在他们都小，这懵懂的爱情今后会成为她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百里安叹口气，古代的孩子，真是早熟。 端木苍兰没来，她就在孩子的房间里睡了一晚。第二天大早上就起床，换上便衣，带着青雨出宫。 等待皇都外马车中，不多时就听到青雨在外面喊道：“主子，他们来了。” 百里安下了马车，并没哟相约，所以见到百里安，两人都很吃惊。下了马，就要行礼，百里安阻止道：“我可是穿着便服，你们就别多礼了。” 两人这才作罢，如此面对，三人都仿佛有说不尽的话，可却谁都没有说。很多时候，不需要言语，只要一个眼神表情就能明白对方的心。 “一路上多保重。”百里安含着泪说了这句话，对他们，她有太多的愧疚。 多中抱拳说道：“一定还会再见，娘娘，我走了。” 多中说完，就上马离开。他与穆飞白分开行动，一边负责南面，一个负责北面。而穆飞白握着缰绳，不言不语，也不动弹。百里安看向他，而后笑道：“如枫，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穆飞白便笑了笑：“我知道你一定会照顾她……安儿。” “嗯。” “别总想着照顾别人，也要照顾好自己。虽然，陛下她很疼爱你，可身为雪国的皇后，总会有人嫉妒算计，你要保护好自己，别受一点伤害。” “嗯，我一定会的。你也一样，虽然找人难免风餐露宿，可也好好过，别亏待自己。等杀了莫凝天，我们再见面。那个时候，你可不准比现在瘦。” 穆飞白又笑了，他其实并不爱笑，可对她，他总是笑：“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还有，这一次走南闯北的，遇到了好姑娘别放过。” 他顿了一下，也还是笑了笑：“嗯，一定。” 两人又沉默了，良久，穆飞白突然上马，百里安抬起头看他，他申请地注视了她：“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穆飞白走了，百里安望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而他好似逃避什么，跑得异常快，不一会儿，就看不到她的踪影了。 百里安喃喃得说道：“穆飞白……后会有期……” 送走了两个男人，百里安带着青雨在皇都里转了转。不由得走到了那间药铺前，仰起头看着那个大大的药字，想到当初那一幕幕的滑稽，不由的笑出来。可这一幕幕，都与莫凝天有关，所以很快，笑容就收敛了些。 转了过身，那卖泥人的竟然还在。百里安走过去，看了看，挑了一只老虎一只猫，而后叫青雨收好，这才回去。 回到了宫里，早朝还没结束，雪国新任丞相，一定令众人大跌眼镜，怕成是不容易下朝的。百里安回去了月鸾殿，换了衣裳，她的小女儿就过来了。 “母后。” “诗璘，来，母后抱。” 小女儿走过去，百里安将她抱在怀中。 “姐姐，来了。” 百里安看向小环，小环赶忙说道：“奴婢刚要跟娘娘说，长公主大清早过来了，见不到娘娘有些失望。她说去小楼练功，晌午再过来。” 百里安点了点头，而后亲昵着女儿问道：“姐姐来了，有没有疼诗璘？” 端木诗璘笑得灿烂异常：“姐姐转圈圈。” 百里安笑，跟女儿玩了一会儿，端木诗瑶就过来了。 “母后。”小猫发扬她腻人的精神，磨蹭着百里安。八岁的女儿，还像四岁时那般喜爱撒娇。只是这个女儿，她至今都摸不透她的心思。端木诗瑶这方面很像她的父皇，深不可测。 “诗瑶，武功练得如何了？” “父皇都夸我厉害，玄瑞根本就没法跟我比。” “一点都不谦虚。”她点了点她小鼻子，那小家伙更是撒娇得厉害了。 吃了晌饭，她便离开了。长大了的公主皇子，清闲的时间并不多，他们有学不完的东西。百里安有点心疼女儿，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 未时，异常得热，小女儿在睡觉，百里安自己摆弄着棋盘，青雨走过来说道：“娘娘，孝沅殿下来了。” “快请。”百里安放下棋子，看着秋慕走进来。 天热，他穿着轻薄的官府，银白色的纱衣，令他看上去那边清秀高贵。行了礼，秋慕走到榻边坐下，看着棋盘。 “娘的棋艺，真是堪比国手了。” 445 你是猫 “你就是嘴甜。请使用访问本站。”百里安含笑收拾棋盘，秋慕帮忙。 “最近，是不是很忙呀？娘找你，你现在才来。” “嗯，朝会就没完没了，还要布置各营搜索莫凝天事宜，完全抽不出时间。这会子，算是偷了闲来的。娘找儿臣，有什么急事？” “真要是急事，还能等这么久？不过，对我来说，也是件大事。” “不说也知道，是为了那个亲事吧？” 百里安看着这个大儿子，表情淡然，就仿佛说得与自己无关一样。 “慕儿，娘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在想，我的慕儿，将来一定要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无论那个女子是谁，做什么的，只要慕儿喜欢，我就会全力支持。虽然你只有十二岁，爱情这东西对你来说还很陌生，但并不代表你日后就遇不到。所以……” “娘。”秋慕打断了她，并没有看她，只是用修长的手指夹着棋子，眼眸也在看那黑得发亮的棋子：“我这辈子，不可能娶到心爱的女人，所以谁做我的妻子，都无所谓。” 百里安愣了一下：“你，已经有爱的人了？为什么娶不到？告诉我是谁，诗瑶吗？” 秋慕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妈妈，而后笑了起来，那是一种苦笑，这个岁数的孩子很少会有的笑容。 “总之，是娶不到的。” 秋慕，初见他时，他只有三岁。躲在秋玄的身后，有些害羞却好奇地看着她。傻傻的，乖乖的，却也很可爱。 现在，也同样经历了多少生离死别、酸甜苦辣，变成了个心事重重的人。只有十二岁，却像端木苍兰那样，会藏心思了。 百里安有些失落，没过多久，圣旨就已经颁布天下。雪国的孝沅王与屋图国巫雅公主订婚了，当秋慕满十三岁的时候，他们就会完婚。 后宫的日子，总说不出的烦恼。百里安始终怀念与端木苍兰行走江湖的岁月，而且，现在整个雪国都在为搜寻莫凝天而努力着，可她，却呆在这月鸾殿中，百无聊赖得看着那些花花草草为一个根本就不爱她们的男人争风吃醋。 “宁妃送了亲手腌制的蜜饯给宝妃吃，结果宝妃吃过之后，月事提前了。那晚陛下有空，宁妃这是故意的。” 百里安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就好像那个叫陛下的男人，根本不是她的丈夫一样：“然后呢？陛下去哪儿了？” “陛下哪儿也没去，虽然陛下没有国事可忙，却叫来了孝沅殿下，听殿下说了一晚上的军营部署。” 那边青雨汇报了宁仙殿的动静，小环接口说道：“真不知道后宫的那些主子们斗什么。陛下根本就不会去她们那里，就是聊天，陛下也只来月鸾殿。她们却还斗得你死我活的，真是想不明白。” 百里安瞥了小环一眼，后者吐着舌头说道：“奴婢也就只在主子跟前这样说。” “嗯，记得了，她们斗她们的，与良妃和德妃无关，我们就不插手。” “是，奴婢们知道了。” 百里安说完，继续看她的书。心中却想着小环的话。后宫的女人们，的确不知所谓，端木苍兰本就不喜欢她们，与她吐露心扉之后，更是连看都不看她们了，她们却还在彼此斗争。 但，想一想曾经的自己，不确定端木苍兰的爱，不也是与那些女人斗得不亦乐乎吗？这里，没有事情可做，能做的，就只是这些了。 宫斗，就是妃子们的工作。 “陛下来了。” 百里安放下手，走到门口迎接端木苍兰。他握着她的手一起进屋。他总是来找她，那些女人，一眼也不看。百里安知道，早晚，所有的矛头将对准她。 “苍兰，今天这么晚来，是会留下过夜吗？” “是。” 百里安甜甜得笑。说了几句话，这两口子就休息去了。因为皇帝不会走，花喜他们就离开了月鸾殿，等着明早再来。后院中，只有小环坐在外廊以防主子的召唤，其他人都离开了。 小环托着下巴，看着廊外的月亮，耳畔，却充斥着隐隐约约的喘息呻吟。刚开始，她还会脸红，可现在，她就好像没听到，只是看着月亮。 百里安大大得分开双腿，小手拧着身下的床单。她浑身都是汗，胸脯上的两只粉红色，因为刚才端木苍兰的摆弄而精神抖擞得耸立着，随着她的身子一起前后晃动。 “苍兰，我受不了了……啊……好胀……” 她不会掩盖自己的心思，怎样想得就怎样说，那样大胆的话语刺激着端木苍兰的浑身，更是用力地占有她，最终，释放而出。 他躺着，她枕着他的胸口，乌黑的长发散乱在他的身上，沾染了他们彼此的汗水。 他右边的大手寻找，很快找到了她高耸的胸脯，把玩着。百里安的那里还在一颤一颤，刚才太过激烈了，她现在还没缓过来。 “肚子里还没有消息吗？” “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您老人家的。” “我等得很着急呀。” “着急也得等呀，这又不是努力就能行的。” 百里安突然想起来什么，坐起来说道：“上一次送别多中他们之后，逛了一下皇都，买了东西。” 说完，就张罗着去拿。长发离开了他结实的身子，遮住了她大半个身躯，如同一件黑色绸缎的衣裳。 她下了床，双脚刚刚踩上地毯，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赶忙扶了床架才稳准。 端木苍兰笑，她瞪了他一眼：“瞧你干的好事，还笑。” “你自己经不起折腾还赖我？” 百里安又瞪了他，而后缓了缓，这才走到箱子边。跪在跟前，她打开了箱盖，找了找，随后拿出两个泥人回来。 她坐在床边，那长长的发丝又跑到了她身前两侧，遮挡了她高耸雪白的胸脯，若隐若现更是迷人。 端木苍兰坐起来，看着她两只手上分别拿着的泥人。 “什么？” “一只老虎和一只猫，我觉得特别像我们两个，就买来了。” 端木苍兰扬眉：“我是老虎？” “错了，你是猫。” “为什么？” “因为你又狡猾又不老实。” 端木苍兰耷拉着眼角：“那么你为什么是老虎？” 百里安歪着头看着那只老虎：“因为，我属虎呀。” 446 高墙围城 估计听了这不知所谓的回答，端木苍兰是要吐血了，所以他才半天没说话，只是死盯着那两只动物看。请使用访问本站。 百里安举着它们，晃了晃，很是宠爱得说道：“我给他们取名字了，老虎就叫小花，猫就叫小朵，小花小朵是一对，永远不分开。” “你这名字取得也太难听了。” “不管，我喜欢就成。” 百里安枕着他的腿躺下，看着手上的两只动物：“小花小朵，快快乐乐。小花小朵，长命百岁。” 端木苍兰扬着眉毛：“你打算什么时候，弄个小花朵出来？” 百里安噗嗤一声笑出来了，这名字是听难听的。她将那两只动物放到枕头边上，而后抱着端木苍兰的脖子，整个身子都要贴在他的身上了“都跟你说了别着急嘛，有消息会告诉你的。” “坐等消息可不是我的性格，我还是再努力努力为好。” 说着，他又将她按在了身下，而后便是笑声、撞击声、此起彼伏得喘气呻吟声。 而外头的小环，已经睡着了…… 端木诗瑶来了，她的情绪一直不高，因为秋慕定亲的事。所以百里安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要她教她枫叶林的机关术。 “母后可真聪明，一下子就学会了。”她看着百里安摆弄棋子显示机关，不由得发出赞叹声。 百里安笑着说道：“不然你的聪明像谁？还真以为像你的父皇呀？” 端木诗瑶笑了，虽然笑容是她的招牌，但这些日子却很少显露出来。所以她笑一下，百里安就会很高兴。 “诗瑶最近的剑法修炼如何了？给母后看看。” “好。” 不论心情如何，妈妈说的话，她还是会听。端木诗瑶握着为她打造轻巧的剑，在院子中飞舞比划着。天启华丽丽的剑法，她已经能舞得有模有样了。 百里安站在外廊边看着，那娇美的脸孔，精湛的武功。她的这个大女儿，她和端木苍兰最是疼爱。 她这个当娘不用说，就是端木苍兰速来注重礼数礼法，但对诗瑶也总是放纵，天底下敢将端木苍兰当马骑的，也只有她一个。 之所以这样娇宠，就因为她的死而复生。从一生下就被劫走，之后以死人的身份跟着西野二生活了四年。父母感觉亏欠了她，才会格外放纵她。 而这个孩子，同时心机很重。百里安不会忘记她年幼时就杀死了两个长辈的事实。这些年，她不再凶残暴戾，百里安心中多少有了安慰。 “母后，如何？” 百里安笑道：“真是太棒了。” 端木诗瑶听到妈妈的表情，不免又是笑了起来。 盛夏就要结束的时候，传来了个好消息，由梦岚回来了。她给林飞鹏生了个儿子，百里安怎样开心，赶忙召她入宫。 一别大半年，由梦岚生了孩子却瘦了不少。在外头的日子，又要担心自己和孩子，又操心林飞鹏，她怎么可能胖起来？ 一想到此，百里安就心中愧疚。 “他叫什么？” 百里安抱着由梦岚的儿子，小家伙睡的香，完全不知道此刻正被雪国的皇后怀抱着。 “叫林琪修，是飞鹏才给去了的名字。” “修儿，长得也像妈妈，真好。” 百里安轻轻哄着他，而后提起头看着由梦岚身边安静的林松灵，不由笑道：“灵儿长大了，也懂事了，再也不是那个小野猴子了。” 由梦岚搂着女儿笑道：“这大半年，她变得懂事许多。” 百里安微微蹙眉，她能想象一个年幼的孩子看着母亲以泪洗面的无助，这些日子，他们一定是这样度过的。 百里安将孩子交给青雨，而后招手说道：“灵儿，到我这里来。” 林松灵虽然小，却还记得百里安。百里安一直对她很好，所以她很高兴走过去了。百里安将她抱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发丝说道：“灵儿，天底下最伟大的就是母亲，你一定要孝顺爹娘，知道吗？” 小女孩儿仰起头，眨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说道：“可娘说，天底下最伟大的人，是皇后您呀。” 百里安顿了一下，便将孩子搂在怀中，抬起眼，含泪看着由梦岚。由梦岚也正在看着她，眼中也泛着泪光。 “对不起……” “安姐姐，我们之间没有这一说。只要安姐姐想，就是要我们的命也在所不惜。” 在大公主府，在那个宴席上，维诺着，甚至不敢抬头的小姑娘，竟成了她现在唯一的生死挚友。 姐妹两个说了很多话，直到小家伙醒了苦恼，百里安亲自哄他，他仿佛也被眼前这位皇后的美吸引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就在这时，小欢子跪在外头：“娘娘，宫里有事发生。” 百里安抬起头，还是笑容满面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嫔娘娘上吊自尽了。” 百里安顿了一下，由梦岚便说道：“臣妾先告退了，什么时候再来看安姐姐。” 百里安点了点头，叫小环送他们出宫，而后百里安皱眉看着小欢子：“什么时候的事？” “听说是夜里自尽的，她的奴才们以为娘娘睡过了头，也没去叫。晌午发觉不对劲才去看了，才知道李嫔已经上了吊，发现的时候，尸首都有些味道了。” 青雨用手帕捂着嘴，百合摇了摇头，百里安更是紧皱了眉头。 “娘娘，内务府来人了。” 有个小太监进来通报，百里安叫他们进来。内务府的总管太监亲自带着几个太监过来，跪下说道：“皇后娘娘，昨儿李嫔娘娘自尽了，奴才等前来请示娘娘如何处置。” “查一下，确实是自尽，就将李嫔安葬了吧。” “是，奴才知道了。” “李嫔娘娘的尸首放在哪儿？” “还在她的睡房中。” “嗯，去吧。” 内务府的太监走后，青雨蹙眉问道：“是不是，又哪个小妖精掀得波浪？” 百里安扯了扯衣裙：“皇上估计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掀什么波浪，只怕是她自己想不看。” 百里安说完，站起来走到院子中。在这四周高耸围墙中，看不到希望，就选择了轻生。是端木苍兰混蛋，还是这社会无奈？ 447 越来越多的不满 阴天，气温还好，百里安正打算带着端木诗璘出去走走，她的大女儿就来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我来抱妹妹。”端木诗瑶将妹妹抱在怀中，跟着妈妈一起走在御花园中。 “你弟弟忙什么呢？最近也不见他。” “玄瑞那小子，又是读书又是练功，父皇还总是找他考功课，整天睡不够的样子。” 他是端木苍兰唯一的儿子，是皇位的继承人，压力一定很大，加上这孩子自尊心强，更是会受苦。百里安是喜欢女儿的，但为了减轻儿子的压力，她是希望下一个孩子能是个男孩子，这样整个雪国的目光也不会只注视在他一人身上。 芦苇荡边，正是仙鹤门最欢快的时候。因为初夏的繁殖，现在这些一对对的仙鹤背上，都多了很多的小仙鹤，在水中舞动，很是惬意。 岸边围了不少的女人，天气好，她们也都出来了。见到百里安，纷纷下跪。百里安叫她们平身。看到百里安身边的两个孩子，这些女人的表情都各有不同，多半都是嫉妒与羡慕。 她们不明白，纵使她们比不过百里安的美貌和气质，但她们年轻新鲜，为什么皇帝依旧只对皇后如此宠爱？为什么只有皇后可以生下一个又一个孩子？ 说话，也都感觉不太舒服，百里安能察觉到这些女人的语气与她刚回来那时明显不同了。端木苍兰的偏爱，李嫔的惨死，令这些女人逐渐不平衡起来，她们想要帝宠，不想凄苦终了。 百里安带着女儿们离开了，她感觉不舒服。走了几步，就看到穆如枫迎面走过来。 “皇后娘娘。” “德妃平身。” 穆如枫的表情还是奇奇怪怪的，百里安还记得她来到月鸾殿，对她义正言辞的那一番。她心里恨她，认为她是个妖女。百里安不怪她，穆飞白，的确因她被剥官降职。 “皇后娘娘听说李嫔的死讯了吗？” “是的。” “可娘娘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死的吗？” “哦？德妃知道？” “因为娘娘霸占着皇帝，我们这些女人根本连面都见不到。其他人还好说，顶多在这里耗着，但是李嫔，从小寄人篱下，她不得宠，她的母亲就会流离失所。就在不久前，她得知母亲郁郁而终，自认未能尽孝道便悬梁自尽。娘娘，所有人心中都清楚，杀死李嫔和她母亲的，就是您，雪国高贵的皇后。” 青雨在一边呵斥道：“德妃，你够了，如此冲撞娘娘，你不要命了吗？” “我们终究逃不过这个下场，又何惧早晚？” 青雨还要说什么，百里安挥手组织了她，而后她转过身，看着岸边那些女人，她们都在看她，无言的抗议，是最可怕的。 百里安没说什么，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端木诗瑶转过头，眯着眼睛看那些女人，转回来瞪了一眼穆如枫，这才跟着妈妈离开。 “母后，她们竟然这样对你？” “她们其实都很可怜，随她们去吧。” 端木诗瑶紧抱着妹妹，不知道在想什么。回去月鸾殿，青雨跟百合在门口嘀咕，估计是再说刚刚的事。百合皱了眉头，时不时看向百里安。 “你们两个奴才在外面嘀咕什么？有什么话进来说。” “没什么，奴婢们就是聊聊天。” 两个人笑呵呵的进来，小环这时端了茶点进来，看了一眼青雨跟百合：“青雨姐姐、百合姐姐，你们两个吃到沙子了？怎么笑容这个样子？” 百里安扬眉说道：“还是说呢，怎么表情这个样子。” 青雨跟百合干笑两声，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带着小女儿午睡，睡醒后喝了些汤。端木诗璘拿了本书来，百里安笑着接过来念给她听，端木诗璘一双眼睛发散着光芒，璀璨得如同最纯净的宝石。 百里安念念书，便看着她的眼睛，心中感叹这就是自己的女儿。 之后抱着诗璘到园子玩，孩子自己蹲在花草边，似乎看到了虫子正在好奇，百里安便坐在一边，看着她。 心中，不免想起今日在芦苇荡便遭遇的一切，她成了众矢之的。还记得当初百合说过，端木苍兰将她降为安嫔的时候，就是为了保护她，担心她遭人嫉妒。 她终于能体会到当时端木苍兰的苦心了。那个时候她很弱小，又蠢又天真，倘若境遇再光鲜，一定早就被害死了。不似现在，她是皇后，端木苍兰给与她的宠爱令她拥有不可撼动的地位，而且，她也不再是那个傻乎乎的小女生了。 百里安垂着眼眸，她真得很讨厌这种生活。 “娘娘，内务府送来了上秋的新衣裙：朝服两套、礼服两套，日常套服八套。这一次做得比以往都精细呢。” 小环一边说，一边指挥宫女们将衣服抱到百里安跟前。 百里安挥挥手说道：“我不看了，你们放起来吧。” 百合带着宫女们进屋，不多时，又有宫女抱着新衣裳进来，这些是小公主的。百里安这才拿过来一件看，用手摸着那柔软的料子，点头说道：“这一次做得的确好。” 可，还是没有韩姐姐做得好。 百里安叫诗瑶的奶娘们收好衣服，将孩子抱回了屋中逗弄。 韩姐姐，多少年了？那个时候，我还怀着玄穹。那孩子，最终没能保住，你们可有在地府中见了面？ 我，真得痛恨这个地方，它夺走了太多我在意的人，留给我太多痛苦的回忆。可为了苍兰，我不得不留在这里。我爱他，我不想他为了我放弃他在意的事。 百里安轻叹了一声。 天，渐渐凉了，宫人们都穿上了新衣裳。一个个花枝招展穿梭在花丛中，真可谓人比花娇。她们是期待着皇帝会出现，因为那个地方是途径月鸾殿必经的道路。 宫人们，只有那样，才有机会见到皇帝。 百里安并不出门，内务府专门送来了各色菊花摆在月鸾殿中，她无需出门就能看到。其实，她是不愿与那些女人打交道。 “最近，宁妃的小动作少了很多。” 青雨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话。当然少了很多，她们现在的目标统一了，只是不敢下手。这也好，穆如枫和鲁盼芷倒是安全了很多。 百里安想着，小手不由得握成了拳，这种生活，真让人压抑。 448 风云再起 448风云再起 “父皇，看。” 端木苍兰来了，那是在晚饭后。白天的妃子们算是白走了一遍又一遍，现在的皇帝虽然国事不忙，但要忙得事情却也不少，根本没闲情大白天得往后宫跑。 天黑了，他才过来，端木诗正好跟百里安学认字，见爸爸来了，开心钻进他的怀中，指着自己刚学的几个字念着。 端木诗，比哪个孩子都要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她念完那十个字，转过小脸望着自己的父亲。端木苍兰当然要夸赞她，她便会笑得甜美清亮。 奶娘过来抱走了孩子，留给帝后独处的空间。百里安依偎在他怀中，安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你今天，似乎心情不好。”他摸着她的发丝，温柔得说话。 “嗯，很烦。” “烦什么？” “要是女人也能做事情就好了，跟你一样工作，就不会在这里闲得胡思乱想。” “你闲到了？” 百里安直起身子望着他：“整天唯一的乐趣就是照顾孩子，你说我是不是很闲？” 他躺在靠枕上，看着撅着小嘴的百里安，不由得笑：“如果我也能闲一下就好。” 百里安微微蹙眉，他这些日子一定很辛苦：“你是皇帝，休息一天也没人说什么吧？” “的确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该做的一样不会少，所以第二天会累死的。知道我这几次出去回来后什么样子吗？皇帝，其实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百里安将他的一只大手拾到怀中，心疼得帮他按手。端木苍兰看着她，微微一笑：“给你说件趣闻。” “好呀。” “由贺音，今天将军政阁的笔墨纸砚都给打翻了，最后连桌子都掀了。” “为什么？” “林飞鹏给他将朝政，他听不懂。” 百里安笑：“怎是难为他了。” “这还不可笑，可笑的在后面。”他伸出胳膊，百里安便钻进他的怀中，他抱着她的腰肢，他们两个枕在一个枕头上。 “他发脾气，林飞鹏在一旁端坐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等他发够了脾气，瞪着眼睛看林飞鹏，半晌之后，自己又将桌子放回去，将满地的笔墨纸砚拾起来放好，傻傻得坐在桌边，欲哭无泪地说道：林先生，请再说一遍吧。” 端木苍兰说得有声有色，想象着由贺音的无奈与林飞鹏的淡定，百里安不免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依旧还在笑。 直到，端木苍兰坐起来看她，她才收敛了笑容，擦了擦眼泪，依着靠枕望着他问道：“怎么了？” “看来，这些日子你真是过得压抑了。” 百里安垂下眼帘，小手扯着他的大手：“虽然不好过，但为了你，我会忍下去，所以你别怕，我不会跑了的。” 他扬眉说道：“我从不怕这些，你敢跑，我也会把你抓回来。又不是没跑过。” 百里安甩开他的手，假装生气说道：“谁跑了？” 端木苍兰笑，而后又躺回去，抱着她。两口子躺在外屋的软榻上，房门大开，能看到院子中的景色。 “诗越来越聪明漂亮了，是我们几个孩子里面最出色的一个。” “嗯，脾气也好，既不像我的，也不像你的。” “或许像她的祖母，我的母后脾气都很好，很温柔，很善解人意。” 百里安没说话，在端木苍兰的心目中，他的母亲永远是最美的。他不知道那位皇后阴狠的内心，她也不会让他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以往都是喜欢夏天怀孕的，眼见着到了秋天了，依旧没动静。” “一会儿，我们商量商量对策。” “对策？” 他笑，摸着她的秀眉、眼眸：“是不是做的姿势不对？” 她推了他一把：“讨厌，姿势不对，以前的几个孩子是怎么怀上的？” 他笑，起来，将她抱进了屋中。 屋外的奴才们合上了房门，很快的，那令人血脉喷张的交响乐缓缓溢出。百里安抱着端木苍兰的脖子，坐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冲撞上下起伏，发丝也如同风中的丝绸，卷起、舒张，美得如同画中景色。 “安儿，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苍兰……” 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尤其是死而复生后，她更是确信了这一点。此生，不会再分开，他们要这样走下去，走到白头，看着儿孙成群。就是死了，也要相拥在一起，来一世，还做夫妻。 她躺在他怀中，手中举着那两只泥人：“你看，小花和小朵好恩爱呀。” 她将两只泥人嘴对着嘴碰了碰，端木苍兰不由得笑出来：“哪有老虎跟猫接吻的？” “我们不就做到了？” 她喜欢在他面前撒娇，他也喜欢。大手环过她，将她更加拉进一些，而后大手覆在她的双峰上，肆意摆弄。 “小花朵，什么时候才会来敲门呢？”她喃喃自语…… 秋天，一场夜雨，树叶便挥泪告别树枝的供养，开始落地的时候，宫里面发生了大事。 “娘娘，娘娘，不好了！” 一大早上，百里安还抱着女儿在被窝里睡得香，就听到小环的声音远远传来。百里安睁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小环已经跑进里屋跪下了。 青雨跟百合拉着她说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冒失鬼了？慌慌张张的，天塌了？” “比天塌了更可怕！后宫的娘娘们……都死了！” 百里安的眼睛登时睁得圆圆的，青雨跟百合更是长大了嘴，只有年幼的诗不懂得其中的严重性，拍着手，学着小环的声音喊道：“都死了！” 百里安赶忙叫来了奶娘，将诗抱走，自己则是披了件衣裳坐起来：“小环，你快说，究竟怎么了？什么叫都死了？” 小环咽了口唾沫，依旧抖着声音说都：“都死了，后宫的众位娘娘，今天早上谁都没起床，奴才们去叫才发现死了。一个如此、两个如此，所有人都是这样。后宫里面的娘娘们，除了主子一个外，全都在昨晚死了！” 青雨跟百合捂着嘴巴，百里安则是紧握了拳头。都死了，全都死了，端木苍兰所有的嫔妃，除了她一个，全都死了…… 449 死绝，一夜之间 好久以前，她还是现代人的时候，曾经看过一部恐怖片。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女主人公一觉醒来，她身边的人都死了。 没想到今天，这种诡异的事真得发生。一觉醒来，后宫所有的嫔妃都死绝。而她，独独活着。 百里安披上衣服离开了睡房，她需要出去亲自看看，这种事，真得是太不可思议了。 刚刚走出月鸾殿，门口已经有了侍卫把守，一个当官的躬身说道：“皇后娘娘，现在后宫情况危急，还不清楚各位娘娘的死因是什么，所以为确保娘娘的安危，还请娘娘不要离开月鸾殿。” 对呀，还不知道死因。这绝不是什么厉鬼报复，而人为得能做到这一点，说明后宫现在很不安全。 “陛下知道这件事了吗？” “陛下在上早朝，侍卫大军总指挥使大人已经封锁了后宫，并亲自前去禀明圣上了。” 百里安点头，这才赶忙跑回去，将孩子抱在怀中。她的诗璘，她要这样抱着才能放心。 “小欢子，你赶紧派人去打探一下，看看其他皇子公主可都好。” 小欢子得令出去，可后宫封锁了，谁都不准出入。但小欢子打听了侍卫，就只有后宫的这些娘娘们出了事，其他人，包括宫女太监，都没有出问题。 昨晚刚下得雨，此刻空气十分清爽。百里安抱着女儿坐在秋千上，眉头紧锁。 如果是要端木苍兰的后宫死，为什么独独留下她一个？最先对付的，不就应该是她这个皇后吗？ 难道，是莫凝天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折磨她跟端木苍兰？ 青雨低声说道：“会不会是莫凝天？” 百里安仰头看着她，她们想到一起了。就在这时，百里安突然想起来什么，赶忙问小环：“德妃跟良妃呢？她们如何了？” 小环现在还是惊魂稳定，声音也还在颤抖：“娘娘，奴婢得到的消息是都死了，无一幸免都死了。” 百里安抱紧了女儿，都死了，穆如枫跟鲁盼芷也死了。没想到，就这样，都死了。 曾经看着这些女人，不有想象着她们如果都消失了该有多好，苍兰是她一个人的，中间再也没有这些女人瞎搅和。 她只是想一想，可这种事真得发生了。一夜之间，都死光了。包括穆飞白的妹妹和鲁古山的女儿在内。 “陛下。” 奴婢们的声音响起，百里安赶忙站起来，就看到端木苍兰大步流星走进来，见到她，便一把将她拉到怀中，将她和女儿紧紧抱住。 “没事吗？” “嗯。” 百里安闭着眼睛，他穿得朝服，金黄灿烂的衣袍，蛟龙金绣的外罩，头戴旒冕，每动弹一下，就会发出珍珠相撞在一起的清脆的声音。 良久，他才放开她，百里安赶忙问道：“真得都死了吗？” 端木苍兰点了点头，随着他的动作，前后的珍珠串子再次彼此相撞。他似乎烦了，将旒冕摘下来，扔给一边的奴才。 花喜抱了衣袍过来，端木苍兰就在百里安的睡房换了衣裳。而后坐在软榻上，百里安坐在另一边。 “怎么回事？谁有这样大的本事？会不会是莫凝天？也只有他有如此通天本事。” 百里安急切想要知道真相，端木苍兰则是皱眉看着她：“还在查。” 百里安轻叹一声，看着怀中的女儿，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此刻父母都在身边，所以她很高兴，一直精神抖擞得看着周围的一切。 不多时，有太监跑进来说道：“启禀陛下，已经初步确定了各位娘娘的死因和死亡时间。都是在昨夜去世的，时间都在子夜后，死因都是中毒。” “中毒？查到什么毒了吗？” “听说是一种很奇特的毒，太医们都没有见过。现在太医们正在检查食物和日用品，如果能找到下毒的渠道，对判断毒性和缉拿凶手都会有帮助的。” 端木苍兰眯着眼眸，喃喃说道：“奇特的毒……” 百里安也是皱起了眉头，中毒？毒药，莫凝天似乎不会，他只是懂得幻术而已。 又过了半个时辰，太监再次跑来跪下：“陛下，已经确定下毒的渠道了。就是这一次内务府送给各宫娘娘们入秋穿的新衣裳。所有娘娘们的新衣裳都有毒。” 百里安愣了一下，此刻她穿着的，就是这新衣裳。端木苍兰马上说道：“叫太医过来，马上。” 而百里安也反应过来，赶忙将孩子交给了奶娘，不让孩子碰触她的衣裳。而后站起来，傻傻得看着自己。 青雨跟百合已经过来要给她脱衣裳，她挥手阻止道：“没关系，如果真得有毒，现在也来不及了。” 太医院新任首领太医亲自来了，马上给百里安诊脉，而后跪下说道：“娘娘并没有中毒。”所以他们带走了百里安所有的新衣裳检查，也同样没有毒药。 有人，在所有后宫娘娘的新衣服上下了毒，令这些人奇异得在同一夜死亡。唯独她这个皇后，没有遭遇此劫。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她？ 端木苍兰紧皱了眉头：“宫里衣食住行的一切，都是经过层层检查过的。外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下毒，这件事，是宫里的人干的。难道，真得跟莫凝天有关联？” 太监再次进来，跪地说道：“启禀陛下，内务府总管带到。” “叫他进来。” 不多时，内务府总管太监来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这批新衣裳，每一件都经过严格的检查，根本就不可能有手脚。” “不可能？那么后宫的娘娘又怎么会死？！” 老太监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得说道：“奴才也……也奇怪呀，发放前都是检查过，怎……怎么会被人下了毒……” 百里安这时问道：“会不会有人在内务府检查过后下的毒？” “会娘娘的话，这也不可能。检查，是由好几个太监一起做的，而后将衣服统一放在储物间中，当日就都发放下去了，这期间，没有人……” 总管太监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那双小眼睛圆睁，显然是想起来了什么。 “奴才……想起来了，这期间，有个人来了内务府，与那些衣服接触过。” 450相爱的人，j就要在一起 内务府总管太监说不可能有人有机会下毒，可这话才说了一半，就突然想起来，的确有人接触过衣服。 端木苍兰一拍方桌，呵斥道：“混账东西，竟私放人进去！” 总管太监赶忙磕头说道：“陛下赎罪呀，可，可那个人是长公主呀。长公主说要看看娘娘们的新衣裳，奴才根本就没法儿拦呀。” 百里安跟端木苍兰同时愣住了，长公主？他们的女儿！ “你确定长公主进去了，并与这些衣服有了接触？” “是，长公主奴才又怎么会记错？她进入了储物间，过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还跟奴才笑着说衣服好看呢。” 端木苍兰眉头紧皱，而百里安则是有一种一落千丈的感觉。她知道的，这个大女儿，会用毒。曾经，就利用胭脂杀死了大公主。 百里安想起了那日，在芦苇荡边被质问之后，端木诗瑶看这些后宫的眼神儿，那是一种冰冷仇视的眼神。 难道是她？不……不可能……不会的…… 百里安本能得否认，但她的理智早已告诉了她答案。 端木苍兰发现了百里安的表情异常，便叫来太监说道：“将这老奴才押下去，交给侍卫大军暂且看管。” 当这些人都离开后，端木苍兰皱眉凝视着百里安的脸：“安儿，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百里安猛地抬起头，就好像做错事被抓到的样子。良久，她才反应过来，眼眸半眯，眼中已经有了泪光。 “苍兰，有可能，真得是诗瑶做的。但……没有证据，就不能冤枉她。” 端木苍兰看了百里安半晌，而后转过头对身边的小环说道：“你去，传令长公主过来。” “是。”小环赶忙去了，端木苍兰再次看向百里安。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百里安看向端木苍兰，摇着头说道：“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抓到了真正的凶手，我才能说。” 她现在说出端木诗瑶曾经做过的事，会影响到端木苍兰对她的判断，如果这一次事端并非诗瑶所为，岂不是对她很不公平？ 百里安垂下眼，小手不安地团着衣裙。只有她一个人接触过这些衣裙，而且奇特的毒，也像是她的手段。 “奶娘，你带三公主回屋去吧。”端木苍兰的声音传来，百里安抬起头，他正看着小女儿离开屋子。 “诗瑶以前，是跟西野二一起生活的。她是不是也很懂毒药的使用？” 百里安没说话，就这样，两人安静得等待着。没过多久，端木诗瑶就来了。 “父皇，母后。” 端木诗瑶，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衣裙，头发也用湖蓝色的发带扎着公主的发型。显得她格外的清纯可爱。 跪在地上，给父母请安，一张综合了父母优点的绝美五官正绽放着阳光，那双与她父亲一模一样的眼睛，闪烁着栩栩光辉。 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如此冷血的杀手？ 百里安抿了小口，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要如何问出口，做为母亲，她怎么也无法将女儿当成嫌疑犯。 端木苍兰见百里安打退堂鼓了，便板着脸说道：“诗瑶，内务府为各宫的娘娘送去入秋衣裳之前，你曾经去过储物间，解除了那些衣裳，对不对？” 端木诗瑶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得说道：“父皇怎么知道的？那个太监，跑到父皇这里告状了？” 端木苍兰微微皱眉：“你去储物间，就只是看了看衣裳？” “当然只是看了看，儿臣好奇嘛。” “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做。” 端木诗瑶用萌萌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父亲，怎么看，也看不出一丝慌张。 端木苍兰一拍桌子说道：“听到了没有？女儿只是去看了看，什么都没做。凶手，除了你还有谁？” 百里安顿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端木苍兰在做什么，便捂着胸口说道：“臣妾冤枉，不是臣妾做的。” “还狡辩，都死了，只有你一个活着，你竟然还想要狡辩，来人呀！” “父皇！” 端木诗瑶突然凄厉得叫喊着，同时跪在了地上。在她喊出父皇二字的时候，百里安便闭上了眼睛。真得是她。 “父皇不要冤枉好人，毒杀后宫娘娘的不是母亲，而是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母后的事！” 端木诗瑶跪在地上，一双眼眸死死得盯着端木苍兰看，相同的眼睛，他们，是父母。 “是你做的？” “是的。” “为什么？” 端木诗瑶看了一眼母亲，她的妈妈此刻因为心痛甚至都无法直起身子，捂着胸口，紧闭着双眸。 端木诗瑶，却不觉得任何得愧疚，她那样的表情，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 “父皇和母后，明明那么相爱，留着那些后宫的女人，是处于善心给她们一条活路。可她们不但不感激母后，反而还敌视她，想尽办法讨父皇欢心的同时，还要讽刺挖苦母后。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还要容忍其他女人？为什么得不到相爱之人的唯一？为什么要与其他女人分享丈夫？！我要帮母后，清除掉这些女人，这样父皇和母后，就可以幸福得生活在一起，再也没有人会打扰你们、分开你们。再也没有人，敢夺走父皇。” 端木苍兰的眉头紧紧皱着，他八岁的女儿，好似怨妇一样为母亲鸣不平，好似疯子一样谈论着爱情和人生。 他直直地看着她，她也直直得看着他，他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的愧疚，毒杀了几百人之后，没有丝毫悔意。 端木苍兰长叹一声：“花喜。” “是，陛下。” “派人送公主回府。” “是。” 花喜走到端木诗瑶身边，躬身说道：“长公主，咱们回府去。” 端木诗瑶站起来，眨了眨眼睛：“父皇，你不怪我了？” 端木苍兰眯眼看着她，那冰冷得眼神令端木诗瑶打了个冷战：“父皇……” “公主，我们回府吧。”花喜再次催促，端木诗瑶又看了百里安一眼，她还是没有看她。她便只有转身，跟着花喜离开了。 451 让我走吧 端木诗瑶走后，两口在还坐在软榻上。谁也没说话，都是表情沉重。屋里帝后和青雨百合，屋外奴才，一共二十多个，此刻都是静悄悄的，整个后院仿佛无人一般。 过去了良久，端木苍兰淡淡问道：“你瞒了我什么？” 百里安睁开眼，眼泪也随即流出，这泪水中，多少是自责？女儿，她还是没能教好，竟然做出了这种事。 “当初杀死西野二和大公主的，就是诗瑶。我没告诉你，因为那个时候有叶心心在，我担心你不再爱诗瑶，以为自己能教好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的确乖乖的，可没想到……本来她也不至于，这一次秋慕定亲给了她挺大的打击，她心里喜欢这个哥哥。” 端木苍兰轻叹一口气：“我不怪你，这个孩子，天性很会骗人。我都没能发现她藏着的这些狠毒。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却觉不能纵容她。” 百里安看向端木苍兰：“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我要将她送到泉水寺，只要主持说她的戾气还在，她就休想再回来。” 百里安曾对端木诗瑶说过，如果她在做出不可饶恕的事，就将她送走。今天，端木苍兰说了同样的话，却更加严厉。而且他不是说说，他一定会去做。如果端木诗瑶一直不能改掉自己滥杀无辜的毛病，她就得一辈子呆在寺庙中。 “苍兰，你都不先跟她谈谈吗？她很听你的话，你先跟她说一说，或许会说动她……” 端木苍兰转过头看着百里安，脸上异常严肃：“事到如今你还要护住她？什么叫慈母多败儿？她今天做的事，本该被凌迟处死。可因为她自小离开了我们，在外面受了四年苦，才救了她一条命。还想让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安儿，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我们不狠下心，将来怎么办？等她长大成人了，学全了天启的功夫，我们再想管她，就管不动了。别忘了我跟你就只有一半的天启内力。” 百里安捂着胸口：“她，虽然做事过激，可对我们还孝顺，对弟弟妹妹都很疼爱。她的本性还没有泯灭，不是无药可救。” 端木苍兰走到她身边坐下，将她轻轻搂在怀中：“你是母亲，她又为了你，你才会这样软弱，我不怪你。我也很心痛，她也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可正是我们这样的宠爱，反而害她成了今天的样子。这种事，软弱不得，必须要她明确得意识到自己错了。” 百里安趴在端木苍兰的怀中，呜咽着哭泣。端木苍兰说得没错，为了她，又是女儿，她变得软弱了。可这种事，的确不能姑息。整整一个后宫的女人，多少条性命？不杀她，已经是纵容了。 “为什么，她会这样……我明知道她心里不好过，应该守着她，陪着她才对。” “嘘……别说了。已经发生，我们只要面对，想办法就好。” 过了一会儿，端木苍兰放开她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还有事要处理，别胡思乱想了，难过了，就去抱抱诗璘。” 端木苍兰离开了，他要收拾残局。百里安坐在门槛上，望着秋意渐浓的院子。一夜之间都死了，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时辰之后，小欢子从外面探了消息回来:“陛下已经搬旨了，内务府总管乃是深藏的端木若泽余党，趁此机会报复。皇后因神功护体幸免于难，内务府总管和内务府负责的几个太监都被处以极刑，尸首挂城墙示众。” 端木苍兰要掩盖诗瑶的罪过，所以拿了内务府无辜的太监抵罪。百里安垂下眼，她的女儿不用蒙上污点，可那些死去的冤魂如何平息？ 罪孽，永远无法抹去的罪孽。 “母后，父皇走了？” 小女儿跑出来，张望着院子，而后走过来。说话一个字一个字，但说得很清楚。百里安将她抱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小脸。 “嗯，父皇已经走了。” “姐姐呢？” “姐姐也回去了。” “都走了。”她有些失望，小嘴嘟嘟着，小手搂着妈妈的脖子。 “诗璘，喜欢母后跟姐姐吗？” “喜欢。”小孩子贴着妈妈的胸脯，说话的声音甜甜的。 百里安微微蹙眉，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 傍晚，端木苍兰再次到来，他告诉百里安，端木诗瑶别软禁在公主府中，五天后就会出发去泉水寺。 百里安抿了抿嘴：“苍兰，我想跟着诗瑶一起去。” 端木苍兰皱眉看着她，她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揪着那可怜的衣裙：“如果只把她一个人送走，依她的脾气会记恨我们。如果心中有恨，怎么可能接受佛法教化？你也说她很会骗人，为了早些回来，她会装出很善良的样子欺骗主持，到时候回来，连我们都不相信了，她以后怎么办？我要跟她一起去，陪着她，让她明白父母是爱她的，她心中的戾气自然就会减弱。” 端木苍兰轻声叹息，手放在方桌上，轻轻得敲着：“你自己，也很想离开这里吧？” “是……虽然我爱你，可在这里，我并不快乐，心里也越发得烦躁，我想陪着女儿一起清修养性。” 百里安看着他，他却只是看着地毯。良久，百里安忍不住了，她跑过去，抱着他，枕着他的肩窝，轻声哭泣：“苍兰，放我去吧。我会天天想着你，永远都爱着你。” 他轻搂着她的腰肢，柔声说道：“干什么呀？又不是永远不能见面，你想去就去吧。只是去久了我可不答应，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无论诗瑶如何，你都得回来。” “嗯，我答应你。” 她紧紧得抱着他，亲着他的嘴唇，他的脸颊。他便将她抱起，去了内屋。 离开他，她也会心如刀割。但她必须要这样做，为了女儿，更是因为她也想远离这个后宫。死去了多少无辜的人，尤其是穆如枫跟鲁盼芷，她要如何跟她们的父兄交代？ 她不想留下来，或许寺庙的生活会令她平静下来，令她有勇气去面对。 452 最无奈的一步 “诗璘，母后要带着姐姐出去一趟，一年之后才能回来。” 午饭后，百里安抱着女儿在屋中玩耍，开心之后，她这样告诉了女儿。端木诗璘眨巴着眼睛，一年，她似乎还不能完全理解有多久。 “好。”小家伙想了想，说了这样的话。百里安笑，将她抱在怀中，这笑容中又有多少辛酸？ 孩子多，不能都带在身边，就会有的照顾不到：“听父皇的话，好好长大，知道了吗？” “嗯。母后也好吃饭。” “母后也会好好吃饭的。” 后宫还在封锁的状态，端木苍兰要确保消息不回泄露分毫才会解封。这些后宫的妃子，都是达官贵人的女儿们，如果消息泄露，可不是闹着玩的。就是端木苍兰强压，保得住一条命，可公主的身份，只怕无法继续。 这一晚，端木苍兰没来，一直到第二天巳时，秋慕出现，百里安才知道已经解封了。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朝廷的官员至今都显得震惊。陛下在皇陵特别建了一座园中园，专门下葬这一次事件中去世的各位娘娘。” 端木苍兰回想尽办法平息朝中官员的疑惑与懊丧，葬于皇陵，已经算是很大的荣耀。 “只是儿臣听说，母后在这一次事件中受了惊吓，要去泉水寺修养，是真的吗？” “你父皇告诉你的？” “是。” “你父皇说话，什么时候假过？” “可……母后什么风浪没有见过，怎么会被这种事吓到？” 百里安望着眼前的儿子，秋慕顿了一下，而后身子前倾：“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对不对？” “慕儿，你是大人了，一定要尽心帮父皇治理朝廷，帮他减轻身上的负担。” 秋慕抿了嘴，重新微笑着说道：“母后放心吧，儿臣一定会尽心服侍父皇，倒是母后这一次去泉水寺，自己照顾好自己，早些回来。” 百里安点头，而是小环在门口说道：“娘娘，二殿下也来了。” “叫他进来。” 不多时，端木玄瑞走进来，这孩子最近似乎比哥哥都忙，百里安很少能见到他。这一次过来，也是听了百里安要离开的消息。 “父皇说这件事要保密，只有儿臣和大哥知道。只是母亲要是心情不好，儿臣也愿意陪伴母后。” 百里安笑道：“你这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母后就已经很感动了。有你姐姐，没事的。” 一旁的秋慕笑道：“别看玄瑞在母后跟诗瑶面前这样，在文武的跟前很是自然懂事，我看他是见不得漂亮的女人，得了什么漂亮女人恐惧症。” 端木玄瑞显得尴尬，赶忙说道：“大哥开玩笑，哪有这样的病。” “谁说没有这样的病？我就说有，回头我启禀父皇，请个太医给你治治。” 端木玄瑞将脸颊撇到一边：“大哥越说越没有正经。” “哦，玄瑞害羞了。” 端木玄瑞索性不说话了，百里安看着他们兄弟如此和睦，心里当然会感觉到幸福。只是一想到才发生的事，又不进蒙上了一层阴霾。 端木诗瑶，这孩子会变成怎样？ 临行前的一天，端木苍兰过来了。他们两个相拥着，感受着彼此。 “你还会纳妃吗？” “你疯了？我还找那些女人给自己添麻烦？” “群臣不会逼你？” “你觉得现在还有个那个敢将女儿送进宫来？” 已经死了两拨的妃子了，这后宫，在这些古人看来一定是很不祥的，只有她这个妖女皇后能镇得住吧。 “我离开后，你不会寂寞难安，随便找女人做吧？” “这么跟你说吧，自从与你成了夫妻后，再也瞧不上其他女人了。她们，都没有你做着舒服。” “你这话大有侮辱妇女的嫌疑，我代表广大妇女同志对你提出强烈谴责。” 端木苍兰估计听不太懂，但是也能明白是生气了。他笑了几声，而后抱着她更紧了：“安儿，我从十六岁开始碰触了第一个人，直到现在，拥有女人无数，这些早已成了我的一种习惯。可自从我经历过失去你的那几天之后，就再也不愿看到那些女人。我的心中只有你，我只想看到你。即使你不在我身边，我也对其他的女人也没有丝毫的兴趣……虽然这样说，你会认为我无情，可诗瑶这一次不妥的行为，为我解决了这些烦恼。我的后宫就只有你一个了，就只有你一个……” 百里安垂着眼，虽然秋慕的订婚是她发狂的导火索，但她这样做，为得却是她的父母。所以，她心中更是愧疚，她没能教导好女儿，还连累了她。 第二天清晨，她早早的起床，端木苍兰推迟了早朝的时间，与她一起吃了早饭。 不多时，花喜过来说道：“长公主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端木苍兰点头，对百里安说道：“我为你们安排了护卫。” 百里安感想说不需要，端木苍兰却抢先说道：“你别说不需要，我知道你和诗瑶的武功很高，但有人跟着，我才能放心。这人你也不陌生，就是高池，还有他的两个心腹侍卫，他们三个，负责你、诗瑶还有青雨安危。” 百里安一听他这样说了，也就点头了。百里安带了青雨，不带宫女，端木苍兰也不会答应。青雨给她最久，知道得最多，所以就带了她。而这边月鸾殿的奴才，还要在宫里当做没事人一样生活，毕竟皇后出宫是件保密的事。 离别的话不说，朝阳升起的时候，一辆普通的马车奔驰在皇城外的道路上。 马车外，坐着青雨跟赶车的高池，两边各有起码的男人保护。马车中，百里安抱着端木诗瑶，安静得随着马车摇晃。 “娘，我们要去寺庙生活了吗？” “是的，你这一次做了很大的错事，本该杀了你的。可你的父皇不忍心，所以罚你去泉水寺修生养性，直到你不再如此狠毒为止。” “可娘为什么也要一起去？” “因为娘没能教导好你，所以也要一起去受罚。” “我只是想要娘过得好些，并没有想到会连累娘受罚。” “诗瑶，你要记得，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杀人，是最无奈的一步。这一步，能不走，就不要走。” 453 父皇，好狠心 泉水寺，顾名思义，就坐落在泉水边上。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在大山的中间，有一股清泉从断臂中涌出，随着山体流到山下，泉水寺，就在这断崖边。从山底到寺庙中，要攀登足足九百九十九蹬台阶。故而这寺庙，原本只是个小庙，几个和尚，也没什么香火。 但在几百年前，雪国的第一代君王，在一次战争中负伤，为逃避敌军的追捕，逃到了这里。得到寺庙和尚的照顾，一夜，他站在山壁旁看着这泉水，突然水花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仙女的模样，指引了他出路。后来他按照指引果然打了生长，创建了雪国。 泉水寺一举成名，雪国历代皇帝感仙女恩赐，都会重修寺庙，以至于形成了现在庙宇连片、殿院重叠的宏伟架势，更是供奉了传说中所有的仙子，很得女眷们的青睐，来这里祈福的也以女子居多。 但不论庙宇如何华丽，出家人都是以简朴为重。六根清净，衣食粗糙。百里安带着端木诗瑶来到这里后，主持亲自引她们到了最里面的院子。正直秋季，天启逐渐冰凉，而这她们下榻的屋子，只有土炕一张，桌椅一套，油灯一盏，连个取暖的火炉都没有。 端木诗瑶看了一眼，便对着主持发怒道：“这里怎么住人呀！” 主持合上手说道：“小贵客，寺庙所有的僧人住的地方都是这样的。” “可我们不是僧人，我们是雪国的皇后和公主！” “诗瑶！”百里安呵斥她道：“你忘记了我们是来受罚的吗？再说，这里是寺院，岂容你大呼小叫？还不给主持赔礼道歉？” 端木诗瑶一见妈妈生气了，也不说话，却撅着嘴看向一边。主持赶忙说道：“条件是艰苦了，小贵客不习惯难免发脾气。那么请两位贵客，老衲去叫徒弟给诸位准备斋饭。” “有劳主持了。” 高池带着两个侍卫去另外一间屋子住，百里安带着端木诗瑶跟青雨进了屋。 青雨收拾东西，百里安从行李中拿出两只泥人，一只老虎一只猫，望着这两个泥人，她发着呆。端木苍兰，你是不是也在思念着我们？ 端木诗瑶站在屋子中间，微微皱着眉头：“虽然是受罚，可这地方也太苦了，就是以前在西野师父那里，也比这强百倍。” 百里安放下泥人，转过身说道：“你父皇没杀你，就已经是开了大恩了，你还好意思挑挑拣拣？清修，你以为是出游呀？再抱怨，我发火了呀。” 端木诗瑶挤出笑容：“娘别生气嘛，我不说就是了。庙宇之地，娘怎么能随便生气呢？” 这是个滑头的孩子，格外不好教导。百里安看着她走到土炕边，嫌弃地摸了摸，才小心坐上去，不由得摇了摇头。 她们换了朴素的衣裙，梳了简单的发髻。端木诗瑶则是给梳了个麻花儿辫。 傍晚，主持带着僧人送来斋饭。一叠青菜，几碗白饭。放在桌子上后，主持说道：“按照陛下的意思，两位贵客是要按照寺中的规矩起居饮食，不能例外。” 百里安双手合十说道：“是，有劳大师指点。” 那主持和几个和尚始终没看面前的三个女人，男女有别，他们这些和尚更是不能随意近女色，何况又是这等高贵美丽的女性，所以和尚们更是小心加小心。 “每日早课寅时开始，半个时辰结束，而后弟子们挑水砍柴，打扫院落、烧水做饭，午课从午时开始，而后午饭、练功、洗衣、扫院子。晚课从开始开始，而后晚饭，睡觉。” “是，弟子记住了。” “贵客请用膳，老衲就不打扰了。” 主持走后，百里安跟青雨围坐在桌子边，而后百里安看向端木诗瑶：“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吃饭。” 端木诗瑶看着桌上的饭菜，皱着眉头，很不情愿得走过来。 夹了一筷子青菜，闻了闻，放到嘴中舔了舔，赶忙厌恶得放下：“这种东西怎么吃呀，这不是喂兔子吗？那个老和尚，一看就是有意刁难我们。” 百里安面不改色得说道：“你不吃，就走开，别妨碍我们吃饭。” 说完，夹了菜就着饭吃，青雨也吃起来。端木诗瑶撅着嘴看她们吃，肚子还真是饿了。没办法，她吃了几口白饭，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 土炕，别说与宫里的床相比，就是一般人家的也比不得。百里安睡在上面，也的确睡不着，感觉硬得腰背的肌肉都在疼。她身边的端木诗瑶更是辗转难眠。又饿又累，腰背还不舒服，不多时，就低声哭了起来。 百里安转过身，轻声问道：“怎么哭了？” “父皇好狠心，就让我们受这些苦。” “你还怪你的父皇？是你自己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受罚是天经地义。” “我也是为了父皇母后能在一起呀，那些女人，着实可恶。” “端木诗瑶，你无法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就永远得呆在这里。” “可我知道我错了，父皇生气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知道错了，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不行，你知道错，只因为父皇生气了。除非你明白你错在哪里，不然就走不了。别想了，静下心在这里住一段再说。” “可是好不舒服。” “来，到娘怀中来。” 端木诗瑶挪动着身子，钻进了妈妈的怀里。枕着妈妈的胳膊，抱着妈妈柔软的身子。 “娘……” 百里安搂着她，微微垂着眼眸。如果她不来，诗瑶在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恐怕真得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一想到那样的可能，她就心疼。孩子不能惯着，但因为这孩子坎坷的幼年，她对她却无法狠下心来。即使表面装得严厉，心中却总在流血。 一夜没怎么睡，大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端木诗瑶迷迷糊糊的，在百里安的拖拉下，才来到前堂。最后面，有两张圆垫，她们两个便跪坐在上面，听着主持诵读经书。 百里安双手合适，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看着身旁的女儿。端木诗瑶哪里能听得进去？耷拉着脑袋，到最后差点趴在垫子上睡着了。 454 受苦的长公主 早课结束，端木诗瑶好像逃路牢笼的鸟儿。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小和尚给了她们两只木桶，要她们下山打水。 青雨跟高池他们，只是来陪伴保护百里安，眼见着主子出力却不能帮忙，心里面更是着急。 百里安跟端木诗瑶一人提着一只桶下山。开始，端木诗瑶还很开心，山间空气清新，秋季树木半绿半黄半红，五彩缤纷很是好看。她还像鸟儿一样，时而跳跃，谁人飞翔的。等到了山下，打满了水往上走，她就没下山时那样的欢快了。 耐性很快用尽，提着水桶胳膊酸痛，双手拎也不是，单手换着拎也不是。山路上渐渐人多起来，都是去泉水寺上香的。端木诗瑶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从她身边走过，她更显得焦躁起来。幸亏她有内功，不然早就趴下了。就是这样，胳膊依旧酸痛，却还转过身张望着母亲，心疼得说道：“娘累不累？我帮你拎？” 百里安心中怎样的感动，这孩子纵使暴戾，却心疼爹娘。相信她还有救，一定能好起来。 终于上了泉水寺，饿得前胸贴后背，饭食就是豆子跟白饭，端木诗瑶看着饭碗，咽了口唾沫，还是端起来吃了几口。 午课，和尚们齐齐诵经，这母女两个照样盘坐在最后面，那个小姑娘一个劲儿得点头瞌睡。终于结束，她伸了懒腰要是睡觉，一个和尚却抱来了衣裳要她们洗。 百里安看到端木诗瑶握着拳头，眼眸中闪烁着冰冷，便也警惕地看着她，如果她打那和尚，她也能尽早制止。 但端木诗瑶最终没有出手。百里安当然洗过衣服，可端木诗瑶娇生惯养了多年，哪里能受得了？搓得小手通红，衣服也洗得乱七八糟的。那些和尚还真不客气，就要她重洗，她果然沉不住气了，就要动手。 百里安马上喝道：“诗瑶，你想要干什么？” 端木诗瑶气得小脸涨得通红：“这和尚，出家人一点都不宽厚，跟刁妇一样，着实欠打。” “你还敢动手，不想出去了？” 端木诗瑶坐在凳子上，一边抹眼泪一边洗衣服，百里安远远看着，如何心疼，却也只是看着。青雨在她身后抹眼泪，低声说道：“公主真是太可怜了。” 百里安假装板着脸说道：“她如果可怜，那被她杀死的人又算什么？” 诗瑶一听，更是用力搓衣服。结果晚课的时候，再也受不住了，倚在百里安身边，呼呼睡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天也越来越冷。屋子里没有炉子，要穿着厚厚的衣服睡觉才行。端木诗瑶往妈妈的身边靠，寻找着妈妈的温暖。 “母后，我好想家。”她可怜巴巴的跟她说话，百里安假装睡着了不理她，就听到她断断续续得哭声。这孩子，从未哭过，可来到这里却总是哭。她心中有火气，又不能发泄。可百里安看得出，她更还是更害怕一辈子回不去了，她思念的父皇和哥哥，还在皇都。 清晨起床，就发觉孩子不见了。百里安只担心她逃跑，赶忙出门找。高池一脸的懊丧，他没有发觉公主失踪。 “以她现在的功夫，有意逃走，你又怎么能察觉？” 百里安带着青雨他们找。泉水山很大，地势又陡，而且端木诗瑶也不一定还在这里。这样找到了未时，就在大家打算再去更远一点地方的时候，百里安在一处山坳中找到了她。 端木诗瑶，穿着一身厚衣裳，躲在枯草堆上睡大觉。百里安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将自己的斗篷摘下，给她盖上了。 这些日子，孩子受了很多苦，百里安还在想她什么时候会爆发一下。好在不是伤人，跑到这里来睡觉了。 轻抚着女儿的发丝，这些清苦的磨练，希望能让她能多谢耐性，遇事更沉着冷静。 端木诗瑶睁开眼睛，哑着声音说道：“娘……” “随意跑掉了，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端木诗瑶坐起来，钻进妈妈的怀中：“娘，我知道错了，我们回去吧。” “不行，主持说你不能回去，你就要在这里呆着。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百里安握着端木诗瑶的手，小家伙撅着嘴，大眼睛里含着泪光。尽管不乐意，可她还是跟着妈妈回去了。 因为百里安出来找孩子，也跟端木诗瑶一样没做功课，所以主持罚母女两个跪在仙女像前。端木诗瑶娇弱的膝盖在冰冷的石面上承受着她的重量，一张小脸苍白苍白的。 过了一会儿，她转头看着身旁的妈妈，豆大的眼泪就那么流出来了：“娘，都是诗瑶的错，又连累了娘，诗瑶没想到会这样。” “行了，知道错了就乖乖受罚吧。” 百里安多少次想要将诗瑶抱在怀中，可她忍住了。只有对她严厉，端木诗瑶才能进步。 晚上，青雨端来热水给这母女热敷。都是金枝玉叶，何尝受过这样的罪？膝盖上都是紫红紫红的，腿还有些肿了。 “娘，疼不疼？诗瑶给你吹吹。” 端木诗瑶也不管自己，趴在妈妈腿上给她吹膝盖，百里安蹙眉看着女儿，含着泪说道：“我不疼，你别吹了，还是好好养你的伤吧。” 端木诗瑶坐直身子，歪着头看百里安，希望能逗她开心，百里安却不看她。端木诗瑶有些失望，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百里安这才转过头看她：“总是鲁莽行事，害人害己。诗瑶，何时你才能学会忍耐？” 端木诗瑶眨巴着大眼睛，从侧面很容易就能看到她睫毛间的泪光：“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是真得不敢了，还是在搪塞她？ 日后的几天，端木诗瑶果然变乖了，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做，也不抱怨。青雨对百里安说，端木诗瑶总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看她的脸色。 “主子，公主是怕惹你生气。” 百里安轻叹一声，手，却不由自主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青雨看她的这样的动作，而后抿嘴说道：“主子，两个多月没来了吧？” 百里安点了点头：“我跟苍兰的孩子，总是挑些奇怪的时候到来。” 虽然，现在是端木诗瑶为重，可再次怀了孩子，她心里还是高兴的。这个孩子，可是他们真正和好之后的第一个。 455 有进展 清晨早课时，主持讲了许多佛普恩天下的故事，百里安发现端木诗瑶很喜欢听，不似以前总是打瞌睡。请使用访问本站。这些日子，孩子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百里安跟主持说了，减少了磨练她耐性的苦力活，多了增加她善心的功课。 以前端木诗瑶忍受这些，或许是不想让妈妈生气，希望自己能早些回去，可这两三个月过去之后，百里安发觉她是打从心里接受了这里的修炼。 一场大雪，之后泉水山就被白色覆盖了，这白色要到来年三月开春了才会消散。但不论那里结了冰，那山涧的泉水却依旧欢快得流淌着，只不过水流比往日少了些。 百里安的肚子有些显了，端木诗瑶发现了她的变化，这天晚上盯着她的肚子问道：“娘，你是变胖了吗？” 百里安笑了一笑：“我怀孕了。” “我就知道！” 端木诗瑶显得很幸福，跑过去贴着妈妈的肚子。她回来后，迎接了端木玄穹和端木诗璘的缰绳，对于妈妈怀孕早已是习惯了。 “什么都听不到。” 青雨笑道：“这才几个月？当然感觉不到了。” 端木诗瑶朝青雨眨了眨眼，而后一脸担忧得看着妈妈：“娘现在有了身孕了，怎么还能留在这里吃苦？父皇知道了也不会再责罚娘，所以娘还是回去吧，肚子里的小宝宝要紧。” 她来，可不是因为端木苍兰罚她，她是为了这个女儿，怎么可能离开？ “我没事，这里虽然清苦，但环境好。看看山景，望望泉水，也很能陶冶情操。” 端木诗瑶脸上蒙着愧疚说道：“都是因为我，娘才跟着受苦。” “虽然苦，却也有收获。诗瑶，不觉得心中比以往安静了很多吗？” 端木诗瑶眨着眼睛，很用力的点头：“嗯，刚开始又烦又怕，可现在就好像结了冰的水面，纹丝不动了。” 百里安轻抚着她的发丝，柔柔说道：“父皇罚你，不是让你受苦，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你改掉心中的戾气。” “我知道，我已经改了很多。”端木诗瑶抱着妈妈，因为妈妈对她好了而开心不已。 夜里，躺在冰冷的床上，屋子里没有火炉，她们都穿着棉袄，盖着厚厚的棉被。能听到呼啸的风，仿佛要将这屋子掀飞一样。 “娘，生个弟弟吧，这样最好，玄瑞也能过一把当哥哥的瘾。” 百里安笑：“生男生女，可是不是我说得算，这要看天意。” “我猜是个男孩子。” “上一次，你就猜是男生。” “这一次一定是。”端木诗瑶抱着妈妈的脖子，这样更暖和一些。 不多时，就听到了女儿均匀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着了，可是小手还是紧紧得搂着妈妈的脖子。百里安也搂着她的背，想着这个肚子里的孩子。 端木苍兰还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了，只怕会亲自跑到这里来接她走，这个孩子他可是念叨了很久。假想他跑来的样子，百里安就不由得笑。笑容甜美幸福，重生之后，他们好得如胶似漆，他对她更加宠爱，而且真正信任了。 百里安搂着女儿更紧了。想要快些回去，与端木苍兰一家团聚。想看到他得知她怀孕后的表情，看他乐歪了嘴的滑稽模样。 然而，她内心的乌云可曾散去？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面对死去妹妹跟女儿的恩人了吗？ 午课结束后，三个女人坐在桌边吃饭，萝卜白菜，高池下山买了些鲜货，青雨给加了个菜，为得是给百里安补身子。 青雨自然是不吃一口的，端木诗瑶也懂事得只吃白菜，这孩子真得很孝顺。 “等吃完饭了，我去看兔子。这么冷的天，给它们送些吃的。”端木诗瑶很是兴奋得说。这窝兔子，是她们在昨天发现的，或是这山间生活太过枯燥了，见到这窝兔子，尤其是发现里面还有小兔子，可把端木诗瑶高兴坏了。 百里安笑着说道：“去了就快回来，别打扰它们太久。” “好。” 快吃了几口，端木诗瑶穿好夹棉斗篷，背上装满了菜叶子的小竹筐出门了。她刚走，高池就来到门口问道：“主子，小主子出门了。” “我知道，你们不用紧张，她一会儿就会回来。” “需要小的跟过去看吗？” “不用，你们吃饭吧。” 高池离开后，百里安跟青雨继续吃饭。青雨笑着说道：“总觉得公主变了许多，虽然以前也总是笑，喜欢说话，却不会这样温柔。现在的公主，温顺了好多。” 百里安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在这里的四个月她学到了很多。” 青雨外头看着百里安：“我觉得，主子也平和了好多。不像刚离宫时，那样焦躁了。” 百里安望向青雨：“真得吗？” “嗯，平静了很多。” 百里安轻叹一声，放下了碗筷。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幽幽说道：“诗瑶杀死了穆如枫跟鲁盼芷，虽然苍兰给瞒住了，可事实却不会因此改变。我真是愧对穆飞白跟鲁古山。” “娘娘，虽然公主是娘娘的女儿，但这件事也不能归咎到自己身上。死都已经死了，纠结那些有什么用？娘娘日后多对穆将军跟鲁大人好些不就行了？” 百里安点了头，在这泉水寺清修，她也的确领悟了很多，也不似起初那么烦恼了。只是愧疚，永远不会散去。 半个时辰了，端木诗瑶还没有回来，百里安站在院子中看着门口：“诗瑶这孩子，难道跟那些兔子玩上了？可那些兔子都是野生的，会跟她玩到一起吗？” 青雨走过来说道：“公主就是活泼，喜欢玩，奴婢去看看。” 青雨说完，走了出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她就跑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兔子，兔子窝边放着公主的竹筐，可公主却不见了。” 百里安立即紧张起来，这个时候的端木诗瑶是不会乱跑的，竹筐还在兔子窝边，她哪里去了？就是离开，也不会将竹筐丢在那里呀。 高池走过来说道：“娘娘先别急，末将这就带人去找。” 456 生命的领悟 高池带人去找了，百里安在院子中走来走去。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一直到了申时，端木诗瑶还没有回来，高池也没有消息，百里安再也坐不住了。 她去找了主持，主持赶忙派遣僧人们四处寻找，而百里安更是不顾有孕的身子，在冰天雪地中喊着女儿的名字。 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的恐惧更甚。渐渐的，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是不是莫凝天知道了他们来泉水寺的事情，所以掳走了她的女儿？ 莫凝天会幻术，掳走女儿并不困难。如果女儿在她的手上，他会怎样利用？ 百里安记得跟什么色，一直到天大黑，青雨拖着她回去。百里安不肯，还要找。最后高池也过来劝：“娘娘，天太黑了，末将和僧侣们会继续寻找，娘娘就先回去休息一下。” 百里安含着泪说道：“她是我的女儿，我如何休息？不成，找不到她，我就不回去。” 这样，一直寻找着。一直到第二天的晌午，泉水山机会被找了个遍，可依旧不见端木诗瑶的踪影。 “娘娘，只怕是不在泉水山了。”主持这样说。 高池一砸拳说道：“我去最近的兵营调兵，一定要找到公主。” 百里安的双颊冻得通红，可其他地方却是惨白的。青雨扶着她，生怕松开手她就会倒下。 “你去吧，再派个人去皇城，禀明圣上。或许，公主的失踪与莫凝天有关，如果是那样，就麻烦了。” “是。” 这边主仆对话，那边主持在这冰雪之中却不断冒汗。如果长公主真在这泉水寺丢了，只怕这寺庙中上上下下的僧人都会遭殃。原本接到这个差事就让他够头疼的了，又出了这种事。只愿仙女娘娘庇佑，长公主可千万别有闪失。 高池正要走，就建一个僧人跑了过来：“找……找到了！” 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主持赶忙拉着他问道：“在哪儿？有没有事？” “在那边悬崖处，不小心掉下去，幸好有块突出的石头给拦住了，离崖顶远，石头又窄，她上不来。” 僧人的话音刚落，这边众人已经跑向他指的崖边了。 百里安跑到那里，崖边围了几个僧人，见皇后了都让开一条路，百里安跪在崖边往下看，大约十几米下面，一块小石头上，端木诗瑶正瑟缩在那里，冻得身子不断颤抖。 百里安含泪喊道：“诗瑶，别怕，娘来了。你不要动，坚持住，我们救你上来。” 高池那边已经叫人拿了粗绳子来，一边缠在自己身上绑好，那边众僧人抻着，由高池的一个手下指挥，一点点放高池下去。 百里安趴在崖边看着，高池一点点下落，最终到了石头出，端木诗瑶还抬头看他，可见神智还清楚。高池大手一揽，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那边僧人拉绳子，最后将端木诗瑶成功就上来。 百里安赶忙扑过去，将身上的斗篷摘下裹在女儿身上，而后搓着她的身子，一个劲儿地问道：“诗瑶，哪里不舒服？” 端木诗瑶冻得小脸都发紫了，看到母亲，笑了一笑，嘴唇还哆哆嗦嗦的。 那小手，慢慢伸出来，从怀中掏出个雪球一样的小东西，百里安一看，正是一只小兔子。 “我追它，不小心掉下了悬崖。幸亏有块石头拦着，我被撞得头晕目眩，醒过来后，兔子就在我身上。它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傻孩子！” 百里安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还以为，会失去她。可没事，真得是太好了。 “娘，它的娘也一定很担心它，我们送它回去吧。” 于是，高池抱着端木诗瑶，在一大堆人的拥簇下，来到了兔子窝边。高池将端木诗瑶放下，那孩子将小兔子放到了窝边。小兔子缓过来，很快进入了洞中。 端木诗瑶看着它进去了，便转过头，朝着百里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是百里安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回去后，寺庙破例送来了暖炉，端木诗瑶坐在土炕上，青雨服侍她喝了红糖姜糖水，而后给她裹了厚厚的被子发汗。 端木诗瑶虽然受了撞击，又冻了一天一宿，但她体内有天启内功护体，好在没伤到内脏，人也还精神。于是她给百里安和青雨说了她这一夜的经历。 “我去给兔子送吃的，可它们似乎很害怕，那只小兔子更是吓得逃跑了。我害怕它乱跑迷路，就放下竹筐去找它。注意力都放在它身上，结果捉住了它，人也掉下了悬崖。等我醒来，抬头看着压顶，根本就上不去。又看了看下面，更是见不到底。我就将兔子揣进怀中，等着你们来救我。” 百里安坐过去，这样端木诗瑶就能依偎在她怀中：“我等呀等，等到了天黑也不见你们。我开始害怕了，这地方这么偏僻，会不会找不到？如果找不到，我就要活活困死在这个地方了。我越想越害怕，就放声哭。可是眼泪流出来，马上冻成了冰。我又不哭了，我要节省体力。” 端木诗瑶闭上了眼睛，幽幽说道：“娘，这一晚，我又饿又冷，我好怕自己就这样死了，我不想死……被我杀死的那些人，他们是不是也如此？他们不想死，我却杀了他们。那个时候的他们，是不是跟我一样的感受？我真害怕，自己得了什么报应，在恐惧与绝望中死去。幸好，你们还是找到我了。娘，我错了。我不该随意害人性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百里安紧紧搂着女儿，这一夜的生死较量，竟意外让女儿懂得了生命的意义。百里安欣慰极了，她柔声说道：“就像娘最初对你说得那样，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杀人，却是最后一条路。有些大奸大恶之徒，就好像莫凝天，我们必须要杀他，因为不杀他，他就会害很多无辜的人。可有些人，好像那些后宫的妃子们，她们不过是讨厌了些，却不至于死。还有一些，像是西野二与大公主，虽然她们阴狠毒辣，但你是她们的晚辈，西野二更是救了你养育了你的人，你也不该对她们下手。” “娘，我懂了。我再也不会那样了。” 给读者的话: 457 功德圆满 端木诗瑶躺了一夜，早上起来就活蹦乱跳了。请使用访问本站。虽然这失踪了一天一夜叫人揪心，但找回来后的孩子，真得成长了很多。 如此的端木诗瑶，更叫人疼爱。 大雪终于融化的时候，主持走来对百里安说道：“长公主可以回宫了。” 听到这个消息，百里安多么高兴。她看着日光下逐渐融化的积雪，抚摸着鼓起的肚子，深呼吸。 宫里，有她深爱的男人，这孩子的爸爸。所以，她也要平静心态，再也不那样焦躁了。死去的人不能复生，她会尽全力补偿。更重要的，还是与她的男人，永不分离。 端木诗瑶打水回来，搓着小手笑道：“娘，我去看了兔子窝，那些小兔子都长大了好多，而且似乎都认识我了，听到我的声音，还会探出头看看。” “你们已经是朋友了。”百里安抚摸着女儿的发丝。 端木诗瑶笑得比外头日子还要灿烂：“我也是这样觉得。” “诗瑶，来，坐娘身边，娘有话给你说。” 端木诗瑶坐下，贴着妈妈的肚子，小手搓热了，才敢摸一摸。百里安便是轻抚着她的发丝：“主持说，我们可以回家了。” “真的呀？”端木诗瑶直起身子，开心得欢呼：“我可想父皇了。” 百里安笑得，两只大眼睛都眯起来了：“父皇也一定很想我们。” “父皇见到娘的肚子，就不会想我们了。” 端木诗瑶又趴在百里安的肚子上，用小脸磨蹭着：“小家伙，你一定是最受宠的。” 百里安看着女儿天真可爱的小脸，眼眸中多了许多的怜爱：“这些日子，你受了很多苦，恨不恨父皇跟娘？” 端木诗瑶摇了摇小脑袋，而后小手请摸着妈妈的肚子，眼眸却半垂着，似乎深思什么：“父皇跟娘都很疼我，我心里清楚。生气了，一定是因为我做错了。现在我也知道自己错了。娘，主持真厉害，他知道那么多知识，也懂得那么多道理。释迦摩尼割肉喂鹰，这样的胸怀是我没有，但我以后会尽力怀着仁爱之心面对不平。” “你父皇听到了这番话，一定会很高兴。” 端木诗瑶直起身子，眨着与她父亲一样的眼睛：“娘，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明早就走。” “我们，能去一样师父那里吗？” “师父？”百里安愣了一下，很快想起来：“你说西野二？” “恩，我想给她上柱香，告诉她我错了。还有大公主姑奶奶，还有那些后宫的妃子们。” “好，娘陪你去。” 青雨端了热汤进来说道：“两位主子喝汤吧。” 端木诗瑶跑过去：“哇，是丸子汤。” 青雨一边盛汤，一边说道：“主持放咱们走了，咱们就不用受罚了。可这里是寺庙，总不能开荤，所以我做了蔬菜丸子汤。” “一定很好喝。”端木诗瑶一副猴急的样子，惹来大人们欢笑。 在泉水寺，大半年的时光。来的时候，重重心事。离去时，一个个眉开眼笑。心灵的净化，果然是最厉害的疗伤药。 而且，还多了一个小家伙。 百里安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握着女儿的小手。高池在前，两个侍卫在后，青雨更是紧跟着百里安，现在的百里安可是重点保护对象。 高池派人回去报信，只带了一人保护主子，他们坐着马车朝西野二的住处驶去。那是在以前露国的边境内，一座密林之间。马车用了十天的时间到达，百里安握着女儿的手上山。 她的坟，是西野一整理的。虽然是个品行不端的人，但也是亲妹妹，当时的西野一也很伤心。只是现在，他老人家也走了，西野家的三兄妹，都死了。 端木诗瑶烧了香，在坟前跪着说道：“师父，诗瑶年纪小，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但当时你要杀娘，诗瑶可不能让你那么样做。不论怎样，都是诗瑶错了，在这里给您老人家上柱香，您老安息吧。” 说完，磕了几个头，这才站起来。 百里安站在不远处望着，西野二与她有仇，她可不会给她上香磕头。但，虽然这个老女人间接杀了她的玄煜，可却救起抚养了她的诗瑶，何况这么多年，她心中的恨，也已经消退了很多。 应该，消退了很多吧。再也没有见到他们，秋玄和孩子们，重生之后，她心中的恨不再，他们也不再出现了。 “娘。”端木诗瑶跑过来，抱着妈妈。百里安便轻抚着她的发丝，温柔说道：“我们走吧。” 握着女儿的手，慢慢往下走，高池跟青雨走在她们身后，说着什么话。几次出行，他们也都成了很熟悉的朋友。 前面的母女，更是后手拉着手亲近着。百里安虽然身怀六甲，可天启内功护体，行走起来一点都不吃力，更是心情好，也愿意走走停停，看着山间景色。 “这里春天的时候最美了，看路边这些小花，好似天上的小星星。” 百里安笑，望着路边的花朵，果然是清纯可爱的样子。可渐渐的，那些花朵变得模糊，它们与她之间出现了一层一层的烟雾，百里安看向四周，都是雾气萦绕，青雨跟高池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咦，怎么起雾了？青雨姑姑！高将军！咦，怎么都不见了？” 百里安紧紧握着端木诗瑶的手，此时的表情已经变得异常严肃：“诗瑶，握紧娘的手，不论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松开娘的手。” “嗯，好。”端木诗瑶握紧了妈妈的手。百里安则是皱眉说道：“莫凝天，既然来了，还鬼鬼祟祟躲什么？你的环境，早已不能困住我了。” 不多时，雾中走出来一个男人。莫凝天，这个阴魂不散的畜生，又一次出现。百里安眯着眼眸，如果眼神能杀死人，莫凝天早就死无全尸了。 “我正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莫凝天，还是端木雅轩的容貌，曾经三王爷的脸，却露出猥亵的神情，这更令百里安恼火。 “皇后娘娘，今天，不是我，却是我的主子要你。他金口玉言，你就是插翅也跑不了了。” 说完，拍手，只见四周出现了无数的黑影，百里安看不清树木和模样，但可以肯定不是幻觉，是莫凝天带来的手下。 458 遭围攻 黑压压的一片，因为云雾萦绕看不清人数，却也能猜到人不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如果都是高手，即使她加上女儿也不一定能取胜，何况女儿会被幻术迷惑。 “莫凝天，你的主人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这个问题，等你去了那里，自己问他吧。” 百里安一笑：“既然他要得是我，就不要难为我的儿女。” “好，你乖乖跟我我走，我就放了你的孩子。” “你莫凝天说话算数吗？” “当然，我可不想平添杀你孩子的罪名，主人还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什么意思？ “好呀，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再给我两三个月，等我腹中这个孩子生出来了，再来抓我吧。” 莫凝天摇着头笑：“百里安，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你说你费这个口舌有意思吗？” “没意思，不过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变聪明一点。现在看来，还是老样子，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 “嘴硬，看我们谁收拾谁。来呀，给我上！” 莫凝天一声令下，那些黑影马上行动，百里安握紧女儿的手，正盘算着怎么对付这些人。就听到几声闷哼，那些黑影前面的一些竟然倒在地上，其他的则是顿住，左右张望。 莫凝天更是惊异，惊呼道：“竟然有埋伏！” 埋伏？百里安握着女儿的手不由得缩紧。苍兰，是苍兰吗？ 就在他们发愣的时候，又有不少黑影倒下。莫凝天翻身躲避，随手握住一支，是羽箭。 他不再多想，立即双手合十，扩大幻境。他之前很小心检查过四周的情况，若有埋伏他应该早就能发现。这样看来，躲在暗处的人应该是尾随着他或是百里安来的，所以人数不可能多。他要扩大幻境，令那些人也中幻术。 百里安握着女儿的手，就要上千阻止莫凝天。可突然，那些黑影再次围攻她。他们果然都是高手，起初中伏，因为太过突然。习惯之后，那羽箭已经不能伤害他们。 而百里安只得收手与他们对打。她只能用一只手，因为她担心松开手女儿会迷失在环境中。可带着她，就还要保护她。 而在她对付黑衣人的时候，那边莫凝天扩张幻境结束，倏地加入到这边的战斗中，趁着百里安应付众黑衣人的时候，竟夺走了她紧握住手的女儿。 “诗瑶！” 百里安一声惨叫，就见莫凝天一只手按着端木诗瑶的肩膀，一只手锁住她的咽喉。而端木诗瑶就那样直直的站着，百里安知道她是中了幻术。 “百里安，你再动一下，我就杀了她。你别逼我出手，我说过，杀她不是我想的。” 百里安握紧了拳头，她真是恨不得撕了莫凝天这张脸，可她不能，为了女儿，她不能再反抗。 莫凝天示意手下抓百里安，就在这时，原本木讷的端木诗瑶突然一只手扣住莫凝天的手腕，一只手从他的腰间拔出宝剑，一剑刺入了他的身子里。 莫凝天不可置信地看着端木诗瑶，她应该中了幻术，又怎么可能会反抗。端木诗瑶冷笑一声，又飞身一脚将他提到，同时转身瞬间移动到一波黑衣人身后，打飞了好几个。 百里安一见这架势，也赶忙与女儿一起战斗。莫凝天这一剑，被端木诗瑶刺得不清，加上又中了她一脚，一个劲儿得吐血，也没办法维持幻术。 烟雾消失，百里安也能看清楚这些黑衣人。原来他们都蒙了眼睛，这样才不会也受到幻境的影响，只凭感觉判断百里安和端木诗瑶的位置，与她们战斗。而莫凝天的幻境消失后，他们索性摘下眼罩，也变得更厉害了。 他们人数众多，百里安和端木诗瑶即使厉害，一时间也无法对付这么多高手。莫凝天躺在地上，用尽全力喊道：“抓住她们，一定要抓住她们。” 黑衣人一个袭向百里安的肚子，百里安围了护住自己的孩子乱了阵脚，被搭在胸口，端木诗瑶赶忙飞过去救妈妈，将那黑衣人打倒，而后护着妈妈，警惕得看着围住她们的黑衣人。 就在这时，突然有两个人从天而降，从外面进攻那些黑衣人。黑衣人一时间慌乱了阵脚，端木诗瑶赶忙跟百里安赶忙与那两人内外夹击。终于将黑衣人全部击毙。 这时，母女两个才看清那两人是谁，正是穆飞白和多中。 “穆将军！多将军！” “娘娘！”两人见她受了伤，很是紧张，赶忙过来查看。百里安挥手说道：“我没事，你们先查看莫凝天，别让他死了。” 两人这才赶忙看了莫凝天，他伤得很重，但还不至于死。 百里安则是寻找高池跟青雨他们。很快发现他们倒在不远处，跑过去查看，好在只是晕倒了，并没有被杀死。这才放了心。 多中将莫凝天捆起来，才开始给他疗伤，而穆飞白走过来，点穴救醒了高池和青雨。 看着一地黑衣人的尸体，刚刚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就在百里安发愣的时候，端木诗瑶却走到那些尸首前，双手合适，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百里安的目光便移到了女儿身上：“诗瑶，你过来。” 端木诗瑶来到妈妈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娘，他们都是坏人，我才杀他们的。” 百里安微微笑道：“我知道，我不是怪你。只是有些疑惑，你不是中了莫凝天的幻术吗？为什么还能保持清醒？” 端木诗瑶似乎也有些困惑：“我的确看到了好多可怕的东西在我面前飞来飞去，可不论我身边有什么，那个莫凝天的一举一动我却能看得清清楚楚，还有那些黑衣人，还有四周的花草树木。后来我发现，他也并不知道我能看到他，所以就装作什么都看不到，令他麻痹大意，再找机会袭击他，令幻境消失。” 端木诗瑶的确中了幻境，才会看到可怕的东西。但她中了幻境，却依旧能看到莫凝天，能看到周遭的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安轻抚着女儿的发丝，穆飞白走过来，温柔得问道：“你真得没事吗？我看到你挨了一掌。” 459 诡异的警告 快一年不见，穆飞白还是瘦了些。百里安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我有天启的内功护体。” “没事就好。” “穆将军，你跟多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多中在远处答道：“我们两个跟了娘娘很久了。” 百里安愣了一下，穆飞白解释道：“娘娘离开皇宫的同时，陛下就写了信给我们两个，要我们暗中躲在藏在泉水山保护娘娘。陛下担心莫凝天发现娘娘的行踪，高池无法应对，所以要我们不露行踪，这样莫凝天施展幻术的时候，我们离得距离远，就能躲过他的幻境，从而见机行事。我们接到信，感到泉水山的时候，已经是寒冬，直到白雪融化，也没见莫凝天的动静。而后娘娘带着公主来这里，途中终于发现了可疑的人，就猜到莫凝天要动手了。” 百里安点头说道：“苍兰他，原来早就防备了。我还在想，他怎么那么放心。因为他知道，你和多将军一定会奋力保护我的。” 高池站在一边摸了摸鼻子，他心里面有些难过，两次面对莫凝天，两次都被撂倒了。他这个侍卫，真是太不称职。百里安压根就没想到他的失职，才那样说。 而穆飞白听到百里安称呼端木苍兰为“苍兰”而不是以往的“陛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接着说道：“陛下在信中提到，娘娘不畏幻境，公主也不会被迷惑，所以要我们在远处帮忙，切莫靠近。我们就先发羽箭，到莫凝天要扩大幻境，就赶忙到更远的地方。起初见到他捉了公主要挟娘娘，还要想着不顾一切救你们，没想到公主原来是假装，见机行事，刺伤了莫凝天，让幻境消失，真是帮了大忙了。” 端木诗瑶嘿嘿笑了几声，她可是个人精儿，虽然暴虐之气不见了，可机灵劲儿却不会减少。百里安笑着摸了摸她的发丝，然后再次抬起头：“就是说，陛下早就知道她不会遭遇幻境喽？” “是这样的。” 端木苍兰这个讨厌鬼，有跟她藏心眼，什么都不说，害她白白担心一场。 百里安走到莫凝天跟前，着坐在上别绑得严严实实的他，一双手紧握。她真想杀了他给三王爷和西野一报仇，可现在却不行，她还要他活着，问出幕后黑手的情况。 “莫凝天，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不过没关系，我会将你送去刑部。刑部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莫凝天笑了一下，嘴角还挂着血。他仰起头，百里安一见到那张端木雅轩的脸，心就是一紧。 “百里安，你别得意太早，你以为你逃得出主人的手掌心吗？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将失去灵魂，变成行尸走肉。你若想就孩子，就一个人去南沙城，会有人带你去找主人。你别耍花样，因为若你惹怒了主人，你的孩子就真得没救了。” 百里安冷笑一声：“说得跟真得一样，你当我是傻子？莫凝天，比起南沙城，你还是想想天牢的日子怎么过吧。” 高池这时说道：“娘娘，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免得再生变故。” 百里安点头，对高池说道：“将他扔进马车。” 而后又对穆飞白和多中说道：“陛下派两人将军，就是去找莫凝天的。现在他已经落在我们手上，跟着我一起回去复命吧。”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头。他们就算不愿意回去当官，可也不放心百里安，总要护送一程的。 就在这时，高池一声惊呼，众人望过去，只见莫凝天大口吐血，已经很虚弱了。高池点他的穴也无济于事。 三个人围过去，高池说道：“他嘴里有毒，已经没救了。” 百里安抿着嘴，莫凝天则是裂开血盆大口，冲着她笑：“你跟端木苍兰，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我的主人，你们永远都战胜不了，就等着被他操控吧。百里安，记住我的话，南沙城，一个人……” 莫凝天说完，就一命呜呼了。百里安着他逐渐变硬的尸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死了。 这个男人，从皇城药铺外见到第一面开始，就怀着不轨的目的，如同鬼魂一样缠绕在她四周。一次次算计，一次次逃脱，失踪，也是彻彻底底。她幻想过多少次，杀他的情景，没想到，他竟是这样死去了。 穆飞白提了尸体一脚，而后说道：“将他的尸体运回去，能不能找到什么。还有这些黑衣人，也运走几个。” 百里安点头，高池说道：“运送尸体，就让我来做吧。穆将军与多将军护送娘娘回去就好。” 说完，几个人将尸体装上了马车，而后高池与他的手下坐在车板上，挥鞭离开了。 多中对穆飞白说道：“你先保护皇后与公主慢慢往下走，我快些却镇子弄辆马车来。” 说完，他离开。百里安了一眼剩下的尸体，便握着女儿的手，带着青雨跟穆飞白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路，朝着山下走，她还轻托着自己的肚子。刚才一番激战，幸好没伤到孩子。 穆飞白，就在她身边，百里安握着女儿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而后她轻声说道：“穆将军，听说宫里的事了吧？德妃她，也过世了。” 穆飞白淡淡得说道：“我已经知道了，这是她的命，我谁也不怪。” 谁也不怪？ 百里安微微皱眉，她了一眼端木诗瑶，那孩子正垂着眼，她也在听他们的谈话。穆如枫是她杀的，现在她知道错了，心里也一定不好过。 百里安又向穆飞白，他一直着前方，百里安不出他有任何的悲伤。可穆如枫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应该很痛吧，只是在她面前不愿显露出来。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她。” “我说过了，我不会怪任何人。” 四月的风，还是有些凉。吹在身上，那染血的衣摆不由得轻微舞动。路边，绽放着星星点点的花朵，五颜六色，如同斑斓的星海。它们眨着顽皮的眼睛，着路过的几个人。 都显得沉默，有些悲伤，与这生机盎然的季节有些不搭调…… 给读者的话： 加更加更，感谢亲们支持，星仔统统扑倒 460 谣言，妖后 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们尽量赶路。百里安很想回去，她思念端木苍兰，思念孩子们。 晌午，车上的干粮所剩无几，他们来到镇中休息整顿。多中带着青雨去采购，穆飞白陪着母女两个在馆子里休息吃东西。百里安挺着肚子，也异常能吃，女儿却衣服尊贵的样子，小大人一般给妈妈夹菜。 穆飞白着百里安，似乎有千言万语，可他没说一个字。只默默的着夹着菜吃，偶尔听端木诗瑶跟百里安说话。 不多时，旁边来了一桌，穿着丝绸的衣服，一就是管家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们。 “听说了没？陛下后宫的那些妃子们，都是皇后弄死的。” 这句话才说出来，百里安就噎了一下，端木诗瑶也放下筷子，皱眉侧头，听那桌人说话。 “可不是，最近都是这样说的。你们想呀，那内务府的太监发疯下毒，怎么就皇后一个人幸免于难了？” “不说皇后身子里面有天启的内功嘛。” “什么内功还能避毒的？你们想想，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要说也是，我干舅舅的女儿就是宫里的一个贵人，说是皇帝独宠皇后一个，那些女人根本就不一眼，宫里的女人们都是怨声载道的。” “吧，时间久了，皇后能不动手嘛。” “要说这个皇后，很是厉害人物，听说跟不少男人都有一腿，可皇帝还那么宠她。她体力的天启内功哪里来的？不就是皇帝给的嘛，你都宠成什么样子了。” “我说这女人一定会妖法，前儿那个叛国的皇帝，不也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我跟你们说罢，男人就爱这样的女人。一定是个妖精。” “得得，越说越不像话了，小心怪罪到咱们头上，妖精把咱们也给杀了……” 百里安垂着眼，端木诗瑶则是眯着眼睛。她的小手慢慢握成了拳头，就在这时，穆飞白却站了起来。 百里安赶忙也站起来，拉住他说道：“我们走吧。” 穆飞白皱眉了百里安，不由得轻叹一声。三人走出客栈，回到马车上。不多时多中跟青雨也采购回来了，这一次的物资充足，他们沿途再也不同休息了。 在马车上，三人并没说馆子里的事。青雨坐在一边，整理衣服，百里安则是坐在另一边，端木诗瑶趴在她身上。 她轻抚着女儿的发丝，良久，端木诗瑶喃喃说道：“都是我的错。” 青雨抬起头，她不明白来龙去脉，为公主这突然的认错感到吃惊。 百里安温柔得说道：“别再道歉了，你已经知道错了，这就行了。至于其他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 端木诗瑶闭上了眼睛，转个身，她枕在妈妈的腿上，握着妈妈的手。 马车，一路飞驰，再过一天就能到皇都了。他们在一家客栈歇脚。 已经很晚了，所以各自回了房间，也没多说话。百里安带着女儿睡一间房，其他三人各一间。 百里安给女儿脱衣裳，而后女儿钻进被窝里，着妈妈脱自己的衣裳。 “娘，回去后，叫父皇将那些散布谣言的人都抓起来。” 百里安笑道：“这样岂不是越描越黑？民间的谣言，什么时候断过？过一阵子这件事就会平息。等你的孝沅哥哥娶亲之后，百姓就跟不会再议论这些了。” 百里安脱了衣服，而后向女儿。端木诗瑶的小手紧握着被子，眼眸半垂着。 百里安躺到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我问过你的孝沅哥哥，他有没有喜欢的人。有的话，无论是谁，我都会答应的。可他说没有，他没有喜欢的人。” 端木诗瑶向妈妈，眼眸中带着心痛：“孝沅哥哥说没有喜欢的人？” “是的。” 端木诗瑶又垂下了眼，百里安不再多说什么。她是个聪明孩子，她应该能听懂。 百里安倚在床边，小手轻抚着肚子，这样盖着被子，在肚子处明显高出一块。端木诗瑶侧过身，着妈妈的肚子。 “又大了了呢。” “是呀，再过一个月，只怕就只怕哪儿也去不了了。” “会是个大胖子吧，这么大。” “也不一定，有时候肚子大，孩子不一定胖。” 百里安现在，可真所谓经验丰富了。 “父皇见到了，一定很高兴。” “他会乐得合不拢嘴的。” 夜深了，百里安调暗了油灯，母女两个相拥在一起睡着了。 大约半个时辰，房门推开了。百里安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她背对着房门，却能听到门开后又被合上。听不到脚步声，可她却知道有人正在靠近。 就在那人眼见到了床边，伸出手想要抓她的时候，她一下子坐起来，挥手就朝那人袭去。那人赶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可她躲了过去，紧接着又袭向那人，一掌打在他身上。 端木诗瑶也一下子跃起，准备跟妈妈并肩战斗。那人挨了百里安一掌，倒退了一步，捂着胸口说道：“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母女两个都愣住了，只见端木苍兰皱着眉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苍兰！” “父皇！” 端木诗瑶一下子蹿出去，抱着爸爸的脖子，端木苍兰赶忙搂着她，亲她的小脸。 百里安着亲昵在一起的父女，不由得微笑起来。屋子们又被推开，跑进来几个人，他们是听到了屋子里有响动过来。一见端木苍兰都傻了眼，赶忙跪下行礼。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去睡，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说完，端木苍兰将女儿交给了青雨。小家伙虽然不乐意，可还是跟着青雨去了别的房间。 端木苍兰脱了外衣，坐到床边，百里安已经往里挪了挪，给他让出了位置。 他大手轻抚着她的肚子，百里安着他的表情，那般的喜悦。 “你总是这样偷偷摸摸得就怀上了……这一次的肚子，有些大呀。诊脉了吗？” 百里安摇头说道：“没有呢，在寺庙中发现有了身孕，一直到现在，也忘记找大夫诊脉了。” “真是个粗心的娘。”端木苍兰说完，手指按住她的右手腕。 给读者的话： 461 孩子爸来了 眉头微皱，百里安看他表情诡异，不由得紧张起来。请使用访问本站。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端木苍兰扬眉说道：“这都多大了？才想起问有没有问题？怎么，你怀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有什么感觉？” 百里安推了他一下，坐起身说道：“我就是没感觉才放心呀，怎么了？有话快说。” 端木苍兰看了她半天，而后突然笑出来，轻抚着她的肚子，说道：“双脉。” “双脉？！两个！”百里安真是惊喜极了，第一胎是龙凤胎，她就想着什么时候会再生一对，可一直都是一个。没想到这期盼已久的小家伙竟是一对。 她跟端木苍兰四只手，都在轻抚着圆圆的肚子，百里安依偎着他，幸福之情不言而喻。 良久，她才问道：“对了，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估计你们也快到这里，所以忍不住亲自来接你。” 百里安再次幸福得笑，然后她想起了重要的事：“高将军已经带哪些尸体回去了吧？” “嗯，尸体带回来了，他也将经过说了一下。验过尸，没有收获。莫凝天就那样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苍兰，你怎么知道诗瑶她不会被幻境困惑住？” 端木苍兰轻轻搂着她，淡淡说道：“幻境对我没有影响，你也知道。开始，我也以为是自己的意志力，直到听说你们在断情崖被莫凝天施展幻术围困，西野一曾用天机宝剑破除幻术之后，我就在想不受幻境困扰，会不会跟天机有关？天机宝剑是把诛神的剑，上面占有神的血和亡魂，正是这份力量不畏邪恶，所以幻境无法侵蚀。而习练天机剑法的我们，也沾了诛神的光，才会如此。后来，我瞧瞧试过诗瑶，的确如此，她看到了幻境，却同样能看到现实的一切，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中了幻境。” 百里安握拳捶了他一下：“这种事你都不告诉我，就知道自己藏着掖着。” “我不想你为这些烦恼，提到莫凝天，你就不能平静，还有那种深深的忧愁。” 百里安知道他指的什么，她握着他的大手，手指摸着他掌心的茧子：“你还在吃三王爷的醋？” “自己爱的女人想着另外一个女人，心里当然不会好过。但我不与他计较，他已经死了。” “他是你的亲弟弟。” “我知道。” 端木苍兰搂着她，大手也不老实起来，有些粗糙的掌心，轻揉着她丰盈的胸脯，她皱了眉头，推了推他：“有些疼。” “疼？我没用力呀。” “我怀了孩子你忘了？你呀，就不能忍一忍，都这么晚了，孩子和手下们还在隔壁呢。” 端木苍兰轻叹一声，这要是以往，他才不管什么孩子手下，只是百里安挺着大肚子，他也不太敢招惹她，就只能紧紧搂着她。 百里安肚子大，便后背贴着他的胸口，这样才能紧紧挨着。他不死心，时不时还会轻抚她的娇躯，偶然，来到她的肚子上，爱怜得抚摸着。 “两个男孩儿是最好的，如果一男一女也勉强可以。” “两个女孩儿呢？” “那个女孩儿也是我的孩子，我也同样疼爱。安儿，我不是偏爱男孩子，可我们的亲生儿子只有玄瑞一个，他肩上的胆子太重了，而且他也不是个当好皇帝的材料，我希望能有兄弟帮他。雪国这么大，没有兄弟的帮忙，会很辛苦。这种辛苦，我是深感体会。” 百里安垂下眼，他一直到都很累，从他十六岁回来皇帝，篡改遗诏之后，就一定没说过一天的安稳觉。他这次跑出来，回去后又不知道得几天不睡来弥补。 百里安心疼了，小手握着他不老实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他笑，亲吻了她的脸颊，而后掏出自己的东西在她翘臀上磨蹭着，百里安便分开了腿，柔柔说道：“就一下。” “就一下，多谢皇后娘娘开恩。” 他们，一年没见了，对彼此都很渴望。端木苍兰抬起她的腿，躺着从她后面进入。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可却不会伤到她。所以他就忍着，折腾了挺长时间才算满足。而后他搂着她，请问道：“弄疼你没有？” 她娇声说道：“这都完了才想起来问呀。” “没办法，谁叫我这样想你？我可是憋了一年了，要不是你有了身子，我非得……” “非得怎么着？色鬼。” 他是个欲望很大的男人，以前还有后宫，虽然不喜欢，却也用来发泄了。现在，后宫女人都死了，而他更是爱着她不会再招惹其他女人，也真是难为了他这一年。 百里安心中盘算着，等回去后，再好好弥补他。小手摸着肚子，眉头不禁又微微皱起。 “苍兰，高将军有没有给你说，孩子没有灵魂的事？” “他说了。” “虽然我认为那是莫凝天的胡言乱语，可心中却有个疙瘩。他，以前也从不会故弄玄虚，这一次，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百里安背对着端木苍兰，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一味得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 端木苍兰轻轻亲吻了她的耳垂，柔声说道：“先不要想这些，如果孩子没有魂魄，又怎么可能一点点长大？别被他吓到。”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而后，夫妻两个又说了些话，便睡了。第二天，没有人来打扰，百里安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端木苍兰还在她身边，她扭过头，他正看着她。 百里安伸出小手摸他的俊脸，这张迷死人的俊脸。已经三十三岁的男人了，更多了一份成熟，更是惹人眼球。 “我还以为是做了一场梦，一觉醒来，你已经不在了。” 他笑，捉了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我也是担心你失落，才一直陪你都现在。懒虫，才醒来。” “谁叫你昨晚惹我说话，那么晚才睡呀。” 她撒娇，虽然睡得晚，可早上也会很早起来，尤其是这几天赶路，思量这个，操心那个，根本没心思睡觉。但端木苍兰来到了她身边，感觉一下子就不一样了。一切都有他，她就马上安心下来，觉也睡得跟死猪一样。 给读者的话: 462 你能来真好 端木苍兰的到来，令百里安一扫这两天的阴霾，为了能给妻子时刻在一起，端木苍兰坐在车板上赶车，穆飞白和多中骑着马保护在两侧，端木诗瑶跟青雨坐在车中，百里安则是倚在车门口。 清风，徐徐，就要到五月了，五月，就是她的预产期。这肚子里的，是两个孩子，他们一下子就要多两个孩子了。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已经能闻到五月的气息了。” 百里安笑，从后面轻轻靠在他的背上。着一侧不断倒退的树木，身后是女儿跟青雨的歌唱。一切都是生机盎然，只出了那葬在陵园中的女人们。 “苍兰，民间对后宫之死有了说辞，他们说是我做的。” “嗯，我听说了。” “你的那些大臣们，没有上奏弹劾我？” “后宫之死，我早已颁了圣旨，昭告天下是内务府所谓。所以那说辞，只能是民间的谣言，如果有大臣上奏弹劾你，就证明他不服圣旨，那就是抗旨。所以，你不用怕，不会有事的。” “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只不过，我这妖后的罪名，是一辈子也洗不清了。” 百里安贴着他的背，小手环过他，抱着他，端木苍兰一只手握着马鞭，一只手轻握着她的小手。 “别想这些了，回去后我亲自传授给你天机剑法的口诀，等你生了孩子之后，就可以修炼了。” 百里安笑道：“你不怕我学会了天机剑法之后，变得被你还厉害了？” “你若变得比我还厉害，我更是求之不得，这样我也不用总是操心保护你。” 端木诗瑶跑过来，坐在车板上，贴着父亲欢快得说道：“好呀好呀，到时候我们一家子都会天机剑法了，哪个不怕死的赶来招惹我们，就杀他个片甲不留……” 突然，想起来什么，端木诗瑶赶忙合掌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她这一举动，惹得父母哈哈大笑。 最后，百里安闭上了眼眸，安静的享受着只属于她的坚实臂膀，柔柔得说道：“苍兰，你能来，真好。” 天黑之前，他们赶到了皇宫。因为是秘密出宫，回来后当然也要秘密行事。端木诗瑶回去了公主府，端木苍兰又将百里安送回月鸾殿，才带着穆飞白和多中去了御房。 月鸾殿的奴才们是知道的，见到百里安回来都很高兴。尤其是见到她挺着肚子，更是欢喜不已。百合跟小环张罗着好吃的给她补身子，一直都挺晚，她才躺在床上休息。 月鸾殿的卧房，果然比任何地方得都要舒服。可百里安躺在上面却睡不着了，睡惯了泉水寺的土炕，还有餐风露宿的旅行，样子要过一阵子才能重新适应这华丽丽的生活。 小手轻抚着鼓起的肚子，侧过头着水晶珠帘精致得垂吊着。端木苍兰，又忙去了，还是等他回来要好好补偿他，可他却忙得没时间过来。 妖后，无所谓。与国家抢老公，她不怕。就是现在依旧后宫一大堆，她也能挺住了。为了他，她可以成为铜墙铁壁一样的女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梦中竟然重回黑衣人尸体满地的山上，莫凝天满嘴是血，用狰狞的笑容着她。 ——你们不会有好日过，你们的孩子将没有灵魂，主人将操控你们。南沙，记得去。—— 百里安猛地睁开眼睛，阳光已经洒进来。她坐起身，眉头微皱。 为什么一定要抓到她？莫凝天的主人，究竟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母后！母后！” 一大早上，就听到有小孩子的叫喊声，百里安一下子认出来，那是端木诗璘的叫声。 因为百里安离开了月鸾殿，端木诗璘就搬回了她的公主府，听说妈妈回来了，一大早上就跑来。 百里安刚掀开被子，就见一个小公主跑进来，两岁的诗璘，变化很大。她变得高了，强壮了，也更漂亮。她跑过来，百里安赶忙将她抱到床上，亲吻着她的脸颊。 不多时端木诗瑶跟端木玄瑞也跟了进来，坐在妈妈的身边。 “诗璘，还记得母后？” 端木诗璘很用力得点头：“儿臣天天思念母后。” 端木诗璘说完，突然发现了妈妈的肚子，不免睁圆了眼睛，惊愕得说道：“母后的肚子怎么了！” 她那受到惊吓的样子，惹得屋子里的人都在笑。端木诗瑶抱着妹妹说道：“母后怀了孩子，诗璘你要当姐姐了。” “怀孩子？” “对呀，这里面有小孩子，等到了日子就会出来。诗璘也是这样子出来的。” “啊……”端木诗瑶的小嘴张开，小手摸着妈妈的肚子，一副探险家的样子。这一举动，又惹得大家笑起来。 百里安随后向玄瑞，一年不见，六岁的儿子也长高了一些，也更加稳重。 百里安伸出手将他搂过来，笑着说道：“你小的的时候也对母后的肚子很感兴趣，不想摸一摸吗？是两个。” “两个！”端木玄瑞也有了兴趣：“跟哥哥姐姐一样，是两个？” “嗯，但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有可能是两个女孩儿，也有可能是两个男孩儿，或者像你的哥哥姐姐，是一男一女。” 端木玄瑞这才用手摸了摸：“父皇，会希望是男孩子吧。” 跟孩子们一起吃了早饭，百里安询问奶娘端木诗璘今天会不会搬回来，奶娘说因为皇后怀了孕，所以就不需要公主的陪伴，公主还是要按照皇命，住回自己的公主府。 百里安有些失落，可当初端木苍兰的确说，在她怀孕前，小女儿可以留在月鸾殿，怀孕后，就要送她走。古代的公主皇子，赏赐了府宅，就不能随意留宿在宫里了。 着只有两岁多的小女儿，百里安真是不舍得。跟孩子们玩了一会儿，他们纷纷被各自的奴才带走了。 百里安坐在院子中，轻抚着肚子，叹息着说道：“现在，只有你陪娘了。” 说完，了中院的拱门，便又摸着肚子说道：“你那个爸爸，还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还说要教我天机简谱的口诀，却连个影子都不见。” 给读者的话： 463 尽力让他满足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进来了。温热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肩膀，她张开眼睛，柔柔地着那个人。 即使不用睁眼，也知道哪人是谁。十年的夫妻，即使抚摸她的力道，她都能感觉出熟悉。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一举一动，她都熟悉得不得了。 “苍兰，你来了。” “安儿，我想死你了。那些该死的国事，快把我弄疯了。终于是忙完了，来，让我抱抱你。” 他也不脱衣裳，直接钻进她的被子底下，将她抱在怀中。 大手，轻抚着她的肚子，声音从她的耳畔传来：“还有一个月，你就生了。” “嗯，还有一个月。” 他的手，很快滑向了底下，隔着裙子，磨蹭着她丰满的三角洲。百里安知道他心中多渴望，她也想好好给他，便转了身，轻吻了他的嘴唇，而后坐起来，脱了自己的衣裳。 以为是睡服，只薄薄的一层，脱下后，便一览无遗。端木苍兰躺在枕头上，着她光洁的身子，一双眼睛盯着她胀起来的胸脯一动不动。 百里安转过头，望着他那渴望的表情，妩媚一笑：“记得要小心，别伤到孩子。” 端木苍兰一下子坐起来，就好像是第一见到姑娘一样得急不可耐，赶忙脱了自己的衣裳，从她的后背环抱着她，大手在她的胸脯上肆虐。 百里安闭上了眼睛，小手按着他的大手，柔媚得说道：“苍兰，轻点，我会疼的。” 端木苍兰已经尽量温柔了，玩弄着她的两团，嘴唇亲吻着她光洁的背。因为快要生了，百里安胖了一些，皮肤更外感性十足，令他爽到了极点。 而后他要她跪着，双手挤进她的双腿之间。因为她心中也想要，那里早就泛滥了，他的手指很轻松进入，告诉他她早已准备好。 百里安用双手撑着身子，将翘臀撅向他，同时分开双腿，迎接着他的到来。他毫不客气的进入，冲撞她。因为怀孕，身子格外沉，这也使她不会被他轻易撞动身子，所以他的进入可以达到最深处。 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百里安知道他一定很满足，自己的小手不由得抓着床单，也却感受着他的东西在她身子里擦出得绚烂火花。 “苍兰……啊……”她忘情得呼喊起来，他的撞击也更加迅猛。 之后他躺下，让她坐在上面。百里安拖着笨重的身子努力动弹，却无法满足他的节奏，他便坐起来，抱着她的身子，疯狂挺进，百里安咬着他的手臂，依旧发出抽泣的声音。 床单上，都是他们的痕迹。尽管他想要疯狂要她，可她毕竟是个孕妇，他忍耐了许多。百里安见他一脸的欲求不满又不敢再继续的表情，不免笑了起来。 小手，随即握住了。端木苍兰发出笑声，躺在床上享受着她的伺候。被他调教多年，百里安也算是个高手，带给端木苍兰一波一波的快乐后，他射在了她的口中…… 屋子里，都是那股甜靡的味道。百里安侧躺着，端木苍兰则是贴在她的背后，大手剥去她脸颊上被汗水打湿的碎发，而后搂着她，安静得躺着。 “苍兰，你还难过吗？” “你伺候得很好，我很满足。” “真的？你高兴就好。” 她挪了挪身子，嘴边，还挂着他的精华，可她却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似得。还记得她第一次被他强迫用嘴巴，恶心得几乎连内脏都要吐出来了。 自己，变成了色女好久了。 “对了，你不是说要教我天机剑法的口诀吗？” “我好想是说过。” “什么好像，就是说过。” “好吧，只要我有空就会过来，教你几句，你背熟就行了。现在，我教你十句，背完之后就睡觉。” “好。” 她坐起来，他却还躺着，闭着眼睛，沙哑的说着话。生背口诀，的确有些困难，可百里安好在脑子很好用，没用多久就给背下来了。 她又念叨了几遍，而后开心得问道：“怎么样，我背得很熟了吧？” “嗯……”他哼了一声，便转过身，拉了拉被子。 百里安着他，一时间心疼起来。她帮他把被子盖好，而后着他睡着的样子。 他，应该是很长时间没休息了。这个色男，累成那个样子，还不忘要她。 百里安慢慢躺下，想要抱着他睡，可肚子很快就抵到了他。无奈，她只有转了身，与他背靠背。 很快，她也睡着了。而第二天醒来后，他已经早朝去了。 太医过来请脉，说脉象稳重，并无异常。百里安轻抚着肚子，更加肯定莫凝天是无中生有。她现在就期待着孩子们快些降生，她又有小家伙陪在身边了。 “娘娘，陛下今早颁旨，穆将军回去北方大营当大将军去了，多将军则是去了南沙当校尉。” 端木苍兰，最终还是不舍得放走这两个人才。随着她与他越发得如胶似漆，那些对她好的人也被忘记了曾经谋反的罪过。端木苍兰爱屋及乌，给了他们重新做官的机会。 百里安走到门口，深呼吸新鲜的空气。院子中盛开了各色鲜花，空气里徐徐芳香。如此，她也能放心了。 这天，是穆飞白跟多中离开皇都上任的日子。百里安挺着大肚子不能相送，只是站在院子里，小手托着肚子，安静得着宫门的方向。 又是一别，又不知何时再见。他们，早已是朋友，她祝福他们，能今早得到幸福。尤其是穆飞白，她真得很想他能成个家，有个爱他的妻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端木苍兰经常来她，教她天机剑法的口诀。因为她就要生了，他也不能对她做什么，所以见面的时候，几乎都是在教授剑法。百里安在临盆之前，就能将剑法口诀倒背如流。 肚子大得吓人，怀两个果然不一样。最后几天，百里安只能躺在屋子里，心里面就捉着这些口诀，在脑海中想象着修炼。 孩子们偶然来她，百里安着重观察了一下端木诗瑶，她已经能像以前那样欢快说话，似乎已经从失去秋慕的阴影中走出来。泉水寺的修行，她们都受益良多。 给读者的话： 464 疑惑，凌少迟 深夜，百里安躺在床上，却始终无法入睡。她刚刚被噩梦惊醒，此刻正是辗转难眠。 梦中，依旧是莫凝天临死前的情景，一遍一遍，不断出现。 轻抚着圆滚滚的肚子，就要生了，这梦也越发频繁起来。她不相信莫凝天的话，可为什么噩梦不断降临？难道是她想得太多了？ 百里安将枕头扔到脚下，将双脚垫在上面，长发便与床榻亲密接触起来，散乱在金色的床单上。 不论莫凝天此话真假，他的目的都是要捉住她。这些人原本是要杀死苍兰，灭掉雪国，即使抓她，也不过为了要挟苍兰。可怎么突然间，就将目标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不是叫苍兰去南沙，而是要她去，目的分明就是她。这种转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百里安闭上眼仔细的想，而后她想起了天机宝剑的失踪。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百里安眉头紧皱，天机宝剑上面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天启跟胥禹的秘密。只要跟胥禹结合了的男人，就可以修炼天启内功。可就算知道了这个秘密，天启内功是不外传的，别人根本就不知道，抓她又有什么用？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西野一在临死之前写下的那个“小”字，而端木苍兰曾在下面加上一撇变成了一个“少”字，随后烦乱得擦掉了。 是少迟？少迟是苍兰的大师兄，他虽然无法修炼天启内功，但一定知道修炼方法。所以只要抓了她，就可以修炼天启内功了。 但是，凌少迟已经死了，端木苍兰说他从诛神峰顶坠落而下，不可能活着。何况就算凌少迟活着，他跟端木苍兰的感情那么好，又怎么会想要害他呢？ 百里安轻叹一声，外屋的青雨披着衣裳走进来，轻声问道：“主子，您醒了吗？” “嗯，睡不着。” 不多时，青雨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揉着百里安的双腿：“白天黑夜都躺着，难免睡不着。过几天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百里安笑，轻抚着肚子：“太医诊脉说，孩子们都很健康，这个消息，比什么都好。” “是呀，哦对了，陛下傍晚来了一趟，见主子睡了就又走了。” “嗯？他晚上没事呀？” “是呀，估计是回自己的寝殿去了。” 百里安垂着眼，这男人，陪着她睡一会儿多好，醒了还能跟他念叨念叨自己的疑惑。可转念一想，他难得睡个安稳觉，就是在自己身边，她也舍不得吵醒他吧。 “主子，渴不渴？” “不渴，青雨你也歇一会儿吧。” “我不困，我给主子揉腿。” 她笑，一对小酒窝越发可爱。想想自己刚被穆飞白救回王府，就是她服侍在身边。一晃，十年了。十年间朝夕相处，她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说不定比跟端木苍兰的还深厚。 “长公主回来之后，俏皮了很多，也总喜欢将阿弥陀佛放在嘴边。听说又一次陛下召见他们，皇子公主们刚到御房，就见到陛下发脾气，训斥臣子，长公主双手一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陛下当时就没脾气了，呆呆地着她半天，最后挥挥手让那些臣子都走了。” 百里安笑道：“他总担心女儿心中有戾气，自己当然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发脾气。不过想到他当时的样子，我就想笑。” “奴婢也是。” “那咱们就偷偷笑，他那个人好面子，别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青雨笑了几声：“是，奴婢知道了。” “青雨，你来陪我睡吧。” “好。” 青雨脱了外衣，钻进被窝里。五月的天气，夜里稍微有点凉，她体贴得将被子给百里安拉了拉，然后才躺下。 被子底下，她们手握着手。 “青雨，我你跟高将军挺谈得来的。” “娘娘，您又要乱点鸳鸯谱了？就像当初撮合小环跟由将军那样撮合我们呀？” “要是你有那个意思，我当然是愿意撮合你们的。女人呀，还是有个男人，生几个孩子才能算是真正得幸福。” “奴婢就觉得跟着娘娘最幸福，主子您就别操这个心了。” 百里安笑了笑：“那好，不操这个心了。” 有青雨在身边，百里安安心了不少，很快又睡着了。 白天也只能躺着，早饭后不就，端木诗瑶领着妹妹来她，百里安见到女儿们十分高兴，母女三个说了很多话。 这时，百合在门口说道：“娘娘，孝沅殿下来了。” “叫他进来吧，是我的儿子，有什么好避讳的。” “是。” 不多时，秋慕走进来了。他跪下行礼，起来后却没有像玄瑞那样自然得坐在床边。是小环搬来了个凳子，他才坐在上面。 究竟，不是亲生的儿子，秋慕在这方面还是很注意的。 “母后，觉得怎么样？” 百里安朝他笑：“从没有这样好过。” 秋慕来了，端木诗瑶只是抱着妹妹逗弄。可若是以往，早就像八角章鱼一样缠着秋慕了。百里安了她一眼，她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孝沅哥哥。 “你的亲事，还没定日子呢？” “礼部正在择日，估计得等母后生了孩子。夏天又太热了，九十月份吧。” “嗯，金九银十。”百里安随口一说，突然想起来古代不兴这个。 说完话，又了一眼端木诗瑶，她正默默地着秋慕，秋慕移过眼神她，她便垂下眼，假装哄怀中的诗璘。可诗璘很乖巧，根本就不用哄。 “诗瑶，你不舒服吗？” “没呀，我挺好的。”端木诗瑶这才抬起脸，冲着秋慕露出她灿烂的笑容。 “是吗？没事就好。只是你不闹腾，我还真不习惯了。” “秋慕哥哥真是的，人家也长大了嘛。” “对对，我怎么忘了，诗瑶是大姑娘了。” 百里安着他们两个，秋慕果然对诗瑶一点感觉都没有，才会这样逗弄她。只是诗瑶，显然还在想着他，就像秋慕说的，她什么时候这样安静过？ 百里安轻叹一声，初恋总是青涩的，诗瑶这样的女子，将来肯定会有数不清的好男人追求她，等她遇到真正适合自己的，就会放开秋慕。 给读者的话： 465 真相，少迟之死 傍晚端木苍兰来了，百里安还问了秋慕大婚的事。他笑着告诉她不用担心，礼部都忙活了一年了，日子一定，就算妥当了。 也是，这门亲事早就定了，礼部当然会早早准备。这可是皇帝大儿子的婚事，哪个敢马虎？ 而想到这里，就不禁感激端木苍兰。感激他收养了秋慕，给了他他所能给予的父爱，将他养得这么好，眼见着就要成家了。 百里安抱着端木苍兰的胳膊，好像小猫一样撒着娇：“苍兰，你真是个好男人。” “哎呀，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不容易。” “嗯，你做得不容易嘛。你说我当初怎么那么傻，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我怎么都不到？” “你到了，只不过将那些当成了天启对胥禹的不安好心，你自己忘记了？” “哦对了。”百里安努力坐起来，好像一直蚕宝宝，费了很大的劲儿：“苍兰，我最近总想着莫凝天的事。你，自从他们夺走了天机宝剑后，就将目标锁定在了我的身上，还有当初西野前辈临死之前写得那个字，很可能就是个少字。所以我想，莫凝天背后的主人，会不会就是凌少迟？可，如果是他，也说不通。你们感情很好的……” 百里安一边说，一边向了端木苍兰。他正微微皱眉，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百里安探了身子，睁圆眼睛问道：“我的猜想，你也这样怀疑过对不对？” “师哥他，不可能还活着。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种种迹象，的确指向了他。” “如果是他，为什么？苍兰，他只坠下崖的，又为什么要害你呢？难道，摔坏了脑子，精神不正常了？” “他不是自己坠崖，而是被我逼下了崖。”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她傻傻得着端木苍兰。被他逼下了崖，也就是说，谋杀？ 难怪，一提到少迟，他总是寥寥几句。当年凌少迟之死，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你们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端木苍兰轻叹一声，倚在了她的怀中。她的身子圆鼓鼓的，他倚在上面，她也是稳坐泰山。 “我们的感情很好，因为我们都是一类人。我们同样聪明、机智，同样胸怀天下。可他比我更多了一样那就是野心。他想要吞并天下，成为霸主。吞并天下，也就是说，他早晚要消灭雪国。我很清楚他能做到，如果有一天他当了帝王，雪国与他，将会是一张恶战。亡国，生灵涂炭，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百里安皱起了眉头，好像妈妈安慰儿子一样，轻抚着他的发丝。端木苍兰闭上了眼睛，杀死爱的人，将是怎样的痛楚？ “他完全没有防备我，跟我说着他的理想。可他忘记了，我不但是他的师弟，更是雪国的太子。我约他，来到诛神峰顶，我们两个比试了剑法。他夸赞我剑法与他不相上下了，那个时候他的笑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在最后一招，我用了内力，打伤了他。他捂着胸口，站在崖边，甚至都没有想到我是要杀他，嘴角流着血，还笑着对我说道‘跟师哥比试剑法很兴奋对不对？我不跟师父告你的状。’我举起了剑，冷冷说道，‘跳下去，或者比我一件刺死。’他终于明白了，我不是失手，更不是跟他开玩笑。他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他，我是雪国的太子，未来雪国的皇帝。我不可能让你活着。他说他明白了，他说，我比他更像个帝王，因为他，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 “后来，他就跳下去了？” “他明白自己必须要死，可他没有恼怒，没有咆哮，更没有求饶，只是笑着着我。他要我答应他一件事，代替他完成心愿，称霸天下，统一疆土。我答应了，他就纵身一跳。诛神峰，他跳下去不可能活着。我跪在崖边，哭了，安儿，其实我的内心，真得不愿他死。” 难怪，他对皇位这样在意，对天下这般执着。他是在赎罪，替师哥完成心愿，来弥补心中的愧疚。 “后来过去不久，父皇病重，我回去雪国得知了不是他亲生儿子的消息后，还曾懊恼自己杀死了师哥。如果我不是雪国的皇子，又为什么要杀死他？逼死师哥，父皇的离世，不是亲生骨肉的震惊，还有不久之后，师父病逝的消息也紧接着到来。那个时候，我真是差点要垮了。可我想到答应师哥的，就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百里安抱着他，用脸颊贴着他的发丝，柔声说道：“你早该告诉我，让我与你一起分担这些痛楚，你就不会那么辛苦。” 端木苍兰坐起来，冲着百里安笑了笑：“的确很辛苦，不过，称霸天下，难道我就没有这个野心了吗？这么多年，腥风血雨，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多愁善感的少年，对他的死，也平淡了许多。尤其后来知道，我的确是父皇的儿子，是雪国的继承人，就更是消除了那份懊恼。为了雪国，我无怨无悔。” “说得自己跟冷血大叔一样。” “难懂不是吗？”他冲她笑，百里安亲他的脸颊：“我不管你对别人怎么样，可你对我和孩子们好得不得了，你对我来说，就是暖宝宝。” “暖宝宝？什么东西？”他扬了扬眉，她说的话，他有时候听不太懂，可又总觉得她是在损他。 “好东西。” 端木苍兰笑，亲吻了她的发丝，又重新将她搂在怀中。 “凌少迟，不可能活着。诛神峰，就是我跳下去，都没有把握能活下来，别说他一个不懂内功的人。” “可万一呢？有个仙鹤什么的救了他？”虽然是神话故事，可来到这个世界后，神话还少吗？天启跟胥禹，不就是个神话吗？ “走一步一步，也许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在胡思乱想。” “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百里安依偎在端木苍兰的怀中，所以她不到端木苍兰的表情，只是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抱着她更紧了些。 给读者的话： 466 小四小五问世 五月最后的十天，百里安倚在床边吃东西。她的肚子可以当桌子用，百里安一边吃东西一边着那鼓得吓人的肚子，真有种想把汤碗放在上面的冲动。 就在她痛苦压制自己这份冲动的时候，阵痛传来。她赶忙喊道：“青雨，我要生了。” 她，在这个时代的年龄是二十六岁，倘若还在现代，只是大学刚毕业，在找工作或是刚刚工作的年纪。可在这里，她已经是第五次生产了，竟能淡定得好像吃饭睡觉那样平常。 早已准备好的稳婆，火速赶来，百里安深呼吸，小手扶着肚子，准备着帮着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问世。 稳婆脱下她的内衣，分开她的腿查状况，而后说道：“已经开始了，娘娘用力推。” “呼呼，呼呼……”百里安呼吸着，虽然有些痛，可却能轻松忍耐，不似第一次那样死了几回。 “我感觉出来一个了……”她一边生产一边说。 稳婆赶忙喊道：“是呀，脑袋出来了，娘娘再用力。” 百里安鼓足了劲儿，第一个终于离开了她身体。可是，没有哭声。 “是位皇子！”生下了第一个，阵痛消失，百里安着奶娘将孩子抱起来，喘着气问道：“为什么没有哭声？” 稳婆拍了孩子的屁股，可孩子就是不哭。稳婆吓得赶忙抱着孩子跑出去，院子外面就站着太医。 百里安努力抻着脖子往外，除了珠帘她什么也不到，百合也跟着跑出去了，青雨和小环则是一边握着百里安的手安慰她，一边也望着外头。 不多时，青雨跑回来说道：“四殿下没事，不知道为什么不哭，但脉象平和稳健，没事的。” 天底下，哪有不哭的孩子？百里安正疑惑着，第二次阵痛袭来，她便全力以赴生产这个孩子。 没用多久，第二个孩子也生出来。可孩子落地，同样没有哭声。稳婆再次惊愕不已，连男女都忘记说了，又抱着第二个跑出去，百里安急得跟什么似得，就要询问状况，可能是急火攻心，她一下子晕了过去。 ——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灵魂。—— 百里安缓缓睁开眼睛，屋子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她想起来她刚生了孩子，而两个孩子都没有哭泣。 侧过头，青雨正坐在床边，一旁是百合跟小环正在盛参鸡汤。 “娘娘醒了？” “孩子们呢？” “两位殿下都很好，娘娘别担心。” 两位殿下，是两个儿子，端木苍兰一定乐坏了。 “他们呢？” “奶娘带着呢。”百合端着碗走过来：“娘娘，您昏了一天了，喝口汤吧。” 青雨跟小环扶着百里安坐起来，百里安接过汤碗，却没有喝，而是继续问道：“他们两个都没哭，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太医都检查过了，脉象正常。而且奶娘喂他们吃奶，他们都吃得很好。” 百里安这才松了口气，一边喝汤，一边说道：“叫奶娘把孩子们抱来，我要。” “是。” 青雨过去通知，百里安三下五除二喝光了汤，坐等着孩子们的到来。小环在一边说道：“陛下在这里坐了一下午，傍晚有事才离开。” “陛下到孩子们了？”这句，几乎是废话，可百里安想知道他见到孩子时的模样，虽然不是第一次给他生孩子，可每一次她都想知道他的反应。 “当然到了，虽然皇子们不哭，陛下也担心了一阵子，但见皇子们吃奶吃得很有力气，这才放了心，挨个抱着亲了，开心得不得了。” 百里安微微笑，这时，两个孩子都给抱来了，两个奶娘抱着的，身后还跟了好几个宫女。她们进来请了安，便将孩子送给百里安。百里安一边一个抱着，望着这对双胞胎。 没张开眼睛，不清他们的眼睛，百里安很期待孩子们的眼睛长得像爸爸。但从其他地方起来，都很像端木苍兰。果真是他的儿子们。 百里安着孩子，也是乐得合不拢嘴，挨个亲他们的小脸。而小家伙们全然不知妈妈的疼爱，睡得呼呼的。 百里安了孩子们一会儿，奶娘这才都给抱走了，给她时间休息。百里安很舍不得孩子，可也不想打扰到孩子们的睡眠，就让奶娘们离开了。 她倚在床边，昏睡了一天了，完全不困，望着屋子里的灯火，想着事情。 莫凝天，就是个大骗子。什么没有灵魂？他以为再拍恐怖片呀。 一想到孩子们的模样，她就禁不住笑。生了两个大胖小子，这下子不愁玄瑞有压力了，再以后生孩子也完全没有负担，最好都生女儿，给他生出一个排的阵容来。 百里安想到这里，幸福得“咯咯”笑出来。 几个宫女听见主子傻笑，也都彼此相望，面带笑容。 这一夜没怎么睡，太阳刚升起来，就听到院子里端木诗瑶跟端木诗璘欢快的声音。 百里安睁开眼睛坐起来，不一会儿，两个女儿跑进来，都跟猴子一样坐在了床上。 “母后，我们到弟弟们了，好漂亮呀。” “漂亮，像父皇。” 端木诗瑶抱着妹妹，欢笑着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发觉宫里面的气氛都变了，一扫以往的阴霾，个个都带着喜气。咱们雪国又添了两位皇子，皇族又壮大了。” 端木诗璘也一拍手，欢笑道；“又壮大了！” 百里安笑得合不拢嘴：“你们两个呀，虽然高兴也不能这样吵闹呀，都快把房顶给掀开了，不怕吵醒你们的两个弟弟？” 端木诗瑶赶忙捂着嘴说道：“对哦对哦，别吵醒小四和小五。” 而端木诗璘却依旧欢笑道：“不怕怕，刚刚在弟弟们跟前，也大声欢呼了。可弟弟们，都没有醒，睡得好好的。” 端木诗瑶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呀，刚刚我们到弟弟们那么漂亮，忍不住都欢呼起来了。可他们谁也没醒，依旧一动不动得睡着呢。” 孩子们欢快的声音，如同百灵鸟般好听。可百里安却僵住了笑容，慢慢的，她的眉头皱起来。 “青雨，叫奶娘把两位殿下抱过来。” 给读者的话： 468 再约生死 幕后黑手是少迟，因为只有他才能说动鬼神都走孩子的魂魄。他这一世想要报复端木苍兰，都未能得逞。而后莫凝天得到了天机宝剑，上面记载了胥禹的能力。所以他要得到她，这样他就可以修炼天启内功，有了完整的天启派内功，端木苍兰就不再是他的对手。 所以为了得到她，他不惜手段，甚至与鬼界交易，夺取她孩子们的灵魂。 “苍兰，你说有办法救孩子，难道也是要与鬼界之王做交易吗？” 端木苍兰直起身子着她，她也盈盈得着他：“没错。” “可你没有天机宝剑，如何办到？” “我不需要与鬼界之王做交易，我只要直接去鬼界找他就行。” “去鬼界！” “没错。” 百里安咽了口唾沫，她握着端木苍兰的手：“一个活人，怎么能去鬼界？” 他微微一笑：“既然鬼界之王可以夺走儿子的魂魄，那么我的魂魄也同样可以离开身体，前往鬼界。只要寻得到那方法，令我可以去鬼界，其他的事情就好办。我是天启传人，鬼界的妖魔不能将我怎样，我应该可以回得来。” 百里安想到了自己，不就是灵魂取代了原先的百里安来到这个世界的吗？而且还是一次一次的轮回。 “会不会有危险？这种东西，都是你的推论，万一，不是那么回事，万一你回不来或者压根就去不了而是死了呢？” “无论如何我都要一试，我宁可死，也不愿你受委屈。” 端木苍兰望着她，含着满满温柔的笑。他穿着金黄的龙袍，上面用金线绣着沸腾的蛟龙。外罩一层金黄的纱衣，金黄的腰带凸显了他的身材，腰带上镶着一颗通透的红宝石。他乌黑的发丝，藏进了皇冠中，纯洁的发冠，前后延伸着南海珍珠镶嵌的串子，后面垂到肩膀处，前面则是遮挡到鼻翼下。一张俊美的脸，异常高贵的气质完全压制了这份珠光宝气，令这一身的尊贵那般自然。 这样的男人，是他的丈夫，宠爱她，放纵她，为了她不惜性命的男人。她哪里来得如此好运气，竟能与他相伴。 “如果我真得死了，这雪国就交给你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她扑进他的怀中，痛哭流涕。那身昂贵的龙袍，就成了她擦拭鼻涕眼泪用的。 “如果你死了，我也去死。” “傻瓜，你也死了，孩子们怎么办？” “秋慕已经长大了，他会照顾他们的。” 百里安自己也很清楚这说得是任性的话，可她不愿意端木苍兰有事，她生怕他放了心就真得不会回来了。所以她任性着，让他有所牵挂，就算他真得出事了，也会有一丝牵绊，说不定就能将他带回来。 两个人这样相拥着，良久，他才沙哑得说道：“从玄煜跟诗瑶诞生开始，就是你在一直为他们操心，为他们拼命。我这个当父亲的，总觉得自己很不称职。这一次，就让我去拼命吧，为了两个孩子，让我去拼一次。” 端木苍兰，虽然一直都是我在痛苦，在为孩子们鸣不平，可真正保护着他们，教养着他们的，还是你。你是个好父亲，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你没必要自责。 端木苍兰陪了百里安一会儿就离开了，尽管他下定了决心要前往鬼界，可现在他还是雪国的皇帝。等待着他处理的事情，很多。 百里安垂着眼，这个时候的她最无助了。懊恼着自己没有早些学天机剑法，这样她就可以陪着他一起前往鬼界。 小环端着饭食进来，百里安摇了摇头，原本还幸福美满，却在一瞬间笼上了阴云。 青雨跟百合站在屋子里着主子，心中始终无法理解老天爷的安排。为什么，就不能给这一对幸福呢？当他们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坦诚接受了彼此之后，为什么还要继续伤害他们？ 第二天，秋慕来了。百里安见到大儿子，总算有了些精神，不似昨日一整天的浑浑噩噩。 秋慕微微皱眉，心疼得着母亲突然憔悴的面容：“发生了这种事，母后能做的就是坚信。四弟和五弟，一定能挺过去，变回健康的孩子。” 百里安挤出一丝笑容：“多谢你的安慰，青雨，怎么还不板凳子来？” “来了来了。”青雨赶忙搬来了圆凳放在床边，秋慕坐下之后继续说道：“昨天，诗瑶带着诗璘去兵部找我了。” 百里安愣了一下：“她们两个去找你？” 秋慕微笑道：“准确得说，只是诗瑶。诗璘还什么都不懂，只傻傻的要我抱她。” 端木诗瑶自从听闻秋慕订婚后，就可以得疏远他，这一次却突然去找他，想一想，也知道为什么。 秋慕接着说道：“她央我无论如何来一趟，她担心母后。她说：哥哥说的话，母后总会信服，求哥哥安慰母后，别让她那么难过。” 百里安含着眼泪，她的诗瑶，真得很爱她。秋慕望着百里安，眉头微皱，那双明朗的眼睛里含着一份复杂的怜爱：“所以母后，千万要坚强，为了诗瑶、玄瑞、诗璘，还有那两个刚出生的孩子。” 青雨她们站在一边抹着眼泪，百里安也点头，哑着声音说道：“谢谢慕儿，我一定会坚强的。我还要照顾孩子们，我不会被这点挫折打倒。” “这就对了。”秋慕点头：“父皇已经开始给四弟五弟取名字了，他们就要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了。” 小环赶忙端来了饭菜，一天未吃未喝的百里安，总算吃了些东西，秋慕一直陪着她，不说什么，却能给百里安带来勇气。大儿子，果然不一样。 吃过东西，喝了水，奴才们的脸上也都轻松了一些。秋慕这才继续说道：“昨儿傍晚，父皇叫我去，要我找炼虎居士来，我问父皇为什么，他却不说。母后知道吗？” 炼虎？对了，他是很厉害的术士，五行之术，奇门遁甲，他应该有术阵帮助端木苍兰肉灵分离。 百里安垂下眼，幽幽说道：“他现在不告诉你，总有他的理由，但我想他最终还是会告诉你原因的，因为你是他最信任的大儿子。” 469 我，太爱你了 过了几天，都没见端木苍兰的影子。她很想他，想时时刻刻都跟他在一起。这份思念，令她好像派人去喊他来，可她却不能那样做，只能生生压制这份思念。 他一定很忙，国事，还有要为去鬼界做准备。他之前的想法都是推论，他得做好功课，巩固这一猜测。 天热了起来，本就烦恼的百里安更是没法子安静得躺着。她叫青雨拿了衣裳给她，要下床走一走。 青雨给她梳头发穿衣服，百合这个时候走进来说道：“公主皇子们来了，在四殿下跟五殿下的房间里。” 百里安扯了扯罩衣，慢慢走出屋子，沿着互通的外廊，走到两个孩子的房间中，为了方便监护治疗，两个孩子住在同一间房，那房子曾是玄瑞住过的。 迈入门槛，挥了挥手叫奴才们不要出声，而后百里安走到拱门边，着三个孩子围在床边，着床上的两个孩子。 那一幕，令她想起了玄穹出生后，端木诗瑶跟端木玄瑞也曾经围在床边，不知情的他们，望着漂亮的小家伙，想象着美好的未来，那一幕，令她的心都碎了。 她安静的望着这三个孩子，此刻的诗瑶跟玄瑞都长大了，已经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有小小的诗璘，大概也像曾经的哥哥姐姐那样，还在想象着自己当姐姐的样子。 “玄瑞，你们他们长得多漂亮？比你漂亮多了。” “嗯，的确比我漂亮。”憨憨的玄瑞，从来不知道生气。 端木诗璘这个时候欢快得说道：“他们什么时候能陪我玩呀。” 端木诗瑶皱眉着妹妹：“他们……” 端木玄瑞马上说道：“他们很快就能陪你玩了，一定是的。” 百里安着自己的儿子，眼眸半眯着，而后她转身离开了孩子们的房间。 来到院子里，她坐在秋千上，轻轻得摇着。百合在她身边轻声说道：“娘娘才刚刚生了孩子，还是别再外面呆太久，免得受了风，会烙下病的。” 百里安依旧轻轻的摇着秋千，淡淡说道：“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苍兰跟孩子们都是。” 百合轻叹一声，直到孩子们出来了，见到妈妈便纷纷跑过来。百里安抱着诗璘坐在她腿上，诗瑶则是皱眉说道：“母后怎么出来了？这样不行会病的，快进屋吧，诗瑶给母后唱歌解闷。” 百里安摸着她的发丝，笑着说道：“什么时候成老大人了？” 端木玄瑞则是一脸担忧，百里安便轻抚着他说道：“母后没事，母后为了你们会变成连风寒都不会得的坚强的母亲。” 玄瑞这是酷酷得说道：“可那也得回屋子躺着呀。” 在孩子们的坚持下，百里安才重新躺回到床上。诗璘陪着她躺在被窝中，诗瑶在一旁唱着歌，玄瑞则是坐在床边，一言不发默默地陪着妈妈。 又过了几天，百里安叫奴才们跟秋慕打听，问问炼虎找得如何了。奴才们回来说，刚刚找到，正在来的路上。 端木苍兰终于来她了，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这样安静得过去了一个时辰，端木苍兰才走。 又过了几天，炼虎到了，他为端木苍兰研究了一个术阵，约定在初一新月的深夜，就开始行动。 端木苍兰在前一天再次来百里安，百里安已经差不多快出月子了。 她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只穿着一件雪白的轻纱，坐在床上盈盈得望着端木苍兰。 她想，将这一晚当成平时的一个晚上，这样才不会有一种送别的感觉。可她忍不住想要给他最好的，让他能放松这些日子的紧张。 端木苍兰早已褪去了自己的衣裳，坐在她身边，亲吻着她的肩膀，大手则是隔着薄纱，轻揉着她丰盈的胸脯。 百里安微微喘息，转过头，与他接吻。他们疯狂得吻着，在这没有月光的夜中。 端木苍兰将她放倒，抬起她修长的腿，将自己的灼热送入了她的最深处。 他们，疯狂得做着，一遍一遍，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了。百里安身上的纱衣已经被他的口水浸湿，贴在她逛街的皮肤上，将她玲珑的身姿凸显这。端木苍兰还在做，不断进出间，嘴巴含着她一颗粉红的战栗，多了一层纱衣的摩挲，更能令她战栗。 她却已经没有力气迎合他，懒懒得躺在床上，双腿搭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将自己推出、拉回。 他又一次倾泻，才将她的纱衣脱掉，再次亲吻她的胸脯，而后将她拉入怀中，一边揉捏着她耸立丰盈的胸脯，一边亲吻着她满是汗水的肩膀。 从她带着女儿离开之后，一年了，她是第一次给了他满足，让他能随心所以的欢爱，此刻的苍兰，一定感觉很轻松吧。 他已经迷恋着她的身子，一边喘息亲吻，一边粗鲁得抚摸。百里安轻轻哼着，那里有些肿痛，她却不在意他再来一次。 可他没有，爱抚之后，他抱着她躺下。她才生了孩子，他担心累坏了她。 只是躺下后，他却依旧不肯放过她。一只大手揉着她的丰盈，另一只在她双腿间摩挲着。她轻笑着，沙哑得说道：“你呀，要休息了还这样不老实。总这样，我怎么睡？” 他亲吻她的脖子，同样喘息着说道：“我真想一辈子就这样与你度过，去他的雪国、去他的孩子，去他的恩怨情仇，只要有你在身边，不停得享用着你绝美的身子，就算我们变成了白发老人，我也依旧迷恋着你的身子，依旧会一次次在你身上得到满足。安儿，我太爱你了，我一刻也离不开你。” 她转过身，盈盈得着他：“等我变成了老太太，肌肤不再光洁，也没有了弹性，身材走样，一脸都是皱纹，你还会对我有兴趣，还会渴望着我？” 他抚摸着她的发丝，笑着说道：“嗯，你，是我此生唯一爱的女人，只有你，才能满足我。” 百里安钻进她的怀中，她被他的爱包裹着，再次变得滚烫起来，而他也不再压抑，抬起她的腿，再一次冲入其中…… 470 魂入鬼界 第二天，她没有像以往那样赖床，端木苍兰起来后，她就跟着起来了。送他离开，她来到孩子们的房间中。 坐在床边，默默地着床上始终熟睡的两个儿子。尽管没有魂魄，可人的本能还在。吃喝拉撒，都未曾耽误。所以一个月，也长大了不少。 百里安挨个抱了一下，亲着他们的小脸，含着泪说道：“爸爸今天就会去救你们，你们要乖乖的，跟着爸爸回家。” 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滴落在孩子们的小脸上。百里安似乎无法克制了，这些天的担忧和悲伤。她赶忙离开孩子们的屋子，一直跑到自己的外屋门口，最后坐在门槛上，呜咽得哭了起来。 端木苍兰将阵法设在了百里安的睡房中。似乎在她的月鸾殿，他才能真正得到安静。 炼虎在晌午到来，外屋早已经腾出来，留下偌大的空间。炼虎用香灰划了阵型，没过多久，端木苍兰带着秋慕进来。整个月鸾殿也被侍卫大军层层围住，新任侍卫大军总指挥使李乃玉亲在守在外边。 端木苍兰与炼虎同时割了手腕，将鲜血淋在阵型上，那香灰就好像混合了强力胶，钉在地毯上不动分毫了。 而后端木苍兰端坐在正南方向，炼虎将一根黑生缠绕在他的手上，自己坐在正北方，叫秋慕将黑绳同样缠绕在自己的手上，那根黑绳，就在端木苍兰与炼虎之间半悬在了空中。 “陛下灵魂离开之后，肉身与灵魂就靠这根绳子相连。陛下在鬼界说得每一句话，肉身也都会说出来，所以可以凭此判断陛下在鬼界的情形。只要绳子不断，陛下就不会有事。皇后娘娘，孝沅殿下，等阵法开始之后，草民与陛下都会陷入无法动弹的状态，倘若绳子折断了，请两位紧紧拉住短绳，呼唤陛下。” 百里安与秋慕很严肃的点头，而后百里安坐在端木苍兰身边，秋慕坐在了炼虎身边。 端木苍兰转过头与百里安对视一眼：“我给孩子们起好名字了，等我回来，就昭告天下。” 百里安含泪点头，他这才轻轻合上了他那双如夜下潭水一样的眼眸，炼虎也合上了眼，开始轻轻念着符咒。 百里安与秋慕，都是紧张不已，却连喘息都不敢，生怕会惊动了两人。 没过多久，端木苍兰的身子软了下来，百里安赶忙轻扶着他，让他倚在自己身上，而那边炼虎则是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 端木苍兰的魂魄，应该已经离开了。他一直没发出声响，只是轻微得呼吸着。 过了一会儿，就听他喃喃说道：“放屁……我是诛神的传人……不想死就给我滚……” 他在跟谁说话？应该鬼界的牛头马面吧？百里安微微皱眉，这男人，那里面的可不都是死人吗？你还用死威胁他们。 “鬼王在哪儿……滚一边去……让开……” “是你……你竟然还没有转世……原来如此……我就是来找鬼王的……我会跟他说……让你能转世……她……她就在我身边……你要说什么……我重复……她就能听到。” 他遇到谁了？百里安惊异得望着他的睡脸。虽然他会说话，可不会摆出表情和动作，说话的声音也都是一个调子，根本就无法判断什么。所以她只有等着，端木苍兰会重复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有一件我要告诉你……虽然你重新转世不会再记得这一生……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知道……我……的的确确是父皇的儿子……雅轩……你的心是否平静了些……” 是三王爷，他竟然还在鬼界。样子，他是因为什么而不能转世，难道是心中对雪国的不舍，对皇位的不甘吗？端木苍兰告诉了他，他会不会就好受一些？ “我是人类的皇帝……诛神的传人……给我开门……” 已经找到了鬼王的住所了？百里安屏住了呼吸。 “鬼王……原来你认识我……” “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我要你放了我两个儿子的灵魂……你若不放……也好……我就冲到神界告你的状……” “你答应了……真没想到你这样痛快……” “还有……我三弟的魂魄依旧困在此处……放他转世……” “我的儿子们已经回家了……” 百里安赶忙抬起头，门口的青雨点头，马上跑向小主子的房间，在她离开没多久，就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 秋慕欣喜地着百里安，百里安则是冲着他笑，眼睛却满含了泪光。不多时，青雨回来，也是哭着对百里安点头。 就这样成功了，原来就这样简单。 “鬼王……你这样做……可是凌少迟搞的鬼……” 百里安擦了眼泪，皱眉着端木苍兰。 “他在哪儿……我要知道他在哪儿……” “你不说吗……那么你告诉我……天机宝剑在哪儿……” “没想到竟然藏在飞鹰堡……他果然厉害……” “你笑什么……” “你说什么……” 就在所有人放宽了心，等待着端木苍兰的回来的时候，端木苍兰在说了这句话后，黑色的绳子突然断开了。 百里安与秋慕大惊，赶忙一人一根拉住，拼命得往回来。而分别套在端木苍兰和炼虎手上的绳子，好像在无形中被什么人拉住了一样，两人使了全力，也无法抵制绳子的力量，更别说憋红了脸喊着端木苍兰的名字。 猛然间，两人都被绳子拉倒，同时，端木苍兰与炼虎纷纷倒在了地上。 人们大惊，百里安赶忙扶着端木苍兰，哭着呼唤他，秋慕则是将炼虎翻转过来，手指探了他的鼻息，他竟然已经停止呼吸了。 秋慕大惊，赶忙跑到父皇身边，好在端木苍兰还有微弱的呼吸，他便冲着门口的青雨吼道：“叫太医，快！” 百里安抱着端木苍兰，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他不能有事，没了他，她可怎么活。 “苍兰，求求你醒过来！苍兰，苍兰，睁开眼睛呀。我们的孩子们回来了，你不想听他们喊你父皇吗？苍兰，快醒醒！” 百里安哭得歇斯底里，一旁的秋慕则是默默得流着眼泪。 就在所有人快要绝望了的时候，端木苍兰突然咳了一声，而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给读者的话： 471 看似美满 端木苍兰缓缓睁开眼睛，而后捂着脑袋坐起来。百里安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他，放生大哭：“苍兰你回来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安儿……”他喃喃得说，却没有动弹。 太医跑来了，百里安这才松开手，太医查了端木苍兰的状态，而后说道：“陛下没事，就是有点虚弱。” “青雨，百合，快，帮我扶着陛下进屋歇会儿。” 奴才们齐动手，扶着端木苍兰进了内屋，百里安给他盖了被子，他只是蹙眉着她。百里安轻抚着他的脸颊，轻柔得说道：“苍兰，你先躺会儿，我去孩子们。” 百里安命百合在这里守着，自己离开了内屋。 炼虎的尸首已经被抬出了寝室，放在了院子那里。太医正在给他检查，最后将白布盖过了他的脸。百里安站在一边，秋慕转过头问道：“父皇怎么样？” “我他有些呆滞，歇一歇就能好。炼虎师父去世了？” “是，绳子断了，他的性命也断了。父皇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嗯，先将炼虎师父安葬了吧，等你父皇缓过来，会好好感激他的。” 秋慕点了头，轻叹一声。人都死了，死后的那些虚名又有什么用？ 百里安再次了炼虎的尸首一眼，这位大师这是帮了她大忙，包括上一次揭穿假王妃也是。上一次赏赐他，他不要，还想着这一次一起，没想到他却过世了。 百里安离开了院子，去了孩子们的房间。两个太医赶忙跪下说道：“两位皇子刚刚做了检查，已经没事了。” 百里安点头，走到床边。一个好像心情不太好，正发脾气吭吭唧唧的。一个则是睁着大眼睛，伸着小手好奇得着四周。他们的眼睛，果然都像他们的父亲，只是更明亮。 百里安泛着泪光俯身，将他们抱起来，哑声唤道：“孩子们，我是你们的妈妈呀。” 孩子们是第一次见到妈妈，却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心情好的更是笑开了颜，心情不好的也忘记了发脾气，望着眼前的女子眨巴着眼睛。 百里安亲着他们的小脸，一遍一遍亲着。还以为就要这样失去他们了，没想到很快，他们就都回来了。 奶娘们给孩子们喂奶，她就坐在一边，两个小家伙一边吃奶，还一边望着妈妈。那个脾气不好的，小手还搭着奶娘丰满的胸脯。 虽然才第一次清醒过来，也都才只有一个月大，却已经能得出性格。这对孪生的兄弟，性情很是不一样。 了孩子们一会儿，那边卧房外屋也已经弄好了，炼虎的尸首也已经抬走，百里安回去端木苍兰。 端木苍兰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似乎在沉思什么。秋慕站在床边，只着他没说话。样子端木苍兰真是很虚弱，以往这爷俩总有很多话说。 她坐在床边，温柔得着床上的丈夫：“苍兰，感觉怎么样？” 端木苍兰着百里安，轻轻笑了笑：“我没事。” 说着就坐起来了，百里安赶忙说道：“你再躺会儿，今天就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他又重复了同样的话，而后抬起头了秋慕：“慕儿，你也回去休息吧，一定是累了。” “儿臣没事，父皇要去哪儿？儿臣陪您过去。” “你去吧，我一会儿自己走。” 秋慕愣了一下，可又马上说道：“是，儿臣知道，儿臣告退。” 秋慕离开，百里安着他走出屋，而后又转过头，望着身边的端木苍兰：“苍兰，你真得没事了？” “嗯。孩子们都醒过来了？” “那就好。”端木苍兰站起来，百里安也赶忙站起来，他挥了挥手：“别送了，你也累了，好好照顾孩子们。” 说完，他走到门口，花喜赶忙迎过来，扶着他的手离开了月鸾殿。百里安站在门槛后望着他们离开，青雨走过来，微微皱眉说道：“陛下，都不去皇子们吗？” 百里安转过头了她一眼：“他可能不舒服，又不想我跟着着急吧。” 傍晚，她又去了孩子们，几个小家伙也都来了。虽然端木苍兰很虚弱，可回来后的两个小家伙却十分精神。五个孩子凑在一起，什么声音都有，乱糟糟的一团。奴才们要扯着嗓门才能维持秩序，百里安坐在一边，也是一阵阵笑。 晚了，三个小家伙都离开了，那两个也都安睡，百里安回去屋子，了墙角的宫灯，而后对小环说道：“你去打听一下陛下的情况。” “是。” 小环离开后，百合端了夜宵来，百里安摇摇头：“你分给奴才们吃吧，我不饿。” 百合笑道：“现在小主子们都没事了，主子又开始担心陛下了。” 百里安叹口气：“他呀，就是不爱惜自己。都这个样子了，在我这里歇一歇多好。” 青雨掩口笑道：“陛下是明白人，知道在主子这里歇不了，所以赶紧走了。” 百里安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你这个小妮子，脑子都装了些什么。” 百合在一边笑，青雨更是放开了说道：“这怎么能怪奴婢们？主子叫得那么大声，想不停都不行。” “好呀，我怎么收拾你。” 百里安起来追着青雨，主仆又疯闹成了一团。现在，真得圆满了。孩子们也没有事情，苍兰也回来了。剩下的，就是找到那个凌少迟。虽然鬼王没有告诉端木苍兰凌少迟的下落，却说了天机宝剑的下落。这就是线索。 不多时，小环回来了：“主子，陛下去房了，召了几个大臣过去说话，现在还没散呢。” “他身子不要紧吗？” “听陆海公公说，陛下虽然话语不多，着算精神。” 百里安哦了一声，对青雨说道：“说不定他夜里还能过来，你们留在这里等一等吧。” 沐浴换衣，百里安与奴才们在屋子里说话，深夜了，他还没有来，百里安这才躺下。 可在床上，辗转难眠，她真挺想见他的，问一问他鬼界的情况。他不是还见到端木雅轩了吗？ 转个身，着空空如也的另一边，百里安不由得叹了口气。 给读者的话： 472 励精图治的皇帝 炎热的夏，只穿着轻薄的纱衣，也会热得难以忍受。百里安坐在回廊边，身旁是两个小家伙，一个个都只穿着大红的肚兜，两个人坐着，你推推我，我摸摸你，彼此之间沟通感情。 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端木苍兰却一直没有再来。百里安总担心他是身子不舒服，可打听来的消息，这位皇帝却是精神抖擞，这两个月做了许多事。 首先，他改革了税制。这件事，端木苍兰一直着手再做，只是没有形成规范。回来之后的他，将这规范颁布天下了。 其次，他完善了雪国各级制度，原本露国与云国的土地，也都建立了完整的府衙。调集兵力，大力度剿灭两国叛逆，令两国残余势力再无机会躲藏。 最后，他举办了一个临时国考，选拔了一大批人才充实了国家和地方。 新政不断，一波一波的改革，令他在剿灭两国之后一直在做在计划的事情，得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可是，他最该做的事情呢？他没去找凌少迟，甚至没去找天机宝剑。他们最大的敌人，他不打算管了？他认为凌少迟已经不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了吗？ 而且，孩子的名字早就取好了，为什么还没有颁布天下？两个月了，他就是没时间她，也没时间一孩子们吗？他，是个很爱孩子的男人呀。 秋慕来了，这些日子接连剿匪，都是他在负责，所以两个月也都没来。再见他，这孩子显然瘦了许多。 百里安心疼的拉他到身边坐，柔声问道：“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怎么瘦成这样。” 秋慕温柔的笑，长大的儿子，有时候更想是位兄长的架势，带着宠溺与关怀，令她这个母亲满是安全感。 “饭倒是不少吃，可就是觉没怎么睡。我父皇的意思，这次剿匪结束后，军队稍作休整，要在立秋派兵攻打北方雨国，将雨国也纳为雪国的土地。” 百里安微微皱了眉头。端木苍兰一直想要称霸天下，再次派兵是早晚的事，可就像之前他着手各处建设进展缓慢的原因，是他将绝大部分的力气用在了追查莫凝天和凌少迟的身上。在凌少迟做了那些之后，他却突然不再追究，而是继续开展他的宏伟大计，这是为什么？ “你父皇他可还好？我一直没能见到他，心中总是不放心。” “嗯，父皇精神得很，对我们几个的要求也严格了很多。料理朝政之余，还亲自教诗瑶跟玄瑞功夫，一点不出疲惫的样子。” 百里安垂了眼，他那么精神，也有时间照顾孩子们，为什么不来她？ 那个脾气好的小家伙，也就是小四，爬到妈妈的腿上，望着一边的哥哥。秋慕笑着将他抱在怀中，他便发出笑声。而另一个，最小的小五，原本只是坐着听妈妈跟哥哥说话，眼见着自己的小哥哥霸占了大哥哥的怀抱，马上不满，也争着爬到妈妈的腿上，拉扯着自己的小哥哥。 抓得恨了，小四哭了起来，百里安赶忙抱开小五，那个霸道的小家伙还在呀呀的叫着。 秋慕哄着小四，很快，那小家伙就不哭了，含着大颗的眼泪，瞅着在妈妈怀中发脾气的弟弟。 秋慕笑道：“母后，你五弟多霸道，四弟多温顺。” 百里安笑道：“是呀，虽然是孪生兄弟，性情却差别这样大。” 秋慕瞅着小五，良久说道：“这么坏脾气，将来肯定要被诗瑶欺负了。” 百里安哈哈笑起来，一想到自己的大闺女是熊孩子的克星，就忍不住想象那滑稽的场面。 秋慕走后，两个小家伙吃了奶都睡了。百里安一个人在回廊乘凉，没多时，由梦岚就来了。 百里安赶忙叫青雨准备酸梅汤，姐妹两个许久不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各自说了各自的孩子，而后由梦岚聊起了林飞鹏。 “陛下这两个月，励精图治，将前些时候压在手里的工作都做完了。可怜由贺音，好不容熟悉了丞相的工作，就被排山倒海的国事给再次压垮了，两只眼睛通红，一脸的绝望。” 百里安掩口笑，由梦岚继续说道：“不过，的确是太多事了，飞鹏也是经常不回家。” “他们这样拼命，我真是担心他们的身子。” “飞鹏是病了几次，可陛下却强壮得很。飞鹏说，陛下有些变化，以往除了国事，很少跟他说其他的。可现在却变得随和了好多，有时候问一问臣工们家里的事，问一问他们的孩子兄弟，经常与他们谈心呢。飞鹏说，臣工们都很受宠若惊，也更是喜欢陛下了。” 百里安微微皱眉：“这可真不像是他的作风。” “谁说不是呢，飞鹏的意思，有可能陛下走了一趟鬼界，相当于经历了一次生死，性情就随之改变了。” 姐妹两个聊了会儿天，那边小欢子跑过来：“娘娘，刚刚得到了消息，花喜公公得了顽疾，送回乡下了，陛下提拔了陆海公公做为光明殿总领太监，全权负责陛下的日常事宜。” 花喜，侍奉了两位帝王，年事已高，难免生病。回乡休养，端木苍兰也不会亏待了他。只是，她真得担心端木苍兰，那样操劳，会不会也生病？ 说不定他的精神抖擞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很累很憔悴。他这样突然拼命得干活，也说不定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所以要赶忙完成自己未完的工作？不然，怎么解释这一切？ 百里安坐不住了。到了傍晚，天稍稍凉了些，她带着青雨，提着食盒去了御房。 陆海成了皇帝近身太监，御房总管太监就换了人。他跑来跪下说道：“娘娘稍等，奴才进去通报。” 百里安就在外头，打开食盒了里面的汤汤水水，而后盖上盖子，从青雨手中接过来，准备亲自提进去。 那太监跑出来了，却跪着说道：“娘娘，陛下有国事要忙，没法子见娘娘，请娘娘先回去，陛下说得了空就会去娘娘的。” 百里安愣一下，而后向青雨，显然青雨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即使以前关系不好的时候，百里安来了，端木苍兰也会见她，何况现在他们是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妻呢。 给读者的话： 473 做，他看着自己 主仆两个很快回去了，百合跟小环正在打扫房间，见主子回来了都很惊奇，百合觉得事有蹊跷没敢说话，小环却直肠子得问道：“主子怎么回来这么快？奴婢们还想着等一会儿再烧水给娘娘洗澡。” 青雨了小环一眼，小环便像是突然被人上了封条，眨巴着眼睛一言不发了。 百里安坐在床边，新换的床单子，在灯光下泛着金灿灿的光，她望着宫灯的火光，一对秀眉却微微皱着。 见不到端木苍兰，她更担心了。苍兰怎么了，是不是真得生了什么病？ 奴婢们弄好了洗澡水，时候百里安洗了澡后，百里安去了孩子们，他们已经睡了，她便很快回来。坐在外屋软榻上，摆弄着棋子。 自从他们和好后，她很少摆弄这些了。现在因为烦恼与孤独，重新摆起了棋子。 月鸾殿，静悄悄的。奴才们都能察觉到主子的不开心，谁都不敢乱说话。 百里安摆弄了一会儿棋子，也是无心情，便回到了内屋准备睡觉。 青雨将她的云鬓放下，乌丝披散在身后，长长的盖过了双腿。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后，有丰盈了不少，虽然身材依旧娇弱，可胸前的那两团却更显得大了。端木苍兰，最喜欢这里，去鬼界前一天，他的大手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这个地方。 那一晚，他喃喃的话语还在耳边萦绕，他说，他无时无刻没在想她，时时刻刻都离不开她。百里安闭上眼睛，双臂环抱着自己，她也想他，好想他。 “陛下金安，娘娘正打算睡。”小环跟百合的声音在外屋响起，百里安顿了一下，刚刚转过身，就到端木苍兰走进来。 她怎样惊喜，不顾一切得跑过去，钻进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 埋首在他的胸前，眼中甚至流出了泪珠。她太想他了：“你好狠心，现在才来。” 他温柔得抚摸着她的发丝，沙哑得说道：“我有好多事要做。” 纵然满肚子的疑惑和埋怨，可见到了他那一刻，她却什么都不再计较，她相信他，爱他，只要给他满足就行了。 她仰起头，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嘴唇。他抱着她来到床边，将她的衣服剥光。 端木苍兰并不急着占有她，而是眯眼着床上不着寸缕的百里安，赞叹着说道：“真是美，美得令人窒息。” 百里安妩媚得说道：“讨厌，都了多少遍了，还这样，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快来嘛。” 他也不说什么了，脱了自己的衣服扑上去。他亲吻着她的身子，大手轻揉着她的胸脯，她那里很快就湿润了，于是她分开了腿。 端木苍兰便挺身而入，推动着她绝美的身子，前后晃动。 百里安一边呻吟，一边迷离着眼睛他，小手抓着他的胳膊，断断续续地说道：“苍兰……你今天……怎么不一样……” 他依旧在做，只是俯身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更舒服了对不对？” “讨厌……”她说着讨厌，却在更卖力得配合她。 “回答我，是不是更舒服了。” “嗯……” 他很满意，直起身将她的腿抬高，继续疯狂的进出，直到释放。 百里安趴在床上喘息，他下了床。开始百里安以为他是倒水喝，可半天也没听到动静，于是她转过身，就到他站在落地铜镜前，似乎很出神得着镜中的自己。 百里安坐起来：“苍兰，你在干吗呀？” 端木苍兰回过神，转过头着她：“安儿，你认为我是个出色的男人吗？”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而后盈盈走到他身边，依偎着他的臂膀，与他一起着镜子。 “你当然是出色的男人，又聪明又俊美，你若是个小姑娘，肯定比我还要漂亮。” 半天，他没再出声。百里安感到腿间流出了什么东西，从铜镜中一，正是他留给她的从里面流了出来。 她双腿紧闭，微微摩擦着，同时身子火速升温，柔柔得说道：“苍兰，我们在镜子前做好不好？” 他笑：“我很喜欢对不对？” “嗯。” 他走到她身后，双手搂着她的细腰，用他那里磨蹭着她的后腰，很快，百里安能感觉到他的那东西变得硕大坚硬起来，很快，他抬起了她一条腿，从后面进入。 百里安闭上了眼，因为他的占有而迷离着。身子，被他一次次填满，心在充实与空虚交替间沸腾起来。 在她到了兴奋定点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神情地向他，以为能与他在镜中四目相对。可没想到她到的，是他一边做着，一边着痴迷得着他自己。 百里安愣了一下，身子也随之紧绷。他发现了，低下头啃咬着她的香肩，加快了进攻的速度。百里安便很快再次被火焰吞没，他将她抱起，回到了床上。在床上又做了一会儿，他全部释放而出。 百里安仰面躺着，能听到他在她耳边的呼吸声。 良久，他坐起来，百里安也赶忙坐起：“你要走吗？” “嗯，我还有事情做。” 百里安微微皱眉，脸上都是失望：“你别太累了，我会心疼的。” 他转过头着她，微笑，轻啄了她的小口：“照顾好孩子们，也别太操劳。” “我有什么好操劳的……苍兰。” 他站起来回头她，她冲着他笑了笑：“孩子们的名字，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知天下，也告诉我呀？” 他笑：“马上，你别着急。” 他走了，百里安坐在床边。本打算，跟他多说一些话的，问问他鬼界的事，还有这些日子他的辛劳，还有凌少迟的种种。可他却着急离开了。 低下头，双腿间乱七八糟的一团，她轻轻皱眉。今天的他，的确跟以往不一样的感觉。哪里不一样她说不清楚，但总有这样的感觉。 奴婢们进来，帮她擦拭了身子，整理了床铺，已经深夜了，她重新躺下，身子被他折腾了两次，感觉有点酸。 百里安翻了个身，正好到了屋子里的落地铜镜，想到这一夜的经历，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好强烈的陌生感，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给读者的话： 474 陛下变了 端木苍兰来了，百里安反而心更加慌乱。她抱着孩子们晒太阳，小五赖在妈妈的怀中不肯离开，小四坐在一边撅着嘴，推了弟弟，弟弟就发出呼哧声音。 百里安将小五放到一边，抱起小四，这个小的就呀呀叫唤，百里安怒斥道：“小五，你怎么这样霸道？母后抱一会儿弟弟不行吗？” 小五听到妈妈训斥，索性放声大哭起来了。奶娘想要哄他，百里安赶忙拦住说道：“被理他，省得惯坏了他。” 奶娘便不动，小五哭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他便收了声，撅着嘴着妈妈。过了一会儿，百里安才将他一起抱着，亲了亲说道：“要跟哥哥好好相处，知道吗？” 他似乎听懂了，将脑袋扭到一边谁也不理，小孩子摆出这样的表情，很是滑稽。 奶娘们将孩子抱走了，百里安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太阳渐渐升起来，气温急剧升高，百里安却还是有些发呆，青雨赶忙拿了伞给她挡着。 端木苍兰，十年的丈夫，他的一点一滴她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可昨天晚上，她就像是跟一个陌生的男人欢爱一样，她要睁着眼睛着他，才能确信是跟她的苍兰在一起。 “娘娘，晌饭准备好了，娘娘请用膳。” “不想吃，你们先吃吧。” 百里安回到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怎么都觉得不对，她对青雨说道：“你去一趟跃襄王府，问问二殿下明早去不去军政阁，去的话先来我这里，我带他过去。” “是。” 青雨去办了，百合走过来，轻声问道：“娘娘，出什么事了吗？” 百里安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不好。” 小欢子跑进来说道：“娘娘，早朝才散，陛下搬旨天下，赐名四皇子玄浵，赐名五皇子玄耀。” 昨晚才提醒了他，他便颁布了孩子们的名字，样子他是真得给忘了。不论怎样，孩子们有了名字总是件高兴的事，只不过许久叫着小四小五的，反倒是有了亲切感，就将这定为孩子的小名吧。 傍晚，百里安握着秋慕小时候做得小木剑，在院子比划着天机剑法。这两个月的时间，她练了一些，有不懂的地方就问问诗瑶跟玄瑞，因为天启内功的帮助，不会的一点就通，比诗瑶跟玄瑞进展迅速多了。 可端木苍兰答应过她，回来后会亲自教她剑法，眼见着两个多月，他忙着朝政，就是孩子们的名字早就起好了也忘了昭告天下，何况教她功夫？ 青雨回来复命，说是端木玄瑞第二天的确要去一趟军政阁，百里安点了头。这一晚，端木苍兰没有来，第二天一大早上，端木玄瑞就来了。 请了安，百里安便带着他一同去军政阁。这个时候，百官都在早朝。而林飞鹏已经不再是朝中命官，自然也用去早朝，所以就会在这个时候教端木玄瑞一些东西。 母子两个往军政阁走，百里安想起了几年前，她为了有理由与林飞鹏见面，就借故这个缘由，带着玄瑞去军政阁。那个时候，玄瑞还小，她会握着他的手，让他跟随着她的脚步。转眼，她的玄瑞已经六岁了，走在她身旁，俨然如同一个小男子汉，高贵而骄傲。 来到军政阁，除了林飞鹏就是几个伺候的太监，还有几个不够格上早朝的官员。他们赶忙行礼，林飞鹏也出来迎接。 一同进了内室，林飞鹏给端木玄瑞除了几个题目，叫他将答案写下来。于是端木玄瑞到一边答卷子，林飞鹏便与百里安坐在另一边，低声说话。 “我猜，娘娘也会来的。” 林飞鹏突然这样说，百里安顿了一下：“你已经觉察出什么了？” 林飞鹏点头：“虽然，微臣与陛下接触的时间也不算久，可对陛下这个人却是十分熟悉的。但是自从陛下去了鬼界回来之后，这份熟悉就突然消失了。陛下，相貌没变，治国的能力没变，可言谈举止，作风习惯，还有那种感觉，都变了。陛下，像是成了另外一个人。” 百里安抿了抿嘴：“没错，那种感觉。如果说，他有些地方变了，是因为去了一趟鬼界的缘故。可感觉，感觉怎么会变？让我总认为他是一个陌生人。” “可是，他的确是陛下。他在娘娘的身边魂入鬼界，又是在娘娘的眼前重新归来。他不像三王爷当初是出了门，许久未归，是不可能有人易容或是用什么方式莫名顶替。何况，那种治国的能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百里安垂下眼，喃喃说道：“是呀，那种本事，不是什么人都能冒名顶替得了……” 猛然间，她想起来了什么，重新向林飞鹏。后者顿了一下：“娘娘怎么了？” “我说不上来……但是，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是谁？” “陛下的师哥，凌少迟。” 林飞鹏轻轻摸着胡子：“凌少迟，天启派另一位传人，也是强国的太子，是一位同样具有传奇色彩的人。可他，已经死了。” “之前我跟陛下就怀疑过他，尽管陛下也一再强调，他不能活着，可后来分析了接连发生的事，我们认为只有他才做得出来。所以，莫凝天背后的主子，应该就是他。” “如果是这样，陛下性情的改变，会跟这个凌少迟有关吗……不对呀，如果陛下已经知道了莫凝天的主子是谁，为什么不再追究了？这些日子，陛下完全没有提过。” 百里安着林飞鹏，严肃着说道：“之前陛下不顾一切，动用全国的力量追查莫凝天，而后莫凝天断言我腹中骨肉没有魂魄，他的预言成了现实，陛下由此推断出他的主子就是凌少迟，而后前往鬼界。孩子的魂魄找回来了，他也回来了。可回来之后，他就性情大变，感觉成了另一个人，对孩子们只有严格的要求却没有了往日慈父的温柔，对两个刚出生的孩子更是不在意，甚至都忘记了将早就取好的名字昭告天下，只顾着治国，不再追查凌少迟，知道了天机宝剑的下落，甚至都不派人去找一找。林大人，你帮我想一想，陛下，究竟是怎么了。不可能被人替代，可他，真得不再是以前的他了。” 475 花朵，是什么 林飞鹏听了百里安那么多的疑惑，自己也是点头说道：“的确，是太多奇怪的地方。我得好好想一想。” 百里安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垂眼说道：“不论如何，他变了也好，只要他还是端木苍兰，我就会爱他。我就是想要知道，他是不是。林大人，由丞相没跟你说什么吗？他是陛下的心腹，对陛下的改变都没有奇怪吗？” 林飞鹏说道：“他怎么会没有觉察，可陛下在早朝的时候对文武说过，他去了一趟鬼界之后，自己都感觉到自己不对劲了。陛下先这样说了，文武又能说什么？而且大家也都认为，好好的一个活人去了阴曹地府一趟，回来后，肯定会发生些改变的。” 百里安紧皱眉头：“我都没听说。” “怎么，陛下没跟娘娘这样坦言？” “没有，他没对我说。回来后，他只去过我那里一趟，而且几乎都没有说什么话。如果他自己感觉自己不对，为什么不跟我谈谈？他应该跟我谈谈的。” “也或许，陛下是不愿意娘娘担心吧。” 就在这个时候，在一边假装答题，其实一直在偷听的端木玄瑞突然说话了：“我觉得父皇挺好的，虽然严厉了些，可对我们都还好。而且，父皇不但处理国事得心应手，就是武学上面也厉害了许多。尤其是天机剑法，我和姐姐都这样觉得。” “天机剑法？他的天机剑法比以前厉害了？” “嗯，的确是这样。” 百里安眯着眼睛，那边林飞鹏说道：“殿下专心答题，怎么能偷听我们说话？刚刚我们说的话，殿下可不能告诉其他人。” “我知道，师傅放心吧。”端木玄瑞说完，又开始答题了。 林飞鹏着百里安严肃的样子，自然也就显得紧张起来：“娘娘又想到什么了？” “他的天机剑法，应该没有他师哥厉害吧……” “娘娘……” 百里安揉着头：“我不知道……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不能确定……” 林飞鹏皱眉了百里安一会儿，而后说道：“娘娘现在烦恼的，就是陛下是否还是陛下。那么不如试探他一下。” “试探？”百里安抬起头，眨着自己的大眼睛。 “没错。陛下以前不喜欢跟臣工们说无关紧要的话，所以我们也无法做出对比。但娘娘就不同了，娘娘是陛下最亲近的人，你们之间一定有许多事情是只有你们两个才知道的。娘娘，何不想一想，选出来一两件试探陛下，如果陛下都知道，就证明他还是那个陛下，只不过真得是性子改变了。” 百里安恍然大悟，她真是笨，只顾着烦恼了，竟然忘记了这些。他们之间多少闺房趣事，是只有她跟端木苍兰才知道的。 是不是他，一试便知。 百里安这才露出轻松的表情：“林大人，还是你聪明，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些。” 林飞鹏也笑道：“娘娘是太在意陛下了。” 林飞鹏，并不像百里安那样焦虑。虽然端木苍兰有些奇怪，可他相信他还是雪国皇帝。臣工们也是，不会怀疑的原因，就是因为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怀疑。因为皇帝，不可能被替换，就是有人有本事抓他，也没本事冒充他。 端木苍兰，是天地间绝无仅有的男人。 百里安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才只是奇怪，压根都没有往冒充这一方面想，当然也不会想到试探他。可现在林飞鹏提起来了，她就要试一试。没有效果，起码能证实他还是他。 回去后，百里安想了想，而后叫百合准备一些她特制的、端木苍兰曾经吃过的点心，带着青雨又去了御房。 御房的总管太监马上去通报了，不多时回来说道：“娘娘，陛下现在忙，请娘娘先回去。” 又不见。百里安将食盒给太监说道：“这些给陛下送去，另外告诉陛下，花朵们想他了，请他有时间记得来。” “是，小的一定传达。” 百里安又皱了皱眉，这才离开。回到月鸾殿，她胡乱吃了些东西，便坐着等他。这一晚，他依旧没有来。 于是第二天，她又去了，端木苍兰同样不肯见她，她问那太监道：“昨天我说的话，你告诉陛下了吗？” “是，奴才说了。” “陛下是什么反应？” “陛下……”那太监回想了一下，而后说道：“陛下只是皱了皱眉。” “好，你今天再替我传个话，就说花朵们真得太想陛下了，什么也不求，只希望陛下能见一见。” “是，奴才一定转达。” 百里安又回去了，这一天，端木苍兰同样没来。 傍晚，青雨给百里安梳头，轻声说道：“娘娘，花朵……是什么？” 百里安只是着铜镜，淡淡说道：“只有我跟陛下才懂得那是什么。” 青雨将百里安的乌发用缎带系好，着铜镜中的百里安：“不管是什么，样子陛下还是不在意。明天，咱们还去吗？” 百里安依旧淡淡得说道：“去，当然要去。我要他见我为止。” 什么时候起，她见他变得不容易了？以前，想要见到，就一定能见到。可现在，她连着去了两次，他都将她拒之门外了。 夜里，百里安躺在床上，她无法入眠，脑子中想着他去鬼界前一晚，与她的缠绵。他那样温柔，又那样粗鲁，他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甚至宁愿与她这样厮守而不顾一切。 再想想上一次，他甚至跟她没有交流，做了两次，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模样，而不是她的身子。做过之后，他匆匆离去，她，就好像真得只是他的玩物。 百里安坐起来，双手抱膝，一双眼眸半眯着，着被子下露出的雪白小脚。 苍兰，你究竟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无论你遭遇了什么，我都会永远支持你，你应该知道的。 又是一天，百里安又一次去了御房。入秋的时节，到了傍晚总有一种凉意。百里安安静得站着，等待着太监通报回来。 不多时，太监跑了出来，跪下说道：“娘娘，陛下请娘娘进去。” 百里安双眼一亮，结果青雨手中的食盒，走进了御房。 给读者的话： 476 不是端木苍兰 百里安走入了御房，端木苍兰正坐在龙案前，着她盈盈走入。 “臣妾参见陛下。” “安儿平身吧。你又给朕带吃的了？” “是呀，陛下操劳国事，臣妾心中不忍，陛下有没有好好吃饭呀？” 百里安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摆在桌子上，打开来，亲自夹了一块点心送给端木苍兰。他吃了一口，笑着说道：“味道果然好。” “是我亲自做的。” “我的安儿，手艺越来越好了。之前送来的，我也都吃了。” 百里安表面上柔柔得笑，可心中却是一团疑惑。这是百合特制的点心，味道花样都跟以前一样。他吃过，还以为会笑话她装模作样，怎么反而夸赞起她，相信这真是她的手艺？ “陛下爱吃就好。” 端木苍兰着她，她也微笑着他。他，不让她坐一坐吗？ “安儿，这些日子我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冷落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百里安娇滴滴得说道：“我当然不会生气，陛下操劳国事，当然没有时间了，只是，花朵们想陛下，一再想要见陛下，陛下却真得狠心不见。” “花朵们……生气了吗？” 百里安将食盒里的一朵装饰用的鲜花拾起，带在了云鬓间：“花朵们，当然生气了……” 百里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抚着头顶的花。端木苍兰哈哈笑了起来：“你果然还是生气了。” 百里安心中开始发凉，面上却妩媚得走过去，依靠着端木苍兰说道：“陛下，还记得花朵们呀。”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可真顽皮。” “陛下讨厌……” 百里安撒娇，依偎着端木苍兰，可她的心，却已经结了冰。 花朵们，他以为是她。 “安儿，朕今晚去你，所以，你别生气了。” “嗯，我等着陛下。” 百里安离开了御房，快速回去了月鸾殿。回到寝殿，她才一下子无力得坐在床上，小手揪着胸口，一颗心乱七八糟的。 眼睛，不由得向墙边的柜子。里面放着两只泥人，一只叫做花的猫，一只叫做朵的老虎。猫，是他。老虎，是她。他戏言，何时才能得到花朵？ 花朵，指得就是他们这两个刚刚出生的儿子。他或许忘了，可为什么会以为花朵是她？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是他忘记了，还是他压根就不是端木苍兰？可如果他不是端木苍兰，又是谁？ 不对，不对，他怎么可能不是端木苍兰？说不通。 百里安换了衣服之后，就一直忐忑着，直到端木苍兰到来。她赶忙出去迎接，装着没事人一样，抱着他的手臂，撒娇说道：“苍兰，陪人家下盘棋嘛。” “安儿，我有些累了。” “不嘛，人家要你陪。” 她将他拉到软榻边坐下，自己坐在另一边。她拿起黑子下了一棋，他却迟迟不动。百里安抬起头他：“怎么了？” 他温柔一笑：“让我见识一下你现在的水平，你自己下一盘给我。” “干嘛呀，你以前总是输给我，所以害怕是不是？要不，你就认输得了。” 他还是笑，可他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笑。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可真调皮，我真是忍不住想要抱你。” 他一边说，一边握着她的手将她往屋子里拉。百里安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跟着他进了里屋。外面的奴才们将房门关上，他抱着她坐在床边，亲吻她的红唇。 百里安迎合着他，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他们激吻着，而后褪去了彼此的衣裳。 百里安着他，她的端木苍兰，一模一样的端木苍兰，可感觉，完全变了。那双夜下深潭水一般的眼眸着她，感觉却仿佛被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着。 可，他怎么能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她躺下，妩媚的望着他：“苍兰，要我，用你最喜欢的姿势。” 他轻抚着她的身子，亲吻着她每一寸肌肤，同时沙哑得说道：“让我再亲亲你。” “讨厌，我已经受不了了，快要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就那么分开了自己修长的腿，高高的抬起：“用你最喜欢的，也是我最喜欢的姿势。” 他笑，就那么来到她的双腿间，顺势将她的双腿搭在肩膀上，而后深深探入。 他做，她被他推动的胡乱颤抖。百里安，再也没有了那幸福的欢乐，她的心，结成了冰块。 她，与所有人的想法一样，他只是因为鬼界一行，才改变了不少。所以这试探，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可，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们之间私密的事情，他统统不知道。花朵的含义，还有这个，他最喜欢的姿势，他也能忘记吗？ 他不是端木苍兰，虽然这结论太不可思议了，就是她自己都无法接受，但是，他的确不是端木苍兰。 心痛得得到了这个结论，她立即赶到恶心。可她，却还在迎合着他，她不能让他起疑。 做完之后，他轻抚着她湿得一塌糊涂的那里，沙哑得问道：“我让你舒服吗？” 她妩媚得回答道：“我好舒服。” 他起身说道：“可我得走了，我还有事要做。如果我有空，一定会再来你。你若觉得闷了，做什么解闷我都会答应，只是别总往御房跑，臣工们知道了，会笑话你的。” “嗯，我知道了。”她温顺的点头。端木苍兰叫来青雨她们给他穿好衣裳，就带着那一干奴才离开了。 百里安随后起来，叫青雨准备洗澡上，将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 不是端木苍兰，他不是。可是，那个身子又明明是他。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娘，您怎么了？哪里痒痒奴婢帮您挠挠，您这样擦拭自己，会把皮肤弄坏的。” 青雨心疼她，赶忙阻止她自虐式的擦洗，百里安便抱着她，紧紧得抱着。 “娘娘，怎么了？” 她紧咬着嘴唇，这种事怎么说？她自己都是一头雾水。 “青雨，你准备准备，我们明天，就出去散心去。” “散心？” “对，散心，你也别声张，对百合她们就说我呆着闷了，要出去走走。” “是，奴婢知道了。” 给读者的话： 477 移魂 百里安换上普通衣裙，带着青雨离开了皇宫。请记住本站的网址：。那个男人既然放话了，她就顺了他的“好意”，出去走走。 那个男人，就是端木苍兰。可百里安却已确定他不是，可又想不通是怎么回事，自己都混混沌沌的，又如何解决问题？ 骑马，秋季最好的世界，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百里安雪白的斗篷，随着风飞扬在身后，犹如人间的白云。 晌午不到，她与青雨来到了萤火虫谷。这个地方，是端木苍兰为了讨好她，带她来过的。那个时候她的心情很糟糕，现在更加糟糕。 萤火虫栖息在树枝上，虽然是晌午，这里却十分昏暗，依旧能看到萤火虫点点的光亮。她带着青雨走进去，躺在青青的草上，一些虫子便亡命飞跑，半空中瞬间积蓄了星光。 “这里可真美。”青雨赞叹，可身旁却没有回音，她转过头看，百里安正呆呆的看着上方，青雨知道她在想事情，便也安静的躺着，跟她一起看着四周的闪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谷中光线逐渐昏暗，漆黑一片的时候，她才终于平复了心情。闭上双眼，她深呼吸，而后开始回忆端木苍兰前往鬼界前后的一切。 一幕幕，如同回放的电影，每一个细节，她都尽量回忆。 端木苍兰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你说什么！而后，绳子就断掉了。炼虎说过，绳子断了，就代表魂魄出了事，要她跟秋慕拼命也要给拉回来。可他们没能做到，绳子还是彻底断掉，而炼虎也死了。 但是端木苍兰，却醒了过来。醒来之后，人就变了。 如果说他不是她的端木苍兰，那么问题就出在那上面…… 难道，回来的灵魂不是端木苍兰的！ 百里安一下子坐起来，因为太过突然，惊得青雨差点直接跳起来，慌张得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萤火虫，再次飞舞在天空，她们两个之间，布满了点点光亮，百里安就像是没听到青雨说话，只是呆呆得看着她。 青雨闭上嘴，紧张得看着她。可她那里知道，百里安根本就看不到她。 ――师哥才智过人，雄心勃勃，如果他活着，一定会称霸天下―― ――他从绝情峰坠落，不可能活着―― ――能做到这些的只有他―― ――修炼过天机剑法的人，拥有诛神的能力，不受鬼神驱使。―― ――没有人能冒充陛下，因为天地间不会再有他那样的男人，拥有如此的才华―― ――我不想伤害她，因为主人还想要完整的家庭。―― ――你和端木苍兰，不会逃出他的掌心，早晚会被他操纵―― 百里安的手微微颤抖，难道，难道…… “娘娘……您，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呀。”青雨是在受不了了，百里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此刻更像是见鬼了一样。 百里安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说道：“走，我们找个地方住一晚，明早就回去。” “啊？是，是。” 在客栈里，两个人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青雨转过头看百里安，主子的一双眼睛闪亮亮的。 “主子呀，究竟是怎么了？” “你心中有数就行，别告诉百合她们，免得她们也跟着担心。” “是，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陛下他……他不是陛下。” “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是陛下一定被什么人给替换了。身体还是同一个人，可里面的魂魄却是另一个人，很可能就是陛下在天启派的师哥，凌少迟。” 青雨呼吸急促，百里安知道她一定很震惊。这种事，到哪里说都说不通。良久，青雨才能平静一些：“虽然奴婢一头雾水，但主子这样说就一定没错。是因为去鬼界，才被替换了吧？” “我想是的，可现在咱们不能打草惊蛇，这件事你心里知道就行，不但不能告诉其他人，更是不能表现出来，在见到那个皇帝，就还当他是以前的，千万别露出马脚。” “是，奴婢知道。那么，娘娘打算怎么办？” “我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娘娘要奴婢做什么尽管说，奴婢就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没有人能帮得了我，只有靠我自己。” 百里安说完，眯着眼睛，又开始思量什么，青雨就不再说话了。第二天天没亮，主仆两个就启程回去，很快回到月鸾殿。百里安问百合：“陛下找过我吗？” “没有。” 这是肯定的，那个男人很像是在躲着她。就像林飞鹏说的，其他人与他，不过是平常的接触，根本不会发现他的破绽。只有她，最了解端木苍兰的人，才会发现他是假冒的。 “小环，你叫小欢子去找孩子们，将他们召到我这里，我有话对他们说。我先去一趟御书房，孩子们到了，就在这里等我。” “是。”小环赶忙去办了。 百里安站起来，对青雨说道：“走，我们再去一趟御书房。” 百里安说完，带着青雨去了御书房。尽管，那个假皇帝要她别总是往御书房跑了，可这件事，还是事先跟他打个招呼的好，以免他生疑。 “娘娘。”御书房的太监恭敬得行了大礼，百里安微笑着说道：“跟陛下说，我想出去走走，所以来跟她商量一下。” “是。” 太监去通报而后回来，说道：“陛下请娘娘进去。” 说明了来意，他果然还是会见她的。百里安走进去，请安，微笑：“苍兰别怪我缠人，只是出游这么大的事，总要来亲自告诉你。” 端木苍兰，不对，应该叫他假皇帝。脸上布满了温柔的笑容，就仿佛是端木苍兰以往对她的宠溺一样：“安儿要去哪里？” “就是四处走一走，你也知道我在这宫里一直都闷得慌，你最近有这么忙不能陪我，所以我想出门散心什么。苍兰，如果你能腾出功夫，也陪我走一走呀？” 假皇帝笑道：“刚刚你不也说我忙吗？无法陪你了，你叫孩子们或是奴才们陪一下吧。” 百里安轻叹一声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她又走到假皇帝跟前，温柔得亲了他的脸颊说道：“你要是想我了，或是不忙了，就叫个人去找我，我马上就会回来。” “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门？” “我想，等孝沅王大婚之后就离开。” 给读者的话: 478 她的战斗 百里安在假皇帝面前，妩媚温柔，就如同对待自己的丈夫那般的模样，完全不出她心中对他的抵触。 演戏，对她来说驾轻就熟了。为了孩子们，为了老臣们，她必须要演戏。尽管不到硝烟，可却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了，这是一场真正的战斗，而战士，只有她一个，只能是她一个。 “哦，忘了告诉你。今早接到屋图国皇帝的信，巫雅公主生了病，需要休养，所以婚期推迟到明年春天。” “真是可惜，我想着早些见到我的大儿媳妇呢。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等了，早些出发，早些回来。” 还想秋慕的妻子，样子是不能够了。这一趟离开，或许再也不到了。 百里安离开御房，顺路又去了一趟军政阁，她没有进去，只是叫了林飞鹏出来。 “林大人，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请你忘记吧。” 林飞鹏顿了一下：“娘娘，出什么事了吗？” 百里安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得着他的双眼：“我要你答应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只做你本分的事，照顾好岚妹妹和孩子们。” 林飞鹏了百里安良久：“这件事，我真得帮不上忙，是不是？” 他总是个聪明人，这么多年的官场打拼，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呆呆的生了。百里安点头说道：“是的。” “好，我答应娘娘。” 他们，不能再卷入其中。现在她才明白过来，真正的战斗，谁也帮不上忙。 百里安回去了月鸾殿，孩子们都已经等在了睡房中。妈妈来了，小的都在榻上争抢着妈妈的怀抱，大的就坐在另一边。 “母后，什么事呀。”端木诗瑶笑眯眯得说话，百里安抱着小五，因为不抱他，他就会哭。小四跟端木诗璘就坐在一边，也是依偎着妈妈，显出很依赖的样子。 “明后天，母后要出趟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们要听父皇的话，乖乖得知道了吗？” “好。”最先回答的就是诗璘，她还小，只知道听话。而端木诗瑶跟端木玄瑞则是露出了惊愕。 “母后要出门吗？要很久吗？” 这句话是玄瑞问的，那天在军政阁她跟林飞鹏说话时，他偷听到了。林飞鹏警告了他，这孩子也不会随便说出去，可他会不会将这两件事连到一起？她可不想他对那个假皇帝有所疑惑。 假皇帝，出掉了花喜，却对她和孩子们没有下手，就说明他希望他们或者。他需要她这个胥禹皇后，需要这些孩子们或是让他尝尝当爹的滋味或是其他什么，总之他不会伤害孩子们，所以，万一她失败了，就让这个假皇帝继续雪国皇帝的人生，除了她，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可能会很久，所以玄瑞，好好听父皇的话，知道吗？” 她一再强调这点，端木玄瑞只是点了头。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也只有六岁，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端木诗瑶这时又问道：“母后要去哪儿？带上诗瑶吧，诗瑶陪着母后。” 百里安冲着端木诗瑶温柔得笑道：“诗瑶可是姐姐呀，要帮母后照顾弟弟妹妹们。” 端木诗瑶撅着嘴说道：“能照顾他们的人一大堆，不差我一个。” “你可是姐姐，跟那些奴才不一样。答应母后，会好好照顾弟弟妹妹们。” 端木诗瑶只有点头，百里安的怀中和身边都是孩子，她想要依偎妈妈撒撒娇也不能够，只有眼着那三个小家伙叹息，妈妈的怀抱已经被这些小的霸占了。 百里安又着身边的三个孩子，挨个抱了抱，亲了亲。她一放下小五，小五就不满的呀呀叫，脸涨得通红，就要哭了。 端木诗瑶一脸嫌弃得说道：“小五真是霸道。” 话音刚落，小五就哭了起来。他一哭，小四便就过头着自己的孪生弟弟，一脸的好奇，似乎在疑惑弟弟为什么哭。端木诗璘则是想要去抱他，说着：“小五不哭，小五不哭。” 端木玄瑞一脸淡漠得着，他素来不愿管这种事。而端木诗瑶掐着腰走过去，冲着苦恼的小五吼道：“你再哭，我就掐死你！” 小五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呆呆地着姐姐。他还小，应该不太能听懂，可姐姐的语气很凶悍，表情也吓人，他真得被吓到了。也只有端木诗瑶，才会这样吓唬他，不过这招很好用，这个脾气不好的孩子，果然害怕这个大姐姐。 终于安静了，百里安抱了抱诗璘，这才又将小五抱到怀中，着他委屈、愤怒却又不敢发作的表情，扑哧一声笑出来：“不论怎么不好管的孩子，只要有怕的就行。诗瑶你以后要着他，他不听话就收拾他。不过只限他做错事的时候，乖了，一样要疼爱他。” “是，是，我知道了。” 孩子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妈妈此刻抱着怎样的决心。 都离开了，百里安独自坐在院子中，百合他们帮着青雨收拾东西，偶然能听到小环的叫喊声：“这件不好，带这件吧。” 随即便是青雨的吼声：“只是出游，好有什么用？方便才是真的。” 百里安垂着眼，她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了，这才过去，是秋慕。 “慕儿来了。”她微微笑。 “我听说母后要出门。” “是呀，出去转一转。” “就带着青雨吗？” “嗯。” “莫凝天虽然死了，可他背后的那个人还在，会不会对母后不利？上一次母后带诗瑶去清水寺的时候，不就是遭到了埋伏了吗？如果父皇没实现安排人，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应该，不会再有人袭击她了。因为那个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所以不会有事。” “都安排好了？什么样的安排。” “军事机密，不能告诉你。” 秋慕做到百里安身边，自他当了兵部尚之后，就再也没有如此亲近过百里安。两个人静静的坐着，就好像他还小的时候，曾经做过的那样。 “慕儿，想你的秋玄爸爸吗？” “嗯，一直都在想。” “他很爱你，临终之前，还挂念着你。你也很像他，总是很孝顺。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长成了我们都期望的样子，秋玄爸爸在天之灵一定很感欣慰。” 给读者的话： 479 为了儿子，一定成功 清晨，雪国的王公贵族都还在正阳大殿中，他们的“皇帝”勤于朝政，一丝不苟，每一日的早朝从不会迟到，议题涉及方方面面。 就在这些人为了雪国的命运出谋划策的时候，百里安带着青雨，踏上了拯救心爱男人命运的路程。 两人骑马从皇宫出发，才离开皇城没多远，就到一辆马车停在路旁，一个六岁的男孩儿，穿着一身湛青色普通的衣袍，立在马车边。 百里安赶忙勒住马，掉下跑到那男孩儿的面前，将他抱在怀中。 “玄瑞，你怎么在这儿？” 端木玄瑞一脸的严肃说道：“儿臣已经给父皇说了，要陪着母后一起出行。” 百里安握着他的双臂说道：“别胡闹，赶紧回去。” 端木玄瑞却是依旧那般的严肃，眼眸中更是多了坚定：“母后，我不会回去的。那天你跟师父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也仔细想过。父皇，的确感觉不一样了。母后这一次出门，想必不是游玩那么简单吧？我要陪着母后，我要帮上忙。” 百里安摇着头，如果这次失败了，会在端木玄瑞的心中留下阴影。他以后要怎么面对那个假父皇？他又是个耿直的孩子，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可现在放他回去，更危险。他会不断猜疑，早晚也会惊动那个男人。 她只有带他走。只是，她得为他找个地方。 端木玄瑞跟着百里安骑着同一匹马，两骑三人继续赶路。百里安的目的地是南沙，在此之前，她绕路去了一趟徐州城。 正是丰收的世界，徐州城外良田前倾，麦浪如同金子般翻滚在秋风中。正有几个佃户收个麦子，百里安张望了一番，便朝着一个弯腰割麦子的男人喊道：“多全！” 距离远了，百里安喊了好几声，那人才听到。直起身子，握着镰刀的手背还不断擦着脖子上的汗，那个人转了过来。 当他到喊他的是谁后，手中的刀子和麦子统统落地，他跌跌撞撞得跑过来，一下子跪下，大声得哭道：“主子呀！” 百里安赶忙扶起他，笑着说道：“傻子，别这样，叫人到了会奇怪的。” 多全，就是小多子。端木苍兰没收了福寿酒楼后，在这里给了他房屋田地，放他到这里来养老。可他才多大呀，哪里闲得住。于是也跟佃户们一起劳作，几年的时间，就锻炼得坚实健壮起来。 他一边称是，一边抹着眼里，百里安也是心中酸酸的。虽然小多子一直在福寿酒楼帮她搜集情报什么，可自从送他离宫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那个时候，韩欣蝶还活着，一转眼多少年过去了。 小多子的眼泪擦了又出，反反复复多少次，这才到青雨，冲着她傻笑，而后又到了百里安身边的端木玄瑞。 “这个……就是二殿下？” “你见过我？”端木玄瑞对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印象，他哪里知道小多子的种种。 小多子又开始哭，哽咽着说道：“是，奴才见过小主子，可上一次见，才那么大点儿，这多少年过去，小主子都长这么大了，跟主子一模一样。” 端木玄瑞还是一头雾水，百里安拉着小多子到一边说话去了。 “小多子，这孩子是跟着我出来了，我这一趟，生死未卜。如果我死了，这孩子也不能再回皇宫，你就帮我照顾他。” 小多子一愣：“什么生死未卜？天下人都知道陛下多疼爱主子，什么事情非要弄出性命之忧来？而且，小主子还不能回去？别说现在陛下那么疼爱主子，就是以前闹意见的时候，陛下也对小主子十分宠爱呀。” 百里安摇了摇头，显得心事重重：“发生了一些事，一言难尽。总之，你答应我。” 小多子赶忙说道：“是，主子不方便说，奴才就不问。奴才答应主子，就是有一口气，也要照顾好小主子。” “隐瞒他的身份，也别去找林大人、穆将军他们。” “是，奴才决不去找他们，保证好好带大小主子。” 这样说，仿佛有一种错觉，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主仆两个多年不见，可百里安身负重任，也匆匆别过了。夜里他们休息时，端木玄瑞坚持要自己一个房间，叫青雨陪妈妈睡。拗不过他，也只要这样。 临睡前，百里安对端木玄瑞说道：“白天见到的人，他叫多全。如果母后有什么不测，你就去找他，他会照顾你。” 端木玄瑞小小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母后不会有事的，别想那么多。” 他反倒像是个大人一样，百里安失笑。而后，她轻抚着端木玄瑞的发丝：“玄瑞，答应母后。不然母后总放心不下。” “那我就答应母后。” 端木玄瑞，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多言不多语，却什么都能明白。总是死板些，却很听话，很心疼父母。他是个好孩子，百里安为能有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 可他，明明是皇子，却跟着她出来，蒙受了风险。如果失败，他就不能回宫，一辈子当一个平头百姓。虽然百里安相信他长大后依旧能有所做为，可这对他毕竟不公平，如果假皇帝找到他，更加危险。 百里安轻叹一口气，所以，她一定要成功。 回去房间，青雨已经将床铺整理好了，百里安钻进被窝里，青雨调暗了油灯也躺下。 “小主子睡了？” “不知道，他似乎有很多心事，想必一时半刻睡不着吧。”百里安垂下眼：“我真后悔带着他去找林飞鹏，我们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小了，没想到他还是听到了。如果他没听到我们的谈话，也就不会跑出来，不会跟着我冒险。” 青雨轻轻握着百里安的手，温柔得说道：“这都是天意，老天要二殿下陪伴着娘娘，这样娘娘才会抱着必胜的决心。不是娘娘令二殿下蒙受奉献，而是二殿下令娘娘信心大增。” 百里安苦涩一笑：“谢谢你的安慰，虽然压力好大，可我真得感觉好过了一些。” 一定要成功，为了她的玄瑞。 给读者的话： 480 这是我的剑 飞鹰堡，因为堡主和副堡主的死亡，更显得颓败了。丁准和丁新的确不知道父辈们做的事情，在南沙府衙牢房中没呆多久就被释放出来，重归飞鹰堡。 端木苍兰神游鬼界的时候，从说过天机宝剑在飞鹰堡。莫凝天的确厉害，飞鹰堡已经被搜查过，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将天机宝剑藏在这里，又有谁能发现？ 百里安带着儿子和青雨来到了这座古老的城堡前。她深呼吸，而后伸手拍了门。 好半天，才有个老人出来开门，他着百里安老半天：“你找谁呀。” 上一次她跟端木苍兰，带着南沙城外驻军将飞鹰堡所有人都给绑了，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没见过她。可这个老人，却不知道她是谁。 “烦劳通报一声，吴莫愁求见。” 老人将大门关上，三个人就在外面等。端木玄瑞抬头着日子，有些被晃到，赶忙收回目光，重新着这大门。 眉头微周，端木玄瑞有些不满：“飞鹰堡有多大？怎么还没有动静。” 青雨说道：“小主子没到那个开门的老人家多少岁了？估计他移动很慢呀。” 百里安微笑着他们，又过了一阵子，才见那大门再次打开。 “几位请进。” 百里安握着端木玄瑞的手，带着青雨走了进来。刚一进院子，她不禁有些惊异。 这才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飞鹰堡的变化竟然如此大。院子有了杂草，除了这个老人家再也不到其他佣人，冷冷清清的，真是一片颓败的样子。 才走了进步，就见丁准和丁新走出了大门，着百里安很是吃惊的样子。他们，也都变了许多，不似以前那样的高傲娇气，更多了一份无奈和成熟。 “你……又来了……” 尽管，他们都不知道“吴莫愁”和“吴奇隆”的身份，可也猜得出他们应该是皇族国戚，再次见到百里安，丁准可没了之前的想入非非，反而是显得有些畏惧。丁新，没了那娇羞，多了一份勇气和仇视。 “丁公子，丁姑娘，我又来了。不过我可不是来算计你们的，只不过来拿走一件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哦，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儿子，这位是我的婢女。” “我才不管你们是谁，你们已经把飞鹰堡害得怎么惨了，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们？夫人您就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我和哥哥吧。” “丁新。” 丁准呵斥丁新，她便扭头低声啜泣。百里安皱眉：“刚才我就想问，飞鹰堡……那些仆人呢？” 丁准倒还显得大度：“夫人，诸位，进来说话吧。” 走入飞鹰堡，依旧是以前的摆设布置，可却仿佛很久没人打扫了，一层薄薄的灰土蒙在四周。他们走入客厅，里面显得有些凌乱，丁准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自从父亲和叔父去世，我们被抓后，飞鹰堡的仆人就都跑光了，就剩下我和妹妹，还有门的那个老人家。” 简单收拾一下，他转过头着百里安：“夫人让我们长大了，明白什么叫世态炎凉。” 百里安蹙眉，越带愧疚得说道：“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与夫君不过是为了查案而来，并不是存心针对飞鹰堡。堡主与副堡主的离世，也是我们意料之外的。” “算了，都过去了，几位请坐。丁新，去倒茶来。” 丁新一万个不愿意，百里安赶忙说道：“不麻烦了，我只是来拿东西的，拿了就走。” 丁新一瞪眼：“如今我们飞鹰堡除了我和哥哥就剩下这做宅子了，你你打算拿走什么！” 丁准又说了她一句，她便气冲冲的离开了。百里安心中轻叹一声，受了多少委屈，才会令那个含情脉脉、温柔腼腆的小姐变成现在的样子。 “夫人别见怪，自从遭遇如此巨变后，她吃了很多苦，难免会有怨气。” 百里安摇头：“我不怪你们，的确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是我不对。” 丁准着壁炉，也是漆黑的一团，再也不出曾经的金碧辉煌：“那位是您的丈夫，这个是你们的孩子？” “是，当初我们夫妻两个开玩笑，我才梳起了辫子，没想到被你们遇到，还以为我是个未嫁的姑娘。” “他又俊又厉害，你们很般配。” “少堡主，真是对不起。” “没什么，我该想到的，你这样的女子怎么会上我这种男人。”他自嘲，百里安心中更是不忍。 “少堡主不要妄自菲薄，不是少堡主不好，而是他……他不是普通人，天底下都没有男人能跟他相比。” 丁准笑了一笑：“夫人还肯再来，我还是很高兴的。夫人要拿什么东西？” 百里安向丁准，变得严肃起来：“一把剑。一把拥有古木剑鞘的宝剑。” “飞鹰堡里有不少剑，就是不知道夫人要哪一把。” “那些剑放在哪里？” “在地下室。” “少堡主能带我去吗？” “没问题。” 丁准带着几个人走出客厅，来到大厅时，丁新就站在楼梯口，见他们出来了，又是狠狠瞪了百里安一眼，跑上了楼。 百里安摇了摇头，丁准指向对面的走廊说道：“尽头就是地下室的入口，夫人请跟我来。” 他们来到了地下室，丁准点燃里面的灯火，地上，放着一大推剑。 百里安走过去，寻找着天机宝剑。青雨也见过那把剑，也过去帮着找，剩下爱端木玄瑞，站在一边，着丁准。 丁准被这六岁的孩子得不好意思，假装不注意他，眼睛却还时不时瞥向他。 终于，百里安在一大推剑中，发现了天机宝剑。那古风的剑鞘，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赶忙将宝剑拿起，因为天启内功的帮助，她也能轻松拿起这把剑了。 拔出剑鞘检查，果然就是天机。丁准疑惑地问道：“这把剑，不像是我们飞鹰堡的。” 百里安合上见，转过头着丁准。找到了天机，她显得轻松许多，脸上也有了笑容：“这把剑当然不是飞鹰堡的东西，它是我的剑。” 给读者的话： 481 进入鬼界 481进入鬼界 离开飞鹰堡，他们在南沙一家客栈下榻。这家客栈，正是她跟端木苍兰住过的。一家很奢华的客栈，端木苍兰说，是因为连日露营，所以要好好放松一下。 百里安坐在房间中，看着手中的宝剑发呆。青雨带着端木玄瑞悄悄离开客房，留下百里安一个人在那里回忆过往。 一把天机宝剑，剑鞘上记载了胥禹跟天启的秘密，他怕她发现，不肯让她见到这把剑。而那个时候的她，一心想要寻找回家的路，发现宝剑上的花纹与古墓石棺的雕花一样时，便不顾一切想要得到这把剑。 他说：天机不可泄露，所以，这是天机宝剑。 百里安缓缓拔出天机宝剑，藏在古风剑鞘下的，是一把锋利异常的宝剑。成为武功高手的她，更是能感觉到这把剑的犀利，仅仅是剑气就能叫人不寒而栗。 剑身上的雕纹，真得与石棺的一模一样。那是因为石棺的中的女人，就是她。她是他的妻子，再一次次死亡后，他亲手为她做了石棺，用这天机宝剑的花纹当做她记号。 解释不通的轮回，交错时空的往复，可，的确是这样。 百里安又看了剑鞘，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的文字，是以为天启派掌门所为。他也是普通的男人，找到了百里氏的女子结合，才有了天启跟胥禹的纠葛。 还以为是凌少迟发现了这剑中的秘密，才要不择手段得到她。看样子，他们都错了。他的阴谋，比这复杂更多。 百里安将天机宝剑合上，放在桌子上，而后再一次呆呆得看着它。 她要怎么做，才能通过这把剑进入到鬼界呢？ 没错，她要去鬼界，她要证实自己的猜想，更是要想办法寻回端木苍兰的魂魄。 炼虎死了，可还有天机宝剑。端木苍兰说过，他的师父曾经受西野一的托付，利用这把剑与鬼界接触过。现在，她有了剑，也修炼了天机剑法，两个要素都具备了，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进入鬼界。 傍晚，吃了饭后百里安跟儿子青雨商量。 “咱们明天就动身，争取在下个新月之前赶到诛神峰，路上买些香灰。” 青雨蹙眉问道：“娘娘是要用炼虎师傅的阵法吗？” 百里安点头说道：“总要试一试，炼虎师傅的阵型我还记得，这把天机宝剑就是炼虎，我，就是苍兰，希望能成功。” 端木玄瑞一直听着妈妈跟青雨说话，最后才问道：“父皇的魂魄，真得还在鬼界吗？” 百里安垂下眼：“希望是，不然我就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来母后说得危险，就是指这个。”端木玄瑞走到百里安身边，第一次主动抱住了她。 “母后，你一定会成功的，找到父皇的魂魄，帮助父皇重回人间。” “谢谢你，玄瑞。”百里安抱着儿子，因为他长大后的第一次主动亲近而欣慰：“你说的没错，妈妈一定要成功。” 去诛神峰，是百里安一个心理要求。她期望着历代天启掌门能保佑她，寻回天启派真正的传人。 诛神峰，山下有机关阻挡。百里安早就学会了，带着青雨跟玄瑞费了一番功夫进入，最后来到了峰顶。 “玄瑞，这是你第一次来到这里吧。这里，就是父皇生活了四年的地方，是他从一个普通人，变成天启掌门的地方。” 端木玄瑞赶忙跑了过去，看着四周的景色之后，将目光停留在阁楼上。 “小楼……听姐姐说过，宫里的小楼就是这里的缩影，果然如此。” 百里安微笑了一下，也将目光移到那阁楼上。 上一次来，是刚刚找回诗瑶的时候。他们，就在那上面和好，他疯狂的在她身上寻觅着欢乐，她也同样，幸福万分。 “娘，我们进去看看吧。” 端木玄瑞说完，就走进了阁楼中，百里安转过头跟青雨笑了一下，也一同进去了。 参观了诛神峰，百里安还带他们到了峰顶，她告诉端木玄瑞，这里就是端木苍兰练功的地方。也是凌少迟坠崖的地方。 端木苍兰为了雪国，逼凌少迟跳崖，结果引来了这一灾祸。如果单单就事论事，这是凌少迟对端木苍兰的报复，没有谁对谁错。可就她来说，这是不能原谅的事。 不论端木苍兰做了什么，她都不能没有他，不准任何人伤害他。 今晚，就是新月。他们吃了饭之后，青雨抱着香灰，三个人一同来到了峰顶。 百里安用香灰画出阵型，并割了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的血滴在香灰上，而后她将天机宝剑插在正北面，用手握了握，手掌便被锋利的剑刃割破，血，流淌在那泛着寒光的剑身上。随后她自己坐在正南面，看了孩子和青雨一眼，便合上了双眼。 心中，默念着：鬼界，鬼界，一定要达到。 百里安这样默念了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眼前，还是诛神峰，天机宝剑在她的对面，孩子和青雨在她的身边。 她失望极了：“看样子行不通，该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了几步，转回身，要再次说话的时候却愣住了。 她，就坐在原地，被青雨扶着身子。随后，她惊喜得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来她的魂魄已经离开了身体了。 百里安赶忙转回身寻找着什么，果然，在不远处，她看到一团黑洞。于是百里安深呼吸几下，走入了那团黑洞中。 耳边，似乎有呼啸的风，这身子犹如被磁铁吸引一般，一个瞬间，再看到的，就是一望无际的荒地，四周都是枯萎的树木。 苍白面孔，表情呆滞的魂魄，从四面八法慢慢飘荡着，它们都是一队一队的，每一队前，都有一团黑影带领着。 而这些鬼魂要去的方向都是同一个，正是远处一座吊桥摸样的地方。 这里应该就是鬼界通道，那个吊桥就是鬼界的入口。 百里安赶忙跟着鬼魂们一起朝着吊桥前进，一边四处张望。虽然都是魂魄，可看到这些死了的，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但这些东西好像没有发觉她一样，只是自顾自得前进。 给读者的话: 482 信任和爱情 482信任和爱情 吊桥入口，两边分别站着两团黑影，他们发现了百里安的不一样，发出颤抖的声音：“你是谁！” 百里安终于知道端木苍兰开始那声呵斥冲着谁去了，于是她也同样呵斥道：“滚开，我是人类的皇后，让我进去。” 那两团黑影发出怒吼，就要扑向她，可在快要接触到她的身后，突然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给弹了回去。 百里安原本还要应战，一见这情况就知道是诛神力量的保护，大摇大摆得走入了吊桥。 一走上吊桥，眼前的一切又都变了，四周都是红黑色，桥下流淌得好像是血一样的东西，里面还有无数魂魄在挣扎鸣叫。 而身边一同进入的魂魄们，有的就被领路的黑影直接投下了血河中，剩下的，瑟缩在一起，等待领队的黑影带着它们继续前进。 走下了吊桥，就是黑色的天地，魂魄们徘徊在这里，等待着转世轮回。 百里安开始寻找，不断得喊着：“苍兰，苍兰！” 那些魂魄听到她的叫喊，都纷纷涌过来，将她团团围住。可这些魂魄却靠近不了百里安，在要伸手够她的时候，都仿佛触电了一样，发出痛苦的声音，而后就纷纷退下，不敢再靠前。 百里安推开他们，继续寻找：“苍兰，你在哪里！” 没有天与地，都是黑色的一片，中间魂魄在飘荡。百里安心中焦急，眼中看到得更是昏暗。 她喊着端木苍兰的名字，不断有鬼魂朝她这里奔来，一次次撞击了她的身体。虽然鬼魂都被弹了回去，可这样不断得撞击，她也受到冲撞，一次次左转右转，踉跄移动，可身边的鬼魂越来越多，更是有一团团的黑影朝她漂亮。 都是死人，百里安含着眼泪，咬牙前进，可身上诛神的力量逐渐薄弱，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多久。 好多黑影同时撞向她，她准备了，还是被撞到。在这里天启内功可帮不上忙，百里安就要起来，却被不断扑来的魂魄压住。 “苍兰！”她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大声喊叫。 就在她不顾一切绝望了的时候，那些压住她的魂魄黑影突然飞到四处去了，百里安被什么给拽了起来，她睁开眼睛一看，对面站着的不是端木苍兰是谁？ “苍兰！” 她一下子扑过去，紧紧得抱住他。端木苍兰也显得很激动，搂着她的细腰，亲吻着她的脸颊。 “安儿，你来找我……” “是，那个男人，我就知道不是你。” 两人紧紧拥抱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断有鬼魂过来，只是黑影们都离开了，估计是端木苍兰的缘故。 端木苍兰握着百里安的手说道：“走，我们去找鬼王。” 两人行走在鬼界中，虽然只是魂魄，可百里安被他拉着手，依旧会感到无比幸福。这才是她的苍兰，令她感到幸福的男人。 “你是怎么来的？” “我找到了天机宝剑，用炼虎的阵法过来的。青雨和玄瑞在我身边陪着我，其他人，都不知道那个假皇帝不是你，就是我们的其他孩子也不知道。” 端木苍兰点头说道：“我一直守在这桥口，就是想要看看他会不会害死你们和我的臣子，我真得很担心。可很久过去了，只看到花喜一个，我便放了心，他果然没有杀人，他，想要做完整的我。” 百里安走快几步，与他肩并肩：“苍兰，他真得是凌少迟？” “对。他在诛神峰顶坠下，的确是死了。可因为他是诛神的传人，来到这里便肆无忌惮起来。莫凝天，就是他通过感应接触到的人，为他在人间卖命。每月初一，他们可以有短时间的交流。但他们的计划逐一破灭后，莫凝天找到了天机宝剑，于是他想到了一个诡计，假装给我们错觉，好像他还活着，只是为了得到你。他与鬼王达成了一直，到时候会收走我们孩子们魂魄。他猜到我不会让你去南沙冒险，会想办法到鬼界找鬼王理论。而他就等在这里，在我的魂魄离开后，他就会伺机占有我的身体，成为我。” 百里安眯着眼睛说道：“果然是这样，我发现他不是你，怎样的疑惑，也想过会不会是凌少迟的鬼魂占用了你的身体。所以我才想着到鬼界来找你。” 端木苍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百里安，脸上都是怜爱：“安儿，你能来，我有多感激。我与鬼王理论，要他放我回去。它便跟我打赌，它说我们既然如此相爱，那么你如果能来找我，它就答应想办法让我回去。” “真的？！” “真的，可它也同样说，如果你不来，而是与凌少迟生活下去，我就要在这里给它做一辈子的奴隶。我同意了这个赌注，因为我坚信你一定会发觉那不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我。因为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那么样做。” “苍兰……” 百里安又与他抱在一起，枕着他肩窝，哭亲着。 他们，爱到了融入彼此，他就是她，她就是他。他们相信，他们坚持，他们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走，我带你去找鬼王，我们一起跟他要个说法。” 百里安擦了眼泪，点头说道：“好，该死的鬼王，竟跟凌少迟联手算计我们，找它算账去！” 鬼王，要你的命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可百里安跟端木苍兰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一切都有他盯着，他会保护她，有他在身边，上天入地她都不怕。 端木苍兰带着她一直走，她一点都不觉得枯燥或是害怕。不知什么时候，眼前多了一道大门，阴森森得立在那里，仿佛通天遁地那般。端木苍兰用力推，那门就开了一道，百里安赶忙进去，端木苍兰也进入，就听到“咚”的一声，大门合上了。 里面，依旧是阴森森的，四周都是黑色和红色，有些黑影偶然飞来飞去，端木苍兰握着百里安手，挺胸抬头得走进去。 这样穿过了一道道大门，终于进入了一座大殿中。 如同人类的皇宫，只不过主色都是黑与红。一个长得很q的小胖子坐在北首的椅子上，身边站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家伙。 他们，都在看着那紧握双手的一男一女。 给读者的话: 483 办法，就是让他死 百里安眯着眼睛，对面黑色椅子上坐着的胖子，就是鬼王？！太萌了吧。请使用访问本站。 “天，她真得来了。唉呀唉呀，诛神传人，你果然有个爱你的女人。就像当初你们的祖先那样的爱情。” 第一代天启掌门可不是端木苍兰的祖先，天启经过了多少代，要说有关系，也就是百里安跟胥禹还能车上。不过这两个人却不会去计较鬼王的逻辑混乱，他们能听到的，是赞美他们之间的爱情，那可是诛神力量的来源。 端木苍兰扬眉说道：“那么，你答应我的事呢？” “好好，愿赌服输，我送你回去。” 一听到这句话，两人都是欢喜极了，也顾不得什么，只紧紧抱在一起。 鬼王瞅着他们，它是鬼，不懂得人类的感情，所以它也没有多少感慨，只是好像旁观者一样。 良久，它才又突然说道：“不过，都有个前提。” 百里安猛地看向鬼王，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你助纣为虐，擅自夺走我孩子们的魂魄，骗我的男人来这里，又将他的身子给了别人。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又要出尔反尔？” “哎呀，真是凶悍的女人。诛神传人，百里氏的女人真是可怕，难怪能帮助天启战胜天神。” 被说成了母夜叉，百里安一对秀眉紧紧皱着。端木苍兰握了握她的手，毕竟对方是鬼王，他们现在可都是魂魄。 “鬼王，你说的前提是什么？” 鬼王耸了耸肩说道：“那就是得先让你师哥的魂魄离开你的身体，不然我怎么将你送回去？一个身子里面拥有两个魂魄，会死的。” “你能将人的魂魄送走，就不能给抽回来？就像你对待我两个孩子那样。” 鬼王摇头说道：“我可做不到，如果一个人活得好好的，我是不能随便将他的魂魄抽走。当初能抽走你孩子的魂魄，也是借助你生产他们那一瞬间，他们身子的虚弱才办到的。别看我是鬼王，也有很多时候力不从心呀。” 百里安听到这里，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她眯着眼眸说道：“你刚才说，只要身子虚弱，你就能抽离那个人的魂魄。如果我让苍兰的身体变得虚弱，你就可以抽走凌少迟的魂魄，不是吗？” 鬼王瞅了瞅他们两个，而后诡异一笑：“你倒是反应挺快的。不过嘛，这种办法只对普通人好用，你的男人，他可是诛神的传人，有天启内功和天机剑法护体，我可不能随便动他。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的魂魄彻底与身体分开，就像诛神传人利用阵法来到鬼界那样，他主动将魂魄离开身体，那么我就可以趁机送灵魂进入那个身体。” “当初也是你帮助凌少迟，苍兰才会来到鬼界。如今凌少迟又怎么会轻易离开这个他费尽心力占据的身体？” 鬼王笑得更诡异了，声音也更小，就好像怕谁听到一样：“你还不懂吗？能救你男人回去的唯一办法，就是让那个身子死去，只有死，才能让凌少迟的魂魄与身体分开。” “死！身体死了，人还能回去吗？！啊……”百里安睁着圆圆的眼睛，鬼王便笑道：“看样子你懂我的意思了。” 百里安微微皱眉，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男人。他一直没说话，听着她跟鬼王理论，但百里安知道他也一定知道了鬼王的意思。 所以，他只是对她微微一笑：“既然只有这唯一的办法，我们只有去尝试。安儿，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到。” 百里安很用力得点头，她一定要做到，为了他们的爱，为了她自己的誓言。 她要与端木苍兰白头偕老，一定要看到对方变成了老头老太太才可以。 百里安深呼吸，而后再次看向鬼王：“我有最后一个疑问。” 鬼王马上饶有兴致得问道：“什么疑问？” “你既然当初帮助了凌少迟算计我们，现在又怎么肯帮助我们？” 鬼王一脸不以为意：“我整天在这里，计算人间生死，鬼魂转世，枯燥又乏味，好不容易碰上有趣的事怎么能放过？所以说，你们要小心，如果诛神传人有运气回到人间，千万别随便让自己的魂魄离开，说不定我还会让凌少迟的魂魄再一次进入他的身体里。” 百里安握着拳头，坚定得说道：“这种事，你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与端木苍兰离开了鬼王的住所，百里安的心情有了些好转。尽管，这是个一个冒险的办法，可她不需要再迷茫，再无从下手了。起码，有了希望，她的男人可以重归的希望。 两个人手拉着手，离开鬼王住所后，就再也没有黑影或是鬼魂随意过来打扰了，仿佛他们已经成了鬼界正常的一员。 端木苍兰皱眉观察了四周的情形：“你该回去了，身体长时间没有魂魄，就会真得死去。你看着这些鬼魂，已经将你当成了一员，这不是好现象。” 百里安惊异道：“怎么会？我们的儿子持续了一个月，不也好好的吗？” “那是因为鬼王将两个痴傻的魂魄送进了孩子们的身体里，所以才维持了孩子们的存活。” 竟然还有这一说法，她还以为是因为她算是鬼王的可人，那些魂魄才不再骚扰她。 百里安抿了小口，抱着端木苍兰的脖子：“苍兰，你都不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我真得舍不得离开你。” 端木苍兰轻搂着她的腰肢，喃喃说道：“傻瓜，我们只是暂时分开，还会再见。我们经历了那么多，老天爷也舍不得真得拆散我们，我相信你又办法，很快令我们再见。” 百里安仰着头看他，他那张俊美的脸。脑海中，闪过同样一张脸，被凌少迟占据了的身体，与她欢爱过。虽然同样是端木苍兰的身体，可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强暴了一样。 苍兰，你不会介意，因为你爱我。可我很在意，我绝不原谅那个凌少迟，我一定会救你回来。 “苍兰，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回来。” 百里安紧紧抱着端木苍兰，端木苍兰则是微笑着：“我相信你能做到，我在这里等着，等着回去。” 给读者的话: 484 精髓，掌门知道的招式 两人抱在一起，这里不是开满鲜花的河边，也不是满是萤火虫的山谷，这里是鬼界，四周是游魂野鬼，还有那不知道是什么的黑影。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可因为他们却比任何一对恋人都要如胶似漆。 端木苍兰想起来什么，赶忙说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在这里不能呆太久，我有一招剑法要交给你，你要抓紧时间学会。” “剑法？” “天机剑法。” “天机剑法我已经回了，虽然还需要修炼，可也能舞的有模有样。” “你那剑法，没办法对付凌少迟。无论是你、诗瑶还是玄瑞，将那剑法口诀练得再怎么熟练，也不可能是凌少迟的对手，他对天机剑法的造诣，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那你教我的是什么？” 端木苍兰看着百里安，一字一顿说道：“天机剑法最后一式，只有掌门才知道的剑法，是天机剑法真正的精髓。凌少迟不知道，如果有危险，你可以凭借这一式，与他对抗。” 没想到，天机剑法还有个精髓，是只传掌门的。凌少迟如果知道还有这么一式，一定会气得吐血。 端木苍兰要百里安背了口诀，又在她面前舞了一遍，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百里安点头：“好厉害的一式。” “没错，但这一式能真正发挥出它的厉害，还需要你贯通前面的所有剑法。所以你要炼精这一式，也要练好整个天机剑法。” 百里安点头，端木苍兰便一把捉住她的手，拉着她往桥口赶去：“你现在必须得走了，不然我们两个就只能在这里相守了。” 百里安被他拖着，跟着他的步伐，小跑着前进。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心中满满的不舍。 可正如端木苍兰说的，他们要相守，却不是在这里。 “看到那团白色了吗？跑过去就行了。” 端木苍兰指着，百里安望过去，在布满枯枝的荒原伸出，一道白色的圆柱体光束，就好像是一条连接时空的隧道。 “快去。” “别忘了提醒鬼王时刻注意凌少迟的魂魄，我们的机会只有那么一瞬。” “我知道，我会盯着的。你不用操心，快走。” 百里安含着眼泪，又抱了端木苍兰，亲了他的嘴唇，才松开他，一步一步倒退。端木苍兰则是微微皱眉，脸上充满了怜爱和宠溺的微笑：“安儿，快去吧，我等着你。” 百里安点头，抹了一把眼睛，转过身朝着白光飞奔而去…… 缓缓，睁开了眼睛，脑子还有些迟钝，耳边是青雨关切的声音：“主子，主子，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百里安移动了目光冲着她笑，而后慢慢坐起。 鬼界消失了，眼前的，是诛神峰顶。天机宝剑安静得立在她的对面，如同他的眼，默默的关注着她。 端木玄瑞跪坐在她身边，脸上不只是欢喜还是愤怒得说道：“我们听到母后的话语，知道父皇果然还在鬼界。母后，是不是已经知道如何对付凌少迟，将父皇的魂魄重新寻找回来？” 百里安转过头看着他，这孩子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足够的智慧，却继承了她那份莽撞得耿直，完全没有端木苍兰那样的城府。 她很喜欢他，只是现在，这个性格却令她担忧。 “是的，我知道办法了，虽然很冒险，但我和你的父皇都愿意试一试。玄瑞，为了最终的胜利，你要忍耐。在凌少迟面前，不可以露出马脚。” 端木玄瑞点头：“虽然，我不会隐藏，但我本来就话少，他应该不会怀疑我。” 百里安将儿子抱在怀中，紧紧得抱着，就仿佛抱着她爱的男人。 她不能在鬼界呆太久，所以他们匆匆而别，都没能多说几句贴心话。这些日子，她的困惑、她的忧虑还有迷茫与无助，她都没时间告诉他。 是因为她太依赖他了吗？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在爱着的人面前，女子永远不如男子，不是因为女子能力不够，也不是因为女子不够坚强。而是因为这份爱，给了她依托，给了她依靠，她因为相信变得依赖男子，在男子的面前，她永远都脆弱得如同一阵风。 拔起天机宝剑，没有月光的夜，看不清上面的雕纹，可她能感受到，天机宝剑的怒吼，如同她心中的呐喊。 握住宝剑，她挥动而起，剑气冰冷比人，端木玄瑞还能站住，青雨却赶忙后退。百里安未动内功，青雨不会被剑气所伤，可她就是不由自主的后退，因为这把诛神宝剑的可怕。 百里安停歇下来，将宝剑插入到剑鞘中。握在手上，天，已经泛起了光亮，古风的剑鞘，婉如一瓶醇香的酒，与里面隐藏的宝剑，完全相反的气质。 端木玄瑞走过来，疑惑问道：“母后刚刚舞得是天机剑法吗？怎么有一式我从未见过？” 百里安看向他，这一式，只有掌门才能知晓。在选定了掌门那一刻，前任掌门才会教授的招式。百里安对儿子问问一笑：“如果有一天，你父皇认为你有这个能力和责任，他会告诉你那是什么的。” 太阳升起来了，结束了这一夜无光的可怕。三人站在崖顶看了日出，而后才回到阁楼稍微休息，三人谁都睡不着，就这样睁着眼睛一直到日上三竿。 临走前，百里安将天机宝剑放在二楼的铜制剑架上。这里，本就是摆放天机宝剑的架子，空了不知道多久，现在终于再次有了依托。 百里安默默地看着宝剑，而后带着端木玄瑞跟青雨离开了诛神峰。 秋意浓，风凉飕飕的。天空万里无云，湛蓝得如同汪洋大海。 两匹马在这天地间驰骋，马上的人心事重重。只不过，却不再绝望与无助，放手一搏，就要放下一切。 乌县，西南的一个小县城。这里，曾经出了一位大官，领导着雪国皇宫太医院，他就是曾经的首席太医王淳。 三人下马，牵着马儿步行进入县城。不需要打听，王家在这里很出名的，虽然不做官了，却还是名医。何况那位王公子，如何深受百姓的喜爱。 找到了王家，不算大的一个院子，院墙爬满了藤蔓，都变成了枯黄的颜色。朱红大门，点点掉落了红漆，变得斑斓。 给读者的话: 485 可以做到 青雨扣动了上面的铜环，很快就有人开了门。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见到百里安她们，有些吃惊的望着，因为这三人一看就是来历不凡。 “贵客有什么事？” 乌县外不远处，就是连绵的山。有一块，被这里的百姓当做了墓场。这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坟墓，王家的人，也同样葬在这里。 百里安、端木玄瑞和青雨，此刻就站在其中一座坟前，那就是王淳的坟。 ――请问，王老爷在家吗？―― ――你们是谁？―― ――我们是他的旧友，特来看看他。―― ――我家老爷已经过世了，少爷在家，用小的通报吗？―― ――王老爷已经过世！―― ――是，老爷去世半年多了。―― ――能告诉我，他葬在哪里吗？―― 百里安轻叹一声，没想到王淳就这么死去了。他是大夫，还以为他能长命百岁。 三人扫了墓，便坐在坟前休息。百里安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墓碑，辛酸得说道：“王大人，我来看你了。没想到上一次一别，竟成了永别……” “家父如果知道皇后娘娘亲自来看他，一定会很感激。” 三个人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相貌清秀，挺拔儒雅的人站在他们身后。百里安站起来，那人便拱手作揖，深深鞠了一躬：“草民拜见皇后娘娘。” “你是……王公子？” “正是。仆人说有位年轻貌美的夫人，说是家父的旧友。家父虽然行医多年，却真没有什么朋友，草民很好奇，就过来看一看，没想到是皇后娘娘。” “你认得我？” “家父曾画过娘娘的一张肖像。” “原来是这样。” 青雨带着玄瑞去一边休息，百里安跟王公子跪坐在坟地前，看着王淳的墓碑。 “家父一直挂念娘娘，临终之前还念叨着主子、主子的。在家父的心中，娘娘是他永远的主子，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百里安的眼睛湿润了，王淳，是因为她丢了官。他也是她的恩人。 王公子转过头，他看了百里安一眼，又赶忙转回去。百里安太美了，他不敢多看她。 “皇后娘娘这一次来，不全是为了看家父吧？” “王公子真是聪明过人，我这一趟来，其实是想请教王大人一些问题。” “草民也是医生，娘娘的问题，不知道草民能不能帮上忙。” 百里安眯着眼睛：“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一个人死了，又活过来。” “是假死吗？” “不是一般的假死，呼吸停止，脉搏消失，魂魄游离。” 王公子微微皱眉：“那是真正得死了。” “没错，必须是真得死了。” “真得死了，却好要给救回来。” “是的。” 王公子沉默了，他在思考。这的确是一件难以办到的事情。如果西野一还活着，应该能轻松做到吧。可他却被莫凝天杀死了，天底下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他那样驾驭医术。 良久，王公子说道：“办法，倒是有。但人真的死了，对身体伤害很大，所以不可以持续时间长，只一小会儿就得马上抢救，不然就真得救不回来了。” 百里安转过头看他：“只要能做到，需要什么你尽管提出来。” “好，如此，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百里安重新看向王淳的墓碑，你的儿子果然出色，竟然能做到这些。我又欠你们王家一个人情。 “王公子。” “是，娘娘。” “你甚至不问我要这样对付谁。” “不论娘娘要做什么，只要娘娘一声吩咐，草民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因为草民这条命是娘娘就救回来的，而且家父他，也一定会无条件听从娘娘的吩咐。” 百里安微微笑了一笑：“王淳，他的确会……” 那段艰难的时光里，这位太医帮助了她很多，她永远不会忘记。 在乌县，一呆就是一个多月。回宫之前，百里安又回了一趟家。家，山林间的茅草房，这里，她曾经带着秋慕和端木诗瑶来过。这一次，她带上了玄瑞。 扫墓、祭拜，这位实际上并不算是她的父亲，却在短短的时间中给了她从未有过的父爱。她已经将他当成了娘家的爸爸，自己的亲生爸爸。 爸爸，保佑女儿能成功吧。 如果不成功，她会死。只是如此。可她，不甘心变成那样，她要打败凌少迟。 终于，回到了皇宫。回去的那天，下了初雪。她回来，孩子们都显得很高兴。一段时间不见，他们又都长大了不少，尤其是两个刚出生的小家伙，变化最大。 孩子们围着她，吵闹了大半天，等到该走得都走了，该睡的都睡了，已经是深夜了。 百里安坐在床边，看着柜子。里面放着一个瓶子，是她刚刚带回来的。这瓶子里的东西，是那一个多月在乌县中，王公子研制出来的药水。 令人死亡的药水。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确定个时间，因为王公子需要进宫，所以要提前安排。 奴才们都去睡了，青雨走进来。见百里安发呆，她便轻轻走到一旁坐下，安静得做着手工。 良久，百里安才回过神，看着不远处的青雨，低声说道：“我才游历归来，多长时间不见，凌少迟就算做做样子，也该来看看我。你明天去找他，说我想他，想要一起吃顿饭，问他什么时候得空。” 青雨点头说道：“奴婢知道了。” 百里安又将目光移到那柜子上，眼神却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第二天晌午，青雨就去了御书房。不多时回来。 “娘娘，陛下也说想娘娘了，明晚他有时间，回来与娘娘共同晚膳。” 明天？没想到这么快。百里安嗯了一声，只有她跟青雨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而不知情的小环还欢喜得说道：“陛下一定是巴不得现在就见到主子，可被朝政缠住了脱不开身。” 百合也说道：“奴婢明晚亲自下厨，多做一些拿手菜，给主子争争脸。” 她们的热情，百里安只是微笑着应对。小手，却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 青雨已经退出屋子了，她还有事情要做，她找到了小欢子，叫他明天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带王公子来月鸾殿。 小欢子应了一声，赶忙下去准备了…… 给读者的话: 486 如果，我是女人 第二天，月鸾殿准备着晚饭，小欢子带着一个小太监进来。请使用访问本站。那人正是王公子。 百里安冲着他点头，而后说道：“有劳王公子，等一会儿，一定要救活陛下。” 王公子点头说道：“是，草民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小欢子带王公子下去休息，百里安来到中厅等待，百合跟小环依旧不知道怎么回事，还笑盈盈得说道：“晚饭都准备妥当了，只等陛下过来。” 百里安只安静地坐着，衣袖中藏着那瓶药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晚上下了风，安静得坐着，能听到屋外那萧瑟的风声。 不多时，一个太监进来说道：“娘娘，陆海公公谴奴才过来说，陛下晚上不来了。” 百合跟小环发出了惋惜声，青雨则是皱眉看着百里安。百里安紧握了拳头，不来了，为什么？ 站起身，百里安一言不发得回去了睡房。这么晚了，只有留王公子住一夜，明早再送他出去。 这一次机会溜走了，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百里安坐在软榻边，摆弄着棋子。小环放了茶，她也没看一眼。 夜里，百合服侍百里安躺下，百里安假装睡着了，百合便走到外屋去。 睁开眼睛，能看到外屋微弱的灯光，青雨跟百合正坐在软榻上，缝着娟帕。 “青雨，你跟主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我看主子回来后，总显得紧张。刚刚听说陛下不来，不是失望，却更多了一份严肃。而且，那个新来的太监怎么回事？怎么住着单间？” “百合，主子的事我们这些奴才咱们知道？不知道也别乱打听。” “瞧你说的，我也不想乱打听，我这不是担心主子吗？你跟主子不对劲，也就小环那种粗心的人才看不出来。” “行了，别议论这个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既然你们不愿我们知道，那我也不打听了。只是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尽管说。” “知道你忠心，你就别显摆了。” “青雨你真是……” 百里安静静得听着两个奴才在外屋低声的谈话。凌少迟，她得赶紧对付，时间久了，只怕自己会不自觉显露出什么被他发现，还有玄瑞，那样耿直的孩子，也才只有六岁，只怕藏不住心事。 不行的话，只有她再出去一趟御书房。百里安闭上眼睛计划着御书房的行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有人，在抚摸着她的脸颊，有些粗糙的手掌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打转。渐渐的，手掌移动而下，来到她的脖颈处。 百里安张开眼睛，就见到端木苍兰……不对，应该是凌少迟坐在床边。 她顿了一下，马上浮现出娇美的笑容：“苍兰，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凌少迟温柔问道：“等我做什么？” “做什么？你真讨厌，还要我说出来？” 她想要坐起身，哪知道她刚要起来，就被他握住她脖颈的手掌给推了回去。 百里安重重躺回去，勃颈上是他的手，握着她的脖子，如同要扼死她一样。 “苍兰……”她装出疑惑的表情，依旧凝视着他的双眼。 凌少迟温柔的模样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我本来不想杀你，留着他喜爱的女人和孩子们，我想要做完整的他。可你，却不肯老实，你去飞鹰堡做什么？去诛神峰做什么？我不能再留着你了。这是你自找的。” 百里安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可她还假装疑惑得问道：“苍兰，你在说什么？你别吓唬我，我会害怕的。” “你还装？所有人里面，只有你是我需要防备的。所以我怎么可能放任你自由自在？我派人监视着你，你去了哪儿我都知道。你去飞鹰堡拿走天机宝剑，又叫青雨买了香灰，而后你们去了诛神峰。去做什么？你已经见到了端木苍兰的魂魄对不对？你回来，是想要帮他回到着身子里对不对？！你、端木玄瑞还有那个青雨，我不能再留着，只要你们死了，就不会再有人怀疑我。” 凌少迟一边说，扼住她的脖子越发用力，百里安移动目光看行外屋，就看到青雨跟百合两个奴才倒在地上。百里安知道凌少迟发现了她，要杀了她。 于是她努力挣扎，可这个时候的凌少迟占据了端木苍兰的身体，拥有同样的天启内力，百里安根本无法震开他。 她的小手不断挠着他的手背，一道道的血痕出现，可凌少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凌少迟……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竟用这种手段报复他……” “你说得没错，我要报复他，我恨他，在我表白了对他的爱后，他竟然将我打下了悬崖。可他想也想不到，我死后，一样能得到他！” “你……你说什么……” 凌少迟的表情怎样狰狞，掐着百里安的脖子也更加用力了：“你听不懂吗？我喜欢他，我爱他，我才是那个为了他什么都可以放弃的人。即使是天下，我也愿意跟他分享一半，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可以将我称霸的梦想舍弃。但他不愿意，甚至毫不客气得将我打下了山崖。他本来我想杀了他，这样我们两个的魂魄就能在阴间永远在一起。可莫凝天那个蠢货，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只好换个方式，成为他，做他做得一切，拥有他的女人和孩子们，这样子，我同样能占有他，除了魂魄，他其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没想到凌少迟对端木苍兰竟然是这样的感情，难怪那天欢爱，他看着的始终是端木苍兰的身体。当初端木苍兰说了杀死凌少迟的原因，只是其中之一。而这个，令他难以启齿的，才是主要原因。 他敬重的师哥，竟然对他萌生了畸形的爱，他怎么能接受！ 凌少迟的表情已经变得异常可怕，仿佛要捏碎她的脖子：“他爱你，你是胥禹，可他却同样爱上了你。我真得，很嫉妒你。为什么我是个男人，如果我是个女人，他或许就能接受我的爱……” 百里安憋红了脸，在最后关头一鼓作气，终于推开了他，同时大吼道：“你这个变态！” 给读者的话: 487 惨白的尸体 百里安终于震开了凌少迟，而凌少迟的话语更令她怒火中烧。请使用访问本站。 所以她大吼了一声：“你这个变态！” 凌少迟被她推开后，马上如同饿狼一般扑过来，百里安赶忙躲闪，两个人就在睡房中打了起来。 凌少迟的天机剑法，果然到了高深莫测的程度。百里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中了胸口，百里安扑倒在箱子上。 凌少迟冷笑着，一步步靠近她。百里安赶忙推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秋慕做给她的木剑。而后她握着木剑站起来，皱眉怒视着凌少迟。 后者笑：“你以为手中多了把木剑，就能答应我吗？百里安，你可真是浪费了他一半的内力。” 就在凌少迟靠近她的时候，百里安赶忙展开了攻击，凌少迟从容应对。怎么看，都是他占了上风。就在他要顺势捉住百里安的时候，百里安突然变换了招式，用得正是端木苍兰教她的秘传剑法。 凌少迟措手不及，看着应该是天机剑法的招式，可他却见过，威力更是他无法想象的。 百里安咬着牙，怀着怎样的愤怒，用着秘传招式对付他，凌少迟节节败退，终于，百里安一剑刺中了他的胸口。 她还有理智，这是端木苍兰的身体，所以她这一剑刺得很浅，回手又是一掌将他击倒。而后百里安马上跑到柜子那里找药瓶子，一边喊着：“来人呀！” 奴才们早就听到屋子里的打斗声，可谁都没敢进来，还以为又是帝后在寻乐子。听到百里安的声音才冲进来。 先看到青雨百合躺在地上，更是惊慌极了，小环最先跑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情形，更是惊愕。 百里安找到了药瓶子冲着小环吼道：“快叫王公子进来。” “什么王公子……” “就是今天新来的太监！” “是，是！” 小环也顾不得问什么，赶忙跑出去，百里安这时看向凌少迟。同时顿在了原地。 只见凌少迟已经清醒过来，手，正握着身上的木剑，嘴角带血，鬼魅的看着百里安。 “既然……你不让我活……那我就死……可你，也休想再见到他……我们的魂魄……将在鬼界永远厮守……” “不！” 百里安手中的药瓶子坠落在地，她不顾一切冲上去，可凌少迟已经将木剑深深插入了自己的胸口。带着讥讽的笑，他倒在了地上。 百里安扑过去，抱着端木苍兰的身体放声大哭，王公子跑进来了。 “娘娘！” “王公子，快救救他，快救救他！” 奴才们赶忙将皇帝抬到床上，王公子赶忙掏出银针开始医治，百里安愣了一会儿，赶忙回过头说道：“别愣着，快去叫太医来，快！” 奴才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都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听到主子的命令，这才赶忙跑出去了。 而后百里安又看向小环：“青雨百合……” “娘娘放心，她们只是被点了穴，一会儿就能缓过来。” 百里安点头，而后站在床边，望着床上苍白的身体，眼泪吧嗒吧嗒得往下掉。 怎么会这样？那把木剑还插在端木苍兰的胸口上，插得那么深，他还能活过来吗？ 等到太医们都跑来时，王公子却站直了身子，转过头，他皱眉看着百里安。 “娘娘……” “不！不！”百里安摇着头，首领太医赶忙过去诊脉，而后站起，面如土灰。 “娘娘，陛下已经……” 百里安捂着嘴，不会的，不可能的，苍兰他还在鬼界等着，等着回来与她团聚…… 突然，百里安睁圆了眼睛，苍兰说会回来，就一定不会食言。现在凌少迟的魂魄已经离开，苍兰说不定已经重新进入。鬼王答应过，会送他回来，就不会看着他这样死去。 她赶忙吼道：“你们在救治，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活陛下。” “可是娘娘，陛下已经……”首领太医的话还没说完，百里安就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揪着他的衣襟，大吼道：“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救人，救人！” 就在太医们还在发愣的时候，王公子已经转过头，将端木苍兰胸口上的木剑拔出。因为人已经死了，血也没有流出来多少，王公子赶忙将伤口按住，缠上绷带，而后开始奋力救治。 太医们也都围过去，百里安扶着床架，小环赶忙扶住她。 “娘娘……” 百里安默默得流着眼泪，望着救治端木苍兰的人们，视线一次次变得模糊。 那边青雨跟百合已经醒过来，能走动了就赶忙进来，站在主子身边。 青雨看到情况变成这样，不断擦着眼泪，百合则是一头雾水，但见到皇帝成这样了，也跟着哭。 百里安听到奴才们的哭声，反而清醒过来。她擦了眼泪，看着她们。 “都别哭，陛下不会有事的，他答应过我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青雨赶忙说道：“对，对，我们都不哭，陛下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一直到天亮，屋子里的医生们在救治一具尸体。当所有人的希望逐渐消失时，这身体，奇迹般得出现了脉搏。 “天啊，真得活过来了！” 随着首领太医的一声惊呼，百里安赶忙扑到床边，哭喊着：“苍兰……苍兰……你活过来了，你终于活过来了……” 她这样激动，奴才们赶忙将她拉走，扶着她坐在榻边。虽然活过来了，可毕竟端木苍兰伤势严重，医生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百里安坐在榻边擦眼泪，可这已经是欣喜的泪水了。王公子走出来，他的身上也都是汗水。 “娘娘。” “王公子，谢谢你。” “陛下能活过来真是太好了，剩下的事留给太医们做，草民要告辞了。” 百里安站起来：“你要走？不行，你帮了这么大的忙，我还没感谢你。” 王公子灿烂一笑：“帮了娘娘的忙，就是给草民最大的赏赐了。” 百里安擦着眼泪，点头说道：“我怎么忘了你是个既不贪钱又不贪权的人。可我总要做点什么，不然我这里会过意不去的。” 王公子笑道：“如果娘娘非要做什么，就等着陛下身子好起来，在全国各处建医官，免费为穷苦人看病。” 百里安点头说道：“一定。” 给读者的话: 488 做上一辈子 端木苍兰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百里安命月鸾殿封锁这一消息，就说皇帝身子不适，在月鸾殿休养。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青雨告诉百合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个婢女听过，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百里安坐在床边，日夜照料着端木苍兰。此刻的她，充满了欢喜，可同时，也还是担心。她不知道回来的，是不是端木苍兰。 “娘娘，丞相来了。说无论如何要见陛下一面。” 百里安直起身子，由贺音，他是担心皇帝叫她给挟持了吗？上一次她要篡位，虽然端木苍兰给压制下去，只责罚了几个主要人物，可想必由贺音是猜到什么了。 他一直喜欢她，可同时也防着她。在露国战场，他亲眼见证了她的凶猛。 “叫他进来吧。” “是。” 由贺音是外臣，进入外屋就已经是极限了。他跪在珠帘外，请安说道：“微臣由贺音，参见皇后娘娘。” “由丞相平身。” 由贺音站起来，往珠帘里看。端木苍兰躺在软枕上，脸色苍白。百里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双小手握着他的大手。 “陛下他，怎么样了？” “一定会醒过来的。” “娘娘说得是，一定会醒过来的。可陛下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太医们都守口如瓶？” “我叫他们谁也不准说的，怎么，由丞相是怀疑我别有用心？” “岂敢，岂敢，娘娘与陛下可是众所周知的恩爱。只不过最近，陛下有些奇怪，娘娘也有些奇怪。微臣是担心陛下和娘娘，没有其他意思。” 百里安看着床上的端木苍兰，幽幽说道：“由将军，这么多年了，我们说是君臣，其实也算是朋友。你对陛下忠心，我清楚。你防着我，我也清楚。可我向你保证，陛下，不会有事。他只是得了一个怪病，等他醒过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百里安叫他由将军，由贺音微微皱了眉头：“既然娘娘都这样说了，微臣也将心放进肚子里。娘娘好生照顾陛下，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多谢丞相。” 由贺音走了，百里安依旧安静得坐着。秋慕带着几个孩子来看父皇母后，百里安没让，叫秋慕带他们走了。 如此一天一天过去，这一天，又下了大雪。青雨端着热汤进来，交给小环，自己则是站在门口跺了跺脚上的雪。 “可真是下了好大的雪，一点风没有，奶娘们抱着四皇子和五皇子在回廊边看雪呢。” 孩子们，她好久没见了。百里安喂了端木苍兰一些汤，便放下碗，走到门口远远看着孩子们。 他们穿着棉袄，戴着夹棉帽，只露出一张张雪白的小脸，因为第一次看到雪，脸颊因为兴奋有些红晕。 百里安见到了孩子们，嘴角不禁含着笑容。苍兰，你快些醒来，孩子们这样的生龙活虎，你还是没见过。快点醒来，看一看因为你而得救的儿子们吧。 眼中，不自觉蕴含了泪光，百里安正要擦，就听小环在里屋喊道：“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百里安赶忙跑进里屋，就见端木苍兰张开了眼睛，正神情得看着她。 青雨跟百合欢呼着，百里安却紧蹙眉头。她一步步走到床边，抖着声音问道：“我问你，小花是谁，小朵是谁？” 端木苍兰轻笑着说道：“小花是你，小朵是我，谢谢你为我生下了小花朵。” 百里安的眼泪不住往外流，她扑进端木苍兰的怀中，哭着说道：“是你，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端木苍兰刚醒过来，身子还有些虚弱，可他依旧抱着百里安，轻抚着她的发丝：“我看到你，歇斯底里命令太医们救我，那个时候我的魂魄就站在你的面前，你看不到我，我却能看到你。你哭得那么伤心，连我都疼得受不了了。” 百里安摇着头，在端木苍兰的怀中，泪水如同开闸的洪水。青雨擦了眼泪，示意其他奴才们都出去。大家都走了，只留下这对夫妻。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你答应我会回来，就一定能回来。” 百里安哭够了，擦了眼泪坐起来，这才想起端木苍兰还带着伤：“你现在疼不疼？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他自己坐了起来，伸了伸胳膊给百里安看：“这些日子身子都养得差不多了，就是总醒不过来。醒来了，也就没事了。” 百里安点头，憋着嘴不让自己再哭。端木苍兰看她这个样子，不禁笑，她也又一次扑进他的怀里。 他抱着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也不顾什么就与她亲吻。百里安搂着他的脖子，一边哭一边回应着他。他们两个经历了多少生生死死，老天爷就算喜欢折磨他们，也该停止了。这一对，经受了足够的考验，应该给他们幸福了。 他们的衣裳，不知道何时都不见了。端木苍兰的身上还缠着绷带，她轻轻得抚摸着那绷带，沙哑的问道：“没关系吗？” “就是做上一辈子也没关系。” 他说着粗鲁的话，俯身亲吻着她的那里。百里安大大得分开双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 很快，就剩下了呻吟，他直起身子，深深进入。 而后，他抱起她，亲吻着她的眼睛、她的嘴唇，沙哑得说道：“安儿，我好想你。” 她搂着他的脖子，也充满了神情说道：“我也想你，好想你。” 他开始动，她迎合着他，他们凝视着彼此的眼睛，这是肉身的结合，更是心灵的相通。他们将重逢的喜悦，化作了这份疯狂，不需要言语，只要对方来感受。 他凶猛得占有着她，她大声得叫着。他放下她，将她翻过来，从后面进入。百里安揪着床单，眉头紧紧皱着。他最喜欢的姿势，她是用这个最终确定了那个人不是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凌少迟喜欢的是端木苍兰，她反而不再有被强暴的感觉。这件事端木苍兰不提的话，她就会假装不知道，也永远不会提出来。 屋外，又下起了雪。院子里站着不少人，有奴才，有太医，他们本来是等着主子们说完话就进去看看皇帝的情况，可却听到了那令人血脉喷张的欢爱声。一个个都低着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有任凭雪花覆盖了全身…… 给读者的话: 489 老婆孩子最重要 他们两个，在屋子里一直呆到第二天早上。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可怜屋外的这些人，终于得到了解脱。 太医进屋诊脉，端木苍兰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这才都离开。百合跟小环端上来早饭，夫妻两个在软榻上吃了些。随后便手拉着手去了孩子们的房间。 两个孩子早就醒了，吃足了奶，坐在床边玩耍。见到妈妈来了，都争抢着要抱。百里安坐在床边，将他们搂在怀中，温柔得说道：“孩子们，这个是父皇，是你们的父亲。” 孩子们似乎听懂了，望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都咧嘴笑。端木苍兰要抱他们，他们两个同时伸出了小手，端木苍兰先抱起了老四，结果老五就在妈妈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端木苍兰愣了一下，百里安无奈得说道：“咱们这个小儿子脾气不太好，稍有不如意就发火。” 端木苍兰扬眉，看着百里安怀中哭闹不止的小孩子：“我可不是这样的，这脾气怕是随了你。” “你说什么？我才不是这样呢。还是随你，大男子主义，就爱发脾气。”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发脾气？” “哎呀，亏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发脾气的时候，还需要我一一列举出来吗？” “我发脾气，还不是被你发脾气给气得？” 两口子真相是普通夫妻那样拌起嘴来。就是苦恼的小五也眨巴着眼睛看着父母。 端木苍兰在这里呆了很久，知道两个儿子睡了，他才跟百里安离开。 “玄浵、玄耀是我早就起好了的名字，折子也都写好了。很庆幸我提前做了这些，也很庆幸凌少迟没有随意给他们起名字，不然我还得改正过来，还要费一些解释。” 凌少迟想要做完整的端木苍兰，端木苍兰早就起好的名字，他当然不会随意更改。 回到睡房，百里安叫奴才们将其他孩子都给叫来。不多时，秋慕、端木诗瑶、端木玄瑞还有端木诗璘也都来了。除了端木玄瑞，其他孩子都以为父亲是生病康复了，两个女儿自然是争抢父皇的怀抱，赖在端木苍兰的怀中很长时间。百里安将她们抱下来，她们才肯作罢，又转战目标，腻歪着母亲去了。 端木苍兰拍了拍秋慕的肩膀，而后说道：“过了冬天，你就要大婚了，你，早就是真正的男子汉，父皇真替你高兴。” 秋慕笑道：“父皇好端端的突然煽情起来，儿臣真是又感动又惊奇。” 端木苍兰笑，而后看向玄瑞。端木玄瑞是唯一一个知道父皇经历了什么，唯一一个知道他们差一点就失去了他。 所以他走过去，破天荒第一次扑进父亲的怀中，抱着他的脖子，哽咽着说道：“父皇，儿臣好开心。” 端木苍兰紧紧抱着他，怜爱着说道：“谢谢你陪伴着母后，父皇真心感激你。” 端木诗瑶睁圆了眼睛看着这对父子，惊叫道：“天，这个小孩子是玄瑞吗？不会是谁假冒玄瑞的吧？” 端木玄瑞猛地瞪着姐姐，恶狠狠得说道：“不准你胡说！” 端木诗瑶捂着嘴巴说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干嘛这样吓人？” 端木诗瑶，哪里知道端木玄瑞因为什么这样紧张。 之后，端木苍兰又陪着孩子们，因为国事繁忙，他很少能陪伴着孩子们游戏，可今天，他也不管那么多了，从醒来到现在，他一直守在妻儿身边，上一次百里安的离开，令他明白了自己多么爱她。而这一次他的离世，令他发觉他有多么愧对妻儿。 一直到傍晚，孩子们吃了晚饭才离开。端木苍兰也带着秋慕离开了。 百里安去小四小五的房间，她的心情还是很激动，无法自己呆着，所以就将精力用来照顾两个小儿子身上。因为凌少迟，她也没能用心照顾他们。 她的苍兰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百里安挨个掐了孩子们的小脸蛋儿，微笑着说道：“真是太好了，对不对？” 小五表示疑惑，眨着大眼睛看着妈妈，小四却举着手，呀呀的欢笑着。虽然是孪生兄弟，可还是小四招人喜欢。 宫里，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冬天过去了，明媚的春天到来。百里安带着两个儿子在宫里散步，如今这偌大的后宫就只有她一个主子了，想到那些女人的死，百里安还会叹息。她不止一次提醒端木苍兰，要他善待鲁古山和穆飞白，还有其他妃子的父兄，那是替女儿赎罪。端木苍兰当然也在这样做，毕竟是他们心中有愧。 来到芦苇荡边，仙鹤们再一次出游，仙鹤群也比以前壮大了很多，那些小仙鹤如今也是爸爸妈妈了。百里安不禁想到秋慕的婚事，马上，他就要迎娶屋图国的公主，成家立业，成为真正的男人。 一晃眼，他十四岁了。 两个孩子第一次看仙鹤，都在那里嚷嚷着，百里安转骨头看着他们，一脸母亲的慈爱笑容。 我的小四小五，何时你们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可就是到了那个时候，她顶天也就是四十岁。古代人，早婚早育没商量。 百里安一边一个拉着孩子们的小手，肉嘟嘟的好玩极了。 不远处，跑来个小太监，是端木苍兰的人：“娘娘，陛下请娘娘去一趟御书房。” 百里安笑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端木苍兰真是的，昨晚才刚刚缠绵了一夜，这才过去了几个时辰，就又迫不及待得相见她了？ 叫奴才们送孩子回去，百里安带上小环去了御书房。 陆海，已经回乡了。其实他这个人还是有本事的，只不过他侍奉过假皇帝，无论是端木苍兰还是百里安，心里面都觉得不舒服，所以她也只有离开的份儿。 现在的大总管太监是德公公，四十岁，终于熬上了这个职位。 “娘娘，陛下在里面等着您了，请娘娘到了就进去。” 百里安点头示意，而后走入了御书房。见到端木苍兰，她就不自觉流露出妩媚的样子，轻盈盈得走过去，抱着他的臂膀。 “苍兰，你又想我了对不对？” 端木苍兰既没有抱着她，也没有与她玩笑，一声不吭。百里安这才直起身子，微微皱眉道：“怎么了？” 他转过头，手指敲了敲桌面，还是一份信函。 “巫雅公主，死了。” 给读者的话: 490 正文结局：妖皇与妖后 490正文结局：妖皇与妖后 百里安顿了一下：“死了？好端端得就死了？” “是呀，昨晚屋图国来的信函，我刚刚下早朝才看到。说是本来好端端，病情却一点点加重，突然间就吐血不止，而后便死去了。” “诊断出什么病了吗？” “开始诊断，只说是受风着凉。直到病情加重才发觉不对，脉象起伏不定，最终也没能弄清楚是什么病。” 百里安叹了口气：“那位公主只比咱们的秋慕大一岁，十五岁的年华就这样死去了，真是可惜。看样子这门亲事算是黄了。” 百里安说完，转过头看着端木苍兰：“只是，你的表情怎么那么严肃呀。” 端木苍兰看着百里安，良久百里安才反应过来：“你不是在怀疑诗瑶吧？” “一个健康的公主，在跟孝沅订婚之后就突然染病，到死都不清楚病因，你不觉得蹊跷吗？” 百里安垂下眼：“我不管，这不过是你的怀疑。就算是诗瑶干的，也是以前的她做的，只不过时间久了才发作而已。在泉水寺，她已经明白了生命的意义，绝不会再乱杀无辜。” 端木苍兰轻叹一声：“你说的不错，我们不要去那些了。” 端木苍兰拿出一份金黄封皮的折子，沾了墨汁写字。百里安看了一下，是写给屋图国国王的回信，表达了惋惜和慰问之情。百里安倚在龙椅的一边，看着御书房门口的风景。 从这里看，能看到远处的假山，在那里，她曾与叶心心假装比试，为的是能偷入进来，寻觅天机宝剑的下落。 现在，她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龙椅上，身边陪伴着他。而那把天机宝剑，也是他亲手放回了诛神峰顶。 写好后，他吹了吹，交给奴才发往礼部，赶紧送出去。随后他伸了个懒腰，一天下来，他也是十分忙。 百里安还依在龙椅上，望着盯着她笑的男人：“苍兰，我想，还是将慕儿留给咱们的女儿吧。” 端木苍兰愣了一下：“你是说，要把诗瑶许配给孝沅？” 百里安坐起来说道：“我问过慕儿，他没有喜欢的女子。而咱们的女儿，对这个哥哥总是念念不忘，不如就成全了她。而且她那么爱慕儿，又肯听他的话。试问，这天底下还有谁能镇得住她？能嫁给慕儿，对她还是有帮助的。” 端木苍兰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不管怎么说，他是咱们的养子，也是儿子，这件事多少有些不妥。但，也不是不可以。你说得对，这世上也只有孝沅能镇得住咱们的长公主了。” “你同意了？” “再等等看，等到咱们的女儿十三岁，还没有改变想法，我就颁旨成全他们。” 百里安笑着点头。可她为什么突然这样提议，怕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在心底深处，她真得对端木诗瑶放心了吗？如果是，她又为何如此希望能有一个人震慑住这个丫头？ 百里安留意了端木诗瑶的神情，听闻巫雅的去世，她没有太多的情感流露。当然这不能说明什么，这个孩子心机很深，就算端正了态度，也不会改掉城府的习惯，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端木玄瑞，一如既往的正直诚实，他是孩子里面最像百里安的，同时又具备了端木苍兰的智慧。看端木苍兰也很喜欢她，因为之前就见识过天机剑法的精髓一式，端木苍兰会不会选他做为继承人呢？ 端木诗璘，不同说，是孩子里面最懂事孝顺的一个，才只有三岁，就已经操心起父母来。将来，会是最贴贴的女儿了。 至于小四小五，坏脾气的小五，谁都不喜欢。但同样是儿子，端木苍兰和她也没有多少偏心，还是会给他父母最真挚的爱。小四，比弟弟好脾气太多，或许是孩子里面最好脾气的一个。但有事也会沉思，而且随着他们的长大，原本喜欢欺负他的小五，竟有些怕他的样子。 端木苍兰说，小四，或许才是最可怕的一个孩子。 终于秋慕，他们的大儿子，永远是那么靠得住。兵部收回兵权之后，他掌管了雪国所有的军队，治军严谨，即使出色的大将也对他很是信服。而他对父母的尊重，对雪国的忠诚令端木苍兰十分欣慰，也在不断给予他更多。说不定，还会将自己的大女儿交给他。 天下，永远认为雪国的这位皇后是个妖女，她聪明、妖媚、心狠手辣。她让雪国皇帝对她痴迷，集万千宠爱与一身，雪国皇族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是她一人生的。她出身平民，曾当过隆裕王妃，曾征战过沙场，曾陪伴过叛逆，曾与人私奔离宫。她拥有天启内功，绝世武功，最能迷惑人心的容貌和身材，即使生过几个孩子，依旧婀娜的令人心猿意马。 入夜，他们才结束一轮战斗，百里安依偎在他的怀中，小手抚摸着他结实的身子，而他的大手，更是不客气的在她红肿的那里摩挲着。 “看样子，我永远都摆脱不了妖后这个帽子了。不过，天下人把我说得出神入化，就像是女神一样，我也就是忍了。” 他笑了几声：“你不是妖后吗？如果你不是妖精，又怎么会将我迷惑成这样？” “是你迷惑了我好不好？你这个臭男人，就会欺负我，我偏偏会爱上你，还爱得死去活来的。不是你受你的蛊惑了，又是什么？” 他将她抱得紧紧的，沙哑得说道：“那么，我们是彼此彼此。你是妖后，我是妖皇，行了吧？” 她笑着爬到他身上，将他压在下面。她轻抚着他的发丝，凝视着他夜下潭水一般绝美的眼眸。 “苍兰，谢谢你蛊惑了我，能有你相伴，真是好开心。” 他笑，他温柔得笑，如同五月夹杂花香的清风：“能爱你，我也好开心。” 谢谢你，因为能爱上了你，让得到了你的爱，这一生，因此变得绚烂多彩，变得美妙…… 太阳，真好。百里安抱着小四小五，懒懒得晒太阳。 青雨走过来，她显得有些紧张。 “娘娘，刚刚奴婢打听出来了，长公主的一个小宫女，有亲戚在屋图国皇宫当差。而且从清水寺回来后不久，那个小宫女就离宫了。在她离宫不到两个月，屋图国的巫雅公主就开始生病了。” 百里安猛地看向青雨，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异…… （完） 亲亲们，《帝宠二嫁王妃》完结了。结局，星仔留了个悬念，会在番外交代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番外，星仔会从秋玄、端木雅轩、莫凝天、端木苍兰、端木诗瑶的角度讲述这个故事，当讲述端木诗瑶篇的时候，就会延伸大结局，交代兰兰和安安，还有他们的孩子们最终的命运。为了避免与正文重叠，防止浪费亲亲们的宝贵时间，星仔会避免正文出现过的细节描写，给亲们展现从安安的视角看不到的情节和心理描写。 亲们，感谢支持，星仔全体扑倒，挨个么么。心血凝集，番外更精彩，亲们记得观看呦~~~~ 给读者的话: 491番外 秋玄篇 1 491番外秋玄篇1 五月，最美的时节。一条玉带一般的河流，从天的一头流到另一头，两岸边盛开着各色的鲜花。一名衣着朴素的女子坐在岸边，静静的看着河水。 她在想什么？她这样的女子，拥有天底下最美丽的容貌，最高贵的身份和最美满的家庭，这样的女子，她会有什么样的烦恼？ 秋玄，站在不远处，揣度着各种猜想。 女子突然回过头，冲着他温柔一笑：“秋玄，你在看什么？过来，陪陪我说话。” “是，皇后娘娘。” 那女子，就是雪国尊贵的皇后，曾经是露国长公主的叶瑶池。 年仅九岁的秋玄，在这一年成为雪国国考第一名。因为他太小，皇帝没有给他官职，只叫他陪伴太子。因此他也成了皇后经常见到的孩子，因为他总有灿烂的笑容，尤其是那双动人的小虎牙，皇后十分喜欢他。 这一次出游，也带上了他。 秋玄陪着皇后一起看着河水，微微清风吹过，不知道是花香还是这位皇后天然的体香。 “秋玄，这里美吗？” “嗯，真美呀。皇后娘娘不是雪国人，竟也知道这个地方。”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准告诉其他人。” “是，我一定替皇后娘娘保密。” 叶瑶池看向不远处，半眯着那深邃的如同夜下潭水一般的眼眸，清淡得说道：“其实，这个地方不是我发现的，包括昨晚我们去的萤火虫谷也一样。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告诉我的。” “他是雪国人？” “他是露国人，他们家与露国皇族时代交好，所以我们也是好朋友。他喜欢周游天下，哪里都会去。所以他发现了这个地方，就是雪国人，都没有多少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 秋玄抱着双膝，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望着那些美丽的花儿。 叶瑶池转过头看他：“秋玄长大了，想做个什么样的官职？” “其实，我对做官弄权一点都没有兴趣。我只想做学问，与天下有学问的人一起研究典故，撰写史书，治理学问，畅谈天下。” 叶瑶池笑道：“那大学士这个官职最适合你了。眼见着咱们雪国的大学士也年纪大了，时常有辞官回乡的打算。正好你来接他的位置，回去我跟皇帝说。” 秋玄冲着叶瑶池笑，一对小虎牙在阳光下泛着光亮：“多谢皇后娘娘。” 两人正说着，只听一声哈欠声，一直在不远处躺着的太子睡醒了。 两个人都转头看过去，叶瑶池满含疼爱得笑道：“苍兰，陪着母后出门就这样无聊吗？从离开宫里就一直睡，在这里也睡。” 太子揉了揉眼睛，而后对着母亲露出温柔的笑：“这几天父皇一直抓儿臣谈心讲国事，好几晚没睡，真得是太困了，还请母后原谅。” 秋玄抱着膝盖，静静的看着这位太子。与皇后一样的容貌，俊美得耀眼。却有着皇帝的智慧与气质，而且不知怎么的，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位太子是要比皇帝更厉害的人物，因为他从来喜怒不形于色，这，很可怕。 一年之后，宫里发生了变故。皇后去世了，太子也被送出宫修行。秋玄怀念着那位美丽端庄的皇后，总想着将那日在河边的一切画下来。 他一直呆在昭文殿中，静静的研究者他的学问。偶然，会去丞相府，与那位受人尊敬的丞相学习棋艺，宫里发生了的一拨又一拨的事情，他从来不闻不问。 十二岁，他成了大学士。雪国最年轻的国考第一，也是最年轻的大学士。 画，画好了。做为大学士的作品，被放入了昭文殿。秋玄站在画前，不免又会想起那日的风景。那位皇后，不会再有人能超越她了。她的气质，她的美貌，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秋大人，陛下找你。” 秋玄赶忙去了御书房。雪国皇帝，自从皇后去世，眉宇间总蕴藏着淡淡的忧伤。那份阴暗，令人心疼，也叫人害怕。 “陛下，您找微臣？” 雪国皇帝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垂下眼，淡淡说道：“没事，你退下吧。” 秋玄愣了一愣，临走前，他再次转头。这位皇帝，开创了雪国的盛世繁荣。他是个厉害的男人，从不会儿女情长，不会做多余的事。 可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秋玄不懂，他还太小。 十二月的风，呼啸而来。皇帝，重病。 秋玄趴在昭文殿，与几个大学士做学问。偶然，他会抬起头看着窗外，呼啸的风，纷飞的雪。 “听说太子回来了。三道圣旨给召回来了。” 外屋有几个学士在窃窃私语，秋玄转移了目光看过去。屋子里其他的学士也都抬起了头，这件事，大家都很有兴趣。 “太子直接去了光明殿，群臣都跪在外头不让进去呢。” “二皇子和三皇子呢？” “一样。刚刚我远远看到太子急匆匆的经过，四年不见，太子感觉变了好多，阴沉沉的。” 阴沉沉的？秋玄微微皱了眉头，他想起了曾经陪伴一年的那位太子，总含着温柔的笑，就是对嫉妒他的二弟，也从来未露出半分指责。 这样的人，会是阴沉沉的吗？ 没有多久，皇帝就驾崩了。花喜拿着圣谕，传位太子。很多人，有很多质疑。可没有人敢问出来。 秋玄并没有多少在意，太子，不就继承皇位的皇子吗？他即位，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登基大典上，秋玄又一次见到了这位新皇帝。他看着他从他面前庄严走过，一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的确变了。那平静高贵的外表下，似乎蕴藏着波涛汹涌。究竟是什么，令他从阳光少年变成了阴冷帝王？ “秋玄，来，跟朕下一盘棋。” 多年之后，他们再一次坐在棋盘两侧。 “朕听说，你也是徐丞相的弟子了，就让朕见识见识你的棋艺吧。” 秋玄笑，小虎牙闪闪发光：“是，微臣献丑了。” 对弈，他时而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帝王。除了微笑，再看不出其他。可那种阴冷，却好似寒风无形间冰冷了他的身体。 “秋玄。” “是，陛下。” “朕也是徐丞相的弟子，你这样三心二意可是不行的。” 秋玄的背后冒了一层冷汗，却露出小虎牙笑道：“臣就是全力以赴，也赢不了陛下。” 给读者的话: 492番外 秋玄篇 2 492番外秋玄篇2 又是一年风和日丽的好时节，秋玄走在宫中，一棵树上，一只百灵鸟在欢快的歌唱。他停下来，仰起头看着它。 “秋大人。” 有人喊他，那只百灵鸟也受了惊吓飞走了。秋玄叹了口气，转过头，只见莫凝天跑了过来。 “莫大人。” 两个人一起走，清风徐徐吹来，尽是百草的清新、百花的芬芳。 “刚刚见穆将军回来复命，听说咱们的隆裕王妃找回来了。” “哦，真是太好了。” “完了？” “什么？” “就一句太好了就完事了？你就不好奇那位王妃的经历，不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秋玄笑，小虎牙隐隐约约：“除了学问和我的慕儿，天底下的事我都不关心。” “你呀，总是这样与世无争。徐丞相身子不好，驾鹤西去也就早晚的事，你可是丞相最热门的人选，你都不好好表现一下。” “你可算了吧。要我做学问行，做丞相……我不是那块材料。” “你还真是谦虚。” 同时国考第一，自然有许多话说。不就，他得到宴会的邀请。参加宴会，他不太喜欢。可身为朝廷命官，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宴会，如期举行。早早的，他带着孩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多时，隆裕王也来了，只是没见到王妃。 说实话，他可能是这宴会上，唯一一个对那位隆裕王妃不感兴趣的人。 望着身边的孩子，三岁的小家伙已经很有规矩的模样，端坐着，令他总忍不住父爱泛滥。 就在这时，太监禀报：“隆裕王妃到。” 秋玄这才抬起头，与众人一起，看向门口走进来的女子。 第一眼，他与其他人一样，因为她的美貌而震惊。那位王妃，犹如仙子下凡，一身奢华的打扮，却浑然天成，根本没有令他感到丝毫的庸俗。这就是平民王妃？怎地比哪国的公主都要高雅？ 百官，自然要起身行礼，而那位王妃竟然抬起左手，面带微笑地说道：“各位免礼。” 秋玄露出笑容，一直看着她如何坐回到隆裕王的身边。与她高贵美丽的气质很不相称的走路与说话，她似乎很紧张。这个王妃，还挺有意思的。 宴会之后，秋玄带着秋慕乘马车回去：“那位王妃殿下，真是美丽。” 小小的孩子发出了感叹，他笑了笑：“的确是很美。行了，今晚可真是晚了，回去后早些休息。” “好。”秋慕依着父亲，已经闭上了眼睛。 秋玄依靠着马车，听着车轱辘发出的声音。嘴角，泛起一丝笑容。那个隆裕王妃，似乎挺有意思的，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 夏天就这样到了，热得叫人窒息。秋慕送儿子进宫。虽然是他的儿子，却是样子。秋慕真正的父亲是大将军，而那位德妃娘娘，就是他的亲姨娘。 姨娘见外甥，自然再正常不过了。可他，一个外臣，总不好呆在德明殿里。所以送了孩子去，秋玄就赶忙离开了。 慢慢的走，因为这天实在是太热了。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争吵声。 原本，他是不想管的。但其中一个声音听着很耳熟。秋玄一下子想起来，那不是隆裕王妃的声音嘛。 他快步走过去，果然是她，而她与之争论的对象，竟然是宝妃。秋玄停止了脚步，就那么看着。他很想见识一下这位王妃如何与骄纵的宝妃对抗。 几个漂亮的过肩摔，秋玄差点拍手叫好了。这王妃果然有意思，正直勇敢，而且有点单纯，不对，应该说单纯得可爱。 就在他赞叹不已的时候，侍卫们已经围住了那位王妃。秋玄发觉情况不对，于是他挺身而出救下了她。 “王妃，就由下官带路，送王妃出宫吧。” 他走在前面，身后是她。她，很有亲和力，不多时就与他肩并肩，交谈了起来。 秋玄偶尔看着她的眼睛，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闪烁着光彩。清澈见底的眸子，令人感到安心。她果然是一个单纯的女子，没有心机，没有防备。只是，她似乎也隐藏了什么，他，很好奇那是什么。 自从进入这皇宫，他对周围任何事都不感兴趣。现在，他却想要知道她隐藏在心底的是什么。 与她在一起交谈，甚至连炎热都感觉不到了。到了宫门口，他才反应过来他们到了目的地。 看着马车，他的心中有一种失落感，就在这时，那位王妃却笑着对他说道：“秋大人，谢谢你。” 他当然也笑了：“是下官要感谢王妃，下官从没有与人如此轻松愉快地说过话。” “真的？我也是耶。秋大人，有机会，我们再一起说说话吧。” “好，一言为定。” 看着她上了马车，又看着马车离开，他依旧站在原地。 于是大学士秋玄，做了一件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做的事，他打听了隆裕王妃的闺名。也直到那一天，他才知道她叫百里安…… 皇帝带着皇族们去打猎了，秋玄变得忙碌起来。好不容易有了点时间，他带着儿子去了丞相府。 徐丞相病情加重，可见到外孙子来了还是很高兴的。秋玄抱着儿子坐在床边，仆人们扶着丞相坐了起来。 “我听说，三王爷要回来。” “是，学生也听说了。” “他回来了，就说明陛下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戒备。他们兄弟三个终于能再次团聚了。” 秋玄笑了笑：“陛下当时年纪也轻，难免小心了些。” 徐丞相叹息一声：“有些事你不知道……如今陛下治理雪国井井有条，只愿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才好。” 秋玄笑，他永远都只会这样笑：“丞相忧国忧民的心收一收吧，好好养病是真的。” 徐丞相苦笑：“我这病我自己清楚，只怕就快要去见慕儿的亲生父母了。秋玄，我知道你不喜纷争，可你要答应我，倘若我死之后，你要尽心辅佐陛下。” 秋玄收敛了笑容：“身为臣子，自然要效忠陛下。只是丞相这个位置，不会是学生。” 徐丞相叹了一口气：“你若肯帮助陛下管理朝政，那才是陛下的幸，天下的幸。” 给读者的话: 493番外 秋玄篇 3 493番外秋玄篇3 昭文殿大学士们正在整理书卷，陛下就要回来了，他要看。秋玄坐在桌案后，看着手中的竹简，反而发了愣。狩猎的队伍今天回来了，也就是说隆裕王妃要回来了。 苦笑，他在想什么？ “秋大人，书卷已经整理完毕，大人看看行不行。” 秋玄抬起头，眼前站着的正是韩欣营。这个男人，虽然一直觊觎他的位置，可却也尊重他的才华。秋玄露出笑容：“好，韩大人辛苦了。” 伸了懒腰，秋玄离开了昭文殿。走了几步，正巧见到穆飞白从他面前经过，他本来是要打招呼的，可眼见着穆飞白脸色不太好，秋玄便没去招惹他。 穆将军，他应该高兴点吧？三王爷就要回来了，他们不是挺好的朋友吗？可脸色怎么这样？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第二天，皇帝端木苍兰就恢复了早朝。下朝后，秋玄跟莫凝天说道：“一会儿将书卷送去御书房就有空闲了，怎么样，一起下盘棋？” 莫凝天笑道：“我下午要去一趟隆裕王府，可没时间陪你下棋。” 去隆裕王府？长史跟隆裕王有什么关系？秋玄扬了扬眉：“那好吧，我也不敢跟王爷抢客人。” 莫凝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失望，明儿陪你如何？” “明儿？明儿我还没空呢。” 坐上马车回府，路过了隆裕王府的门口，秋玄不由得掀开帘子往深处王府门前的广场看去。朱红的府宅，门口一座蛟龙，写着隆裕天下。 马车很快驶过，秋玄放下了帘子。自打狩猎回来，宫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难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不成？ “秋玄！”刚下朝，走到昭文殿前，就被一个响亮的声音叫住了。 秋玄转过身，一个眉清目秀的大男人，大刺刺的掐着腰，一副明亮的笑容。秋玄耷拉了眼角：“我说谁呢，在宫里没有规矩的直呼人姓名，原来是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由贺音哈哈笑道：“秋大人还说我没规矩，自己一个读书人还胡乱给别人起绰号。” “这哪里是我起得绰号？这可是当初陛下给你起的。” “可却只有你会这样说我。” 秋玄笑，他曾是太子的陪读，自然与皇帝的心腹们很是熟悉。可他，却不算是心腹。因为他与世无争的秉性，不太喜欢亲近人，自然也不会被人亲近。 “由将军，我看你红光满面的，怎么，陛下赏赐你什么宝贝了？” “宝贝是有一个，却不是陛下赏赐的，是我自己找到的。” “嗯？你找到什么宝贝了？” “一个女子……”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秋玄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个由贺音，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也不知道哪家的清白女子又被他盯上了。 “三王爷呢？” “三王爷早就回去了，陛下要为王爷接风，到时候文武百官都要来参加。” 这么说，又能见到隆裕王妃了？ “秋玄，你怎么还没成亲？” “你呢？” “我？我快喽，别忘了，我可是遇到宝贝了。” 秋玄又赶忙摊手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秋玄进了昭文殿，才悠闲了几日，昭文殿又要忙碌起来了。国考，应该快要开始了吧。 秋玄懒得跟这些大学士们凑热闹，他进了中厅，背着手看着历代大学士们留下的著作。所有人都是文章，只有他的，是一幅画。 那画中的女子，只有他知道是谁。 “听说隆裕王妃落水了。” 秋玄转过身，紧皱眉头走出中厅：“发生什么事了？” “秋大人，隆裕王妃落水了，先在在武华殿休息呢。” 秋玄轻叹了一声。好端端的落水了，不知道要不要紧。到了夜里，秋玄才离开昭文殿。深夜，气温算是消退了不少。秋玄想着事情，再次抬头，正看到侍卫巡逻而过。 “这么晚了，秋大人还没有走？” “多将军，今天是你值班呀。” 多中挥挥手，叫手下们继续巡逻去，他则是走到秋玄跟前。秋玄看着远去的侍卫们，不免扬眉说道：“最近侍卫大军似乎很忙碌，李辉城大人也格外严肃。” “秋大人总能洞察一切，没错，是出了些事。在陀螺山，陛下察觉出有叛逆不轨，这件事很可能跟侍卫大军扯上关系，所以李大人十分在意，也在奋力调查。查出来，是早晚的事。” 秋玄皱眉：“我就觉得最近会出事，不想是这样的事。” 多中一向没有什么表情，可却也能看得出他也显得紧张严肃：“现在三王爷也回来了，烂事恐怕会络绎不绝。不过……” 他伸了个懒腰：“不过怎样的烂事，也与你我无关，咱们就随波逐流好了。” 秋玄想了想：“对了，你听说隆裕王妃落水的事了吗？” “这是先下宫里面最热议的事……秋大人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只是好奇。她怎么样了？” “听说没事。” 宴会，果然没有见到她的身影。秋玄独自坐在桌案后，安静的听着众人交谈。当然说话最多的还是端木苍兰，他询问着自己三弟这些年的种种。尽管这位三王爷不喜欢说话，可皇帝如此询问，他也只有应答。 秋玄移动了目光，注意到对面的二王爷正慢慢品着酒，偶然间，他的目光投向他身边不远处。秋玄当即没有看过去，而是过了一会儿才端着酒杯，也假装喝酒瞥向身侧，二王爷目光投向的方向。 正是莫凝天。 秋玄，开始注意二王爷的神色，眼眸也逐渐眯着。隆裕王跟莫凝天，果然有些奇怪。 秋玄喝了一杯酒，在宫女给他添酒的时候，不免又瞥向不远处的莫凝天。而莫凝天，也正在看着他。 秋玄不慌不忙冲他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莫凝天也同样回以微笑，并举起酒杯。秋玄赶忙也举起了自己的酒杯，与他隔空致敬，喝尽了其中的美酒。 收回目光，他神色轻松，可心中却隐隐惆怅。总以为，莫凝天也与他一样，是个只做学问谈笑人生的潇洒人，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只是，他也不是入朝为官一日，为什么现在才靠近隆裕王？ 给读者的话: 494番外 秋玄篇 4 494番外秋玄篇4 “陛下，有刺客，好像在袭击临宣王和隆裕王妃。” 侍卫大军副指挥使高池进来禀报，登时，殿中的众位统统惊愕起来。端木苍兰带着群臣走到殿门口，远远就能看到那边的刀光剑影。秋玄握着栅栏，看着远处。侍卫们正在跑过去，几个武将更是不用说，而隆裕王更是担心自己的妻子，紧随着奔跑过去的那些侍卫。而远处迎战的三王爷与刺客奋力交战，渐渐不敌，那些刺客好厉害。 可是，隆裕王妃呢？ 秋玄四下寻找，怎么也见不到百里安的影子，他的一颗心别提有多担忧。 终于，刺客摆平，几个文官这才敢走过去。秋玄小跑着过去，正好看到奴才们抬着百里安离开。 见她并没有性命之忧，秋玄也就放心，微微皱眉看她在隆裕王的护送下离开。 不多时，耳边传来皇帝的咆哮，秋玄看向端木苍兰，这位帝王很少如此愤怒，可他的愤怒应该不仅仅是源自刺客的袭击吧。 陀螺山的事，加上此番刺客袭击，想必侍卫大军的日子并不好过。 秋玄还只是趴在昭文殿做学问，不知不觉到了清晨。眼见快要上早朝了，秋玄这才洗漱了一番。往正阳大殿走，正巧又遇到了多中。 “你来的正好，可有打听到王妃要不要紧？” 多中虽然面无表情，可说话的语气却多了不少无奈：“为什么我们这两次遇到都是那王妃出事之后？你也总想我打听她的情况，我是皇帝的侍卫，又不是她的侍卫。” 秋玄笑着说道：“看来多将军的不满情绪很高嘛。这样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跟你打听王妃的事。” “她没事。”多中冷冷说了这三个字。 得知了要知道的，秋玄便挥了挥手：“行了，你赶紧忙去吧，我也要准备准备上早朝了。” 多中打量着他一身官服：“你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 秋玄轻叹一声：“我是说心理准备，今日早朝，陛下免不得要发火了。怎么，你们侍卫大军应该更紧张才对。” 多中看着来来往往的官员，淡淡说道：“陀螺山的事，的确令侍卫大军紧张。可这次刺客袭击，陛下的确也很恼火，李大人更是要我们调查清楚。但是，他既没有下达时限，更没有催促，这倒是不同寻常了。” 秋玄半眯着眼睛，多中看向他：“怎么了？” 良久，秋玄才淡淡说道：“多中，我多一句嘴，这次闹刺客的事，你也就别太上心了。” “什么 秋玄也没给多中太多解释，这个家伙会慢慢明白过来的。走入正阳大殿，不多时早朝开始。秋玄看着龙椅上端坐的皇帝，还有站在最前面的身着朱红色朝服的隆裕王跟负了伤依旧早朝的临宣王，不免微微扬起了眉。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这又是雪国皇族的家务事。能在这乱七八糟的关系中处事不惊的皇帝，不这样厉害又怎么行？ 他应该是早就看出来了，这场刺客闹剧，明着是冲着他来，其实不过是两王相争。要么就是隆裕王为了陷害临宣王，要么就是临宣王上演苦肉计打算污蔑隆裕王。不论是哪一种，皇帝都不会动谁，他是不会令自己的弟弟得逞。 秋玄想着，目光不禁看向端木苍兰，谁知道那位皇帝正炯炯得看着他。秋玄赶忙垂下眼。 “雪国皇宫，素来守卫森严。那些刺客竟如履平地，若不是正巧被临宣王爷撞见，后果不堪设想……” 穆飞白很是气愤，代表了百官的心声。端木苍兰笔直得身姿，搭在龙案上的手指，轻轻得敲着桌面。 一直到百官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包括两位王爷对这件事的看法，之后端木苍兰才威严得说道：“关于刺客，侍卫大军正全力调查，查到了什么，朕绝不姑息。朕会抓住那个人，告诉他，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朕很生气。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敢在朕的眼前耍手段，朕一样将你抽筋剥皮，令你永世不得超生！” 秋玄一直垂着眼睛，陛下，是在警告两位王爷吧。 下朝后，端木苍兰并没有离开正阳大殿，他遣走了所有官员，独独留下了秋玄。 秋玄面带笑容，小虎牙闪闪发光：“陛下有什么事吩咐？” 端木苍兰淡淡一笑：“谈不上吩咐，只是请教。” “岂敢岂敢，陛下有什么疑惑尽管问。” 端木苍兰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冠冕前后垂着的珠帘相互碰撞发出声响。他走到秋玄跟前，瞥了他一眼，而后走到正阳大殿门口，看着白玉台阶下宽阔的广场。 “今天早朝，似乎你看明白了不少事情，可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微臣愚钝，什么都没看明白，自然一句话不敢说。” “这么说，是朕看错了？朕的眼神有问题？” “不是陛下的眼神有问题，是微臣的表情有问题。微臣的表情没做好，明明是疑惑，愣是做成了什么都懂。” “油嘴滑舌，看似规规矩矩的人，却很不老实。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端木苍兰转过身，一只手背在身后，半眯着眼睛。秋玄赶忙双手握着笏，深深鞠躬，身子成九十度。端木苍兰不由得冷哼一声。 “只是秋玄，有些事你看透了却不说，结果说不定自己会跟着倒霉。” 端木苍兰说完，转身离去了。秋玄一直等到听不到皇帝的任何声音，这才直起身子。摸了一把额上的汗，这个皇帝，他能看明白的，他应该也能看明白，可为什么总想让他说出来呢？ 正阳大殿的太监们进来，给他行了礼后，便进去打扫了。秋玄站在门口，学着端木苍兰看了一会儿外头，不免摇了摇头离开了。 走在小树林中，他躲进去休息。侍卫大军副指挥使陈敏，从他面前经过。他眉头维扬，刚要歪着脑袋看，就见另一个人也走了过去，那个人是高池。 两位副指挥使，应该很熟吧，怎么一前一后？秋玄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跟陀螺山有关，还是跟刺客有关？ 给读者的话: 495番外 秋玄篇 5 495番外秋玄篇5 送秋慕去德明殿，秋玄就快速离开了后宫。原本是要回昭文殿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锦阳大殿前，那晚出事的地方。 顺着小乔，一路走过去，走到了台阶前，正看到百里安站在假山前发呆。 秋玄顿了一下，双腿不假思索的迈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是走下了台阶了。 百里安要发现他了，他才赶忙露出欢乐的笑容：“王妃！” 百里安转过身，见到是他，自然也露出了笑容。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可他对她，却有一种相守过几生的熟悉。 他们聊着，她对刺客的事似乎很感兴趣。秋玄想到这些日子的诡异，心中难免有一种压抑，正巧，一朵白云浮过，遮挡了片刻烈日，秋玄抬起头看向那朵云，不由自主得说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咦？秋大人说什么？” 秋玄马上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忙重新露出他那闪亮亮的小虎牙说道：“哈哈哈，原来只是一朵云。” 百里安的表情，还是担忧着的，秋玄便赶忙告退了。 走了几步，就看到莫凝天站在那里，冲着他不怀好意的笑。 “你笑什么？” “我看到你跟王妃相谈甚欢，那位王妃，很迷人吧？” “莫凝天，你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很危险的。” 秋玄说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得走着路，莫凝天跟在他身边。 “秋玄，你这可是倒打一耙呀。” 秋玄笑，莫凝天，与他算是朋友了。他与隆裕王最近走得很近，说是棋艺相近，相谈甚欢。可秋玄能看得出，绝不是那么简单。 只愿，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可怕的阴谋。他不是在担心雪国，却是在担心莫凝天。如今的皇帝，实在太强大了，莫凝天倘若惹怒了他，下场估计会很凄惨。处于一个朋友的角度，他不希望莫凝天变得凄惨。 正想着，就见几个太监跑过来，慌慌张张的模样。秋玄喊住了他们，笑着问道：“你们几个奴才是叫人踩了尾巴了？” 几个太监跪下说道：“秋大人可见到陛下了？” “不在书房里吗？”莫凝天扬了扬眉。 秋玄赶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秋大人，徐丞相突然过世了。” 秋玄顿了一下，而后赶忙跑了出去。徐丞相，是他的老师，本就感情深厚，加上秋慕这一层关系，更是犹如亲人。突然的离世，真可谓晴天霹雳的消息，尽管他们早有准备。 秋玄先回了大学士府，带着秋慕赶到了相府。徐丞相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绫。一只花环，就放在尸体旁。 那是秋慕编织的花环，是徐丞相对外孙的思念。 秋玄含着泪跪下，秋慕也赶紧跪下，呜咽得哭了起来。 这些日子忙，他都没能带着秋慕看望他。还记得他对他说得最后一句话，要他成为新任宰相。 秋玄微微合上双眼，丞相，学生不是那块材料。 不多时，官员们都到了，可能走进这屋子里的，也只有秋玄一人。直到过了一阵子，端木苍兰到来，也进入了寝室。 皇帝，也是丞相的学生。 他坐在床边，轻轻掀开白绫，看了一会儿，这才将白绫盖上。秋玄站在一旁，秋慕站在他身边。 端木苍兰转过身看着秋慕，那孩子也正有些害羞得看着他。 “慕儿，你喜欢丞相吗？” “喜欢。” “朕也是，在朕初登皇位的时候，丞相不惜一切辅佐着朕，一步步直到朕能独掌天下。对朕来说，丞相不仅是授业解惑的师父，更是保驾护航的恩人。” 说完，端木苍兰再次看向秋慕：“你也要记住他对你的好，一辈子不准忘记。” 秋慕跪下，稚嫩的声音认真得说道：“是，秋慕谨遵圣谕。” 秋玄微微皱眉看着端木苍兰，他想到了曾经他们都还是少年，跟着丞相一起谈天说地的日子。那个时候，他们都快乐，也很单纯。丞相还曾戏言，要将长女嫁给还是太子的皇帝，将幼女嫁给他，这样他的两个学生与他，也就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一家人，其实也并不好做。 早朝，天下着雨。秋玄往正阳大殿走的时候，不由得抬起头看着天空。雨势不大，却阴森森得令人窒息，真有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 进入正阳大殿，照例早朝。端木苍兰抛来了一道议题，那就是新丞相的人选。 人选五花八门，也有不少人提到了他。秋玄看向莫凝天，后者冲他眨了眨眼，他则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倘若皇帝真叫他当了丞相，那可怎么办？素来与世无争，他以后的日子怎么活？秋玄这个时候不免后悔进入这皇都，成为朝廷命官。 感慨了一会儿，秋玄突然发现了一个显现。只有百官讨论，为什么皇帝却没发一言？他看向端木苍兰，端木苍兰也在看着他。他，感觉有点怪。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样乖乖得看着他了？ 秋玄皱紧了眉头，他再次转过身看向莫凝天，那一瞬间，他仿佛从莫凝天的眼眸中看到一丝冰冷。等他仔细看时，看到的，依旧是笑意。 目光，从莫凝天的身边移开，一直移到宫殿门口。 雨，应该还在下吧？只是什么时候正阳大殿的门给关上了？这么闷的天，开着不是很好吗？ 秋玄再次转过身看向端木苍兰，他已经看向别处了。 眉头，越皱越紧，那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散发出来，贯穿了他的全身。 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这样不安起来？ 秋玄一个一个得看着朝堂上的官员们。等到他的目光触碰到陈敏时，恍然大悟。 刚刚陈敏，是不是也保荐他当丞相？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气氛就有些诡异了。 秋玄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陈敏，应该是某一事件的嫌疑人，他早就被锁定，却一直未曾抓捕他。一直等到今天，难道，是为了揪出他的同伙？ 糟了，他被人陷害了。陈敏保荐的人，就是他的同伙。皇帝一直等到今天，就是为了这个机会。现在，陈敏保荐了他，他，就是另外一个嫌疑人了！ 给读者的话: 496番外 秋玄篇 6 正阳大门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百官齐齐往后，他们很不多人都不知道门被关上。 侍卫大军总指挥使李辉城亲自带着几个侍卫走进来，在殿中间跪下说道：“陛下，在大学士秋玄的房中搜到了叛逆的信和图纸，证据确凿，请陛下下令捉拿秋玄。” 百官皆震惊，秋玄却是眉头倒竖，眸子中满是悲伤。端木苍兰着他，冷冷说道：“秋玄，样子你并不吃惊。” 秋玄向端木苍兰，慢慢跪下，五体投地行了大礼，而后直起身子说道：“秋玄是个怎样的人，陛下比谁都清楚。事已至此，微臣只能说一句冤枉。” 端木苍兰了他一会让，便冰冷说道：“捉拿陈敏和秋玄，带入刑部审讯。文武谁都不能走，朕要一个一个跟你们谈一谈。” 侍卫们冲进来，拖着秋玄和陈敏出去。一路上，秋玄听到的都是陈敏喊的一声声冤枉。可在这里喊，又有什么用？ 自幼娇生惯养，只懂得学问的秋玄，连打都没挨过，更别提酷刑。几次死过去，又被弄醒继续遭受折磨。可不论他遭受着如何难以想象的痛苦，他都是咬着牙没说一个字。 被吊着，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痛得他已经麻木，仿佛人生就是要忍受这些痛苦的。 刑部侍郎鲁古山走到他面前，微微皱眉说道：“秋大人，陈敏已经招供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就是不招认也会被定罪。” 秋玄还是一句话不说，鲁古山了他一会儿，便离开了。 人证物证，即使他一言不发，依旧会被定罪。他被扔到水牢中，脏水将他伤痕累累的身子淹没，他只感觉到灵魂也随着消亡。 陀螺山的阴谋，陈敏只是傀儡，那么幕后的人究竟是谁？他死了不要紧，可那个人会继续阴谋算计，雪国，会因此遭受劫难。 他有证据证明自己无罪，可他不知道告诉谁。他不相信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那害了他的人。如果被那人知道，这些证据就会被销毁，他就是死了，也永远要背负着叛逆的名号。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却听到一声略带沙哑却是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秋大人？” 他睁开了眼睛，一个侍卫装扮的女子，依旧美得如同仙子。隆裕王妃，她竟来了，来他，冒险来他。这份情谊，就是死了，他还有什么遗憾的？ 可她，她的眼睛里都是泪水。她在哭，在难过。到她这样，他的心痛远远胜过身体的痛。 所以他想要冲她笑，可即使表情的改变，也会令他痛不欲生。 百里安捂着嘴，眼泪更是不断流下。他想要过去，可他不能动。只能虚弱的唤道：“王妃……” 她在跟鲁古山说话，秋玄歇了一下，再次唤道：“王妃……” “秋大人，你要说什么，我在这里听着。” “慕儿……” 百里安抹去了眼泪，冲着他一笑：“你也会没事，这只是老天爷对你的考验，所以你一定要挺住，过去了，就好了。” 他努力抬眼着这位王妃，她，并不认为他是凶手？嘴边，扯出了清浅的笑容，即使钻心得疼，可他却只能感觉到甜蜜：“王妃……相信我？” 她紧紧握着冰冷的铁栏杆，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秋大人说没做过，我就相信你！” 这个女子，从在宴会上见到她第一面开始，他就有种与她几生几世的感觉，说不定前一生，或是前几生，他们都是爱人，都是知己。她相信他，他也相信她。 告诉她证据所在，可她身边还有个鲁古山，他相信她，却不相信鲁古山。怎么办？ “当初……大将军被关……关在这天牢中……万念俱灰……却依旧对我说……效忠雪国……辅佐陛下……陛下……是明君……” 他全部的力气都用光了，一个劲儿地喘息，她有没有听明白？ “我知道，我明白，秋大人是清白的，秋大人是忠君爱国的好人。” 鲁古山这时催促道：“王妃，我们该走了。” 她站起身，深深地望着秋玄：“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救你。” 她没听懂，她果然没听懂。他着急想要再说什么，可他却一声也发不出来了。 一天一天过去，他被拖入牢房中。侧躺着，身子虚弱而无法动弹，甚至意识，也开始模糊。 脑子里，交错着秋慕与她的脸孔。慕儿，有没有受苦。她，还会不会为他哭？ “秋大人。” 是鲁古山的声音，可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是那样躺着，如同死人。 “陛下将行刑的日子推迟了十日。” 推迟了十日？不是斩立决吗？ 是她，隆裕王妃，一定是她。 睫毛中，慢慢溢出了泪珠。虽然他只是个文弱生，可他从不会轻易哭泣。即使受尽折磨，他也没掉一滴眼泪。现在，他却禁不住流下泪珠。 时间，不知不觉中流淌，他不知道过去了几天，他只是这样躺着。 一直到有一天，有很多人的脚步声朝这里走来。随后，栅栏被打开，他被扶了起来。 秋玄，这才睁开双眼，眼前就是刑部尚韩大人的脸孔。 “秋大人，你受委屈了，侍卫大军已经搜索到了证据，陛下赦免了秋大人的罪，秋大人官复原职，回府修养。” 秋玄呆呆得着韩大人，那双秀气的眼眸中泛起了水雾。她，做到了，她最终还是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她，救了他一命。 回府之后，他才知道秋慕受了多少苦。可他自己太虚弱了，只能卧床休息，而受过苦的儿子却趴在床边照他。 他似乎，对隆裕王妃有误会。就在他打算跟他好好谈谈的时候，仆人说，有位王公子找他。 秋玄知道王公子就是王妃，听到她来，他怎样的高兴，浑身的痛也一下子好了大半。 最终，秋慕与她相拥在一起，秋玄躺在床上，微笑着着他们。那一刻，他的脑海中想象着，她，就是孩子的妈妈，他，是孩子的爸爸。 上一世，一定就是这样的。 给读者的话： 497番外 秋玄篇 7 因为见到了隆裕王妃，秋玄的身子一下子好了很多。可以起身到花园中小坐，就听仆人讲了宫里发生的又一件大事。 “陷害大人的贼子终于抓到了，就是刑部尚韩大人。” 秋玄忙问道：“可也是找到什么证据，但韩大人并不承认？” “不是，韩大人自己认罪了。” 秋玄眯着眼睛，他还记得皇帝搬旨赦免他、韩大人亲自接他出狱时那个表情。怎么，也不像陷害了他的人。 秋玄揉着额头，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其中，会不会又有什么端倪…… 国考，最终他因为养病而未能参加。隆裕王爷负责这件事，而隆裕王妃却在宫里养病。 听说她的身子不大舒服。 秋玄身子好点了，没事就去宫里走一走。才去了昭文殿，见到一派忙碌景象。国考结束，考官们都在审阅考卷。闲杂人等是不能入内的，可秋玄身为大学士，并不受阻拦。 隆裕王爷坐在他原本坐着的位置，见他来了，赶忙招手叫他过去。 “你，如何？” “这批考生水平真是不错。” 秋玄正在卷子，有个太监走进来：“秋大人，陛下有请。” 隆裕王拍了拍秋玄的肩膀说道：“赶紧去吧。” 秋玄点头，跟着太监去了御房。端木苍兰坐在桌案后，似乎心情很好。他并没有任何东西，似乎在回味什么，手指敲着桌面。见他来了，才收回手，微笑着他进来。 “微臣秋玄参陛下。” “秋大人平身，” 端木苍兰着秋玄，嘴边含着笑容，秋玄知道，那是皇帝一贯的笑容：“秋大人的身子好些了？” “已经差不多都好了，谢陛下的关心。” 端木苍兰微笑：“这些日子在家养病，有没有好好想想，为什么韩桐要害你？” “微臣也想不通……”秋玄向端木苍兰，清秀的眉不禁皱起：“对韩大人是叛逆一事，陛下也存有怀疑对不对？” “可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 “会不会是受人要挟？” “还有什么要挟，连命都可以不要？” 秋玄紧紧皱眉，如果是跟韩欣营有关，他也不能说。如果韩大人是为了保护儿子，他在这里说出来，岂不是令韩大人白费了苦心？ “韩大人清苦一生，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是叛逆。” 端木苍兰站起身，走到房门口，推开门，远远着那假山：“秋玄。” “是，陛下。” “不论这个人是谁，他要诬陷一个人以求自保。而你，大学士，与世无争，又跟朕同出徐丞相师门，他诬陷你，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他单纯只是为了自保，就没必要拿你开刀。所以这个人，是在针对你。如果，朕是说如果，那个人不是韩桐，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么他害了你一次，还会再害你第二次。你自己不能总是一副事不干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了，除了学问，什么都不管。” 秋玄垂眼说道：“陛下说的极是，微臣明白。” 端木苍兰转过身，慢慢走到他跟前，围着他，慢慢的转了一圈：“隆裕王妃，很喜欢你。为了她的这份器重，你也要好好保住你这条小命。” 秋玄没有反驳，只是垂着眼。端木苍兰了他，便走回到桌案旁：“睁大你的眼睛，好好观察四周，保护好自己。行了，你退下吧。” 秋玄离开御房，仰起头深呼吸。他，还真没想那么多。可皇帝说得不错，这个人也想要除掉他。为什么？他一个与世无争的大学士，妨碍到了谁？ 张开眼睛，秋日的阳光不容小觑，耀眼非常。他收回目光，继续走路。 不过，皇帝最后那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他是在警告他与王妃保持距离，还是在暗示他他们之间有着什么？ 不论什么，他日后不能随便再找那位王妃了。倘若她有事，他会刀山火海，可倘若没事，他要与她保持距离。他只是不想伤害她。 国考结束，朝廷中出现了一些新面孔。他这个最热门的丞相人选，依旧当着他的大学士。而新任丞相，出乎意料的竟是莫凝天。 莫凝天，他很聪明，完全有能力担任这个职位。只是……秋玄放下笔，他在想那日早朝恍惚见到他冰冷的模样。皇帝说，害他的人存心针对他。 秋玄叹了口气，或许莫凝天与隆裕王交好，就是为了这个丞相的位置。至于害他之事，应该与他无关吧。 “秋大人。”一个学士脸色尴尬，走到他身边鬼鬼祟祟得叫他。秋玄扬了扬眉：“怎么了？” “那个，隆裕王妃叫您出去一趟……” 秋玄一下子站起来：“这件事不能跟其他人说，知道吗？” “是，是。” 交代之后，秋玄赶紧跑出去，果然到百里安躲在不远处的小树林中，见她来，赶忙招手。 这个王妃。 秋玄过去，她便拉着他进了林子。拉扯间，还紧张得四处张望。 瞧着她这个样子，秋玄不由苦笑，露出了他那对小虎牙：“王妃，你这是要做什么？叫别人见到了，为以为咱们两个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百里安白了他一眼：“干见不得人的事，也不会在大白天在你的昭文殿前。” “那这是躲什么？”他摊了摊手。 就在这时，他到百里安从衣袖中掏出了裹着锦布的羊皮…… 一直到深夜回家，秋玄才将那羊皮展开，首先映入眼中的字迹，他一眼就出是先皇的笔迹。这应该是先皇的手笔，可怎么会藏在假山中？而羊皮上面记载的，又会是什么？ 秋玄的眉头紧皱，他着这陈旧的羊皮，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所以他将羊皮合上，倚着靠背，揉着自己的额头。 脑海中，浮现出百里安美丽俏皮的表情。 ――秋大人，我等你的消息。―― 长长叹息一声，秋玄坐直了身子，再次将羊皮展开，开始摸索着上面的内容。 这个，难道是藏宝图？这些图画，其实是路线？ 三日后，秋玄终于摸透了这图上的一切，真得是地图。只是，怎么联系隆裕王妃呢？ 就在他烦恼的时候，却发现百里安时常在昭文殿前转悠。他苦笑一声，将羊皮地图藏进衣袖中，走到了她的面前。 给读者的话： 498番外 秋玄篇 8 “多中。” 正午，秋玄站在侍卫大军指挥阁前，等着多中下班。见到秋玄，多中是意外的。这位大学士，从不会主动找他，今天是怎么了？ “秋大人，你很闲？” “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有事相托。” 两人一起往宫外走，多中听了秋玄的请求，不由得摇头道：“你也不想想那两个太监是谁排的，就要我帮你摆平他们。别回头王妃没帮到，连你也搭进去。” “哪里来的废话？你就说帮还是不帮吧。” 多中轻叹一声，他很少做什么表情之类的，所以轻叹，说明了他真得很无奈。 “秋玄，样子你是迷恋上那位王妃了。你英明一世，可别毁在一个女子手中。” “多谢你为**心，” 他迷恋那位王妃？恐怕是男人都会为她倾倒。可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些不知情的如何明白？那是生死的交情，说是爱情，却更像是友谊。起码，她对他是这样想的吧。 “什么时候开始你这般没大没小了？我好歹也是王妃呀。真是的，当初刚见到你的时候，你多有规矩呀。” 一起前往羊皮地图记载的目的地途中，她这样抱怨着。什么时候呢？应该算是从牢狱之灾之后吧，他们，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了。 到了马车无法进入的地方，他们两个下车，秋玄从马车中拿出一把长剑交给百里安，那味儿王妃，便将嘴巴张的老大。 “给我的？” “我想着你可以用这剑保护我们。” 王妃耷拉着眼角接过来：“大哥，你才是爷们儿，让我保护你，真亏你想得出来。” 他笑道：“你若是想不起哪位文人的哪本籍里的哪句话，随便问我。可保护人这种事儿，我就不行了。” 隆裕王妃将长剑背在身后：“行了行了我知道。大学士大人，赶忙走吧，不然天黑之前回不去了。” 秋玄拉开羊皮地图，小虎牙璀璨生辉：“这个是我的强项，走吧。” 跟她在一起，真得好愉快。秋玄从未有过如此的体验，一路上，心中不免想象着，如果能一直与她在一起，只是这样说说话，他都会幸福无比。 终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当他打开了火龙的机关后，火焰照亮了整个山洞，他们也清楚了这洞中的一切。无数的机关人，这就是先帝记录在羊皮地图上的东西？羊皮图藏在假山中，皇帝一定不知道。可如果皇帝不知道，这里面又有多少阴谋？ “这件事，必须要禀告圣上……” 隆裕王妃马上转过头，指着他说道：“不准告诉他，我们自己找原因。” 隆裕王妃坚持，秋玄便答应了。他这才发现，这位王妃对他的重要性要高过雪国和皇帝。 他将羊皮收好，带着王妃离开山洞后才发现，外面已经是黄昏了。 “糟了，天黑之前赶不回去了。”天黑之前赶不回去，她必然会被发现离宫，难道又要像上一次那样闹得沸沸扬扬？ “秋大人，你先骑马走，快马加鞭应该能赶回去，我自己驾车慢慢走。” “这可不行，将你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岭怎么可以？” 隆裕王妃笑道：“你还担心我，我更担心你，你这样一个如花美男，又不会武功，被打劫了连反抗能力都没有，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呢。” 秋玄哈哈大笑，与她在一起，他总是爱这样笑。笑过之后，他后严肃地说道：“好，我先走，我们两个分开反而对你有好处。” 他解开了马车，放出一匹马骑了上去：“王妃，咱们明日皇城见。” 回去后，秋玄彻夜难眠，一方面是担心百里安，另一方面就是在想那山洞中无数的机关人。 先皇，造出了那么多的机关人，如果说是为了雪国，就该告诉陛下。可这羊皮却放在假山中，若不是隆裕王妃发现而是被什么不轨之人发现，后果将会怎样？ 所以为什么，先皇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二天，秋玄早早起来。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他下了马车没多久，朝服下摆就湿了大片。宫中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关于隆裕王妃私自离宫的谣言，他这才放心。 来得早，他撑着伞朝昭文殿走。才走了一半，就到隆裕王从不远处而来。 太监，在后面给他撑伞。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下雨了。就那么走着，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分。秋玄停下脚步，躬身说道：“王爷。” 可隆裕王，却没有听到，就那么从他身边走过了。秋玄抬起头，皱眉着他憔悴的身影消失在雨中。 走近的时候到了他的表情，就仿佛没了魂魄一样。隆裕王是怎么了？就算知道隆裕王妃离宫，也不至于如此万念俱灰呀。 秋玄，摇了摇头。 早朝，一如既往。秋玄站在一边，因为他一个大学士，不是特殊时期，他是没什么话说的。 “秋大人，你的直觉只好，有没有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些压抑？” 莫凝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边。虽然是丞相了，可好朋友依旧不变，所以秋玄瞥了他一眼说道：“天气不好吧。你我的袍子，湿了一半，我的心情就很压抑，估计大人们都是因为这个。” “你还真能说笑。” 不多时，皇帝来了，大家下跪，行礼，该谏言的谏言，该争论的争论，秋玄了一眼临宣王身边空的位置，隆裕王果然没来。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龙椅上端坐的皇帝说道：“就按照刚刚的意思去办吧。另外有一件事，朕在这里宣布，正是旨意会在傍晚下达。那就是隆裕王妃从今天开始，正是成为朕的皇妃，封号武妃。” 他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令正阳大殿炸了窝了。多少人起呼万岁，喊着使不得，皇帝却只是着他们。等到他们都喊得差不多了，皇帝才冷冷说道：“朕意已决，你们就不必再说了。谁若有异议，就是抗旨不尊。所以哪个敢说什么，朕就杀了他全家！” 秋玄，愣愣得着皇帝。他身边的莫凝天低声对他说道：“到了吧，这跟天气无关。伦常尽丧，能不压抑嘛。” 给读者的话： 499番外 秋玄篇 9 499番外秋玄篇9 雨，一直在下。而这一天秋玄听到做多的，就是有关新任武妃的议论。圣旨在傍晚下达，理由冠冕堂皇。说是隆裕王妃本就是皇帝的妃子，只因生辰与帝王不合，所以打着王妃的名号以免灾祸。如今二嫁，就与帝王相合，故而将名分更正过来。 可不论理由是什么，百里安这个三个字，都将要一声遭受非议。 秋慕微微皱眉，他想到了端木苍兰那日隐含极深的警告，皇帝与王妃，原来早就有瓜葛，难怪她能帮他争取到十日的时间，并最终帮他洗清冤屈。 可不论是怎么回事，他永远都支持她，永远都在她一边。不论天下人怎么议论她，对他来说，她永远是那个率真可爱又热血善良的女子。 “武妃有了身孕了，算日子是在刚刚嫁给隆裕王那个时候就有了。陛下很肯定那是皇嗣，你看，那个时候武妃就已经跟陛下……” “你这人，不是说武妃一直都是皇帝的女人嘛，只不过因为命相才暂且屈尊王妃，隆裕王也是自愿帮助皇帝的。” “你信？那天我值班，就看到隆裕王好像丢了魂儿一样离开皇宫，而且好几天没再露面。如果他是自愿的，又怎么会那个表情？” “你是说，陛下果真是夺了兄弟妻？” 秋玄放下笔，肃着表情说道：“是谁在那里窃窃私语？我昭文殿是做学问的地方，不是给你们搬弄是非的，再有绕舌头的，就给我出去。” 大学士发威，学士们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回到家，秋玄叫来了管家：“听说，先帝身边的总管太监与你是同乡好友？” 管家想了想，问道：“大人说得是金权公公？” “对，就是他。他现在在哪儿，你还能找得到吗？” “回大人的话，从他离宫之后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了。若是大人找他，我帮着打听一下。” “你多派些信任的去找，这件事除了你们几个，谁都不能说。” “是，奴才知道了。” 秋玄回到书房，眼睛瞥向暗格。她说，这件事不能告诉皇帝，要他们自己解决。可眼见着她似乎被禁了足，就是大公主的宴会都没能出席，所以就由他一个人调查。一定，要查出个所以然。 而可能知道机关人的，或许就是那个先帝曾经的近身太监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宫里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武妃诞下的长公主和皇长子都被劫走，最终只找回来了皇长子。那位长公主，遇害了。 秋玄多想能见她一面，看看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刚刚生下的孩子就死去了，当母亲的该有多伤心？ 可他见不到，只能偶然听说一些她的情况。知道她过得很不好，因为孩子，整日郁郁寡欢，甚至与皇帝顶撞，还被剥夺了看孩子的权利。 心里，好似堵了一块大石头。夜里，他走到宫门口，对马车夫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一走。” 他想走一走，让雨后清新的风，吹去他的阴霾。依旧看不懂月光的夜，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感觉，阴森森的。 他一直在想事情，直到快要走到隆裕王王府前，听到了一声。那是王府开门的声音，因为门很大，打开时，总有一阵清晰的声响，尤其是在这样寂静的深夜。 秋玄回过神，他躲在商铺前，小心得探出脑袋看向不远处的王府。只见王府门前挺着一辆马车，而莫凝天正走入马车。 进去前，他还看了看周围，随后马车才离开。王府的管家一直目送马车离去，又看了左右的情况这才合上门。 待一切重新安静下来后，秋玄从黑影中走出来。他紧皱眉头看着莫凝天马车消失的方向。这么晚了，也是在切磋棋艺，谈笑人生吗？何况隆裕王如今又哪里有心情跟人切磋什么？ 秋玄又看向王府大门，莫凝天是丞相了，丞相与王爷这么晚了，总会有不轨的嫌疑。 如果圣旨只是一种掩盖，那么隆裕王现在应该十分恼怒。他会不会对皇帝展开报复？回想那日找锦阳大殿中，隆裕王跟莫凝天偶然的眼神交流，怎样诡异，随后就发生了刺客事件。 还有那日朝堂上，他也是偶然撞见了莫凝天冰冷的眼神，而后自己就被陷害了。 陛下说，陷害他的人百分之百针对他，他还在疑惑，究竟是谁要除掉他这个大学士？难道，就是因为那天他撞见了他们的眼神交流，所以莫凝天要除掉他这个隐患？ 秋玄回到家中，坐在书桌前开始仔细回想他见到的莫凝天与隆裕王的一切细节。当心中有所怀疑时，所有以往不在意的细节都能想起来了。 第二日午饭后，秋玄来到御书房前：“烦劳公公通报一声，大学士秋玄求见陛下。” 话音刚落，书房里就传来了端木苍兰的声音：“朕正在等你，你进来吧。” 秋玄顿了一下，而后走入书房。请安后，秋玄诧异得问道：“陛下正在等微臣？” “早朝时，我看你似乎有话说。” 秋玄点了头：“是，微臣虽然没有确凿证据，可还是想要提醒陛下，要注意隆裕王跟丞相。” 秋玄看着端木苍兰，等着他问他理由。可等了一会儿，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却说道：“你终于是发现了，朕还在想，是你太迟钝了，还是你不愿意跟朕说。” 秋玄愣了一下：“原来陛下早就……” 端木苍兰微微一笑：“朕只是想看看他们两个，能玩出什么花样。” 秋玄尴尬笑道：“看样子是微臣太愚钝了。” “你虽然愚钝，可有些事却非要你来做不可。” 皇帝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话，秋玄不由得好奇看过去。端木苍兰正轻轻敲着手指，一双犹如月下潭水一般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半晌，他也没说话，秋玄不免出声问道：“陛下，有什么需要微臣效劳的？” 端木苍兰轻敲桌面的手指顿住，眉头微微皱起：“武妃，她最近很不开心，朕做什么，也无法令她高兴起来。你，想个办法逗她开心。如果是你的话，她应该会笑出来。” 给读者的话: 500番外 秋玄篇 10 秋玄呆呆得着皇帝，刚刚，皇帝说什么？ 到他这样的表情，端木苍兰微微皱眉：“怎么，听不懂吗？你是怎么当上大学士的？” 秋玄回过神，赶忙说道：“微臣听懂了，微臣一定尽力而为。” “那就赶紧去给朕尽力去。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武妃。” “是。” 秋玄临走前，还偷了皇帝一眼。是他傻了，还是皇帝傻了？皇帝竟然要他逗武妃开心。 虽然很兴奋，可同时也背后发凉。样子皇帝果然发现了他与武妃之间的不同寻常。尽管那不是男女之爱，可自己的妻子与另外一个男人如此亲近，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何况那人还是皇帝。样子他要倒霉了。 越想越害怕，将不由得打颤。他只有停下脚步，抬起头深呼吸。良久，他重新睁开眼睛，眼眸中的神情那般复杂。 样子，皇帝果然很爱武妃。眼见着她不开心，竟也不顾一切要他逗她开心。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可见武妃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如何。 傍晚回家，秋慕拿着写好的字给他。四岁的儿子，字写得很好，秋玄很是欣慰。领着儿子去了饭厅，父子两个吃饭。儿子吃了几口，突然想起来什么：“父亲，今天我提到了王妃姐姐，阿虎说不能叫王妃了，而是应该叫皇妃，我怎么糊涂了？” “应该叫皇妃，记得以后叫皇妃就好，不用去想为什么，长大了，你自然能明白。” “好想她。” “吃饭吧。” 晚饭后，秋慕着儿子读，管家敲门，在门口说道：“大人，金公公找到了。” 秋慕抬起头好奇得着门口，秋玄摸了摸他的发丝说道：“你继续写字，父亲出去一趟。” “是。” 秋玄走到门口，皱眉问道：“找到了？” “是，这是地址。” 秋玄打开了，而后将字条揉成团交给管家：“烧了。” “是。” 等儿子睡了后，秋玄给百里安写了字条，他想这件事她应该知道。不久，他得到了她的讯息，说她也要去。 她去？她现在是皇妃，还被皇帝盯着，如何能随便离开？ 秋玄一下子想起端木苍兰跟他说的话。于是他赶忙去了一趟御房。 端木苍兰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出去散心？” “是，微臣回去想了一下，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让娘娘开心起来。那个小城，娘娘以前就想去。” 端木苍兰单眉一扬：“只有你们两个？” “这种事，多了人知道也不太好。” “好吧，去吧。可如果回来后，她还是不开心，或是开心过了头，我会剥了你的皮。” 秋玄赶忙跪下说道：“奴才只是带娘娘散心，完成皇命，绝不敢有其他想法。” “谅你也没有胆子有非分之想。” 秋玄心中长舒一口气，这样子，百里安就能顺利出来了。 这些日子不能在家，秋玄叫仆人送秋慕回了秋家老宅。而后准备了一下，清晨来到皇城外，等着百里安。 终于，到了她。百里安很快跑过来，他扶着她进入马车，而后挥动了鞭子，马车飞驰了起来。 她果然瘦了许多，可精神还好。一路上，两人如同兄妹一般交谈，百里安不禁提到：“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出来了，他现在似乎没有心思管我。” 秋玄只淡淡说道：“有些事情，陛下最近在忙那个。” 她并不知道皇帝的苦心，秋玄也不打算告诉她。 客栈，她要他陪她。秋玄死盯着那张床，什么也不肯上去。最后她生气的说道：“你上不上来？你不上来我可下去了哈，我下去就在地上睡一晚，要是着凉发烧死了，变成鬼一辈子缠着你。” 他，只有躺到她身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什么皇帝的警告，什么礼仪教法的束缚，统统抛诸脑后。 她的幽香，不但传来，一阵阵刺激着他，令他的心跳加速，甚至有了那邪恶的想法。怎么会这样，他是饱读诗的大学士，是她信任的朋友，怎么可以对她有这样的邪念？ “你挂在一边不累吗？往里点，这里地方大着呢。”她伸出小手拽他，他机械性得往里挪了挪。 她又扯他的衣裳：“你再进来点，快。” 好想，占有她……秋玄，你在想什么！ 他一下子坐起来，吓了她一跳：“别管我，行吗？！” 她傻傻得着他，他咽了口唾沫，又躺回去：“我睡了。” 他假装睡觉，可好半天也睡不着，很快的，耳边倒是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侧过头着她，妩媚的脸庞睡着之后宛如孩子般纯真可爱。她就这样安安稳稳得睡着了，在一个男人的身边，因为她信任他，可他，却对她有了那样的想法。 百里安，我，似乎真得喜欢了你。这一夜，只这样着你，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幸福。我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我向你道歉。 他在信中默默的说着话，她却梦语了几句。有一撮发丝落下来，他伸出手将那发丝别在她耳后。 我们前几生，一定是夫妻，夜夜，这样守着你。这一生，虽然有缘无分，我也会同样守护着你，用我的一切守护着你…… 秋玄，就这样躺了一夜，胡思乱想加一夜未眠，眼圈黑黑的。早早就起来，收拾行李，听到床上有声音，转过头一，百里安翻了个身，一只胳膊一条腿分别搭过来，将在他的位置上摸索了一下，将他的枕头拉过来抱在了怀中。 秋玄那样着让她，如果他没起床，这个时候她抱着的就是…… 他摇了摇头，苦笑，走过去，将她身下的被子拉出来，而后给她盖上，坐在床边，静静得着她。 你是个能令天下男人为之疯狂的女子，所以你有了如今的人生。你的心里，也一定痛苦，可起码，有真心爱你的人。 早上，她眨着眼睛他：“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离开了对吗？” “没有。” “没有怎么变成熊猫眼了？分明是没睡好呀。” “快吃东西吧，我们还得赶路。” 他将外衣递给她，她冲着他绽放了笑容。 给读者的话： 501番外 秋玄篇 11 访问金权，秋玄与百里安知道了一个惊天秘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离开小城，百里安问他：“你打算怎么办？会对付端木苍兰吗？” 他紧握着马鞭：“如果金权说得是真的，那么陛下他就是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不但没有资格再当皇帝，而且要受到谴责和惩罚。” “那个金权有什么必要说谎？你心里也清楚他说得每一个句话都是实话。” “可是……” 百里安微微皱眉看着他：“说吧，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他诧异：“即使我决定对抗陛下，你这个皇妃也支持我？” 她笑了：“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个雪国的皇帝，连你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 秋玄惊呆了，她说什么？她竟然说皇帝不如他。难道在她的心中，也爱着他，虽然身子被皇帝霸占，可她的心却是在他这里？ 秋玄好想紧紧抱住她，告诉她他有多么爱慕她。可他，却只是转过身，紧紧握着马鞭。 “回去后，就烧了羊皮地图吧。现在的皇帝没什么不好的，国泰民安，国家富强。此刻掀起内乱，只会生灵涂炭，令雪国遭遇危机。” 皇帝，的确是个好皇帝，也的确在意百里安。他不能因为一己私欲，毁了雪国，说不定也毁了她。 百里安微微皱眉看他，而后她握住了他紧握马鞭的手，坚定地说道：“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就去做吧。” 秋玄转过头看着她，她冲着他笑，他却皱着眉头。安儿，我想要做的，是与你畅游天下、白头偕老。可我却不能，因为我太爱你了，我想要保护你。如果我那么做了，反而会害了你。 所以，我们这一世，只能是朋友。只愿来世，我遇你在前，定然要再续一生的承诺。 秋玄，苦笑着。他现在竟然如此坚信，他们的前世是夫妻。 可以付出一切，包括不计自己的感受。这就是挚爱。秋玄想要如此守护百里安一声，以一个默默的身份。可即使如此的心愿，他也未能实现。 他们，最终被端木若泽抓起来。他不知道她在哪儿，不知道她过着怎样的生活。可他知道羊皮地图已经被取走，也知道皇帝的身世将要被公布天下。 倘若，没有那机关人，他相信皇帝会轻松解决掉这次叛逆。可偏偏，先皇留下了如此强大的武器。 秋玄再次睁开时，已经被关在了天牢中。他知道端木若泽成功了，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被逼问羊皮地图的下落，他已经被折磨得很惨。此刻被单独关在一间囚室中，安静得等待着即将的命运。 安儿，你在哪里，端木若泽会怎样对你？秋玄紧皱着眉头，他的心犹如火烧。 门，打开了。秋玄抬起头，看到的是莫凝天。 他，笑了，很淡很淡的笑容：“你果然是叛逆。” 莫凝天走过来，站在他面前，以往所有的儒雅和蔼统统不见，此刻的莫凝天只能用阴险来形容。 “做为老朋友，我特意来看看你。秋玄，只能说你运气不好，偏偏发现了羊皮地图，偏偏要追查到底。” “我运气不好，不是因为发现了羊皮地图，也不是因为我要追查。而是因为我没有告诉陛下，让你们有可乘之机。” “什么陛下？他不过是个私生子。要是论起体统，隆裕王也才是真正的皇帝。哦对了，他已经是皇帝了。” “金权，你们把他怎么了？” “他嘛？已经没有必要活着了。” 秋玄垂下眼，莫凝天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便又走回来，眯着眼睛看着秋玄：“你应该担心的，是百里安吧？” 秋玄抬起眼，莫凝天笑了几声：“其实，你也没必要太担心。她可是个难得的美人儿，陛下不会舍得杀她。就算陛下不要她，我也会将她救下来，放在我的床上，天天享用她。” “莫凝天！” “你生气了？你果然爱她。可她，值得你的爱吗？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身为王妃却与皇帝做出苟且之事。你也不相信圣旨里所谓的命相吧？” “她不是那样的女人，是皇帝强迫她的。” 莫凝天笑了几声：“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秋玄，你还是祈求陛下对她没兴趣吧，毕竟落在我的手上，我只会让她欲仙欲死。可她要是落在陛下手上，就指不定要遭遇什么了。” 莫凝天走了，秋玄被捆住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无法想象百里安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他只是在埋怨自己，还想着保护她，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陛下，是他唯一的希望。他爱着百里安，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妻子遭遇不幸而不管。只是，如果安儿真得被夺去了清白，陛下还会继续爱她吗？ 秋玄，多么希望端木苍兰现在就出现。只要就走百里安就好，他自认为自己是罪人，死了也无所谓，只要安儿能平安。 可他期望的，并没能实现。百里安被端木若泽强暴了，当着他的面。而他，也因为受到过度的伤害，生命，即将离他而去。 在临死之前，百里安来了。看到她憔悴的模样，却强颜欢笑，那麻木许久的疼痛感再度袭来，心痛，无法言喻的心痛。 他拼尽最后一口气，将自己为她能打算到的统统告诉了她。最后，在即将死亡之时，他想要告诉她他的心意。 可是，他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秋玄，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要做大学问，其他的，我一概不会考虑。―― ――要是将来有个大美人出现，你也不会动心？―― ――我的眼中只有学问，什么美女金钱休想令我侧目。―― 安儿，我真得很喜欢你。从见到你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学问，不再是我人生的唯一。只可惜我爱上的女人，同样有太多的男人爱。你能成为那强者的妻子，我真得很欣慰。我要做的，就是保护你，为了你，付出我所能付出的一切。 可惜，我最终还是不能保护你。还是眼睁睁得看着你遭遇伤痛。 可我相信，你会好起来，因为你是个坚强的女人，我不在，你也会自己保护好自己。 只是，无法看到你苦尽甘来的那一天，无法再看到你甜美的笑颜…… （秋玄篇完） 给读者的话: 502番外 端木雅轩篇 1 455有进展 清晨早课时，主持讲了许多佛普恩天下的故事，百里安发现端木诗瑶很喜欢听，不似以前总是打瞌睡。这些日子，孩子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百里安跟主持说了，减少了磨练她耐性的苦力活，多了增加她善心的功课。 以前端木诗瑶忍受这些，或许是不想让妈妈生气，希望自己能早些回去，可这两三个月过去之后，百里安发觉她是打从心里接受了这里的修炼。 一场大雪，之后泉水山就被白色覆盖了，这白色要到来年三月开春了才会消散。但不论那里结了冰，那山涧的泉水却依旧欢快得流淌着，只不过水流比往日少了些。 百里安的肚子有些显了，端木诗瑶发现了她的变化，这天晚上盯着她的肚子问道：“娘，你是变胖了吗？” 百里安笑了一笑：“我怀孕了。” “我就知道！” 端木诗瑶显得很幸福，跑过去贴着妈妈的肚子。她回来后，迎接了端木玄穹和端木诗璘的缰绳，对于妈妈怀孕早已是习惯了。 “什么都听不到。” 青雨笑道：“这才几个月？当然感觉不到了。” 端木诗瑶朝青雨眨了眨眼，而后一脸担忧得看着妈妈：“娘现在有了身孕了，怎么还能留在这里吃苦？父皇知道了也不会再责罚娘，所以娘还是回去吧，肚子里的小宝宝要紧。” 她来，可不是因为端木苍兰罚她，她是为了这个女儿，怎么可能离开？ “我没事，这里虽然清苦，但环境好。看看山景，望望泉水，也很能陶冶情操。” 端木诗瑶脸上蒙着愧疚说道：“都是因为我，娘才跟着受苦。” “虽然苦，却也有收获。诗瑶，不觉得心中比以往安静了很多吗？” 端木诗瑶眨着眼睛，很用力的点头：“嗯，刚开始又烦又怕，可现在就好像结了冰的水面，纹丝不动了。” 百里安轻抚着她的发丝，柔柔说道：“父皇罚你，不是让你受苦，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你改掉心中的戾气。” “我知道，我已经改了很多。”端木诗瑶抱着妈妈，因为妈妈对她好了而开心不已。 夜里，躺在冰冷的床上，屋子里没有火炉，她们都穿着棉袄，盖着厚厚的棉被。能听到呼啸的风，仿佛要将这屋子掀飞一样。 “娘，生个弟弟吧，这样最好，玄瑞也能过一把当哥哥的瘾。” 百里安笑：“生男生女，可是不是我说得算，这要看天意。” “我猜是个男孩子。” “上一次，你就猜是男生。” “这一次一定是。”端木诗瑶抱着妈妈的脖子，这样更暖和一些。 不多时，就听到了女儿均匀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着了，可是小手还是紧紧得搂着妈妈的脖子。百里安也搂着她的背，想着这个肚子里的孩子。 端木苍兰还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了，只怕会亲自跑到这里来接她走，这个孩子他可是念叨了很久。假想他跑来的样子，百里安就不由得笑。笑容甜美幸福，重生之后，他们好得如胶似漆，他对她更加宠爱，而且真正信任了。 百里安搂着女儿更紧了。想要快些回去，与端木苍兰一家团聚。想看到他得知她怀孕后的表情，看他乐歪了嘴的滑稽模样。 然而，她内心的乌云可曾散去？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面对死去妹妹跟女儿的恩人了吗？ 午课结束后，三个女人坐在桌边吃饭，萝卜白菜，高池下山买了些鲜货，青雨给加了个菜，为得是给百里安补身子。 青雨自然是不吃一口的，端木诗瑶也懂事得只吃白菜，这孩子真得很孝顺。 “等吃完饭了，我去看兔子。这么冷的天，给它们送些吃的。”端木诗瑶很是兴奋得说。这窝兔子，是她们在昨天发现的，或是这山间生活太过枯燥了，见到这窝兔子，尤其是发现里面还有小兔子，可把端木诗瑶高兴坏了。 百里安笑着说道：“去了就快回来，别打扰它们太久。” “好。” 快吃了几口，端木诗瑶穿好夹棉斗篷，背上装满了菜叶子的小竹筐出门了。她刚走，高池就来到门口问道：“主子，小主子出门了。” “我知道，你们不用紧张，她一会儿就会回来。” “需要小的跟过去看吗？” “不用，你们吃饭吧。” 高池离开后，百里安跟青雨继续吃饭。青雨笑着说道：“总觉得公主变了许多，虽然以前也总是笑，喜欢说话，却不会这样温柔。现在的公主，温顺了好多。” 百里安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在这里的四个月她学到了很多。” 青雨外头看着百里安：“我觉得，主子也平和了好多。不像刚离宫时，那样焦躁了。” 百里安望向青雨：“真得吗？” “嗯，平静了很多。” 百里安轻叹一声，放下了碗筷。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幽幽说道：“诗瑶杀死了穆如枫跟鲁盼芷，虽然苍兰给瞒住了，可事实却不会因此改变。我真是愧对穆飞白跟鲁古山。” “娘娘，虽然公主是娘娘的女儿，但这件事也不能归咎到自己身上。死都已经死了，纠结那些有什么用？娘娘日后多对穆将军跟鲁大人好些不就行了？” 百里安点了头，在这泉水寺清修，她也的确领悟了很多，也不似起初那么烦恼了。只是愧疚，永远不会散去。 半个时辰了，端木诗瑶还没有回来，百里安站在院子中看着门口：“诗瑶这孩子，难道跟那些兔子玩上了？可那些兔子都是野生的，会跟她玩到一起吗？” 青雨走过来说道：“公主就是活泼，喜欢玩，奴婢去看看。” 青雨说完，走了出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她就跑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兔子，兔子窝边放着公主的竹筐，可公主却不见了。” 百里安立即紧张起来，这个时候的端木诗瑶是不会乱跑的，竹筐还在兔子窝边，她哪里去了？就是离开，也不会将竹筐丢在那里呀。 高池走过来说道：“娘娘先别急，末将这就带人去找。” 503番外 端木雅轩篇 2 456生命的领悟 高池带人去找了，百里安在院子中走来走去。一直到了申时，端木诗瑶还没有回来，高池也没有消息，百里安再也坐不住了。 她去找了主持，主持赶忙派遣僧人们四处寻找，而百里安更是不顾有孕的身子，在冰天雪地中喊着女儿的名字。 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的恐惧更甚。渐渐的，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是不是莫凝天知道了他们来泉水寺的事情，所以掳走了她的女儿？ 莫凝天会幻术，掳走女儿并不困难。如果女儿在她的手上，他会怎样利用？ 百里安记得跟什么色，一直到天大黑，青雨拖着她回去。百里安不肯，还要找。最后高池也过来劝：“娘娘，天太黑了，末将和僧侣们会继续寻找，娘娘就先回去休息一下。” 百里安含着泪说道：“她是我的女儿，我如何休息？不成，找不到她，我就不回去。” 这样，一直寻找着。一直到第二天的晌午，泉水山机会被找了个遍，可依旧不见端木诗瑶的踪影。 “娘娘，只怕是不在泉水山了。”主持这样说。 高池一砸拳说道：“我去最近的兵营调兵，一定要找到公主。” 百里安的双颊冻得通红，可其他地方却是惨白的。青雨扶着她，生怕松开手她就会倒下。 “你去吧，再派个人去皇城，禀明圣上。或许，公主的失踪与莫凝天有关，如果是那样，就麻烦了。” “是。” 这边主仆对话，那边主持在这冰雪之中却不断冒汗。如果长公主真在这泉水寺丢了，只怕这寺庙中上上下下的僧人都会遭殃。原本接到这个差事就让他够头疼的了，又出了这种事。只愿仙女娘娘庇佑，长公主可千万别有闪失。 高池正要走，就建一个僧人跑了过来：“找……找到了！” 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主持赶忙拉着他问道：“在哪儿？有没有事？” “在那边悬崖处，不小心掉下去，幸好有块突出的石头给拦住了，离崖顶远，石头又窄，她上不来。” 僧人的话音刚落，这边众人已经跑向他指的崖边了。 百里安跑到那里，崖边围了几个僧人，见皇后了都让开一条路，百里安跪在崖边往下看，大约十几米下面，一块小石头上，端木诗瑶正瑟缩在那里，冻得身子不断颤抖。 百里安含泪喊道：“诗瑶，别怕，娘来了。你不要动，坚持住，我们救你上来。” 高池那边已经叫人拿了粗绳子来，一边缠在自己身上绑好，那边众僧人抻着，由高池的一个手下指挥，一点点放高池下去。 百里安趴在崖边看着，高池一点点下落，最终到了石头出，端木诗瑶还抬头看他，可见神智还清楚。高池大手一揽，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那边僧人拉绳子，最后将端木诗瑶成功就上来。 百里安赶忙扑过去，将身上的斗篷摘下裹在女儿身上，而后搓着她的身子，一个劲儿地问道：“诗瑶，哪里不舒服？” 端木诗瑶冻得小脸都发紫了，看到母亲，笑了一笑，嘴唇还哆哆嗦嗦的。 那小手，慢慢伸出来，从怀中掏出个雪球一样的小东西，百里安一看，正是一只小兔子。 “我追它，不小心掉下了悬崖。幸亏有块石头拦着，我被撞得头晕目眩，醒过来后，兔子就在我身上。它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傻孩子！” 百里安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还以为，会失去她。可没事，真得是太好了。 “娘，它的娘也一定很担心它，我们送它回去吧。” 于是，高池抱着端木诗瑶，在一大堆人的拥簇下，来到了兔子窝边。高池将端木诗瑶放下，那孩子将小兔子放到了窝边。小兔子缓过来，很快进入了洞中。 端木诗瑶看着它进去了，便转过头，朝着百里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是百里安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回去后，寺庙破例送来了暖炉，端木诗瑶坐在土炕上，青雨服侍她喝了红糖姜糖水，而后给她裹了厚厚的被子发汗。 端木诗瑶虽然受了撞击，又冻了一天一宿，但她体内有天启内功护体，好在没伤到内脏，人也还精神。于是她给百里安和青雨说了她这一夜的经历。 “我去给兔子送吃的，可它们似乎很害怕，那只小兔子更是吓得逃跑了。我害怕它乱跑迷路，就放下竹筐去找它。注意力都放在它身上，结果捉住了它，人也掉下了悬崖。等我醒来，抬头看着压顶，根本就上不去。又看了看下面，更是见不到底。我就将兔子揣进怀中，等着你们来救我。” 百里安坐过去，这样端木诗瑶就能依偎在她怀中：“我等呀等，等到了天黑也不见你们。我开始害怕了，这地方这么偏僻，会不会找不到？如果找不到，我就要活活困死在这个地方了。我越想越害怕，就放声哭。可是眼泪流出来，马上冻成了冰。我又不哭了，我要节省体力。” 端木诗瑶闭上了眼睛，幽幽说道：“娘，这一晚，我又饿又冷，我好怕自己就这样死了，我不想死……被我杀死的那些人，他们是不是也如此？他们不想死，我却杀了他们。那个时候的他们，是不是跟我一样的感受？我真害怕，自己得了什么报应，在恐惧与绝望中死去。幸好，你们还是找到我了。娘，我错了。我不该随意害人性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百里安紧紧搂着女儿，这一夜的生死较量，竟意外让女儿懂得了生命的意义。百里安欣慰极了，她柔声说道：“就像娘最初对你说得那样，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杀人，却是最后一条路。有些大奸大恶之徒，就好像莫凝天，我们必须要杀他，因为不杀他，他就会害很多无辜的人。可有些人，好像那些后宫的妃子们，她们不过是讨厌了些，却不至于死。还有一些，像是西野二与大公主，虽然她们阴狠毒辣，但你是她们的晚辈，西野二更是救了你养育了你的人，你也不该对她们下手。” “娘，我懂了。我再也不会那样了。” 给读者的话: 504番外 端木雅轩篇 3 秋天，金黄的叶子随着萧瑟的风发出最后的悲鸣。端木雅轩站在树下，一对清秀的眉毛微微皱着。 他的母亲，最终被关进了冷宫，她离开前说得最后一句话就是：“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成为出息的男子汉，这才是母妃最大的心愿。” 他要成为男子汉，他要变得更强。可是，他却总不能如愿。 雪国皇帝考两个儿子的功课，当过他写的功课后，将那纸张扔到地上，呵斥道：“你这写得都是什么！” 端木雅轩低着头，而他的二哥则是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父皇不喜欢他，他的才华也不如二哥。可他已经尽力了，他真得很用功在读。 端木雅轩整日被乌云包裹着，整个人也不到半点笑容。 因为母亲被打入了冷宫，他也不能住在良辰殿。皇帝直接封了他临宣王，赏赐了他王府。 坐在池塘边，着里面嬉戏的金鱼，端木雅轩却显得闷闷不乐。 眼眸，往下移动，他着自己的衣裳。绛紫色，因为他总穿这个颜色的衣裳，所以这个颜色也成为了他特有的。大哥，你现在在哪儿？如果你能在我身边多好，我好像能跟你说说话。 皇帝又将他训斥了一番，端木雅轩失魂落魄的回去了王府。趴在回廊边，他歪着头着头顶的太阳。 “王爷，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哦。” 他应声，换好朝服，他坐进了马车中。心，忐忑不安，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先开车帘，他不由得顿了一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这，应该是出宫了吧？ “王爷稍安勿躁，陛下在城外等着您呢。” 端木雅轩咽了口唾沫，该不会是皇后要害死他吧？如此忐忑，直到马车停在一片金黄的麦田边。端木雅轩下车，就到不远处，一个穿着普通衣袍的男人挺挺得站立，他身边零散站着几个青袍的壮汉，警惕得着四周，只有金权走过来，笑着说道：“殿下，陛下正等着您呢。” 那个挺挺的男人不是他的父亲又是谁？可怎么在这里见面？ 端木雅轩走到爸爸身边，垂着头说道：“父皇，儿臣来了。” 雪国皇帝依旧远远得眺望着麦田，仿佛是自言自语得轻柔说道：“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雪国也如同这丰收的年景，越来越繁荣强大。你有信心，做好这样一个国家的帝王吗？” 端木雅轩低着头，因为他认为这是父皇的自言自语。皇帝转过头杨眉问道：“父皇在问你的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端木雅轩楞了一下，抬起头呆呆得着父亲：“父皇，是在跟儿臣说话？” “难道我是在跟这空气说话？” “可……”端木雅轩还想要说什么，可他很快收回了满腹疑惑。着眼前的一片金黄，他紧握了拳头。 “我一定会成为父皇期望的好皇帝。” 雪国皇帝也在着远方：“你的才华，的确不如你的大哥。可是就同龄人来说，你已经很厉害了，起码比你的二哥强上百倍。只是，皇后的势力强劲，父皇只有冷落你，你才能活下去。” 原来是这样，多少年受得委屈，一扫而散。父皇原来还是关心他的。冷落，因为担心他受到伤害。训斥，因为父皇对他的要求严格。 雪国皇帝继续说道：“可逆不要担心，父皇会为你扫清障碍，在你登记之前，将皇后的势力连根拔起。而你，也要有信心和决心努力下去。” “是，儿臣知道，儿臣绝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一瞬间，天空变得湛蓝。当然，他同样有很多疑惑。父皇那么喜欢大哥，大哥又那么出色，而且大哥是太子，为什么不将皇位传给大哥？ 听说，他成为了天启派未来的掌门，是因为这个，所以父皇决定重新选立继承人吗？ 可天启派跟皇帝，似乎并不冲突。 一年之后，皇帝的身体染病，一日不如一日。可在这段时间里，他却罢免了自己的左右两大将军，他们都姓肖，他们都是皇后的哥哥。罢免之后，左将军的位置空缺，他将当时只有十五岁的皇后的远房外甥肖龙提拔为右大将军，算是对此次罢免事件的一个交代。虽然也姓肖，可这位肖龙将军与皇后并不亲近，对国家也忠心不二，故而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如此，皇帝成功铲除了皇后的势力。 而他这样做，也算是变相的告诉朝廷，他并不会将皇位传给大家都认为会成为皇帝的二皇子。 皇帝，已经为即将登基的帝王铺平了道路，只不过大家都一致认为那个人是在江湖的太子。 母妃，去世了。在她临死之前，他都没能上妈妈一眼。直到母亲被草草下葬，皇后也因为两位兄长的死而生了病，他才去了那个地方，妈妈在这里哭泣了三年的地方。 芦苇荡，破旧的院子，他站在梧桐树下，着那张破损了一角的圆桌。 “娘娘整日得哭，没有一日不流泪。可她说，只要三皇子好好的，她及时受这样的委屈也不算什么。娘娘，就是这样哭死的。” 端木雅轩走了，他重新回到了父皇的身边，坐在他的病榻前，跟父亲说着自己对朝政的见解，甚至没有提一句母亲的事。 父亲的病不会好了，他就要当皇帝了。妈妈的期望，他就要实现，他要成为这世上最强壮的男人。 雪国皇帝的病，脱了一年。在太医摇头之后，他将皇后赐死。端木雅轩等着接下来的圣旨，应该就是传位给他的诏。 可等到了，确是三道催促太子回宫的诏。而太子，他的大哥，也在父皇烟气前一天回到了皇宫。 雪国新任的皇帝是太子端木苍兰，而他，还是临宣王。 怎么会这样？这些年，父皇一直是以培养继承人的态度在偷偷得培养他。而且父皇也说过，他将会是雪国新的帝王。 可为什么，穿上龙袍，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是他的大哥？ 端木雅轩充满了疑惑，可良久，他平静了心境。父皇做事，没有人能猜得到。或许，他只是在他身上寄托对大哥的思念。不然又怎么会突然对他有了兴致？ 大哥即位，他，可以接受。 给读者的话： 505番外 端木雅轩篇 4 皇帝过世，举国哀悼。所有人都要披麻戴孝，御房中，端木苍兰坐在龙案后，他的两个弟弟站在他的面前。他们都穿着白衣，只有端木苍兰的白衣下出现了其他的颜色，与众子民区分开来的皇帝的龙袍。 哥哥一别四年不见，端木雅轩很想他。他想要跟他多说一说话，可端木苍兰的表情令他感受一股强烈的陌生感。 印象中的哥哥，温柔和高雅，可现在，他着他们，尤其是着他的眼神，却只有阴冷。 “临宣王。” “是。” 新帝喊他，他再次抬起了头。可端木苍兰，却微微皱眉，直直得着他的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他便又赶忙垂下眼。 “朕还记得你小时候，总喜欢哭哭啼啼、多愁善感。为这件事，父皇也很是担忧。所以，为了锻炼你，令你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朕特命你前往西方驻兵大营。西边一直不太平，许多部落小国一直不肯听从雪国的领导，战乱不断。你这一次去，要带着雪国的精兵强将平定西边，什么时候西面太平了，什么时候你再回来。” 将他发配充军了？他是皇子，竟被派去西边那战乱不断的地方。端木雅轩再次抬起头，皱眉着哥哥。 他，对他存有敌意。为什么？因为父皇这些年暗中对他的栽培吗？ 临行前，他去了御房。皇帝正埋首在桌案旁，一个十六岁的年轻皇帝，老练得处理着国事。他离宫四年，一直在江湖漂泊，刚刚回来，竟就能够如此，不得不佩服他的本事。 “雅轩，去西方大营好好干，皇兄等你的好消息。” 端木雅轩微微皱眉，他有千言万语，可最后只说了一句：“多谢皇兄栽培。” 回去王府，他坐在回廊边。静静得着院子里的景色，大皇兄他，变了一个人。变得完全成了陌生人。 那一年，他只有十二岁。 西方大营，是雪国兵力最多的地方。兵力多，不是因为那里有多好，而是因为那里最复杂。多个部落和小国形成接力形式常年骚扰。可虽然都是小国，连接起来面积广阔，力量也不容小觑，所以雪国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将这里彻底平定。 端木雅轩到达时，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场战争回来，士兵们一个个满面都是学无灰尘却谈笑风生，这里的战斗他们早已经习惯。 端木雅轩站在营地门口，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直到不久，一位身着铠甲的将军走过来，扬眉问道：“谁家的孩子，乱闯军营重地？” 那位将军英俊威严，不自觉间就令人肃然起敬。端木雅轩也没生气，只是微微笑道：“在下雪国临宣王端木雅轩，特来西方大营报道。” 那将军愣了一下：“原来是三王爷，失敬失敬，三王爷请跟我来。” 端木雅轩跟着那位将军，着他的北影。这位将军的年纪也不大吧？可却长得十分健壮。 “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哦，末将西方大营副将，穆飞白。” 这是他与穆飞白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而后的几年时间，他们成了最好的朋友。他们并肩作战，多少次死里逃生。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作乱的小国和部落被消灭了大半。 就在这时，右大将军肖龙在狱中过世，皇帝将穆飞白调回皇都接任右大将军的职位，并派遣新任左大将军由贺音前来协助西方大营的工作。 等到由贺音到来的时候，他，也已经不再是原本的三殿下。这些年的腥风血雨，他依然成了真正的男人。而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对当初长兄的怪异反应更多了一份疑惑。 他知道，由贺音是来监视他的。 七年，整整七年过去了。十九岁的端木雅轩在战场上度过了他全部的少年时代，西方终于平定，雪国的疆土一直延伸到西海岸。 圣旨传来，他终于可以回皇都了。 “在战场上不羁惯了，突然回归宫廷的生活，只怕受拘束。” 由贺音笑道：“那咱们就珍惜一下如此的生活，不如就我们两个骑马回去如何？” “甚好。” 端木雅轩望着由贺音的笑脸，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如此的心境开阔，从来不发脾气，只是笑眯眯的，可他想要你死，你就是到死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由贺音，他跟穆飞白很不一样，很许多人都不一样。 一路上，他们两个大男人游走在雪国的山水中。望着眼前的宏伟景象，他时常想起那日在稻田边，与父亲在一起短暂的谈话。 ――你有信心，做好这样一个国家的帝王吗。―― 终于，回到了皇都。他出生长大的地方，也是他失去了父母的地方。由贺音的家仆已经等在了城门口，由贺音挠着头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难道算出了我今天回来？” 仆人们笑，不过来了就来了，由贺音将自己和端木雅轩的东西都扔给了奴才们。而后，他笑呵呵对端木雅轩说话。 “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只怕陛下有许多问题，咱们还是迟顿好的在进宫。我请，走，去回安居。” 回安居是老字号，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身为太子的大哥带他们偷跑出来，在这里吃过一顿。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弱小的孩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十分怀念那时候的光景。 回安居的雅间很难订到，但老板一见到由贺音，赶忙给他们腾出了一间。由贺音喝了一些酒，兴致盎然，走到栅栏边，着下面大厅的情况。 “哇塞，三殿下快来，这里有个稀世珍宝。” 端木雅轩顿了一下，稀世珍宝？在这饭馆里？ 他走到由贺音身边，了下去。即使由贺音没有指出是谁，他也一眼到了。 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带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子。这个女子也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应该是那孩子的姐姐。 端木雅轩微微眯起了眼睛，真得好美，难怪由贺音说遇到了宝贝，即使在宫里见惯了红粉佳人，也从未见过如此气质容貌的。 可是，就算她是天仙女子又如何？他早已明白只有容貌的女子，不是祸水就要被**害一声。 端木雅轩，只是淡淡的着。由贺音已经叫自己的仆人请她去了。 506番外 端木雅轩篇 5 “别把我们当成无知妇孺，你有什么打算找别人去，我们，可是你惹不起的。小叶，我们走！” 那即使穿着男人的衣袍，依旧掩不住美貌的女子，冲着由贺音这样吼，而后拉着那小姑娘就要走。端木雅轩微微扬起了眉，好凶悍。 由贺音一见那女子要走，着急了，不免伸出手搭在女子的肩膀上，试图阻止女子说道：“公子你听我说……” 谁知那女子速拉过小姑娘，竖起手掌转身砍向由贺音的手臂，由贺音惊了一下，收回手臂，女子又紧接着转了个身，用另一只手的胳膊肘顶向由贺音的胸口。 端木雅轩的嘴角，浮现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果然是个凶悍的女人，这个女人有意思，样子绝非一般的庸脂俗粉，是个有来头的女人。 端木雅轩正想着，那边的由贺音已经抓住了女子的手臂，玩笑中也带着惊喜与挑逗：“姑娘，你的功夫好特殊呀。” 结果那女子转身飞起一脚，同时吼道：“你才是姑娘，姐可是纯爷们！” 姐，可是纯爷们。这女子，除了貌美、凶悍，还有点缺心眼儿。 由贺音赶忙又捉住了她的小脚，那小姑娘捂着嘴叫，登时有几个大汉冲了过来。他们纷纷袭向由贺音，由贺音便将女子推开，翻身跳进了大汉们的包围圈。 那女子一个身形不稳，就要朝后倒去，端木雅轩赶忙上前一步，将她接入怀中，那女子软软的身子便倒在了他的胸口上。 幽香，扑入他的鼻孔中，女子的衣袍也别在他的手掌中，将那傲人的身形显露无疑，从他的角度，正好能到那高耸的胸脯。 端木雅轩，在那一瞬心中一闪而逝的悸动，从未过的这样的心跳。 那女子似乎回过神了，赶忙挣开他，抱着小姑娘，转而怒视他。样子，她是将他与由贺音归位了一类，也将他视为纨绔子弟了。 他向与黑衣人打斗成一团的由贺音，用冰冷的声音掩饰自己的沸腾的心：“好了贺音，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 走出了回安居，听到由贺音的大嗓门在门口响起：“我是左大将军由贺音，我记住你了。不论你是谁，住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娶你过门！” 他微微皱了眉头，由贺音跑了过来，笑着说道：“这女人真不错，我由贺音的夫人非她莫属了。” “你还真是豪爽，连那女子的名讳都不清楚，就非要去人家。如果，她是有婚约的呢？亦或者，她已经有了夫君。” 由贺音哼哼着说道：“我管她是不是嫁了人，总之被我大将军上了，她就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端木雅轩不说什么了，那女子，是值得男人如此痴狂。如果，他不是这样的处境，或许也会跟由贺音争一争。 御房，他没有忘记这里的一草一木。站在皇帝的面前，他恭敬得行礼。 皇帝，他曾经最喜爱的哥哥，赶忙走出来，亲自扶着他起身，微笑大方得说道：“终于回了，朕很想你呀。” 端木雅轩着他的笑容，一如曾经的温柔，可他却已经无法感受到温度。那是伪善的笑容，他的大哥，早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少年。 “真是成了男子汉了，长得跟朕差不多高。还记得你离开时，只是个小不点。如今，连肌肉都这样结实。” 皇帝笑，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先回去休息，朕要为你举办晚宴，到时候在好好表彰你的功绩。” “多谢皇兄。” 端木雅轩离开了御房，见到皇兄，他的心似乎更压抑了。走着走着，迎面就到了一个清清秀秀的男人，端木雅轩停止脚步，微微扬眉：“秋玄？” 秋玄一见端木雅轩，笑得跟什么似得，那两颗小虎牙闪闪发光：“天，是三殿下！” 在端木雅轩的母亲被打入冷宫的那一天，他无助得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害怕，哪儿都不敢呆着，就偷偷跑到了昭文殿，躲在角落中。 当时刚刚当上大学士的秋玄发现了他，就坐在他身边，陪着他挨过了那可怕的一夜。 他们的交情并不深，可那一夜，他真得很感激他。 “一晃七年了，三殿下比我高出一个头来。哎呀哎呀，可真是个大将的风范呀。” “秋大人却刚像小姑娘了，怎么出落得如此漂亮？” 秋玄耷拉着眼角：“三殿下长大了，也一点都不可爱了。” 端木雅轩笑了笑，他与秋玄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了，秋玄转过身，收起了天真烂漫的笑容，逐渐眯起了眼眸。 这位殿下回来了，宫里不知道又要掀起怎样的波澜。 晚宴，他穿上了绛紫色的朝服。多少年，未曾触及这个颜色，现在又重新穿在了身上。那时的感动已经不再，可绛紫色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他对这宴会真得没多少兴致，似乎常年的战争，真得令他不习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宴会上，不少眼睛盯着他，他是凯旋归来的单身王爷，一定很多人正在打他的主意。 他，却想起了回安居中的那个女子。会不会也坐在这里？ 他用眼睛扫了一圈，没到，就说明她不在。因为她那样的女子，即使坐在最角落中，也会一眼被到。 “皇兄，臣弟去方便一下。” 他跟皇帝打了招呼，便离席而去。 锦阳大殿前有个不错的园子，树木花草池塘，他走入池塘上的理石拱桥，抬头着月亮。 微风，徐徐吹拂着，有窸窣的声音靠近。他收回目光过去，之间一名女子提着一盏宫灯站在原地警惕得着他。 微弱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他一愣，她，不就是那个女子吗？ 那女子转身离开，他赶忙追过去。眼见着要被追上了，女子索性停住脚步，提着灯笼转身，着他。 而随着他的靠近，那女子的表情也带着微微的吃惊，样子她也认出他了。 追上她，他轻轻问道：“你……是你？你是宫里的人？” 那女子娇媚的容颜配上清淡的裙装，乌黑的云鬓，碎发在白如雪的肌肤上顽皮的扫过。微风偶然吹着，那裙子便朝着一边摇曳，衣带也跟着服务起来，纤细婀娜的身子，盈盈得叫人心动不已。 507番外 端木雅轩篇 6 他，回想起那日她倒在他怀中的情景，不免呼吸有些凌乱。请使用访问本站。可那女子却突然冷冷说话，将他所有的深情都给挡了回去。 “我是不是宫里的人关你什么事？” 他一愣，想起他们曾是在什么情况下见得面，不免苦笑。是呀，她将他当成登徒子了。 “的确不关我的事。” “所以，你追过来就是多管闲事的。好了，既然我们相互没必要认识，我也该走了。” 女子提着灯笼就要走，他赶忙喊住她。他不想她离开，哪怕多一秒，他也想看着她，跟她说话。 “虽然不关我的事，可我还是想知道你的身份。是宫女，还是，娘娘？” 她显露出厌恶：“不关我的身份是什么，回去告诉你的左大将军，别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招惹我，他那就是找死。” 百里安说完，又要走，他急了，就要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就在同时，他感受到了四周的杀气，将她一把拉到身旁，同时厉声喝道：“什么人！” 交战，他看到她摔下了台阶。这时，侍卫大军终于过来增员，他赶忙跑下了台阶，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关切地问道：“受伤了没有？” 她的衣裙上沾着血，发丝也凌乱在脸侧。可她看到他的肩膀和胳膊，赶忙伸出小手，按住，焦急得说道：“还有时间关心我，看看你自己受了多重的伤？” 那一瞬，他竟是那般幸福。神情得望着女子，轻柔说道：“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能换得你的关爱，哪怕浑身都是刀口也心甘情愿。你究竟是谁？我好想，知道你是谁。 他难以压制冲动，刚要问出口，侍卫们举着火把纷纷跑下来，穆飞白握着滴血的大刀跪在他们两人面前：“王爷、王妃！” 王妃？他没有妻子，那么这个女子就是他二哥的那位平民王妃了？！ 端木雅轩多么惊愕，惊愕的同时又多么痛心。他看着她，她似乎也震惊于他的身份。于是他们两个同时问出来。 “临宣王？” “二嫂？” 她，竟然是他的二嫂。 看着她被抬走，由贺音走到他身边，他此刻的脸色也很不好。换做是谁的妻子他都敢争夺一番，可偏偏是个王妃，是皇族的女人。 “她竟然就是隆裕王妃。” 他没说话，只是任由太医包扎伤口。很快，皇帝的怒吼声传来：“皇宫里的侍卫都是摆设吗！今天当值的，统统拉出去杀头！” 第二天早朝，最热门的话题当然就是这次袭击事件。他伤得不轻，可他依旧还是来早朝。 皇帝在听了众大臣的言论后，说了这么一番话：“于刺客，侍卫大军正全力调查，查到了什么，朕绝不姑息。朕会抓住那个人，告诉他，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朕很生气。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敢在朕的眼前耍手段，朕一样将你抽筋剥皮，令你永世不得超生！” 他在警告。端木雅轩一动没动，可眼神却微微瞥向身边的二哥。原来，是你想要陷害我。从小，你就欺负我，我的母亲更是被你的母亲杀死。过去了这么多年，你的本性一点没变。 这样的你，竟然拥有那般的妻子。端木若泽，你也配。 下朝，他慢慢往回走，因为走得慢，不多时就剩下他一人。前面，穆飞白等在那里。他走快了几步，穆飞白给他行礼，而后两人并肩前行。 “看样子，是有人针对三殿下。 端木雅轩一副淡然的表情说道：“他还当我是那个胆小懦弱的弟弟？征战这么多年，我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以牙还牙。既然他不想我好过，我也不妨会一会他。” “我调查过，他一直走私官品，以此牟利，赚来的钱用作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端木雅轩冷笑一声：“那我们就帮皇兄查一查，先劫了他的东西，再说。” “是，末将这就去办。” 绵绵细雨，围困临宣王府的大军撤走了。端木雅轩第二天进宫。却看到了她坐在石头上哭。 心里像是被谁拧了一下，他默默走过去，将撑着的伞挪到了她的头顶。 “三王爷……”她仰着头，楚楚动人的流着眼泪。他知道她为什么哭。 他带她去了芦苇荡边的院子中，他的母亲在这里经历了痛苦的三年后悄然离世。他站在梧桐树下，清清淡淡说道：“虽然是至亲，是你渴望拯救的人，然而，你却无法做到。怎么会不伤心，怎么会能淡然处之？可是，悲恸，哭泣，怨天尤人，又能改变什么？你救不了她，那么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活得更好。这对她来说，对于那个爱着你的人来说，是最大的慰藉，是你能报答她的唯一的办法。” 她看向他，面色坚定：“三王爷，多谢你的好意。可都还没尝试过，又怎么知道改变不了？我不会放弃，因为我相信他的清白。所以我会努力下去，不断尝试，做一切可能帮助他的事，即使最终他还是死了，我依旧会继续下去，为得是有朝一日能帮他昭雪冤屈，还他生前的名誉。我哭，是因为我太痛心。可哭过之后，我就会擦汗眼泪，成为战士。让爱你的人放心，固然是一种爱的方式。可我需要得不是他的安心，而是他能平安。” 他定定地看着她。 ――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听懂了吗？―― 如果，当初他也像她这样的倔强，结局会不会改变？ 尘封已久的痛，折磨着他，他却看着她笑，有些沙哑说道：“二嫂令我刮目相看，是我自以为是地认为能开导他人，却被他人教训得灰头土脸。” 她赶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却笑得更深了：“秋大人能得到二嫂这般的关心，即使真得死了，也无憾了。” 你真是，叫我心动不已的女子。多么希望，你能是我的王妃。 突然，我好嫉妒秋玄，能得到你这样的关心。我好想跟他换一换，宁愿饱受天牢的苦楚。 送她回去，与她闲聊几句，可那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她。他，爱上她了。 508番外 端木雅轩篇 7 “王爷，二殿下请您去隆裕王府做客。” 刚刚回到府里，就听到奴仆这样说，端木雅轩叫奴仆牵马来，他还是不太习惯坐马车。 他带着几个随从骑马过去的，马匹驶入王府前的广场上，他们放慢了速度，缓缓走入。端木雅轩着那尊蛟龙雕像，还有上面刻着的“隆裕天下”。 还记得当初父皇赐封了他隆裕王时，肖氏一族并不满意，他们是想要废除漂泊在江湖的太子，立端木若泽为新任太子。最终，皇帝亲笔题词这四个字，才平息了肖家的不满。 而后不久，父皇就开始了削弱肖家的行动，最终将肖家连根拔起。到现在的皇帝登基之后没多久，也将肖家最后一点力量消灭了。 只是当初，父皇亲口说，他是为了他铺平了道路，将他当成皇位的继承人选。可最终，诏的帝位还是传给了大哥。虽然他不解，可他并没有争夺。 尽管那个时候，父皇已经为他培养了一些自己的力量，可他还会选择了放弃。他心中很清楚他与大哥的差距，为了雪国和天下，他不会去算计。 由贺音、穆飞白与莫凝天都在。彼此寒暄了一番之后，端木若泽与穆飞白对弈，他与由贺音、莫凝天在一边观。 棋盘，不时多了黑白棋子，他的心思却飞到了别处。隆裕王妃，会出现吗？ 正想着，就了那婀娜的身姿缓缓走来，他脸上落寞的表情马上消失，眼眸中闪烁着盈盈光彩。 隆裕王妃走过来，客套着大招呼：“王爷，三王爷，各位大人。”随后她在端木若泽身边，侍女们端来茶点。 一阵风吹进凉亭，她腰间长长的带子也跟着飞扬，柔美的仿佛仙子一般。 端木雅轩她得入迷，直到她笑着望向他，他才赶忙说话，掩饰自己的尴尬。 “二皇嫂也懂得下棋？” “只是略知皮毛。” 莫凝天道：“王妃自谦了，适才王爷还夸赞王妃棋艺高超，说是与王爷对弈都算是平手。” 她马上害羞起来，红着脸撒娇道：“哎呀王爷真是的，明明让着我，还在众位大人面前夸赞我，让我多不好意呀。” 第一次见她撒娇。这女人本是个凶悍的性子，又正直、又率真，如此的娇媚当真是第一次见，更是令人神魂颠倒起来。 原本是着她，突然发现她的目光瞥了一眼他的身侧，端木雅轩微微皱了眉头，她刚刚，是在跟由贺音递眼色吗？ 正这样想着，就听她盈盈说道：“适才吩咐厨房炖了血燕给各位品尝，我去怎样了。” 她离开，在场每一个男人的目光都追逐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没过多久，由贺音便伸了个懒腰，对端木若泽小声说道：“末将去方便方便。” 有太监过来要领他去，他笑嘻嘻地说道：“我还是认得的。” 端木雅轩微微皱眉，她不是很讨厌由贺音吗？ 心中有些不痛快，回去后，端木雅轩一直在胡思乱想。想象着她与由贺音躲在林子中会做什么。 烦躁的依着靠背，他着天棚。良久，慢慢苦笑出来。 他真是，着了魔了…… 国考就要开始了，大公主一家来到了皇城。 她进宫见端木苍兰，端木若泽和他当然也一同过去。 这位姑母，深受父皇的喜爱，所以她，包括她下嫁的吴氏一族都是那般的光鲜亮丽，也同样傲慢无礼。 她最喜欢的，还是皇帝，其次就是隆裕王，而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侄儿。 端木雅轩与这位姑母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淡淡得着他们说话。 “若泽呀，你怎么就娶了个平民家的女子？与你太不相配了，你母后如果活着，一定不会答应你这样胡来。” 端木若泽笑了一笑：“虽然是平民，却是个很美貌的女子，姓氏也特殊，她父亲的言谈举止，他们家族也应该是有来历的。” “那有什么用？说到底就是个平民。皇帝也是，也不阻止他。” 端木苍兰很温柔得笑，他自小就给人温柔的印象。可端木雅轩知道，现在他的温柔，不过是张面具。 “若泽喜欢就成。” “皇帝你真是……” 说完，大公主叹息一声，终于发现了他，扬了扬眉说道：“雅轩，你怎么样呀？什么时候也成婚安定下来？” 端木雅轩恭敬说道：“侄子才刚刚回来，还没有考虑这些事情。” “不考虑哪行？你也十九岁了，老大不小的。这件事，我会替你张罗。好歹是个皇子，可不能像你二哥那样胡来。” 端木雅轩没说话，端木苍兰笑着说道：“姑母索性扮一回红娘，在府上举办一次宴会，将这些达官贵人们都给召去，有没有对上眼的，凑成一对。” 大公主一听就来了兴致，赶忙说道：“陛下这提议好，就这么办了。” 端木雅轩心中轻叹一声，皇帝，还真是能跟着乱。 于是宴会，很快办了起来。端木雅轩虽然挺反感的，但听闻百里安也会去，心中也多了份期待。 想见她。他明知道这份感情要不得，也能很理智得压制自己的冲动。可他无法阻止自己去想她，哪怕只是见一见，他也会很高兴。 她来了，就坐在他对面。果然是这里面最美的一个，美得如同日月光辉。端木雅轩情不自禁得想要赞美她。 “二皇嫂今日感觉有些不同。” 他起了个头，谁知道她却尴尬得说道：“可不是不一样吗？抹得厚厚一层，时不时往下掉。” 他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幸亏由贺音机智，赶忙说道：“王妃用得应该都是好货色，那么掉着多可惜？谁用娟帕接一下，拿回去可以接着用。” 四下一片笑声，她朝由贺音挥了挥拳头。 着她那俏皮的模样，他也不禁笑了出来。 这一夜能这样安静得着她，他真是心满意足了。谁知道大公主过来后，一个劲儿的找茬，而她，又为了给由贺音的妹妹出头，竟与大公主当面顶撞了起来。 他压低声音对由贺音说道：“都是因你妹妹而起，你还不站出来帮帮她？” 509番外 端木雅轩篇 8 夏夜，端木雅轩静静的坐在房中，他没有睡，因为今晚将会有大事发生。 这样等着，脑子里还在想宴会上她与大公主顶撞的那一幕。她那犟脾气真是叫人头疼，也同时令人敬佩怜爱。可她毕竟得罪了大公主，听说端木若泽带她去给大公主赔礼道歉，结果受了更大的委屈。只怕这件事没完没了了，毕竟那个老巫婆是个度量狭窄的人，会继续报复她。 有了脚步声，穆飞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末将进来了。” 穆飞白进入后，又将房的门合上。端木雅轩皱眉着他：“怎么，出什么事了？” “虽然劫走了货品，却被侍卫大军发现。” “什么？那里离皇城远着呢，又是个鲜为人知的小路，侍卫大军如何会发现？” 穆飞白抿了抿嘴：“我想，那些侍卫是追王妃娘娘，碰巧遇到了我们。” “王妃？” “是，王妃正好在那里。” “你把她怎么样了？”他的身子前倾，此刻满心的担忧。 穆飞白面露难色说道：“我没把她怎么样……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 端木雅轩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罢了，这件事就如此吧。端木若泽运气不错，这一次就先放过他。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 穆飞白离开后，端木雅轩着照在桌面上的月光。她，竟然会出现在那里。那个女人，总是能做出一些奇怪的事。 以后，她还会有怎样惊人的壮举呢？ 早朝，一如既往。只是下了雨，端木雅轩走入正阳大殿时，袍子底下都湿了。 众官员给他行礼，他一一还礼后，发现他的二哥没有来。 早朝开始，皇帝却没在意隆裕王的缺席，依旧正常早朝。最后，他淡淡得说道：“有一件事，朕在这里宣布，正是旨意会在傍晚下达。那就是隆裕王妃从今天开始，正是成为朕的皇妃，封号武妃。” 一句话，令整个正阳大殿炸开了锅。端木雅轩皱眉着高高在上的大哥，他竟然霸占了自己的弟媳！那个他也梦想能得到的女人。 下朝，由贺音走到他身边：“这几个月，真可谓多事之秋呀。” 诏，在傍晚下达，上面写了理由，令纳妃变得名正言顺。端木雅轩还记得大公主当着他们三兄弟的面指责端木若泽娶了个平民时，那两位的反应，他知道这诏是假的，只不过用来糊弄天下百姓。 百里安，的确是难得的女子，他也动心了，所以他不顾一切抢来了？ 与穆飞白下棋，端木雅轩显得心不在焉。穆飞白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自己，何尝不也这样过？ “当初，武妃在嫁给隆裕王的路上曾被劫持过，两日后是末将恰巧将她救了出来。那个时候，她已经被……隆裕王为了颜面当然会隐瞒，而陛下的发应也很奇怪。” 端木雅轩微微皱眉：“你是说，当初劫持她的，很可能就是皇帝？” “的确，但这些也只是猜测。” 端木雅轩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淡淡说道：“如果不是你恰巧将她救了出来，她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陛下成心要得到她，这一步，是迟早的事。” “现在，她一定很痛苦。虽然只有几面，可我得出她绝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女子，可这间有悖常伦的事情，就是我们几个都无能为力，何况是她？她，剩下的也只有自责。” “王爷说得没错。” 端木若泽几天没有露面，等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恢复了常态。他给臣子们的说法，就是诏上的言论。三令五申自己与假王妃只是相敬如宾，因为那是皇帝的妃子。 端木雅轩冷冷得着他，端木若泽，永远都是恃强凌弱，也永远都死要面子而自欺欺人。 那样的妻子，换做是他…… 端木雅轩长叹一声，他想这些做什么？那女子，注定与他有缘无分，他应该祈求上苍，皇帝能对她好。其实从为她着想的角度出发，她嫁给端木若泽才是误了一生，倘若皇帝是真心对她，那么她以后的生活才会幸福。 可是，似乎她过得并不好。生下了两个孩子，一个夭折，一个被皇帝抱走了。 “雅轩。” 有人叫他，他一正是端木若泽，真是稀罕，这位二哥也会主动跟他说话吗？ “二皇兄，有事？” 端木若泽走到他面前，从衣袖中掏出来两只泥人说道：“这些是王……是武妃留下了。我想，还是还给她好。想来想去，只有托你送给她了。” 端木雅轩接过那两只泥人，一只小猪，一只胖娃娃。他心中不由得失笑，百里安呀，你真像个孩子一样。 “那么，就交给你了，回头，二哥请你吃饭。” 端木若泽拍了拍端木雅轩的肩膀，而后离开了。端木雅轩着他的背影，这个时候，他不是该死要面子吗？却还托他送去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可见他对自己的王妃，也是动了情的。 重新着手中的泥人，端木若泽不禁轻叹一声。百里安，我们三兄弟都被你掠走了真心魂魄，你却依旧得不到幸福。 他将泥人收好，想着找个什么样的机会给她送去。 这一天，他刚刚走到小桥上，意外得到她情绪失常的跑过来。她的面容憔悴，她的眼中含着泪光。 端木雅轩赶忙一把抓住她，焦急得问道：“怎么了？” 哪知道她断挣扎，大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他一见这情况，更不敢放手，喝道：“武妃，你要冷静，你还有皇子要照顾不是吗？！” 她这才抬起泪脸着他，呆呆都问道：“三王爷？” 她，才发现是他呀。 “我没事，不会自杀，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王爷放开我吧。” 端木若泽微微皱眉着她：“你真得没事？” “没了孩子的娘，怎么会没事？这种心情，你这个大男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只是我还不至于做出什么傻事，就像你说的，我还有儿子，即使疼得不能呼吸，却也得想办法活下去。” “你这样想就对了。” 安儿，你是个坚强的女子，有一颗善良纯洁的心，我相信你一定会得到欢笑，真正的欢笑。 510番外 端木雅轩篇 9 穆飞白再次来到临宣王府，跟他站在院中一起满园盛开的夏景：“莫凝天跟隆裕王最近活跃了很多，只怕有什么阴谋。” 端木雅轩收回目光，淡淡说道：“他这个懦夫，永远都是这个德行。大哥占了他的妻子，面对面他只会逃避，可背地里却算计着报复。你紧点，有什么情况也好早应付。” “是，末将知道了。” 端木若泽，他能做什么？当初在没有任何帮扶的情况下，大哥也坐稳了皇帝，如如今这些年过去，朝中异己都被他消灭得差不多了，端木若泽拿什么跟他对抗？ 端木雅轩冷冷一笑，只要他出手，下场就只有失败。 去御房，一路上尽是花香鸟语，突然，从不远处窜出个身影，低着头急匆匆得走过来，根本不前路，眼见着就要撞上他了。 端木雅轩是个带兵打仗的人，力气很大，那人走过来，他便闪到一边，随后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袍，假装严厉得问道：“秋大人，你鬼鬼祟祟的，快说，是不是跟那个女子幽会了？” 秋玄吓了一跳，抬起头是三王爷，便挤出了笑容：“王爷吓死我了。” 他说得是实话，他的脸色那一瞬间都惨白了。端木雅轩板着脸说道：“你做贼心虚，一定是那么回事。” 秋玄这时候已经完全缓过来了，招牌式的灿烂笑容重新洋溢起来，小虎牙如同钻石一样绽放着光彩：“哎呀哎呀，下官就那么点秘密，都叫王爷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跟我去见皇帝，听候发落。” “王爷饶命了，王爷您可是宅心仁厚、菩萨心肠，又可爱、又温柔，怎么舍得将下官给交代出去呢？下官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呀。” 端木雅轩这个时候才笑，说道：“什么可爱温柔？我哪里有你大学士可爱温柔。说真的，你做什么呢？走路不路，这是撞了我了，要是撞了皇帝，可真够你受的。” 秋玄灿烂笑道：“谁说不是，幸亏是撞见王爷了……不是，就是王爷也不能随便冲撞呀，王爷是谁？又可爱、又温柔，宅心仁厚……” “得了，别说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战场的磨练，端木雅轩变得严肃了很多。可独独会跟秋玄开玩笑。他自己也会觉得奇怪，这个男人，总给人很踏实的感觉。即使他们只有很浅的交情，他却很喜欢他。 十二岁那年，他出征西方。十二岁那年，大哥离开了皇宫。十二岁那年，他成为了大学士。他们都有一个难忘的十二岁。 与秋玄相撞之后的几天，端木雅轩刚刚从宫中回来没多久，穆飞白就带着一个老人急忙走了进来。 端木雅轩一见那老人，不正是金权吗？ “金……公公？” “三殿下！”金权跪在了地上。 端木雅轩赶忙抬头问穆飞白：“发生了什么事？” 穆飞白的额头脸颊上都是汗，他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可带着这么个老人，速度还是慢了很多。 “末将一直关注莫凝天的动向，最后去了小城，发现有此刻正要杀金公公，就将他救了回来。听说，武妃跟秋大人在之前来过，可末将追出去只到了他们的马，估计那两位不是遭遇了不测，就是被绑走了。王爷，只怕要出大事了。” 端木雅轩猛地站起来；“什么！”而后他又向金权道：“怎么回事？” 金权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之前百里安和秋玄来找他的事说了一遍，所以过往的一切他都和盘托出了。 端木雅轩听完这些，又重重得坐回椅子上。他的手微微颤抖，目光则是死死得盯着老泪纵横的金权。 “三殿下，老奴对不住先帝，对不住您。老奴贪生怕死，昧着良心隐藏了一切，又将那羊皮地图藏进了假山里。老奴不是人，老奴罪该万死呀！” 思绪，回到了八岁那一年的春天，他趴在树后面，着大哥站在月鸾殿前，不多时父皇出来，告诉他皇后死了。原来，竟是那么回事。 难怪他匆匆忙忙回来，难怪他将自己发配到了西方。他竟是个野种，他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 父皇没有骗他，父皇是真得要将皇位传给他。只是到了病重的时候，被大哥篡改了诏，又被这些贪生怕死的奴才毁掉了留给他的后路。 端木雅轩闭上眼，仰着头。为什么那个时候，他选择了顺从，如果那个时候他与他对峙，会不会将他推下皇位？ ――只要活着，就是母妃最大的心愿。―― ――保护一个人，就要为他奋斗下去，哪怕他死了，也要还他一世英名。―― 百里安！ 端木雅轩睁开眼睛，挥手说道：“那些人是莫凝天的手笔，那么他们随时都会启动机关人，夺取皇位。” 穆飞白马上说道：“我们得告诉皇帝，现在只有皇帝才能阻止这一切。” 端木雅轩握紧了拳头，微微眯起眼睛：“告诉他？端木若泽如果当了皇帝，我们顶多被软禁。可如果大……端木苍兰得知我们清楚了真相，还会留我们一条活路吗？” 穆飞白紧皱眉头：“王爷是打算就这么着？” “当然不是，我们要早作准备，等到端木若泽将端木苍兰退下台，消耗了实力，我再想办法将他推下去，夺回本就属于我的一切。” “武妃和秋大人……” 端木雅轩紧握了拳头，他的心何尝不在痛？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与其浪费时间找他们，还不如做我们能做的事。我相信端木若泽不会杀她，至于秋玄，只有听天由命了。” 这是他一生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如果那个时候，他能放下复仇之心，与穆飞白找寻百里安和秋慕，之后的悲剧就不会发生。百里安不会被端木若泽强暴，打掉孩子，留下一生的阴影。秋玄，也不会死。 可如果当时他真得救了百里安和秋玄，那么之后端木苍兰与百里安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还会不会发生？ 那些，都是后人的猜测。当时的端木雅轩，选择了报仇。端木若泽在他准备妥当前就攻下皇都后，在安排好一切后，他带着穆飞白成功逃脱，前往云国寻求援兵。 百里安，沦为端木若泽的玩物。 秋玄，则化为一缕清魂…… 511番外 端木雅轩篇 10 硝烟弥漫的战场，无数将士惨死其中。鲜血无法冲刷他的罪孽，悔恨也不能扭转败北的结果。 如果不是端木苍兰在露国那边攻过来，此刻云国都会受到威胁。云国国王已经下令撤兵了，他身边剩下的，只是跟随他的雪国将士。 穆飞白站在他身边，眉头微皱，表情则是无法言喻的惆怅：“王爷，真得要接受端木苍兰协同作战的主意？接受了，就等于承认他就是雪国的皇帝。” 端木雅轩幽幽说道：“我们，不就一直打着给皇帝报仇的旗号在战斗吗？他，就是雪国的皇帝。” 穆飞白长叹一口气：“即使夺不会雪国，也不能听他摆布。在徐州，他就要杀了我，如不是武妃拼死跑来报信……” “安儿……”端木雅轩闭上了眼，穆飞白也同样痛苦不堪。 他们两个明明知道她被抓，却选择了放弃，结果，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份罪孽，他们只怕此生都无法偿还。 良久，端木雅轩才淡淡说道：“我是皇子，就算死，也要死在出生长大的地方。而且……” 而且，他想要弥补，回去了皇都，倘若不死，他想要保护她。 终于，战争结束了。如果当初他为雪国苍生着想，舍命告诉端木苍兰这一切，这场战争就不会发生。 果然，他果然很差劲。 端木苍兰一直诏，召他回去。 “穆将军，你带着跟随我的将士们离开吧。我是皇子，他或许不会杀我。可你们，他不会放过。” 穆飞白马上回答道：“王爷去哪儿，末将就去哪儿，即使死，也绝不做舍主之事。” 端木雅轩转过身，眯着眼眸他。良久，他喃喃说道：“还记得我们在鳞谷那场战争中拼力杀敌的事情吗？” 穆飞白一愣，随机他反应过来，紧闭了眼眸。 天下，注定是那个野种的。这是天意，他们逆转。 回去后，穆飞白被调往了北方大营，而他，则是被端木苍兰架空，成了一个闲散王爷。 很快，他有了王妃。顾雯雯，顾祁峰的女儿，是端木苍兰派来监视他的。他很清楚，对她也保持着相敬如宾的距离。成婚多久，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她。 宴会上，见到了百里安。她只是静静的坐在角落中。妖女，是天下给她的评价，如果当初他能救她，这个称号也不会出现。 闲散，手上没有任何权利，他能帮她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着，只能祝福？！ 端木雅轩，变得抑郁起来。 这一天，在后宫遇到了她。远远得着她，她正抱着第二个儿子在散步。这些日子过去了，她受了多少的苦？好在，她有了这个儿子，端木苍兰对她，好歹不再虐待。 被她的奴才们发现了，到她那双惊喜的眼眸，他愧疚得无地自容。于是他冲她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她却喊住了他。“三王爷。” 他这才停下，转过身着她。 “今天玄瑞也在这里，王爷还没见过自己的侄子吧？” 着她身边的孩子，这个孩子长得与她一模一样。他，终于笑了。百里安唤奶娘将玄瑞抱过来，而后抱在怀中，走到他面前，对孩子说道：“玄瑞，这是三叔。” 端木玄瑞撅着嘴打量着他，那个模样可爱极了。突然，小玄瑞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脸。那一瞬间，仿佛有一种错觉，这是他们的儿子。 他微微皱眉，大手也握住了他的小手：“玄瑞……你可真像你的娘亲。” 她笑着说道：“是吧？像我这个娘，将来长大了，会成为一个举世无双的大帅哥呢。” 她笑，语气活泼，可他却一直着端木玄瑞。他知道她的活泼是装出来的，他甚至都不忍心。 良久，才又听到她幽幽的声音：“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好，与世无争的临宣王很适合平静的日子。” “什么时候，王爷也赶紧生个孩子。有了孩子，想要清净的日子都不行。” 孩子？恐怕我这一生都不会有什么孩子了。 “安嫔娘娘过得如何？” “我吗？我过得很好，陛下对我好，我还有这么个可爱的儿子。” “那就好，只要安嫔娘娘幸福，比什么都好。” 幸福，提到这两个字他就会感到无比心痛。他知道她在这里经历了什么，那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因为他的自私，她不会再有幸福。 越发的郁闷了，索性整日躲在宫中。顾雯雯一直关心着他，可他就好像千年寒冰，怎样都无法融化。 直到听说，皇帝选顾雯雯教武妃下棋，他才第一主动与顾雯雯说了话。 “武妃她，过得如何？” 顾雯雯的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悲伤，可却还是笑着说道：“很好，她过得很好，她，人也很好。” 端木雅轩，便不再说话了。 如此的封闭自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咳嗽，发烧，太医来了一趟又一趟，可无法治好他。 “王爷这是心病太重，不如出去走一走，散散心。”首席太医王淳这样说。 端木雅轩着花园的景色，良久才说道：“我知道，我会去跟陛下说的。” 心病，这世上无药可救的病。出去走一走，就能释放出对她的愧疚，对皇位的不甘了吗？ 只是，他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眼睁睁着她为了生存而挣扎着，无能为力更叫人不能忍受。 这天，他来到了御房。自从闲散之后，他便很少进入这个地方了。 端木苍兰坐在桌案后，皇帝，永远是这样高贵文雅，永远保持着微笑。 “雅轩，朕听太医提了。既然你身子不好需要出去，那就去吧。好好散散心，舒缓一下你紧绷的神经。学学天高地厚、海纳百川，你的病自然痊愈。” 端木雅轩垂着眼说道：“皇兄说得是，儿臣受教了。” 说完，又开始咳嗽。端木苍兰一直着他，而后淡淡说道：“我杀你，总有好理由，不需要借此证明什么。可我没杀你，就是还顾念曾经兄弟的情分。你若有一丝良心，就不会病成这样。出门时，好好想想我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活着。” 512番外 端木雅轩篇 11 希望我能活着吗？你篡夺了本属于我的皇位，可我们，还有兄弟情义？ 回府，奴才们在收拾东西。他了一眼，竟然有女人的衣裙：“这些是什么？” 顾雯雯走过来：“你们先退下。” 奴才们赶忙退下，屋子里只剩下这夫妻二人。 顾雯雯着端木雅轩，秀美微皱，那白得好似雪一样肌肤，带着微微的红晕：“我们是夫妻，我不会让你孤零零一个人在外面。” 端木雅轩走到软榻边坐下，淡淡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顾雯雯着他，小手在胸前轻轻握成了拳头：“可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我已经跟武妃娘娘说了，说我会陪着你去。她请我，无论如何照顾好你，还说希望我们快些有个孩子。” 端木雅轩皱眉着她，搭在方桌上的手也慢慢握着拳头。顾雯雯含着眼泪，手指揪着衣料，紧攥着：“我知道你嫌弃我是陛下派来的奸细，可我却真得喜欢你。嫁给你这么长时间，我们说过你一个不字。甚至知道你喜欢的是谁，我也没说出去。我真心实意想要做你的妻子，默默的关心你，只希望有一天你能发现我对你的感情……我，无怨无悔……” 说到后来，泣不成声了。顾雯雯捂着双眼哭了起来。端木雅轩垂下眼，她对他的情谊，他何尝不知？可他的心中已经被另外一个人占得满满的，留不下一点空隙给其他人。 “你知道我心中有其他人，可知道我对她有多么喜欢？你对我存有幻想，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我不怕。这是我的选择，就是等你一辈子我也愿意！” 这个将门女子，还流着眼泪，可目光却炯炯。端木雅轩叹口气：“那就跟着去吧。” “好，我叫奴才们准备。” 她赶紧擦干了眼泪，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端木雅轩着她，而后收回目光，着桌上的手。 她的性格，很多地方与百里安很像。可是不是正因为如此，他才格外冷落她？ 第二天，夫妻两人上路了。顾雯雯是将门虎女，与他一样骑着马。他们离开皇都，一路在山河间行走。着山川景色，心胸的确舒畅了许多。 可他，依旧在担忧着百里安，无法放下对她的愧疚。 坐在河边休息，顾雯雯跳起了舞蹈。她的舞姿虽不会妖媚但却动人，端木雅轩盘腿而坐，这是他第一次她跳舞。 这女子，的确对他情深意长，他不是木头，怎么会无所动？只是心中对她的思念太过强烈，以至于再无法接受其他女人。 他这一辈子，不会再爱上另外一个人。对这个女子，却有亏欠。 这天夜里，他们睡在了一起。他脱下她的衣裳，她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又害羞得很，浑身的雪白也变成了桃红色。 他们，都是第一次，谁也不比谁有经验。两口子摩挲着进行，他难免弄痛了她，她就会咬着嘴唇，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试图配合他。 这一场欢爱，做得轰轰烈烈。之后两人并肩躺在床上，谁也睡不着。 良久，她突然捂着脸哭泣，端木雅轩吓了一跳，赶忙起身问她怎么了。顾雯雯捂着脸，哽咽着说道：“王爷，谢谢你。” 端木雅轩微微眯眼，最后将她抱在怀中。他，再也不会爱上除百里安以外的女子。可这个女人，却是他的妻子，为他刻意奉献一切的妻子，作为一个男人，他应该疼爱她。 “以后，不会再冷落你了。” 端木雅轩闭上眼睛，他有了这样的想法，与妻子一生行走天地间，不再回皇都。 安儿，我会日日为你祈求，祈求你可以过得好一些。而我亏欠你的，让我下辈子做牛做马偿还吧。 端木雅轩，准备开始新生活。第二天起早，他已经有了笑容，与顾雯雯也显得亲昵得多。两人早早出发，前往著名的宁山。 到了山下，他们将马匹拴在树上，而后两人一起往山上走。走着走着，顾雯雯就落到了后面。端木雅轩折回去，担心得问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顾雯雯是将门虎女，跟一般的大家闺秀不一样，骑射都很在行，行走也不在话下。所以她走得这样吃力，他当然会感到奇怪。 顾雯雯红着脸说道：“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究竟哪里不舒服？” 顾雯雯害羞着说道：“就是昨晚没睡好，又骑了马，有些痛。” 端木雅轩这才明白过来，他对于这方面真得没什么经验，也显得尴尬说道：“是我粗心了，我们歇一会儿吧。” “不用，咱们走慢一点就行。” 似乎是因为心中有些愧疚，所以他破天荒得握着她的手，带她一起上山。别顾雯雯向来直爽，但被丈夫握着小手，也是忸怩了起来。 突然，几个黑衣人围住了他们，端木雅轩眯起眼睛，顾雯雯则是沉了脸色，他们两口子都是不怕宵小的。 端木雅轩趁着脸说道：“你们几个不是我的对手，不想死，现在滚。” 话音落下，那几个黑衣人就仿佛没听到一样，而从他们中间走出来一个人，端木雅轩一，不是莫凝天是谁。 “莫凝天！” 莫凝天嘴角微翘：“三王爷，好久不见了。哦，这位就是三王妃吧。” 端木雅轩冷笑：“你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就是请两位上路，而后，我将替代您，重回皇都。” “你做梦！” “做梦的，不是我。寒云，动手！” 莫凝天一声令下，夫妻两个还不及准备，眼前一黑，两人便软软倒下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被捆绑着放在山洞中，身边，跪坐着莫凝天。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露出可怕的笑容：“三王爷，咱们阴曹地府见。” 说完，他将瓶子中的药水灌入了端木雅轩的口中。 身子逐渐麻痹，浑身好像有无数毒虫啃咬一样。端木雅轩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毒药，他的妻子，只怕也遭遇了毒手。 才刚刚对她好些，就害她丧命了。说起来，自己还真是对不住她。 还有，安儿…… 513番外 端木雅轩篇 12 身子越来越痛，却仿佛被人点了穴无法动弹。此刻的端木雅轩，脑子中只有一个人的影子，那就是百里安。 从在回安居第一次见到她开始，点点滴滴，直到最后她望着他的眼神。他知道，她从来没有爱过他，可也信任他、喜欢他，那种将他当做哥哥一样信任喜欢。 但是她不知道，这个被她当做哥哥一样的男人，在知道她被端木若泽抓走之后，选择了不去救她。 他，改变了她的一生，他心中愧疚难当。来世，他愿为她做牛做马，只求弥补今生的遗憾。 疼痛，蔓延到脑子中，就好像有人将手伸了进去，不断搅拌着他的脑浆。嘴，不由自主得开始说话，从在宁山上与妻子对话开始，一直往后，说过的每一句，都从他的口中蹦出来。 伴随着说话，浑身开始抽搐，疼痛，他只有这样残酷得忍受。直到他说出了三岁，才再也不能开口。 疼痛，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他的脑袋无力得歪到一边，逐渐模糊的眼中，到不远处的顾雯雯已经开始僵硬。 渐渐的，顾雯雯的尸体变成了百里安，她穿着纯白色的衣裙，披散着乌黑的发丝。她坐起，扭过身望着他。一双剪水的眼眸，泛着璀璨的光辉。 安儿，安儿，我对不起你…… 突然，身子不同。端木雅轩站起来着山洞四周，等他转过身，才发现自己的尸首正硬邦邦得躺在地上。 他到了莫凝天在跟几个黑衣人说话，而后带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离开。那几个黑衣人随后将他跟顾雯雯的尸首带出山洞，在半山处找地方给埋了。 端木雅轩皱眉着自己的身体被掩埋，这才想起来顾雯雯，四处寻找，却不见她的身影。过一会儿，一个黑影儿飘过连，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刺耳的声音，但他却能听懂。 ――端木雅轩，跟我走吧。―― 是来接他去鬼界的吗？ 他的魂魄自然跟在了那黑影儿的身后，一路朝着不知道什么的地方飘去。飘着，不断有灵魂加入其中。 很快，眼前人间的景色消失，四周都是黑红相见，还有一颗颗没有叶子的矮树。 他们过了桥，有的就被投入了桥下的岩浆中，剩下的跟着黑影继续前进。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座漆黑的宫殿，有高大的门。黑影伸出黑色的手臂，推开了门，他们也跟着进去。一扇一扇的门，都十分高大，也不知道过去了几个，面前出现一座黑红相间十分宽敞大厅，正对面一个白胖子，两边都是些奇奇乖乖的东西。 白胖子很是无聊得着他们，他身边一个干瘦的家伙一个个念着名字、年岁、死因和来世的安排。而后，被念过名字的人都一一消失了。 最后，轮到了他。 “端木雅轩，二十五岁，死于非命……咦，死于非命的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它显得慌乱起来，端木雅轩静静得着它，他可是第一次来鬼界，相信这里的魂魄都是第一次来鬼界。不懂的规矩，当然帮不上什么忙。他，只是静静得着那个不人不鬼干瘦的东西。 胖子，突然挥手，阴阳怪气得说道：“他能到这里，自然有原因……让我算一算。” 端木雅轩扬了扬眉，这个应该是鬼王吧？怎么他也用算的？好似人间的算命先生。 “哎呀，莫非你就是天启传人的亲弟弟？” 天启传人？哦，端木苍兰。 “没错……不对，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兄弟。他虽然跟我一个姓，却不是我父皇的儿子……” “你跑到我这里还说谎？我们鬼界可没有什么名义不名义，你是他弟弟，当然就是亲弟弟。我该将你打入血海中。不过，我很想后面有趣的事，所以我先留着你。” “趣事？” “说不定，你们兄弟能在这里再会。” “你说他会死？” “天机不可泄露。” 端木雅轩皱着眉头：“他，真是我的亲哥哥？” 白胖子仿佛一个刚出锅的包子，瘫在椅子上，可却摆出了愤怒的表情：“端木雅轩，你再问我这种白痴问题，我就把你扔进血海中，一千年之后再把你捞上来。现在，给我滚蛋。” 一瞬间，他就出来了。呆呆得着这个宫殿，而后转过身。好多跟他一样的鬼魂呆滞得飘荡着，它们，也都是鬼王留下来解闷得吗？ 端木雅轩飘到一处安静得地方，身边只有一个着桥发呆的老人家。他便立在那里，魂魄，不会感觉到累，他只站着就行。 端木苍兰，是他的亲哥哥？这是怎么回事？还有，鬼王说他回来，他会很早死去吗？如果是这样，安儿又会如何？ 端木雅轩垂下眼。顾雯雯，也是死于非命。她，该是被投入了血海中了吧。而他，就要在这里，等待着与大哥的魂魄相遇。 也好，人间唯一牵挂的，只剩下安儿一个。如果能见到大哥的魂魄，他要好好问问怎么回事，也要问问安儿的情况。 就这样，等待着。在这黑色与红色之间，等待着。 终于，一天，他，到了端木苍兰。 “鬼王在哪儿？！” 他的吼声，老远就能听到。端木雅轩赶忙飘了过去。“大哥。” 端木苍兰到他，愣了一愣。 “是你！” “是我，雅轩。” 端木苍兰微微皱了眉：“你竟然还没有转世。” 端木雅轩苦笑道：“鬼王说过，你回来到鬼界。所以他放我在这里，等待着你。” 端木苍兰一脸愤怒：“原来如此。” “大哥，你怎么会到这里？你死了吗？” 端木苍兰摇头：“我就是来找鬼王的。” “这么说，你还活着？转世魂魄过来了？” 端木苍兰点头，而后说道：“我会跟他说，放你转世。” 端木雅轩苦笑一声：“只是这一世，我还有很多疑惑……大哥，安儿她……武妃她可好？” “她？” 端木苍兰皱眉着他，端木雅轩只是坦诚的回望着他：“我只是做了件对不起她的事，令我此生愧疚。所以我很在意她过得好不好。” 良久，他才说道：“她就在我身边，你想要跟她说什么？我重复，她就能听到。” 端木雅轩愣了一下，而后坦然一笑：“这么说，她应该过得很好。她很得你宠爱，对不对？” 端木苍兰点头。 他很想问一问，现在的百里安是什么样子，他们之间添没添孩子，他，又是为什么来到鬼界……可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句话：“既然这样，那这件事还是随我而去吧。她过得幸福，又何必给她增添烦恼？”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哦对了，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虽然你重新转世后不会再记得这一生，当我还是希望你能知道。我，的的确确是父皇的儿子。雅轩，你的心，是否能平静了些？” 端木雅轩感觉自己要哭了，可魂魄，不会哭。他那样伤心得着他，他早知道了，鬼王告诉了他。 “大哥，我的心，平静了，我可以安心走了。祝福你们，你，和武妃，白头到老，子孙满堂。我们雪国，需要很多很多的血脉，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大哥，对不起……” 没有端木苍兰的表情，他，飘走了。这一世，就这样过去了…… 514番外 莫凝天篇 1 南方，小户人家。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坐在窗下，手中握着笔，眼睛却呆呆得着窗框上，停歇的黄莺。 就要国考了，可他却没有心思念。他在思念邻家十五岁的姑娘。 桃花一样的面容，银杏一般的眼眸，雪白细腻的皮肤，泛着微微的红晕。就如同刚刚成熟的水蜜桃，叫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满脑子都是她裸身的模样。如此这般，他根本就不进。 “凝天，你在干什么？” 父亲严厉的话语从身后传来，吓得他差点一高蹦起。他赶忙收回思绪，转过头着那凶神恶煞的父亲。 “爹，我在。” “我你分明在发呆！” 他的父亲随手抄起一根棒子，将他狠狠得收拾了一顿。 晚饭，他的脑袋还肿着一块。低头吃饭，只听到低低的啜泣声，是母亲在哭。 “你这是给谁哭丧？再哭我就揍死你。” 莫凝天抬起眼，只见母亲明明很悲伤，却强忍着不敢哭出来。他又垂下眼吃饭。 明明，是念过的，可父亲的脾气却如此粗暴。而母亲，则软弱过了头，除了哭，什么都不知道。他讨厌这样的父母，十分讨厌。 盛夏，门户大开。夜里，有隐隐的声音传来。莫凝天起身，顺着声音找到了父母的房间，他趴在窗户下往里，只见父母都光着身子。 母亲躺在下面，紧咬着嘴唇，发丝凌乱在身侧，因为被撞击而痛苦得呻吟。而他的父亲，则抬高了母亲的腿，那根硕大的东西，拼了命得撞击着身下的女人。 “你这个废物，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抱回来一个，还是个废物。我不弄死你，弄死你！” 他不是父母亲生的？难怪父亲对他那般狠毒。他想要愤怒得逃走，可着眼前的春色，他却挪不动步。 身子里的某个地方有了反应，他将手伸进了裤子里。 父母都睡了，他依靠着墙边坐着。抬头着天空的月亮，好美的月亮。就像是那姑娘的脸庞。 脑海中，父母变成了他跟她，他的呼吸再一次粗重，难以抑制的冲动，他偷偷跑去了邻家。 小姑娘正在睡觉，他将一块布塞入她的口中，随后撕下了她的衣服。 姑娘奋力反抗，他便狠狠得掐她，她终于放弃了，垂下了胳膊，挺挺得躺在床上。他迫不及待揉着她小巧的双峰，并将自己的东西塞进她的身子里。 他拼命得撞击，很快就倾泻而出。当他再次亲吻她的嘴唇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莫凝天吓得从床上掉下里，他拿起自己的衣服就跑了出去。 怎么办？他在外面走来走去，他杀了人，该如何是好？ 慢慢的，他站住了。眼眸眯起，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有潜回邻家，将那姑娘的尸体背出来，背回了家。而后，他拿起菜刀，将床上熟睡的养父母杀死，将母亲拖到地上，将姑娘的尸首放到床上。 而后，他坐在一边，着屋子里的三具尸体，惊恐得等着天亮。 天，泛起了白。他便假装发现了家里的尸体，一边哭喊着，一边冲出了院子…… 可怜的莫家小少爷，父亲是个变态，杀了母亲，强暴并杀死了邻家的女孩儿，而后自杀。管家将莫家的财产判给邻家姑娘的父母当做补偿，莫凝天揣上十两银子，离开了自己的故乡。 离开的第一天晚上，正是初一。没有月亮，天黑黑的。莫凝天着怀中的十两银子，皱了皱眉，他睡在了野外。 他得省钱。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争取考下个功名，也好有个虔诚。 刚刚躺下，就听到有人笑。很鬼魅的笑声，仿佛是从耳边传来的。 他吓了一跳，爬起来张望四周。漆黑没有半点光，也同样没有影子。 又在笑，他开始以为是鬼，吓得拔腿就跑。可这声音就伴随着他，等他是在跑不动了，跪坐在地上，他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来自于他自己的身子里。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惊慌失措。而那声音终于不笑了，而是阴阳怪气得说道：莫凝天，你不用怕，我将成为你的再造父母。而你值不值得蒙受我的恩典，就要你的能力。国考，你能考进前三甲，初一的晚上，我还会来找你。 莫凝天后背发凉，冷汗浸透了衣服。刚刚那个声音，是什么？ 国考成绩下来，他竟然是第一。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出色，被他杀死的老头子，才是真正的废物。 国考第一，前程似锦。有人奉承，朋友也突然多了起来，他也显得飘飘然。 进宫面圣，他第一次见到皇帝。那龙案后的男人，生得好俊美。是皇帝，有如此相貌，该有多少女人爱他死去活来？莫凝天突然有种不平的感觉。 皇帝着他，他一直保持着文雅的模样，可天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他只想弄几个姑娘好好享用一番。 如今的他，这些事情都不在是难事了。 “莫凝天，你想要个什么官职呢？” “只要能为雪国、为圣上分忧，什么官职都行。” “哦，是这样？正好朝中缺一个长史大夫，就封你这个官职吧。” 长史大夫，三品官。莫凝天有些心里不平衡，可他还是痛快得答应了。 走出御房，外面站着个小姑娘一样的男人。真是清秀极了，如同……如同那个被他弄死了的邻家姑娘。 “这位大人……” “你不认得我？是呀，虽然我是你们的主考官，却没有在考场露面过。” 大学士！这就是雪国最小的国考第一，也是最年轻的大学士。 “原来是秋大人。” “不别客气，以后同朝为官了，就让我们一切为社稷操劳吧。” 他笑，小虎牙闪闪发光。这是花喜说道：“秋大人，快进去吧，陛下等着呢。” 秋玄这才跟他点头示意，而后进入了御房。 莫凝天转过头了，而后在太监的引领下离开了皇宫。 他很想女人，可身为高考第一，一个文人，他不能那样做。与一些人寒暄，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突然，他想起今天就是初一。 515番外 莫凝天篇 2 ――初一的晚上，我还会找你。―― 莫凝天一下子坐起来，睁圆了眼睛着四周。黑夜，屋外是没有一点光，好在睡房里还有调暗的灯光。 他的呼吸凝重起来，良久，依旧安静。他咽了口唾沫，过去了多久，那一晚仿佛如梦一般。 重新躺回去，他侧了身。什么龌龊的想法都没有了，他只是想睡觉。 “莫凝天。” 那声音就这么突然响起，莫凝天仿佛受惊的兔子一下子坐起来，惊恐得着四周的空气。 “谁！” “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你。” “我？” “你是想要碌碌一生，还是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是想要一辈子寄人篱下，还是要成为称霸一方？” “当然想要称霸。” “好，我会帮你。只要你有雄心杀死端木苍兰，我就有办法帮你对付他。” “端木苍兰！皇帝！” “没错，你想不想杀了他，取代他，成为一国之君？” 想到今日在御房中见到的那位皇帝，一股嫉妒的火焰油然而生。推他下台，自己坐上去。天，这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个声音竟然说能帮他做到。 “快告诉我，我怎么能做到。” “首先，我会告诉你一个藏宝的地方，那里曾是旧国藏宝的地方，这么多年无人知道。你若能得到那些宝藏，就有能力培养自己的势力，首先就是要形成秘密组织，帮助你做一些暗中的事。” “宝藏在哪儿！” “不要着急，在寻宝之前，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戒掉你好色的毛病，收起你自大的心，喜怒不形于色，杀人于无形之中。这是最基本的一步，你能做到，才能办成大事。” 莫凝天握紧拳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能做到。” “你是个聪明人，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宝藏的地点。你要记住。” 一年之前，他只是个普通小户不受待见的男孩儿，而现在，他成了要推翻皇帝的野心家。他有着富可敌国的钱财，有着几百号武功高强的手下，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寻找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秋大人。”早朝后，他快步走到秋玄身边，秋玄似乎很喜欢他。这个国考第一，总是很低调，又很平易近人。秋玄，是最喜欢这样的才子。 “什么事？” “一起晚饭如何？顺便谈一谈学问。” “哈哈，好。” 读人与读人之间，总有许多话可以说。只是秋玄，是个很不懂政治的人，别他很小就呆在了宫里，却不受宫中风气的影响。莫凝天与他做朋友，纯粹只是朋友。 吃饭，品茶，下棋，谈天下。秋玄就好像一棵翠绿的树，浑身散发着清新的味道，所以跟他亲近的人，都会感到无比的舒畅。 只是，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交朋友。那个能用来当盾牌的人还没有找到，尽管小喽喽拉拢了不少。 一步棋下错，自己“咦”了一声，秋玄立即落子围杀，笑着说道：“你输了。” 莫凝天摇了摇头：“一时大意。” 秋玄着他的眼：“你似乎有心事。” 莫凝天扬了扬眉：“你出来了？” “什么事？或许我能帮上忙。” 莫凝天笑道：“你可帮不上忙，因为你现在也是光棍一条。” 秋玄哈哈笑起来：“这个忙我的确是帮不上。” 两人收拾棋子，而后品茶。龙井的香气，淡雅持久，萦绕在唇齿间，回味无穷。 “听说，隆裕王妃找回来了，陛下还要为此办个宴会。” “嗯，无非是去喝喝酒，热闹。” “怎么，你不好奇那位平民王妃？” “好奇什么？什么样子也是隆裕王的王妃……”秋玄说完抬起头，微微皱眉：“我你真是想媳妇想疯了。” 莫凝天哈哈笑，两人便转了话题，议论起别的。 一直到宴会那天，莫凝天见隆裕王都来了，也没到那位王妃。隆裕王与王妃的感情不怎么样呀，可如果那隆裕王妃真得没什么可取之处，隆裕王又怎么会娶她当正妃？ 正在这胡思乱想间，只听有太监禀报：“隆裕王妃到。” 莫凝天的目光马上移到门口，只见一位身着朱红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那一瞬间，莫凝天的嘴巴长得大大的，这些年他已经克制住自己好色的习性，可眼前这个女人，是个男人就无法不对她有非分之想。 心中不禁感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这一晚上，他的目光都放在这位王妃身上。即使喝酒，眼眸也从酒碗上注视着她。 只是这一晚，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皇帝与这位王妃的眼神交流，似乎很不寻常。 莫凝天眯着眼睛，没错，皇帝，一定与这位王妃有什么！ 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眼眸在皇帝、王爷和王妃间移动，最后，目光锁定在隆裕王的身上。 莫凝天，又喝了一杯酒。 露国皇族到来，皇帝决定带着皇族们去打猎，听说，失去陀螺山。 莫凝天赶忙叫来了李敏，眯着眼睛说道：“李将军，你立大功的机会到了。” 陀螺山，碎石群，露国与雪国至尊皇族，这可是挑拨两国关系的大好机会。莫凝天的计划天衣无缝，只是…… 只是碰到了意外。 黑衣人手下前来禀报：“隆裕王妃突然坠崖，皇帝赶忙也跳了下去，计划没有成功。” 莫凝天皱了眉头，可突然，他又上扬了一根：“你是谁，王妃坠崖，不顾一切跳下去的不是王爷，而是陛下？” “是的。” 莫凝天嘴角又是笑意，而后他拾起笔墨，写了一封信：隆裕王，处于对您的尊重，下官决定揭发王妃的罪行…… 写完之后，他将信纸吹干，折叠好交给黑衣人手下：“等隆裕王回府，就将这封信偷偷放到他的桌上。” 他没有些落款，可隆裕王应该能出来他的笔迹。也一定会叫他责问，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好好挑拨一下他们兄弟两个的关系。 踏脚板，非他隆裕王莫属。 没过多久，李敏偷偷跑来，陷阱布好了，可却没能起作用。皇帝会不会生疑，如果调查，一定会查到他的头上。 莫凝天笑着告诉他：“不用怕，皇帝只顾着救王妃，哪里会在乎那些小事？” 516番外 莫凝天篇 3 516番外莫凝天篇3 莫凝天这样对李敏说，但他可不会老老实实的坐在家祈求上天保佑。请使用访问本站。要做准备。 皇族们回来了，果不其然，隆裕王看到了书信之后就叫他去王府。他杜撰了一篇谎话，说自己无意间撞到王妃与皇帝不清不楚。说得时候，端木若泽一直紧握拳头。 莫凝天一直观察这隆裕王的举动，他心已经很清楚了，这个王爷就是他可以利用的人。 说完这些，莫凝天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王爷，虽然皇族尊贵，陛下是天子，是神君。可他竟然做出这等苟且之事，真可谓是天神共愤。凝天绝不承认这样的皇帝，如果老天要雪国在他的统治下，凝天只有罢官离去。可如果天神舍他而选他人，凝天愿誓死效力。” 隆裕王端木若泽，他静静得看着莫凝天：“莫大人，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挑唆本王与皇兄之间的关系吗？” 莫凝天摇头叹息：“王爷怎会这样想？下官不过做了一个君子都会做的事。既然王爷怀疑下官，下官立马辞官归乡，永远离开这个伤心地。” 莫凝天说完就要走，端木若泽赶忙喊住他，莫凝天转过身，一副不畏生死的表情：“王爷还觉得不够解气，还想要杀了下官吗？” 端木若泽还是淡淡的盯着他看：“你这样妄言，犯大不敬之罪，应当受凌迟之性，满门抄斩。你以为这样走出去辞了官就没事了？” 莫凝天叹息说道：“原来如此，虽然终于帝王是读书人的本分，可帝王不贤，贤人不辅之。” “一派胡言，来呀，将这人给本王绑了拖出去杖刑！” 马上有太监跑进来将莫凝天五花大绑，往外拖。莫凝天一直闭着眼睛，未做任何反抗。当他们出了房门的身后，端木若泽才赶忙说道：“慢，将莫大人带回来松绑。” 那一刻，莫凝天心笑了。 端木若泽向他道歉，说自己担心他是皇帝的人所以试探他。莫凝天说这是人之常情，说他认为隆裕王才应该当天下霸主。 看样子这个隆裕王早已对皇位窥探已久，竟然欣然同意。莫凝天答应一定帮他完成心愿，并告诫他切莫露出破绽，尤其是对王妃，想不要急着责罚她。 而隆裕王却是这样说道：“她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可我依旧会让她当我的妻子，因为我爱她。等我成为一国之主，她就是皇后，自然再不会有男人敢打她的主意。” 天下竟有男人可以忍受妻子与他人有染的，莫凝天不由得佩服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所谓的爱情，更是感叹隆裕王妃是个祸水红颜。 只是换做是他，他舍得杀了那样的女人吗？不会让她与自己平起平坐，但也觉不舍得杀了她。那样的女人，是要拥在身下尽情享受的。 莫凝天离开隆裕王府，一路上眯着眼睛。他的心愿有二，一个就是推翻端木苍兰最终自己当上皇帝，一个就是要将百里安骑在身下。 隆裕王跟莫凝天，成为了“盟友”。 没过多久，临宣王回来了。端木若泽叫来莫凝天，告诉他这个弟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想了个计谋，就是行刺皇帝，嫁祸端木雅轩。 莫凝天心冷笑，这个手段并不高明，那个精明的皇帝说不定一下子就猜到是他干的。可他却表示了同意，并筹备这一计划所需要的一切。 这是他们联手之后，端木若泽提出来的第一件事，他要办好了赢得他的信任。何况让他们兄弟之间产生隔阂是好事，这样端木若泽才会更加着急夺取皇位。 为端木雅轩举办的宴会开始了，宴会上，莫凝天正好与端木若泽坐在两边。会上，他们之间不时用眼神交流，莫凝天示意他放心，他的人马上就会来。 突然感觉到，不远处似乎有人在窥视着他。莫凝天移动了不过，很快看到秋玄正意味深长得偷看着端木若泽。很快，他有转头偷看着自己。在目光相遇时，秋玄举起了酒杯，他也微笑着举起了酒杯。 秋玄，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他很清楚他，这个男人虽然从不与人争夺，可却有着一双能看透一切的双眼。 这个人不能留。 只是今晚的任务，却偏偏被散心的临宣王破解了。但也同时落下了一种可能，那就是临宣王在自导自演。 莫凝天站在远处，眯眼看着隆裕王陪伴着王妃离开。这个百里安，竟又跑来勾引起三王爷了。她是打算将这皇族的三兄弟都玩个遍吗？ 脑海闪现出龌龊的画面，心也格外痒痒。他真是想尝尝这个女人的味道，一定十分鲜美。 这个事件后，莫凝天察觉到皇帝对陀螺山坠石的疑惑。所以他找来了李敏。 “李敏，皇帝已经盯上你了。你终究难逃一死。现在，我给你选择。我可以让你的家人过着奢靡的生活，只要你一口咬定陀螺山事件的幕后指使是秋玄。你如果不肯，我会让你的家人过得生不如死，而你，无论在哪儿，都会被我抓住，凌虐致死！” 李敏，没有选择。他再愚蠢，也知道莫凝天的厉害。颤抖着，不甘，可他还是握紧了拳头：“我……我该怎么办？” “丞相刚刚归西，陛下一定会借此试探幕后黑手。你要推荐秋玄当宰相。” 果然，秋玄进了天牢。莫凝天看着屋外的雨，心还是很惆怅的。 这世上遇到个可交的朋友不容易，偏偏自己又是个不能交朋友的人。而且秋玄死，皇帝消除了隐患，自己没有了顾虑，真可谓一石二鸟。 所以秋玄，你死得很有价值。 莫凝天饮了一杯酒，而后将酒杯举向乌云密布的天空，开始低低得笑，逐渐笑声不断增大，最终变得狰狞响亮。 可结果，秋玄却无罪释放，官复原职了。 莫凝天不明白为什么侍卫大军无缘无故又再次搜查他的书房找到了那些书信，不会是皇帝，如果他早先怀疑，也不会给秋玄定罪。那会是谁？ 莫凝天一边猜疑，一边寻找新的替死鬼。秋玄无罪，陛下一定会龙颜大怒，下决心揪出这个幕后黑手。他若不能赶紧找个人顶替，只怕会真得被揪出来。 517番外 莫凝天篇 4 黑衣人手下再次出现，莫凝天知道他们查出来了。 “韩欣营为了能当大学士，曾在进入昭文殿后与权贵私交，无意间泄露了国家机密。正值新帝登记，顾虑不暇，韩大人找了个替死鬼将这件事摆平。” 莫凝天阴冷一笑：“这一次，我要他用命来摆平。” 还有什么人比韩尚更合适的了？找到了替死鬼，莫凝天的心也舒服了很多。 隆裕王，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利用他与端木苍兰明争暗斗，他从旁左手渔翁之利。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在隆裕王的保荐下，他当上了丞相。 未曾对此有过任何的提防，因为这些年他尽力表现，他的才华和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当了丞相，办什么事更加容易了。 一直起伏的生活，上去平静了不少。雨，一直在下。早朝路上，袍子湿了大半，莫凝天烦躁得扯了扯黏在腿上的前袍。 进入朝堂，左边第一排是两位王爷，却只站着临宣王。右边是丞相跟大学士，大家的衣袍都是湿的。 他扫了一眼身后，而后又向旁边空缺的位置，转过头时，秋玄也在那位置。 “秋大人，你的直觉只好，有没有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些压抑？” “天气不好吧。你我的袍子，湿了一半，我的心情就很压抑，估计大人们都是因为这个。” “你还真能说笑。” 陀螺山陷害之后，莫凝天对秋玄没再下手，毕竟过去没多久，他可不想引起端木苍兰的主意。只是，尽管心中存着对他的杀心，可也同样能保持朋友的欣赏。 莫凝天，是个有多重人格的家伙。 只是，隆裕王哪里去了？虽然这个人不成大气，但还不会随意旷工。不上早朝，的确是不应该。 正在这里思量着，皇帝来了。如同以往的早朝，大家各抒己见，有的也为了一件事争论的面红耳赤。做为丞相，他也说了不少，之后皇帝一脸淡然，用很平常的语气说道：“就按照刚刚的意思去办吧。另外有一件事，朕在这里宣布，正是旨意会在傍晚下达。那就是隆裕王妃从今天开始，正是成为朕的皇妃，封号武妃。” 皇帝的一句话，如同一块大石头掷入了水中，众人纷纷阻止，皇帝却冷冷说道：“朕意已决，你们就不必再说了。谁若有异议，就是抗旨不尊。所以哪个敢说什么，朕就杀了他全家！” 莫凝天扬了扬眉，终于，皇帝按耐不住了，想要光明正大占有那个女人。莫凝天到身边的秋玄那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由的心中冷笑。 这个与王妃走得还挺近的大学士，也不知道皇帝与王妃的事，难怪会静压成这样。 莫凝天便压低声音调侃道：“到了吧，这跟天气无关。伦常尽丧，能不压抑嘛。” 当晚，他就去了一趟隆裕王妃，大管家出来恭敬说道：“丞相大人，我家王爷身体不适，请大人回去吧。” 什么身体不适，那是面子不适，心情不适吧。隆裕王是喜欢那个王妃的，即使他之前造谣说过王妃与皇帝的关系不清不楚，隆裕王还是对那女人存有一丝幻想。依旧宠爱她，依旧当做什么事没发生。 今天，突然间不得不面对现实，还是如此有损他面子的事，他心里能好过嘛。 傍晚，圣旨下来了，皇帝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这样光明正大得将百里安弄到了自己身边。 两天后，隆裕王终于肯见人了，他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报仇。” 莫凝天笑道：“下官定当全力支持。” 从此，再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听说她怀了孕，早在为王妃时就怀了龙嗣。果然是个风流女子。 “人手足够，何时与端木苍兰对抗为好？” 隆裕王已经迫不及待了，虽然，兵力不少，人手充足，可要对抗的那个男人太厉害，他们必然输。 “虽然我们人手充足，但还要考虑到皇帝是天启派的掌门，身怀绝世武功。即使没有一兵一卒，只凭借他自己也能逆转局面。” 端木若泽一排桌子：“难道我们一辈子都不能动弹？” “王爷莫急，我们要等一个时机，足够克制皇帝武功的时机。” “等等等，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莫凝天坐在军政阁中，低头着手上的奏折，外面有了吵闹声，是侍卫大军的人。 莫凝天刚走出内屋，高池就已经进来了：“丞相，武妃娘娘生下的龙凤胎被人抱走了，侍卫大军已经追出去了。” “告诉陛下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 “好，召集城防营一同追捕，无论如何要将皇子公主找回来。” “是。” 高池离开，莫凝天赶忙叫太监召集文武过来，准备调派全国力量寻找皇嗣。 是哪个人如此大胆，竟敢掳走新生的皇子公主。莫凝天倒是挺想感激那个人的，皇帝第一次当爹就死了孩子，一定会震怒追查凶手，他的注意力会被分散，他们也有多的机会。 过了一阵子，又有人来报，正好皇帝往回走，听说了这件事，直接带领侍卫大军去找了。 又过了一阵子，喜讯传来，皇子找了回来。可公主，却夭折了。 这件事没出一天就给侦破了，是德妃做的。一时间也是在雪国激起千层浪，大家指责德妃的同时，也不忘对武妃指指点点。在所有人来，尽管皇帝给了理由，可他们心中还是无法接受，这样有悖伦常的事。 “能找回皇长子，真是太好了。” 他笑得，怎样欣慰。可却暗中叹息，究竟是找回来一个。 回到府中，黑衣人手下已经等在了房中。 “主人，最近秋玄似乎在调查什么。” 莫凝天嗯了一声：“查出来是什么，再来告诉我。” “是。” 隆裕王正在家中喝酒，说不上来怎样的表情：“死了一个真实便宜了他们，应该两个都死绝！” 说完，又是一通狂饮。莫凝天静静得着他。 你，还是难过的吧？因为那个女人难过。在你的心中，为何对她这般痴迷？如此一个男人，你还想成就大事？ 518番外 莫凝天篇 5 “主人，秋玄找的人是先帝贴身总管金权。而且，他的手上似乎有卷羊皮地图，是武妃发现，应该与先帝有关。” 莫凝天双眼一眯：“羊皮地图，先帝？难不成有什么惊天秘密。” “秋玄已经将秋慕送回了老家，应该在近日有所行动。” “你派人盯紧他，另外再派人埋伏在金权家周围，伺机行事。” “遵命。” 惊天秘密，莫凝天猜对了。何止惊天，简直逆天。他的手下回来禀报，已经将百里安和秋玄抓了回来，交给了隆裕王发落。而那羊皮地图中记载的机关人也已经发现。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金权不见了。” “就说金权已经死了。” “遵命。” 莫凝天马上去了隆裕王那里：“机不可失，马上行动会令端木苍兰措手不及。” 期待着机会，机会就这样出现了。端木苍兰虽然让出了皇城，可他却带着自己人离开。隆裕王当上了皇帝，但端木苍兰不除，就是一把悬在端木若泽头顶的尖刀。 而那个男人，似乎已经很满意了。 莫凝天来到天牢，眯着眼睛着那呆滞的女人。她身上罩着一件大大的囚衣，衣摆盖到膝盖处，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衣物。 她这样的女人，这些日子一定被狱卒占了不少便宜。想到这里，身子某个地方火热火热的，他很想衣摆下的景色。 可惜，他还要顾虑端木若泽。那个男人竟然还要她，他就不能动她。可是，总有一天，端木若泽也是要死的，而她，就是他的女人。 “我该叫你王妃呢，还是皇妃？”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样子，你也是端木若泽一伙的。” “没错，不但是一伙的，还是很很倚重的那种关系。” “你来做什么？来嘲笑我的？” “我只是想你，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了，你会是怎么个模样。” “现在你到了？满意了，可以走了吧。” 莫凝天笑一下，他了一眼百里安脖子上被掐过的淤青，那是端木若泽强暴她时留下的：“你就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想知道这宫里的人包括你的儿子命运是怎样的吗？” 她显然是没有力气的样子：“我想知道，你说吧。” 莫凝天告诉了她很多事情，攻城的事，端木苍兰的事，还有他与端木若泽阴谋的种种。最后，他眯着眼睛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下一个死的，就是端木若泽。” 着她倒吸一口冷气的样子，莫凝天感到无比舒畅。 而后的日子里，他在算计着端木若泽。算计他，可要比算计端木苍兰轻松多了。可他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百里安摆了一道。 初一的夜，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在溪水镇又一个神医，他可以给任何人易容成任何模样。你去找到，换张脸再次进入雪国。这一回，不要再失败。” 声音消失后，莫凝天将桌上的茶壶摔到了地上，搭在圆桌上的手紧紧握成拳。 一个黑衣手下走进来，他眯着眼问道：“韩卿怎么说的？” “韩卿大人同意了。” 莫凝天冷笑一声：“这世上没有钱办不成的事。跟韩卿说，在飞鹰堡堡主丁通和和副堡主丁顺身上用蛊，我需要飞鹰堡做为藏身之所。你再派人密切注意雪国皇都的动向，事事前来禀报。” “遵命。” 飞鹰堡，拥有悠久历史的门派，即使现在没落，但南沙驻军也会给些面子。镇得住脚又很低调，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韩卿，这个不被世人知晓的用蛊高手，也成了他的人。没过几天，他又见到了寒云，主人也可以跟她对话，将她拉拢过来供他使用。 他，当然很彻底得用了她。 雪国在通缉他，他便一直躲在堡中不露面。谋划闲暇时间，他就跟寒云学习幻术，顺便也做些其他的。 火把照亮了密室，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交织在一起。莫凝天将寒云的双腿抬高，在她里面疯狂进出。 寒云喘息着，纤细的身子布了一层明晃晃的水层。这个男人的**太过强烈了，她实在有些吃不消。 终于，他发泄而出，将她的腿扔到一边，走到架在旁拿起了酒杯喝酒，转过身，着寒云仰卧在地上起不来的样子，不免想象着那是百里安。 咽了口唾沫，呼吸再次加重，他扔下酒杯走过去，再次分开了寒云的腿。那女人惊叫一声，可还是被他拖来，狠狠得冲了进去。 寒云被那奇怪的声音胁迫，不敢反抗莫凝天，尽管疼，也只有忍受着。 终于，黑衣人探知了消息，三王爷夫妇离开了皇都。莫凝天冷笑一声：“正是好机会，我们就扮成他们吧。” 端木雅轩，这个充满了悲剧色彩的王爷，最终以悲惨的方式结束了声音。莫凝天与寒云，易容成他跟顾雯雯，不就后重新返回到皇都。 再一次，到了熟悉的面孔，还有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她将他当成了端木雅轩，对他露出了从未有过友好而温柔的笑脸。 他真想，将她按在身下。可他只能忍着，只要杀死端木苍兰，这个女人也就自然会成为他的。 如此压抑，性、欲更是猛涨。为了避免怀疑，尽管是王爷的身份也要保持清高的模样，只有在晚上找寒云发泄**。 莫凝天开始计划着离间百里安和端木苍兰，可他没估计到端木苍兰竟然那样爱着百里安，并未引起战火，反而刺激着端木苍兰更加爱护百里安。 于是，计划取消。 不就，宫里发生了大事。皇后死亡，露国对雪国开战。变成端木雅轩的莫凝天，马上联系云国的皇帝趁乱进攻过来，雪国纵使再强大，也不能同时应付两个大国。 可没想到，雪国做到了。顶住了两国的进攻，并大有反攻的趋势。 莫凝天决定劫持百里安以便要挟端木苍兰，他以秋玄葬身之所为饵，派寒云用幻术解决百里安。 可百里安逃了出来，等到他追截她时，端木苍兰又出现，这个计划也只好以失败告终。 519番外 莫凝天篇 6 雪国，击败了露国和云国，成为了真正的霸主。如此一个强大的国君，要怎么样推他下台？ 借口不问朝政，也就不再上朝，与端木苍兰和一干熟人接触的时间短了，就不容易露出马脚。 这天，他难得来到宫里，象征性得与皇帝打个招呼就离开，却撞见了穆飞白。 “与王爷的承诺末将已经兑现。王爷呢？” 莫凝天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脑子却在搜索端木雅轩临死前所过的话，穆飞白蜀国的，应该就是鳞谷突围的事。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这将军还在想着反抗端木苍兰吗？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鳞谷拼杀，将军不忘，本王也不会忘。你不要着急，总要慢慢来。” 说完，他拍了怕穆飞白的肩膀，快步离开了。避免他再问些乱七八糟的，所以他还是快些离开为好。 寒云，正在屋子里发呆。莫凝天命令她杀了自己的姐姐后，她就时常显得心不在焉。莫凝天扬了扬眉，走过去，将她一把按在圆桌上，掀开她的裙子就从后面挺了进去。 纯粹的发泄，他一边进出，一边想着事情。等他发泄之后，便坐到一边。寒云这才慢慢爬起来，将裙子放了下去。 “你的幻术对百里安不起作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做不到，主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寒云没说话，只垂着眼睛。莫凝天皱眉着她，而后嫌弃的走出了屋子。 这最后的通牒发出，寒云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百里安就发现了他们的不妥。寒云被抓，结果怎样他是不在乎，他逃走得很快。 屡屡挫败，令他十分懊丧。而两次败在百里安手中，又使得他更加想要得到这个女人。 结果在绝情崖，他又一次失败。又险些被百里安抓到。怒火，将他灼烧得痛不欲生，他想要发泄。 他抓了一个女人，无情得摧残之后将她杀死。尽管依旧愤怒，却好过了不少。他想起了天机宝剑。 那天到最后，是西野一拿着天机宝剑出来，破解了所有的阵势。说不定宝剑还在西野一那里。 莫凝天可不想被责罚，虽然一直不知道主人所谓的惩罚是什么，可从寒云惟命是从的样子判断，应该是很可怕的。 返回了绝情崖的路上，巧遇韩卿。他们一起上山，他杀死了西野一，韩卿带走了西野三。 可是天机宝剑怎么也找不到。就在这时，主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心有些颤抖，因为他又一次失败了。 “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样子是我高估你了。” “主人，主人息怒！我现在就在绝情崖，这里可能藏着天机宝剑，我会把它找出来献给主人。” 四周安静了，只有风吹动西野一尸体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再次响起：“西野一床边有个暗格，你是不是在那里。” 莫凝天赶忙过去，在床边找了找，果然有个暗格，打开来，不是天机宝剑是什么？ 这主人也太神通广大了，他竟然知道西野一床边有暗格。究竟他是什么来头？ “主人，我找到了。” 莫凝天将宝剑拔出，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得着诛神宝剑。一道寒光，浑身不有汗毛树立。突然，他发现剑鞘中有字。 完之后，他真是目瞪口呆：“原来，只要与百里氏的女子结合就能修炼内功。而且也只有与百里氏的女子才能生下正常的孩子……” 他着四周的黑暗：“主人，你听到了吗？难怪端木苍兰这样紧张百里安，样子我们只要继续不懈努力抓百里安，就一定能威胁到端木苍兰。” 莫凝天一个劲儿得说，可那声音始终没有再响起。 “主人？” “莫凝天。” “是。” “你用西野一的手指，在地上写下一个少字，只是最后一撇不要写。然后你将宝剑藏好，等到他们发现天机宝剑被你拿走后，你在想法子围捕百里安。” “属下一定不辜负主人的期望。只是为什么要等到他们发现？发现了，岂不是打草惊蛇，更不好抓捕了吗？” “你以为我真得要抓百里安？我只是营造抓她的假想，端木苍兰一定上钩，到时候，我要他魂飞魄散。” 莫凝天听不太懂，因为他不知道那个声音是谁，与端木苍兰有着怎样的纠葛。但他能清楚一点，主人的计划，可以成功。 “还有一点，不要伤害他们的孩子，我需要一个完整的皇族，除了端木苍兰。” 莫凝天同样不懂，可他不能问，所以他决定不去弄懂。 起码，主人不会杀了他。 摆着西野一的一根手指，在地上写了字。而后他带着天机宝剑离开绝情崖。 不出几日的深夜，韩卿送给他所有的蛊都死了，他将那些蛊扔掉，他知道韩卿已经死了。而那些身子里还存在蛊的人，也会同时死亡。 他没有走远，留在了附近观察情况。又过去了一些日子，端木苍兰和百里安赶到去了诛神峰。 他这才离开。 飞鹰堡，已经被驻军围起来，那里的少堡主和小姐也都被抓了起来。莫凝天扬了扬眉，离开了南沙。 等待围堡的士兵都撤走后，他再次回来，使用幻术走入到堡内，将天机宝剑放进了飞鹰堡的藏剑室里。 等待机会，围捕百里安。很快，黑衣人手下前来禀报，百里安带着端木诗瑶出城去了清水寺。 而同时，抓捕他行动也紧锣密鼓得进行着。端木苍兰是担心他会伤害妻女，才弄出这么一手吗？哼，天启，当然很在意胥禹了。 百里安，就算围捕你不准成功，我也要先将你捉住，享用够了再放你走，反正你那个皇帝夫君还照样会要你。 因为一时间没有机会出手，莫凝天先躲藏起来，一边注意着百里安和端木诗瑶的动向，一边做打算。 雪花，扬扬洒洒，莫凝天走出藏身洞穴，伸出手，就有雪花落在他的掌心。融化，成了一滩水，凉凉的，痒痒的。 他向不远处，白雪已经覆盖了大地万物，洁白细腻得如同女人的肌肤。 仿佛，到了百里安赤身站在这白雪上，与这雪一般的身子迎接着他的品尝。莫凝天紧握双拳，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520番外 端木苍兰篇 1 五月，最美丽的时节。山、水、天空，都是那样鲜亮。在这样的时节，正是万物蓬发，生机盎然的时候，他，眼前却只有黑暗。 一个月后，他被天启派掌门星宿带入了诛神峰。 “苍兰，你还有个师哥。”星宿微笑着对他说。 他并没有做多少表情，只是坐在二楼外廊边，体味着悬空的奇特。 不多时，有人上楼，很快传来了优美如同乐曲一般的声音：“师父，听说您找到了继承人。” “没错，我好开心呀。苍兰，快来见见你的师哥。” 端木苍兰这才起身，整了整袍子转过来。那一瞬，他到星宿跟前的少年，那少年也在着他。 清秀的眉眼，跟他一样有着很白的皮肤，修长的身形，漆黑如瀑布一般的长发。那少年穿了一件纯白的衣袍，将其衬托得如同神仙。 这时，一阵风吹来，吹动了他的发丝。他微微蹙眉，如同夜下潭水一般的眼眸也随着半眯着，长长的睫毛碰触到一起，如同合拢的鸟儿的翅膀。 “少迟，这位就是我的继承人，他叫端木苍兰，比你小一岁。” “姓端木？可是雪国皇族？” “没错，他就是雪国的太子。” 星宿说完，又笑呵呵对他说道：“苍兰，这位就是你的大师哥，凌少迟。哦对了，他也是太子呦，雨国的太子。” 雨国，可是很强大的国家。他重新打量这位师哥，心中多了一份抵触，可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更平淡得说了一句：“师哥。” 星宿哈哈笑着，走过去揉着端木苍兰黑亮的发丝：“真是嘴甜，瞧这师哥叫得多自然。” 端木苍兰嫌弃的躲开，走到了一边。 他，在不久之前失去了母亲，又丢掉了父爱，所以他还不太喜欢说话，也嫌弃星宿太过吵闹，就会一个人躲在诛神峰顶，着天地山川的伟大。 有人走到他身边坐下，他转过头，只见那位师哥抱着一张弦琴，轻轻放在身前。他转头着他，冲他温柔一笑，而后转回来，修长的食指按住琴弦，随之一拨，顿时，动听的乐曲便从指肚下流淌出来。 他收回目光，轻轻合上了双眼。这美妙的曲子，仿佛一泉甘露，滋润了他干涸的心。 “苍兰，人生总要经受挫折，就好像你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有时，不会受伤。可有时候，还会伤得很重。但是，不论你伤势如何，却总还要爬起来。因为你的人生之路漫漫长，你总需要走下去。既然总要走下去，你是愿意忘掉伤痛一路欢歌，还是愿意愁眉不展郁郁一生呢？” 他半垂着眼，良久说道：“我不会郁郁一生，只不过现在有些忧伤。等过一阵子就会好起来。” “那样最好，有什么想不开了，就来找我吧。我是你的师哥，我很愿意帮你。” 他，是哥哥，又是最受瞩目的孩子。长久以来，他只会压制所有的负面情绪，展现人前的永远是温柔和微笑。能这般开解他，凌少迟是第一个。 他再次转过头，着远方逐渐靠近的阴霾：“要下雨了。” 凌少迟站起来说道；“走吧，我们回小楼。” 他也站起来，苦笑着说道：“师父一定很高兴。” 凌少迟哈哈笑道：“习惯就好。有时候，我还觉得他很可爱。” “他是蛮可爱的。”他耷拉着眼角，走下了峰顶。凌少迟着他的背影良久，也跟着走了下来。 从此，这对师兄弟的感情越来越好，他们无话不谈，因为他们很谈得来。而那老顽童师父却仿佛电灯泡，要用亮的才能挤进他们中间。 他开始学弹琴，从未弹过，可他学的很快。凌少迟坐在一边，一曲终了，他笑着说道：“弹得很好，真不敢相信你从未弹过。” 他摆弄着琴弦，淡淡说道：“我的母后弹得很好，或许我也有这天赋。” “再弹一曲吧。” 他又弹了一曲，这一曲，他不太熟。凌少迟按住琴弦，他抬头疑惑他，后者微笑着说道：“这个地方弹得不好。” 说完，竟按住他的手。他马上收回了自己的手，凌少迟也转过头诧异得着他。 他僵硬了一会儿，而后笑道：“挠痒痒。” 说完，他假装挠了挠脸颊，随后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累了，一会儿该吃饭了。” 凌少迟这才笑道：“这么一说我也饿了，走，我们回去吧。” 他转过头，轻轻皱了眉头。总觉得这些日子，这位师哥对他的关心似乎有点过，这种感觉很不好。 又下雨了，师徒三人坐在小楼上雨。在高处的雨，伴随着烟雾，一种飘渺的感觉。 “天地造化，总会叫人感到惊叹。人与之相比就显得渺小了很多。” 星宿感叹，凌少迟喃喃说道：“人，也并非渺小，我们不就是诛神的门派吗？” 星宿很是高兴，拍了拍凌少迟的肩膀：“少迟说得很对，我们可是诛神的门派。那么，我诛神的大弟子，日后有何打算？” 凌少迟了一眼他，而后向楼外的雨：“我学不得天启的内功，无法称霸武林，那么我就要当一个能称霸天下的皇帝，我要带领雨国征服天下。” 凌少迟说这话的时候，星宿瞥了一眼他。他微微皱眉，着凌少迟脸上闪烁的光。 凌少迟似乎浑然不知，左手在胸前握拳，眯着眼眸说道：“强国林立，彼此却纷争不断，天下苍生受尽苦难。我要成为天下霸主，令雨国成为人间唯一的国，免去百姓饱受的战乱之苦。” 星宿又了一眼他，而后拍着凌少迟的肩膀说道：“好样的，果然是男子汉。” 他也重新向雨景，长长的睫毛彼此碰触在一起，挡住了本就察觉不到感情的瞳仁。 想要成为天下的霸主，必然要消灭掉雪国。他，是雪国的太子，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雨，一直下。他坐在外廊边，静静得沉思。凌少迟走过来，他没有回头。凌少迟就站在门口，着面前的他。 “我说要称霸天下，你心中不舒服了吧？” 他还是没有回头：“倘若能成就天下苍生幸福安逸，我也会感激你的。” 521番外 端木苍兰篇 2 “你说谎。成为霸主，也是你的心愿。” 端木苍兰没有说话，凌少迟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着他的脸。端木苍兰这才收回目光，同样着他。 “师哥，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我的心愿也是当霸主，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凌少迟苦笑一声：“现在有谁能杀得了你？就是师父也已经办不到了，何况我这个没有天启内功的人。” 凌少迟说完，微微皱眉，端木苍兰没有表情。他很想到这位师弟的笑脸，这张本就足以迷惑天下的脸，笑起来更是异常好。 “苍兰，我要成为霸主，可我不会消灭雪国。” “不消灭雪国，你又如何当霸主？” “雨国与雪国可以并存，我愿与你共享天下。” 凌少迟的身子不由自主靠近端木苍兰，他着他的眼神闪烁着不一样的神采。端木苍兰不是傻子，他得出那是什么。 所以他冷冷说道：“我若想得到天下，自己完全可以办到，不需要你的施舍。” 端木苍兰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开。凌少迟站起来，冲着他吼道：“难道你真得不懂我的心吗？！” 端木苍兰转过头，脸上露出萧杀之气。这让凌少迟很惊异。端木苍兰从来只会笑或是安静得发呆，还是第一次做出如此的表情。 “凌少迟，你是我的师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现在是，以后也是。倘若你再说这些奇奇怪怪的，我真得会杀了你。” 他，端木苍兰。怎样骄傲的男人，他如何能忍受一个男人对他表示爱意，而且还像是喜欢小姑娘那样的爱意？ 星宿在厨房，与照顾他们的那对夫妻一起做饭。这个天启派掌门很喜欢下厨，烧菜给他两个出色的弟子吃。 端木苍兰走入厨房，站在门口没说话。还是妻子拉了拉星宿说道：“掌门，苍兰来了。” 星宿转过身，一只手拿着锅铲，一只手拎着个茶壶，身前围着张大围裙，因为油烟熏烤，一脸油光闪亮亮。 而他的笑脸，比这满脸的油更是醒目：“我可爱的徒弟，竟然会来厨房。是不是想跟师父学习厨艺呀？师父很愿意倾囊相授。” 端木苍兰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变化，只是淡淡说道：“我有事情跟你说，你能出来一下吗？” 星宿很失望得说道：“什么呀，原来不是跟我学厨艺的，哎，我这一腔热血呀……” 星宿就要开始抒发他的个人情感，端木苍兰这时又很淡定得说道：“师父。” 被打断的星宿很是不满得问道：“什么？！” “好像，糊锅了……” “啊！”星宿杀猪一样的叫声，赶忙转身抢救一锅的菜，可为时已晚。端木苍兰走出厨房，安静得等着。过一会儿，星宿垂头丧气得走出来问道：“什么事？” “我想，跟您闭关修炼。” 星宿眨了眨眼睛：“哦？你这般热忱也是难能可贵，好吧，就这样办了。师父的年纪也不小了，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将整套内功和剑法帮你融汇一遍。” 端木苍兰微微皱眉：“诛神的男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以后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了。” 星宿的大眼睛立马溢出泪水，一副感动的模样问道：“苍兰是在担心师父吗？苍兰是在关心师父吗？” 端木苍兰轻叹一口气，转身走了。这个师父，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比西野一还要白痴。 闭关，半年的时间。等到他们出来时，已经是冬天了。星宿拍着端木苍兰的肩膀说道：“现在师父，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你，是天启派的掌门了。” 凌少迟走来，笑着说道：“师父，师弟，恭喜出关。” 星宿赶忙来到大徒弟跟前，好像小孩子见到父亲一样：“少迟，我可是想死你了。” 凌少迟哈哈大笑，而后抬头着端木苍兰：“师弟，你可也想我了？”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走过他们两个身边。 寒冬，小楼二层四面的扇门依旧大敞着，可以到雪花漫天飞舞，所以中间的一个火炉完全无法抵御四面的寒风。可端木苍兰和星宿都不怕冷，他们有天启内功护体。而凌少迟则穿得很多，也勉强可以坐在楼上。 星宿，出门去了。只剩下这对师兄弟。凌少迟皱眉着端木苍兰，端木苍兰却在擦拭天机宝剑。他现在是天启派掌门了，没错，他们的“传位大典”就是这样的神奇，星宿拍拍他的肩膀，就算是了。 “苍兰……” “天机宝剑只有掌门才能见到，师哥没我在擦拭宝剑吗？请您回避一下。” 凌少迟抿了抿嘴，而后气冲冲得站起来走到楼梯口。他停下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了拳头。 “苍兰，我已经决定开春之后就下山。如果到那个时候你还是现在的态度，我第一个攻打的，就会是雪国。哪怕倾尽全国之力，我也要将雪国毁灭。即使你赶回去也没有用，这是我的决心，你该知道我的决心有多么可怕。” 凌少迟走了。端木苍兰依旧在擦拭宝剑，他半眯着眼睛，慢慢的，他将宝剑放回剑鞘中，而后端着它，站在小楼上。 大雪，飘散。星宿回到小楼，问老夫妻：“我的孩子们呢？” “少迟下山买东西去了，苍兰在峰顶。” “哎呀哎呀，师父回来了，却没有一个相迎的。”星宿一脸的沮丧，只有一个在家，自然要赶紧见见，星宿去了峰顶。 刚刚走上去，就到端木苍兰站在云松下。白雪，半掩了苍色的松，地上依然是白色，不断飘落的厚厚的雪片朦胧了那身银白色的少年，却依旧无法掩饰他绝伦的样貌和超凡的气质。 远远得这样着，星宿从头发梢到脚后跟都被骄傲和自豪包裹着。因为这样的少年，是他的弟子。 “哎呀哎呀，苍兰怎么了？” 他走过去，永远的老没正经。端木苍兰垂下眼：“我……只是想家了……” “好可爱，我的苍兰想家了就回去嘛，师父不会把你吃了的。” 星宿说着，就要去虎摸端木苍兰的头，端木苍兰嫌弃的挥开他，走到崖边坐下。双腿，悬在崖外，任由密集的雪将他覆盖。 522番外 端木苍兰篇 3 星宿眉头倒竖，眼眸中闪过一丝悲伤。良久，他也走过去，陪在徒弟身边。 “问你一个问题。苍兰，来到天启派后悔吗？” “能成为诛神传人，为什么要后悔？”他淡淡的问，脑海中却浮现了凌少迟的身影。能有那样的师哥，的确很好，可偏偏，会发生那种事…… “我要告诉你有关天启的秘密，听过之后，你或许就会后悔，说不定，还会恨师父。” 端木苍兰终于将全部精力集中在星宿的身上，可这个时候的星宿却不他了，垂着眼，雪花中的皱纹更多了无奈。 “当年天启始祖与百里氏结合，才最终得到了诛神的力量。而后只有他们的孩子，才有资格承袭天启神功。可是天启始祖的血脉最终断绝，普通人想要修炼天启神功，要具备绝佳的天资，所以继承人一直很难找。” “这个，我知道。” “你曾经问过师父，为什么天启的掌门都不肯成亲生子？如果有了孩子，说不定就会继承父亲的天资，继承人也就不会那么难找。” “没错，我问过。你说那是因为女人太麻烦，诛神的男人都很怕麻烦。” 星宿苦笑：“不是诛神的男人怕麻烦，而是太善良，不想耽误任何的女子。” “什么意思？” “天启，是上天的恩赐，普通人怎么可以修炼？所以，强行修炼的普通人，也要付出代价。那代价就是无法生下健康的孩子。” 端木苍兰睁圆了眼睛着星宿，不能生孩子？可他，是雪国的太子。 星宿转过头，那眉紧皱，眼中满是抱歉：“这个秘密后来被刻在天机宝剑的剑鞘中。你还没有发现吧？” 他，的确还未发现。 “苍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继承人。我知道你是雪国的太子，如果事先告诉你，你会不会因此退缩？所以我藏了私心，一直瞒着你。苍兰，你恨师父吗？” 端木苍兰转过头，他紧闭了眼睛，手抓着银白色的袍子。他的身上都是雪，他的心因此冰凉。 “苍兰……”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那双漂亮的眼，满含无奈说道：“我不恨你。” “真的？”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感到温暖，那个人就是你。师父，在诛神峰的四年，我很快乐。我在一天失去了父母的爱，所以我很感激你，让我重新得到了关注。这份恩情，远比授业解惑之恩更重，您就是我第二位父亲。” 这下子换成星宿睁圆了眼睛，良久，他哇得一声哭起来，一把抱住端木苍兰：“小苍兰，你能这样说，师父好感动……” 星宿哭得跟泪人一样，还一个劲儿得摇晃苍兰。要知道这可是在诸神峰顶，就是两个天启派的高手掉下去也不可能活着。端木苍兰赶忙阻止师父，费力将他拉开悬崖边这才放心。 这一惊一乍，额头竟然冒出了冷汗。那位师父竟还扑倒在雪地中继续夸张得哭泣。端木苍兰坐在他身边，也满身的雪，一脸的无奈。 只是，星宿的哭却始终没有收敛，也由作秀变得真切起来，端木苍兰的表情由无奈变为担心，一双长眉微微皱起。 良久，星宿仰面躺在雪地上，手捂着额头。任由雪花飘散在他的脸上。 “苍兰，我下山是去见西野一，我得了病，连他也治不好。我就要死了。” 一瞬间，端木苍兰的眼中涌出了泪水，可他却给压制了回去，垂下眼，手紧抓着松软的雪。 “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你能答应师父吗？等我死了，也要满怀一颗温暖的心好好活下去。”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星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你能做到。我得出，你是个好孩子。哦对了，虽然希望很渺茫，可还是要跟你说一说。如果能找到百里氏的女子，跟她结合，不但可以增强你天启修炼的程度、快速恢复亏损的功力，而且还能得到健康的孩子，而那些孩子自然就具备修炼天启内功的条件，天启派就可以一代代传承下去。” 端木苍兰仰起头：“百里氏的女子，哪里可以寻到？” 星宿苦笑道：“如果知道，我们也不会受这些罪了。百里氏消失了几百年，恐怕早已经灭绝了。” 端木苍兰转过头着天际的雪。不能当父亲了，一个不能生养继承人的皇帝，必然会引起内乱。他，必须要放弃帝位。 苦笑，他想到了临行前父皇态度的转变。或许帝位，早就已经放弃了他。 但不论是谁放弃了谁，他都必须要做一件事。为了雪国，也为了自己。 雪，还在下。端木苍兰站在崖边，依然成了雪人。 “苍兰！” 凌少迟老远就冲他挥手，他很开心，一回来就听说端木苍兰要见他。走到他面前，他的眼眸中闪烁着灿烂的光彩：“你想清楚了？” 端木苍兰只是着天际：“师哥，谢谢你这四年来对我的照顾，让我感受到一回有哥哥的滋味。” “苍兰，你相信我，我会让你得到更多幸福……” 端木苍兰转过了头，眼神中尽是杀意。凌少迟顿住了，直直得着他的眼睛，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 “师哥，大恩大德下辈子再报。这辈子，你我的缘分就在此刻结束。跳下去，不然，我也会推你下去。” 凌少迟笑，慢慢，双手紧握成拳：“我还以为，这么多年的情谊，起码你不会杀我。没想到你竟然真得如此绝。端木苍兰，你日后必成大器。” 笑了一会儿，凌少迟再次向他：“能答应师哥一件事吗？” “你说来听听。” “替我完成梦想，一定要成为天下霸主。” 端木苍兰点了头。凌少迟走到崖边，着眼前茫茫的云海：“苍兰，我真得非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端木苍兰挥手就是一掌，凌少迟就那么掉了下去。端木苍兰站在崖边，着凌少迟坠落到深渊之中。坠落时，他仰起头他，脸上是不甘、仇恨还有不舍和无奈。那一刻的表情，仿佛定格的影像，令他永生难忘。 雪，还在下，飘在他的身上。有些，落在了睫毛上，被他的体温融化，变成了水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凌少迟的死，给病中的星宿一大打击。他的身子逐渐虚弱，端木苍兰整日守在他身边。不久，西野一来了。 “苍兰，你父皇重病，不久于人世了，你得回去。” 端木苍兰皱眉，着病床上的师父。星宿伸出手，他也伸出手，师父，就那样握住了他。 “苍兰，回去吧，这里有西野一不用担心。记住师父的话，永远用一颗温暖的心走下去。” 523番外 端木苍兰篇 4 雪国皇帝，曾经怎样的英姿飒爽、威武雄壮。可现在，只躺在床上，面色枯黄、双目无神。 金权站在他的床边，擦了一下湿润的眼睛，而后拿着遗诏转身，这遗诏，是雪国皇帝早就写好的。只是金权这一转身，不由得惊叫一声，手中的遗诏也抖落在地。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他，目光慢慢移到那遗诏上。 “太子……” 金权抖着声音，端木苍兰已经俯身将那遗诏拿了起来。展开，他眯着眼睛。 金权的额上都是汗，趁着端木苍兰遗诏的时候，他对屋中另外两个太监使了眼色。那两个太监赶忙躬身要出去，端木苍兰放下遗诏，扬眉着他们。几个太监只好又退了回去。 他便继续圣旨：废太子，贬为庶民。立临宣王端木雅轩为新君，文武同心协力辅佐，钦此。 端木苍兰向金权：“既然废太子，就总有交给丞相的密旨。金权，拿出来吧。” 金权咽了口唾沫，从衣袖中出处一道金黄色折叠的纸张。端木苍兰打开来。这一，脸色顿时犹如土灰。 良久，他走到宫灯前，将密旨和遗诏点着，扔在地上着它们变成了灰烬。而后他走到床边，眯眼着床上的父亲。这个曾经疼爱他、被他视为神一样的男人，如今成了这个模样。 “原来，我不是你亲生的儿子。所以你杀了母后，将我撵走。” 他说着，坐到了床边。虽然语气神色淡漠，可手却揪着自己的衣袍：“其实，我该感激你，如果换做是我，我不但会杀了女人，也会杀了那个孩子。你还留我一条性命，我也会留你那两个亲生儿子一条生路。” 雪国皇帝圆睁着眼睛，他想要说什么，可他现在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端木苍兰也不再管他，而是着屋中的三个奴才：“今晚的事，如果你们说出一个字，我会让你们一辈子都说不出话。” 三个奴才赶忙跪在地上，皇帝已经那样子了，太子又是那么厉害，他们想要活命还有什么选择？ “金权。” “是。” “拿纸笔来。” 金权赶忙起身，端着笔墨走到他面前，躬身，举着托盘。端木苍兰就在上面写着圣旨。一共三道，传召太子端木苍兰回朝。而后，他又写了一份假遗诏，传位太子。 这才对金权说道：“将这三道诏发往诛神峰。这遗诏，交给徐丞相。” “是。”金权抖着手就要接假的遗诏，端木苍兰往后一收手。 “金权，别给我藏心眼儿，规规矩矩去办事。我，会一直呆在宫里监视着你们。” “是，是，奴才知道。” 一别四年，如今的太子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温柔善良的孩子。淡漠的语气，却能令人血脉倒流。这一点，与皇帝多像？这三个儿子里，最像皇帝的就是他。可偏偏，他不是亲生的。 奴才去办了，端木苍兰还坐在床边。雪国皇帝一个劲儿得喘，枯槁的手扯着端木苍兰的衣袍。 端木苍兰却好似没有感觉到，只是那样安静地坐着。 没有风，为什么灯光会闪动？ 雪国皇帝喘息着，闭上眼卯足了力气，再次睁眼，端木苍兰已经不见了。雪国皇帝的眼珠子咕噜噜得转，却也瞧不见端木苍兰的身影。 而后，金权再也没见到太子，可他知道他在盯着他们。三道圣旨传太子归朝的事情变得家喻户晓，端木苍兰再次出现时，是绵绵细雨夜。 而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光明正大奉旨还朝。他再一次走到雪国皇帝的床前，那位皇帝只能着他。 愤怒吧？后悔吧？当初，是不是应该杀了我？也对，杀了一个皇子，难免会惹人口舌。将我驱逐，你也想不到我会成为天启派传人。 如果不是天启，我今天又怎么能站在你的面前。 不过虽然你恨我，我也恨你，但是我不会杀了你那两个亲生儿子，算是这些年你对我养育之恩的回报，算是你当初留我一条性命的交换。 端木苍兰就那样清清淡淡的表情，着床上的伟大帝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在那一瞬，他的心突然疼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疼？他杀了母亲，放逐了他，不再是他的父亲，他有什么好心痛的？ 所有人都穿上了白衣，只有他可以穿金色的龙袍，掩在白衣下，若隐若现。 登基，多少事情要做？他离开皇都四年，朝中早已经没有了势力依靠。他已经焦头烂额了，可他依旧咬牙硬撑着。他要坐稳皇位，他要称霸天下。 “临宣王。” “是。” 御房中，他着下面站立的三弟。脑海中，还是那张倍受欺辱无助的脸，现在，已经是如此的少年。而这少年，才应该是今日坐在这龙椅上的人。 这四年，先帝应该帮他培育了不少的力量，所以他必须把他送走。 “朕还记得你小时候，总喜欢哭哭啼啼、多愁善感。为这件事，父皇也很是担忧。所以，为了锻炼你，令你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朕特命你前往西方驻兵大营。西边一直不太平，许多部落小国一直不肯听从雪国的领导，战乱不断。你这一次去，要带着雪国的精兵强将平定西边，什么时候西面太平了，什么时候你再回来。” 端木苍兰到了他疑惑却无奈的目光。原本，他也是希望他能当皇帝的。自己不能生儿育女，雪国却要延续，所以他希望自己的三弟来继承他的衣钵。在他打遍天下成为霸主之后，就会退位给他。 可是，可是既然事情的真相却如此。 桌案上，一叠一叠的奏折。早朝时，百官也刚闹了事。他心力交瘁，揉着额头。这时，花喜走了进来。 “陛下，诛神峰传来了消息。您的师父，天启派的前掌门离世了。” “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将门关了。” “是。” 奴才们都退了出去，御房的大门也轻轻合上。端木苍兰垂眼着跟前的奏折，一颗一颗的眼泪落在上面。 他赶忙将双臂盖在这奏折上，挡住了眼泪。但是眼泪，又落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只好埋首在双臂上，紧闭双眸。 他发誓，日后绝不再掉一滴眼泪。他不再是多愁善感的少年，他是铁血无情的帝王！ 524番外 端木苍兰篇 5 五月的风，夹杂着花香。即使坐在御房中，也能嗅到这股清香。一转眼，过去了七年。龙案上放着敞开的奏折，令他回忆起那一晚掉下的泪珠。 为了坐稳江山，他忍辱负重。娶了大臣的女儿无数，周旋在深不见底的阴谋斗争之中。一点点铲除异己，牢固龙威。七年过去，他的地位无人能撼动，可他，也早已经忘记了什么叫温柔。 ――要用温柔的心走下去―― 他已经没有了心，又怎么温柔？ 花喜端着茶进来，端木苍兰这才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的话，已经亥时了。” “不知不觉都这个时候了。” 拾起茶碗饮茶，俊美的脸上丝毫不到疲倦，可天知道他有多累。 花喜一脸微笑着皇帝：“明儿，是隆裕王大婚的日子。” 端木苍兰顿了一下，而后笑道：“朕给忘了。那边都准备好了？” “陛下之前命令了礼部，礼部当然早准备妥当了。” “这个王妃就要成为皇族的人了，朕还连她是怎么回事都不太清楚。哦对了，若泽之前来请求朕的同意，说过她是个平民。他竟然，会娶个平民。” 想到端木若泽从小到大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娶平民的女子当正妃。 花喜躬身道：“听说准王妃是跟着父亲隐居在山林中。虽然是平民，可似乎是某个没落贵族的后代，百里这个姓，还是第一次听到。” 端木苍兰手中的茶碗差点落在桌子上，他是反应快才又给握住。而后他将茶碗放下，心中怎样的跳动，却依旧保持着之前不温不火的模样问道：“姓百里？” “是的陛下，复姓百里，单名一个安字。” “的确是个少见的名字……时候不早了，朕有些困意。你们都退下吧，朕去小楼休息。” “是。” 花喜带着奴才们退下，端木苍兰搭在桌案上的手紧握成了拳头。唇畔，一抹狰狞的笑。百里氏，竟然就这样寻到了。他怎么可能放过？端木若泽，你那娇妻，就由皇兄替你照顾吧。 端木苍兰带上自己培训的隐秘太监一人，连夜赶路。从凌山到皇都，有一条必经之路，这其中有一条峡谷。端木苍兰选择在这里伏击。 没过多久，送亲的卫队就经过了峡谷。不论隆裕王派了多少人护送，面对天启的掌门都形同虚设。这位隆裕王妃，就这样落在了他的手中。 山洞，事先选好。他在外面布了术阵，无人能入。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女子，他一双长眉微扬。 长得很不错，应该说娇艳动人。既然是他必须要得到的女人，长得好当然是最好的。 听说，性格与模样差不多，也是娇弱得很。驯服她，应该很容易。 他的唇畔含着笑容，给她解穴之后，将她抱在怀中，轻柔着她柔软的胸脯，喃喃唤道：“该起床，小美人儿。” 她醒了，他开始玩弄她，她柔软的身子，他真得很喜欢。 “别这样……你要什么说呀……只要隆裕王能做到的，一定会给你的……” “我，只要你。” 他邪恶说完，将早已坚硬如柱的东西挤进她湿窄的洞穴中。她惨叫，浑身都在瑟缩，处子的血沾染在他们结合的地方。 “你越挣扎，就会越痛。乖乖的听话，我会好好疼你的。” 她哭了，晶莹的泪珠布满了那张娇颜，他的那里越发胀痛难耐，也不顾她的疼痛，开始了进攻。 她的身子，真是太舒服了。第一次就能令他欲仙欲死。他双手紧紧控制住她还在挣扎的身子，冲击声响亮迅速。她哭喊着，最后渐渐虚弱起来。在他释放的那一刻，失去了意识。 他将她放好，她就那么无力的躺在那里。端木苍兰解开她蒙眼的黑布，着她那好似鸟儿翅膀一般的睫毛下，含着的泪滴。 伸出手，他替她拭去了。 他真是太幸运了，不仅是难得的百里氏，而且还是天生的尤物。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最后落在从她那里不断流出的淡粉色的东西上，身子的一个地方难以抑制得胀痛起来。 “尤物。” 他咬着牙齿说出这两个字，而后分开了她的双腿，再次进入她醉人的洞穴中。 “太爽了……太舒服了……” 他横冲直撞，身下昏迷的人儿在梦中发出痛苦的低吟，未经人事的地方经受不住他那可怕的膨胀，又有血缓缓流出。 可他，丝毫不在意她。他只想发泄自己的**，只想得到满足。这个素日里给人高贵温柔印象的男人撕开了自己的伪装，如同猛兽一般，狂吼着。 不知道几次之后，他才放过她。可怜的女人被他摧残得不成人形。他站起身穿好衣裳，眯眼着她伤痕累累的身子，而后转身离去。 回到宫中不久，奴才们就来禀报：“陛下，出大事了，隆裕王妃在出嫁的途中被劫走了。” 端木苍兰一副吃惊的样子，就好像山洞里关着的是另外一个女人：“还有这种事？这还得了，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王妃。” 唇边，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找？去哪儿找？隆裕王妃，他会永远囚禁在那山洞中，供他享用，为他生下儿女。然后，然后就她的造化了。 着奏折，不由走神。她凄惨的叫声回荡在耳畔，被他撞击得不断颤抖的身子仿佛还触碰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样子，他是对她的身子着了魔了。今晚，再去一趟山洞，好好玩玩她。 这样打算着，唇畔又是一抹可怕的笑。只是这笑容没保持多久，花喜就在门外禀报：“陛下，好消息，穆将军找到王妃了。隆裕王殿下就在外面，要亲自禀报此事。” 端木苍兰的长眉紧紧皱起，奏折被他的手劲握成了一团。穆飞白，你竟然坏我好事……可转念，他那双眉毛舒展开了，邪恶的笑容再次回归。 总关在山洞里，早晚会玩腻。既然救出来了，就让她当她的王妃，与王妃私通，会更刺激好玩！ 525番外 端木苍兰篇 6 德明殿，端木苍兰与徐小贤下棋。 德妃徐小贤，是徐丞相的女儿。当初为了政治娶她为妻，因为她的恬静温柔也宠爱过她一阵子，只是他对女人，从不会动心，仅仅局限于身子，很快就失去了兴致。 徐小贤为了得到帝王的关注，不惜为他做任何事。所以，他偶然也会来找她。 “陛下今日似乎心不在焉？” 端木苍兰回过神，棋盘已满，还是他赢。徐小贤便盈盈走过来，躺在他的怀中：“可就是心不在焉，臣妾也不是对手。” 她磨蹭着皇帝，他们已经好久没见到了。端木苍兰唇畔含着笑，大手毫不客气的捉住她胸前的一只，徐小贤马上颤抖起来，喉咙不由自主溢出了呻、吟。 “陛下，再用力些，再用力些……” “为我做一件事。” “多少件都成……” 徐小贤已经不能自己了，端木苍兰便见她按在身下，一把扯下她的内衣，那里早已泛滥成灾。似乎到皇帝时，她就已经准备好了。所以他也不需要客气，直挺挺得刺了进去。 按着的女人是徐小贤，可他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百里安。山洞中的一幕幕，她甜美诱人的身子，她无助的挣扎，她绝望的哭喊，令他呼吸急促，徐小贤竟然无法承受，最终昏死了过去。 很快，宴会到来了。端木苍兰穿戴上朝服，慢慢朝锦阳大殿走。 唇畔，始终含着微笑。他想象着她见到他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会不会羞辱得无地自容？ 走入锦阳大殿，众人跪下，他远远走来，就到了那朱红色衣裙的女子。眼眸瞥了一眼，唇畔的笑意更深了。 “隆裕王妃，见到你平安无事，朕很欣慰。” 这是他来到锦阳大殿后说的第一句话，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眸紧盯着百里安。所以百里安那圆睁的眼眸，僵硬的表情，他得一清二楚。 而后，便是无比的仇恨，那乌黑的大眼睛里燃烧着火焰，要将他烧成灰烬的火焰。 多么有趣的女子？谁说她娇弱怯懦？ “不论目的是什么，企图绑架王妃都是不可饶恕的。臣弟绝不姑息，一定要查出凶手。” 端木若泽说了这样的话，他笑了几声，“若泽有决心是应该，那些绑匪，当然不能轻饶。” 说完，他又向百里安。那女人的眼神如同要火山爆发了：“那绑匪，即便抓不到，天也会惩罚他。让他万箭穿心，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他马上笑道“王妃好大的仇呀。”而后又眯着眼眸问道：“可既然什么事也没发生，王妃哪里来得这样的恨？” 端木若泽赶忙说道：“她被关押了那么多天。对那些匪徒有恨，也是正常的。陛下，今日是德妃娘娘的寿辰，咱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 而后，美酒佳肴，歌舞升平。端木苍兰偶然瞥向她，她只是垂着眼，小手揪着膝上的裙子。 恨成什么样子，她也还是选择了沉默。这个女人也不是太没脑子，如此更加好玩了。 宴会结束，他再也不百里安一眼，在群臣的跪安下，离开了锦阳大殿。 徐小贤跟在他身后：“天也不早，陛下去臣妾的宫殿里歇一晚吧。” “还有事做，德妃先回去吧。” 他回去了御房，的确有很多事做。深夜，终于解决完了所有的政务，他放下朱笔。 “陛下，奴才传宵夜？” “嗯。” 晚宴根本就没好好吃饭，这个时候饿得厉害。御膳房做了水饺，他握着勺子舀起一只，雪白的饺子皮，好似她光洁的背。 他狠狠得咬了一口。 第二天，他早早散了早朝，便坐在林子中等她。 天气炎热，安静得坐着，也能感受到这温度的可怕。不多时，听到了脚步声。很快，他到了那美丽的女人，见到他，她惊了一下，竟倒退了一步。 他禁不住笑：“王妃，你怕什么？是因为那日不告而别，担心朕会生气吗？” 她的小脸满是愤怒，垂在身侧的小手也握紧了拳头：“我不是怕你，只是不想见到你。” “哦？难道，你不想知道原因了吗？记得在那山洞里，你可是问了朕许多次呢。”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这美艳的外表蒙着一层单纯，可爱得如同红苹果。 他，很想咬一口。 “为什么那么做？”她还是想知道原因的，这天真的女子，他对付她真是游刃有余。 “何不坐过来，我们慢慢说？你放心吧，不会有人到的。” 他不怀好意得着她，仿佛已经将她的衣裳都给扒了个精光，到的，是她令他神魂颠倒的娇躯。 所以她那样提防着他，言语间又满是愤怒：“要么就在这里说，要么就别说了。” 可怜的女人呀，你想要提防我，可你，提防得住吗？ 他笑，突然站起来，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怀中：“安安，别这样对朕，朕会伤心的。” 她挣扎，如同野猫一般：“你伤心死了关我什么事？放开我，放开我！” “可如果朕不放开，你又能怎么样？” 你来我往，这女人已经被他折磨得快要疯了。而他，对她的兴致更浓。不顾一切嘶磨她嫣红的小口，她却咬了他的舌头，大眼睛里都是屈辱的泪光。 他们早已经做过了，叫他亲个小嘴何必这样痛苦？他眯眼着她，她则是奋力挣扎。 笑，他松开了手，她便逃走了。他们的日子还长着，她能逃到哪里？ 傍晚，花喜过来禀报：“下午宝妃娘娘教训自己的奴才，隆裕王妃到了上去阻止，惊动了侍卫大军差点将王妃抓起来，最后大学士及时出现才平息了风波。”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这女人，都那样子还不忘管闲事。这么火爆的性子，倘若再他身下爆发出来，该是多令人欣慰？ “王妃没受惊吧？” “听说是秋大人给送到了宫门口，应该没事。” “哦？秋玄亲自送到了宫门口？” “是。” 端木苍兰眯了眯眼睛，良久之后说道：“夜里朕要去小楼修炼，你们可以休息去了。” “是，陛下。” 526番外 端木苍兰篇 7 她在睡觉，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身后，因为天热，有几丝黏在她的脸颊上。将那雪白的皮肤凸显得更加细腻。她穿着轻薄的睡裙，因为出汗，有些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她完美的身子。 这里是王府，是王妃的闺房，他却坐在一边，目光在她那高耸的胸脯上来回游走。 最终，他伸手抚摸着它们，还有她娇美的身子。她开始低吟，秀眉微皱，同时伸手想要赶走他的大手。他便将它们捉住，沙哑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到你睡着的模样。” 她惊醒，他赶忙捂住她的嘴，笑容，邪恶的如同魔鬼，低声说道：“别叫，我不会伤害你的……” 批批奏折，不由得笑出声，一旁的花喜惊异好奇的过来。皇帝，竟然在偷笑。 端木苍兰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想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玩性大发。只是当他发现自己在笑，不免自己都会感到惊愕。 放下笔，他抬头向花喜，后者赶忙转过头。他便眯着眼睛：“花喜，你刚刚听到什么了？” 花喜这才转过身，躬身说道：“奴才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怎么会没有听到？朕叫你沏壶茶来。” “是，是，奴才马上去办。” 着花喜跑出去，端木苍兰一双眼眸半眯了起来。他竟然被一个小女子左右了感情…… 不久之后，露国太子叶峦池来到雪国。因为他的母后是露国的公主，那位露国皇帝舅舅也很挂念他，所以两国皇族走得很近。 车队进入皇宫，一直驶入正阳大殿。端木苍兰在大殿之上迎接他。当马车停稳，奴才们掀开帘子，放好踏凳，走出来的，竟然是雪国的长公主叶心心。 “皇帝哥哥！”叶心心一边跳下车，一边欢快的跑上了台阶，只扑他的怀中撒娇。 满朝的文武，却都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这位露国公主可是皇帝的未婚妻，而且天性活泼可爱。加上这位未婚妻的年纪也着实还小，如此拥抱仿佛兄妹一般，更是没有人说什么。 叶峦池走过来，笑着说道：“她藏在我的车坐下，等我发现她后，又缠着我一定带她来。” “皇帝哥哥，我好想你呀。我们去打猎吧。” 起初到她，端木苍兰还是很头疼的。一听到她这样的提议，他便笑着说道：“好呀，咱们皇族去打一次猎吧。” 皇族打猎，当然要有隆裕王。而未来的皇后也去，隆裕王妃自然也要跟着。 出发前，她甚至都不敢他，出发后，她也只是跟在他们的后面，与叶心心说话。这位露国公主，似乎很喜欢她。 来到猎场，他当着端木若泽的面调戏她。她气得低声斥责他是不是疯了。他，似乎是疯了。自从十六岁登基以来，他一步步走得扎扎实实，为了这皇位，他成了戴着虚伪面具生活的男人。疯狂，他从不会去尝试。即使到了今日，他已经巩固了江山地位，依旧温柔高贵。 可是面对她，他却有了疯狂。他想与她玩，想要寻求这刺激。 仅仅因为她是胥禹，仅仅以为他想要得到她的身子？ 夜，睡不着。他走出帐篷，正好到了她。只是着她，那里就会挺拔。他不是十六七的少年，竟会如此没有克制力。 走过去，他想要在她那柔软的身子上寻求慰藉，可她，却冷冷得要他离开。 他眯着眼睛着她离去，双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该死的女人，找个机会，好好收拾她一下。 陀螺山，她意外坠崖了。他转身到时，她已经滚下了悬崖。他还没有玩够她，她还没有给他诞下继承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死？ 他赶忙纵身跳下，将她救起，双双坠入半山的浅洞中。 “为什么要救我？你会死的。”她到他受的伤，那双大眼睛里都是泪水。 难道，她受到感动了？也对，她不知道天启胥禹的事，还以为他只是单纯得想要救她。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那女人怎会无动于衷？ 他马上换了一副心痛又无奈的表情：“是呀，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内功损耗过度，加上撞击，还有右手的伤，他很不好过。但是，他却得到了回报，百里安，第一次顺从了他的占有。 比起那个山洞中的一夜不同，她没有挣扎，甚至在有时候还会主动迎合他。这令他十分兴奋，也更是无所顾忌得享用着她。 什么疼痛，什么好过不好过，他统统抛诸脑后。此刻的他，只是尽情在她甜美的洞穴中进出。 尽管顺从，可还是无法包含住他可怕的东西，她的大眼睛里含着泪光，忍受着快乐中的疼痛。他到了她求饶的小脸，可他没有丝毫的怜惜。最终，她在他的身下昏了过去。 而他，依旧在冲击着，释放了一次又一次，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内伤实在是制约了他的行动，所以他这才放过她。 浑身，都是汗水，她的身子也是。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如同鸟儿的翅膀。目光划过她青紫斑斑的身子，最后落在她红肿不堪的那里。 良久，他才移回目光，盘膝而坐。天启跟胥禹的结合，就是这样神奇。占有过她之后，仅仅几个时辰，他损耗的内力全部恢复。 将她的衣裙盖在她的身上，轻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多美的女人，多美的身子。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哑声说道：“快些给我生个孩子吧。” 这一夜，将她改变了不少。他带她飞下山谷后，她仿佛已经能接受他的需求。他便牵着她的手，在山谷中大玩爱情游戏，感受着她娇媚的一面。 “苍兰……” 他在她的身子里进出时，她这样喊着他。他将她翻过身来，从后面进入。他最喜欢这样玩弄女人，感受着她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痛苦又快乐交织在一起的战栗。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就在这里，与她缠绵到死好了。管他的天下，管他的皇位，只要能拥她入怀，他愿在这里永远呆下去…… 527番外 端木苍兰篇 8 找到了出口，她快乐的呼喊着。他着她，出去之后，他们就恢复了原本的身份。不可能如此随意恩爱，她还会不会继续对他这样娇媚？ 想到昨日脑子里突现的奇异想法，她有没有相同的感受？ “你说，你害怕世俗，所以你还要做你的王妃。可现在，所有人都会以为我们死了。即使你不回去，也不会有人说你是罪人。跟我走吧，我们远离雪国，去天涯海角，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等她的反应，她一定不知道怎么办好。或是害羞的答应，或是痛苦得抉择。可她，却也如同戴上了一张面具一般，冰冷得可怕。 “我说我怕世俗的评价，其实是骗你的。我怕的，是失去王妃的地位。你不愿做皇帝，我却珍惜得很。另外，昨晚的事你也不要太当真，我也是以为要死了，与你玩玩也无所谓。不过既然不用死，我们还是各过各的好。我不再对我说什么浪迹天涯的话，我压根就不稀罕。端木苍兰，你现在听明白了吗？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因为我只喜欢地位和金钱。” 他阴冷了起来，原来，她是这样的女人。怎么，之前的一切都是她伪装的？听说要失去现在的地位，这才不得不露出真面目来？ 贪慕虚荣的女人，哼，不论你的面具下是个什么样子，我需要的，只是你的身体。如果贪慕虚荣，那就更好办了。只要给你钱和地位，你就会乖乖躺在我身下？ 样子，我们的游戏结束了。剩下的，只需要交易便可。 回去后不就，端木苍兰秘密召见了侍卫大军总指挥使李辉城：“陀螺山的落石，总不会是山神显威了吧？” 李辉城的汗一下子就出来了，赶忙躬身说道：“微臣已经在查了。” “记得要悄悄得查，不要打草惊蛇。” “是。” 李辉城离开后，端木苍兰端起茶碗喝茶。天很热，可他喝得是热茶。天启内功护体，他不畏寒冷炎热。 放下茶碗，他着自己的右手。原本修长漂亮的手，现在留了疤痕。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一会子在哪里？在做什么？ “陛下，秋大人来了。” “叫他进来。” 很快，秋玄走了进来。到他，这位大学士露出了璀璨的小虎牙：“陛下金安。”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十一岁，而他只有九岁。那个时候，他的生活还是被光环笼罩着，所以刚到如此可爱的孩子，禁不住伸手拧了拧他的脸颊。 秋玄，你是小姑娘吗？ “秋玄，国考就要开始了。这是朕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所以也格外重视。” “陛下放心，微臣早已着手在做。听各处传来的消息，这一次的考生都很厉害。相信此次国考之后，国家会增添不少的人才。” “嗯，你做事情朕是放心的。” 秋玄左右了，而后笑着问道：“怎滴没听到露国长公主的声音？以往陛下在哪儿，她就会在哪儿。” 叶心心来过一次，在他即位没多久，仿佛是他的影子，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听到秋玄这样问，端木苍兰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道：“她现在有了更喜欢的人了。” “哦，这可是稀罕事。那个更喜欢的人是谁呢？” 端木苍兰垂眼着奏折，淡淡说道：“隆裕王妃……” 李辉城的行动很迅速，其实，如果这次陀螺山的异常真是侍卫大军内部人干的，李辉城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陈敏，端木苍兰知道是谁，侍卫大军的副指挥使。他，总不会闲着发慌才弄下几块石头挡他的路。相信其中的阴谋不简单，而陈敏，应该只是个工具。 幕后黑手，会是谁？ 早朝，耽误了一些时间。因为临宣王要回来了。 被他放逐到西方多少年，他不负众望平定了战乱，他也要信守诺言召他回来。只是他的回归，与这次的阴谋有没有联系？相信由贺音会给他答案。 下朝后，他直接去御房，走了一半的路，就到由贺音站在那里笑盈盈得等着他。多年不见，他黑瘦了不少。 “陛下，末将回来了。” 端木苍兰扬眉：“你不是三天之后才回来的吗？又任性自己跑了？” “并非自己，而是带着三王爷一起跑回来的。” 端木苍兰淡淡说道：“来吧，陪朕一起去御房。” “遵命。” 皇帝与左大将军一同往御房走，花喜带着奴才们远远得跟着。如此一来，他们之间说的话，再没有第三个能听到。 “这些年，临宣王可有什么动静？” “临宣王一心平定战乱，就末将所知，他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那么……” 端木苍兰想要问什么，却没有问，因为他听到了远处御房的动静。眯着眼睛，他快步走了过去，就到叶心心在地上翻滚着、哭闹着，而御房的侍卫们完全束手无策的样子。 这成何体统！ 于是他怒吼一声：“这是怎么了？！” 一下子，叶心心不哭不闹了，她跟着所有人跪在地上。端木苍兰扬眉着她：“心心公主，你又在任性了对不对？” 叶心心站起来，到端木苍兰身后朝她挥手的由贺音，便朝他办了个鬼脸。他们是认识的，叶心心上一次来，可没少折腾这个好玩的将军。当然，也没少被他戏弄。 而后她拉着端木苍兰的手臂：“皇帝哥哥，人家想你了嘛。” “想我？想我就在这里打滚？你公主的样子哪里去了？” “人家知道错了嘛。皇帝哥哥，你陪陪我吧。” “别闹，我还有事。你快回去反省去，不然我将你送回露国。” “好啦好啦，我回去就是了。” 叶心心撅着嘴，走了进步，转过头了一眼端木苍兰，而后目光又瞥向御房，最终还是离开了。 端木苍兰带着由贺音这才进来。 一进屋，他就觉察出不对劲。坐在龙椅上，他跟由贺音说话，可暗中却在寻觅躲藏在这里的人。 “这么说，临宣王这五年来只是尽心为朕固守江山，并无异动？” “的确如此。” “那朕就放心了……” 好熟悉的味道，女人的味道。他心中一笑，百里安，样子叶心心也不是无缘无故在外面闹。也好，我正想找你乐一乐。 528番外 端木苍兰篇 9 端木苍兰已经发现了百里安，就在这时，由贺音继续说道：“至于隆裕王，虽然陛下对他很是了解，却也要提防。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在陀螺山，突然出现的落石挡住了去路，微臣总觉得蹊跷……” 端木苍兰朝他使了个眼色，由贺音一顿。而后皇帝就突然转移了话题。简单说了些话，他将由贺音打发走，并示意他出去后关门。 书房归回安静，他依靠着椅背，懒散的问道：“你打算在桌子底下呆到什么时候？还不出来。” 没过多久，就看到百里安从桌子底下狼狈的钻出来。 虽然，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虽然，狠狠伤了他的自尊。可他，喜欢她的身子，他会一直纠缠着她。。 百里安衣衫不整得跑出去，他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做得过火了，花喜跑了进来。 “陛下，王妃娘娘不小心落水了。” 端木苍兰唇畔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这个女人，还蛮聪明的。 “王妃不要紧吧？” “已经送去武华殿休息了，太医也已经过去。” “传旨下去，就让王妃在武华殿休息几日，确保身子没有问题了再走。正好，也能跟心心公主做个伴。” “是，奴婢遵命。” 端木苍兰将百里安留在了宫里，只不过却一直没有见她。直到接风宴上刺客袭击，他看到她望着端木雅轩的眼神，心里像是被谁抓了一下。 在她伤好之后，他强带她来到小楼。强迫着与她交合，总难免想起陀螺山那难忘的几次。她撒娇的妩媚，害羞的可爱，还有望着他脉脉含情的眼神，令他难以忘怀。 他想要那样的感觉，可却再也无法得到。这令他很懊丧。 当天，徐丞相离世的消息传了来。 天下起了雨，端木苍兰坐在御书房。他没有办公，也没有用思考，只是透过敞开的房门看着外面的雨。 由贺音走了进来。 “陛下，微臣不是在质疑陛下的判断。可这件事发生突然，秋大人，说不定是冤枉的。” 端木苍兰没说话，由贺音不是唯一一个说秋玄是被愿望的，而他的心中也清楚这件案子的确还存在疑点。 可是……可是他很希望秋玄去死，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放过秋玄。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为什么。 “今天的雨不错，似乎能下出烟来，在夏季的确不多见。叫上你妹妹，我们赏雨去。” 由贺音眨了眨眼，在他的印象中，这位皇帝从来不会这么闲，今天是怎么了？ 秋玄在他十一岁时就认识了，还做为太子伴读陪伴了他一年的时间，秋玄入狱，可能他的心情也不大好吧。 散步，由梦庭是最开心的一个。只是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对面隆裕王妃与临宣王走了过来。 所有人都站住了，端木苍兰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人，眼眸不由得眯起来。这两个人是去了哪里？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 心中生起了妒意，可表面却淡漠平静。走过她的身边，她却突然喊住了他。 “今日雨势凶猛，落在地面上溅起了烟雾形成了许多的图案。像是翔云、花草，有的还像是林间的小楼，很是醉人。陛下沿途记得留意，别错过了美景。” 端木苍兰眉头微扬，百里安，你竟然会主动约见，只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吧。 又走了进步，端木苍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由梦庭。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在瞪着他，他哪里还有心情与其他女人散步？ 可即使心中怎样渴望着她，他竟还是回去了御书房，将剩下的奏折批阅完毕，而后换了身衣裳。 他走入小楼时，天还在下雨。所以衣袍地下都湿了一块。走上二楼，就看到百里安背对他跪坐在屋中央。他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的细腰，扳过她的脸颊亲吻她的嘴唇。 他想，既然她会主动配合，便想要温柔的待她。可偏偏，她竟为秋玄求情。 秋玄对百里安很好，更重要的是百里安对秋玄的感情也不一般。他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同寻常，所以他才会对秋玄毫不留情。 现在，她竟然为秋玄求情。他怎么能不生气？ 起身就要走，可没走几步，就听到“咚”的一声响。转过身，这女人昏倒在软榻上。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思量了一会儿，这才走回去，将她的身子放好，给她枕了枕头。盘膝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苍白的娇颜。 ――不……你这个混球……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我该怎么办―― 他的长眉微皱，手，不由自主去抚摸她细腻的肌肤。想要看到她笑，想要她妩媚得迎合他，难道只是因为那样得到的快、感更为强烈吗？如果他不在乎她，为什么会吃醋？ 那双犹如夜下潭水般的眼眸半眯着，长长的眉都要皱到一起了。 风，吹开了扇门。他走出去，坐在外廊的边看着雨。 等她醒来，他强占了她。或是因为对自己的迷惑，便更加邪恶起来。发泄过后，他对她说：“我给秋家十天的时间，而后我会责令刑部审结此案。” 他并不认为宽限十天能令秋玄活命，他不认为这个柔弱的女人能做什么。可他给了她机会，她就不会恨他。 他，竟然担心她会恨他。 端木苍兰的如意算盘敲得响，偏偏，李辉城送来了铁证，秋玄的确是无辜的。 百里安，算是我小看你了。 秋大人被无罪释放，朝中上下议论最多的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可他们不知道，其实皇帝一直在查，因为皇帝早些时候就怀疑凶手是不是秋玄。只不过是不是，皇帝都会杀了秋玄。 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杀成。 烦乱，想见她。秋玄的事过去后，一直未能见到她。空虚了身子，后宫有的是女人供他消遣。可空虚了心，却只有她能填补。占有她，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欢愉，更多了心灵的慰藉。 这不是个好兆头，但他却无法阻止。 端木苍兰派了人找她，没想到百里安竟然抵死不从了。他非常恼火，第二次进入了隆裕王府。进入她的卧房，就看到她与端木若泽相拥而眠。 529番外 端木苍兰篇 10 他一直放心将百里安放在这王府中，因为他了解端木若泽的性格。一个被玷污了的女人，他是不会碰的。可眼前的情景，让他明白这个女人的杀伤力多么强大。端木若泽喜欢她，正如他一样…… 正如他？怎么可能？喜欢这个女人？开什么玩笑。 目光移到梳妆台上，那里放着泥人。他走过去，拾在手中把玩，可心里，却有一种要杀了端木若泽的冲动。 她醒了，他着她眼眸的目光逐渐下移。百里安只穿着薄薄的纱衣，而里面的肚兜被端木若泽扯掉了，所以她胸前的两团几乎全部露出来了。 妒火，快要将他烧成灰烬，只不过他的忍耐力够强大，才没有扑上去杀死这对狗男女。 尽管人家才是真正的原配夫妻。 “他碰了你？嗯？” “管你什么事？他是我丈夫，为什么不能碰我？” “不准他碰你，这是我对你警告过的。” 报复，他就在端木若泽的身边开始玩弄她。她害怕了，带他走到外屋。 他开始了攻势，将她压在八仙桌上从后面进入。她在哭，他知道，所以他更生气。为什么端木若泽拥着她她就心甘情愿，为什么他碰她她就要哭？难道他不如端木若泽，不如秋玄吗？！ 在他最终释放之后，她突然开始呕吐。他站在一边着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马上抓住她的手腕，而她则是惊恐得想要挣脱他。竟然为了挣脱他，不惜撞在桌子上，疼得蜷缩在桌边，默默的哭泣。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她果然怀孕了。 虽然，他也不能确定端木若泽有没有碰过她，可他却能肯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因为天启跟胥禹的结合，与常人不同，孩子的脉象也异常强壮。 她怀了他的孩子。 百里安哭得跟泪人一样，他将她抱在怀中给她擦眼泪。她怀了他的孩子，得知这个消息的一瞬间，他的心有了一丝融化。刚才到的一切也不再重要。他需要这个孩子，他们的孩子。 “你在王府的一举一动，我了如指掌。所以，不要试图伤害孩子，也不准那个男人碰你，不然，我会采取行动的。你很清楚，我不是在吓唬你。” 他不是在吓唬她，只是将她留在端木若泽的身边也不是办法，他得给她一个名分，给孩子一个名分。 大公主在举办了家宴后，跑到他这里来告状。他心中发笑，却对她的了解更加模糊。固执、有些小聪明、伶牙俐齿又有点愚蠢。果然与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感觉一样。她说她自己是贪慕虚荣的女人，可日后的相处，怎么也不出这一点。 她是在骗他吗？为了不肯离开端木若泽的身边，所以骗他？ “陛下，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家父是被冤枉的，家父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桌案对面，宁妃韩欣蝶哭泣着为她的父亲求情。端木苍兰厌烦得说道：“他自己都已经认罪了，你还说什么？” “家父一定是受人威胁，他不是那种人。” “来呀，将宁妃带出去。” 太监们赶忙进来，拉着韩欣蝶出去了。端木苍兰微微皱眉，人都认罪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陀螺山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路，只不过…… “陛下，陆海捎来消息，临宣王与莫丞相走动得更加频繁，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端木苍兰冷笑一声：“我封莫凝天丞相，就是要这两个人能玩出什么花样。不论他们酝酿什么我都等着，他们敢动，我就要他们的命。” 他曾在先帝的病床前说过，不会杀那两个皇子。可如果他们做得过分了，他也不会心慈手软。当了七年的皇帝，他学会一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然后没过多久，他大半夜的被惊醒。隆裕王妃，带着丫鬟逃跑了。 大公主将这件事嚷嚷得满城皆知，侍卫大军马上出动寻找王妃。端木苍兰气恼得离开光明殿回到御房，坐等着消息。 百里安为什么要跑？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认为这个孩子是耻辱，她不想他当孩子的父亲？！ 端木苍兰安静得坐在御房，可他的脸色却阴沉到了极点。百里安的逃跑令他愤怒，而自己对她越发难以克制的情绪更令他恼火。 她被抓回来后，他将她留在了德明殿。怒火始终燃烧着，他带徐小贤去了她的房间。 她哭了，她当然会哭。徐小贤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可她，又如何忍受这样的羞辱？ 端木苍兰报复了她，可他的心没有一丁点的舒服。越是变态的发泄，越是压抑。 与徐小贤交合时，她所在床角。呆呆得着他们，小手却不由自主得抚摸着小腹。这个动作，他到了。长眉紧皱，他扭过头，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徐小贤的身上，这女人几乎哀嚎了起来。 百里安，如果这一切真是你虚伪的算计，那么你成功了。我的情绪已经开始被你左右。但若你以为这样就能掌控我就大错特错，因为我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玩物！ 国考结束后不久，他再次来到德明殿，百里安却要主动与他去小楼。他的长眉微扬。 她不会无缘无故主动要他，她总会有什么事情有求于他。而这一次，他也清楚她是为了什么。 进入小楼，他们缠绵了一番。虽然她还是别扭紧张，可好歹不会挣扎反抗。端木苍兰趁机酣畅淋漓了一把。而后，抚摸着她尚不明显的小腹。 这里，孕育着他的孩子，原本被宣判此生不可能再有儿女，但是现在，他能当父亲了。一想到这一点，他的目光就会变得温柔起来。他喜欢孩子，也是在这一刻他才发现。 “等会儿，去趟昭文殿吧。”她说。 “做什么？”他心中冷笑，，她开始了。 “探险呀，你的武功不是很高吗？带上我，能不能避开皇宫重重守卫，平安到达昭文殿。” “你想我那林飞鹏的卷子？”他淡淡的戳破她，她抿了抿嘴。 他，是不会操心这些事的。可他，还是带她去了昭文殿。 530番外 端木苍兰篇 11 国考结果颁诏天下，昭文殿也有不少人受了责罚。 他开始思考将她夺回身边的事。他已经不打算偷偷摸摸下去，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一个名分。更主要的是，他已经无法忍受她重回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无法忍受其他男人对她有非分之想。 他才刚刚想好了理由，她又跑了。徐小贤从大公主那里会来，发现她没了踪影，跟踪她的奴才们也都不见了，便急急忙忙跑来告诉他。 端木苍兰简直是要气炸了，又逃跑？事到如今她还不死心，还不肯接受他？！ 侍卫大军秘密出发寻找她，端木苍兰一直坐在房里。 她被抓回来，同时，他叫来了隆裕王。当着她的面，他要隆裕王写下休。 她，成为了他的皇妃。 终于，她成为了他的妻子，他可以光明正大与她缠绵。可她，却还在反抗他。总是闷闷不乐，总是哭。 后宫的女人联手大公主排斥她，他没有阻止，希望宫里女人对她的排挤，会令她别无选择依赖他。可她，也依旧倔强着。直到肚子大了起来，她似乎才认命。 等到孩子生下来，她就会顺从了。他这样想。却偏偏生孩子的时候出了状况。他们的女儿，夭折了。 他下令武华殿封锁这个消息，只骗百里安孩子们都找回来。他不能让她知道，刚刚生过孩子，再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会病倒。而他，不希望她有事。 一面，追查凶徒，一面，默默忍受女儿夭折的痛。 抓了徐小贤后，他来到光明殿。儿子，与他长得很像。刚吃过了奶，正甜甜的睡觉。他将儿子抱在怀中，一瞬间的父爱泛滥，他用额头轻轻抵着儿子的，眼眸微闭，他的手开始颤抖。 小家伙，你可知道自己有个姐姐？可是我们，却无法见到她的模样。她就那么，离开了我们。 他痛，她更痛。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肯吃饭，不肯睡觉，只会哭。他来到她面前，冰冷得着她。想要她好起来，就得转移她的注意力。所以他，想要她恨他。 他要她侍奉，无情的玩弄着她。最后，她哭着问他：“失去了女儿，你就不会痛吗？” 怎么会不痛？可只有老天才知道他是怎样锥心刺骨。 果然没多久，她渐渐好了起来。照顾儿子，也总会有些笑容。可端木苍兰知道，她内心一直压抑着，毕竟他是用另一个痛来转移她的丧女之痛。 于是，他找来了秋玄。如果有一个人可以解开她的心结，也只有他了。 “可如果回来后，她还是不开心，或是开心过了头，我会剥了你的皮。” 秋玄离开后，他不由得苦笑。端木苍兰呀，你可会想到有朝一日，你竟为了一个女人退让到如此地步？ 秋玄带着百里安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端木苍兰等来的，是端木若泽的叛变。 原本，他一直在等着端木若泽与莫凝天采取行动，到时就可以将他们抓捕归案。可没想到端木若泽带来了机关人大军，这些刀枪不入、杀伤力极强的机关人，根本就是势不可挡。 随着机关人一起到来的，还有那封先帝遗诏。 端木苍兰只得以退为进，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雪国皇都。 逃了三天三夜，才算是摆脱了追兵。端木苍兰叫来了由贺音和高池。 “我要回去救武妃，你们两个继续继续护送队伍去露国。” 由贺音与高池对视了一眼，而后对端木苍兰说道：“此去救武妃，还不知道会遇上多少高手。陛下虽然武功盖世，但带着武妃就会受限制。末将跟陛下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端木苍兰带上由贺音反悔了雪国皇都。以他们两个的武功，潜入到宫里没有问题。他们抓了个小太监，知道百里安还是武妃，还住在武华殿，便赶忙赶到那里。 他一心想着自己的女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可当他们进入内院时，却听到卧房中传来的激烈的冲撞声和她醉人的呻吟。 “你也知道我是被端木苍兰强迫的，我心里爱的是你……啊……若泽……我要给你生孩子……” “样子，我们并不需要救她，她过得很不错。” 由贺音转过头着后者，端木苍兰的眼眸半眯着。 “陛下，说是武妃泄露了机关人的事，联手端木若泽对付您是真的了，我们进去杀了他们吧。” 那叫人血脉喷张的声音刺耳传来，刺穿了他的心。他转过身，冷冷说道：“就让她过今天好日子吧，我们走。”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人很准，却对她无法了解。当他认为她纯真时，她便显露出邪恶。当他发觉那些都是她的伪装而想要重新认识她时，她又如此淫、荡得承欢于其他男人身下。 端木苍兰的心情糟透了，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他叫由贺音先去找大队汇合，自己则是去了诛神峰。 十六岁离开至今，他只回来过一回。搬走了小楼上的东西，可那一次也是来去匆匆，甚至都没有祭拜师父。 在山的背面走了走，终于找到师父的坟。 ――苍兰，要用一颗温暖的心走下去。―― 端木苍兰跪坐在坟前，凝视着墓碑上星辰二字，就如同见到了那张满是皱纹却总喜欢哈哈大笑的脸。 他眯了眼睛，那漆黑的眸子中有什么在闪烁。 师父，在我听到她与另一个男人欢好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我爱上她了。所以我没有杀他们，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因为爱，才会恨。她这样伤害了我，我要给她更多的羞辱。我要带兵夺回雪国，在城破之时，我要她亲眼着我是如何杀死端木若泽的。而后，我要将她囚禁起来，日夜折磨，我要她生不如死…… 端木苍兰闭上了眼睛，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天，我究竟爱有她多深？她与端木若泽欢爱的声音不断萦绕在我耳畔，我快要被这声音折磨疯了，我的心也被揉碎…… 他顿了一下，而后呆呆的着墓碑。 心碎？他不是已经没有心了吗？ 531番外 端木苍兰篇 12 来到露国皇都，露国皇帝早早迎接。对于一个逃亡的皇帝，这位露国皇帝真是表现出过分的尊重。 “舅舅。”端木苍兰对他行礼，露国皇帝赶忙扶着他。他的眼睛里有泪水，到外甥如此，他很心痛。 “苍兰，你辛苦了。有舅舅给你撑腰，你什么都不要怕。” 端木苍兰微微得笑，他长得像妈妈，所以与母族这边的人都很想。长长的眉，就是露国皇族的特征。 安顿好了后宫，在与露国皇帝商量今后打算前，端木苍兰先去儿子。端木玄煜见到爸爸来了，怎样的开心。他伸出小手要爸爸抱，端木苍兰便将他抱在怀中。 端木玄煜用自己的小脸贴着爸爸的脸，眼睛却在四处寻找。他一直奇怪，妈妈哪里去了。 “母后……母后……”他这样叫着。端木苍兰将他抱在眼前，凝视着与自己一样的眼睛。 “你的母后背叛了我们，可我们还会与她见面。我要她活着，接受惩罚。” 端木玄煜眨着眼睛，他听不懂爸爸说什么，却听到了母后二字，所以他又笑了起来。 “皇帝哥哥。” 叶心心跑了进来，跳着脚说道：“好可爱的孩子，快让我抱。” 端木苍兰将孩子交给她，她小心得搂在怀中，一边哼着歌一边逗孩子开心。端木玄煜铜铃一般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 端木苍兰了他们一会儿，便离开了。来到御房，露国皇帝赶忙站起来，要他坐。 “苍兰，你的打算是什么。”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说道：“我已经派人放出话去，说端木若泽手中的遗诏是假的，一切都是他篡位的阴谋。为了证明，我要光明正大的夺回雪国。舅舅，我需要露国的军队。” “没有问题。”露国皇帝想都不想给了端木苍兰这四个字的答案，而后他叫来了露国太子叶峦池。 “峦池，你协助苍兰，他需要什么，无论什么，用不着跟我说，直接答应就是了。” 叶峦池躬身说道：“是，父皇。” 端木苍兰没有时间拖延，很快，雪国露国两边的将军们汇集在一起，与端木苍兰、叶峦池一起研究攻打雪国的战术。 这一研究，过去了五天。所有的细节都制定妥当，只等着出发的日期了，花喜慌张的跑来，一下子跪在地上。 “陛下，殿下他吐血了！” 所有人都发出惊愕的叹息，端木苍兰更是一把揪起花喜：“你说什么？！” “殿下突然吐血了，太医们已经过去了。说是中了毒了。” 端木苍兰扔下花喜，赶到儿子的住所。他的后宫几乎都已经过来了，露国的皇帝和长公主也都在这里。 端木苍兰也不顾他们，走到儿子床边，皱眉着救治他的露国太医们。一番折腾下来，孩子不再吐血，可却昏迷了起来。 首领太医跪在地上，满头大汗的说道：“这毒太奇特了，奴才们都没有见过，实在是无能为力。” 露国皇帝马上大骂他们，端木苍兰却呆呆地着床上的儿子。玄煜，他的玄煜，不可以有事。 “殿下还有多久的时间？”他突然问出声，首领太医赶忙答道：“奴才们已经尽力了，顶多还有十天就……” “好好着他，如果十天之内他有个闪失，我要你们陪葬。” 端木苍兰说了这样的话之后就迅速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当时屋子里有许多人，他说得陪葬似乎是对这里所有的人。寄人篱下本不该如此，可端木苍兰的脑子里只有儿子。 他甚至没有时间追问原因，便急忙赶去了断情崖。 十天的时间，从露国皇都到断情崖一个来回，本是不可能办到的。但是端木苍兰做到了，第十天，西野一出现在端木玄煜的床前。而端木苍兰则是要扶着床架才能站稳。 儿子，得救了。 露国皇帝在这十天里查到了凶手，惩治了凶徒。小多子，他怎么会这样做？ 端木苍兰的心中是有疑问的，为了儿子，他暂缓了攻打雪国的计划。守护在孩子的身边。 端木玄煜总喜欢抱着他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怀中。这孩子天性纯良，性格好似小姑娘一般的娇柔。 端木苍兰轻抚着他的发丝，有时候会想象那个从未蒙面的女儿长得什么样子。而更多的，还是想到他的生母。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疼，可他告诉自己那不是心痛。 查了很久，的确再无可疑。他这才将孩子托付给了露国皇帝，自己带领着军队朝雪国进发。 雪国，他出生长大的地方，是他的祖国。可现在，为了夺回皇权，他不得不带领着别国的军队攻打自己的祖国。 这场战争，无论谁输谁赢，都是雪国的失败。不久后，他接到消息，端木若泽内部发生了变动。百里安逼走了莫凝天之后，也逃离了皇都。 “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武妃为什么会这样做？” 由贺音紧皱眉头，端木苍兰放下手中的信纸，淡淡说道：“她是在为秋玄报仇。” 秋玄的死，他是后来才知道的。秋玄与百里安的感情不同寻常，端木若泽杀死了秋玄，百里安怎会善罢甘休？那夜她承欢在端木若泽的身下，说得那些话可能都不是真心的。她是为了秋玄，才忍辱负重。 百里安，你就那么爱他吗？你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因为你引出了机关人才铸就了端木若泽的成功。是你间接杀死了秋玄。 端木苍兰将军队交给了由贺音和叶峦池指挥，自己去了雪国的南方。 原本，他要在攻陷雪国皇都之时，好好羞辱她一番。偏偏她跑掉了，所以他要去抓她。 “陛下，武妃现在在凌山。” 端木苍兰赶到凌山，到了青雨他们。见到他，这些奴才怎样的惊愕。他眯眼了一眼秋慕，而后叫手下将这些人都带走。 他自己，走入半山腰，在溪水边到了她。她正跪在岸边，往水里仍叶子。 一年不见，她瘦得厉害。为伊消得人憔悴，她为的，是秋玄。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走过去，却听到她淡淡的声音：“青雨，这里像不像一幅画？如果真是画卷多好？画里的我，就能永远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美好？她让他承受多少痛苦，她却过着美好的生活。她果然忘记了他，甚至忘记了儿子！ 532番外 端木苍兰篇 13 金黄的落叶扬扬洒洒，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淌。他就坐在她的身边，而她则垂着眼，小手紧紧揪着身边裙边的落叶。 “怎么对我这样冷淡？人尽可夫的百里安，甚至连那些狱卒侍卫都来者不拒，妖媚如狐狸，下、贱如荡、妇，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 他突地抓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着他。她抬起眼，对上他冰冷的眸。那乌黑的大眼睛里，渐渐溢出了泪光。 她又在哭，这个该死的女人，就只会在他的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害了我，不就是为了你的隆裕王爷吗？可怎么之后，又选择了背叛，令他面临被端木雅轩攻击的危险？是他让你欲求不满了，还是你天生的本质就只有背叛！” 她轻咬着嘴唇，泪珠挂在了睫毛上。可她却一言不发。他想要听她的解释，可她却不给他解释。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如此藐视我！百里安，你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 他生生挤进了她，没有一点湿润，干涩得犹如枯叶。那样的摩擦他都会感觉到痛，何况是她。可他不顾一切，只想要这个样做。直到她终于湿润了，他便更疯狂得撞击着她，辱骂着她。 她的身子青紫斑斑，好长时间才能爬起来，垂着眼，眼泪一颗颗滴落，她哑着声音问道：“我的玄煜，他还好吗？”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他任性得将孩子中毒受的苦都怪罪到她头上，现在的他，将什么不对都推给了她。 “可我是他的母亲，我只想知道他好不好。”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想见到他，就跟我走。” 她，乖乖得跟着他。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逆来顺受。就好像，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死人，仿佛已经心灰意冷。 秋玄死了，所以她才会如此吗？他究竟哪里不如那个死人？ “啪”的一声，他拍掉了她手中的干粮，愤怒得着只顾着吃干粮的 “只顾着吃，连句话都没有，你是哑巴吗？还是饿死鬼投胎？” “你想听我说什么？”她垂着眼，乖顺极了。 他揪着她的长发，他将她按在树干上，迫使她抬头着他的双眸：“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难道见我，就令你那么索然无味吗？” 她欺骗他，他受不了。她漠视他，他更无法忍受。这些日子，他就像是抽了风，可怜了百里安进步都不是。 “我反抗你，你折磨我。我听你的话，你又说我冷漠。端木苍兰，你那么恨我，为什么不一剑杀了我？结果，即使不我也知道，你会赢，会夺回天下。所以你不需要这样纠结，索性杀了我，杀了我这个令你作呕的女人，给我一个解脱，也让你自己好过一些。” 杀她？他怎么可能杀她。就是她陪伴了他，他也不可能杀她。就是说着要折磨她，他就那么痛快吗？以往听说男人为情痛苦，他会嗤之以鼻。可现在，他成了这样的人。 他也在备受煎熬。 “我不会杀你。”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她红红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他隐藏了内心的眼眸。他的手有些颤，他咬着牙齿说话，才能遮盖他内心的矛盾。 “你背叛了我，挖出机关人和我的身世来对付我，等我离开了，马上躺在端木若泽的身下，叫得好像荡、妇一样。你这样的女人，杀死了多可惜。我要让你痛不欲生，要你后悔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她的身子一震，仿佛突然发现了什么：“你……你回去过……” 他还没有察觉到她为什么那样激动：“不然哪有机会监视你可憎的一面。” “你……你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他发觉了什么，皱眉不语。百里安蹒跚着走过去，一把按住他的手臂，他能感觉到她那双小手的颤抖：“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我一直就没走，着那个背叛我的女人，如何被端木若泽折磨，如何被他玩弄，如何令人作呕！” 她的眼泪再次流下，不是忍辱负重，而是不甘：“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 他的心咣当一声，秋玄，又是秋玄！ 其实，在他回去时，秋玄已经死了。可被她如此质问，他置气得承认了。并且，无情得反驳了她：“真正杀死秋玄的人，是你！” 她哭，她发疯，这些日子的压抑爆发了出来。他的生气，他也发狂，这一年的压抑也如同火山爆发。 他没给她准备的时间，那样硬生生挤进去，她发出凄惨的叫声。他却狂笑着问道：“怎么，不够刺激吗？不够舒坦吗！” 他已经红了眼，身下的人儿痉挛起来，他却浑然不知，只一味得占有，只想要赶走脑海中秋玄两字。 “我好难过……我好想要死了……”搭在他大手上的小手就那么无力滑落在地上，他顿住了，赶忙拾起她的胳膊。气瘀，严重的气瘀。 那一刻，他完全清醒过来，所有的怒火被懊丧取代，他抱起她，骑上马朝着断情崖而去。 不可以死，仅仅一年不见，我就发了狂一样的想你，如果你死了，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宁愿再被你欺骗，也不愿你离我而去…… “想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你身体里一半的天启内功帮她打通经脉。” 西野一眯着眼睛端木苍兰，他却再云海。只是他并没有多想，淡淡说道：“既然是唯一的办法，那就这样做吧。” 西野一扬了扬眉：“值得吗？她只是能帮你快速恢复功力，却不能帮你增加更多。而且，她已经给你生了继承人，你也不那么需要她了。一半的功力，这是个亏本的生意。” “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西野一瞥了他一眼：“你也不用不承认，你绝对是在乎她的。端木苍兰，你爱上她了。” 他又瞥了他一眼，他这才耸肩离开。爱上她……是呀。 他眯着眼睛，着云海在脚下流淌而过。终于，他被女人抓住了心。婉如铜墙铁壁一样的帝王，有了弱点…… 533番外 端木苍兰篇 14 “陛下，由将军传来消息，护送武妃的队伍除了状况，武妃趁机逃走私会穆飞白，将我们要刺杀他的消息告诉了穆飞白，由将军赶到时，穆飞白已经逃走，现在由将军正护送武妃和受伤的高将军回来，不日到达。” 端木苍兰刚刚穿上铠甲，听到这消息，气得跟什么似得。板着脸说道：“知道了，你们都退下。” 所有人都离开了帐篷，他这才将头盔摔到地上，握着拳头种种砸在刀架上，那刀架就散了架了。 该死的女人，对你稍微好点你就给我出问题！ 端木苍兰怎样的暴怒，想着那女人回来后要好好收拾她。 再次攻陷城池，他率大军进入城中。遍地疮痍，狼烟袅袅，隐隐传来哭泣声、呻吟声。端木苍兰微微皱眉。 血腥厮杀，他见得多了。残酷战场，他也如履平地。为什么今天到这里的颓败，竟会感到深深的忧伤？ “陛下，露国信使送来了露国皇帝的亲笔信。” 一位将军双手捧着信跪在地上，他的眉头又皱得更深了。露国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写信，这信中究竟要告诉他什么？ 他小心的接过那封信，拆开蜡封，展开信纸。 手，抖得厉害，如同这时节风中枯叶。将军们围过来，谁也不敢说话，只是紧张得着他们的皇帝。 良久，他将信重新叠好，交给送来的将军：“你们都退下吧。” 将军们赶忙称是，纷纷离开，却都是跟着那握着信的将军走了。端木苍兰这时突然不到东西，眼前只有黑暗，身子也如同千斤重，压得他无法继续站着。 他踉跄，坐在一块石头上。双手握着染血大刀，才能撑住因为疼而失去了生气的身体。 玄煜，他的儿子，死了。他已经将他交给了露国皇帝亲自管，为什么他还会死去？他的儿子，是被活活摔死的。那么可爱善良的孩子，竟会被活活摔死！ 仿佛耳畔充斥着孩子的哭声，他的疼也仿佛在他身上重现。他闭上眼睛，呼吸不由自主得加重。 “陛下，末将回来了。” 他的身子一颤，那双紧闭的眼眸张开。由贺音回来的，百里安应该就在他的身后。 玄煜死了，他只剩下她了…… “辛苦了，穆飞白的事暂且作罢。把她留在这里，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是。” 不能让百里安知道这一切，她若知道了，还会乖乖跟着他，还会心甘情愿服侍他吗？他已经失去了儿子，不能失去爱人。 端木苍兰压下了所有的悲痛，戴上冰冷的面具：“你跟穆飞白说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他有人会害他，他不知道是你，八成会以为是端木若泽。所以不会影响你与三王爷的汇合，你也用不到杀人灭口……” 他转身，眯眼着她。她穿着男人的衣服，可依旧美得耀眼。真正的美人儿，无论在哪里，无论如何装扮，都无法遮挡她的光芒。 “为什么不跟他一起走？” “我不会跟谁走，如果由将军和高将军没有找到我，我也会回来。” “为什么？你不是恨我，恨这个地方吗？” 她抬起眼脸上也是异常的平静：“因为我想见儿子，我好想他，你什么时候才肯让我见到他！” 我们，已经无法再见到他了。 那一刻，他差点冲破这层面具，眯着眼眸，嘴角微微抽动，他赶忙转身，将那插在地上的大刀拔出。 “跟我走。” 他带她进入一间浴室，大大的池子，一边竹筒引水，发出清脆的细流声。 他们脱去了衣服，走入池中，她将她抱在怀中。开始，她还惊叫了一声，似乎是担心因为这次逃跑，他会折磨她。 可现在的他，早已经不去在意那些。他只想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百里安感觉到不对劲，小手搭在他的胸口上抬头问道：“你……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他，只是那样抱着她。心中不断流着的，是血。被捏碎了筋骨的疼痛，令他几乎窒息。可他，不能在他的子民面前表现，不能在她的面前倾诉。他只有一个人承受着，隐瞒着。 他捧着她的脸，轻轻覆上她柔软的嘴唇。大手碰到了水面，掀起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安儿，我需要你帮我喘息，需要你缓解我身上的痛。 他亲吻着她胸脯，感受到因为他的挑逗，她开始颤抖的身子。他的手探入她双腿间，她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她将她按在池边，从后面挤了进去。 她将他紧紧包住，没有一丝空隙的踏实，令他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叹息。手，寻找着她柔软的胸脯，那细腻丰满的感觉令他更是狂热起来。 他的动作越来越猛烈，那仿佛要爆炸了的东西在她的里面逐渐膨胀。她似乎感到疼了，不安得扭动着身子。 “安儿……” 他将她抱坐在池边，而后站起身挤进她的双腿间。她开始回应他，小手抱着他的脖子，仰起头亲吻了他的嘴唇。 终于，他爆发了，所有的都送进了她的最深处，久久不肯拔出。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他摸着她的发丝。 因为刚才的欢愉，她的身子还软软的，一双大眼睛也蒙着一层水雾。“我们的儿子都快一岁了。” “我是说，重新在一起之后。” “两三个月了吧。” 他着她的脸，一双眼眸半眯着：“你也该怀孕了，给我再生一个孩子吧。”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可渐渐的，她闭上了眼睛，那团扇般浓密的睫毛碰触到一起：“我……我不想再生孩子……” ――父皇救我，父皇救我……―― 不想生孩子？怎么可以，他需要孩子，不然这声音将永远折磨着他。 “你没有选择，这是命令。” 他抬高她的腿，再次进入。生怕浪费每一秒，他不断将自己的种子播撒在她深处。她仰面朝天，虽然充满了疑惑，可却也逆来顺受。准确得说，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端木苍兰带着大军继续向前推进，一路上所向披靡。休息时，他就会想起她。而玄煜凄惨的哭求声，也总是挥之不去。 534番外 端木苍兰篇 15 攻陷徐州后，高池护送着百里安与他汇合了。百里安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的目光也总是扑朔着。端木苍兰扬眉：“你怎么了？” 她的小手，不由自主覆上了小腹。端木苍兰一顿，大步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腕。果然，她又怀孕了。 这个生命的到来，令他欣喜若狂。他又要当父亲了，对玄煜的愧疚，他要回报在这个孩子的身上。他要给他最好的一切，要亲自抚养他长大。 端木苍兰怎样狂喜，可他却用面具掩饰了内心。他已经习惯戴着面具，只有躲在面具下，他才会感觉到安全。 他开始重新宠溺她，纵容她在营地里随心所欲。而夜里，他便要自己随心所欲，对她的渴望无休止。他不怕伤到孩子，因为天启跟胥禹的结合会非常强壮，何况她体内的天启内功也会不由自主保护天启传人。 将她压在桌子上，疯狂得进出。她承受不住他的攻势，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长发，也随着挣扎散乱得到处都是。与她雪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真是太美了……”他发出赞叹，动作更加粗暴。最后一刻，他离开她的身体，让那激情释放在她的外面。 走回到床边饮酒，他的眼眸却一刻不离她的身子。她是美人儿，天生的尤物。而她最美的时候，就是被他玩弄之后。她的身子布满了他的痕迹，因为欢愉而自然流露出了女子的娇媚，那般动人。 只是她这个模样，端木若泽也见过…… “说一件事，你会高兴的。” “什么事？” “端木雅轩派人过来游说，要与我合并一处作战。胜，我是皇帝，他依旧是临宣王。游说的人，说了好多我答应后会得到的益处，其实他何必多次一举？他的心里也很清楚，我也希望与他结盟。” 她应该会很高兴吧？果然，她的眼睛闪动着光彩：“你与他结盟，是最明智的选择。” 究竟，她与多少男人纠缠着？秋玄、端木若泽、穆飞白，还有端木雅轩吗？ 兵不血刃，他夺回了皇都。一方面雪国的将士再无心恋战，一方面他安插在端木若泽身边的棋子也不是吃素的。 重新占领了皇都，端木若泽被吴绮鸿控制在御房中。端木苍兰走入御房，着地上一脸狰狞不甘的端木若泽。 “二弟，好久不见呀。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好差。” 端木若泽气得浑身抽搐，他大吼道：“端木苍兰，你这个孽种，道貌岸人，禽兽不如……” 端木苍兰双眉一扬：“似乎道貌岸人的是不是我，而是你吧？你那份遗诏，不也是假的吗？成王败寇，今天我是王，你就是寇。别气了，念在咱们兄弟一场，我不会杀你的。” 端木若泽愣了一下：“你不杀我？” 端木苍兰心中冷笑，那样的帝王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子来：“没错。来呀，将隆裕王请回天牢中休息。” 由贺音走过来：“陛下真不杀他？这个人就是千刀万剐了也不过分。” 端木若泽，最后一定要死。因为他碰了百里安，那一夜他们发出的声音他永远不会忘，那个男人，他不可能放过他。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需要安抚人心。 他坐回到龙椅上，两只手轻抚着光洁的龙案，就好似抚摸着美人儿的肌肤：“先这样，其他的以后再说。你整顿一下宫里的侍卫，而后派人通知高池，送武妃回来。” 由贺音退下后，他抬眼着御房，着房门外的景色。回来了，阔别两年，他重新坐在这龙椅上。 只是，景色依旧，人却不同了。他的皇长子逝去，是其中最大的变动。 百里安还被蒙在鼓里，她要是知道了，会是个什么样子？ “来呀。” 有个太监走进来跪下：“陛下。” “你挑选几个人侍奉武妃，不准她随意走动，也不要对她乱说话。” 重掌大权，很多事要处理。振兴朝政，清除叛逆，文臣武将的任命，还有安抚天下百姓的心。 真不知道这样一个苦差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争抢得头破血流。 终于忙完了，他迫不及待去找她。她的肚子已经隆起，他爱不释手得抚摸着它。 “做为怀孕的赏赐，我想见见端木若泽。” 她的大眼睛有些闪动，他眯了眯如夜般的眼眸，着她。 “我同意你去，可你也要答应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她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是刑部天牢，我能对他做什么？” 百里安答应了他，可第二天，刑部尚鲁古山就跪在他面前请罪，百里安杀死了端木若泽。 为了给自己，还是为了秋玄？ 端木苍兰来到武华殿，冷冷得质问她：“你答应过我什么？” 可他却不说话，他眯着眼睛：“你为了那个秋玄，死了的秋玄，如此忤逆我！他不过是个连自己性命都不能保全的笨蛋，究竟什么地方让你如此着魔？！” 她突然抬起了头：“他和你们这些无耻的臭男人不同，从不会强迫我，只用心地爱着我，为我不惜付出一切。你能做到吗？你什么时候顾及过我的感受？什么时候真得关系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你和端木若泽都一个样，只想着我的身体，强迫我满足你的**，要我给你生孩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对秋玄评头论足。还问我为什么对他着魔？你真可笑！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在一起吗？不是我不肯给他，而是我怕脏了他。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玩、弄过的身体，我怕脏了他纯洁的灵魂！” 他气恼的挥起手掌，她赶忙闭上了眼睛。可她却依旧仰着头，身子时不时颤抖。端木苍兰着她，这一巴掌终究没有落下，而后朝着跪着的奴才们吼道：“从今天，不准她踏出武华殿半步，她若走出这里，你们统统不用活了。” 吼完，他愤怒得离去。一口气走到御房，重重坐在龙椅上。房里的奴才们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则是轻敲着龙案。 ――你和端木若泽都一个样，只想着我的身体，强迫我满足你的**，要我给你生孩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对秋玄评头论足！―― 535番外 端木苍兰篇 16 御房中，吴绮鸿站在一边。一个月的时间，所有的一切才都安排妥当。多少个日日夜夜未曾合眼，可端木苍兰却不出任何的倦容。吴绮鸿总是很佩服皇帝这一点，何时何地都那般的威严。 “陛下，侍卫大军发来消息，后宫众位明日就能回到宫里。” “嗯。” 吴绮鸿抿了抿嘴：“有关皇长子病故的诏也已经拟定好，请陛下过目。” 花喜接过吴绮鸿递上来的折子，轻轻放在龙案上。端木苍兰垂眼，手不由自主得轻抚那金黄的纸张，就好像抚摸到了儿子小小的脸庞。 “这件事，武妃娘娘还不知道吧？”吴绮鸿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皇帝的脸色：“当初机关人，的确是武妃娘娘和秋玄发现的，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禀报陛下，就被跟踪的莫凝天抓走。秋玄大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也不肯说出羊皮地图的下落，最后还是莫凝天自己翻了出来。而武妃娘娘也是抵死反抗，直到秋玄大人被杀之后，她才假意顺从端木若泽，为的就是挑拨他与莫凝天的关系，扰乱端木若泽的统治。武妃娘娘，并没有背叛陛下，她只是一个可悲的受害者。” 端木苍兰放在奏折上的手紧紧握起，那奏折也被他握成了一团：“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说？” “之前为避开端木若泽和莫凝天的耳目，能传给陛下的消息本就不容易。之后打仗、重建，也将这件事忘了……微臣还以为陛下已经查清楚了……” “你下去吧。” “是。” 吴绮鸿退下，陆海带着两个奴才端了茶上来，花喜接过来放在端木苍兰面前，而后挥手叫他们都退下，自己也赶忙退下了。 端木苍兰闭上了眼睛，那天晚上，他就站在院子里，听着她被端木若泽如何占有。他以为是她出卖了他，是心甘情愿被端木若泽玩弄。如果当时他能聪明点，能想到这个万一，就不会丢下她离开。 她被玷污，是他的错。 “花喜。” 老太监赶忙跑进来：“是，陛下。” “后宫回来后，你将小欢子、青雨安排到一间干净的院子里，不准他们乱走动。另外武华殿的继续封锁消息，不要让武妃知道大皇子的事。” “是，奴才马上去办。” 让她先平安生下孩子再说。 后宫们回来了，莺莺燕燕的一大堆。与端木苍兰都是一年没见了，个个盼着皇帝能他们。而端木苍兰正在为百里安伤神，哪有心情搭理那些女人？不过生理需求，会找她们发泄而已。 “陛下。”早朝前，高池跑过来，跟着皇帝一起往正阳大殿走。 “秋玄的尸首找到了？” “末将没能找到……听说，秋大人的尸首被丢进了猎狗场，是不是已经……” “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只有猎狗场的两个太监。” “把他们都给杀了，你也将这件事忘记，秋玄的尸体在哪儿，就让它成为一个谜吧。” 高池皱眉说道：“是，末将知道了。” 他是为了百里安这样做，成为一个谜，就还有一丝希望。可如果百里安知道秋玄的尸体被喂了狗，她会不会疯了？ 他不愿承认，可他心中很清楚，百里安对秋玄的爱，很深。她说的不错，秋玄对她无欲无求，只会无私奉献。而他，却渴望着她的身子，期待她给他生下子女，他的爱，如何与秋玄的相比？ 早朝，他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人。很多面孔不在，因为这次叛乱，撤掉了很多重要职位的人，而事发突然，他也没有适合的人选，他需要举办一次国考，将这些位置填补起来。 朝堂上，众大臣说着什么，一个小太监从正门走进来，贴着墙壁一直到北首下，花喜走下台阶，他轻声在花喜耳边嘀咕了几句，而后退下。花喜赶忙走上太子，绕道端木苍兰身侧，轻声说道：“陛下，武妃娘娘临盆了。” 端木苍兰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握，轻声对花喜说道：“你吩咐下去，孩子一出生，就将他抱去光明殿，朕要亲自抚养。” “是。” 朝堂上的众位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而原本说话的还在继续。端木苍兰端坐着，可心绪却已经飞出了正阳大殿，飞向武华殿…… 下朝后，就听奴才禀报，说武妃生了个大胖小子，已经送去了光明殿。他并没有去御房，而是直接回去了光明殿。 孩子被严密保护起来，谁都不准靠近。他走入光明殿的时候，那刚出生的小家伙正憨憨得睡觉。 他走到床边，望着榻上小小的生命，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他俯身，轻轻亲吻了他的额头。垂下的眼眸，长长的睫毛中有什么在闪动。孩子刚出生，小的可怜，又皱皱的，丑丑的，可在他的眼中，这却是世上最漂亮的宝贝。 父皇，会用生命来保护你…… “皇上，大公主来了。” 端木苍兰直起身子，冷冷说道：“我说过什么？别说的大公主，没有我的命令，就是天神也不能进入这屋子半步。你们这一屋子的奴才也听好了，用心侍奉殿下，万一，我杀了你们全体。” 奴才们赶忙都跪下，端木苍兰这才离开。 走出光明殿，就到大公主铁青着脸站在外头。他唇畔一抹温柔的笑：“姑母。” “原来陛下还认我这个姑母，可为什么不准我我的侄孙子？” “孩子还小，也没什么好的，等他长大一些，自然让姑母个够。” “哼，我知道你提防着我。” 大公主往回走，端木苍兰陪在她身侧：“姑母言重了。” “你我都是在这后宫长大的，这里是个怎样可怕的地方，你也很清楚。你那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死的，至今你都怀疑着吧？” 端木苍兰长眉微皱，不发一言，大公主瞥了一眼他，继续说道：“武妃做了那么多有悖常伦的事，后宫的女人对她早就厌恶到了极点。加上你又那么宠爱她，而只有她，才能为你生下孩子，只怕早晚这些妒火得把那美娇娘给烧死。” 536番外 端木苍兰篇 17 “花喜。” “是，陛下。” “传圣旨，降武妃为安嫔。将她迁往青雨他们住的那个院子。你再挑个伶俐点的宫女，将那里的一举一动一字不落得传给我。” “是。” 后宫，自古最可怕的战场。为了一个男人而失去心智的女人们，彼此争夺，不惜代价。百里安成了众矢之的，又没有依靠，早晚会被她们害了。 他会派人暗中保护她，可人为总有闪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从风口浪尖拉下来。降为嫔妃，对她不理不睬，那些女人心中就会舒畅，对她也不会那么痛恨。 此外，他还得为这些女人找个新的嫉妒对象，百里安就万无一失了。 目光落在龙案旁放着的露国皇帝的信函上，这是催婚的信。他了一会儿，而后拾起笔，写了回信。并颁诏，将即将迎娶叶心心为皇后的事，宣布天下。 叶心心，小小年纪就能当皇后，这些女人一定会很嫉妒。而虽然小，叶心心却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又是长在后宫，也能应付这些女人的算计。 这不是最好的转移妒火的人选吗？ “陛下，百合刚刚送来消息，安嫔娘娘在宝翠殿挨了打。是宝妃故意送晚了消息，借此刁难她。安嫔也好像一肚子的怒火，不客气得顶撞了大公主和宝妃。听说，伤得不轻，却一滴眼泪没掉。” 端木苍兰微微皱眉，百里安大可以不用去。可她明知道会受辱，却还是去了。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她这是找死吗？ “听百合说，最近安嫔与韩贵人走得很近，有一次去了韩贵人那里之后，回来就变得很奇怪。” “韩欣蝶？”端木苍兰扬了扬眉：“是不是她在搞鬼？你派人去查一查。” “是。” 端木苍兰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斜对面屋梁的彩色壁画。国事，就已经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了，后宫，还得分心对应。 无奈的着，慢慢眯起了眼睛。他这样操心，全都是因为她。真希望叶心心能快些到来。 “陛下，百合传来消息，说娘娘很思念陛下，自己闷在屋子里给陛下缝衣裳。说是当初只是因为陛下隐瞒了大皇子的消息，她才会生那么大气。现在气消了，却又担心陛下还在生气。” “陛下，百合传来消息，娘娘最近总是郁郁寡欢，是在思念陛下。懊悔当时用秋大人跟陛下做比较，她跟秋大人只是好朋友，却让陛下误会了。” 百里安在打什么算盘？她跟秋玄是朋友？如果是朋友，他也不用这般妒忌。难道，她发现百合是他派来的了？ 端木苍兰用手指轻轻敲了桌面，唇畔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百里安，你想要利用我做什么？报复折磨你的后宫的吗？ 好，我就让你利用。 “陆海。” 陆海赶忙跑进来：“是，陛下。” “朕给你个差事，你去找安嫔，告诉她吴大人来找过朕，朕就提起了她。吴大人跟朕解释了她在端木若泽身边的遭遇，朕身份痛心懊悔。说的自然点，去吧。” 他推了她一把，因为他很想她在玩什么花样，而且他也想她了。 大婚将至，很快这些宫人就会转移了目标。他也不能老跟她冷着，趁机给自己一个台阶，也给她一个台阶。 果然，第二天就听说她带着一群奴才和几个后宫在放纸鸢。 端木苍兰心中一笑，对花喜说道：“你去吧，将安嫔叫过来。” “遵命。” 终于，能再见她了。自从那日她怒吼着秋玄的好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他当然还会生气，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心中藏着另外一个男人。可他，却很想念她。 既然秋玄已经死了，早晚有一天，他要将他从百里安的心里踢出去。 没过多久，她来了。他瞥了她一又着折子。可却没进去一个字。 一身朴实的衣裙，软软的料子贴合着她妖娆的身子。宽腰带，将她盈盈细腰束得仿佛一折便断。娇美的五官，眼眸垂着，团扇般的眼毛仿佛鸟儿的翅膀扑闪着。秀发乌亮，将雪白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细腻。 他的女人，生完孩子之后更动人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他嗯了一声，却没有抬头。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她的声音：“陛下……您叫臣妾来，有什么事吗？” 她这才抬头，着假装无辜的女子：“真是个急性子。我为什么叫你来，你心中没数吗？” “放纸鸢，也没犯规矩，是你不喜欢……” “我没说不喜欢。” 女人，明明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来了，却还在装蒜。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她身边，而后又走到了她身后。手按住她的肩膀，而后顺势滑下，贴合她消瘦的背，滑向她醉人的深渊。 她惊了一下，赶忙躲开，却撞到了龙案，疼得紧咬着小口，揉着自己的细腰。他着她，这样马马虎虎，正是以前的模样。只不过今天，是真的，还是装的？ 可不论是真的还是装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 “别在这里，外面那么多人。我们……我们去小楼吧。” 他轻啄了她的唇：“你先去，我批了奏折之后就过去。” 其实，他恨不得马上将她扑在身下，可总要给她一个准备的时间。 他将她抱到外廊边，将她轻放在靠椅上。她用小手遮掩自己的胸脯，垂着眼睫毛，婉如羞涩的小媳妇。 他凝视着她，布满水珠的身子，纤细玲珑，而被小手遮掩的胸脯，却异常的挺拔丰盈。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拉开她的手，俯身亲吻那上面的粉红色。手，探进她的双腿、间，顺滑的草原下，是流淌着甘泉的洞穴。他摩挲着，嫩感觉到那里的一阵阵颤抖，还有身子逐渐得火热。 “苍兰……” 他有些惊异：“你叫我什么？” “苍兰，我的陛下……”她娇媚得唤着他的名字，一双含羞的眼眸却用期待的眼神着他。 那一刻，他们之间仿佛再也没有了隔阂。她叫了他的名字，她将他当成了丈夫而不是皇帝。她是他娇柔的妻子而不是臣子。那一刻，他疯狂了。 537番外 端木苍兰篇 18 他重新亲吻着她的小口，大手贪婪在她的胸脯上。她的口，那样甜蜜，她的胸脯那般柔软。那里，肿胀得发痛，他解开裤带，对准她的那里冲了进去。 她柔柔得包裹住他，令他的胀痛更加明显。他只有不断得冲击，才能缓解这令他快要爆炸的**。而她，更是忘情的呼喊着他的名字，颤抖着身子迎合着他每一次的进出。这令他更加痛快。 结束后，她趴在他的怀中，与他一起着外面青绿的枫叶林。 “苍兰，我想收养秋慕。” 他眯着眼，这就是你的目的？恐怕不仅仅如此简单吧。 “既然你想要养他，那就养吧。只不过收养不仅是你的事，因为他成了你的儿子，我也就成了他的父皇。” 她笑了，甜美的笑容。她抱着他的脖子，亲吻着他的脸颊。 “你要怎样感谢我？” 他眯着双眸。百里安红着小脸，褪去了他的龙袍。而后她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请问着他的嘴唇。 已经被他调教过很多次，虽然有些生涩可却还算甜美。她光洁的身子故意压着他的胸膛，她那两团挤压在他的肌肉上，让他莫名的兴奋，那个地方也开始发胀。 百里安直起身，慢慢滑下，用小口含住了他的东西。他的家伙便在她的小嘴里逐渐膨胀，直到她那笨拙的侍候也无法满足他，他将她按在了身下。 他们，算是和好了。可他依旧让她当嫔妃，等待着叶心心的到来。 百里安收养的秋慕，他也多了个儿子。 秋慕，肖龙的亲生儿子，秋玄的样子。对这个孩子，他是没多少好感的。可这孩子，却那样尊敬喜爱他。 着他天真却温柔的笑脸，他仿佛到了长大后的玄煜。同样时心地纯良的孩子，他的玄煜如果能顺利长大，也会与他一样尊敬喜爱他，叫他父皇，对他绽放灿烂的笑容。 从此，他也开始喜欢上这个孩子。将他当成自己真正的长子一样栽培，照顾着秋慕，就仿佛弥补了玄煜失去的。 他们又在小楼见面，走上楼，就到她在翻阅星宿的随笔。他不介意她，星宿对他很喜爱，上面也写了不少他的好话，这有助于他们之间的关系。 **之后，她陪着他月亮。 “陛下的琴技很好，身为皇子，自幼就雪国的吧？”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他想起了那个男人。 ――苍兰，难道你不懂我的心吗？―― “的确是自幼学习，是那个被我称作父皇的人教给我的。” 他说谎，他的琴技是凌少迟教授的，可他不愿提起他。而这样说，百里安又会心痛。 果然，她抱着他，心疼得贴着他的脸。 下朝后，吴绮鸿跟由贺音站在他面前。 “陛下，丞相人选可以通过国考之后解决，但侍卫大军总指挥使却还是要从众位将军中选拔出来的。既然早晚得选，那就宜早不宜迟。总指挥使一日不定，宫里面的人心也就一日不得安宁……” 他们又来了，侍卫大军总指挥使是个相当好的差事，这两人都想要自己能当上。他们已经明争暗斗了一阵子了，可端木苍兰就是不松口。 不多时，百里安来了。端来粥和小菜，她这样体贴，他还是很高兴的。 吃了些，他着她柔柔的眼眸，便拍了拍自己的腿，百里安赶忙走过去，依偎在他怀中。 她的身子好软，清单的体香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着她衣领掩盖的脖颈，真恨不得咬上一口。 “皇上有心事，为什么不跟臣妾说一说呢？” “我，从前信任的人，现在却不能托付重任。突然之间，我变得孤独了。做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因为我不再相信任何人。这种感受，真得很不好过。” “陛下，当初是怎么有了心腹？” 端木苍兰双眉一扬，样子她今天来也是怀着什么目的的。这女人，是最近才心思多了起来，还是一直都是？ “侍卫大军总指挥使的人选，陛下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多中呢？” 端木苍兰微笑着她，心中却在恍然大悟。她，是打算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了吗？ 如果她能变得强大起来，对他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他就不用再分心照顾她。只不过她想要变强大，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保护自己？如果这么单纯，她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来做。 与他和好是她的第一步；培养势力是她的第二步。那么第三步、第四步，直到最终步是什么，让他见识一下吧。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笑着她，应该说是紧盯着她的双眸：“明天，雅轩大婚。” 她却垂下眼，淡淡说道：“是嘛。” 端木雅轩，与她也不仅仅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她曾经冒险逃跑去给穆飞白报信，也很紧张他会不会杀了端木雅轩。只不过，他不会像紧张秋玄那样紧张他们，因为他知道百里安对端木雅轩和穆飞白的，不是那种感情。 只是他，何时才能战胜秋玄，夺过她的心？ 他亲吻她的嘴唇，她笑，拔掉了自己的发簪，让那一头黑发披散在身后。他埋首在她的胸前，亲吻着她柔软的丰盈。这些都是只属于他的，任何人都休想与他分享，就算是个死人也不成。 一大清早，新郎官端木雅轩来给他请安，收复雪国后，他们两兄弟很少能见到。他架空了他，他也没必要往宫里跑，当然不容易见到。 何况，他们心中都清楚彼此的秘密，他们，其实并不是兄弟。 “雅轩，娶了媳妇快些生几个孩子，有了孩子，男人才算是真得长大了。” “是，多谢皇兄教诲。” 端木苍兰扬起双眉：“我这可不是教诲。” 他笑了一笑，依旧垂着眼。他甚至不愿意到他。在他的心中，他不过是小偷和强盗的身份罢了。 ――大哥，有你在身边真好。―― “行了，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眯着眼他离开，因为临宣王大婚，今日没有早朝，他只是坐在御房中。 “花喜，安嫔在做什么？” “安嫔娘娘去了光明殿照顾二殿下。” 538番外 端木苍兰篇 19 “陛下，大公主来了。请使用访问本站。”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这个姑姑，找他准没好事：“请大公主进来。” 他的话音刚落，大公主就已经进来了：“陛下，宫里面的谣言都要炸了锅了，陛下就不管吗？” “你是说，又主子与人幽会的事？” “陛下已经知道了，竟然置若罔闻？” “姑母也说这是谣言，何必在意？” 大公主凑前一些：“万一这些都是真的呢？与人私会，这后宫里不就有那么一位，水性杨花、人尽可夫……” “姑母。”端木苍兰冷冷打断了大公主的话：“你这是在侮辱朕，侮辱皇族吗？” 大公主赶忙赔不是，她离开后，端木苍兰轻微扬眉。花喜走过来：“陛下，谣言的起源已经查清楚了，是韩贵人那里传出来的。可韩贵人与安嫔很要好，为什么会放出这样的谣言？” “你也认为这谣言是针对安嫔的？” 花喜吓得一跳，赶忙跪下说道：“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 端木苍兰扬眉：“我只是为你个问题，你紧张什么？站起来吧。” 花喜擦了一头的汗，这才站起来，却也不敢多说话了。端木苍兰瞥了他一眼，而后幽幽说道：“没错，所有人都认为这谣言是针对安嫔，可你们都错了。韩贵人这么做，不是在害安嫔，而是在帮安嫔。” 花喜眨了眨眼睛：“陛下何出此言？” 端木苍兰杨梅看着花喜：“你在这后宫呆了三十年，你会看不透？” 花喜赶忙移开目光，谦卑得说道：“奴才愚钝，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端木苍兰哼了一声，他将目光移向外面，屋外阴天了，只怕快要下雨。 百里安，这是你的第三步，我大概已经猜到你要做什么了。只是，为什么？ “韩贵人与安嫔频频来往，你还没查出原因吗？” “是，奴才正在催促办事的奴才们，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来了。” 知道她们为什么交往亲密，就能知道百里安的目的。不过，他倒也不是太着急想要拔出真相，因为百里安迟早要走到这一步给他看。这样期待着，也挺有趣的。 露国送亲的队伍到来，不就，叶心心即将等上后位。露国太子亲自护送公主前来，当皇帝的当然要为他们举办一次接风宴。 宴会进行不多久，他瞥了一眼百里安的座位，发现她不见了。不动声色，他又看向席上的众位，缺席的三品以上的官员，只有吴绮鸿一个。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百里安要对付的是由梦庭吗？ 刚看到她回来，身边由梦庭尖锐的声音响起：“呦，安嫔娘娘，黑灯瞎火的，你这是去哪儿了呀？” 端木苍兰自然看着百里安，而后者不慌不忙、沉着应对。想到第一次宴会上，她发现他时那呆傻的样子，他不禁感慨她的确是成长了很多。 “陛下，不如让安嫔表演一番助兴如何？” 这些女人，一向视百里安为眼中钉，端木苍兰淡然说道：“安嫔倘若想要表演，也就挑个拿手的助助兴也无妨。倘若身子还是不舒服，也不必强求。” 就算她有什么才华，他也不愿她展示给除他之外的任何人看。可百里安却说道：“那臣妾就清唱一曲，为陛下和在座各位助兴。” 端木苍兰还能说什么？她走到红毯中央，跪坐而下。朦胧的光映在她娇颜之上，一双含水眼眸风情万种。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端木苍兰喝了一口酒，长眉却微微皱着。 不久，她清亮却满含深情的歌声响起：“我就这样告别山下的家，我实在不愿轻易让眼泪留下，我以为我并不差不会害怕，我就这样自己照顾自己长大。我不想因为现实把头低下，我以为我并不差能学会虚假，怎样才能够看穿面具里的谎话，别让我的真心散的像沙，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我的爱。我就这样告别山下的家，我实在不愿轻易让眼泪留下，我以为我并不差不会害怕，我就这样自己照顾自己长大。我不想因为现实把头低下，我以为我并不差能学会虚假，怎样才能够看穿面具里的谎话，别让我的真心散的像沙，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我的家。” 端木苍兰放下了酒杯，他凝视着对面女人的眼眸。 ――怎样才能够看穿面具里的谎话，别让我的真心散的像沙，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更复杂，还能不能唱出歌声里的我的家。―― 这首歌，是她唱给谁听的？是他，是她，还是在座的所有人？ 这里，恐怕没有一个人都带着面具，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虚伪，成了生存下去的手段，面具，就是他们最好的盾牌。 夜里，他与她来到小楼。他要她再次唱出这首歌，同时自己拂动了琴弦。 一遍一遍弹奏着，百里安就依偎在她身边，随着他的琴声轻哼着。 “安儿，你看得透我脸上的这张面具吗？” 如果你能看透该有多好？逼迫着我不得不坦然面对你，没有了谎言，就不用这样累，不用担心着有一天被拆穿。 没多久，端木玄瑞生病了。他亲自去了一趟，太医说没有问题，不过是偶感风寒。看着小家伙还能吃能睡，他这才安心。早朝后，听说百里安过去了，他便将这件事暂时放在脑后，专心处理国事。 结果到了夜里，他刚刚准备休息，就见一个太监慌慌张张跑来，说二殿下病重了。 端木苍兰的心，当时就提了起来。经历过两次失去孩子的痛楚，他已经再也经受不起了。 感到光明殿，孩子已经昏迷。端木苍兰看着床上痛苦的小家伙，就好像自己被谁用刀子不断戳刺着身体一样。 猛地转过头，挨个扫视屋子里的人，无论是太医还是奴才，无不打着寒战，跪在地上。 “医不好朕的玄瑞，还敢求饶！玄瑞活不成，你们也统统别想活，杀了，都杀了！” 百里安这时跑过来，紧紧抱住他：“陛下息怒呀，你杀了这些太医，谁来给玄瑞看病？！” 端木苍兰皱眉看着她，她的大眼睛里都是泪水，隐藏在泪水后的眼神，那般的痛苦，可却坚强…… -- 539番外 端木苍兰篇 20 端木苍兰走出儿子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寝殿，坐在软榻上，就那么坐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他用手捂住额头，冷静下来之后，他不由得苦笑一声。自己，的确是太大惊小怪了。虽然病重，可只是风寒，太医院如果连这个都治不好，可就真是一帮酒囊饭袋了。 因为玄煜的死，给了他太大的刺激了。因为他在这个儿子上寄托了太多的期望？ 他摇了摇头，打算去看看儿子。这么长时间过去，应该差不多治好了。 脑海中，闪过百里安那悲痛的眼神，他刚刚站起来，又坐了回去。 他们彼此之间，都隔着一层面具。可他们对孩子，却都是真诚的。这个孩子，是他们之间沟通的桥梁，是他们的共同点。 或许，这是一个好机会。 “安嫔娘娘，陛下已经在屋里坐了三个时辰了，又不让奴才们进去，奴才们真是担忧呀。” 听到花喜的声音，她来了。端木苍兰赶忙继续用手捂着额头，紧闭了双眸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轻轻的推门声，而后是她柔软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孩子没事了，你别太担心了。” “是吗？那太好了。” “你也躺一会儿吧，等会儿不还要上早朝吗？” 他缓缓抬起头，用几乎难言得压抑表情望着她：“安儿，你生我的气吗？” 她温柔一笑：“我干嘛要生气呢？” “我做了那么愚蠢的事，我竟然……” 她竖起手指按压他的薄唇，那双有些发红的大眼睛充满了柔情：“孩子没事，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担心你的身子，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才会那样发脾气？” 端木苍兰握住她的大手，让她感受他此刻的颤抖：“玄煜的死讯传来时，我刚刚攻下徐州。攻城的喜悦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感受，悲痛就将我笼罩了。我一直坐在城中，脑子里想到的都是他的小脸。他……他已经会叫我父皇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发誓绝不再失去任何一个我爱的人。所以当我听到玄瑞要死了，就好像我的一切都消失了一样。我害怕，我愤怒……我竟然，这般脆弱……” 她环过他的发丝，抱着他。她的眼泪不断滴落在他的头顶，可她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而浑身颤抖着。他知道，她为此深深感动着，他打开了她心中埋怨他隐藏儿子死讯的心结。 端木玄瑞病愈之后，他与叶心心完婚了。 一番折腾下来，他们双双进入月鸾殿。这个以往总是纠缠着他，甜甜喊他哥哥的小姑娘，竟也会害羞着不知所措。 端木苍兰微微皱眉，他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今真得娶了她。 “今天辛苦了，你休息一下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皇帝哥哥。”叶心心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他，小脸贴着他的背：“你别走，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害怕，你陪陪我。” 端木苍兰轻叹一口气，他们躺在床上，叶心心抿了抿嘴。 “皇帝哥哥，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安姐姐好看，所以就不喜欢我？” “不是这样……只不过，我一直把你当成个孩子。”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叶心心坐起来，长长的发丝垂在她的身上。她脱了自己的睡服，只剩下一个抹胸。 发育很好的胸脯呼之欲出，她握着端木苍兰的手按上上面：“你看，我已经长大了。” 端木苍兰想要收回手，叶心心却顺势倒在他身上，小口亲吻着他的薄唇，而后眨着水汪汪的杏眼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皇帝哥哥，我们已经是夫妻了，难道你一辈子把我当成小孩儿？如果那样，我该有多痛苦。皇帝哥哥……苍兰……” 他们是夫妻，早晚要走这一步。端木苍兰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在身下…… “陛下，皇后娘娘召见了各宫的妃嫔，说自己年幼无知，不会独揽后宫的权利，要与各宫的正一品皇妃商量着来，一切事宜，都会听各殿的主子们的。” 听到花喜的回报，端木苍兰顿了一下。这，不是叶心心的作风。这个丫头他很清楚，是个霸道又任性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小绵羊？ 叶心心的心计，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再上小楼，她又在看那随笔。端木苍兰走到她身后抱住了她软软的身子。一阵风吹开了扇门，他起身去关。 双手合上了扇门，不由赞叹道：“今天的风真大。” 突然，一双手臂抱住了他，那温暖柔软的身子紧靠着他的，喃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苍兰，我好想你。” 端木苍兰的心，一下子加快了节奏，他转过身抱住她，亲吻着她幽香的发丝。她的身子在颤抖，她在哭。为何突然哭了？安儿，你终于爱上我了吗？ 他将她放在软榻上，亲吻着她的身子，大手在她的那里磨蹭，直到她的汁液包裹了他的手指。 他直起身子，分开她的双腿，凝视着她那里的泛滥，最后挺身而出。她，大声得叫着，不是因为疼，她的叫声里有一种释放。 她真得爱上他了，与她在一起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古怪，见到他，她是打从心底高兴。又开始变得爱撒娇，说话不经过大脑，这是她最单纯的表现。 端木苍兰当然高兴，他十分高兴，这些日子里，他一直都是笑着的。群臣们还以为皇帝去了皇后才发生了变化，都很看好新皇后的未来。 “虽然皇后娘娘并未做什么，可似乎各宫的娘娘都转移了注意力，避开安嫔，彼此厮杀了起来。” 花喜接到禀报奴才们探来的消息，一脸的惊诧。端木苍兰则是微微扬了眉。 叶心心，果然不是一般的高手。虽然不是他起初设想的，但结果却都一样。看样子他暂时能安心了。 百里安的第四步什么时候行动？如今吴绮鸿连带着整个吴家成了她的帮手，而她需要的多中他一直没有调过来。 没过多久，花喜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陛下，韩贵人那边查到了。似乎是跟大皇子的夭折有关。” 端木苍兰顿了一下。跟玄煜的夭折有关，难道他们怀疑是宝妃害死了他的儿子？！ “花喜，拟旨，调多中回朝。” -- 540番外 端木苍兰篇 21 “苍兰，我好想生孩子。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百里安抱着他的脖子，甜甜得撒娇。他笑，亲吻了她的嘴唇：“那我可要多努力了。” 抱她进内屋，他在她的身子里驰骋。结束后，他爽到了极点，正打算再来一局，花喜的声音传来：“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他愣了一下。叶心心怀孕了？这……这怎么可能！ 端木苍兰赶忙穿上衣服感到月鸾殿，叶心心正坐在床上，盖着被子，身边几个太医，为首的正是王淳。 “皇帝哥哥。”见端木苍兰来了，叶心心的小脸马上红扑扑的，娇媚的唤着他。他坐到她身边，转过头看着王淳。 “娘娘怀孕多久了？” “回陛下的话，已经三个月了。” “千真万确？” “是，陛下。” 端木苍兰长眉微皱，叶心心已经枕在他的肩膀上：“皇帝哥哥，我好开心，你开不开心？” 他哪里会开心？叶心心不该怀孕的，就如同宫里其他的妃子那样永远不能生育才对。良妃，难道没有在她身上做手脚？ “陛下与娘娘聊，奴婢们先退下了。” 几个宫女跟着太医离开，端木苍兰眯眼看着她们。原来如此，这整个月鸾殿都是叶心心从露国带来的奴才，看样子是他们看得太严，良妃没有下手的机会。 只是她怀孕，孩子随时都会夭折。得到了，无非是痛苦。他正是为了避免这样的痛苦，才纵容良妃在这后宫为所欲为，并暗中保护百里安免受其害。 是他疏忽了。 早朝，端木苍兰宣布任命多中为侍卫大军总指挥使的旨意，眼眸瞥了一眼下面的由贺音和吴绮鸿，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这些日子，他们明争暗斗越发激烈了，彼此牵制，他的确省心了不少。只是雪国尚无战事，倘若打起仗来，三军总指挥与大将军之间如此矛盾可不是好事。 多中回来后，首先去了御书房。端木苍兰看着他，冷冷淡淡一个人。以前对他的印象就不太深，为何这个男人会舍命帮助百里安？ 端木苍兰与一堆大臣议论国事完毕，大人们都离开了，他倚在靠背上休息。小太监端来了清茶，花喜接过给端木苍兰送来：“陛下，刚刚陆海说，安嫔娘娘抱着二皇子来了一趟，听说陛下忙就走了。” 端木苍兰睁开眼睛，抱着孩子来，该不会孩子有什么事吧？ 傍晚，他去了一趟她的院子。青雨他们看到他就要跪下行礼，他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走进屋子，她正在摆棋盘。 他站在她后面，扬眉看了一眼，这都是些什么？ “你的棋艺还是这么烂。”他不由得感叹出来。 见到他来，她并不像以往那样得眉开眼笑。他坐到她对面，重新摆棋子给她看。 他的棋艺，师承徐丞相，加上他本就心机深，棋就下得更好了。 “听说，你抱着孩子去御书房找我了？” 她嗯了一声，显得心不在焉，端木苍兰抬起头看她：“有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跟皇后娘娘的身子相比，更显得微不足道了。” 端木苍兰差点笑出来，这女人感情在吃味呀。将她拉到怀中，哄了哄她，她才说出来：“也没什么事，就是玄瑞会叫父皇了。” 端木苍兰顿了一下，而后便是惊喜万分，他已经等不及了，也不顾时辰握着百里安就去了光明殿。 “父皇……剪花……” 端木苍兰是不明白后面的“剪花”是什么意思，可他听到儿子喊了父皇，怎样的激动。玄煜离去后，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血脉叫他父皇。 “再说一遍。” “父皇。” 端木玄瑞发音准确，他听得真真切切。他举着儿子在屋子里转圈，孩子发出咯咯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是这天下最甜的蜜汁，滋润着他的心田，令他灰暗的心房重新寻得了光明。 他的儿子，会叫爸爸了。 “皇帝哥哥，你好久都买来看我了，咱们的孩子都想你了。” 叶心心摸着肚子，甜蜜的依偎在他的怀中。端木苍兰垂着眼眸，大手与她的小手一起抚摸那微凸的肚子。 心中，一丝惆怅。这个生命，还没有出生就已经注定了命运。同样是他的孩子，他的血脉，他的心怎么会不痛？ 师父说，天启传人不成家是不想祸害女子，可其实他们同样是害怕自己受伤。丧子之痛，是人生最大的悲剧。 他，注定要再承受一次。 “皇帝哥哥呀，最近后宫的谣言越散越厉害了。说什么后宫主子跟男人有染，虽然我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人，可总放着不管总有损皇族的体面，是不是该查一查呢？” 端木苍兰淡淡说道：“你是皇后，后宫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叶心心坐直身子，柔荑搭在他的肩膀上，杏眼含羞着说道：“皇帝哥哥，太医今天来诊脉了，说孩子很好呢。” “嗯，这很好。” “所以……我身子很好……”叶心心磨蹭着他，自从听闻她有孕，他顶多过来坐坐。她真是很想他。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对叶心心，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情分，只不过从小认识而已。只是叶心心才刚刚当皇后，她的身子还算新鲜，端木苍兰也不太抵触。 想一想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有一种自然的忧伤。他俯身亲吻了叶心心的小口，她一边回应着他，一边解开他的龙袍…… 端木苍兰在月鸾殿住了一晚，叶心心使尽了浑身解数取悦他，可她不知道，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无法满足端木苍兰。现在的他，心里面只有一个百里安，其他女人，无非是换换口味而已。 第二天，他带着文武出去狩猎，回来时，宝妃已经被囚禁起来，罪名就是被高池当场捉奸。 高池，不会是说谎，可他不过是百里安设计陷阱里的一个棋子。端木苍兰明知道这是陷害，可他却将由梦庭打入天牢，并且暗示鲁古山，她罪无可恕。 如此绝情只因为一件事，百里安设计陷害的缘由，也是他如此阴狠的原因。那就是这个宝妃，有可能是害死他儿子的凶手。 -- 541番外 端木苍兰篇 22 541番外端木苍兰篇22 由贺音红着眼睛来找他，跪在地上祈求他能让过妹妹一条生路。可端木苍兰不可能放过宝妃，任凭由贺音怎样哀求，最后厌了，将他赶出了御书房，责令不准任何人再替宝妃求情。 由梦庭，不久之后被凌迟处死。 “苍兰，我想去小楼。” 他笑，带着她一起去了小楼。一上小楼，他便迫不及待的抱住她，因为惯性，他们两个都撞到了墙壁上，端木苍兰一边笑，一边问她：“要不要紧？” 她压根就没当回事，抱着他的脖子，疯狂得亲吻着他的薄唇。他便将她按在墙上，扯下她的衣裙，一只手覆在她一边的柔软上，尽情的揉捏着。 她的一条长腿钩在他的腿上，那里磨蹭着他逐渐膨胀的东西。端木苍兰扯下裤带，抱住她的翘臀，一跃而入。她惊叫一声，而后便是交错在一起的撞击声和呻、吟…… 墙壁旁、软榻边、回廊侧、靠椅上，都留下了他们的痕迹，他们两个就像是疯了一样得做着，结束时，她差点虚脱，而他还在流连在她红肿的那里。感受着她的汁液将他的脸浸湿，也会令他再次兴奋。 只是，上方有有目光注视着他，抬起头，她果然在看他。 “怎么了？” “我至今没有怀孕，会不会是后宫有人捣鬼？” 端木苍兰坐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液体，扬眉说道：“这种事，着急或是胡思乱想又有什么用？” 这女人，总不会调查起这件事来吧？他可不希望她涉足于此。 可他如此淡漠的态度，却激起了她的不满，她朝他吼道：“是不是因为皇后可以为你生孩子，你便不再需要我，不再那么迫切了？！” 这女人，又哪里不对劲了？还是说，他宠幸一下叶心心她也会嫉妒成这样？叶心心是怀了孩子，可那孩子注定夭亡的命运。她竟吃起这可怜孩子的醋来，真是莫名其妙。 “我总认为，你是个不用寻常的女人，没想到，你与后宫那些女子又有什么不同？你的皇后妹妹在我面前总提你的好，可你呢？现在竟吃起她的醋了？” “我……我也想装作没事人一样，只做个贤妻良母。可我……可我爱着你，我受不了……” 她开始哭，那哭声令他心烦意乱。他也想告诉她，他只爱她一个。可是后宫的女人，不可能消失，如果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们就没法子沟通。 他回到屋中，穿上衣服离开了。 昨晚的事，让他心烦。早朝还是围绕的国考的话题，当然也少不了由贺音跟吴绮鸿的掐架。下朝后不久，他在御书房批阅奏折，难得没有大臣叨扰，偏偏月鸾殿的奴才来了。 “陛下，皇后娘娘哭了一整天，不吃不喝，脸色惨白，奴才们真担心皇后有个好歹呀。” 端木苍兰长眉微皱：“这又是为了什么？” “安嫔娘娘不准皇后接触二殿下，又不客气得顶撞了娘娘，皇后都快要伤心死了。” 端木苍兰轻叹一声：“叫她别哭了，对孩子不好。安嫔想来是有什么缘故的，我会跟她谈。” 那奴才小声问道：“陛下不去看看娘娘吗？” 端木苍兰的眼眸闪过一丝寒冷，那奴才吓得赶忙瑟缩起来，再也不敢出声了。 打发走了那奴才，他板着脸对花喜说道：“叫安嫔过来。” 国事，已经令他疲惫，可他还要顾及她的种种。但是她，就不能给他省点心吗？怎么也开始挑起是非来了。 百里安来了，她果然不会乖乖认错，抓着裙子，不甘得说道：“她哭，你就心疼了。而我呢？端木苍兰，你究竟当我是什么？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不过是舍不得我的身子。我是个贪慕虚荣、淫、贱无耻的女人，你只不过当我是玩、物而已。” 端木苍兰放在桌案上的手握着拳头，他一直没说话，听着她在哪里自怜发泄，等她抽泣着发不出声音了，他才阴沉得问道：“你说完了？” “没有！” 她突然仰起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心疼她，可是她这个样子，他也很生气。 还以为，她会继续发难，谁知道就在那么一瞬，她突然转变了态度，身子一阵阵的发抖：“我……我错了……” 他心中轻叹了一声：“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去安慰皇后几句吧，她真得很喜欢你。” 看着她失魂落魄得离去，端木苍兰却再无心思工作。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景色，一双眼眸半眯着，他在沉思。 这只野猫，好不容易将她抓在手中，她却依旧不肯老实。总会对他挥舞着爪子，让他们都难过。 夜里，他去了她的房间，她在睡，睫毛上挂着泪珠。他坐在床边，为她轻轻失去了泪珠，她那团扇般的睫毛张开，含着泪的眼傻傻得望着他。 “这是梦吗？” 他温柔得笑，将她按在了身下，亲吻她的脸颊，很快，进入她的最深处冲刺。 安儿，我有多么得爱你。到如今，我已经离不开你。这份宠溺，你难道就感觉不到吗？别再对我质疑，那会伤了我的心。 叶心心临盆，端木苍兰得到消息后就赶往月鸾殿。这个孩子先天不足，注定是要夭折，他只期盼能见上一面，不要一出生就死去才好。 赶到月鸾殿，众人跪下，而后一个说道：“安嫔娘娘也在里面。” 端木苍兰微微皱眉，安儿，你终究还是善良的，尤其是经历了两次伤痛之后，你也不忍心你的心心妹妹受苦，也不忍心孩子有事。可这个生命，注定要提前陨落。这是我的错，是我疏忽大意了。 婴孩，啼哭落地，听哭声，还很响亮有力。除了端木苍兰心中一抹淡淡的忧伤外，其他人都欢呼雀跃，为这个孩子似锦的前程呼喊。 不多时，稳婆抱着孩子出来：“恭喜陛下，是位公主。” 端木苍兰看着孩子，才刚刚出生就这般漂亮。这个孩子倘若能长大会成为怎样的美人儿？ 他不禁想起自己那个未曾蒙面的长女，双重的伤痛涌上心头，他将孩子轻轻搂在怀中…… 542番外 端木苍兰篇 23 花喜，端来了汤药：“陛下，这个时候吃，不会伤了身子。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端木苍兰看着那碗汤药，只有他带着过去，亲自喂给她吃，叶心心身边的奴才们才不会阻拦。那些奴才，当真很仔细。 起身，他带着奴才们去了月鸾殿。进入后院卧房，才发现百里安也在那里。 端木苍兰对她点头示意后，坐在床边。叶心心高兴得跟什么似得，含情脉脉得望着他。 “心心，安南进贡了补品，我命人熬来给你吃。来。” 他从太监手中接过汤碗，一勺一勺喂给叶心心吃。叶心心一边吃，一边撒娇着说道：“真好吃，皇帝哥哥，你对我真好。” 端木苍兰温柔的笑，眼眸偶然瞥向一边的百里安。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就像是有谁夺走了她珍爱的宝贝。 端木苍兰回过眼眸，继续微笑着面对叶心心。 百里安，你可知道我给她吃得是什么？从此以后，她将失去做母亲的权利，不久以后，她也将失去她唯一的孩子。 这样的她，你又何必妒忌？ 夜里，他去找她，她紧抱着他的身子，沙哑得问道：“苍兰，你爱我吗？” 端木苍兰眯着双眸，他的心中有一丝惆怅。她始终不能确定他的爱，难道要他掏出心来给她看吗？ 下了早朝，他有些空闲，就去月鸾殿看女儿。这个小家伙越发长得漂亮，有一双跟他一模一样的眼睛。只是这眼眸中的神采却在日渐暗淡，端木苍兰微微眯眼，心疼得轻抚着她的小手。 “迎夏，认得父皇吗？我是你的父皇呀。” 叶心心趴在床边，歪着头看他们父女触碰在一起的手。他们都有一双好看的手，端木苍兰的手原本也是修长纤细，可陀螺山之后，就留了疤痕。 “皇帝哥哥，你看她的手，长得多好呀。尤其是手腕，楚楚动人的。我记得皇帝哥哥有个以前有个金镶玉的手镯，她带着一定很好看。” 金镶玉手镯，世上仅此一件，十分名贵。虽然是女孩子的东西，可他已经赐给了玄瑞，因为那手镯还有镇魔除妖的作用。他已经承受不起失去孩子的痛，偏偏注定要再经历一次。 叶心心的话音刚落，原本无精打采的小公主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仿佛一把剑，戳刺着他的心。端木苍兰直起身，对门口的花喜说道：“去光明殿，将二殿下的手镯拿来。” 玄瑞，你能体谅父皇的苦心吗？你的这个妹妹将不久于人世，我们不能给她留下遗憾。 宴会上，他看到她黯然离席，不多久，端木雅轩也消失了。喝着酒，耳边尽是百官的祝福，他却在想着百里安。 不多时，一个小太监过来，跟花喜说了什么，而后花喜走到他身后，低声说道：“安嫔娘娘与临宣王殿下在前面拱桥上说话，临宣王发现了派去监视他的奴才。”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他们果然在一起。自从迎夏公主出生后，她就显得很忧虑，尤其是他拿走了玄瑞的手镯之后，虽然她没说什么，可明显与他生疏了。 这个女人，他冷落她，她就去找其他男人了？她的爱，就那么脆弱？ 端木雅轩已经回来，她还是不见踪影，花喜不多时告诉他，安嫔已经回去了。 端木苍兰眯了眯眼睛，对花喜说道：“你派那两个奴才去，叫她在小楼等我。” 百里安，看样子我得好好收拾你一顿，让你没精力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宴会散后，他赶忙赶到小楼，在楼下，就听到她在唱歌，那首面具之歌。 缓缓走上去，就看她趴在浴桶边。身上都是蒸汽凝结的水珠，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婉如一颗颗珍珠。漆黑的发丝一半浸在水中，如同漂浮在水面上的绸缎。 他蹲在她面前，刚想要说什么，她却擎起白皙的手臂，用那柔软的小手抚摸着他的脸。从眉毛一直到薄唇。 “这张面具，怎么也看不穿。我想要将它拿下，却又拿不下来。端木苍兰，究竟你是什么样子的男人，这张面具下的脸，又是怎个模样……多美的一张脸，可惜只是副面具。摆着虚伪的笑容，欺骗我的感情。” 这个女人，明明是他要质问她的，却比她数落了一大通。他不冰冷说道：“你说够了没有？” 可她，就好像没听到他的愤怒，半眯着水汪汪的眼睛，说着气话，，起有气无力：“你说你爱我，可你除了屈辱还给过什么？我要的并不多，只是真得关心，真得温暖，可你就是不肯给我……你说你爱玄瑞，却将他的金镶玉夺走给了你的迎夏公主。他要是懂事，知道这些，该会有多伤心？你还有什么脸再去见他？” 他扬了扬眉：“你喝酒了？” 而她，给了他这样的回答：“我要跟你离婚。” 他们，争执了起来。她口不择言的一再挑衅他，令他愤怒到了极点。而后，他强暴了她。 还以为，这种事在也不会发生了。他看着缩成一团的女人，心，滴答滴答得响。 “我并不想……” “别说了。” 她不愿再跟他说话了吗？沙哑颤抖却似乎没有情感的三个字，是对他的失望。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无益，他，离开了小楼。 似乎，又像刚回来时一样，他们进入了冷战期。 高池走进来说道：“陛下，已经找到林飞鹏了。他隐居在山中，也是才得知国考的事。他，一定会来参加。” 端木苍兰嗯了一声，高池知道皇帝心情不好，赶忙退下了。 该死的女人，我还在这里费心帮你培养势力，真是脑子不正常。 刚下朝，就见大公主等在不远处。端木苍兰扬了扬眉，她又要说什么？ “陛下可知韩贵人身边有个奴才叫小全子？” 端木苍兰笑了一下：“我还真是不知道。” 大公主板着脸说道：“以前，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那个小全子就是当初毒害大皇子的小多子易容的。” “哦，有这种事？那个奴才呢？叫来审一审。” “怪就怪在我刚知道这些，那奴才就凭空消失了。韩贵人可做不到这些，怕是有谁在暗中帮忙吧？” 端木苍兰在大公主面前表现得并不感兴趣，以至于大公主自己说得没趣离开了。可是回到御书房后，端木苍兰却对花喜说道：“去，查查这个小全子。” 如果，真是小多子，也就解释了百里安是如何知道杀害玄煜真凶的。 -- 543番外 端木苍兰篇 24 这场冷战，她打算持续多久？在御花园遇到，原本是想好好跟她说说话，哪知道她这样说：“陛下如果不能给我唯一，那我恳请陛下，将我打入冷宫，由得我自生自灭，陛下和后宫众多主子们，不要再来打扰我。请使用访问本站。” 然后便掉着眼泪捂着嘴巴跑开了。他对她那般宠溺，她怎么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比起初他折磨她时更悲催的感觉。 唯一，她想要唯一，可他是男人，是帝王，怎么可能给她什么唯一？这女人真是不知道什么叫满足。 回去御书房，陆海在门口等着：“陛下，适才良妃娘娘过来，见陛下不在就又回去了。” 端木苍兰嗯了一声，走入了书房。良辰殿来了不少杂耍的，要在后宫给各位主子表演。端木苍兰是没什么兴趣看，他现在只想着怎么能摆平那个女人。 好像野猫一样没有个准成脾气，说发火就发火，而且还总是异想天开。是他太宠她，让她蹬鼻子上脸了吗？ 夜里，他就站在她住所不远处，果不其然，派去叫她的奴才无果而归，他笑了一笑，亲自去了她的房间。 示意奴才们都退下，他站了一会儿。她躲在被子里的身子一会儿颤抖，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扭动，真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所以他扯住被子角，将那阻隔一把掀开，她像是吓了一跳，睁圆了大眼睛瞪着他，他坐在了床边。 “我就知道你不会去，所以我来了。” 他想要和好，所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绽放着温暖的笑容。 “你……你怎么来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去哪儿不行？” “可是我……我今天说的话……” 这个女人，蠢死了，真不知道她是真聪明还是真愚蠢：“别生气了，我好累，我们赶紧睡下吧。” 赶紧和好吧，给他腾出些精力管其他事。 他给她很多台阶，可她……她竟然一把推开他：“我不是跟你说着玩，我是认真的。你不能将我当做唯一，就别再碰。” 他何尝这样迁就过一个人？一股怒火冲上来，可他压了下去，依旧甜言美语道：“安儿，别这样，会伤心的，乖……” 她，竟然挣开他，义愤填膺得说道：“你为什么总不能明白？！我是认真的，我爱你，可我只要唯一的你。就算你的身子不可能只属于我，起码心，只有我一个。可你做不到，你太滥情了！对所有人都那么暧昧，对你的皇后更是宠得上了天！可我，你一会儿甜言蜜语，一会儿又冰冷残暴。说是爱我，不过都是骗人的。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你快走！” 他的耐心彻底用尽了，是他太娇惯她了，以至于她如此矫情。他将她按在身下，狠狠得惩罚了她。 离开后，他去了御书房。眼眸撇着桌案上的奏折，挥手将它们统统打翻在地。奴才们吓得立马跪下，他则是捂着额头。 该死的女人，他又失控了。原本这个时候该和好了，为什么她偏偏那么倔强。该死的女人，难道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 这下子好了，只怕她更是不会原谅他。看样子他得设计个套子让她钻，自动扑进他的怀中。 抬起眼，眨了两下，不由得长长一声叹息。一定是，派来折磨他的…… 在阴谋中长大的男人，又挥洒了多少阴谋。设计一个百里安，完全不成问题。只是他总会感慨，自己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费神。 花喜推门，显得慌慌张张：“陛下，安嫔娘娘不见了。” 百里安，不见了。她原本在良妃的宫殿中，就那么不见了。端木苍兰一边指挥侍卫大军搜寻，一边软禁了良辰殿所有人的人，并将杂耍班擒入到天牢审讯。 可没有丝毫的线索，百里安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皇帝在月鸾殿，后宫们和大公主都过去了。这是她们难得见到皇帝的机会，叶心心却并不排斥，与皇帝坐在公主的床边，眼眸略闪着狡黠，望着那两边坐着的嫔妃，最后目光落在大公主的身上。 大公主也果然没让她失望，这个老女人与百里安合作杀了宝妃，不过是为了对付由家。现在宝妃死了，百里安依旧是她的眼中钉。 “皇上，听说依旧没有安嫔的下落。” 端木苍兰抱着女儿，迎夏公主端木诗瑈的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也从不哭闹，这不是好征兆。 见他没有说话，大公主继续说道：“有谁能在宫里掳走个妃子而不被人察觉的呢？只怕是她自己要跑，所以我们才找不到她。陛下何不问问她身边的那些个奴才？” 端木苍兰放下女儿，眯着眼眸看向大公主：“朕的家事，姑母就不要操心了。何况这样乱猜，也没有依据。” 大公主碰了一鼻子的灰，心情当然也不太好。可她不知道，端木苍兰早就在想这种可能了。 百里安最近总显露出对他抵制，求不得唯一，不也说过要离开他的话吗？如果真是她自己跑了，他一定要将她抓回来，关进暗无天日的牢房中，囚禁她一辈子。 夜里，留宿在叶心心的房中。睡梦里，她正依偎在他身旁，抬起剪水般的眼眸，盈盈得望着他。他心中一抖，不由自主得去抱她，大手轻抚着她如水的肌肤，感觉却有些不一样。 缓缓睁开眼睛，怀中的是叶心心。他放开她坐起，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黑夜。 不能坐在这里等待，他要亲自去找她。百里安，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就算你上天入地，我也要将你拽下来、挖出来，你休想离开我的身边，休想！ 他决意去找百里安，正筹备着交代国事，哪知道他却走不成了，因为迎夏公主生病了。 从听闻叶心心怀孕，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真得面对幼小生命的陨落，他的心还是无法承受。 他真得很爱孩子，可偏偏修炼了天启内功。这个小生命，不该来到人世，她甚至都还不清楚人间是个怎么回事，就这样离开了。 端木苍兰超凡的自制力，令他忍受伤痛，却不会显露分毫。等孩子下葬之后，他踏上了寻觅百里安的旅程。 百里安，我一定要抓到你，谁都不准再离开，尤其是你！ -- 544番外 端木苍兰篇 25 露国，春，皇家陵园。端木苍兰站在长子的坟前，眯着眼眸。叶峦池站在他身边，轻声说道：“父皇还在等着，我们先过去。” 他点了点头。他和叶心心的孩子离世，这位外祖父倒成了最痛心的一个，生了一场大病，整日郁郁寡欢。听说他来了，这才振作一些。 端木苍兰来露国，是为了找百里安。端木玄煜埋葬在这里，她或许回来。他原本是打算与叶峦池说一下就走的，谁知道露国皇帝听闻了这消息，坚决要见见他。 露国皇宫，他并不陌生。被端木若泽篡权之后，他在这里住过不短的时间。这里，就是他的母后出生长大的地方，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宫殿。 露国皇帝见到他很高兴，不禁也喝多了。殿里只有他们两个，端木苍兰微微皱眉听着醉酒的露国皇帝絮絮叨叨着以往的事。 “为什么你们的女儿就这样夭折？我真是痛不欲生。那孩子，是我全部的寄托，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说完，露国皇帝又喝了一杯。端木苍兰想起那小家伙安静合上双眼后的情景，也不由得心头一酸，跟着喝了一杯，将酒杯放在手中转动。 “苍兰呀，苍兰，你又怎么能明白我的心。”露国皇帝走过来，突然坐在他身边，将他一把抱在怀中。 端木苍兰顿了一下：“舅舅，你喝醉了。” 露国皇帝打了个酒嗝，直起身子，身子有些摇晃。所以他一只手按着端木苍兰的肩膀，半眯着眼睛凝视着他的眼。 “你的眼睛，跟你母亲的一模一样……苍兰，我的儿子，我真得很高兴，你长得像你的娘。” 端木苍兰不以为意，这个男人喝醉了：“舅舅，我是您的外甥，不是儿子……” “不！”露国皇帝这下子换做两只手握着端木苍兰的肩膀，呐喊道：“你就是我的儿子！你是我和你娘的孩子！苍兰，我那么爱你的娘，我怎么舍得将她让给其他男人？可是她偏偏要远嫁雪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强暴了她……” 端木苍兰不说话了，他眯着眼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确不是雪国先帝的儿子，至于他是谁的孩子，除了死去的母亲再没有人知道。 他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在听。 “你是早产的孩子，那是她买通了太医骗那个皇帝的。其实你是足月的孩子，因为你母亲在出嫁前就已经怀了你。你是我们的血脉，是我的儿子！” “你究竟，在说什么？” 露国皇帝哈哈大笑，他冲洗抱着端木苍兰，就如同慈祥的父亲怀抱着最喜欢的孩子：“我们虽然是姐弟，可我爱她。苍兰，你明明是我的儿子，却要叫那个男人父皇。她明明是我的爱人，却要去服侍另外一个人。我不甘心。趁着父皇病重，我将她骗回来，囚禁了她。呵呵……直到，她给我生下了心心公主，我才放她离开。心心长得像我，你，像你的母亲。你们两个就是我们两个的化身，我对她所有的爱，就寄托在你们的身上了。你们成了夫妻，名正言顺的夫妻。你们的孩子，将成为雪国和露国共同的君王！” “疯子！”端木苍兰推开了露国皇帝，站起身就要离开。他听够了，他绝不承认自己是乱、伦的产物，是这么罪恶的结果。 被他这样一推，露国皇帝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趴着过去，抱住端木苍兰的一条腿，哭着说道：“苍兰！苍兰！你别不理父皇，你可知道父皇有多么疼爱你，父皇为了你可以不要江山。苍兰，你跟心心的孩子，就是我露国的继承人！” 端木苍兰踢开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你还这里胡说八道？你以为我会承认你？” 露国皇帝站起来，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而后抬起头，原本一脸的悲情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不到底的黑暗。 “你即使不承认，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就是我的儿子，我的长子。” “你在这里好好做梦去吧。” “苍兰，你可以不认我，但是我却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别想休掉心心，也别想冷落她，如果你试图打碎我的梦，我就毁掉你的全部，就像毁掉你那个肮脏的儿子一样。” 端木苍兰睁圆了眼眸，露国皇帝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没错，你的儿子，那个可恶的孩子，是我杀死的。端木苍兰，只有你和心心的孩子，才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作品。那个可恶的男孩儿，怎么配叫你父皇？” “你们竟然……” “我们做了。你能怎样？杀了我，杀了你的亲生父亲？” 端木苍兰摇着头，露国皇帝眯着眼眸，就好像是从地狱刚刚爬上来的恶鬼：“端木苍兰，记着我的话。不然，我就将你的身世大白天下，没有人会容忍你这个乱、伦之子统治天下。” 说到这里，露国皇帝马上又摆出一副慈祥宠溺的表情：“苍兰，父皇是爱你的，父皇想到你和心心幸福美满。完成父皇的心愿，天下就是你们的。” 一天之内，他经受了双重的打击。他的生父，竟然是他的舅舅。他的妻子，竟然是他的亲妹妹。而他疼爱的长子，竟然是被他的祖父害死的。 断情崖上，西野一证实了他的话。端木苍兰坐在崖边，呆呆得着眼前的云海。 西野一跪坐在他身旁，侧着头他的脸：“苍兰，你的母亲是被迫的。她的心里只有你的父皇，她一直把你当做是他的儿子。她也爱你，你是她最大的骄傲。” 端木苍兰没有任何的表情，任由西野一怎样劝慰。良久，他站了起来：“我知道，既然是我的命，样子我不得不与此战斗下去。” 西野一赶忙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端木苍兰没有告诉他，萧然得离开了断情崖。 他的身世决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他要先稳住露国皇帝，然后找到一个办法，能避开所有的不伦，将这件事圆满解决。 可这一层连一层的可怕锁链，要从哪里破解…… 545番外 端木苍兰篇 26 离开断情崖，与多中汇合。他们来到凌州，在那里发现了百里安。 站在房间门口，他微微皱眉。他的心里，已经塞进去太多的悲剧，那一刻他甚至有些害怕，害怕见到百里安的绝情，害怕她只想着挣扎离去。 他没有想到，当他进入这间房，却遇见了一束光，将他周身的阴霾一扫而空。 “娘，好吵，怎么了？” 从垂下的床幔中，传来稚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可却依旧婉如天使之音。 他扬了眉：“这小姑娘是谁家的孩子？” 百里安握着拳头，显然她还很生气：“你自己去吧，过了，你就知道了。” 端木苍兰顿了一下，那孩子叫她娘……一瞬间，一个念头冲进脑海。他凝视着百里安，那眼神分明是在询问。百里安着他，虽然还在生他的气，可那双眼眸中显然多了一份柔情，瞳仁也逐渐被水雾蒙住。 端木苍兰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伸出手，颤抖着拉开了床幔，就到一个小姑娘躺在床上。 小小的身子，雪白的肌肤，乌黑的长发，精致的脸孔。那长长卷翘的睫毛，与她的母亲一样，他好期待那睫毛掩盖着的是怎样的眼眸。 他俯身，用那双掌心粗糙的手抚摸着孩子小小的脸颊，一下一下的抚摸，手一直在颤。 小家伙终于感觉到不对，张开了双眸。他到了，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眸，犹如夜空般璀璨生辉。 那一刻，他几乎要哭了。这就是他从未蒙面的长女，他的诗瑶。 端木诗瑶也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与他形影不离。他很宠她，将这四年来她不曾得到的统统赋予了她。端木诗瑶也乖巧非常，让他感受到有女儿的幸福。 这个孩子，聪明异常，但似乎心眼儿多了些。只是伶俐的孩子，总比呆傻得好很多。何况这孩子还在不断撮合他与百里安的关系。 终于在诛神峰的小楼上，他们再次和好了。 一家三口来到诸神峰顶，女儿惊呼着好，拉着母亲转圈。端木苍兰笑着她们，而后他转过头着悬崖边。 眼前浮现了少年时代，他与大师哥在这里抚琴畅谈情景。那位师哥，被他推下了悬崖，而今过去了十年。 他不能告人的秘密，何止这一件？ “父皇，这云松究竟多大了？我猜一百岁，娘猜两百岁。” 听到女儿的声音，端木苍兰笑着过去，母女两个正合力抱着这棵树，端木诗瑶的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而百里安，也甜甜得笑着。 他着她的笑脸，心中却泛出一丝苦涩。安儿，你杀了由梦庭，为的是给玄煜报仇。可你不知道，我们的孩子是被谁害死的。 你若知道了这些，会不会更加痛恨我？ 在外面的几个月，他们品尝着一家三口的喜悦。可这喜悦不过是短暂的。他是皇帝，在雪国的皇都，他还有妻子，他们还有孩子。 一回到宫里，就出了状况。百里安被众后宫阻挡在了外面，他感到，平息了这场风波，当众宣布百里安再次成为武妃。 种种原因，她被后宫妒忌，他要想办法给她和孩子们建好盾牌，同时，也要送她足以应付一切的武器。好在她现在有了绝世的武功，性命起码不会受威胁，这就是她最好的盾。而她身边还真有几个忠心的大臣，那就是她的矛。 端木苍兰站在月鸾殿前，眯着眼睛着殿门匾额上的刻字。他始终没有进去，叶心心听闻了消息便迎了出来。 “皇帝哥哥，我好想你。”叶心心依偎着他撒娇，端木苍兰皱着眉头，将她轻轻推开了。 她诧异得着他，他便对她微笑，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出去了一趟，很累。见到皇后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你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一下。” 他不需要休息，他还有很多事做。那是他的借口，面前的这位皇后，是他的亲妹妹。他，被蒙在鼓里而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叶心心，也什么都不知道。她自幼被教育成不顾一切爱他的模样，被虚幻的未来蒙住了双眸，却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泡影。 对她，他满是同情和无奈，他们都被那个变态的皇帝推上了悲剧的悬崖。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兄妹，他当然不会再碰叶心心。表面上，继续维持着宠溺她的假象，一方面是同情她，一方面也是在迷惑露国皇帝。 可一天又一天过去了，皇帝始终不肯临幸，叶心心当然也会奇怪，也会焦躁。 何况，百里安又怀了身孕。 百里安再次怀孕，他当然十分高兴。天知道他这样的男人竟会如此喜欢孩子，何况又是他爱的女人怀着的孩子，他怎么会不高兴呢？ 可同时，他也觉察出百里安的情绪有些不对。想到在诛神峰她似乎有话跟他说，回到皇宫那一天，叶心心当着他们的面自责的瞬间她露出了鄙视的神情，她是不是也听说了什么？ 端木苍兰没有问她，准确得说是他没敢问。既然她不挑明，他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那是一件多么不堪的真相。 林飞鹏与他商量国事，如今的林飞鹏已经是厉害的丞相了，往日读人的生硬和死板不见，也能谈笑风生了。端木苍兰着他，他很清楚他只是雪国的丞相，却不是他的人。这个林飞鹏，应该是对百里安誓死效忠的吧。 说完国事，端木苍兰想起了那日百里安要学棋的事：“武妃娘娘想要学下棋，朕也没有时间教他。夫人里面有没有下棋好的，可以做武妃的老师？林夫人也是大家闺秀，也懂得下棋吧？” 林飞鹏笑道：“她虽然会下棋，可却不足以担当武妃娘娘的老师……对了，有一位听闻棋下得很好。” “哦，是谁？” “就是临宣王妃。” 端木雅轩的妻子，也是他派到端木雅轩身边的奸细，顾祁峰的女儿顾雯雯。端木苍兰扬了扬眉。这个女人自从嫁给了端木雅轩后，没送来一样有用的消息。或者是端木雅轩真得很老实，或者就是她跟百合一样，已经成了对方的人。 用她教百里安下棋，真是件有趣的事。 端木苍兰想了一下，对花喜说道：“传三王爷进宫，朕有事跟他商量。” 546番外 端木苍兰篇 27 “父皇，您看我这一招练得如何？” 小楼，曾经是他逃避现实的地方。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后来，成了他与百里安缠绵的私所。现在，这里是孩子用来练功的场所。而他这个本就没有多少时间的国君，又要忙中偷闲，将所剩不多的休息时间用来教导孩子们。 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总会耐心得教导着他们，即使不吃不喝不睡，他也乐在其中。这就是所谓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端木诗瑶虽然练功时间不长，可却能像模像样了。因为天启内功奇妙的特性，他要她将大部分的时间拥在修炼内功上，偶然叫她一些剑法当做消遣。 他这个女儿，十分的聪明。稍微点播就能融会贯通，看着她施展了几招剑法之后，她拊掌笑道：“不错。” 端木诗瑶露出最灿烂的笑容，明媚的如同五月的阳光。她扔掉木剑，跑到父亲跟前，抱着爸爸的脖子撒娇。 她，也很喜欢自己的爸爸。 端木苍兰抱着她，任她拿自己的龙袍当玩具，好奇的撕扯的。这孩子，天生对龙袍情有独钟，与他在一起时，总喜欢研究他的衣裳。 “诗瑶。” “嗯？”孩子一边玩，一边应答爸爸的问话。 “最近有天天跟母妃请安吗？” “嗯……哦，有时候在小楼整天整夜练功，或是起得太早就没去请安。但是一有机会，就会跟母妃说话的。诗瑶最爱父皇了，可也爱母妃。” 端木苍兰哑笑，这孩子，八成在她妈妈面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母妃最近的心情可好？” “嗯，见到诗瑶就会笑得很开心。” 端木苍兰微微皱眉，孩子这么小，又能看出来什么？他总觉得最近百里安的情绪不对，可她却不肯告诉他为什么。 他陷入到她的情网中无法自拔了，所以才会这样在意她。因为自己的身世、孩子的死因，他面对她时总有种悲伤。偏偏她又瞒着他什么，令他总有种窒息的感觉。 像是躲避，他与新纳的兰嫔热乎了起来。在那个单纯直率的女子身上，寻找一份宁静。可他，真得能安静下来吗？拥莫兰入睡时，脑子里想的不还是她吗？ 走入后院的回廊中，就看到她站在屋前外廊边发呆。走过去，他将自己的斗篷摘下，披在她的身上。 “发什么呆？我可是从那边一直走过来的，你都没看到？” 他们许久不见了，她看到他，第一反应竟是意外。这令端木苍兰不知道是该自责还是该伤心。不过很快的，她便显露出思念来，轻轻依偎在她的怀中。 “我在想，今天陛下会不会来看我，我天天都在想，可天天都看不到你，今天总算来了。” 他与她一同走入屋中，百合端来热茶，青雨捧着绢巾给他擦拭袍角。端木苍兰看着跪在脚边的青雨，她似乎有了变化。 “青雨，你抬起头给我看看。” 青雨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她先是看了百里安，而后抬起头看着他。果然如此。 端木苍兰笑着说道：“漂亮了很多。” 青雨的确比以往漂亮了好多，皮肤更加白嫩细腻，整个人仿佛变成了十三四的小姑娘。 大家都笑了，青雨更是不知所措，找了个借口跑掉了。百里安拉着端木苍兰的衣袍，柔声说道：“咱们下盘棋如何？” 端木苍兰笑，知道她在跟顾雯雯学下棋，可这才多久便找他比试了？不过二十子，她就输了。她呆呆得看着棋盘，幽幽问道：“什么时候，能跟你不分伯仲呢？” 这句，或是她的无心之语。可端木苍兰天性敏锐，总感觉到其中有所含义。 所以她捏着她的鼻子，像是开玩笑一样告诉她：“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为了她，他可以去做任何事。但天性的大男子主义，他希望她躲在他的羽翼下，而不是自己逞强。 露国皇帝送来了千盆菊花，摆成了一个小花园。叶心心邀请他也去赏菊，可他哪里有心情？那样的沉痛打击之后，他听到有关露国皇帝的一切都会感到恶心。 只是没想到那天却出了一件大事，百里安竟被摔倒的宫人们压在了身下。她怀着孩子怎能受得了如此的撞击，当时就昏了过去。 端木苍兰听说之后，马上赶到了武华殿。百里安软软得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可怕。叶心心带着后宫众妃都守在这里，见他来了，一个个得都显得恐惧。 毕竟那武妃肚子里怀着皇嗣，如今这样，万一皇帝大发雷霆，她们就真的要遭殃了。 端木苍兰也不搭理她们，坐在床边，握着百里安的小手。长眉微皱，他心疼极了。 太医王淳在一边说道：“陛下暂且宽心，孩子平安无事。” 如果不是这样，他一定杀了这里面所有的人。只是，倘若没有天启内功护体，百里安只怕就要遭遇不幸了。想到这一点，他心底不由得冒出一丝凉意。 叶心心走到他身边，柔柔得说道：“皇帝哥哥别担心，太医说孩子没有事的，安姐姐只是疼晕了，睡一下就会醒过来。” “好端端的，怎么就会跌倒？她是会武功的人，不会如此容易跌倒的。” “昨天下了雨，路滑，兰嫔一下子摔倒，撞到了她。安姐姐原本是可以躲过的，眼见着韩姐姐要被接连摔倒的人压在下面了，着急救她自己结果还是摔倒了。” 这个女人，自己怀着身孕不知道吗？还有心思去救别人。 百里安一直昏迷着，他也就暂时离开。听说她醒来后，他再次来到武华殿。只是一推门进来，就看到百合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百里安和青雨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地上，见到他突然走进来，都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他扬了扬眉：“这是怎么了？” 虽然，主仆同声给瞒了过去，可端木苍兰也大概猜到了什么。 但他没有挑明，只是笑着说道：“百合这是忠心主子，武妃身边有这样的奴才，是福气。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他这句话，一语双关。看着奴才们退下后，他扶着百里安躺在靠枕上，摸着她依旧苍兰的脸颊，温柔的说道：“脸色不好，这些日子可得好好休息。” 547番外 端木苍兰篇 28 “我已经跟皇后说了，以后有什么活动的，你就不要参与了，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再有这种意外发生，可怎么好？” 他冲她笑，她却凝视着他的眼眸：“苍兰，这次不是意外。” 他愣了一下：“什么？” 她握着他的手更加用力：“有人要杀我，那个人就是皇后。” “安儿，你在说什么呢？” 百里安的眼睛微微泛红，有泪光闪烁其中：“起初，我也以为她是个可爱无邪的女孩儿，可她，却是个恶魔。我去露国的时候，遇到了她的亲弟弟，一位露国的皇子，他亲口告诉我叶心心是怎样的魔鬼，阴险狠毒，无恶不作。为了霸占你，她和露国的皇帝找来西野二，给他们毒药，将我们的玄煜，毒死了！” 这就是她这些日子来古怪的理由？由梦庭之后，又是叶心心了？安儿，样子玄煜的死给了你太大的打击，你变得异常敏感起来。可杀死他的，只是露国的皇帝呀。 “是露国的哪位皇子告诉你的？” “他……他没告诉我名字……” 端木苍兰眉头皱得更深了，百里安发觉到他的不信，眼泪如同短线的珠子：“苍兰，真得是叶心心杀了我们……” “嘘……”他轻抚着她的背，温柔地说道：“你的压力太大了，好好放松，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想，只安静地休养，不用几日，你就会好起来。”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趴在他的怀中轻声哭泣。 早朝后，回到御房。端木苍兰握着朱笔，却一个字没有写。他的长眉微微皱着，他在想赏菊发生的种种。 不排除百里安神经质的可能，但也不排除叶心心会做手脚。当时露国皇帝说，孩子是他一个人杀的。可万一，万一叶心心也有份参与呢？ 如果叶心心对百里安心存敌意，那他就要重视起来了。 “花喜，你传侍卫大军机密组队长过来一下。” “是，陛下。” 花喜出去后，端木苍兰放下朱笔，依靠着龙椅。他的头有些疼。 “父皇。”是秋慕的声音。端木苍兰直起身，就到这孩子站在门口。对了，叫他早朝后过来的，他还要与他说一些政治上的学问。 “孝沅来了。” 虽然端木苍兰听到秋慕来了，就恢复了帝王的神采。但秋慕还是到了他虚弱的一面。秋慕显得很吃惊，在他的眼中，父皇就是神，神又怎么会有疲惫的一面？ “父皇，是不是这些天政务太忙了？要注意身体。” 秋慕很细心，也很孝顺。端木苍兰着他，露出了由衷的笑。该怎么说，能收养这个孩子，真是很不错。 “多谢孝沅的关心，父皇会注意身体的。今天突发了事情，就没时间跟你谈话。你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是，儿臣告退。” 机密组领命前往露国，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调查当初参与毒杀大皇子的人，究竟都有谁。 而后端木苍兰发现百里安的心情也似乎好了很多，样子是多中告诉了她。 “陛下，丞相府里派了人，拿着刑部的推荐信前往泉州，说服了泉州知府，放了王淳的公子。听说，也给了不少的钱。” 端木苍兰眯了眯眼睛。他在帮百里安培养自己的势力，可他却不会傻到不留后手。所有的人都在他的监控下，他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 林飞鹏、鲁古山还有福寿酒楼，样子已经成了气候了。加上一个多中，百里安现如今该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陛下，大公主生了急病，太医诊过脉了，是中毒。” 端木苍兰正跟林飞鹏说话，听到花喜前来禀报，都显得很吃惊。端木苍兰扬了扬眉，吃惊过后目光立即锁定在林飞鹏身上。眯眼了一会儿，这位丞相的确是不知情。 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会是如此？大公主中毒，这种事也只有两个人有可能会做。一个就是由梦庭，她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就是百里安。她与大公主之间的矛盾，可不是一天两天。尤其是吴家的人羞辱过他，大公主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就算是百里安做的又怎样？那是他深爱的女人，他已经到了可以纵容她做任何事的地步。 但前提，是要在他的羽翼下。 吴静琬闹了武华殿，结果被降为了贵人。端木诗瑶跑来御房，哭着为妈妈鸣不平。端木苍兰将她抱在怀里，哄了半天她才让她止住哭声。 端木诗瑶还在一抽一抽的，小手揪着爸爸的龙袍：“母妃回来后受了好多委屈，那些女人就是在针对她。她们嫉妒父皇母妃之间的感情，不敢把父皇怎么样，就拿母妃撒气。父皇要好好保护母妃，别让她再受伤了。” 女儿的话，更加刺激了他的自尊。他没能保护好他爱的女人，尽管他已经尽力了。 大公主的死，宫里面风言风语了一阵子，最终还是以小叶子是凶手结了案。他心中很清楚那不是小叶子做的，至于是谁做的，也只有推测。 端木苍兰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安静得着眼前一位大人和两位将军的混战。复国的战争结束后，雪国一直处在军权治国的状态。尽管国考送来了大批的人才，可都是新人，无法与权力倚重的将军们抗衡。 混战升级，端木苍兰敲击桌面的力道也加大了。那三人这才停止，都躬身着皇帝。无论军权如何厉害，他们也照样害怕皇帝。 “你们从正阳大殿吵到这里，也没有个结果。这件事就交给丞相去办吧，你们也都不用心里不平衡了。” 三个人彼此了一眼，眼神中都是痛恨，可皇帝发话如此，他们也只要从命。 他们离开时，秋慕就站在门外等着，三人赶忙行礼说道：“孝沅殿下。” 秋慕则是很礼貌的一一回应：“吴大人、由将军、顾将军，三位辛苦了。” 三个人一脸悻悻的表情，而后离开了。秋慕皱着眉头他们出去，而后走了进来。 “父皇，儿臣来了。” 见到自己的长子来了，端木苍兰这才露出些笑容：“孝沅，来，朕给你这份奏折，你说说自己的想法。” 他，是将秋慕当成了玄煜一样得培养，让他从小谋政，教授他治国之道。他从未想过他们是两姓旁人，也从未想过皇位的传承…… 548番外 端木苍兰篇 29 叶心心生了病，端木苍兰去了她，她很久没见到他，竟热泪盈眶，扑在他的怀中。 端木苍兰眯着眼眸，轻轻得抚摸着她的发丝。这个，是他的亲妹妹，可他们之间做过了什么？他们在无意间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而这个妹妹却还不知。 想到母亲被那个变态皇帝囚禁在露国、怀着她时艰难的日子，他在痛恨生身父亲的同时，也充满了对母亲和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妹妹的心疼。 可她，现在对他的感情还是爱，他又不能告诉她什么，这份纠结和痛苦只有他自己往肚子里咽。 “皇帝哥哥，求求你了，带我出宫走走吧。” 端木苍兰嗯了一声。 如果，杀死玄煜也有她一份，他又该如何？ “现在，在离宫游玩之前，先带我去花园里散散步吧。” 他带着她离开了月鸾殿，散步在御花园中。偏偏，遇到了百里安。他知道，她心里又要难过。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他的苦衷。 带着叶心心在皇城外风景，两人骑马，来到一片金黄的稻田前。对于庄稼人来说，这是在熟悉不过的画面，可在他们来，却是少见的风景。 风吹麦浪，滚滚阵阵。叶心心闭上眼睛，深呼吸，仿佛这麦子也有了香味儿，扑鼻而来一般。 “多好呀，皇帝哥哥，我们一直能这样多好。” 端木苍兰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眼前的金黄。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两人一同转过身，只见不远处一人从马上下来。叶心心和高池都不认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是机密组的组长唐鹄。 “你们留在这里。”端木苍兰说完，独自走了过去。唐鹄给他下跪，而后站起来。 “陛下，末将等已经查明了，当初毒杀大皇子参与其中的除了露国皇帝之外，还有皇后娘娘和西野二。” “回去休息吧。” “是。” 唐鹄离开后，端木苍兰依旧站在原地，别对着好奇朝这里张望的叶心心。果然，百里安不是神经紧张，叶心心参与了毒杀儿子的计划。她对他独占的**，穿成自那位变态父亲的变态期望。 慢慢的，端木苍兰转过身。见到他向她，叶心心马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端木苍兰面无表情，一向善于伪装的他，现在却无法笑出来。 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亲生妹妹，成为了他的妻子。与他有过缠绵，孕育过孩子。而且，还参与了谋杀他的亲生儿子。现在她的存在，不仅仅是一场孽缘，更是威胁到了他心爱的女人和孩子们。 端木苍兰慢慢走过去，轻声说道：“宫里有些事，我们回去吧。” “啊，这就回去了呀？” 叶心心撅着嘴，自然不愿意。可皇帝发话，她也只有顺从。傍晚，一干人等就回到了宫里。 端木苍兰在御房，依着龙椅，想着今后的对策。 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他不愿屈服于羞辱，就要承受更大的罪恶。他已经做过一次，那是他的大师哥。这一次，是他的父亲和妹妹。 头开始疼，他紧皱着眉头。从未有这样的狼狈过，现在的他，多想有一个人可以倾诉。可百里安不行，天底下没有一个人可以。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他的师父，心中倍加思念。 良久，他叫来了花喜。脆弱的时候，不愿人到，无法宣泄内心的忧郁，总希望能抱着她，轻轻的亲吻。 他去了武华殿。百里安不在自己的房间，听奴才们说，她在长公主的闺房里。所以他耐心得等待着。 “娘娘，陛下在屋子里等着娘娘。” 听到花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不多时，百里安走了进来。端木苍兰放下手中的棋子着她，着心爱的女人并没有以往那股子喜悦，反倒是淡然了很多。他的心，沉了一沉。 “来，对弈一盘。” 对弈中，她的棋招凌乱，他知道她满腹心事。终于，她还是忍不住，紧抿着小口问道：“你真得打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皱眉着她。他知道她在问什么，可他真得好心烦。他只是想她，只想要抱抱她，可她，却不明白他的痛苦，总要寻得一个结果。 “不再想这些了，好不好？玄煜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你又何苦总想着这些难为自己？往前，将这份心思花在你还活着的孩子们的身上。” 他哄着她，将她抱在床上，从后面进入她。欢愉，令他暂时忘却这份耻辱和纠结，可结束后，就又得面对现实。 身下的女子，还在沉思。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我只是有些累。”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微微皱眉说道：“答应我，什么都不会做。” 到她乌黑的大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不解，甚至是疼痛，他的心，也在痛。 安儿，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一样。可这件事不是你想象得那样简单，处理不好，我将成为天下人笑柄。 所以，我们不得不暂时忍耐。你给我些时间，让我喘息一下。我答应你，儿子的仇，一定会报。 冬季，下了雪，早朝还在继续。百官面对皇帝，只有他一个人高居堂上面对大门。所以只有他到了多中站在门口。 多中是总指挥使，侍卫们并没有拦着他。他就那么径直走进来。百官都好奇得向他，猜测得可能发生了什么。而正在发言的由贺音也止住了声音，转过身望向他。 多中，却着皇帝，而后跪在了殿中。 “多将军，出什么事了？” “陛下，后宫发生了大事，德妃娘娘杀了宁贵人，而后自尽。” 人群中发出惊呼，韩欣营更是奔过来，瞪着多中问道：“多将军，您刚刚说什么？德妃娘娘杀了谁？！” 多中着他，永远的面无表情：“德妃娘娘杀了宁贵人，大学士您的妹妹。” 韩欣营依旧是睁圆了眼睛着他，突然身子一软昏了过去。多中赶忙扶着他，百官也都围过来七手八脚得扶他到一边休息。 端木苍兰，始终淡淡得着这一切。安儿，是你要多中跑到朝堂上大声说出这件事的吧？后宫的不妥，总会被另一个借口压下去。你要为你的韩姐姐报仇，所以你不给我隐瞒的机会，要天下人都知道吴静琬的罪过和韩欣蝶的冤屈。 对不对？ 549番外 端木苍兰篇 30 晚上，他却武华殿。百里安躺在床上，厚厚的棉被掩盖了她小小的身子。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憔悴了许多。 “我知道你没睡着。” 听到他说话，她睁开了双眸。原本明媚乌黑的双眸，此刻布满了血丝。不知道她哭了多少回。 韩欣蝶，从不会讨好他，所以他对她也没多少印象。刑部尚一案，她被贬为了贵人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甚至忘记了有这么个人。 但是，她却一直在保护百里安，更是百里安认下的好姐姐。他也是因为这个，才重新听说了韩欣营。 如今这位宁贵人死了，最伤心的除了韩欣营，就该是百里安了。 “你会给韩姐姐一个公道对吗？” 他轻叹一口气：“多中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事了，我倒是想瞒着，办得到吗？” 她垂下了眼，他轻轻抚摸着她圆鼓鼓的肚子，声音沙哑得说道：“还有三个月，我已经在想这孩子的名字。” 她发丝的幽香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浑身血脉涌动。他刚刚亲吻了她的乌丝，就听到她喃喃的声音：“苍兰，我想睡觉了。” 愣了一下，而后心中轻叹，他将她抱在了怀中，温柔得说道：“睡吧。” 直到哄她睡着了，他才不舍得离去。被她挑起的**让他快要被烧成了灰烬，他去了莫兰那里。 莫兰，陵洲参将的女儿。不如百里安的美艳，不如叶心心的可爱，不如麦双的心计，可她，能让他感到舒服。什么都不计较，只想他能得到满足。 她的两条腿分开得大大的，迎合着他每一下的撞击。她脸上的表情，就是她心里的感受，不会刻意做作，能让端木苍兰了解到她真实的感受。 “陛下……好厉害……受不了了……哦……” 她放纵得呐喊着，这让他感觉更爽。 他全部倾泻而出，不担心她会怀孕。麦双对付她，应该是绰绰有余。 莫兰抱着他结实的身子，得到满足后的舒坦，如同吃饱了的野猫。她乌黑的发丝披散得到处都是。端木苍兰拾起一缕，把玩在手中。 眼眸，半眯着，那长长的睫毛遮挡住里面本就显露不出的情感。他在想百里安。 百里安的情绪，本就不太稳定。如今韩欣蝶的死，更是给了她打击。她对他误会重重，只怕这些日子不要招惹她，让她一个人清静一下好了。 他做了这样的打算，可结果还是难以压制对她的思念。没过多久，他再一次去了武华殿。 一进屋子，就见到百里安和青雨坐在软榻上过来。青雨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发生了什么。 可他，没有问，只是扶着百里安重新坐回去。着放桌上的棋局，笑着说道：“哦，你在下棋。” 不同于前些日子的冷漠，百里安很是热情得说道：“今天丞相夫人来了，说我的棋艺已经超过了她的。想我这半吊子，也能如此真是不容易。” 他笑着她：“这就满足了？” “嗯，很满足。” 她的眼睛，闪烁着晶莹，水汪汪得如同最珍贵的宝石。端木苍兰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嘴角扯出一抹温柔的笑，可他的心里却在嘀咕。 发生了什么？ 没过几天，宫里面开始闹鬼。 端木苍兰是诛神的传人，他知道鬼神的存在是怎样的。可普通人能到鬼，他不会相信。随意突然闹了鬼，就证明某些人有鬼。 这天晚上，叶心心请他捉鬼。端木苍兰兴致大增，很想知道他们要捉的鬼是什么。当叶心心带着她走到良辰殿门口时，他明白发生了什么。 样子，叶心心已经察觉良妃对后宫女人用药的事，而她，一心想要怀上龙嗣的叶心心，是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的。 悄悄抓走良辰殿的奴才，叶心心安排了一场戏。麦双的卧房中闹起了鬼，这些“冤鬼”都是宫里面死去的女人，因不能怀孕而心生怨恨。在如此恐怖的环境中，麦双招供自己因为不能生育，心生妒忌，对后宫女子下药的罪行。 叶心心向端木苍兰，后者只是微微眯着眼睛。他，早就知道了。良妃的罪行，反而给他生了麻烦。但今天叶心心揪出了她，他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交给刑部吧。”他说了这样的话后，就离开了。 这件事过去后，百里安的身子有些不舒服。他叫来了王淳询问状况，王淳躬身说道：“陛下放心，娘娘腹中的胎儿很健康。” 太医说了这样的话，他自然是放心的。他知道王淳是百里安的人，如果百里安真有什么不妥，他也不会隐瞒的。 夜里，去她。坐在床边，轻抚了她的发丝，而后他将她抱在怀中。只是那一瞬，他感觉到了百里安身子的僵硬，很快听到她幽幽的声音：“陛下要是忙，就赶紧去吧。我也没什么事，躺躺就好了。” 她叫他，陛下。而且，她想他离开。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夜里的风，凉飕飕得吹人入骨。端木苍兰站在凉亭中，着冰雪下的松柏，不屈不挠的模样。 不多时，一个太监提着宫灯走过来，他身后跟着一名女子穿着连帽斗篷，走到他身后跪下请安。 端木苍兰没有回头，只淡淡说道：“百合，最近武华殿有什么事发生吗？” 那名女子正是百合，她是他派到百里安身边的眼线，可她却没能提供多少有用的线索。是百里安发现了她，还是她像顾雯雯那样死心塌地跟了对方？ “回陛下的话，武华殿并没有发生什么。” “哦，真得没有吗？” “是的。” 端木苍兰还是背对着她，良久说道：“百合已经是武妃忠诚的奴婢了对吗？” “陛下永远都是奴婢的主子。”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又何必所答非所问？” 百合依旧跪在地上，磕着头：“陛下，武妃娘娘待奴婢好，奴婢是愿意豁上性命伺候她。何况武妃娘娘对陛下真心实意，绝不会做伤害陛下和雪国的事。” “百合，你也明白，朕派你过去的目的也不是要伤害她，而是为了保护她。” “奴婢知道，陛下对娘娘的情谊，奴婢也深受感动。可是奴婢已经认准了娘娘，又不敢欺瞒圣上。所以奴婢在这里求陛下，就让奴婢踏踏实实伺候武妃娘娘吧。” 550番外 端木苍兰篇 31 550番外端木苍兰篇31 端木苍兰转过了身，金黄色的大氅，在寒风中微微飘动。他皱眉看着哭倒在地的百合，良久说道：“朕本该杀了你，因为你背叛了朕。可你能对武妃如此忠诚，也实属难得。你就留在武妃身边吧，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活出性命去伺候她。” 说完，端木苍兰从百合身边走过，太监们也都跟着走了。百合一个劲儿的磕头，感谢圣恩。 头，有些疼。就是刚刚登基那会子，就是感到力不从心的时候，也不会感到头痛。可现在，他却时常会头痛。 多了许多令人头痛的事，可以快刀斩乱麻的，却因为她不能得逞。只有忍着，只有迁就。这不是他的作风，他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百里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他。 起来得晚了，原本要在早朝前说的话，没了时间去说。所以林飞鹏来到了光明殿，陪着皇帝一同往正阳大殿走，顺便说一说话。 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端木诗瑶的笑声。端木苍兰挥挥手止住林飞鹏的话，而后走快几步，站在几棵樟子松后，透过松叶看向对面，只见莫兰握着端木诗瑶的手，两人相谈甚欢胜过母女。端木诗瑶的笑容，如同最灿烂的阳光，仿佛能融化一切烦恼。 而她的父皇，却微微皱了眉头。 吴静琬死后，莫兰成为新任德妃，端木诗瑶开始与她亲近。从此之后，莫兰开始了与叶心心的叫板。 虽然，如此一来分散了叶心心的注意力，可他不希望女儿在这个年纪就开始算计。 处理完朝政，他去了武华殿。委婉得听提醒百里安看好女儿。 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儿，他就能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除了样貌和头脑，还有那看不穿心思的双眸。尽管这孩子怎样伪装出天真烂漫，可却骗不了他的眼睛。 他们父女是一路人，他又怎么会被她骗到。 “天气还冷，总出去容易着凉，真得病了可就不好了。她年纪小，身子也总比不上大人，你看她紧些，等天气真得好了，再放她出去任性吧。” 说完这句话，他看到百里安眼眸中的闪动。他很清楚，百里安也知道些什么。 不久之后，莫兰就死了。而莫兰死后没多久，宫里就有了传言，说是皇后做的，因为迎夏公主的死，皇后变得疯癫了。 想到那日他提醒百里安时，后者露出的表情。他猜到了这一切都是百里安的手笔，只是端木诗瑶的挑拨是否也与百里安有关？ 安儿，你利用了自己的女儿了吗？ 头又开始疼，他依靠着龙椅，看着御书房棚顶的雕花。如果是以往，杀了就能了事。可现在，无论是百里安还是叶心心，他都不能动。而这两个女人之间，又开始了生死较量。他夹在中间，真得很难受。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想着，如果派人去暗杀了露国的皇帝，就不用那么纠结了。但是露国皇帝与凌少迟不同，尽管那是个变态的男人，却是他的生身父亲。他无法做到罪孽如此，冷血得暗杀自己的生父。 苦笑，他揉着额头。是他受的罪还不够，所以心依旧存在所谓的良知吗？ ――苍兰，要用一颗温柔的心走下去―― 师父早就看穿了他，他自以为没有的心，一直都偷偷得存在着。他，该庆幸吗？如果真得没有该多好，杀了，一了百了，他就不用这样痛苦了。 早朝还没结束，他在龙椅上看到了小太监急匆匆走进来。眉头皱着，他的目光即随着奴才到了跟前，花喜赶忙过去，不多时，那老奴才也是苍白着脸说道：“陛下，武妃娘娘早产了。” 端木苍兰握着手，看向殿中的臣子们，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可与花喜低声说话的声音却在颤抖。 “交代太医院和奴才们，无论如何照顾好武妃和孩子，有个闪失，要他们全体陪葬。” “是。” 花喜赶忙交代那太监，小太监小跑着出去了。 一直到早朝结束。他起身离去，那个时候，还保持着皇帝的威严。可离开了正阳大殿，他几乎是跑着去了武华殿。 刚进院子，就看到叶心心已经等在外头了。他皱了皱眉走过去，刚想要问他情况如何，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啼哭声。 他睁圆了眼睛，心砰砰的跳。 “皇帝哥哥，别紧张，安姐姐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宫女们端出来的一盆盆的血水是怎么回事？ 很快，太医们走了出来，见到端木苍兰都跪下了。此刻的皇帝那里顾得上什么礼节，赶忙问道：“武妃和孩子如何？” 王淳仰起头，他能清楚得看得到他满头的汗水和有些发红的眼睛：“陛下，母子平安。” “母子？是儿子！” “是的。” 端木苍兰笑了，他看到王淳的模样时，心中猜测着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可现在，他却宁愿什么都没发现，欺骗了自己的双眼，相信奴才们说的话。 走入屋中，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百里安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好像是一张纸。 “安儿！”他赶忙坐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小手。 奶娘抱来了孩子，他松开手，结果了那个小家伙，仔细得看着。与玄煜刚刚出生那一会儿，好像。 “陛下。”身边传来了百里安虚弱的声音，他转过头：“怎么了，安儿？”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对吗？” 她望着他的眼眸，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和幸福。他微微皱眉：“没错，我记得。” “这孩子九死一生降临，我做了一个母亲能做的一切。接下来，他需要父亲的保护，才不至于像他的哥哥那样，被人害死。” 百里安说了这样的话，他的心中突然像是被什么捏了一下。刚看到这孩子他就想到了端木玄煜，而此刻，百里安也提到了长子。不好的预感，萦绕在他周身，他看着怀中睡梦里的儿子，渐渐眯起了双眸。 不久之后，他再次询问了王淳孩子的情况，王淳很是认真得说孩子很好。纵使心中有疑虑，可当父亲的怎么会诅咒自己的儿子？何况如果孩子有什么问题，百里安该会是第一时间告诉他，与他想办法解决的。 那也是她的亲生骨肉，他不该多此一虑。 551番外 端木苍兰篇 32 一天忙碌的国事，闲暇了，就会想起那刚出生的小家伙。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端木苍兰去了武华殿看孩子，抱在怀中，他却皱了皱眉头。 几天，孩子越发得像他，也同样越发得像他的哥哥。一双漂亮的眼睛半睁着，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丝毫的反应。 “怎么看上去并不精神？” 百里安在他身后，笑着说道：“可不是不精神嘛，也不知道谁招惹了他，苦恼了一整天，把这武华殿的所有人都折腾得人仰马翻。如此壮举之后，那里还有精神了？你看看他的小模样，还是一脸的不甘心呢。” 端木苍兰听了百里安轻松诙谐的话语，再看向儿子的时候，那一脸的不精神可不就像是不甘心吗？顿时心情大好，竟哈哈笑了起来。 而后，他也去了几次，奴才们说孩子好不容易睡下，谁打扰了他他就会没命的哭。端木苍兰心疼儿子，哪里还敢进去？就去百里安的卧房，跟月子里的她说了说话。 看到他，百里安的表情还是很轻松愉悦的，所以他也没有怀疑什么。 “陛下，微臣来了。” 端木苍兰放下朱笔，看着下面的王淳：“武妃与三皇子的情况怎么样？” “微臣日日去请脉，无论是娘娘还是殿下都很好，陛下尽管放心。” “殿下总是哭闹，这不是跟得了什么病了吧？” 王淳依旧保持着微笑：“殿下的身子结实得很，似乎是脾气不大好。” 端木苍兰一听，哈哈大笑道：“男孩子，有些脾气得好。” 儿子，健健康康，是他多心了。他一遍一遍得对自己说。可如果他坚信这一点，又何必不断提醒着自己呢？ 现在，他有了四个孩子，这四个也都是百里安的孩子。如今的百里安，除了叶心心在无人可以与之抗衡。而他最担心的，也还是这个不可告人的妹妹。他不希望在他计划成功前，她们之间发生什么。 于是他去了一趟月鸾殿，暗示了叶心心他的忧虑。就算叶心心不会真心答应他，可因为他的暗示，她也不会马上对百里安动手。起码，会收敛。这就为他争取了时间。 “这样吧，朕会在明天颁旨赐名三皇子，到时候你这个做母后的就在这里表示一下心意吧。朕也回来。” 第二天，他将孩子的名讳颁旨昭告天下。 穹，意指天空。他希望这孩子能成为胸怀天下的人。派陆海去武华殿宣布圣旨，而后他赶忙处理了国事，便去了月鸾殿。 没过多久，百里安抱着孩子来了。 午膳，坐在他身边两侧的女人，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可在他的面前，她们仿佛还是以前的好姐妹，言谈举止间不露点滴。端木苍兰不由得感叹，叶心心的城府，百里安的蜕变。 只是，他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总是表面上的，相信也会太平一阵子了。 “你们两个倒像是打情骂俏的小夫妻，朕倒是成了多余的。不过朕很欣慰，你们是好姐妹，朕希望能看到你们永远如此相处下去。尽管现在宫里面有不少传闻，但只要你们两个不为所动，后宫就是安定的。你们两个答应朕，帮朕永远稳定住这后宫。” 永远，只是冠冕堂皇的话，只是暂时，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饭后，百里安身子不舒服，端木苍兰陪着她在月鸾殿的花园中稍坐片刻。 她轻轻依偎在他身边，他轻扶着她的腰肢。月子里一个月，她消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是因为孩子太让人操心的缘故吗？ “照看孩子如此辛苦，怎么也不跟我说？” “陛下国事繁忙，又怎么为了孩子的事再给陛下添忧？这一次也是，本来，我是不太想来的。” “为什么？” “传言……” “不要听那些，你也看到皇后今天的表现了，你们还是好姐妹。” 他的这句话，没有人会相信。他也很清楚，他们两个都在演戏。可在这后宫里，谁不曾带着面具？纵使他爱着的女人，也不例外。 正当他心事重重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青雨的哭喊声。不多时，就见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的青雨，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下子扑倒在他面前。 他眉头一皱，呵斥道：“大胆奴才，你在这里鬼哭什么!” 青雨摇着头，一边嚎头大哭，一边歇斯底里地喊道：“皇后疯了！陛下，快救救三殿下吧！” 一切，就那么发生了。他赶过去时，屋子里已经乱成了一片。他大喝一声，他们才都跪下。他的眼眸，盯着紧抱着孩子的百里安。 “安儿，把孩子给我看看。” 他边走过去，边伸手，百里安却仿佛惊弓之鸟，叫喊着：“不……不……你跟他们是一起的，你要害死我的孩子……” “安儿，把孩子给我！” “不！”她惊叫一声，就那么跑了出去，青雨百合也跟着跑了出去。 端木苍兰并没有马上追出去，而是转过头看向呆滞在一旁的叶心心。一见他在看她，叶心心马上反应过来，跪在他面前，小手拽着他的龙袍。 “皇帝哥哥，不是我，我是冤枉的。皇帝哥哥……”随着叶心心的哭喊，一屋子的奴才也都跪在地上喊冤，一时间哭喊声如同海浪一波胜一波，令他烦躁。 他扯开衣袍，转身走了出去。离开月鸾殿，他对花喜说道：“调侍卫大军封锁月鸾殿，谁都不准进出。再派人打探一下，武妃跑到哪里去了。” “是。” 说完，端木苍兰微微眯着眼睛。他就站在月鸾殿前，一动不动。侍卫们已经跑来围住了月鸾殿，他还是站在这里。 叶心心就是恶毒，却不至于如此无脑。就算她想弄死这个孩子，也不会在自己的宫殿里，在他的面前。玄穹，难道早就死了？在百里安抱来之前，就已经死了？ 端木苍兰仔细回忆孩子出生到现在的种种，他刻意回避的疑点不得不重新摆在眼前。 只有这一种解释了。百里安，是在用这孩子的死，报复叶心心，也在报复他。 端木苍兰握紧了双拳，因为握得太紧，身子都在颤抖。 他的玄穹，死了？！ 552番外 端木苍兰篇 33 百里安在正阳大殿前，抱着孩子几近疯癫。请使用访问本站。他恨她隐瞒了孩子的死讯，恨她利用自己夭亡的孩子折磨他。可看着台阶上她如何得痛不欲生，他知道那不是她在演戏。 他们，又失去了一个孩子。而她又要利用这一点，作为一个母亲，她一定被他更痛苦。 好不容易将她送回了武华殿，他叫来了百合跟青雨挨个问话。尽管这两个奴才实现就已经串供好了，可他还是察觉除了端倪。果然如他猜想，这一切，都是百里安设好的局。 他用手支撑着额头，轻轻合上眼眸。现在的他，不能再想任何事，不然他一定会疯掉。 可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是玄穹那无精打采的小脸。他相信是因为那孩子的确无药可救了，但他不免还会责备，如果百里安告诉了他，是不是还有一丝可能，救活那无辜的生命？ 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他睁开眼眸，烦躁得推掉桌面上一切的物品。随着一串声响后，他才发现秋慕就站在门口。 眉头微皱，他与养子彼此凝视，良久，他才微微眯了眼眸，淡淡说道：“你来了。怎么，没跟着百官一起在正阳大殿前请命除掉皇后？” 秋慕走进来，他的脸上尽是悲恸，可他，却同样很冷静。 “皇后固然可恶，母妃固然可怜，弟弟固然可悲，但是儿臣同时也在担心父皇。父皇失去了刚出生的孩儿，又要面临如此的局面，儿臣很心疼……” 端木苍兰眯眼看着跟前的大儿子，那一刻，他所有的暴躁统统消失了。 “如果父皇最终的决定并不能如你们的意，你也不会恨父皇吗？” 秋慕的眼睛湿润了，他握着手，抖着声音说道：“儿臣知道父皇有多么宠爱母妃，多么疼爱我们这些孩子。无论父皇做什么决定，儿臣都相信父皇是为了我们着想，儿臣会支持父皇。” 端木苍兰招手，秋慕走了过去。端木苍兰就那么抱住了秋慕。这是他第一次拥抱这个孩子，紧紧得拥抱。 “有孝沅在，父皇就什么都不怕了。” 大儿子，他的大儿子…… 端木苍兰的精神为之一振，他重新找回了理智。顶着百官的压力，他只是将叶心心软禁在月鸾殿。 之后，他沉思了良久。在月鸾殿，百里安痛斥叶心心害死了玄穹，声声泣血。难道，玄穹的死，真得跟叶心心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叶心心就等于害死了他两个儿子。他不能再将她留在宫里，可他要怎么跟露国皇帝解释？ 轻叹一声，听说他的决定，百里安一定很难过吧。端木苍兰想到她可能绝望的模样，就不忍去面对。可他总要看看她。 去了武华殿，正好她在睡觉。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脸，即使在梦中，她的睫毛上依旧挂着泪珠。 端木苍兰伸手，为她拂去了泪珠。而后心疼的抚摸着她散乱的发丝。 安儿，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们。可是我该怎么办？如果换做是你，你又会怎么做？ 请，再给我些时间。我向你保证，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在心中恳求着。可惜她并没有给他多少机会，侍卫跑来告诉他一个天大的消息，武妃杀了皇后和月鸾殿里所有的奴才。 他赶到月鸾殿，就看到百里安软绵绵得坐在门槛上。他紧皱着眉头凝视着她，可她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他只要对身边的奴才说道：“封锁这里，不准对外面透露一个字。对她回武华殿，新干净了换身衣裳，不准她离开。” 多中应了一声，他又一次看向百里安，而后走入了武华殿。 遍地，都是死尸。百里安，真得杀光了这里所有的人。端木苍兰最后走入叶心心的卧房，就看到她躺在内屋，已经变成了筛子。 百里安，有多恨她，才会将她变成这个模样？叶心心，他的亲生妹妹，害死了他儿子的女人，就这样消失了。 端木苍兰握紧了拳头，而这时，听到外屋侍卫的声音：“陛下，有个宫女还活着。” 端木苍兰赶忙走出去，只见外屋躺着的一个宫女，发出了虚弱的呻吟。他皱眉，目光落在侍卫腰上的刀。突然，他抽出了那把刀，将那宫女剁成了两半。 侍卫愣了一下，他却冷冷说道：“将这里清理一下，他们都死了，懂吗？” 侍卫马上领悟，赶忙称是。端木苍兰马上回去御书房，叫来了唐鹄。 “唐鹄，你马上带人去露国。杀死露国皇帝，并带着大皇子的遗体回雪国。” 唐鹄顿了一下，如果是以往，他什么都不会问。可这一次，却非同小可。 “带走大皇子回国，不就等于告诉了露国是咱们杀了他们的皇帝吗？” “照朕说的去做。” 听到皇帝这样说，唐鹄就不再问什么，马上去准备了。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让露国知道，让他们责难他，他的心里才会好过一些。毕竟，他派人杀死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杀死他，杀死叶心心，并非他的计划。让他成为罪人的，就是百里安。 加上隐瞒端木玄穹的死，他对她发了火。从未想过，他会打她。再次回到以前的模式，拼命得折磨她，然后自己也痛苦不堪？ 不，他们彼此相爱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折磨？他已经不能没有她，为什么还要她恨他？ “我们扯平了，彼此忘记所有的不愉快，如何？” “你会杀了露国的皇帝给儿子报仇吗？如果会，我就忘记一切。” “我会的。” 安儿，我知道你恨我。这些伤痛你不会忘记，我也不会。可怎么办？我们是注定离不开彼此的一对，相互伤害，相互欺骗。可我们，还需要彼此，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这是我们的命，我已经认命了，你，也必须如此。 “和好”之后，他频繁得去找她，将她按在身下疯狂得占有着。每一次，都在她的最深处释放。他想她能快些怀孕，再一次有了孩子，她就不会再总是胡思乱想。 就这样，一日又一日。一天，花喜走到他身边，躬身说道：“陛下，临宣王回来了。” 553番外 端木苍兰篇 34 端木雅轩回来了。请使用访问本站。他还记得这位王爷来辞行时如何的虚弱低迷，而如今重现在他面前，却是风光满面了。 他说他想明白了，真的还是假的？ “陛下，长公主来了。” 正说着话，端木诗瑶来了。看到殿中的男人，她眨着大眼睛。端木雅轩对她笑，她也对他笑。 “诗瑶，这位是你的三叔。雅轩，她就是朕的诗瑶。” 还没等端木雅轩说什么，端木诗瑶就摆出了一张大大的小脸，甜甜得唤道：“三叔。” “唉，哈哈哈，诗瑶真是嘴甜。皇兄，咱们的长公主可真是又聪明又漂亮。” 端木雅轩很是欢喜的模样，将这个侄女抱在了怀中。端木苍兰微微扬了眉头，看样子这一趟江湖之行，临宣王改变得不是一点点。 早朝，正阳大殿有些热闹。说是热闹，其实至始至终只有两个人在辩论，只不过与吴绮鸿对战的是丞相林飞鹏，这个向来少言寡语的男人，今日因为与吴绮鸿政见不同，而展开了辩论。 端木苍兰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把手。看样子，吴绮鸿做了什么得罪了林飞鹏。而得罪林飞鹏的事，很有可能是对百里安不利。 机密组回来了。唐鹄站在他面前，抱拳说道：“陛下，末将回来了。”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唐鹄继续说道：“按照陛下的意思，露国皇帝是被毒杀了。末将等人守在他的尸首旁，直到凉透了才离开。大皇子的棺木也给带了回来，现放在皇陵中，有专人看管。” 端木苍兰挥了挥手，唐鹄下去了。他随后轻轻依靠着龙椅，显得十分疲惫。 弑父之名，他将要背终生。他，是因为什么独自承担起这一切？那个只知道恨他的女人，怎么会明白他所承担的这一切？ 傍晚，他却了武华殿。刚走进中院，就发现端木诗瑶跟端木玄瑞在讨论什么，而百里安就坐在一边。 众人还没来得及行礼，端木诗瑶就跑过来，握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仙鹤前，指着问道：“父皇，你说它们哪个是爹哪个是娘呀？” 端木玄瑞也过来，拉着他另一只手。哪个是公哪个是母他怎么会知道？可在孩子们面前也不能跌分量。他往前挪了挪，马上有一只扑打着翅膀发出警告，他便又赶忙拉着孩子们退后。 端木苍兰看着那只激动的仙鹤，心中不由一笑。无论是人还是动物，相信担任保护角色的永远都是男性。于是他指着那只说道：“它一定就是父亲了。“ “父皇好棒！”孩子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拍着手欢呼。 端木苍兰看着雀跃的孩子们，眼眸中多了一份温柔。父亲，永远是孩子的盾牌。对于玄煜和玄穹来说，他没有做好这个角色。如果他们还能活着，他该有四个亲生骨肉。 恍惚间，端木诗瑶和端木玄瑞身边多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也与他们一起拍手叫好。端木苍兰看着，呼吸，也逐渐困难起来。 这一场耻辱的阴谋，终于谢幕了。可这场阴谋带给他的痛，持续折磨着他。 将她压在身下，他疯狂得撞击着。像是在发泄，也好像是在报复。仿佛这样做，她就能感觉到他的痛苦。 之后，他紧紧的抱住她，眯着眼睛问道：“露国皇帝我已经杀了。你的心中，还有怨恨吗？” 她说没有，他苦笑。何必多次一问？她，怎么肯告诉他真心？ 他下了旨，宣布叶心心的死讯。这个参与毒害他长子，有可能谋害了他幺子的女人，他还是做不到绝决。他给了她自杀的结局，让她不至于成为世人口中的毒妇。 安儿，一定不会满意。她恨不得将叶心心剥皮抽筋。如今的百里安，早已经不是他当初认识的女人了。她变得城府，变得阴狠。 “吴大人前一阵子查了福寿楼的事，想必是这个惹到了武妃。” 御书房的门紧闭，端木苍兰面前站着一个人。他叫吕升哲，负责监视雪国群臣。他的手下，有几千兵马，都是躲在暗处的幽灵。端木苍兰让多中当侍卫大军总指挥使，那是为了百里安。可他，不会傻到不做任何准备。 吕升哲，这个年轻的将军，才是他认定的真正的总指挥使。 端木苍兰眯着眼眸：“吴绮鸿知道了福寿楼与武妃的关系，可他，并没有来告密。” 吕升哲皱眉说道：“林飞鹏与吴绮鸿进来关系紧张，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想的不错，吴绮鸿是利用这个牵制武妃。之前他们对付由家，就联手过。武妃想要踢走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吕升哲握了黝黑的拳头：“吴绮鸿这个人，明明是陛下的心腹大臣，竟然使小聪明，欺瞒陛下。” “只不过，不需要我做什么。武妃，已经不是从前的武妃了。他如果真得威胁了她，相比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就安静得看着。” 百里安不再是从前的百里安，不但多了心思，而且胃口也猛涨。林飞鹏在帮她收买人心。她要这么多的人心，做什么？ 进入武华殿，小欢子在门口急忙请安。端木苍兰看到了屋中的百里安跟百合的小动作。走入屋中，他扬眉看着门口百合：“百合，你过来。” 那奴婢，曾经是他派去监视百里安的。可最终她成了百里安的心腹。百合走近后，他有看向百里安：“写信了？” “闲来无事，练练字。这才刚要写，陛下就来了。” 他转过头，表情不变，清清淡淡对百合说道：“适才你家主子塞给你一张纸，是什么？” 百合微笑着说道：“陛下看错了，主子有些不舒服，奴婢扶了主子一把，并没有塞什么东西。” 端木苍兰脸色一沉，突然喝道“拿出来！” 随着他一声怒喝，百合竟然吞下了字条。 百里安则是赶忙解释道：“哎呀，你个傻奴才。我的字是写得丑了点，可陛下要看你就给他看嘛，又不是外人还怕笑话吗？你这样吃进去，会不会胃疼呀？” 主仆两个一唱一和，端木苍兰也就没再追究。字条究竟写得是什么，他不会去问，因为早晚会知道。他呵斥一声，是为了警告百里安。 第二天清早，他穿戴之后走到中院，看到众多奴才依旧守在仙鹤旁。原本两只蛋只剩下了一个。 他眯了眯眼眸，而后带着中奴才离开了了…… 554番外 端木苍兰篇 35 与露国的战争，终于开始了。尽管是露国率先进攻，可他早做了准备。露国的偷袭没有占到便宜，由贺音率领大军与露国对峙在交界线处。 如今所有的工作，都是围绕着战事来到。每一项，都做了周密的部属。而在粮草押运方面，吴绮鸿提议由他的心腹汪海担当，而向来与他唱反调的林飞鹏竟然也推荐了汪海。右大将军顾祁峰一见林飞鹏都担保了汪海，他自己也就不再说什么。 最终，粮草押运由汪海担当。端木苍兰很想林飞鹏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雪国与露国两大强国交手，本就是势均力敌。可端木苍兰还是有信心取得胜利的。但他没想到云国这个时候插了一手进来，竟在南边展开了攻势。以一敌二，雪国就处于了劣势，很有可能会被吞灭。 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会恐惧。可端木苍兰，他这一辈子就不知道什么叫退让。 很快的，一个新的战局制定出来，而能担任抵御云国重任的，他身边也只剩下一个顾祁峰。 端木雅轩来了，云国毕竟是他母亲的祖国，他也才能借住云国的兵力试图推翻端木若泽自己当皇帝。所以他来，想要解释这件事与他无关。 端木苍兰着他，露出了面具的笑容：“雅轩不必紧张，皇兄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 这件事的确与他无关，吕升哲一直派人严密监视着他，如果他有什么小动作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这一次，是纯粹云国皇帝的主意。 深夜，御房终于只剩下他一人。他正依靠着龙椅稍做休息，就听到花喜在门口说道：“陛下，孝沅殿下来了。” “请他进来。” 端木苍兰直起身子，秋慕走了进来。无论怎样疲惫，到这个儿子，端木苍兰总会露出笑容：“孝沅，找我有事？” 秋慕只有九岁，却已经成了官场老练的臣子。只是在父亲的面前，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真情。他是那么崇拜这个父皇，他不需要跟他隐瞒什么。 秋慕着端木苍兰，一双眼眸写满了真诚：“父皇，我也想去云国战场。”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你说什么？” “儿臣想要跟着顾将军一同保护雪国，一同战场杀敌。” 端木苍兰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战场与官场不同。你在朝中做官，那里不妥，父皇还能给你指出，还能帮你分析，你也还能改正。可在战场上，稍有差池，就是性命之忧。你只有九岁，又从未打过仗，你叫父皇如何放心？” 秋慕一听这话，突然跪在地上，仰起头，小脸写满了坚定：“孝沅自幼没有了父母，幸得父皇和母妃收养，视为己出。这份恩情，孝沅无以为报。如今国难当头，孝沅如何忍心着父皇独自操劳？孝沅想要做些什么，以表达父皇母妃的养育之恩。何况这一次出征，事关雪国生死，孝沅也不会盲目行事。跟着顾将军去，不是多一个累赘，而是多一个帮手。孝沅有信心战胜云国。因为孝沅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父皇母妃，有了这个信念支撑着，孝沅就一定能胜利。父皇，让儿臣去吧。” “如果你在战场有个三长两短，你母妃会恨我一辈子。” “孝沅不会让父皇失望，不会让母妃伤心。” 端木苍兰着他，良久，他温柔得说道：“你起来吧，我答应你了。” 到头来，真正与他一条心的，只有这个情敌的儿子。 秋慕离去前，再次来见他。他叮嘱了他很多。那些叮嘱，不是战略战术的部属，而是父亲对儿子的牵挂。 从夏天到秋天，雪国一直处于劣势。前方将士浴血奋战，皇城众位昼夜不眠，也只有勉强维持住平衡。端木苍兰十分疲倦，着桌案上的战局图，目光，慢慢移向北方。 北方大营，穆飞白指挥的营地。那里还有雪国十万兵力，在穆飞白的调教下，战斗力极强。如果，调北方大军前来支援，战事会不会得到缓解？ 端木苍兰皱了皱眉头，不行，想暂时不能动这部分人。不是他还在记仇，到了这个时候个人的仇怨都显得微不足道。他不能调动北方答应的兵力，是因为这是雪国最后的屯兵。倘若调光了，稍有闪失，他就再无兵可调了。 金黄的落叶纷纷扬扬，有些遮挡了御房前的理石路面。这些日子，他就是在这房度过的，他从未如此憎恨过这个地方。 百里安来了，大白天她跑来见他，想必有什么事。 端木苍兰并没有多想，哪知道她依偎在他怀中，甜甜说道：“我又有了。” 百里安再次怀孕，这对他来说是个怎样的喜讯。净胜高度紧张，身心都已疲惫到了极限，可听闻了这一消息后，顿时整个人都充满了斗志。 他又要当父皇了，失去了玄穹之后，再一次得到了孩子。这个孩子，他一定要保护好。给它最好一切，给它一个安定繁荣的国家。所以，他必须的赢。 喜讯得知没多久，马上就发生了一件令他头疼的事。 清早，林飞鹏带着由贺音的密信前来，参奏吴绮鸿指使汪海延误粮饷运输，导致露国战场失势，雪**队内乱，节节败退，眼见着形势危急。 端木苍兰大怒，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马上派人封锁了吴绮鸿跟汪海的住所，将他们所有的家眷都给抓走。又命人叫来了吴绮鸿，联合刑部、吏部和兵部的人在御房召开紧急会议，对峙吴绮鸿，还有商量扭转败局的对策。 吴绮鸿对于由贺音的密奏，当然是高呼冤枉。端木苍兰见他就来气，也不打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将他发落给了刑部。而后他与兵部的参谋们研究方案。 目光，再次落在地图的北方。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调动北方大营的人马。被他冷落在那里的穆飞白，将被重新启用，成为扭转露国战场局势的关键。 端木苍兰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吴绮鸿的纠缠，百里安的不满，林飞鹏的对抗，穆飞白的调用……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百里安设计的圈套？为得就是消除吴绮鸿，重用穆飞白？！ 555番外 端木苍兰篇 36 “陛下的猜测果然正确，时态不是一下子到了如今的程度，之前由将军已经发过很多封密奏。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那些密奏被丞相截下来了？” “正是。” 端木苍兰坐在书房思量了一阵子，眼眸半眯着。那长长的睫毛遮挡了犹如月下潭水一般的眼眸，令本就扑朔迷离湖面更多了份飘渺。 而后，他去了武华殿。 怀了孕的百里安，反而多了份妖娆。结束欢愉后，他将她抱在怀中。大手，轻抚着她隆起的小腹，眼眸却渐渐眯起。 “顾祁峰送来奏折，孝沅也写了家书托信使带来。” “倒不像是这孩子做的。他写了什么？” 两个人犹如一般夫妻在聊天，说着家里的事、孩子的事。 聊到最后，他问道：“安儿，你还在怪我吗？” “怎么会，我早就忘记了不开心的。” 谎言，为什么你就不肯跟我说实话？ 他的手依旧温柔，语气依旧淡然，就好像闲唠家常一样说着话：“如果你能真能忘记，为什么还要扰乱露国那边的局势？还得雪国军队损失惨重，差一点，就被露国击败。” 她不承认，她当然会抵赖。端木苍兰揉着她的发丝，冷冷说道：“由贺音派人送来的奏本，都是被林飞鹏截住的。他一个丞相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我很想知道，所以明天，我会请他来问一问。” 她，沉默了。良久，她坐起来，垂着长而卷翘的睫毛，喃喃说道：“不关丞相的事，是我，求他帮忙的。” “为什么？” “吴绮鸿……我只是想要除掉他。” “再没有其他的目的？” “没有了，真得没有了。” “你还骗我！如果仅仅是为了杀吴绮鸿，由贺音第一次发本参他的时候，就足以定他死罪，为什么林飞鹏还要拦截前方的奏本，一次一次，致使大军混乱，差点全军覆没？！” “我……我真是没想那么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杀我……” 她开始哭，开始求饶。捂着自己的小脸，修长洁白的手指不断颤抖着。端木苍兰皱眉看着她，心中轻叹一声。 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是不肯全部告诉我。你担心穆飞白的前程和性命对吗？在你的心中，他与我的分量如何？ 他轻轻拂去她的泪珠，拉着她重回怀抱：“是我的错，我一直压抑你的仇恨，逼得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原本不是这样的。安儿，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我也答应你，不论再发生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会帮你，再也不会压制你。” 安儿，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只想你能对我说实话，仅此而已。 五月，百里安生下了他们的女儿。孩子出生的当天，端木苍兰同时接到露国和云国捷报，边疆局势逆转，大军进入了反攻阶段。 所以端木苍兰当即赐给女儿封号，双福公主端木诗璘。 这个女儿，一出生就要比乐安和迎夏漂亮，这位双福公主是他最漂亮的女儿。端木苍兰坐在孩子身边，看着小家伙打哈欠，心里就像是被谁挠了痒痒，赶忙将女儿抱起来，亲着她的小脸。 百里安的小手搭在他的肩上，轻柔得说道：“好美，对不对？” “嗯，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孩子。” 他们两个的孩子，总是这样出色。他们本就不同寻常，何况胥禹跟天启绝妙的搭配？ 雪国熬过了最艰难的一年后，随着局势越发明朗，他也终于能松口气了。林飞鹏最近变得很谨慎，私下的那些小活动也都收敛了不少。他并没有与林飞鹏说道这一次的事，想必是百里安警告了他。 他们，会因此收敛起来？ 夏日，刚刚离开光明殿还没来得及早朝，就见青雨跑了过来。端木苍兰扬眉，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你家主子又做了什么？” 青雨既害怕又担心又是羞愧得说道：“陛下，娘娘她，失踪了。” 端木苍兰顿了一下，马上转过头对花喜说道：“你带着所有奴才先去，跟臣工们说朕会晚到。” 花喜应声，带着一干太监宫女离开。端木苍兰看着青雨，表情平淡无奇，可他这样，正说明他这个时候很不爽。 “说吧，怎么回事。” 青雨因为跑得急，还是一头的汗：“娘娘身边时常出现幻术，娘娘为查究竟，就离开皇宫。深夜去的，到了清晨还没回来，只怕是出岔子了。” 端木苍兰看着青雨，青雨起初还但有的回望着，可过了一会儿就发觉不对了，垂下了眼，身子也在微微瑟缩。 “你们，还能再折腾折腾吗？” 青雨赶忙跪在地上，磕着头说道：“奴婢知道错了，求陛下赶紧找找主子吧。” “你给我回武华殿好好呆着，我若能找到她，这次我就找她算账。如果找不到，看我不扒了你们这些狗奴才的皮！” 端木苍兰是这样说的，可他心里多着急。该死的女人，就知道她不会老实呆着。侍卫大军接受任务秘密出发调查，他在早朝结束后回去了御书房，将林飞鹏叫来交代了国事，之后他再次离宫，寻找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在雪国与露国和云国交战的当空离宫，他算是个不务正业的皇帝了。可对他来说，百里安是无可替代的女子。国亡，可以复兴。可这个该死的女人没了，他又要去哪里寻觅？ 一路上，又是担忧又是咒骂，表面平静的帝王，心里却好似狂风暴雨一般。 终于，找到了她，她跟西野一在一起。 虽然西野一的岁数当他们的爷爷都够了，可他毕竟是个男人。百里安与他孤男寡女在一起，他那股怒火更是熊熊燃烧。心想着见到她，如何如何教训她。 然而，当他在溪边看到她的一刹那，所以的愤怒统统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思念和欢喜。 默默走过去，大手抚摸着她柔滑的肩膀，她惊叫一声转过身，他接住了她猛攻的一掌，而后扬眉说道：“你是打算触犯圣驾，还是打算抹杀亲夫？” 556番外 端木苍兰篇 37 赶走了西野一，他握着百里安的手。冷着脸问道：“我曾经说过，不准再瞒我，可你又一次抗旨不遵。难道非得再教训你，你才会长记性吗？” 百里安垂着眼说道：“我以为不会有事的，哪知道对方用了幻术……” “在你心中，还是放不下秋玄？” 如果，她默不作声或是躲躲闪闪，他一定会生疑。可她却抬起头看着他，目光炯炯：“秋玄为我而死，可我连祭拜他都不能够。这是我的心结，一天找不到他的尸首，这个结就一天无法解开。” 他微微皱眉，百里安如此坦诚，他是该喜还是该忧？ “即使是死人，我也希望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正要做，百里安却质问起曼雨来。端木苍兰躺在地上，好好想了想，才想起来那个女人。 曼雨，不就是住在鲜花谷中的那个女人吗？那个时候，他们还都只有十几岁。 “哦……”他想起来了。 “哦？”百里安撅着嘴，这下子换做她不高兴了。 端木苍兰瞥了她一眼，而后一副淡漠的样子：“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这一生的女人能有多少？他真得不记得了。除了百里安，他不在意任何一个。可这个曼雨，该算是他的第一次吧。 “我要去鲜花谷，如果见到了那个曼雨，你最好收敛点。” 干嘛非要去鲜花谷？端木苍兰微微皱眉看着她。女人，即使他再聪明也弄不明白。不就是个幻术嘛，曼雨知道的，他差不多也都知道。何必多此一举去那里？ 鲜花谷，正是最美的时候。他带着百里安来到谷口，思绪不由得回到十多年前。 ――苍兰，我好喜欢你。我知道你要当皇帝，我不会要你娶我。我只想要一个孩子。―― 端木苍兰当时听了她的话后，扯了袖子就走了。给个孩子，他的确是做不到。只有胥禹才能给他生下健康的孩子。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如今这个胥禹就站在他身边，一脸好奇的想知道谷口的幻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他握紧了她的手，淡然说道：“看好前方的路，记住通往谷口的地方，别松开我的手。” 对于身边这个女人来说，接触到鲜花谷的幻境一定会感到奇异。可他，从第一次进入这里，他就不觉得什么。无论周围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可山谷的入口，他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点，他没有告诉曼雨，也不打算告诉百里安。身为男人，看到女人们崇拜的模样，是一件很能得到满足的事。 百里安在幻境中发出各种声音，端木苍兰还在想如果他看到了秋玄会是个什么样子。结果在最后一刻，她还是喊了玄穹的名字。端木苍兰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终于来到了鲜花谷中，不多时，曼雨出现了。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他就知道这女人不会给他们好脸色。正想着百里安会不会打退堂鼓，结果这女人竟然把他给卖了，于是他耷拉着眼睛看着这两个女人走进了木屋。 独自等在屋外，看着谷中盛开的各色鲜花。 不禁回忆着自己少年时光，那个时候，还很单纯…… 不多时，百里安和曼雨走了出来。百里安走到他身边后，笑盈盈得对曼雨说道：“曼雨姑娘，我们走了。” 曼雨则是微笑回礼道：“武妃娘娘走好。” 这个时候，他倒成了局外人了。真是不明白女人，不明白。 “苍兰，我要去露国。” 他真想将她打晕，然后将她扛回去，关进武华殿，一辈子不准她踏出半步。 他真想这样做，可他却不能。该死的女人总不肯安分，而他却在意她的想法，所以，他退让了。 客栈中，接到了皇城送来的消息，顾祁峰死了。现在的云国战场，是由秋慕暂时负责。 端木苍兰将露国战场的穆飞白调往云国战场帮助秋慕，而他自己，也必须得回皇都指挥大局。 所以他将百里安送去了露**营后，就离开了。 交给由贺音，他也不太放心。由贺音这个人，很没有正经。虽然对他忠心，可似乎对百里安也很痴迷。但是他不敢胡乱来，如果百里安抵制他，他也只会是武妃身边护驾的将军而已。 说到底，他还是不放心百里安。回去皇都后，他将青雨调去她身边陪她。 因为云国发生的变故，端木苍兰将所有的经历放在了这里。直到确保局势稳定，他才喘了一口气。那边露国由贺音的奏折过来，说是百里安协助大军攻下了要城。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他知道攻城的事一定是百里安一意孤行去逞能，可他还是写了旨意，训斥了由贺音，要他看住百里安，不准她在打什么仗。 孩子们过来请安，端木诗瑶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问道：“父皇，母妃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呀？” “她很好。” 端木诗瑶撅着嘴巴说道：“可是诗瑶不好，诗瑶好想母妃。玄瑞，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想母妃？” 端木玄瑞一脸正经得说道：“母妃有自己的事做，我们思念就好，别抱怨。” 端木诗瑶哼哼起来，端木苍兰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个儿子，也不知道随谁了，正经得紧，可却不是呆子。他看得出他的玄瑞有一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眸，只不过他明白什么，不肯说出来而已。 思念着她，尤其到了晚上。尽管身子劳累，可却会因为想她而失眠。捂着额头，脑海中都是与她缠绵的情境，这让他备受煎熬。 大半夜起床，叫来了花喜，浴桶中注满了冷水，他走入其中。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为那女人走火入魔了。 终于，由贺音的密奏传来，百里安杀了初兰，雪国大军因此逃过一劫。攻占露国再无悬念，大军不日就能达成目的。 端木苍兰马上下旨，召回百里安。 她要办得事办到了，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营地中？他要她马上回来，可当圣旨发出去后，他却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女人不会听话。 于是，他再次离开了皇宫，亲自前往露国战场接她回来。果然，一路到了露国战场，也没见她有回来的打算。 天没亮，到了营地，正看到由贺音站在营地门口，他不由得扬了扬眉：“怎么，你早知道朕会来？” 由贺音咽了口唾沫：“不是……武妃她……又不见了。” 557番外 端木苍兰篇 38 端木苍兰看着由贺音，后者则是一脸痛苦的表情：“她……武妃她自己跑了的，我问过青雨，可那丫头就说不知道。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末将实在没有办法……” 他都没有办法，何况是由贺音，寒冬，他的表情比这风更冷：“她的帐篷在哪儿？” 由贺音马上引着他过去，掀开帘子，端木苍兰看到了两个女人。一个是青雨，一个是他不认得的。由贺音在密信中提到过，他给她找了个丫环，叫小环。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青雨顿了一下，而小环则是凶巴巴得说道：“由将军，这是娘娘的闺房，你怎么随便带个男人进来呀？” 由贺音苦笑一声说道：“他若不能进来，天底下就再也没人能进来了。” “咦，什么意思？” 小环傻乎乎的问，端木苍兰的长眉扬起来老高，青雨这时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说道：“奴婢参见陛下。” 小环彻底傻了，端木苍兰冷哼一声，径直走到榻边坐下，冷声说道：“由贺音，你带这个丫鬟先下去，青雨，朕要问你的话。” 由贺音称是，赶忙挥手叫小环走。小环瞥了一眼他，又看了青雨，这次走出去。 帐篷中就剩下他和青雨两人，青雨低着头，小手不安得扯着衣角。 “你们可真是主仆呀，都是死性不改的女人。上一回，你跑到朕面前，求朕救你家主子的事情忘记了？这才过去了多久，马上又纵容起她来？” 青雨赶忙跪在地上，抖着声说道：“娘娘去哪儿了，奴婢也不知道……” “好呀，欺君之罪，你是想诛九族吗？” “奴婢真的不知道……”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是朕太纵容你们了？如今连个奴才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青雨赶忙磕头，端木苍兰的语气冰冷，她知道他已经极其愤怒了。跟着主子久了，多少也能清楚这个皇帝的脾气。 “奴婢真得不知道主子去哪儿，主子只是说她要出去一下，叫奴婢不要担心，说她很快就回来。” 端木苍兰盯着青雨看，青雨只是一个劲儿得磕头。良久，他才挥挥手：“罢了，你先出去吧。” 青雨逃命似地离开了帐篷，端木苍兰独自一人等在里面。 该死的百里安，你就会存心要将我折磨疯了才甘心。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所以这辈子被你吃得死死的。 正在气头上，就听到有人进来了。抬起头看，只见百里安一身的夜行服，低着头走了进来。差不多快要走到帐篷中间了，才察觉到不对劲，抬起头看到他，表情一阵惊愕：“苍兰，你怎么来了？” 在她说话的一瞬间，他看到她眼眸中闪过的奇怪的神情。那个，是厌恶吗？因为闪过去太快，他明明看到了却不肯相信。对他厌恶，这怎么可能？ “安儿……我真是想你。” 与她嘶磨，她的身子在他的调教下变得柔软湿润。他脱掉她的衣裤，将她抱到床上。 他们，很久没见了。这些日子里，他夜夜思念着她，思念着与她出双入对的情景。他分开她的腿，将自己膨胀的东西塞进她湿润的柔软中。她甜美的包裹令他疯狂，他开始动，探索着她的最深处。 眼见着，他就要被这欲火烧昏了脑子，可身下的女人却突然翻过身，捂着嘴巴干呕。他不得不中断，给她盖了被子，自己也穿好了衣服，叫来了奴才。 “你们的主子不舒服，去叫军医来。” “不用了，可能是冻着了，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我陪着你？” 他拾起她的手，充满了柔情。可没想到她却抽回了手，垂着眼眸说道：“我不想你看到我丑的样子，去别处休息吧。” 端木苍兰顿了一下，长眉微微皱着。看样子那一瞬的扑捉没有错，她，在嫌弃他。为什么？她有了其他男人？不，不可能，天底下哪里会有男人比得上他？ “你好好休息，明早起来，可要看到你精神抖擞的样子。” 端木苍兰走出帐篷，由贺音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他看了他一眼，而后走上瞭望台，看着不远处的露国皇帝。 由贺音当然也跟着他上去，恭敬得立在他身后。 “武妃这些日子，可有交到什么新朋友？” “回陛下的话，娘娘刚来时，一心只想着那个初兰。杀了初兰后，似乎就对战事不感兴趣，一直呆在军营中不出门。这一期间，自然没接触到外人，而军营中的将士，哪个敢跟高贵的娘娘交朋友。” “她这一次是去了露国皇城，想必里面有什么人或物令她感兴趣。” “娘娘之前问过，陛下会如何处置露国的皇族。会不会与露国皇族有关？” 她应该是恨着露国的皇族，她想要他们被斩尽杀绝吗？那她进入皇都做什么？确保他们都会死？ 他带她返回皇都，途中去了一趟鲜花谷。却意外发现曼雨的坟墓，并险些中了幻术与实体的双重陷阱。 曼雨和初兰都死了，那么最大的嫌疑就落在寒云身上。这个寒云的目的又是什么？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充满了危险。可他无法掌控，这令他心情很不好。但百里安终于回到他身边，又使他充满了精神。 从雪国在最危难的时候撑过来，开始了反攻起，就注定这场战争的结局。局势到了一边倒的程度，捷报连连。最终，露国和云国覆灭，天下的强国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雪国。 端木苍兰，成了天下霸主。 大军还未班师回朝，百官们的折子就纷纷递了上来。褒奖弹劾云云，其中请求他纳妃充盈后宫的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纳妃……他合上奏折。 大战刚刚结束，国内的局势显得扑朔迷离。何况雪国成为霸主之后，朝中格局将要产生根本性的变化，很多地方等着他大刀阔斧得干一场。所以他，需要稳定。 而能稳定住群臣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纳妃。 “群臣要求皇帝纳妃，请求的折子堆满了桌子，收服云国之后，我便要纳妃充盈后宫。” 他跟百里安提前说了这件事，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弄权和泄欲的工具，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可她，能明白多少呢？ “还有，我要立你为后。” 558番外 端木苍兰篇 39 后宫再次热闹了起来，而他，却不需要再为她担心了。请使用访问本站。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蜕变成妖魅的蝴蝶。面对这些新面孔，她处理起来也会游刃有余。何况，如今的她也有了自己的势力。 端木苍兰将全部精力用于改革上，他废除了左右将军的权利，将军权收归兵部，也就是他自己的手上。增加文臣的官职，铲除露国和云国的余孽，设立新的府衙制度，安抚露国和云国的百姓…… 在这样紧张的工作之余，他的乐趣就是与她温存，还有教孩子们治国与武功。 端木玄瑞已经六岁了，到了足够的年纪修炼内功。端木苍兰开始教他学习天启的内功，端木玄瑞对武功的领悟异常出色，端木诗瑶如何聪明，也无法与这位弟弟的天赋异禀相比。 端木苍兰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更是喜欢这个不喜言语却才华出众的儿子。 没过多久，他更喜爱的大儿子回来了。将士凯旋，端木苍兰在早朝一一封赏。他将年纪十三的儿子封为兵部尚书，将兵权归于他手，可见他对秋慕有多重视。 由贺音等人自然不在话下，穆飞白，他也如了百里安的意，将他留在皇都，继续当大将军。 封赏了百官，接下来就是封后。他的安儿，终于当了他的皇后。 封后大典上，他坐在正阳大殿的龙椅上，看着百里安穿着皇后的盛装，在众多奴才的拥簇下走入。那一刻，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激动。封了后，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是可以手握着手，肩并着肩走在一起的夫妻。 恍惚，回到了十年前，她穿着王妃的衣服，一脸的愤恨瞪着她。那个时候，他真得没想过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真得没想到他会如此深爱她。他的心，已经被她牢牢拴住。 之后的日子，依旧忙碌。很多事情等着他做，偶然，他会去找找新进的后宫意思意思，可就算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何鲜活的身子，也无法满足他的欲望。 他的脑子里，只有她。也只有她，才能让他得到满足。 他终于明白过来，他已经无法容下其他女人了，这就是她之前一直想要的唯一。 “林丞相又变得忙碌起来，而且……多将军也在收集侍卫大军中的心腹。” 听着吕升哲的话，他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看样子，百里安不仅仅是培养势力这样简单，如此急切得收买人心，拉拢自己人，她是想要做些什么吧。 “你盯紧点。” “是。” 她想要做什么？如今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早晨，清爽的秋风吹来，端木苍兰的心情大好。站在御书房门口，良久，迈步走了出去。远途路边栽满了梧桐树，叶子随着这风，簌簌的落下。他伸出手来，又能接到几片。正要笑，就看到远处有人。再仔细一看，正是端木雅轩和百里安。眼见着端木雅轩伸出了手，像是在抚摸百里安的发丝。 一股火冲上来，他像是跳进了醋缸里一样直冒酸水，快步走过去，阴狠狠得喝道：“三王爷，你在干什么？” “皇兄，刚刚有叶子……” “你退下。” 端木雅轩离开后，百里安垂着眼不说话，显然是生气了。她生气，她凭什么生气？ 他将女儿抱过来，板着脸说道：“行了，你也回去吧。” 她眯着嘴，我这小手，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端木苍兰看着她离开，怀中的女儿嚷嚷着：“娘……” 端木苍兰收回目光，看着怀中粉雕玉琢的小娃儿，这才松了松表情， “诗璘，父皇带你逛园子好不好？” “好！”小娃子马上忘记了妈妈，抱着爸爸的脖子欢乐极了。 这个孩子，脾气极好，总是欢笑着。他抱着女儿漫步在花园中，脑子里却依旧在想着刚才所见。 百里安，并非只有他一个男人。有关她的谣言满天飞，何况他还亲眼见到一次。可他爱她，所以他决定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只要她也爱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死心塌地得跟着他，他就不会计较。 可总是这样想，却说明了他其实一直都在意。表面上装作没什么，心中却从未忘记。只要百里安不在他的身边，他就不放心，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今天看到端木雅轩，的确是在帮她摘掉叶子，可他，就会异常愤怒。这不对，可他无法控制。 他太爱这个女人了，不愿失去她，却无法忘记她的过去。 “小鸟。”端木诗璘指着树上欢叫的鸟儿，自己叫得比那鸟还要快乐。端木苍兰抱着她走到树下，让她能够看得更清楚些。 怎么这样烦乱？这些天他总有种感觉，虽然他们日日在一起，可心却隔着千山万水。 眯着眼眸，他抱着孩子去了月鸾殿。 “你准备一下，陪我去打猎。” 是不是这些日子忙于朝政，所以疏忽了她？他带她去了萤火虫谷，去了小溪边。这两个地方，是他儿时母后带他去过的。绝美的景色，只是看着，人就会清爽很多。 他希望他们的心，更再次碰撞。 躺在萤火虫谷，他握着她的手：“看到你与端木雅轩站在一起，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会失去你。安儿，我不能失去你，所以我怕了。” 他没看她，可他知道她的表情一定很惊讶。他说软化，多么不容易。安儿，你能明白我的心吗？别再让我痛苦了，放开你所有的不满，让我看到你的真心吧。 两人回宫后，吕升哲前来找他：“多将军在调遣侍卫大军，将他的心腹安排在前宫各处把守。” 前宫？端木苍兰微微皱眉。 下起了雪，他与她对弈。她的棋步找找紧逼，看样子迫切想要赢他。端木苍兰神不知鬼不觉得放水，让她赢了他。他看着她的眼眸，那双乌黑的瞳仁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握着她的手说：“走吧，我们去休息。” 百里安却突然抽回手，转身就是一掌，他当然能躲过，只是很不理解：“你这是干嘛？” 她看着他，很是严肃得说道：“天启派掌门，从今天起，想要抓我上床，就要先打赢我。” 559番外 端木苍兰篇 40 559番外端木苍兰篇40 难道，百里安想要篡权？孩子们离开后，他一个人在御书房。花喜过来，恭声说道：“陛下，午膳准备妥当，请问陛下在哪里用膳？” 花喜的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人说道：“陛下，吕将军来了。” 端木苍兰便对花喜说道：“将饭摆在御书房吧。” “是。” 花喜离开后，吕升哲走了进来。 “发现什么事了？” “武妃娘娘跟穆将军在锦阳大殿前见了一次，孝沅殿下也在场。而后没过多久，孝沅殿下就寻找到江湖最厉害的术士炼虎。今天，将炼虎带入了月鸾殿。” 术士？ 花喜带着奴才们端来了饭食，吕升哲便退下了。端木苍兰端起饭碗，吃了几口米饭，而后就放下了碗。 说起来，穆飞白最近是有些奇怪。这件事秋慕也有参与，叫他来问，或许就能知道前因后果。 可他没有那么做，他很想看看百里安接下来的举动是什么。 处理了一下国事，端木苍兰看了一眼门口：“花喜，什么时候了？” “快到申时了。” “走，出去走走。” “陛下，外面风大。” 花喜一边说，一边抱着斗篷进来。端木苍兰穿好之后，带着奴才们出门，直奔后宫而去。 风，果然大，端木苍兰走入后宫，没多久就看到远处百里安低着头匆匆走来。他扬了扬眉，站住，那女人就那么撞进了他的怀中。 他扶住她，无可奈何得问道：“这样的天气，你要去哪儿？” 她显然是受了惊，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却只剩微笑：“我想去武华殿看一看。” 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对他说真话？似乎是从诛神峰回来后，她告诉他杀死玄煜的是叶心心开始，他们之间的隔阂就越来越深。 她，还在恨他吧。他无法告诉她自己的苦衷，所以在她看来，他一定很不可理喻。他以为，日后对她宠爱，她就会渐渐忘了这一切。可没想到事态却越发严重。 如果百里安想要谋朝篡位，这就是导火索？ 在武华殿，他们两个坐在软榻上。百里安垂着眼，幽幽问道：“苍兰，你当初，为什么要劫持我，为什么一定要我做你的妻子？你从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尽管我问了一遍又一遍，可你总是滑头的搪塞过去。现在，我们经历了种种，走到了今天，你总可以告诉真相了吧？” “就是因为一起走到了今天，你竟然还会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你就没有一丝察觉吗？” 她只看着脚前的地毯，似乎不敢看他：“因为，爱吗？” “对。” “刚开始也是？” “没错。” 他撒谎，起初他招惹她，因为她是胥禹，而后更是因为迷恋她的身子，认为她很好玩。可再往后，就是爱了。 他，确实爱她。 安儿，我相信，你也爱着我。只不过玄煜的事，让你伤心了。而后一步步的处理，你都不会满意，可我没有办法。我的痛苦，是你难以想象的。 平息你的愤怒，不要做出让我们都悔恨的事来，好不好？ “苍兰，我们回去吧。” 她要回去，他跟着她。其实，他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做，可他却留在她身边，他还是希望她能跟他说说话，说出她心中的顾虑。 “今天急匆匆的出门，不是去武华殿吧？” 他开门见山，她垂下了眼，终于，她说了出来。 “苍兰，三王妃是假的……三王爷也很可能是假的。”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原来她见穆飞白、找炼虎摆术阵，是因为这个。 “后面的事，交给我来做吧。”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她眨了眨眼，而后依偎在他的怀中：“没了，就是这件事。” 他真想问问她，林飞鹏的那些小动作是怎么回事。可他忍住了。他逼问她得来的结果，就好像她真得造反了一样。他希望她能自己说出来，或是最终放弃这个计划。 如果是那样，他就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春阳点，他们拆穿了这对假夫妻，慌乱中，百里安追着那假王爷跑了出去，他被假王妃纠缠，脱身而出后，就看到她迷失在幻境中痛苦着。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她终于醒悟过来，抱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他抚摸着她的背，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没事了，安儿，就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用我拥有的一切保护你。 假王爷事件，又多了一个烂摊子。莫凝天这个消失了许久的人，竟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搜寻莫凝天的事，当然交给穆飞白去做。他得知端木雅轩被莫凝天害死，怎样的悲痛，一定会不顾一切搜寻那个仇人。 只是一个莫凝天好对付，可他背后的组织，那个主人是怎么回事？ 对未来没有把握，他便会有深深的挫败感，心情也变得不好起来。 奴才们从宁山带回来三王爷夫妇的尸首，端木苍兰下令安葬在皇家陵园。 ――雅轩，你未来的打算是什么？―― ――大哥，我可以抱抱你吗？―― 他们，并不是亲兄弟，而因为皇位，他们之间也产生了仇恨。他曾想过篡权，他也曾想过杀他。可今天，他真得死了，他心中这隐隐的痛是什么？ 端木苍兰走到门口，看着春的痕迹越发明显，心中却是无比惆怅。 偶然，他也会假象，如果他真是父皇的儿子，如果母后从未有过如此不堪的经历，那么他现在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春，宫里种满了鲜花。四周都是一片大好景色，百里安握着他的手，柔柔说道：“苍兰，皇都外不是有行宫吗？那里有温泉，什么时候一起去洗，好不好？” “好。”端木苍兰轻抚着她的脸颊，温柔得答应了她。 ――陛下，多将军已经将侍卫大军的侍卫部署调换完毕。宫中重要几个地方和宫门全部都是他的心腹，不是心腹的都用来看守其他地方。福寿楼也在筹备资金。丞相府那边也有了动静，派遣门人监视朝中几位重要大臣的行踪，尤其是由将军那里，更是添了侍卫大军的人。―― 560番外 端木苍兰篇 41 560番外端木苍兰篇41 温泉行宫，这是那个他称作父皇的男人为他的母后修建的。在这里，他们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可那个时候，她母后的肚子里早已经有了他。 母后，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嫁给了这个男人，将他当做他的儿子抚养长大？ 故人，都以逝去，他已经无法得知。可为此，他却不得不承担痛楚。 人世间，最不能容忍的耻辱，一遍遍提醒着他。因为这无法启齿的羞辱，他也失去了她的信任。 她想要夺走他的天下，为了报复他的“无情”。 可他，还存在幻想，希望他能够停止。 在行宫中，他问了她两个问题。 ――你还恨我吗？―― 她没有作答，只是垂着眼眸，岔开了话题。 ――你还爱我吗？―― 她，毫不犹豫得告诉他，她还爱他。 那个时候他明白了她的心。她爱他，可同时，她也恨他。而正是因为这份爱，令恨更浓郁。她，不会停止。 “陛下，都准备好了。”吕升哲微微皱眉，这个黝黑的汉子看着对面默不作声的皇帝，心中总有一份感触。 “知道了，你退下吧。” 端木苍兰，安静得坐在御书房，他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终于，陆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娘娘，陛下请娘娘进去。” 端木苍兰这才拾起朱笔，装出一副批阅奏折的模样，看着她走了进来。 她，刺了他一刀。他为了接住这一刀，手掌冒着血。他看着百里安，问了她为什么。她，告诉了他。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天启跟胥禹，还有他不能告人的身世。她恨他，可她又爱他，爱与恨交缠在一起，令她疯狂，她不得不除掉他，才能让自己平静。 可她，却不想他死。她还是舍不得他。 吕升哲，展开了行动。百里安的逼宫计划，一败涂地。端木苍兰看着地上心灰意冷的百里安：“你不杀我，王爷不会杀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后宫吧。” 他们之间的裂痕，他不想孩子们受到波及。随意他将孩子们调离了月鸾殿，送他们去宫外的府宅生活。 多中、林飞鹏、穆飞白被抓了起来，还有涉嫌参与谋反的其他官员。王淳被驱除出宫，小多子被发放会故乡。他，并没有赶尽杀绝，封锁了事件的真相，不让其他人知道。 为什么会这样做？因为他想要留住她，他不能失去她，尽管她想要夺了他的江山，想要将他赶出皇都。 听说，她的状态很不好。端木苍兰犹豫了一番，还是去看她了。 百里安果然苍白了很多，整个人仿佛被吸干了力气般憔悴不堪。他走到她身边，她也只是垂着眼眸。甚至，都不会哆嗦。她几乎没有反应。 “你就打算一直不跟我说话？打算回到刚刚成为武妃的那个时候，沉默地反抗着我吗？” “我想要谋朝篡位，你不杀我？” “你当时并非想杀我，所以我也不杀你，不但不杀你，还会让你继续做皇后。” “我本就是劣迹斑斑的女人，现在又多了一条不可饶恕的罪过，你就不怕群臣不服？” “你在御书房说过，只要我留着那几个人的性命，你就会乖乖地顺服我，你不会食言吧？” “我会顺服你，你想要对我怎么样都行。我是个失败者，是你的俘虏，任由你随心所欲。” 这些，都不是他的心里话，也不是他要的回答。他恨自己，为何不能道出真心，也恨她，为什么不肯求饶。 他想起了她唱过的那首面具之歌，他们，何时才肯拆掉彼此的面具，坦诚相见？ 始终放不下她，他又来了。刚刚走进外屋，就看到百合一脸愁容，可一见到他，就好似见到了救世主一般。 “陛下，娘娘中蛊了。” 他顿了一下，没头没脑的哪来的这种事情？而百合的眼泪也在这个时候流了出来。 “是真的，娘娘这些日子一直不舒服，太医来看过，说是中蛊了。娘娘不让太医告诉陛下，要亲自说。” 他顿了一下，赶忙走入内屋。百里安一个劲儿的流汗，发丝因为汗水黏在憔悴的脸上，他给她把脉，果然脉象凶险奇怪。 “如果我死了，你能念在我给你生了几个孩子的份上，放他们三人一条生路吗？” 该死的女人……如果你死了，我要怎么办？ “如果你死了，他们必死。” 你不能死，你死了他们就会死，听明白了吗？如果，他们才是你在乎的。 她开始吐血，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抱起她，他交代了青雨跟过去。而后变不由分说得离开了后宫，骑上马，直奔断情崖。 西野一长在分拣草药，就见一个面色狰狞，发丝凌乱，下巴上也长了不少胡茬的男人，怀抱着一个女子跑了过来。 若不是那个男人说话，他压根就看不出那男人就是雪国高贵的王。 “这是怎么了？” “她中蛊了。” 西野一也略知蛊术，可试了各种方法都不好用。眼见着百里安身子越来越虚弱，他的心如刀割。 “这种蛊，诱饵都不感兴趣。难道，是咱们针对了她体内的天启内功？” “有办法吗？” 西野一摇头：“目前，毫无头绪。” 端木苍兰皱眉，这时百里安又开始咳嗽吐血。他赶忙抱着她，将她抱在怀中。 闭上眼，他让自己冷静。而后，那长长的睫毛再次睁开，他冷冷说道：“西野一，将她体内的蛊引到我身上来。我可以控制内功，令气息停滞，处于假死状态。这样蛊虫也会跟着休眠。” 西野一捋了捋胡子：“方法，倒是可行。但你控制气息的时间不一定，万一在我找到解决办法之前你就苏醒了可怎么办？要知道如今的蛊虫已经成虫，一旦苏醒，你就会马上死去。” 他直起身子，看着西野一。那双犹如夜下潭水一般的眼眸含着泪光：“西野一。” “我在。” “她是我生命的全部，为了她我可以不要天下，不要生命，甚至不要尊严，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 西野一看着端木苍兰良久，而后轻声叹息说道：“我知道了，我帮你转移蛊虫。” 561番外 端木苍兰篇 42 561番外端木苍兰篇42 他，利用自己体内的天启内功吸引走了蛊虫，而后胸口便是一阵阵的波涛汹涌。他赶忙捂着胸口奔出木屋，很快一口血吐了出来。 西野一跟在他后面，大叫着说道：“你在干什么，赶紧封锁气息呀，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不能……让她看到我这样……” 他跌跌撞撞得走，一直走到崖边，这才在西野一的帮助下盘膝而坐。 赶忙运气调息，意识渐渐混沌起来，耳边西野一的话语也变得飘渺：“苍兰呀，你真是个痴情的孩子，你跟你的父母都一样，可你比他们都勇敢……” 端木苍兰做了一个梦，他梦到百里安抱着他结实得身子，啜泣着。她说她不怪他了，她说她爱他。 多么美好的一个梦，他甚至不愿意醒来。意识被一层层剥离，随即就是一阵难以忍受的恶心。他知道自己还是醒过来了。 睁开眼眸，眼前就是西野一的房间。他用力喘息，虽然有些恶心，可却感觉不出其他。看样子西野一已经找到了办法解除他身上的蛊。 “父皇，您能听到我吗？儿臣是孝沅呀。” 秋慕。端木苍兰侧过头，就看到秋慕那张可爱的脸孔。只是这清秀的五官都写满了悲伤。他已经醒了，为何他还要悲伤？ 目光在看向他的身后，西野一、西野三……安儿呢？他的妻子呢？ “安儿……” 秋慕垂下眼，西野一赶忙走过来说道：“她还在休养身子，就在隔壁屋。你快些精神起来，就能看到她了。” 端木苍兰一直看着秋慕，这孩子从不会跟他说谎，此刻垂着眼，挂在睫毛间的泪珠说明西野一在撒谎。 “她究竟怎么了……” “我说了她没事……” “父皇。”秋慕抬起了眼，他含着泪水看着他：“母后就在隔壁，在床上躺着，还是原来的模样，父皇好了，就能看到她。” 端木苍兰紧紧皱着眉头，西野一赶忙撵走秋慕和西野三，而后对端木苍兰说道：“别多想，好好休息。” 不对，一定发生了什么。可他现在还起不来，如此忐忑了三四个时辰，他终于可以动了。 披上衣服，他跌跌撞撞得离开了木屋。秋慕他们就坐在屋外，高池率先发现了他，赶忙说道：“陛下。” 秋慕等人也都过来，秋慕扶着他，抖着声音说道：“父皇，您先别进去。” “怎么？”他眯着眼睛。 眼泪，从秋慕的眼眸中流出，留在他的脸上，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母后她为了救您，将您体内的蛊虫又吸了回去……已经死去好多天了……” 端木苍兰踉跄了一下，秋慕赶忙扶住他。他抬眼看着西野一，后者则是闭上了双眸。他又看向西野三和高池，他们或是垂着眼，或是轻声哭泣。 端木苍兰推开了秋慕，摇晃着走入了木屋中。百里安，就躺在床上。青雨跪在床边，不断得哭着。 他走到床边，轻轻摸着她的脸颊。身子早已僵硬冰冷，可样貌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她……没死……” “父皇，母后已经死了……” “她没死！”他冲着他们吼叫，而后将百里安抱在怀中：“你们看看她，死了的人会是这个样子吗？！” 西野一赶忙说道：“或许是蛊虫的作用，她的尸首才会……” “你住口！” 端木苍兰又吼了一声，而后将百里安轻柔得抱着，用自己的脸却贴合着她的脸，温柔得生怕弄疼她。 “她没死……我的安儿还活着……会陪我一直一直……” 秋慕跪在了地上，流着眼泪说道：“母后临终之前，要儿臣传话给父皇。要父皇好好活下去，因为父皇还要找莫凝天替母后报仇，还要抚养年幼的弟弟妹妹们长大。父皇必须要杀了莫凝天，看着弟弟妹妹们都成婚生子才可以。不然母后在天之灵也不原谅父皇。” 端木苍兰闭上眼，眼泪滴落在百里安的脸颊上。安儿，你不准我随你而去，你担心雪国、担心孩子们？ 可我一个人，要如何面对这个世界，我要怎样才能度过没有你的每时每刻？ 端木苍兰守着百里安的尸首整整五天，而后他才终于肯面对现实。坐在崖边，看着白云如海浪般从他脚下流淌。西野一走到他身后，盘膝而坐。 “安儿她决定牺牲自己的那一晚，问了我很多你的事。她说她原谅你了，再也不恨你。也求我告诉你一个真相。你，的确是雪国皇帝的骨肉。” 端木苍兰合上眼，一切都是个误会，母后那晚为什么不说呢？是不是已经于事无补，父皇不肯再相信她了？ “我宁愿自己还是孽子，只求安儿能活着……” 西野一叹了口气。 端木苍兰开始给百里安做棺材，如果，真得不能挽回她，起码为她做一张舒服的床，让她以后的岁月能安然度过。 棺材做好了，他开始雕花。她是雪国的皇后，该有雪国的图腾。他们又是因为天启跟胥禹才相识相爱，所以他也给了她属于自己的图案，那就是天机宝剑的刻纹。 一下一下得雕刻着，自己的灵魂也仿佛这些木屑，一点一点离开他的身体。 “父……皇。” 秋慕的声音。他现在，不想理睬任何人。 “父皇……母……后……母后她……” 秋慕，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我已经接受她离开的事实，你又何必再一遍遍强调？ “主子……主子活了……” 端木苍兰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他直起身子，转过身来，就看到百里安站在他的对面。 他手中的刀子落在地上，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怎么……怎么可能……安儿！ 他奔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就算是鬼也好，就算是僵尸也罢，她又站在他的面前了，用那双乌黑的眼眸看着他。 “我不管你是鬼还是人，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他狂吼着，眼泪不住都流下。 ――从今以后，我会再哭，不会再流半滴眼泪―― ――苍兰，要用一颗温柔的心走下去―― 就在他不顾一切的时候，那个被他抱着的女人也同样抱住了他。同时，用那世间最好听的声音大声说着：“苍兰，我不会再离开你，永远不会！” （端木苍兰篇完） 562番外 ：闲散皇后 562番外：闲散皇后 ——我是来帮助你的，你将拥有财富和帮手，还有我的智慧……—— 皇帝颁布旨意，在全国十八处地方设立了医馆，由国家供给银两支持，由王锡（王淳之子）总管负责。医馆建好后，百里安带着两个女儿去了临近皇都的总馆。皇后和两位公主的驾临，令医馆的工作人员和百姓们都很高兴。 百里皇后，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女人。天下对她的褒贬参半，有的说她放、荡妖媚，心狠手辣。有的说她勇敢坚强、美艳动人。无论评论如何，她都不在乎，只要她的苍兰爱她，就足够了。 之后百里安带着两个女儿在内屋见了王锡，他显得很高兴。这是他毕生的理想，现在终于实现了。 “草民一定将朝廷的每一分钱都花在穷苦百姓的身上，不辜负陛下和娘娘的信任。” 百里安笑道：“我相信王公子一定能做好。” 端木诗瑶从座位上起来，走到王锡跟前，拽了拽他的衣袍说道：“王公子，好好做呦，父皇和母后可最信任你了。” 王锡马上对着端木诗瑶鞠躬说道：“是，草民一定好好做。” 百里安看着这个女儿，不由得想起青雨调查来的结果。她还没有跟端木苍兰说，因为那些都是推测，她要等多中调查来的结果。是的，她拜托了多中去调查，虽然现在他是南沙校尉，可她还是将他当成身边可以倚重的人。 回了宫，女儿们都叫嚷着要去看父皇，百里安一边握着一个去了御书房，端木苍兰正在与由贺、林飞鹏商量着国事。 见她来了，两个臣子都躬身请安，而后退下。女儿们已经跑到爸爸的身边，一个抱着爸爸的脖子，一个依偎在爸爸的怀中。端木苍兰则是爱抚着她们的发丝，他对女儿们的宠爱有时候都会让她嫉妒。 “好玩吗？” 端木诗璘大笑着点头，这孩子什么时候都会笑，遇到什么都会开心。端木诗瑶却撅着嘴说道：“没什么意思，那个王锡呆呆的，说什么都只会说：不辜负陛下和娘娘的期望。” 端木诗瑶学王锡的口吻说话，逗得父母开心得笑起来。而后百里安伸出手说道：“好了，别打扰父皇做正经事，我们走吧。” 女儿们恋恋不舍的离开爸爸，回到妈妈身边。百里安离去前，还朝着端木苍兰眨了眨眼，端木苍兰回报一脸得暧昧。 如果，他们不是皇帝皇后，如果他们只是隐居在山间的夫妻，八成是要天天腻歪在一起了。 跟妈妈坐了一会儿，女儿们就在各自奶娘、宫女的陪伴下回府去了。月鸾殿就剩下这对孪生兄弟陪着她，而现在他们正在睡觉。 百里安安静了下来，坐在回廊中绣着丝帕。武功、棋技、琴法都已经熟练没了兴趣，如今的她竟对刺绣来了爱好。想到当时为了博得端木苍兰的喜爱，还勉强自己学了一阵子，韩欣蝶，真是个好老师。 放下绣架，她看向院子中的景色。 韩姐姐，我现在好幸福。再也没有那些纷争，再也不用痛苦了。你在天国，可也一切安好？ “孝沅王和跃襄王在哪儿？母后回来了也不知道过来打个招呼。” 百里安撅着嘴，百合含笑说道：“两位殿下不是昨天结伴打猎去了吗？明晚才能回来。” 百里安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可不是嘛，昨天哥俩儿还过来跟她辞行呢。哎呀哎呀，看样子她真是闲大了。 孩子们的房间里传来了哭声，主仆都看过去，百合说道：“看样子两位殿下醒了。” 百里安扬了扬眉：“小五真是的，都多大了还总是哭。” “只怕奶娘又惹了他。” “是呀，当他的奶娘也不容易，表情不对他都会发脾气。” 百里安去了孩子们的房间，果然是小五挥着枕头，一脸的不甘，大眼泪吧嗒吧嗒得掉。小四坐在他对面，没什么表情看着他。见妈妈进来了，这才绽放了笑容。 百里安最先抱了他，这又惹得小五不满意，将枕头仍掉，伸着小手叫唤着。百里安抱着瞪了他一眼：“不准许，男孩子哪儿来的眼泪？再哭，就把你送人！” 百里安吓唬他，小五不哭了，只是瞪着大眼睛看百里安，气得腮帮子鼓鼓的。百里安哪里舍得将孩子送人？不过是吓唬他，此刻见他气得模样，又心疼了。 她放下小四去抱小五，小五还是气鼓鼓的，也不肯抱她的脖子。百里安吼了吼，他才算是平静，肉嘟嘟的小手揪着百里安的衣襟，小脸磨蹭着妈妈的肩膀。小四一直坐在一旁看，也不哭不闹，百里安看向他时，他就会笑。 还是她的小四省心可爱。 这两个小家伙长大一些后，样貌也逐渐变化。百里安将两个孩子放在一起做了比较，他们的眼睛都跟端木苍兰的一样，小四的嘴巴、鼻子都像她，小五的眉毛脸型像她，百里安甚至连孩子们的指甲形状都研究了一下。 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不免耷拉了眼角，她果然好闲。 端木苍兰那边似乎又有什么大事，夜里她只好自己睡。她抱来了两个儿子放在身边，哄他们入睡果然又费时间又费体力，他们睡着了，她也差不多困得不行了。 小手，还搭在孩子的身上，百里安一边的脸颊贴合着柔软的枕头，长而卷翘的眉毛如同环抱的鸟儿翅膀碰触在一起。 小环轻轻放下一半的床幔，退到外屋睡去了。 梦中，见到了秋慕和端木玄瑞骑在马上奔驰于天地间，青草蓝天，微醺的风如同醉人的酒，百里安也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唇畔勾起了清浅的笑容。 突然，天空被乌云缠绕，狂风肆虐了大地，吹得马儿都嘶鸣跳跃，两个孩子赶忙控制马匹，却无法制服马儿的恐惧，被掀翻在地。在他们还来不及爬起来时，高高抬起的马蹄便猛地落下，狠狠踩在他们的身上。 百里安倏地睁开眼睛，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呆滞得看着身边的儿子，呼吸急促。良久，她才反应过来那是个梦，坐起来揉了揉额头。 屋外，有说话声，百里安披了件衣裳走出去，外屋门开着，门口说话的正是小环和小欢子。 百里安笑了笑，刚要走过去，就听到小环低声惊叫道：“什么？两位殿下遇袭了？！” 563番外 ：阴魂不散 “你们说什么？！”百里安一下奔出去，门口低声说话的两个奴才吓了一跳。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因为百里安的吼声太大，就是百合跟青雨也都披着衣服跑过来了。 百里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圆睁，瞪着小欢子和小环。小环吓得跟什么似得，倒是小欢子还挺住了，抹着眼泪说道：“奴才有个朋友在御书房当差，他刚刚跑过来说的。两位殿下在猎场遇袭，派人连夜赶来皇宫报告。” “慕儿！玄瑞！”百里安捂着胸口，青雨赶忙过来扶她，百合则是皱眉说道：“娘娘莫急，既然殿下能谴人过来报信，就说明不是很严重……” “不行，我得去问问！”百里安将披风拉了拉，就跑出了月鸾殿。 御书房中灯火辉煌，百里安跑到门口时，看到屋子里站着吕升哲。他是信任侍卫大军总指挥使，百里安走进去，含着泪看了他一眼，便看向端木苍兰。 “苍兰，孩子们……” 吕升哲赶忙说道：“娘娘金安，殿下们带着卫队击退了刺客们，正再往回赶，末将也已经派人去接应了。” 百里安还是不能放心，端木苍兰便对吕升哲说道：“你先下去，有什么情况赶紧来报。” “是。” 吕升哲离开后，百里安做到端木苍兰身边，小手摸着他的胸口的衣服，仰起脸担忧得说道：“真得没事了吗？” 端木苍兰微微笑，那犹如夜空一般的眼眸因此眯起，更加得富有魅力：“是真的，孩子们只是受了轻伤，天亮就能赶回来了。” 百里安舒了口气，轻轻依偎在他的怀中。她不再是柔弱的女子，可却喜欢他的怀抱，依赖他的保护。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知道刺客的目的吗？” “全都死了，一个活口没留下。孝沅检查过，没有发现端倪。” 百里安的小手握着他的大手，喃喃说道：“慕儿和玄瑞虽然还都是孩子，可武功都是很强的。加上卫队也都是高手，他们还是受了伤，可见那些刺客都不是一般人物。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他们的主人又是谁……” 百里安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什么，她直起身子，看着端木苍兰的眼睛：“会不会？” 端木苍兰点了头：“虽然莫凝天死了，可那个组织并没背消灭干净。凌少迟的灵魂回到了鬼界，依旧可以随心所欲得游荡，也很有可能再次操纵什么人。” 百里安握着拳头：“他可真是阴魂不散……” 端木苍兰轻抚着她的脸颊：“他是诛神传人，鬼王不能将他怎样，他的灵魂一直飘荡在鬼界，就会一直想方设法算计我们。” “就不能把他怎么样吗？” “除非，去鬼界消灭掉他的魂魄。” 百里安依偎着他，仰起头望着他那双美得耀眼的眸子：“你？” “我不行，我的灵魂一旦离开身体，他就会趁机而入。如果他再次占据我的身体，就不会再让你和孩子们活下去，再没有人将他赶走了。” “那么我去……” “你不是诛神的传人，上一次你进入鬼界，不过是鬼王好奇你是胥禹，才会没有将她打入血海中。如果你再去，就不好说了。” 百里安轻叹一声：“看样子，你需要尽快培养出一个厉害的继承人，去鬼界摧毁凌少迟的魂魄。” 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背，亲吻了她的头顶说道：“谈何容易？他的天机剑法无人可及，加上上一次你为了救我，也暴露了掌门的那几招，他很聪明，八成已经参透了其中的精髓了。” “这么说我们没有胜算了？” “除非有人的剑法，练就得比他还要纯熟厉害。” 百里安垂了眼睛，继承人只有从她的孩子们中选出来。小四小五还都太小，诗璘的性格又太过乐观，诗瑶她虽然聪明可分散了太多精力在其他事上。能做到既有天赋又肯专心的，也只有玄瑞了。 在诛神峰她进入鬼界的那晚，曾在他的面前展示过只有掌门才知道的精髓剑法。被他看到了，是不是天意？ “你有人选了吗？” 端木苍兰微微一笑：“你选的那个人就是我要选的。” 百里安笑了，而后抱着他的脖子枕在他的肩窝处：“苍兰，你今夜还有事吗？” “有事。” 她刚感到失落，他的声音又很快传来：“不过可以推到明天再做。” 她笑，亲了他的嘴唇：“那我要在这里陪着你一起等孩子们回来，好不好？” “求之不得。”他覆上了她的红唇，大手将她的衣裳扯下来。 她光洁妖媚的身子呈现在他面前，他亲着它，每一处他都已经熟悉的地方。 她解开他的裤带，将他那早已坚硬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柔软中。抱着他的脖子，她坐在他的身上起伏着…… 结束后，她就那么趴在他的怀中，他们还彼此结合着，能感受到对方因为兴奋而颤抖。 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背，她的发丝已经披散下来，与她的肌肤一样柔软顺滑。 “什么时候，再给我生个小花朵玩玩？” 她轻笑：“小四小五才一岁，你有贪心起来了？” “生几个女儿吧，儿子多了，就显得女儿珍贵。” “可再生几个，女儿不就又多了？” “那就再生儿子。儿子多了就再生女儿……” “想得美。” 虽然她这样说，可却又抱着他的脖子吻了起来，他在她的身子里迅速膨胀。将她按在身下，他开始冲撞。 他们，都想要孩子，因为太爱对方了，就想要这份爱延续下去…… 皇家猎场，卫队护送着小主子们离去，只剩下保护勘察现场的侍卫们。远处，一颗茂密的大树，一个黑影停在树枝上，冷冷得看着猎场方向。 不多时，他身后又多了一个黑影，恭敬得说道：“主人，我们派去的刺客全都死了，孝沅王和跃襄王却只是上了皮毛。” 黑影冷哼一声：“看样子，端木苍兰的孩子们也很是厉害，想要对付他，并不容易。看样子我们得换个方式，从长计议了。” 说完，黑衣眯起了眼睛。 端木苍兰，我一定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痛苦，我要让你在绝望中死去！ 564番外 ：天气掌门人选 端木苍兰为了等两个孩子回来，下令暂停了早朝。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天大亮，两个孩子终于回来了。 见到父母等在御书房，两个孩子都跪下保平安，同时心里也充满了温暖。 作为母亲，百里安当然显得紧张。她过去扶起孩子们，挨个好好看了。秋慕的手臂受了伤，玄瑞的额头受了伤，都缠这绷带让她很是心疼。 面对妈妈的关系，秋慕柔柔得笑，而端木玄瑞却板着脸，也看不出喜怒哀乐得任由妈妈揉他的头发。 端木苍兰一直微笑着看百里安婆婆妈妈问长问短，让他们母子说够了话才召回正题。 “袭击你们的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使用得什么武功？你们都详细得说一遍给我听。” 百里安走回来坐，与端木苍兰一起看向孩子们。秋慕和玄瑞对看了一眼，然后秋慕说道：“他们的目标很清楚，就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没说过话，没有多余的动作。他们的武功，也都没有固定的套路，看不出来头。” 端木玄瑞说道：“看着这些黑衣人，倒让我想起了莫凝天那一伙的，心中很是不舒服。” 端木苍兰轻叹一声，而后说道：“算了，这件事父皇会查的。你们回去后好好休息，玄瑞，你明天来找我，父皇有话跟你说。” “是。” 端木玄瑞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头端木诗瑶的声音：“孝沅哥哥受伤了？是不是要不要紧呀？” 而后是花喜的声音：“两位殿下都只是受了轻伤，不要紧的。” “什么不要紧，受了伤还不要紧？我要进去看看。” “陛下在里面问话呢，公主！” 端木诗瑶闯了进来，屋子里四个人，她却只看到了秋慕，赶忙跑过去检查他的伤势，心疼得差点哭出来：“孝沅哥哥，疼不疼呀？” 一旁的端木玄瑞扬了扬眉，相对比较他伤得重些，可这个姐姐却当他隐形人一样。 秋慕冲着端木诗瑶笑道：“没关系的，真得没关系。” 百里安看向端木苍兰，端木苍兰微微皱眉，而后冲着端木诗瑶吼道：“诗瑶，你看不到父皇母后吗？” 端木诗瑶这才收敛一些，欠身说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端木苍兰还是一脸严肃：“你已经多大了？还是一点规矩都不懂。难道非要父皇罚你不成？” “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端木诗瑶一副委屈的样子，百里安看着心疼。因为端木诗瑶年幼的经历，他们都是那么宠她。而后她变坏，他们也责罚了她。百里安真得不愿看到她受伤害，也不愿相信她还会再伤害人。 尽管心疼她，可端木苍兰教育孩子的时候，她不会插嘴，只是揪着衣裙，蹙眉看着孩子们。 “知道错了还不给我出去？留着讨打吗？” 端木诗瑶撅着嘴，又欠了欠身子离开了。百里安看着端木苍兰放在腿上的手，也是握了拳头。他也会心疼吧。 当父母的，都是这样。不得不教育孩子，对他们黑脸，看着他们痛哭流涕。可父母流的，却是血。 两个男孩子离开后，百里安轻声说道：“你看到诗瑶对慕儿的感情了？” 端木苍兰轻叹一声：“行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昨晚的事没做，早朝没上，他接下来会很忙吧。百里安也不打扰他，回去了月鸾殿。 两个儿子刚睡醒，她挨个抱了抱，这才回去自己的卧房。 洗了澡，换了身衣裳，她依在软榻上。小环端来茶点，她吃了一些。 “两位小主子没事吧？”青雨他们很是点心。百里安摇了摇头。 百合一直陪在御书房外，所以她也很清楚状况：“两位殿下都很好，养一天，明儿就都能活蹦乱跳了。” 不一会儿，小欢子进来，在百里安跟前小声说道：“娘娘，多将军传来消息，并未打探出疑点，巫雅公主好像真是突然得了怪病死去的。” 百里安垂着眼眸，虽然她也不愿相信巫雅公主的死跟诗瑶有关，可心里面却总是隐隐的不安。。 她转了身，合上了眼，宫女们赶忙都闭上嘴巴，坐到一边刺绣起来。 百里安昏昏沉沉的，却睡不着。 她的女儿，太爱秋慕了。就算巫雅的死真得与诗瑶有关，也因为秋慕而起。她不也曾经妒忌端木苍兰身边的那些女人吗？是女人，都不能容忍这些，尤其想诗瑶这样的金枝玉叶。 所以，诗瑶如果能跟秋慕在一起，那么这些麻烦就不会再出现。守着心爱的男人，诗瑶也会安分。何况她那么听秋慕的话，秋慕也能管住她。 如此看来，他们必须得成为夫妻了。 第二天，端木苍兰下朝后，端木玄瑞已经等在了书房中。 “父皇，有什么事吗？” 端木苍兰淡然说道：“我们去小楼说。” 父子两个来到了小楼，端木苍兰跪坐在软榻上，玄瑞跪坐在他对面。 “玄瑞，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成为掌门继承人选。父皇要将天机剑法精髓的几式传授给你，你好好修炼。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你姐姐和弟弟妹妹们面前显露，因为那是只有掌门才知道的招式。” “就是母后在诛神峰展示的那几招？” “是的。” “儿臣一定用心学习。” 虽然表面上，端木玄瑞没什么反应似得，可端木苍兰看到他的眼眸在闪闪发光。 端木苍兰与他在小楼呆了一整天，让儿子能将剑法融会贯通了。而后他对儿子说道：“明天开始，每日卯时到午时，都来这里练功，父皇会在午时过来与你对招。” “是，儿臣知道了。” 端木苍兰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这才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发丝，慈父之爱显露无疑：“伤口如何了？” 端木玄瑞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得说道：“好多了，多谢父皇关心。” “你是我儿子，关心你谢什么？走吧，跟父皇一起用晚膳。” “是。” 就这样，端木玄瑞每日在小楼苦练武功，因为他将要成为下一任的掌门，端木苍兰对他格外严格。 端木诗瑶去月鸾殿请安，好奇得问道：“母后，最近玄瑞怎么总去小楼呀？出什么事了吗？” 百里安看着她，只是笑着说道：“没什么，可能是遭受袭击，所以变得紧张起来吧。” 端木诗瑶便笑得灿烂说道：“玄瑞就是会紧张。母后，来尝尝汤圆，这可是我亲手包的呢……” 565番外 ：赐婚 端木玄瑞被选为天启掌门的事情，一直隐瞒着。如此过去了三年，端木苍兰认为这孩子足以承担掌门的重任，于是带他去了一趟诛神峰，将天机宝剑交给了他，也将天启派掌门的位置让给了他。 这个时候，端木诗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依旧微笑，可百里安看得出她那双眼眸中隐藏的不满。在她看来，自己才应该是掌门的人选。 端木苍兰回来后，当然迫不及待得来见她，一番缠绵之后，百里安握着他的大手，柔柔说道：“还记得三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答应你的事不少，你得提醒我。” 百里安笑了几声，而后有些担忧得说道：“你答应过，如果三年之后诗瑶还是那么喜欢慕儿，就让他们结为夫妻。如今慕儿十七了，也没有娶亲。诗瑶十三，还是那么爱着慕儿，何况她也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不如颁旨将她许配过去吧。” 端木苍兰坐起来，百里安也起身，他们面对面看着彼此。 “从长公主变为孝沅王妃，诗瑶并没占多少便宜呀。” 端木苍兰在跟她开玩笑，可她却笑不出来。垂了眼，她将他的大手我在自己的双手中，用手指摩挲着：“女人跟男人不同，男人得到满足，是看自己的地位权利有多少，而女人，只要在心爱之人的身边就是最大得满足。” 他温柔的笑，拉着她拥入怀中。端木苍兰最喜欢抱她，感受她柔软的身子在他的怀中慢慢融化。 “你跟我说实话，突然提起他们的婚事，是不是跟玄瑞当了天启掌门有关？” “我是担心，可诗瑶没说什么。” “那是个怎样的孩子，你应该比我了解。不然，你怎么也会一直瞒着她呢？她的嫉妒心，很强烈。” 百里安握着他的发丝，不自觉得把玩着，心中却在想着大女儿：“别这么说我们的大女儿，从泉水寺回来后，她不是表现得很好吗？” “我不过是在你面前说一说，因为我们两个是最了解她的人。” 最了解吗？总觉得那孩子还是叫人捉摸不透的。 “他们的婚事，你答应吗？” “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既然你觉得这样做妥当，那我没有意见。” 百里安轻叹了一声，端木苍兰便将她按在身下，亲吻着她的小口：“别为孩子们担忧，我们用心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努力。倒是你，何时再给我生个花朵？这都多少年了，怎么就没个动静。” 他从她的胸脯一路问道小腹处，抬起头，看着那平坦的一片地带，不免皱起了长眉。 百里安摸着小腹，哭丧着脸说道：“会不会因为年纪大了，所以不容易怀上了？” 他的眉头紧皱：“你才多大？刚刚三十就说自己年岁大了？” 百里安耷拉了眼角：“我是说你，大叔。” 端木苍兰单挑眉头：“你又在挑衅我。” “你怎样？”她抬头看他，他突然将她的双腿分开，将那根灼热的东西塞了进去。 百里安大叫一声，而后便是一片笑声。 端木苍兰喜欢孩子，她能理解，她也很喜欢孩子。可生下这么多之后，她对孩子的喜爱热度已经大幅减弱。生下来，最好玩的时候过去，便是无尽的伤脑筋。抚养他们长大，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他就不会头疼吗？ 百里安忘记了，端木苍兰是个不怕头疼的男人。他从十二岁开始，经历的种种，令他变得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强。 圣旨，很快颁布天下。端木苍兰下了早朝后，叫上秋慕一起往御书房走。正是五月最美的时节，处处鸟语花香，如此散步很是惬意。 “你跟父皇说，愿意娶诗瑶为妻吗？”他已经下了旨，却问他愿不愿意。端木苍兰矫情了一把，他这样做其实是在警告秋慕对诗瑶好一些。 其实这个孩子，他是不需要警告什么。秋慕本想善良，又温柔正直，他应该放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就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婚礼，在一年后举行。皇族的婚礼不能草率，订婚之后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就是准备的不多或是进度很快也不行，这是体统。 “母后。”端木诗瑶早上进宫请安，抱着百里安的身子好像当初四五岁时一样。百里安微笑着，轻抚她的云鬓。 她的诗瑶，已经十三岁了，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女子。美丽婀娜，更有着万种风情。 “真得要嫁给孝沅哥哥了，我好紧张。刚刚在宫里遇见了，我都不敢看他。” 百里安笑道：“我的诗瑶怎么了？素日里伶牙俐齿，怎么突然就害羞起来了？你这样子可怎么行，要是成亲入洞房，还不得哭了？” “母后真是的，说什么呢。”她抱得她更紧了，百里安不由得再次笑出声来。 她亲生的女儿，都已经这样大了，看样子她真是老了。又一个小花朵的梦想，不知道还能不能实现。 不多时，端木诗璘带着端木玄浵和端木玄耀也来了。六岁的诗璘更是温柔可爱，她很喜欢照顾弟弟们，有什么事都带上他们两个，小四小五也跟这个姐姐最亲。 屋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四岁的小五虽然已经不会那样哭闹了，可火爆脾气越发厉害。除了端木苍兰，他几乎跟谁都发过脾气，对他的哥哥小四更是发过无数回。可他的哥哥从不会生气，每一次都很淡然得处理弟弟的小性子。 不过今天看样子心情不错，还笑嘻嘻的。 “大姐就要成亲了，真是恭喜恭喜。”诗璘笑得柔和，端木诗瑶固然美丽，可却不如这个妹妹。诗璘越长越好看，才这个年纪就已经如此，将来还不知道会成个什么样子。 “谢谢妹妹。”端木诗瑶放开妈妈，拉着妹妹坐在一旁。两个小家伙则在另一边。 百里安看了一眼小五：“小五今日心情不错呀。” 小四笑着说道：“父皇夸他了，说他书读得好，字写得好。” 虽然脾气不好，可小五却很有才华。百里安看着小四，这个儿子，她却了解不深。总觉得，他很厉害，可却从不会显露出来。脾气也好，从未见他生过气。小四，要么像他的二姐真得是烂好人，要么就像他的大姐，是个很有心计的孩子。 566番外 ：漂亮孩子 国考，在这一年举办。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殿试第一名，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叫南萧。 “好酷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 午饭后，由梦岚来了。去年冬季，韩欣营染病去世，端木苍兰任命林飞鹏执掌昭文殿，成为一品大学士。这一次殿试的细节，林飞鹏是最清楚的了。 由梦岚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听飞鹏说，可不仅仅名字有趣，无论是才华还是样貌，都很出众。殿试时，陛下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打转。陛下看人的眼睛多毒牙，一眼就看出他的出色了。果不其然，卷子批完后，第一名果然是他。” 当年秋玄取得国考第一的时候九岁，这个南萧就是雪国第二小的殿试第一名。 国考结束后的第八天，早朝宣布了国考众位的去留，南萧官拜兵部侍郎，在秋慕的手下做事。 兵部的尚书和侍郎都很年轻，这在历朝历代也都是头一次。皇帝召见两位，秋慕带着南萧一起朝着御书房走。 南萧，有一双深邃的眼眸，一对柔软的眉，一张浅淡的薄唇和一身高贵的气质。他与秋慕走在一起，就是一个太阳，一个月亮。 端木诗瑶握着端木诗璘的手，悄悄跑到路口树边等着，不多时那两人从她们面前经过，他么走远了，两个女孩子才走出来，远远得看着。 “哇，长得真不错，对不对？”端木诗瑶发出赞叹。 端木诗璘则是撅着嘴说道：“可我还是觉得孝沅哥哥好看。” “你说什么！”端木诗瑶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端木诗璘一副疑惑：“难道孝沅哥哥不好看？” 端木诗瑶凶巴巴得说道：“他当然好看了，可不准你说。” 端木诗璘顿了一下，想了一想才反应过来，便哈哈笑道：“原来姐姐在吃味呀，可我是你的妹妹。” “妹妹也不行，只要是女人就不行。” “妈妈也不行？” “不行！” 端木诗璘又发出了哈哈的笑声，引得端木诗瑶一脸不满。秋慕，是她一个人的，她不准世上再有哪个女人爱他。不然，下场就与那个巫雅公主一样！ 一边走着，秋慕轻叹了一声。南萧微微蹙眉：“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吗？” “刚刚在路口你没察觉到有什么？” “有什么？” 南萧刚要回头看，秋慕阻止他道：“别看，算了。” 南萧微微笑了笑，秋慕看了他一眼，南萧便看向他：“怎么？” “刚见到你时，总感觉你是个冷漠的人，没想到这样爱笑。” 南萧又是一笑：“我长得像父亲，性格却像母亲。” “哦，南大人的母亲也是这样爱笑？” “是的。” “南大人的父亲也很俊美。” “是的。” “他们两位可都还好？” 南萧垂了眼帘，忧伤得说道：“他们都已经过世八年了。” “真是可惜。” 两人一路上淡淡得聊着，秋慕渐渐喜欢上这个孩子。虽然他们的长相给人感觉南辕北撤，可性格却很相似。这孩子也很温柔、很随和。 到了御书房，端木苍兰看着他们两个年轻人：“百官都在质疑，为什么要国考第一的才子去兵部任职。南萧，如果他们问起了你，你会给他们怎样的答案？” 南萧看向端木苍兰，那原本略显阴柔的眼眸闪烁着灿烂的光环：“微臣会跟百官说，这是陛下给微臣的考验，鉴证一个人的能力，就是要看他在不擅长的地方能做得多么出色。微臣不会让陛下失望，微臣想要为雪国尽最大的努力。” 秋慕侧目看他，这个孩子果然不一般。他才只有十一岁，就比官场的老手还能交际，在锻炼几年，还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 端木苍兰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笑着说道：“好，就让朕见识你的能力吧。” 端木诗瑶带着端木诗璘在宫里转悠，小诗璘还不忘四处寻觅：“说起来，好久没见到跃襄哥哥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端木诗瑶眯着眼睛：“他在忙着练功，他是天启派的掌门，压力应该不小。” 端木诗璘撅着嘴巴，傻傻得说道：“武功有什么好学的？父皇问过我，我就说不学。打打杀杀太可怕了，还是琴棋书画适合我。” “你还说，亏你是天启派掌门的女儿，竟对武功不感兴趣。” “人各有志嘛。” 姐妹两个正说着话，远远看到了由贺音走过来。端木诗瑶赶忙挥手，撒娇喊道：“由叔叔，这边。” 端木诗瑶是公主，怎么能叫一个臣子为叔叔？可她就是如此嘴甜，没人的时候总是这样叫由贺音。 一见是两位公主，由贺音自然高兴的劲，小跑着过去，笑着问道：“两位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由叔叔，前儿父皇还提到您呢。” “哦，陛下说了什么？” “说由叔叔厉害得紧，能文能武，当大将军的时候指挥三军平定露国，现在当了丞相也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呢。” 由贺音哈哈笑，而后神秘的看着端木诗瑶：“陛下真是这样说？” “当然。” 就在端木诗瑶一副保证的模样时，端木诗璘眨巴着眼睛好奇得说道：“是前天晚上父皇跟我们聊天提起的吗？父皇只是说丞相做的不错，没说那么多呀。” 端木诗瑶瞪着妹妹说道：“你小孩子家懂什么？父皇能说不错，就代表这个人有多出色。” “是……这样的？” 由贺音笑了几声，端木诗瑶便挤出尴尬的笑容，然后说道：“丞相，父皇将天启派掌门的位置传给跃襄王了。” “这件事天下没有几个人不知道，陛下真是厉害，如此年纪就培养出继承人了，要知道天启历代掌门可都是年过半百才找得到掌门人选。” “父皇对玄瑞很器重的样子，会不会也将皇位传给他？” 由贺音点了点端木诗瑶的鼻子，神秘说道：“这种事，我们当臣子的可不敢妄加评论。不过……就目前的皇子们来看，跃襄王的可能性最大。” 端木诗瑶赶忙摆出大大的笑脸说道：“我就说嘛，我要当皇帝的姐姐了。” 由贺音哈哈笑道：“不论是谁即位，你都是皇帝的姐姐吧？” “也对噢。”端木诗瑶挠着头也跟着大笑，可她的笑容却没有温度。 由贺音，并非所有人当皇帝，我都只能是皇帝的姐姐。你忘了，他了吗？ 567番外 ：我不喜欢他 --主人。请使用访问本站。-- --你们不要再来找我，雪国皇帝是个厉害的人物，我要先博得他的信任。在此期间，不需要你们了。-- --是。-- 小楼，端木苍兰与端木玄瑞面对面坐着，他们刚刚比试了一场，真刀真枪的对峙，两人都损耗了过度的内力，所以他们需要调息一段时间。 良久，端木苍兰张开眼睛，端木玄瑞正安静的看着他。他笑了笑：“玄瑞已经调息完毕了？” “是。” “玄瑞已经比父皇厉害了。” “父皇身子里只有天启一半的内力，玄瑞却也只能与父皇打个平手，可见还是父皇厉害。” “可你忘记自己也才只修炼了五年的内功吗？” 端木玄瑞，果然是个武学天才，他对天启的领悟远远超过他。端木苍兰夸赞儿子，令这个内向的孩子不好意思起来。 端木玄瑞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还是父皇厉害。父皇，永远是天下最厉害的男人。” 看着儿子的脸颊，本质里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笑了几声，端木苍兰正了正脸色：“现在，跟你说一件正经事。凌少迟的事，除了父母亲，你就是唯一知道的。虽然他的魂魄重回鬼界，可想必他不会就此罢休。” 端木玄瑞抬起眼，也同样严肃得看着父亲：“袭击儿臣和孝沅哥哥的那帮人，果然是受他指使的？” “他们都死了，也查不出线索来，所以不能肯定。只能说，是他的可能性很大。何况就算这一次不是他做的，他早晚也会弄出些事情来报复我。” “父皇，是想到办法除掉他了吧？” “办法倒是有，而且只有这么一个。那就是你，前往鬼界，将他的魂魄毁灭。” “事不宜迟，儿臣马上出发。” “你先不要急，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若有个闪失，魂飞魄散的可就是你了。凌少迟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诡计多端，我们要从长计议。” 端木玄瑞点了点头，端木苍兰继续说道：“你的武功需要继续加强，你的心思也要多些锻炼，只一味的闭关练功也是不行的，所以父皇要给你个差事做，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却能锻炼你的心智。” “是什么差事？” “一品城防营主管将军，雪国所有大城市，包括皇都的防守都由你负责。这些年局势稳定，城防营基本上也没什么操心的事，可因为涉及到城市的防守，与朝廷和各地的府衙都是有联系的，你好好干吧。” “是，儿臣一定不负父皇的期望。考察一个人的能力，就是要看他在不擅长地方做的有多出色，儿臣会证明给父皇看的。” 端木苍兰笑道：“怎么，你听说这事了？” “嗯，孝沅哥哥告诉儿臣的。真是个勇敢自信的少年，听说只比儿臣大一岁，很想见见他。” “日后同朝为官，你们会经常见到。” 跃襄王，从此有了差事。百里安听说这件事，不免感叹。古代人做官的年纪都很小，换做现代那可就是童工，是违法的。但换个角度看看，古代的孩子也早熟，现代就是她这样的大学生都还是孩子，可古代十几岁就已经成家立业了。 早朝结束后，端木玄瑞过来了。第一天上朝，总要来跟母后说一说。母子两个坐在软榻上，闲聊了几句。最后百里安笑着问道：“听你父皇说，你对南萧很感兴趣的。今天算是第一次见吧？感觉怎么样？” 没想到端木玄瑞皱了皱眉头：“感觉……不太好。” “嗯？”百里安原本端起茶碗要喝茶，听他这样说有些意外，放下茶碗看着儿子：“何出此言？” “不能太确定，就是感觉。母后，他是国考第一，是书生，就像林师傅、韩大人、秋大人那样的书生，或是古板、或是严肃、或是谦逊。可他……他让我想起了莫凝天。” 百里安轻叹一声：“你想得太多了。是不是上一次面对凌少迟的偷袭，还心存阴影？”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太喜欢他。” 百里安微微皱眉看着儿子，她还这没听说谁不喜欢南萧的，玄瑞却不喜欢他。这个孩子，素来有着独特的眼光，不知道那个南萧是不是有问题…… 可他，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能有什么问题？ 端木苍兰晚上过来，她将儿子的疑惑说给他听。端木苍兰倚在她的怀里，把玩着她的小手。他那身高，倚在她怀中还真是有些重。 “我看玄瑞的表情就猜出来了。” “这孩子不会随便发表意见的。” “我派人查过南萧的底……” 百里安耷拉了眼角，她就知道，这个端木苍兰对谁都不信任：“结果呢？” “很普通的一个孩子，父母双亡，跟着外祖父长大的。” “看样子是玄瑞多虑了。” 端木苍兰坐起来，起了她的小口，大手轻轻抚摸她细腻的皮肤：“不能怪他。这孩子知道凌少迟，也知道自己要与他决一死战，难免会有些紧张。” “这样……” 端木苍兰的狼爪已经附上了她胸前的柔软，他们的女儿都要成婚了，可真是正经得老夫老妻，可端木苍兰对她的渴望没有丝毫的消退。但是她……她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的痴狂了，就是这张帅得有些不像话的脸，也看得心如止水。 见她没什么反应，端木苍兰皱了皱眉，同时加大了力度，手嘴并用，双管齐下，百里安这才逐渐火热起来，见时机成熟，他探入她的里面。 他的尺寸过大，所以不论她之前的感觉如何，在他进入后总会让她欲仙欲死的，她抓着他的手臂，大声得叫着，这让端木苍兰很有成就感，更是跨苏冲撞着她，直到全部释放在她里面。 他，很想再要个孩子，可惜，她一直没能怀上。两人拥在一起，她在他的胸前画圈圈，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光。 “今天诗璘难得发脾气了。” “哦，为什么？” “小五耍性子，弄脏了她的裙子，她拿出姐姐的样子训了他，小五气得脸都红了。” 他们，就像是普通的夫妻，说着孩子们的种种。说着说着，她的小手不由得附上小腹，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568番外 ：并不幸福 568番外：并不幸福 端木诗瑶与秋慕终于结成了夫妻。长公主与孝沅王清晨在正阳大殿前辞别了父皇母后，随后走上马车，在百官和奴才们的拥护下，离开了皇宫。 百里安站在端木苍兰的身边，与他一同看着女儿送亲的队伍逐渐远离。虽然不过是长公主搬入孝沅王府，可那份嫁女儿的心情，却是任何母亲都能理解的喜悦和不舍。 不自觉，哭了起来。端木苍兰看着她，轻声笑道：“你哭什么？还是能天天见到的。” “你不懂，我这个当娘的心情。我的诗瑶，终于长大了。你看她穿着婚服的模样，美得像仙子一样……” 说着，又拿着手帕捂着鼻子，端木苍兰握了她的手，回去了月鸾殿。 婚礼，被折腾得最惨的就是一对新人。端木诗瑶终于能坐在床边时，已经累得快要散架了。她真想大声骂人，可她却能忍住。只要能嫁给孝沅哥哥，她什么都能忍。 终于在傍晚，秋慕走入了婚房。又是一番礼节之后，他坐在她身边。 端木诗瑶紧握着大红的婚服，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她终于嫁给孝沅哥哥了，她期待着他解开头盖的那一刻。 谁知道等了半天，迟迟不见秋慕有所行动。她急不可耐，小声唤道：“孝沅哥哥？” 没等到秋慕的回答，她掀开盖头一看，秋慕竟然倚着床架睡着了。他的脸微红，一身的酒气，看样子是喝了很多。 端木诗瑶抿了小口，可很快就又甜甜的笑了。她费力将秋慕放倒在床上，帮他解开一身的婚服。 手指，隔着睡服碰到他的身体，她的心就像是浸到了蜜里。脸，好似熟透的番茄。她将自己的衣裙脱下，也穿着薄薄的睡服，而后躺在他身边。 慢慢的，用小手抱住他，她依偎在他的怀中。 因为太幸福，竟然失眠了。天快亮的时候才昏昏睡着。秋慕醒来时，她正依偎在他身边睡的香。 他坐起来，微微蹙眉看着身边的妻子。这个从小被他当做妹妹的女子，如今成了他的王妃。可他，并不爱她。 他爱的那个人，永远不可能得到。而他，更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秋慕穿了衣服，交代仆人照顾好公主，就去了宫里。 端木苍兰见他来很是惊讶：“孝沅你不必着急来，你们刚刚成婚，陪陪诗瑶吧。” 秋慕微微笑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来日方长，还怕没时间陪她吗？” “孝沅说得好，来，父皇跟你说件事。” 端木苍兰展开地图，秋慕走了过去。地图中间一大块的土地就是雪国的领土，而边上零零散散的就是各个小国。 端木苍兰指着南面靠海的诸多小国说道：“朕想要雪国的疆土能与海相连，这些小国都要消灭到。朕会先派使者招降这些小国。有的，或许会同意，可有的，却很是硬骨头。如果不肯归降，就要对他们开战。倘若零散几个对抗雪国还好说，可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兵力就不容忽视，加上难免他们会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造成雪国将士的伤亡，所以我们需要提前制定好一个完全的对策。” 秋慕点头说道：“儿臣知道了，这件事交给兵部吧。” “不急，你才刚刚成婚，朕不想你忙于工作，诗瑶会怪朕的。这件事也不是朝夕就能解决的，放一放再说，你心里有数就行。” 秋慕有些失落，天知道现在他希望自己能忙一些：“是，儿臣知道了。” 端木苍兰合上地图，换上父亲的模样，微笑着问道：“昨天一切安好？” “是的。” “好好待诗瑶，这孩子被宠坏了，有时候会使性子、闹情绪，你要包容她，让她慢慢的改。不过我想她是不会对你怎样的，听你母后说，她可是打小就喜欢了你。” “是，母后说的？” “嗯。” 秋慕垂下眼，这时由贺音来了。见到秋慕，没正经说道：“呦，新郎官来了。洞房花烛，怎么舍得跑来宫里了？” “丞相说笑了，身为臣子应该以陛下国事为重。” 由贺音哈哈大笑，拍着秋慕的肩膀说道：“你对长公主好，就是对陛下和雪国尽忠了。” 端木苍兰还要跟由贺音说话，他就先走出来。闭上眼，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就如同给母亲的手温柔的触摸。 不多时，花喜出来了：“殿下，陛下请殿下回府，这里没有什么事。” “好，我知道了。” 秋慕却没有马上回去，他去了一趟月鸾殿。百里安看到他，同样很吃惊。但他可不仅仅是她的女婿，更是她的儿子。 “慕儿，你怎么来了？” 秋慕笑道：“为什么所有人的反应都一样？” “那是当然呀，你昨日新婚，没想到今日就来做事了。” “只是来看看，一会儿就回去了。” 百里安点了头，她是有很多话想问，毕竟那是女儿的第一次。可她不会问这个孩子，等三日后女儿回来，她可是要好好问一问。 果然，她是个八卦的妈妈。 秋慕没说什么，也没有要走的打算。百里安收回思绪，好奇的问道：“慕儿，还有事吗？” 秋慕仰起头，那双清秀的眉微微皱着：“母后，很希望儿臣能对诗瑶好，看到我们幸福得生活在一起吧？” 百里安顿了一下，很快露出灿烂的笑容：“对呀，这可是母后的心愿。你们成为恩爱的夫妻，生几个活泼的孩子。” 秋慕点头，长长叹了口气：“儿臣走了。” “好，快回去吧。” 百里安看着秋慕离开，不免皱起了眉头。青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孝沅殿下，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呢？昨儿才大婚，应该很开心才对。” 百里安看了一眼青雨：“他是个稳重的孩子，当然不会得瑟了。百合去哪儿了？” “她去给娘娘准备午饭了，说是要亲自下厨露一手……” 接下来的时间里，青雨悉数了百合将要准备的菜式。可百里安一句都没听到，她只是看着门口，秋慕的身影早已经消失。 青雨说得不错，从秋慕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喜悦。新婚甜蜜的人，不该如此。 秋慕，果然不喜欢诗瑶。但，她相信秋慕会对诗瑶好，毕竟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所以她，更觉得对不起他。 569番外 ：我会好好疼爱你 569番外：我会好好疼爱你 “孝沅哥哥，你去哪儿了？” 秋慕刚刚走入府，端木诗瑶就迎了上来。请使用访问本站。他冲着她笑，温柔得说道：“还有些事，去处理了一下。” “孝沅哥哥果然是最棒的，兵部的事离开哥哥就不行了。” 秋慕没说什么话，只是笑了笑。端木诗瑶挽着他的胳膊，温柔的问道：“吃饭了吗？” “嗯，在宫里吃的。” “我还没吃，陪我吃一些吧。” “好。” 他们朝着饭厅而去，一路上虽然端木诗瑶握着他的手，可总显得拘谨。他们其实已经很熟悉了，端木诗瑶也总往他的怀钻。可如今成了夫妻，感觉就好像第一次见面那般的害羞。 看着她吃饭，秋慕的目光略显游历。母亲，我对她好，你就高兴对吗？她是你的女儿，就如同你的一个分身，我该对她好，该喜爱她的。 午饭后，秋慕带着端木诗瑶参观了孝沅王府。这个地方，曾经就是隆裕王府。这里是百里安怀了端木诗瑶时呆过的帝王，如今她的女儿重新嫁回了这里，正与自己的丈夫熟悉这里。 “这里曾是隆裕王府，母后也当过隆裕王妃。那个时候孝沅哥哥有三四岁了吧？” “是呀，那个时候我还是大学士的儿子，母后就对我很好，还亲自下厨为我做东西吃。” “好神奇，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呢。”端木诗瑶咯咯得笑。 两人走了一个下午，才将孝沅王府大概走了一遍，随后一起吃了晚饭。奴才们进来问道：“王爷、公主，请问在哪里沐浴？”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而后又转开了各自的目光，端木诗瑶像是煮熟了的螃蟹一般，咽了口唾沫问道：“孝沅哥哥，我们……我们……” “我们就在各自的睡房里洗吧。” “是。” 端木诗瑶垂着眼，她是想跟他一起的。他们两个，还没有在一起过，她突然有些单膝。 洗过澡后，她换上了漂亮的睡服，坐在屋子里等着他。时间，一点点流逝，天已经大黑，他却没有出现。 端木诗瑶的下手，攥着衣摆，一双与她父亲一般的眼眸逐渐蕴含出泪水。 就在这时，宫女的声音在外屋响起：“殿下来了。” 她一下子站起来，跑到外屋，看到刚刚走进来的秋慕，她一下子冲进了他的怀，紧紧抱着他。 “诗瑶……” “孝沅哥哥，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 他捧着她的脸颊，笑着说道：“我不是来了吗？” 端木诗瑶擦了擦眼泪，这次笑了出来。宫女们都退下了，他握着她的手一起走入了内屋。 永远不可能得到的，就将她藏在心，留作自己美好的回忆。 父亲，您在天之灵，可能允许儿子这份记忆？您一定能理解我的，因为她，是那样的美丽勇敢，您不也是对她爱得无法自拔了吗？ 端木诗瑶回宫，百里安看到她那脸颊的红晕，浑身的精气神，所有的担心都抛诸脑海了。女儿很幸福，这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安慰。 成亲后的端木诗瑶，仿佛也长大了好多。不再随意撒娇发脾气，而是端庄大方了起来。 姐姐在月鸾殿，其他的孩子们都来了。屋子里热热闹闹的，同为女性的妹妹，自然是最好奇的一个。 “大姐如今也嫁人了，是不是也会像母后当年那样，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然后就有个小家伙冒出来？” 端木诗瑶羞红了脸，百里安笑摸着小女儿的发丝说道：“可不是嘛，一定会那样的。” “哇……”两个小男孩子随着三姐一起发出惊叹声，端木玄瑞则是坐在最边上，不怎么说话。 小五总是那样的好心情，这时也忍不住问道：“以后见到孝沅……是叫哥哥，还是叫姐夫？” 端木诗瑶笑道：“我都还叫他孝沅哥哥，你们当然也这样叫了。” “嗯……”两个小男孩再次与三姐一起点头赞叹。 小四一看三姐和五弟都发了言，他也不甘示弱，可他又不知道说什么，索性胡乱说道：“姐姐住进了孝沅王府，长公主府就空了。母后得赶紧再生一个公主。” 小四一句话，百里安和端木诗瑶的眼眸同时闪过不同的色彩，而后又回顾了正常。 端木诗瑶冲着小四瞪眼：“空着不行吗？那可是长公主府，专门是我的。” 小四嘴巴一撅：“大姐可真霸道。” “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姐弟两个有什么好吵的？别吵了。” 百里安赶忙拉架，她的诗瑶看样子还是老样子。 一边的端木诗璘发现二哥似乎不太高兴，她便挪到他身边，侧着头看他。 “跃襄哥哥，你怎么了？” 端木玄瑞回过神，看着妹妹说道：“我没事。” “可看你像是不高兴，是谁招惹你了？” 端木玄瑞微微皱眉，端木诗璘抿了抿嘴，小声问道：“是，南大人吗？” 端木玄瑞看了一眼妹妹：“你能猜到？” “我听说的，你们关系很不好。” “诗璘，你认为南萧这个人怎么样？” “我？我也就偶然见过他几面，觉得他还挺好的。” “你们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可我却不这样想。他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跃襄哥哥，我觉得你对他的误会太深了，不然我约他出来，咱们三个坐一坐，你好好了解他一下……” “不必了，我不会改变自己的观点。” 端木诗璘抿了抿嘴，她认为自己的二哥太过神经质，连父皇都说南萧没有问题，二哥又何必这样固执？ 他们两个在说话，百里安在应付小四和小五，端木诗瑶便看过来。她听到了，眉头不仅扬起，心正在盘算着什么。 没过几天，端木玄瑞跟南萧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开始了。同为兵部的人，他们在朝堂上因为调兵的问题争执了起来。没有人敢出声劝架，就是秋慕说了几句话他们也都不肯听。端木苍兰扬眉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辩论，最后还是由贺音一边一个给推开了。虽然算是平手，可总的来说还是南萧占了上风，要知道他可是国考第一的才子，论嘴皮子他也还是很厉害的，端木玄瑞内向的孩子怎么可能占到便宜？ 端木诗璘很快听说了这件事，无奈之余也心疼二哥。于是这天，她进了宫。 570番死外 ：吓死你 570番外：吓死你 端木诗璘站在正阳大殿前的路边，时不时张望着正殿的情况。过了一阵子，下早朝了。官员们纷纷从台阶上走下，三三两两得往自己办公的地方走。 端木诗璘为不引起注意，特意藏在路边树后。可她总是探出脑袋张望，基本上所有官员都知道双福公主在树后。 终于，看到南萧走出来，他与秋慕一边走一边说话。很快的，这两人也发现了树后的端木诗璘。秋慕扬了扬眉：“这丫头，做什么来了？” “或许是好奇朝中的官员。”南萧一边说话，一边朝着端木诗璘笑。端木诗璘赶忙缩回头，两个男人都愣了一下。 “看样子，不是找殿下的。”南萧大为意外。 “看样子是。” 正当两人要走过那棵树时，端木诗璘又探出脑袋来：“孝沅哥哥。” 秋慕叹了口气，这个妹妹，是最像母后的一个了。随着长相基板上像父皇多一些，可性格，却是与那为母后一模一样。 “诗璘，有什么事这样神秘？” 南萧看了看他们两个，一个树后，一个树前，就好像是做贼一样。他决定离开。 “两位殿下聊，微臣先告退了。” 说着就要走，端木诗璘赶忙喊道：“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南萧愣了一下，秋慕又是一声叹息：“看样子你是来找南大人的？” 端木诗璘点了点头：“不过也顺便看看孝沅哥哥。” “顺便……”秋慕无奈得摇了摇头，而后对南萧说道：“你陪陪她吧，我们兵部见。” 秋慕走了，南萧再次看向那棵树，她又不见了，感情是又躲到树后了。南萧不禁扬了扬眉，怎么弄得跟偷情一样？ “公主，有事吗？” 他躬身问，她便又探出脑袋：“你进来说。” 南萧看了看四周，他和秋慕出来的晚，这会子也没什么人了。这才走到树后，与端木诗璘保持安全距离。 “公主请明示。” 端木诗璘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南大人。” “是。” “我二哥，是个很好的人。又正直又聪明，而且别看他不怎么说话，心底也是很温柔善良的。他找你的麻烦，只不过压力太大了而已，你身为臣子，应当让着他点，你明知道他口才不行，还跟他较劲，哪里是人臣该做的事？” 南萧扬了扬眉：“公主是什么意思？” “啊？”端木诗璘一副惊讶的表情：“你不懂我的意思？你是国考第一吗？怎么那么笨？” “微臣不是不知道公主的意思，而是想要问公主打算让微臣以后怎么做。” “让着他点呗，这还用我说？” “可如果殿下咄咄逼人，甚至不惜侮辱微臣的见识甚至人格，微臣也依旧做到骂不还口？” “这……” “殿下如今不是针对微臣对雪国献出的计策，而是怀疑微臣整个人的品质，这让微臣很愤怒。倘若只是公主说得心情不好发发脾气，身为臣子，微臣当然要忍耐。可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微臣倘若不反驳，陛下还真的以为微臣是个居心叵测的小人，或是纸上谈兵的笨蛋了。” 端木诗璘撅着嘴，她等着南萧：“我就是说一说，你干嘛那么激动？” “微臣没有激动。” “你分明就是激动，我又没说你是小人、是笨蛋，你冲我发什么火？就凭这一点就看得出你这个人一点都没涵养，我二哥说你还是轻的，要是我直接打你都不过分。哼哼，你等着我去跟父皇告状去！” 说完，端木诗璘气冲冲的离开了。说实话，南萧说话时虽然表情严肃，可声音的确不大。但他如此不留情面得回击了端木诗璘，令这位公主很没有面子，所以她才胡搅蛮缠。 既然是胡搅蛮缠，当然不会真得告状了。不过是为了下台，哪知道穿过树林走到另一条路上，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就站在那里。 “父……父皇？”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诗璘，你刚刚是在跟南大人说话吧？他说了什么，你这么生气？” 端木诗璘撅了嘴说道：“没什么，就是请教一下学问。” “哦，林师父还不够你请教的？” “不耻下问嘛。” “不耻‘下’问？” 端木诗璘歪了头想一想，的确是说得不对。可她不打算费脑子了，便扑进父亲的怀中，拿出当女儿的杀手锏，撒娇着说道：“双福都好久没见到父皇了，好想父皇呀。” 端木苍兰笑了笑，既然这孩子不打算说，他也不问了。女儿的事，交给她妈妈管就好。 他将她抱起来，七岁的诗璘还很小，他一只手便能将她抱住：“走，陪父皇用膳。” “好呀好呀。”她欢笑着，抱着爸爸的脖子。端木苍兰很疼孩子们，所以孩子们也很爱他。 端木诗璘这一次进攻，本打算给二哥和南萧拉拉关系，哪里知道南萧那么不客气，结果她也跟那位国考第一的才子闹掰了。 过了几天，她进宫给母后请安，南萧正好从御书房那边过来，两人撞了个正着。南萧见到公主自然要请安，端木诗瑶也很礼貌得回了他，只是表情冷漠，很快走过他身边。 “双福公主。”南萧突然叫住她，端木诗璘转过身，没有好气得问道：“干什么？” “似乎公主并没有跟陛下告状呀。” “你怎么知道我没告？” “微臣暗示了陛下几句，可陛下全然不知呀。” “哼，那是我父皇有涵养，不跟你一般见识。可他心里却记着呢，你等着，倒霉日子在后头。” 她吓唬他，他却哈哈笑了起来。长相阴柔的俊美男人，如此笑的确很好看：“是，那微臣可得小心点。” 端木诗璘瞪了瞪他，便离开了。走了几步，偷偷回头看，却发现他根本就没走，还在看她，吓得她赶忙转回头，见鬼了一样脚底抹油，走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停下来。再次转身，他早已没了身影。 端木诗璘皱了皱眉，真是个……不错的人。 “诗璘。”姐姐来了。端木诗璘笑了笑，端木诗瑶见她一头的汗，问道：“有人追你吗？瞧瞧你这一身的汗。” 端木诗璘赶忙笑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跑一跑，发发汗。” “发汗？”端木诗瑶一脸惊异，而后又看了她身后：“怎么都不带个奴才出门？你可知道……” “好啦姐姐，我们去看母后吧。” 端木诗璘说完，拉着端木诗瑶离开了。 571番外 ：谁陷害了谁 571番外：谁陷害了谁 端木玄瑞因为安排城防营的诸事，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所以他抓紧时间去了小楼，练了会儿功才回去。 天已经大黑，除了巡视的守卫和办事的奴才，宫里面再看不到其他人。 他想着今日的收获，走着走着，感觉到不远处有人。他看过去，正是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得从一边走来。 倘若是正常的人，怎么会如此走路？端木玄瑞皱眉，悄悄跟了过去。 以他的武功，跟踪一个人根本不成问题。很快，他与那人的距离逐渐拉近，看着那人的背影，怎么觉得熟悉？ 走到松林边，那人回头看了看。就在这时端木玄瑞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正是南萧。 南萧，他这是打算做什么？ 端木玄瑞更加警觉，跟踪他进入了松林深处。南萧停下，他也停下，躲在不远处观察。不多时，又有个黑影走过来，随后南萧的声音响起：“有人跟踪吗？” “没有，我仔细检查过。” “嗯。这件事我想了很久，要想瓦解雪国，就要先从栋梁下手。我们需要制定个计划，将秋慕、由贺音、林飞鹏等等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得除掉。” 果然，南萧，你果然是另有目的。如今你露出狐狸尾巴了。 端木玄瑞微微探出头，他想要看看另一个人是谁。可因为光线昏暗，他只能隐约看到那人。但是他看得出，那人穿得是侍卫大军将军的铠甲。 “明日子夜，叫上另外三人，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是，属下知道了。” “好了，散了吧。” 南萧说完，与那个人很快离开了松树林。待他们走后，端木玄瑞才从树后走出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刺耳半眯着。 而后他立马转身，朝着后宫走去。父皇这个时候应该在月鸾殿，他得马上他告诉他南萧的阴谋。 可走着走着，他却停下了脚步。端木玄瑞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说了，父皇会信吗？他与南萧不和，这是众人皆知的。他如此说，父皇一定会怀疑他是不是在撒谎，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不行，他得先抓住把柄才能禀报父皇。 想到这里，端木玄瑞不禁眯起了眼眸。好，你们不是明晚有聚会吗？我就抓你们个人赃并获，到时候父皇就不会再怀疑我。 思及此，他转向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上，他前往城防营驻皇城军营，主将赶忙出来迎接。他们一起进入帐篷里，主将恭敬得问道：“殿下此番来，是有什么事吧？” “将军说得没错，我要调兵，今夜去抓叛逆。” “抓叛逆？这种事应该由侍卫大军负责的吧？” “奸细之一就是是侍卫大军的人，我不能相信他们。” “请问，殿下要去哪儿抓人？” “南府。” 主将顿了一下：“国考第一的家？” “没错。” 主将犹豫了一下，而后又问道：“可有陛下的手谕？” “陛下还不知道这件事。” “这……” “将军，这件事非同小可，只有抓到证据才能令陛下信服。这件事倘若办得好，功劳是我们两个的。倘若办砸了，由我一个人顶着。” 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主将还能说什么？当然就答应了。 夜半，他带着城防营五百士兵围住了南府，而后破门而入。见人就抓，最后闯入南萧的卧房。 屋里面漆黑一片，士兵闯进来后，火把照亮了屋子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南萧一个，惊吓的站在床边，一身的睡服，有些凌乱的发髻。 “这……这是怎么回事？” 端木玄瑞一见根本就没有什么聚会，自然是焦急万分。他快走几步，一把抓住比他还高一些的南萧的衣领，愤怒得问道：“那些人都藏在那里了？！” 南萧已经回过神，气得怒吼道：“你说什么人？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半夜三更带着人闯入我的家里！” “你阴谋造反，还在反问我？！” “跃襄王，你这是血口喷人！” 就在这时，四处搜索的士兵们集合到了一块，一个将领跑进来说道：“殿下，并没有发下可以的人或物。” 端木玄瑞愣了一下，南萧推开他，瞪着他说道：“跃襄王，我要你给我个说法！” 看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南萧，端木玄瑞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他握紧了拳头，狠狠得说道：“原来是你的陷阱！” 南萧眉头紧锁：“你说什么？什么线索！” 端木玄瑞一指南萧：“你故意引我来，就是为了算计我。我竟上了你的当。” “端木玄瑞，你素日里看我不顺眼也就算了，今天竟然弄来城防营跑我这里来捣乱，还说什么我算计你，简直太不像话了。今天的事，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跃襄王私自调动城防营守军硬闯南府的事，成了朝中百官议论的话题。御书房中，端木苍兰皱眉看着对面的这两个孩子。他们都是一脸的冤枉，也都是一脸的愤愤不平。 “父皇，您是知道儿臣的，儿臣从不会撒谎。那天晚上，儿臣的确在松树林听到他与一个侍卫大军的人引论谋害我雪国忠臣，并约好在昨夜家中密探。所以儿臣才调兵过去想要来个人赃俱获。哪里知道他是故意说那样的话，引我去他家，为得就是陷害我。” 南萧赶忙反驳道：“跃襄王，你可真是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在陷害我，却仍是反咬一口。你素日里就对我成见颇多，我只想着那是政见不和，没想到你竟做到如此地步，究竟我南萧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 “够了！都住嘴吧！” 端木苍兰一声令下，两个孩子这才住口。他看了看南萧，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而后问道：“玄瑞，你说你在林子里看到南大人跟一个侍卫大军的人在一起说话，那个人你可知道他是谁？” “松手遮挡了月光，儿臣看不清那人的脸。” “声音呢？” “儿臣不认得那个声音。” 南萧一脸的无可奈何，端木苍兰便说道：“行了，这件事朕会调查，你们两个谁都不准再争论此事，回去吧！” 572番外 ：第三个人 572番外：第三个人 端木苍兰去了月鸾殿，百里安正在抚琴。见他来了，她迎过去：“怎么样，玄瑞说得事查得怎么样了？” 端木苍兰轻叹一声握着百里安的手一同走到软榻边坐下。百合跟小环端来茶点，端木苍兰却没什么心情吃。 “吕升哲调查了侍卫大军每一个人，都没有疑点。” 百里安皱了眉头，她垂下眼：“我很了解玄瑞，他从不说谎的。” “可他对南萧的意见的确很大，加上他们的争执越来越激烈频繁，玄瑞说不定脑袋一热干出什么来泄气。” 百里安抬起眼：“不，那不是玄瑞。” 端木苍兰依靠在软枕上，幽幽说道：“你不懂政治带来的压力，我当帝王之前，也不敢相信我自己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百里安挪到他身边，轻轻依偎着他：“你带着一层面具，阻挡了真实的你与外界的联系。可面具下的端木苍兰，还是以往那个善良温柔的男人。” 他笑了几声：“你认为我温柔善良？” “是的，你是最好的丈夫和父亲。” 她枕着他的胸口，小手在他的龙袍上画圈圈：“玄瑞是你的儿子，他聪明而冷静，绝不会因为头脑发热干出什么来。我认为，他并没有说谎。要么就是那个南萧真有问题，要么就是有第三个人，故意挑起纷争，扰乱我们。” “第三个人？” “没错，说不定是凌少迟，这个可能性最大。” “继续。” “还记得莫凝天易容成三王爷的事吗？凌少迟对这件事很拿手，他听说玄瑞跟南萧不合，就找人易容成南萧，故意引玄瑞上钩，说出谋反的话激怒玄瑞，带兵围攻南府。一来，让我们怀疑南萧，二来，破坏玄瑞的名声。” “三来呢？” “什么三来？” “三来，扰乱我们的视线和思绪，方便他再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百里安断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小手轻捶了端木苍兰：“什么呀，原来你早就想到这些了。” “如你所说，我自己的儿子，我怎么会不了解？” “真是讨厌，每次都是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戏弄我。” 她笑了出来，既然端木苍兰相信端木玄瑞不是在说谎，她就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了。他，自然会安排好的。 转了个身，她仰面躺着，小手与他粗糙的大手握在一起。 “朝政如此焦头烂额，不着调玄瑞会撑多久。现在他又要练功，又要遭遇挫折，一定很辛苦。” “这是在师父那里学不到的人生经验，对他来说是宝贵的资源，辛苦也是值得的。” “杀凌少迟的事，给了他太大的压力。我试图跟他谈，可他似乎不愿在母亲面前显露疲惫。你什么时候跟他谈谈吧，帮他减减压。” “嗯，好，我会跟他谈的。不过，谁来帮我减压？” 百里安笑，直起身子，将云鬓放下，让漆黑的发丝散落在身后。她脱了自己的衣裙，将白皙的身子显露出来。而后她解开端木苍兰的裤带，将他的金枪扶起，俯身用自己的小口擦拭。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大手按着她的头，因为她熟练的技术而快、感连连，可没过多久，她抬起了头，擦了一把唇边的口水，盯着那坚挺无比的东西看着。 “怎么了？”他扬了扬眉。百里安抿了小口：“看得太多了，竟然没有感觉了。” “什么？！我还没有对你失去兴趣，你倒是对我没有感觉了？该死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将她饿狼扑虎一样按倒在身下，惹得百里安一阵阵大笑：“你干什么生气呀，本来就是这样的嘛。七年之痒，我们都十五年了。” “什么七年之痒？什么十五年？我不管。该死的女人，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分开她的腿，将那坚硬的东西塞了进去。因为尺寸和技术，百里安还是感到无比的舒爽。要知道之前，他就是用手触碰一下她的肌肤，她都会感到浑身颤抖。可现在，他碰她，就好像自己的手抚摸自己一样。 “天呀，你轻点，弄疼我了。” “不准求饶，你还以为我在伺候你？我是在惩罚你！” 他快速有力得冲击，最终释放在她深处。百里安大口得喘着气，他那张俊美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真的，没有感觉了？” “我骗你的，你都快要把我弄死了，怎么会没有感觉？” 她用手捧着他的脸，听了他的话，他才很满意的笑了。男人，无论多大，无论娶妻生子没有，本质里都是孩子，需要哄，需要疼。 他埋首在她的胸前，品尝着她的味道，百里安静静得躺着，享受着他的技巧。 很快，他的那里有生机盎然，塞入她湿润的洞中，进进出出。 “安儿，再给我生个孩子吧，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她嗯了一声，心中却失笑。只有她才能给他生孩子，他喜不喜欢都美得选择。 可无论端木苍兰怎样辛勤耕耘，百里安的肚子就是不见动静。反而诗瑶，在成婚三个月之后，有了身孕。 长公主怀孕，自然皆大欢喜，尤其是她的母亲，更是合不拢嘴。 “记得头三个月最重要，行动要稳，心也要静，多吃好东西，也别吃太多。” 百里安絮絮叨叨嘱咐着她，端木诗瑶则是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幸福的听着。 看着女儿一副小妈妈的模样，百里安不禁苦笑。苍兰呀，我们都是外公外婆了，你也死了心，别指望孩子了。 说得，好像他们七老八十了一样。可哪里知道他们一个刚刚三十出头，一个也才不到四十。 端木苍兰将玄瑞叫到御书房，与他好好谈了一番，最后，他将有第三个人的可能分析给他听，叫他不要对南萧太过记恨。 端木玄瑞听了之后，没说什么。之后的日子，也算是风平浪静。端木诗瑶生下一个男孩儿，秋慕请示父皇，孩子的姓氏。 “虽然儿臣姓秋，可却是父皇的儿子。” 端木苍兰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你将至当成朕的亲生儿子，朕又何尝不是如此？但是，你始终叫秋慕，所以还是按照你原本的姓氏来吧。” 秋慕露出感激的笑容：“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573番外 ：俏皮又可爱 573番外：俏皮又可爱 秋慕给儿子取名秋意，正因为他是秋天出生的。端木诗瑶对儿子姓秋一事，似乎有些不满。可她只是眼神的一闪而过，他也不打算追究什么。 端木苍兰提出了收复南方土地的决定，兵部一直在着手做计划。计划做好了，皇帝才能派使者先礼后兵。 到了最后关头，秋慕带着几个兵部的官员去了一趟南方，实际看了一下，这其中也包括南萧。 便衣行事，回来的路上，正碰到小国集市。南萧驻足在一个摊位前，拿起一根用精美贝壳和珍珠制作而成的发簪。 秋慕走过来，笑着说道：“很漂亮，这是打算送个哪位姑娘？” 南萧给了老板钱，一边将簪子包好放入袖口里，一边说道：“没想到殿下也喜好八卦。” “好奇嘛。南大人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他，就是在这个年纪，爱上了一个女人。不，他应该早就爱上了，不过是到了那个时候才察觉到。 南萧笑了一笑，不再讨论这个簪子。回到皇都，兵部将最终制定好的计划交给了端木苍兰，兵部尚书带领制定计划的主要官员早朝后留在正阳大殿，与皇帝讨论其中的细节。 午饭时间到，皇帝留下了秋慕，其他人就各自回去了。 南萧走了几步，朝着后宫的方向看了看。几个太监经过，他喊着了他们。 “双福公主今日进宫了吗？” “是，双福公主陪着长公主抱着小王爷去了月鸾殿，还没出来。” 南萧走到一处树荫下坐着，晌午，气温飙升，即使坐在树荫下，也感觉很热。南萧扯了扯衣领，夏季的朝服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穿着很考验毅力。 终于，端木诗璘带着两个小宫女走了过来。他站起来，走到路中间。端木诗璘看到了他，长长的眉微皱，可她还是走过去了。 “公主。”他最先躬身请安。 “南大人，好巧呀。”她回礼，就要走。 “不是巧，微臣专程在这里等着公主。” “啊？”端木诗璘扬眉看着南萧，一副一吃错药了吧的表情。 “南大人打算做什么？再跟我来个辩论？我可不是国考第一，没那样的学识跟口才，我不应战也不算丢人吧？” 南萧失笑道：“公主也太敏感了，难道微臣只会找公主的麻烦？” “不然怎样？” 端木诗璘掐着腰，一副我不怕你的表情。南萧伸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而后从衣袖中掏出了那根簪子。 雪白的贝壳，配上柔和的珍珠，俏皮又精美。端木诗璘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将那根簪子送到她面前。 “在南面看到的，感觉和适合公主就买了下来，公主笑纳。” 端木诗璘咽了口唾沫，珍宝见多了，难得看到如此清新可爱的东西，她是很喜欢这根簪子，可又不好意思拿。 “不过年不过节的，干嘛送我东西呀？” 南萧想了想：“今天是微臣与公主见面第二个年头，所以算是个大节日。” 他还这能掰。端木诗璘抿了抿嘴，将那簪子拿到手中，看了看：“簪子我先拿着，可南大人的理由太烂了。回家再好好想一想，回头记得告诉我，不然这簪子我不要的。” “是，是，谨遵殿下旨意。” 端木诗璘握着簪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离开。当走到南萧看不到的地方，她赶忙停下，将簪子拿出来。 做工十分精致，在阳光下回旋着光，端木诗璘给那两个小宫女看，问道：“是不是挺好看的？” 一个小宫女答道：“真的很好看，而且也不多见。” 另一个小宫女说道：“真如南大人所说，这簪子跟公主一样，又俏皮又美丽。” 端木诗璘瞪了第二个小宫女一眼，说道：“你瞎说什么？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也轮不到他一个奴才胡说，走吧，我累了。” 往宫门口走，手中把玩着这把簪子，唇畔却泛起笑意，那个南萧，挺有意思的嘛。 月鸾殿，端木诗瑶抱着儿子，依旧在母后这边。她的儿子长得很像自己的祖父，有一双同样美丽的眼睛。不仅如此，这孩子还长得像一个人。 一岁的孩子，精气神都很足，转悠着大眼睛，看着四周的一切。 百里安怎是喜欢极了，抱在怀中就不肯撒手。这孩子，跟他的玄煜好像。 端木诗瑶看着百里安看这孩子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得逞。 “母后，您累不累呀，叫奶娘抱吧。” “我可不累，我都抱不够呢。”百里安说着，又亲了亲孩子的小脸。端木诗瑶坐在妈妈身边，一起看着同样好奇的儿子。 “妈妈，父皇说他长得很像我未见过面的玄煜弟弟，是真的吗？” 百里安微微眯眼，眼眸中含着一层水雾。过去了多少年，儿子的去世依旧是她的痛：“是呀，很像。” “原来玄煜小时候是这个样子的……说不定也是玄煜舍不得妈妈，转世到这个孩子身上，来弥补他不能尽的孝道？” 这句话，她同样在端木苍兰面前说过，当时她父皇的模样就跟母亲的很像，都是那种又悲又喜的交融。 “不，他不需要做什么。反而是我们，是他的爹娘亏欠他的，该弥补的是我们。” 端木诗瑶的唇边含着一抹似有若无邪魅的笑。真是天意，她与秋慕的孩子竟长得像玄煜，真是连老天都在帮她。 皇帝已经派使节去南面各国招降，兵部的准备工作也到了最后阶段，所以秋慕很忙，几乎整日住在宫中。 这一晚，同样如此，他叫人回府送信说他不回去了，结果到了深夜，奴才们这才发现孝沅殿下换洗的衣服不见了。秋慕一身的汗，是肯定要换身衣服的，奴才们就张罗着回王府拿。 秋慕想了一下，工作也差不多了，后半夜也得睡一觉，不如就回府去，好好休息一下，也能看看许久未见的妻儿。 于是他决定回府。 马车，行驶在黑暗的街道上。秋慕拉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黑乌乌的一片，可并没有乌云遮月。 他这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初一。 574番外 ：救人 回到王府，他吩咐管家准备洗澡水，而后就去了王妃的院子。 这个时候，妻儿都应该睡了。端木苍兰走入内院，正要前去看看儿子，却听到王妃的睡房里传来隐隐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走入外廊，那声音听的稍微清晰一些，但也听不到说什么。 但，应该是端木诗璘在跟谁说话。 他推开门，走入屋中，却看到端木诗璘在床上沉沉得睡着。 在外屋的侍女被惊醒，起来行礼。他压低声音问道：“公主什么时候睡下的？” “公主天刚黑就睡着了。” 看样子，是他太累了。 “行了，没事了，我先去看看小王爷。” 秋慕便离开了端木诗瑶的房间，去了儿子的卧房中。 孩子，正睡的香。仿佛在做梦，呢喃着说着什么。秋慕微笑着，将他抱在怀中。那小家伙哼哼了几声，便又睡着了。 他微笑着，听说这孩子长得像那位玄煜殿下。那位殿下他也是没见过，但能长得想他，总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 难道，这些都是老天故意安排的？ 第二天早起，端木诗瑶来到他的睡房。他揉了眼睛起床，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起来这么早。” 生过孩子之后，端木诗瑶彻底蜕变成为了女人，更显的妩媚动人。她捧着他的朝服，帮他穿上，一边穿，一边温柔得说道：“真是的，回来了怎么样不叫醒我？咱们都好久没见到面了，若不是我今天早起，又错过去了。” “见你睡的香，不舍得吵你。” “吵吵我怕什么？我整天也闲着，又不像你忙得不可开交。” 洗漱好了，他握着端木诗瑶的手一起出屋去吃饭。等到开战了，会更忙的。 侍者出发有些日子了，秋慕去了兵部，看一眼自己办公桌旁的那张桌子。 那是给侍郎准备的，侍郎就是尚书的左右手，所以很多时候在一起办公，索性就将桌椅放在一个屋子里。 以往他进入房间，南萧肯定已经坐在自己的桌子前了。这为国考第一的才子，进入兵部后很是努力。他证明了自己的才华，不仅仅是做学问那么简单。好好培养，会是一位很厉害的人物。 今天，这位勤奋的侍郎并不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这里已经空缺很久了。南萧，跟着使者们一同去了南方。 雪国，都在筹备战事。很快的，陆续有消息传来，端木苍兰点心的事果然发生了。小国们也早已猜到雪国皇帝对这里虎视眈眈，早就私下里结成了同盟。没有一个国家投降，他们团结在一起，一同抵抗雪国。 只是，雪国这边也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大战，开始在即。 这一晚，端木玄瑞到城防营皇都守军军营处巡视。因为主将家中有事离开，所以他时而过来查看一下。 雪国要打仗了，所有军队中最闲的就是城防营。他们不需要上阵，比起其他军营安静很多。 端木玄瑞正在擦拭天机宝剑，这把诛神的剑，自从他成为天启掌门那天起，就是他的宝物了。出门的时候，他常会带上它，就好像它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打开剑鞘，天机的寒光就令整个帐篷瞬间降低了温度，且隐隐的压迫感，令人喘息不得。 那进来报信的士兵，就感觉胸口压抑，要大口喘息才不至于窒息。 “殿下，出事了。” 端木玄瑞收起宝剑，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南大人和几位使者回朝的队伍在下吴村遭到不明身份人的攻击，卫队拼命抵抗，但情况不容乐观。一名侍卫突围成功，跑来这里报信。” 下吴村，离皇城不远，离城防营守军军营最近。除了状况，当然是第一个跑到这里来求救的。 端木玄瑞哪敢怠慢，赶忙说道：“马上集合队伍，将那突围的士兵带过来。” 手下去办了，很快的，那个突围的人被带到他面前。 “那里情况如何？” 那人一脸的血污，身上还带着几处伤，他显得情绪激动：“卫队护送南大人和几位使者回朝，途径下吴村，突然遭遇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的袭击。他们个个身手不凡，阴狠毒辣，卫队拼死抵抗也不是对手。眼见着几位大人的性命就要保不住了，殿下，快去救救他们吧。” 端木玄瑞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日与秋慕遭受伏击的情形，说不定那是一伙人。此刻，更是急不可耐的去救人了。 城防营集结了两千士兵，在他的带领下出发朝下吴村驶去。 到下吴村，一盏茶的时间，不知道卫队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正行驶着，迎面来了一马一骑，那起码的士兵穿着卫队的衣服，浑身上下都是血。 “殿下。” 他阻止了卫队，端木玄瑞赶忙问道：“情况如何？” “卫队在西边开了口子，带着几位大人朝西边突围而去了。” 端木玄瑞叫他去城防营养伤，而后招呼队伍说道：“我们去西边！” 于是卫队又快马加鞭朝西边去了。 大约行驶了一个时辰，还不见黑衣人或是卫队的身影，端木玄瑞止住了队伍，皱眉看着西边无尽的黑暗。 “怎么回事？我们这样的速度，也该追上了。” 一个参将拉着马过来说道：“如果是追杀，沿途却没有看到一具尸首，很是奇怪。” 端木玄瑞一砸拳说道：“糟了，中计了。我盟赶紧回下吴村。” 队伍又折回了下吴村，远远得，就看到另外一队雪国的士兵正在打扫村子。黑衣人还有卫队士兵以及无辜村民的尸首被堆放在村口。端木玄瑞一眼看到村口站着几个人中，又一个就是秋慕。 听到马蹄声，这边的人也看了过去，秋慕看着端木玄瑞，金紧皱了眉头。 端木玄瑞下马，还没等开口，秋慕先问了他原本要问的话：“玄瑞，这是怎么回事？” 端木玄瑞顿了一下，秋慕接着说道：“听说卫队已经向城防营求救，所以侍卫大军才稍稍安心了一些，也没特别急着赶过来。可没想到过来的时候，这里一个城防营将士的影子都看不到。卫队险些全军覆没，几位大人也差点命丧黄泉了。城防营那边传来消息，你们早就出发了，究竟，你跑到哪里去了？” 575番外 ：我要辞官 御书房，站着秋慕、吕升哲、受伤的南萧，还有就是端木玄瑞。请使用访问本站。 端木苍兰皱眉听着端木玄瑞说明了情况，而后他说道：“护送使者的卫队人数已经点清，并没有你说的在半路报信的人。” 秋慕说道：“那人或许是跟袭击卫队的黑衣人是一伙的。” 南萧这是冷冷说道：“或者压根就不存在这么一个人。” 端木玄瑞看向南萧，也同样冰冷得说道：“南大人是什么意思？” 南萧表情淡然：“这不是很容易想到的吗？在那种情况下，卫队怎么会突围？就算突围了，当然也是朝着最近的城防营跑去，又怎么会往没有人烟的西边跑？” “当时的情况危急，我也没想那么多。” “那就是殿下能力有限。” “你……我倒是更好奇，为什么黑衣人会袭击使者的卫队？总不会是谁故意导演了这一切，就像一开始那场谋反的闹剧。” “哦？有黑衣人就是阴谋诡计？那么起初两位殿下在猎场被袭击，也是什么阴谋不成。” 秋慕赶忙劝道：“你们两个怎么越扯越远了？现在我们更多得要相信是有第三个人在戏耍我们，挑拨你们两个关系。” 南萧扬了扬眉：“说实在的，微臣也很想相信是有第三个人。可挑拨微臣与殿下的关系究竟有什么用？” “南萧你什么意思，你就一口咬定是我故意要置你于死地？” 南萧又扬了扬眉：“如果侍卫大军没有确保万一过来一趟，微臣这小命可就真得没有了，殿下说呢？” “南萧，我再说一次，我是被那个满身是血的士兵骗了，当时两千多名将士都能替我作证。” “哦，殿下的人。” “你……” 端木苍兰拍了一下桌子，这才止住了争吵。这件事没有证据，的确就只能靠推测。但侍卫营有两千将士都看到了那个带血的士兵，但也有可能是串通了口供。 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玄瑞不会做出这种事，但是，就客观的态度来看，可能性却不是零。 更重要的是，天下人怎么看待这件事。 “你们都退下吧，朕好好想一想。” 几个人走出去后，出宫的路在一起，不得不尴尬的走在一起。端木玄瑞走得快，远远在前头，秋慕夹在好友和弟弟之间，也是一脸的无奈，索性谁也不搭理走在中间，南萧就在后面慢悠悠得走，扬眉看着前面的两人。 走了没多久，只见远处一个桃粉色的影子越来越近，端木玄瑞先问道：“诗璘，你怎么……” 端木诗璘压根就没搭理二哥，继续走。 “诗璘……”秋慕又看着她走过自己。端木诗璘一路走到了南萧面前，南萧停住脚步，看着面前这个气冲冲的丫头。 两个皇子也都站着，转身看过来。 端木诗璘从袖口中拿出了那根簪子，摔到南萧身上。簪子撞到南萧的朝服又摔到地上，“啪嗒”一声，鱼嘴含着的流苏断开了。 “南萧，我最清楚我二哥是什么人，他这辈子就会做那种缺德事。一定是你冤枉你，是你设计的阴谋诡计。究竟我二哥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样害他？你真是这世上最讨厌的人……” 端木诗璘大骂南萧，后者就那么站着听她发脾气。端木玄瑞走过来，一把握着妹妹的手腕，将她拖走了。秋慕看了一眼地上的簪子，轻叹一声，也跟过去了。 南萧看着三个人离开后，目光挪到地上。良久，他才蹲下，将簪子和断开的流苏拾起来，站起身后揣进了袖口中，这才慢慢离开。 待所有人都走开后，树后走出一个女子，看到刚刚那一幕，她的唇畔含着一丝讥讽的笑。 下午，端木玄瑞又来到御书房，端木苍兰放下奏折，平静得看着他。 “父皇，儿臣冷静下来想了想，这件事也儿臣也并非全无责任。无论是上一次的事，还是这一次，倘若儿臣能动脑子好好想一想，也不会落到他人的陷阱中。儿臣，果然不适合当官，儿臣让父皇失望了。” “怎么，你要辞官？” “是。” 端木苍兰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可你如果现在辞官，不正是说明你自己的心虚吗？” 端木玄瑞仰起头：“儿臣不是心虚，只是惭愧。” “父皇当然相信你，你是父皇的儿子，你是怎样的孩子父皇怎会不知？可除了父皇以外，其他人相信你吗？你倘若就这样离开了，天下人又怎么想你？天启派也会因此受到污名。” 端木玄瑞愣愣得看着自己的父亲，半晌他轻叹一声：“儿臣该怎么做，还请父皇明示。” 端木苍兰面露父亲的慈祥：“你这孩子，有一双毒辣的眼睛，只是为人太过正直，有些转不了弯。” “父皇，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说我了……” 端木苍兰笑：“行呀，你回去吧，你的去留，明早早朝就见分晓了。” 端木玄瑞皱了皱眉，心想着你就告诉我得了。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就离开了。 傍晚，端木苍兰去了月鸾殿，正看到百里安抱着孙子在怀中玩。端木苍兰走入问道：“他的娘呢？” “诗瑶回去了，我将这孩子留在宫里玩几天。如今小四小五都搬走了，我们得慌。” 小四端木玄浵被封为墨桑王，小五端木玄耀被封为了凌阳王，分别有了自己的府宅都搬出宫了。一向孩子萦绕身边的百里安当然会感到落寞。 不过，时间飞逝多快呀，这个是他们的外孙子。还记得刚穿越来，她才只有十六岁，一晃眼，女儿都这个岁数了，还有个这么大的外孙子。 端木苍兰将外孙接过来，放在怀中荡着他，家伙开心得笑，笑声犹如铜铃一般清亮。 “你看他，笑起来更想玄煜，当初那孩子就最喜欢跟你玩耍。” 百里安说话的声音，含着几分忧伤。端木苍兰将孩子抱在怀中，擦了擦他的小脸说道：“我倒是更希望你再生个儿子，咱们的孩子想玄煜该有多好？”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他还真是锲而不舍：“说起孩子，玄瑞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576番外 ：皇帝这职业 端木苍兰靠在软榻边，将外孙放在怀中哄着睡：“倒是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没有一个省心的。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这个时候你抱怨了？刚刚是哪个还想要个儿子来着？” “指不定生个像孝沅一样省心的孩子，咱们不就是赚了？” “你想得美……咦，你别岔开话题，快说，你怎么打算的？” 秋意睡着了，端木苍兰将孩子交给了奶娘带走，怀中的空缺被百里安取代。他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腰背，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发丝。 “玄瑞那般抵触南萧，想必是有原因的。虽然我派人查过南萧，但也不能保证他的清白。假如玄瑞说得是真，那么唯一说不定南萧就是凌少迟新找的傀儡，如同当初的莫凝天一样，同为国考第一，同样看不出破绽。” 百里安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当初玄瑞也跟我说过，他说南萧给他的感觉很像莫凝天。” 端木苍兰看了一眼百里安：“如果南萧真跟凌少迟有什么关系，必然是要害我们的，那么早晚他会露出破绽。” 百里安点头：“没错。” “再说玄瑞，这个孩子很正直善良，之前说他可能诬陷南萧有鬼，我还有所疑惑，但倘若说他故意害死南萧和那几位大人我却不信。但现在，我不是我们信不信的问题，而是天下人对他的看法。他需要一个机会，澄清他的污名，然世人淡忘这些纷争。” 百里安不由得凑近身子：“所以，你的计划是？” “大战将至，孝沅身为兵部尚书，总管这件事。至于他们两个，我将委任他们为副指挥使，协助主战将军远征南方。如果南萧有问题，如此近的接触定然能发现端倪。如果南萧没问题，相信攸关雪国前途的大战，两人会齐心合力以国为先，朝夕相处间矛盾自然化解，攸关玄瑞的流言也会破除。” “你可真是老谋深算。”百里安摇了摇头：“当皇帝是不是整天就在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端木苍兰笑：“你以为？当皇帝不容易。我们的儿子，其中有一个也要走上这条路，虽然无限荣耀，却很累心。” 他将她抱到床上，前奏，温柔的抚摸与亲吻，很快的，他们结合在一起。百里安抱着他的脖子，他们做了十七年，他从未有过厌恶吗？还是这样热情，折腾得她死去活来的。 结束后，他才亲了她的额头，而后在她身上，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她的，他们同样长长的睫毛碰撞在了一起，如同他们身子的某个地方，交错结合着。 “这场大战的主将，不但要取胜小国联盟，还要调和两人关系，监视南萧。你不好奇人选吗？” 百里安看着他的眼睛，挨得很近，他那深邃的眼眸更像是深奥的宇宙：“让我猜猜……是穆飞白，对吗？” “你是不是心里面一直盼望着能再跟他见面？” 端木苍兰坐起来，她也跟着起来了，小手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他的胳膊便在她柔软的胸脯间来回磨蹭着，那种触感，真是又煎熬又享受：“我猜得对不对，猜得对不对嘛。” “猜对了。”他抽回胳膊，百里安朝他拌了个鬼脸。 “咱们都这把岁数了，你还会吃味呀。真受不了你。” 端木苍兰斜了她一眼：“都这把岁数了，有时候还跟个孩子一样。不看脸，还以为诗璘在跟我撒娇呢。” 百里安哈哈笑：“要是我能回到那个年岁就好了。” 她轻轻依偎在他的怀中，两个人火热的皮肤贴在一起，还会有些激动：“孩子里面，个个性子都像你。或是深沉、或是狡猾、或是脾气不好，只有这个孩子性子与我一样。傻乎乎的，也冲动热血，却很善良。” “这这是夸她，还是夸自己？” 百里安“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后小手在他结实的胸口画圈圈：“诗瑶有了着落，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孩子。她的夫君，一定要够强大，够温柔，可以保护她，又不会欺负她。” “就像我？” 百里安仰起头，撅着嘴说道：“你欺负的时候忘记了？” “还不是比你逼的？要是你乖乖的，我会欺负你？” “谁叫你阴沉沉的，什么都藏在心里面不告诉我？” “谁叫你总是不知足？” “想吵架是不是？” “吵了十几年了，谁怕谁？” 看着他一副小孩子耍赖的表情，她又笑了起来。现在的她，真的好幸福。女人，该有自己的主意，该独立，该聪明，可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个好丈夫。因为女人是要感情才能活下去的动物，只有身边有个宠爱自己的男人，才会真得幸福。 两个人又抱在了一起，哪里是会吵架的节奏？端木苍兰抚摸着百里安的发丝，温柔得说道：“会找到如意郎君，她是朕最喜爱的女儿，又那么漂亮可爱，当然会找到一个好男人。” 百里安点头，轻轻合上了眼。 早朝，端木苍兰将出征的人员名单公布了出来，基本上大家都没有意见，只不过听闻端木玄瑞和南萧要做为副指挥使一同随主将前往战场，群臣不免会议论一番，就是那两个人也灰着脸，很是不爽的样子。 很快，穆飞白接旨返回皇都，他当然也带来了用着顺手的杜彭祖。百里安请示了端木苍兰，想要见见这两位昔日北方大营中救了她的恩人，端木苍兰同意了。 到了这个时候，这一对早已经摘掉了面具，坦诚相见了。他们什么都告诉了对方，甚至希望能得到对方的意见。他们的感情，坚如磐石，不会再怀疑对方是不是不再爱自己。所以端木苍兰是有些不爽，但也不会阻止百里安，或是胡思乱想。 就这样，穆飞白和杜彭祖来到了皇后的月鸾殿，阔别多年之后，再相见真是感慨万千。 百里安坐在中厅北首，两位将军坐在一侧，百里安的脸上尽是笑容，一双眼眸中还含着泪水。 “两位将军，在北方大营过得还好？” 穆飞白坦然笑道：“一切都好，娘娘也是在那里生活过半年，一切照旧，没什么变化。” 577番外 ：杜粗口 “夫人和孩子如何？” “他们，也都很好。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穆飞白终于成婚了，并在去年生下了一个女儿。百里安的心，这才安定下来。穆飞白终于肯放下她，她的负罪感也减少了很多。 “她们住在北面，来一趟皇都不容易，不然一定接来小住一下。我很想看看穆将军的女儿，叫穆雪对吗？” “是，小女单名一个雪字。她是冬天出生的，也十分喜欢雪。” 百里安笑道：“我说给陛下听，陛下却说那是因为穆将军心系雪国，所以才给女儿起了这个名字。” 穆飞白笑，他为什么为女儿起了这个名字，只有他只知道原因。 百里安与穆飞白说了几句话，发现杜彭祖一直紧闭着嘴巴。她不禁好奇起来：“杜将军，你嘴巴怎么了？以前你可是最爱说话的，怎么现在一句话都没有了？” 杜彭祖依旧紧抿着嘴，朝着百里安一个劲儿得摇头，百里安愣了一下，看着穆飞白，后者朝他摇头，表示不知。 百里安又看向杜彭祖：“怎么？真得是嘴巴坏掉了？溃疡了？” 杜彭祖比划了几下，看着百里安一面的茫然，这才忍不住开口说道：“末将太粗鲁了，怕说出脏话，他妈的冒犯娘娘……” 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了粗话，赶忙捂住了嘴。百里安哈哈大笑。笑够了，她重新看向杜彭祖，那含着雾水的眼眸闪烁着温柔：“杜将军，我还是当初那个小安。喜欢听杜将军爆粗口，喜欢看着杜将军爽快得骂人。所以，将军不必拘束，” 杜彭祖听到百里安提到“小安”二字，眼睛也都湿润了。那个时候，他帮着穆飞白照顾她，他们两个之间，也形成了很深的友谊。只是杜彭祖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他当然不会哭，却是傻傻笑了几声。 “小安，老杜好想你。” 百里安一下子哭出来了，吓得杜彭祖站起来，又不敢靠近，只有舞动着四肢，手忙脚乱了。 “你……娘娘别哭……他妈的……不是……” 看到他这样，百里安又笑了出来。 见了面，说了话，终于是心情好些了。穆飞白随后去了御书房，他要跟端木苍兰、秋慕还有端木玄煜和南萧谈作战的事，杜彭祖自己回馆驿。 他才走了几步，就有人喊住了他：“杜将军留步。” 杜彭祖转过身，见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走过来。他不认识，可穿得官服应该是个品阶不小的官。 “杜将军，在下南萧。” 哦，他就是国考第一的才子，跟跃襄王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位南萧呀。 “南大人，有什么事吗？” 南萧从衣袖中掏出那根贝壳簪子，放到杜彭祖手中。杜彭祖一瞧这女人的东西，不免扬起了眉头：“这个是……” “南大人等一会儿离宫，走正阳大殿前的那条路。倘若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就帮在下把这簪子还给她吧。” “啊？” “拜托了，将军。” 南萧对着杜彭祖作揖，而后就朝着御书房跑去了。杜彭祖将簪子举起来，晃了晃，是条鱼的模样，鱼嘴含着流苏随着晃动发出窸窣的声响。 他抿了抿嘴，将簪子放入袖口里，朝着正阳大殿的方向走去。 溜溜达达得走，远远看到一个小姑娘，美得不像人间的女子。还真有这么个女子，看样子与那位南大人关系匪浅呀。也不知道闹什么，不过既然拜托了，他就做个好事吧。 “呦呵，哪家的小姑娘？还是从天而降的仙子？”走过去，笑着打招呼。 端木诗璘扬眉看过去，她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刚要训斥，被她伸手阻拦了。无聊，进宫散步，被一只漂亮的蝴蝶引到这里。蝴蝶不见，她正心烦，白送来个有意思的，调侃一番也好。 “你又是谁？哪里来的傻大叔？还是从地下冒出来的牛鬼蛇神？” “哈哈哈，好一副伶牙俐齿。他妈的，真是有趣。” 小宫女是在听不下去了，又要发怒，端木诗璘同时阻止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扬眉说道：“该不会，是那个杜粗口吧？” 杜彭祖一愣：“什么？杜粗口？” “我母后提到过的总是爆粗口的杜彭祖呀。” “母后……”杜彭祖这才发觉不对，赶忙跪在地上说道：“末将杜彭祖，不知是公主，冒犯之罪还请公主原谅。他妈的，这张嘴真是要命。” 天，竟然是双福公主。这个簪子要不要送？他妈的，既然人都等在这里了，一定跟那小子有什么。 端木诗璘噗嗤一声笑出来：“既然知道你是杜粗口，当然也不会跟你一般见识。起来吧。” 杜彭祖站起来，挠了挠头看着端木诗璘。后者眨了眨眼睛：“你看什么？” 杜彭祖笑道：“跟娘娘的性格好像。” 端木诗璘笑了，的确，她的性格是与母后最像的一个。应该说，是唯一像的一个。 杜彭祖伸出手说道：“末将冒犯了公主，就表演个戏法给公主看看。他妈的，这戏法很不错。” 他怎么每一句都说脏话？端木诗璘笑了出来，但也点了头。杜彭祖伸手在她面前比划了一番，而后两只手交错着揉来揉去，突然，右手拇指跟食指见多了一样东西。 端木诗璘刚想要说话，发现了那就是被她摔回去的簪子。 她看着那簪子，原本端了的流苏好好的接了回去。杜彭祖一看端木诗璘的表情，就知道她认识这东西。 “南大人所托，送给公主，公主请收下，末将任务也完成了。” 端木诗璘抿了抿嘴，这个南萧，故意叫杜彭祖捎来簪子，是怕被她当面拒绝吗？ 她接过来，杜彭祖便行了个礼，离开了。端木诗璘看着手中的簪子，长长的睫毛垂下，正当了眼眸中的神采。手指，来回搓动了簪子，那小鱼左右摇摆着，流苏，也跟着翻来覆去，发出清脆的声音。 “公主，如果不想要，奴婢帮您送回去。” 端木诗璘的手顿住，喃喃说道：“算了，给杜将军一个面子。” 说完，端木诗璘将簪子放入袖口中，而后带着宫女去月鸾殿找妈妈去了。 578番外 ：思情 雪国，正式对南方小国宣战。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穆飞白指挥大军，浩浩荡荡得赶赴南方战场。雪国的国事，又开始围绕战事转。 早朝，端木苍兰发现由贺音在发呆，他很清楚这男人的魂魄也跟着去了南方战场了。他的根，还是带兵打仗。丞相，不过是赶鸭子上架。 南萧说过，考验一个人的能力，就是要看他在不擅长的事情上做得有多好。由贺音，不断做得好，而且十分出色。他的确是个厉害的人。 下朝后，端木苍兰召集了几个要臣听取前方战报并讨论了一番，结束后，他留下了由贺音。 “怎么样，是不是心痒痒了？” 由贺音挠了挠头，已经快四十的人，却依旧那般玩世不恭：“要是能再带兵打一场仗该有多好。” “死了这条心吧，你现在是雪国的丞相。” 端木苍兰无情的打消了他的念头，由贺音一脸沮丧。很快，端木苍兰笑着说道：“你的长子，不是也跟去了吗？他就是你的分身，会替代父亲完成心愿的。” 提到长子，由贺音不免露出骄傲的神色。他的长子，只有九岁。却武艺超群，计谋不凡。端木苍兰也看出这孩子是块将军的材料，给了他参将的官职，叫他跟随大军上战场去磨练一番。 百里安总担心诗璘将来的归宿，可她不知道他早已经为女儿谋了个人选，那人就是由贺音的这个长子，由嘉毅。 傍晚，他刚刚忙完政务，太监送进来一封信：“陛下，跃襄王殿下送来家书了，孝沅王爷直接给送了过来。” 端木苍兰接过儿子的心，看着里面的内容。这孩子从小内向，不善于表达感情，多半是说一些大兵打仗的感想，最后一句才提了一句父母保重。通篇，没再提南萧半个字，这很说明问题。 不多久，穆飞白的战报送来了，同样过来的，还有一封私信。穆飞白这次出去，可不仅仅是带兵打仗，还要监视南萧，观察端木玄瑞和南萧的关系。 心中提到南萧如何出谋划策，兢兢业业。因为他的智谋比端木玄瑞高，时常都是他主动提意见，端木玄瑞假意审查。两个人不得不呆在一起，磨合了一段时间，端木玄瑞对南萧也不太排斥了。 南萧，是个很不错的孩子，这点他很清楚。现在凭着自己的本事和耐性，终于令端木玄瑞改变了想法。可一开始玄瑞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 他将穆飞白的私信拿给百里安看，后者看过之后说道：“看样子，南萧没有问题，那之前的误会，就是第三个人所为。” 端木苍兰点头，百里安不免叹息说道：“凌少迟一日不除，心中总会不安。” 他笑了笑，将妻子拉入怀中：“不要担忧，玄瑞也在不断进步，很快就有本事与凌少迟一决高下了。” 看着百里安还是有些担忧的脸，他不免轻抚了她的发丝，温柔说道：“当初，我们不知道他的存在，尚且将他打败。何况如今，我们也是有提防的。他能做的，不过是挑拨离间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我这个明君是不起作用的。” 百里安笑道：“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怎么能这样说？难道我不是明君？” 百里安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他的嘴唇，而后抬起眼，盈盈得看着他：“你何止是明君，还是天带下最好的丈夫和父亲。苍兰，我好幸运，有你陪伴在左右，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 他覆上她的小口，大手探入了她的双、腿间磨蹭。百里安发出一声叹息，身子已经熟悉了他的触碰，可今天却突然敏感起来，好像他们刚刚相识的时候，那种触电般的颤抖。 端木苍兰一见她今晚情绪不错，哪里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抱着她走入内屋，掰开她的腿，贯穿了她的身子，她便发出惊叫，随后便是喘息和呻、吟。 这么些年过去了，肚子也没有动静。他已经不再念叨着孩子的事，似乎也接受了不会再有孩子的事实。 第二天，端木诗瑶进宫接孩子。这些日子秋意都在月鸾殿，他的妈妈想他厉害，所以百里安将孩子还给诗瑶。 过来时，小坐了一会儿。谈论的话题，当然就是她的孝沅哥哥。 “雪国打仗，兵部忙，他整天整夜的不会来。孝沅哥哥真得好辛苦，我心疼他，又帮不上忙，只盼着仗快些打完，他也能喘口气。” 百里安哄着外孙，一边看着女儿说道：“嫁给出色的男人，就要学会忍受寂寞和担心，他回来的时候，你多关心他，别抱怨，别说乱七八糟的话，让他能在你的面前放松，他就会更爱你。” 她在教女儿夫妻相处之道，端木诗瑶听到聚精会神。她，很爱她的孝沅哥哥，当然希望她的孝沅哥哥也最爱她。 将儿子接回去后，抱着他在床边玩。端木诗瑶看着他的小脸，几个月不见，儿子又变了好多。应该越发像那位她没见过面的弟弟吧。 “秋意，娘再给你生个弟弟或是妹妹好不好？弟弟，就像你的外公。妹妹，就像你的外婆，如何？” 跟孩子说着话，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孩子被奶娘抱走了，她洗了澡后，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倚着床头，她捏过一撮散乱的黑发，放在鼻下闻了闻。 幽幽的，兰花的香气。那是沐浴的时候，她提议命侍女放入花瓣的结果。父皇喜欢兰花，秋慕也喜欢兰花，她浑身都是这样的香味儿，秋慕闻到了就更喜欢跟她亲近。 不免，笑了一笑。因为是秋慕的爱好，她努力去做，结果也变成了她的爱好。即使知道他不回来，也会把自己弄成这个味道。 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轻薄的睡服贴着她的身子，勾勒出她完美的线条。她埋首在双臂间，良久侧过小脸，看着外屋拱门的珠帘。 秋慕对她，总少了些激情。就像父皇对母后那种疯狂。那天在诛神峰的小楼上，她其实是在装睡，她听到了父母在外廊的每一个响动，只有四岁，也知道那是什么。 后来无数次幻想着，与孝沅哥哥也会有那样的事情。可成亲两年多了，他对她，始终礼数有加。 虽然感到温柔，但的确有些失望。孝沅哥哥，不喜欢她吗？ 579番外 ：老爸老妈的乐趣 雪国对南方诸小国的战争，持续了两年。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虽然战争局面呈现一面倒的优势，可小国战斗力此起彼伏，攻占的一边，另一边又会闹事。如此反反复复，两年之后，一切才平定下来。 穆飞白的捷报终于传来，端木苍兰看到这捷报才算是松了口气。夜里，他去月鸾殿，夫妻两个都显得很高兴。因为大战结束，雪国最后的隐患消除。他们的玄瑞，也要平安归来了。 百里安看着端木苍兰唇上的胡子，两年，他留起了胡子，好像哪里来的英俊大叔，不甘心岁月却又无可奈何的感叹。 “玄瑞，十五岁了。这一次回来，就要给他寻觅个媳妇了。” 当娘的，永远乐于操心儿女的婚事。端木苍兰摸了摸胡子，笑着说道：“玄瑞虽然是皇子，可身为天启派掌门，多是要沾染江湖气息的。你给他寻找王妃，他不会拒绝，可心里面多是不愿意。他的姻缘，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百里安撅着嘴说道：“他要像你的性格，死皮赖脸的我也就不操心了。可他闷得很，就是见到喜欢的姑娘也不会出手。” “你这是担心他还是骂我呀？”端木苍兰扬了扬眉：“不过，我的儿子应该不会那么没出息。” 百里安白了他一眼：“什么没出息？不会调戏女子就叫没出息？” 端木苍兰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非也非也，魅力和调戏那是两回事。” “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等一会让好吐出来了。” “我就那么让你觉得恶心呀？” 看着端木苍兰一脸的委屈模样，顿时又变成了萌大叔。百里安噗嗤一声笑出来，依偎在他怀中，伸出小手摩挲着他的胡须。 连年的国事操劳，他的眼角也出现了细细的纹路。而她，保养得好，加上天生不愿意衰老的体质，还跟二十岁时一样。柔软的小手，依旧无骨细滑，摸在他的脸上，颇有种小三的感觉。 “反正我不会听你的，我要给玄瑞留意新娘。如果我觉得不错，你也不准反对。” 端木苍兰叹口气：“不是说好不议论这件事了吗？” “不准你说，我可以说。” “那我说说其他的事情吧。关于诗璘的夫君，我有了个人选。” 百里安直起身子，眨巴着眼睛问道：“是谁？” “由贺音的大儿子。” 百里安仔细想了想，那孩子，见过几面，怎样一个人却不太清楚。不过…… “他爹跟个花心大萝卜一样，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可一概而论，这孩子的性格像他的母亲。我见过很多次，是个很不错的孩子。这一次雪国征战，也很注重他的表现。既有能力，性情也很不错。” 百里安微微蹙眉：“虽然你这么说……” “你要是还不放心，等他们回来后，是要有一场庆功宴的。到时候我会让百官的家眷们都参加，你和孩子们也要去。你亲自把把关，也让诗璘与那孩子接触接触，看看诗璘的感觉。” 百里安抿了抿嘴：“话是这样说，既然你觉得那孩子优秀，应该也错不了。可我总觉得，诗璘心中有人了。” “嗯？”端木苍兰真是有些惊奇，那孩子素日里嘻嘻哈哈、呆呆傻傻的，小小年纪就有喜欢的人了？ “知道是谁吗？” “她当然不会告诉我，我是从她的一举一动中猜出来的。而且，有个挺奇特的簪子，她戴过几回。那种东西不是宫里的，也不像是哪个贵族送给她的，是平民的东西。她很珍惜，带着的时候也很小心呢。” “平民的东西？那就更稀奇了。她都没有离开过皇宫，怎么会认识什么平民？” “或是哪家的贵族公子在民间买来送她的。” 端木苍兰躺在床上，眯着眼睛说道：“这事不难办，该让诗瑶与由嘉毅接触还让他们接触，至于诗璘喜欢的人，倘若也在宴会上，我会发现的。” 百里安趴在他身边，两人躺了一会儿。 “苍兰，我睡不着。我们做一下好不好？” 百里安提出渴望，身边的男人却没有应答。她起来一看，那家伙已经睡着了。打仗的时候，他一定很累，今天接到捷报，他才能真得放松下来。 百里安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脸，这个男人陪伴了她二十年了，叫瓷婚了吧？ 百里安重新依偎在他身边，微微合上眼眸。然后是银婚、金婚、钻石婚，他们还要一起渡过珍珠婚。然后牙也掉光了，眼睛也瞎了，耳朵也背了，路也总不动了。他们还要这样依偎着躺在床上，一起去鬼界，再继续做夫妻…… 大军，终于回来了。端木苍兰在正阳大殿接见了所有这场战斗的人员，包括前方后方的在内，封赏一番后，也到了晌午了。 众人散去，等着晚上参加宴会。端木苍兰对秋慕和端木玄瑞说道：“你们去月鸾殿吧。你们的母后为你们准备了接风宴，还有你们兄弟姐妹都在，去吧。” 孩子们称是离开了，端木苍兰则是带着由贺音去了御书房。这些日子积攒了不少国事，他们要处理一下。 秋慕与端木玄瑞一起朝着月鸾殿走。一路上，秋慕时不时看着自己的弟弟。两年不见，他长高了好多，也更加沉稳，已经是地地道道的男子汉了。 “听穆将军说，这一次战争，很多地方不仅仅是打仗那么简单，还有平治乱党，安抚民心。你和南萧做了很大的贡献，起到了关键作用。” 端木玄瑞还是那副闷骚的样子说道：“是父皇有眼光，懂得知人善用。” “到了后期，你跟南萧几乎是并肩作战了。怎么样，经过了这两年，对他的看法有多改观了吧？” 端木玄瑞垂着眼，淡淡说道：“他的确很厉害，相处这么久也没发现他哪里不对劲。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第一次见到他，就感觉他必有用心，这样的直觉会一直影响我。我们，顶多是同朝为官，不会成为朋友的。” 秋慕轻叹一声，便叹气了轻松的话题：“意儿现在说话很顺溜，等一会儿有人叫你叔父，你可别激动得流眼泪呦？” “不会的。”端木玄瑞挠了挠脸，显得有些尴尬。 580番外 ：儿女的事 在月鸾殿，果然是热闹。除了母亲，还有许多的哥姐弟妹，更有一个小家伙，嗓音明亮得说着话。端木玄瑞甚至感觉有些头疼。 孩子们将一直呆在月鸾殿，直到晚上的宴会。百里安看出来玄瑞的劳累，饭后让他去西厢房休息一下，其他人都围着妈妈在主卧。 看着这些儿女，还有外孙，百里安只是会心得笑。曾经，因为有这些个孩子头疼不已。可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越热闹，越觉得幸福。 秋意从端木诗瑶的怀中跑出来，扑进外祖母的怀中。百里安将他抱起来，亲着小脸。端木诗璘和小四也都围了过来，一起逗着小家伙玩儿。那边小五则是缠着秋慕，给姐夫或是大哥展示他学的天机剑法。 打得兴起，竟将一边的古董花瓶给打碎了。突然一声响，屋子里的孩子们都吓了一跳。小五知道自己闯祸了，赶忙跑到姐夫身边。百里安皱着眉头，小五撅着嘴却还是不敢看妈妈的眼睛。 百合赶忙指挥奴才们进来收拾，小四走到弟弟身边。 “小五，没事，妈妈没说你什么。” 小五还是撅着嘴，秋慕按了按他的脑袋，笑着说道：“打得很好，我看跟你大姐有一拼。” 小五这才高兴起来，他一向好胜，最喜欢有人夸赞。结果端木诗瑶在一边说道：“孝沅哥哥你就别夸他了，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敢跟我比。” 小五马上衣服不甘心，皱眉瞪着姐姐。端木诗瑶也是一脸谁怕谁的模样瞪着他。 小四，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弟弟，挠了挠头，索性又回到妈妈身边坐下。 百里安怀抱着秋意，侧头看着这个儿子。 小四和小五是一起跟端木苍兰学些天启派的武功，端木苍兰时常夸赞这孩子的天资聪慧。可小四，从未有过一次在人前显露。就是以前的诗瑶和玄瑞，也会忍不住比划几下臭美，可这个儿子，一次都没有。 端木苍兰说过，小四，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将成为最像他的一个。现在看来，小四的心机和城府，是孩子里面最深的一个，也是最像端木苍兰一个。 不似诗瑶的张扬，不似玄瑞的深沉，不似诗璘的活泼，不似小五的暴脾气。他就好像一杯温柔的水，却蕴含着无限生机。 相比端木苍兰，也十分喜欢他吧。 晚宴开始了，帝后端坐在北首，他们的两边再没有一个人。孩子们都有了封号，身为臣子坐在一侧，而端木苍兰的后宫，除了百里安，也再无一人了。 歌舞升平，一派热闹奢华。一首舞蹈过后，端木苍兰与战场凯旋而归的众位将士聊了起来。穆飞白之后，他点了由嘉毅的名字。 由嘉毅回答皇帝的提问，不温不火，温柔谦逊又不失礼数刚毅。年仅十一岁，就如此的机智清亮，引得各家小姐侧目而视。 百里安看向端木诗璘，却发现她心不在焉，压根就没看由嘉毅一眼。百里安皱了皱眉，看向端木苍兰，端木苍兰看了她一眼之后，停止了对由嘉毅的提问。 宴会上，当然少不了与端木玄瑞和南萧交谈。他们可是热门话题人物，也是这次大战的功臣。端木苍兰希望在场的每一个人知道，端木玄瑞已经与南萧冰释前嫌，之前的种种，不过是误会。 简单与儿子说话之后，端木苍兰重点与南萧交谈。因为南萧口才好，会达到他满意的效果。 南萧的言语幽默，与之前由嘉毅的风格显然不同。对答如流间，又能引得众位面带笑容。 如此一个俊美高贵的孩子，竟这般平易近人，更是吸引了不少芳心。 百里安这时发现诗璘的目光闪烁，时而看向南萧。而南萧也不经意的看着她，当他们的目光偶然撞到一起时，诗璘就会故意侧过头，南萧也会柔柔得笑。 百里安用脚提了一下端木苍兰，端木苍兰说完了话，对百里安点了点头。 百里安发现了女儿心中的那个人后，不免皱眉。怎么诗璘会喜欢南萧？他的并没有完全洗去，还是个问题人物。何况他跟玄瑞也没有真正和好，如果顺了她的心意，玄瑞又会怎么想？ 可是…… 百里安再次看向女儿，她垂着眼眸，小脸泛着醉人的红晕。 可是这是女儿的选择，做为父母横加干涉，她日后的生活又怎么会幸福？ 心中叹息一声，现在诗璘只有十一岁，想不着急，看看再说。 百里安跟由梦岚说话，皇后跟这位大学士夫人是挚友，她们聊得很投机。一边坐着的由梦岚的女儿林松灵，不免含笑看过来。 林松灵，再不是小时候顽皮的孩童，如今已经十六岁，出落得亭亭玉立。 百里安很喜欢这孩子，想到她小时候与玄瑞一起玩耍，再看看长大后这孩子的性情，不正与玄瑞很般配吗？ 看着林松灵，唇畔含着一丝得逞的笑。端木苍兰低声问道：“你又打什么主意呢？” “回去跟你说。” 宴会散了，端木苍兰和百里安最先离开，回到月鸾殿，她握着端木苍兰的手。 “看出来诗璘喜欢谁了吧？” 端木苍兰点头，长眉微微皱着，看来他也有些不满：“南萧这孩子的确不错，只是，他太聪明了。倘若他戏耍诗璘，易如反掌。” “我还担心他会让玄瑞和诗璘的关系也疏远了……真是的，诗璘素日里最喜欢二哥了，怎么会对那孩子产生了感情？” “诗璘这件事，先放放再说。小女孩儿的情窦初开，也不一定说明问题。你用用心，撮合撮合诗璘跟由嘉毅。” 百里安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你在宴会上那诡异的笑是怎么回事？” 百里安白了一眼端木苍兰：“什么叫诡异呀，我那是欢喜。” 端木苍兰笑，小环倒了茶送过去，端木苍兰便拾起，喝了一口：“原来你欢喜起来是那副嘴脸的？” 百里安又白了他一眼，然后将他的调侃抛到脑后，笑着说道：“我给咱们玄瑞物色到王妃的人选了。” “林松灵？” “怎么样？” “林飞鹏教出来的女儿肯定没问题，就是怕玄瑞不喜欢。” 581番外 ：何时喜欢了我 百里安扬着眉说道：“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你呀。” 端木苍兰笑，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百里安惊叫着：“哎呀讨厌，奴才们都在看着呢。” 端木苍兰侧头问道：“有人在看吗？” 青雨、百合跟小环同时说道：“没人看、没人看！” 于是端木苍兰又看向百里安：“你说，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百里安眯着眼睛，突然发功，端木苍兰迎战，两人打了起来。 奴才们赶忙跑出去，任由帝后在屋子里打情骂俏。最后百里安将端木苍兰推到墙边，仰着头怒道：“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端木苍兰捉住百里安的两只手腕，将它们反过来按在她背后，一边将她往屋子里拖，一边说道：“该死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放开我，放开我！” 几个奴才趴在床底下听，一声声挣扎之后，逐渐安静了下来。随后，就是喘息和撞击声。 奴才们相互笑了笑，便都悄悄跑开了。 百里安躺在端木苍兰怀中，他们两个浑身都被汗水涂了一层。一番激战，仿佛十几岁的年纪做过的事。 此刻，安静下来，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那是走过了多年的夫妻，才会有的默契。 “说正经的，你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端木苍兰转了转身，单手托着脑袋，看着对面的妻子。 百里安也转过来，仰起头望着他的眼睛，小手伸过去，摸着他的脸颊。 “在小楼，发现星宿师父的随笔后，才喜欢上你的。” “之前呢？” “之前嘛，挺恨你的。后来我们有了孩子，又被你强占为妻，逐渐认了命。” “你之前的确很恨我，之后也有很多次吧？” 百里安笑，然后钻进他的怀中：“你呢？什么时候真正喜欢我了？” “不太清楚，很早就喜欢了，只是真正察觉的时候，是在……” “是在什么时候？” 端木苍兰的眼眸微微眯起，是在他带着由贺音回去救她时，听到她在端木若泽身下销魂的喊叫那一刻，随着心碎，他才意识到自己多么爱她。 “是在……你有一次气瘀晕死过去，我抱你去了断情崖，那个时候意识到失去你多么可怕，自己有多么爱你。” “原来是那个时候呀，我还记得醒过来看见你在照顾我，还是挺奇怪的呢。” “我们，还真是没少伤害对方。最终走到了一起，真不容易。” “是呀，真不容易。” 百里安起身，她乌黑的长发散乱在他们的身上。她盈盈的看着他，他也望着他。良久，她俯身亲吻他的薄唇，他的大手马上覆上她柔软的胸脯，尽情揉捏着。 她的喉咙发出呻吟，迈开腿跨坐在他身上，俯身更火热的吻着他。而他则是托着她的翘、臀，将她抬起，对准了自己坚硬的东西，放下。 百里安仰起头，双手撑在他的左右，一下下起伏，端木苍兰一脸的享受，浑身放松任由她折腾。 “安儿……再快些……” “快不了了……我有些顶不住了……啊……我不行了……” 一见她这么快就满足了，端木苍兰只要翻身将她按住，从她后面进入，继续进攻。 终于，他释放了出来，她这才无力得趴在床上。 端木苍兰其给她倒了杯水，她爬起来喝了几口，这才看到屋子里的狼藉。猛然想起他们之前打了一架。 捧着水杯，百里安叹息说道：“今天小五打碎了一个花瓶，我还瞪了他一眼。结果我们两个更过分，将这一整面的古玩架子都给推倒了。” 端木苍兰笑：“心疼了？” “这些东西当了钱，能救活多少吃不上饭的孩子们？”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在我的统治下，不存在吃不上饭的情况。” “雪国是富足，可在看不到的犄角旮旯还会有黑暗的。” 端木苍兰躺在床上，她转过身看，他正闭着眼睛。这男人，也是好胜心极强的，很不愿被指出有过错。可自古，又有哪个皇帝能保证他统治下的子民，都过着富足的生活？ 百里安轻叹一声，放下水杯依偎在他身边。 第二天起来时，端木苍兰已经上早朝去了。青雨指挥奴才们收拾屋子，百合跟小环服侍她梳洗打扮。 “你们几个昨晚是不是在窗下偷听呢？” 小环赶忙说道：“奴婢们是怕主子吃亏，后来……就放心了。” 百里安从镜子里看着奴才们：“你们呀，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又不会真欺负我。” 几个宫女笑着称是，百里安想起了正经事：“对了，青雨。” 青雨应声抱起来，百里安转过身对她说道：“你派人分别去一趟丞相府和大学士府，邀请丞相府、丞相的长子，大学士的夫人和长女，在明日巳时到月鸾殿来，一起游游园子，再吃顿饭。” “是。” 看着青雨下去后，百里安又对小环说道：“你找人去一趟跃襄王府和公主府，叫玄瑞和诗璘明天巳时也到我这里来。” “殿下的早朝。” “我跟他父皇说过了，他明儿不用早朝，可以好好睡一觉再过来。” “是。” 小环离开后，百里安看着奴才们收拾屋子。一个上午，才将屋子恢复成原样，不过摆设什么的都换了。 午饭后，端木诗瑶抱着孩子来了，百里安见到外孙很开心，一家子在回廊中玩耍。 端木诗瑶看着妈妈：“诗璘派人来问我话。” “哦，什么话？” “问我母后明日召集游园，有没有叫我。” 百里安轻叹一声：“这孩子也学精了，以前她都不会问这种事的。” 端木诗瑶笑道：“怎么听着像是有阴谋？” 百里安用手指戳了大女儿的额头，而后说道：“我呀，是想要给玄瑞和诗璘制造个机会，接触一下别家的公子小姐。” “原来是这样。昨儿父皇对由家的大公子很感兴趣，母后又对林家的大小姐青睐有加，不会是他们两个吧？” 百里安笑道：“你可真是娘肚子里的蛔虫，没错，就是他们两个。你觉得如何？” 端木诗瑶摆出一副灿烂的笑容：“很不错哦。” 582番外 ：气炸了肺 百里安的如意算盘敲得当当响，结果早起后不久，小欢子跑过来说道：“娘娘，跃襄王去上早朝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他叫奴才转告娘娘，说他年纪还小，不想那么些事情。就算长大一些，也会自己解决，不劳王妃操心。” 百里安一听，气得从凳子上站起来，在屋子里面来来回回的走。 “这个端木玄瑞，想气死我呀。好呀，竟然去上早朝了，知道去哪里我也没法捉他出来。可他临时变卦，要我怎么办？” 小环在一边说道：“主子息怒，二殿下一向都是特立独行的，对宫里的规矩也不太在意。” “可他是我的儿子，他不肯听父母的话就是不孝。还不顾我这个母亲的感受，就是大不孝。这兔崽子……” 骂自己儿子是兔崽子，百里安突然领悟过来很不妥。那她，岂不是兔子了？ 轻叹一口气，百里安坐在床边。 “两位夫人和她们各自的公子小姐可能猜到了我的用意，不过我没挑明，玄瑞缺席也还不至于太尴尬。只是都是女人，独独由嘉毅是个男孩子，孤零零的一定很变扭。你去将墨桑王和凌阳王叫来充充场面。” “是，奴婢马上就去。” 小环小跑着下去了，青雨将早饭摆在小方桌上，过来说道：“娘娘别生气了，吃点东西吧。” 百里安走到软榻边坐下，看着放桌上的饭食。拿起了筷子，又放下了。 “娘娘……” “真是孩子大了不由娘，以前玄瑞多乖呀。说什么是什么，连犟嘴都不会，更别说这样反抗我了。” 青雨微笑着说道：“二殿下想寻觅真爱，这一点不也随了娘娘嘛？” “他不满意我给他的安排，也可以完事了告诉我。怎么就突然放我鸽子，怎么说都不对。” 小四小五很快来了，百里安看着两个儿子，不禁再次感叹。孩子，果然是小时候好玩，长大了，就只会给你气受。尤其是儿子。 巳时，两位夫人带着各自的公子小姐过来了。 由梦岚是常客，显得很轻松。可石叶倩却是第一次来这里，显得很拘束。百里安尽量微笑待她，让她能放松一些。 看着石叶倩，百里安想起了那位信任宝妃石叶双。她们是姐妹，长得有些相似。姐姐比妹妹还要漂亮一些。不过怎样的美人儿，也抵御不了岁月的无情，讨厌的鱼尾纹隐藏在眼角嘴角处，百里安最近也发现自己的眼角隐隐冒了出来，很是闹心。 很快的，端木诗璘也来了。她一进来，百里安就发现由嘉毅再盯着她看。果然，他们猜到了什么。 百里安这时也松了口气，因为由梦岚时常领着林松灵来串门子，所以会以为自己也是陪伴，不会让别的地方想。 人到齐了，百里安带领大家离开月鸾殿，在御花园中散步。 “我这个人喜欢清静，很少召见夫人们，所以跟大家都不十分熟悉。由夫人这还是第一次与我一起散步吧？” “回娘娘的话，的确是第一次。” 百里安点头说道：“夫人不必拘束，多几次，熟悉了就好了。” “是，娘娘。” 百里安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孩子们。小四小五缠着姐姐，由嘉毅都没什么机会跟端木诗璘说话。百里安皱了皱眉头说道：“玄浵、玄耀，过来一下。” 男孩子们便跑过去，跟在妈妈身后。 这样，百里安与两位夫人走在最前面，小四小五跟在妈妈身后，最后面就是端木诗璘、由嘉毅和林松灵。 虽然林松灵比这两个孩子大很多，可端木诗璘与她很熟，也说得上话，一边的由嘉毅也只有插嘴的份儿。 好在林松灵对由嘉毅如此年纪就征战南方战场感到好奇，也会与他说话，由嘉毅逐渐也与这两个女孩儿说上了话。 百里安转过头看了一眼，很是满意，也放心与夫人们聊天了。 到了晌午，大家在月鸾殿吃饭。百里安特意叫奴才安排由嘉毅跟端木诗璘坐在一起。饭桌上，由嘉毅很是殷勤的照顾端木诗璘，令百里安十分满意。 饭后，各自回家，端木诗璘却没走，留在妈妈身边。小五吵闹了一会儿，就乖乖跟着小四一起去厢房午睡去了。端木诗璘坐在妈妈身边，垂着眼。 百里安侧头问她：“怎么不高兴了？” 端木诗璘看向母亲，小嘴撅得高高的：“母后，我不喜欢那位由家的公子，以后，你别总撮合我们了。” 百里安眨巴了眼睛：“怎么不喜欢？他是多好个孩子呀？” “他是挺好的，可我不喜欢他。” 百里安抿了抿嘴：“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端木诗璘愣了一下，看着妈妈，而后转过头，小手揪着衣裙：“母后都知道了？” “是呀。” “那怎么还……” “因为我和你父皇不希望你跟南萧在一起。” 小脸又转过来，端木诗璘一脸的惊愕：“我还以为父皇很喜欢南萧。” “他很赏识他，可做女婿，他不太可靠。” 母女两个刚刚说到这里，百合进来说道：“娘娘，跃襄王来了。” 百里安板着脸：“叫他等着。” 而后她对女儿说道：“这件事我们再说吧，不过由嘉毅是你父皇选的，说明那孩子很不错，你跟他接触接触，说不定就会发现他比南萧好呢？” “他跟南萧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 百里安挥了挥手，端木诗璘只要离开。她喝了口茶，说道：“叫玄瑞进来吧。” 端木玄瑞进入外屋，便跪下说道：“儿臣来跟母后请罪了。” 百里安颦眉看着儿子：“原来你还知道自己错了？” “儿臣不孝……可儿臣真得不想……” “你怎么知道娘要做什么？” “儿臣打探了一下……” 百里安叹了口气：“起来吧，过来坐。” 端木玄瑞坐下后说道：“早朝后，父皇将儿臣叫到御书房教训了一通，最后父皇也原谅了儿臣，说就由着儿臣去吧。” “你告诉母后，也是希望母后放弃吗？” “母后，儿臣真得不愿意。如果母后逼迫儿臣，儿臣可以直接娶了她，但是儿臣不会开心，也不会幸福。” 583番外 ：爹妈不容易 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要造反呀。百里安赶忙端起茶喝了一口，才压下了火气。而后她着儿子，语重心长得说道：“这一件小事，你就说不愿意。倘若日后你当了帝王，就要娶很多的后宫，那是祖上的规矩，你不可以违抗。那么到时候，你怎么办？寻死吗？” 端木玄瑞抬头着她，皱起了一对眉头：“儿臣不会当皇帝的。” “什么？” “儿臣，不是当皇帝的材料。不会成为圣明的国君。” “你是你父皇的儿子，是皇子！” “父皇还是有小四小五不是吗？” 百里安的头开始晕，端木玄瑞，你哪里来的这些话？到母亲揉着额头，端木玄瑞面带愧疚。 “母后，儿臣不是有意要气您。儿臣只是觉得，母后经历了那么多，起码您会理解儿臣。” 端木玄瑞说着辛酸的话，离开后百里安一直坐在画廊边。院子中，是美丽的景色。四处鸟语花香，这自然的力量，也令她烦乱的心平静了好多。 良久，她苦笑出来。是呀，自己怎么当了妈妈，就霸道起来了？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反而成了封建迷信的大家长了？ 百里安垂下眼，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她，想到自己当成被端木苍兰强娶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爱得是秋玄。 虽然最后，她的生活还是圆满的。可又有谁能有这样的命数？ 爱一个人，是孩子们的自由，只要那个人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为什么要横加阻拦呢？ 百里安趴在栅栏边，抬头着蓝天。秋玄，我竟然好久都没有想起你。若不是这一次孩子们的婚事，我会不会就将你忘掉了？ 自从断情崖我与端木苍兰经历了生死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梦中。包括玄煜和玄穹。到我终于有人疼爱了，所以你放心带着孩子们离去了吗？ 眼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在朱红色的栅栏上。一边的几个奴才到了，还以为主子依旧在生气，一个个不知如何是好。 晚上，端木苍兰来了。百里安对他说：“我想过了，孩子们的事，就随他们去吧。” 端木苍兰愣了一下，坐在她身边，着她的侧脸：“你这也变得太快了吧？” 百里安笑了笑，而后垂眼说道：“想想当初，你不也是不顾群臣的反对，娶了我这个妖后吗？孩子们，是随了你了。” 端木苍兰扬眉说道：“你以为自己是盏省油的灯呀？” 她又笑，依偎在他怀中：“所以，我们就不要约束孩子们了。” “我只是担心他们喜欢的人别有用心，到时候受伤害的还是他们的。”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受伤了也是他们自己的命数。”百里安说完，又直起身子，着面前的老公：“何况，我们是帝后，如果那小子或丫头真有什么，也要用我们的权利压得他或她施展不开，就算他们心中不喜欢，甚至懊恼，可只要我们的孩子能幸福，我就会用手中的权利，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百里安眯着眼睛，小手在胸前握成了拳头。端木苍兰扬眉了她半天，最后一副怕怕的表情说道：“皇后，你这个样子真可怕。” 百里安扬了扬眉说道：“我是妈妈，你们男人永远不懂，女人为了孩子会变成超人。” “超人？” “superman。” “嗯？” 百里安到端木苍兰一副努力去明白却怎么也不明白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最后倒在他的怀中。 小手，揪着他的衣服，小脸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心中对他有些抱歉，因为她今天，想了好久的秋玄。 她爱端木苍兰，为这个男人可以献出一切的爱。可她，也同样爱着秋玄。那个无欲无求却为了她最终付出生命的男人。她心中，存在两个男人。这让她感觉自己很对不起面前这个孩子们的爸爸。 这之后，无论是端木苍兰还是百里安，对南萧更为关注。两年后，已经十八岁的南萧，终于是经受住了帝后的考验，最终端木苍兰颁旨，将双福公主赐婚给南萧，一年后成婚。 小四小五，如今也十一岁了，两个人虽然性格迥异，可因为是双生，关系还不错。大早上一起来妈妈。 昔日里，最小的儿子也这般大了，百里安着他们，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 不见孩子们，还以为自己是个二十岁的妙龄女子，可一到孩子，尤其是那个五岁的外孙，顿时感觉自己满头白发面脸皱纹了。 “今天没跟双福姐姐一起来呢？” 小五哼了一声：“双福姐姐自从订了亲，压根就不理我们来。整日寻思着怎么见南大人，都要成亲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避嫌。” 小四笑道：“双福姐姐跟南大人，就好像大姐跟孝沅哥哥一样，是真心相爱的。女人爱的死去活来，都会是那个样子。” 小五着小四，一副你懂毛线的样子：“说得好像你自己是女人一样。” 小四则是一脸微笑，很是温柔说道：“倘若我是女子也不错，女子，是多么美好的动物？又美丽，又柔弱，那般找人怜爱。不像男子，粗鲁雄壮，没什么意思。” 小五这时转头对百里安说道：“母后你，四哥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百里安掩口笑，这孩子最像他父亲，就是喜爱女子这一点也是继承下来了。不过，她相信小四如果真得爱上一个女人，也会像他的父亲那样专一。只是倘若他当了皇帝，这份专一也会成为女人的灾难。 “听说你们明儿开始就要开始上朝旁听了？” “是。”哥俩异口同声。 百里安点头说道：“好好干，争取早日像你孝沅哥哥那样，为你们的父皇分忧。” “是。”孩子们又是异口同声。 百里安只说了秋慕，因为端木玄瑞最终放弃了官职，专心得修炼武功，为诛杀凌少迟做最后的准备去了。 这孩子说的不错，他果然不适合当皇帝，他的性格中多半还是继承了她，一身的侠骨柔情，在江湖成就一番事业，他一定能办到。 584番外 ：别讨厌他 端木玄瑞要去诛神峰生活了，大早上，在御房辞别了父皇和兄弟。而后他去了月鸾殿，与母后和姐妹告别。 百里安和端木诗瑶在，可是却没见端木诗璘的影子。 “诗璘她发着高烧，没办法来了。” 端木玄瑞点了头，心中却有一些遗憾。最希望与之告别的，还是诗璘。他想告诉她，无论发生了什么，他永远都是她的好哥哥，只要她一声召唤，他会不惜一切。 心中，苦笑。倘若诗璘真在这里，如此的话他恐怕也说不出口吧。一辈子，就是这样的人了，不善言语，说出来的，却都是招人烦的话。 端木诗瑶抱了抱弟弟，而后微笑着说道：“天启派掌门，好好干。” 端木玄瑞还是点头，百里安说道：“玄瑞，你过来。” 端木诗瑶放开他，端木玄瑞走到妈妈面前。百里安握着他的手，将身边放着的一件斗篷塞给了他。 “这是母后，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虽然没法子跟内务府的绣娘比，可却是母后的一份心意。有它在身边，就如同母后在你的身边。” 端木玄瑞的眼眸中有些闪动，他“嗯”了一声的时候，声音沙哑起来。 终于，离开了皇宫。牵着马，他慢慢走在皇都的街道上。雪国繁华的都城，商铺林立，人头攒动，这里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他热爱这里。 可他，无法成为贤臣，不能为父皇母后分忧，不能为国家人民献策，他能做的，只是当好这个天启派掌门。 走出皇都没多远，就到南萧从一边停放着的马车上下来。端木玄瑞站着，微微皱眉他。 南萧对他行了礼，而后从马车上扶着一个女子下来。这女子正是端木诗璘。 因为生病，烧得小脸通红。端木玄瑞赶忙跑过去，端木诗璘下来后正好跌进他的怀中。 端木玄瑞紧紧抱着妹妹：“你生着病呢，还出来做什么？” 端木诗璘抬起小脸，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这张脸更是比自己的大姐还要美上三分。 那双犹如夜空般的明亮眼睛，此刻含着泪水：“我应该来送送二哥，我怕不来送你，你会生我的气，再也不理我了。” 端木玄瑞紧抱着她，让她枕着自己的肩窝：“真是个傻姑娘，二哥就这么小肚鸡肠吗？你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呀。” “二哥，再有三个月我就要成婚了，二哥会来吗？” “二哥当然会来。” 端木诗璘这才放心，而后喃喃说道：“别讨厌南萧，他对我真得很好。” 端木玄瑞抬起头了一眼站在一边始终没说话的南萧，再次抱紧了妹妹：“我早已经不讨厌他了，只要他对你好，只要你幸福，就比什么都重要。” “二哥……” 兄妹两个拥抱了一会儿，端木诗璘似乎有些虚脱。她的宫女过来扶着她说道：“公主，我们该回去了。” 端木诗璘这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端木玄瑞又向一边的南萧：“好好待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南萧苦笑：“她的父皇还有兄弟那么多，我哪里敢对她不好？” 端木玄瑞转身离开了，骑上马，披上母后送给他的斗篷，驰骋于天地间。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不能为父皇排忧解难，就让他将天启派传承发扬下去，他有很多计划，期待着去完成…… 着他的身影消失，南萧才对车夫说道：“送公主回去吧。” 马车中传来端木诗璘虚弱的声音：“南大人，能陪我回去吗？” 南萧温柔得笑道：“微臣遵命。” 他们还没有成亲，就是公主和大臣的关系。按道理应该避嫌的，可他们的感情很好，南萧疼爱端木诗璘就如同疼爱自己的亲妹妹。 到了公主府，端木诗璘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小手想要捉南萧的大手，可似乎眼睛花了捉不到。南萧不敢主动抓她，所以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碰了碰她的小手，端木诗璘就赶紧给握住。 “南大人，你能陪我进去说说话吗？” 南萧面露温柔：“公主，我们是未婚夫妻，是要避嫌的。如果微臣进去了，会被人说闲话。微臣倒不怕那些人说我什么，可微臣担心公主被他们议论，这会让我抓狂的。” 端木诗璘笑了笑，似乎听到他这样说，精神也好了很多。她依依不舍得进入府中。南萧就站在门口，着大门缓缓合上。 他们，再过三个月就是夫妻了，到时候整日呆在一起也没有人说闲话。 在大门合上之后，南萧着那朱红的大门，笑容渐渐收敛，一对清秀的眉微微皱在了一起。 他，真得爱上了这位公主。怎么会这样？她只是他获取信任的梯子，为什么会对她动了真情？ 南萧转身，慢慢的走在大街上。 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有的走得匆忙，撞在他的身上，他也任由那人撞到，完全不躲。 其实，他可以轻松躲开了的，可他还是要谨慎一些。尽管他已经是雪国皇帝的未来女婿，已经接受了层层考验终于得到了信任，可他还是这样小心。 一日无事，他回了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做在房中，两个黑影便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主人，好久不见了，主人一切安好？” “是呀，好久不见了。整整七年，可真不容易。” 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说道：“恭喜主人终于取得了雪国皇帝的信任，咱们大仇得报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南萧皱了皱眉，而后淡淡说道：“你们该不会是专程来恭喜我的吧？” 一个黑衣人说道：“主人猜的不懂，奴才们有事禀明。” “何事？” “主人随派往南方的使者们回来的那晚，在村子前遭遇了黑衣人的袭击。那些黑衣人，奴才们知道是谁的人。” 南萧马上问道：“是谁派的？” 那个黑衣人严肃得说道：“是长公主。” 南萧不由得一愣：“你是说，端木诗瑶？！” “没错，那些黑衣人就是长公主端木诗瑶派出来的。” “消息可靠吗？” “回主人的话，绝对可靠。” 585番外 ：锋利的剑 月，明亮铺洒大地，驱逐了黑暗带来的恐惧。一束犹如银纱一般的光芒，钻进了皇都尚府的房中。 刚刚被封为吏部尚的南萧，坐在漆黑的房里，那束柔和的月光，正好落在他的脸上，得清他的诧异。 良久，他那双阴柔的眼眸微微眯起，唇畔一抹讥讽的笑。 一个黑衣人小心问道：“主人，怎么回事？” “端木苍兰一生英明睿智，却没想到生了这么个女儿。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惜牺牲兄弟。” “端木诗瑶她，这么做的目的……难道是？” “还用问吗？秋慕虽然不是端木苍兰生的，可却是当做养子抚养长大，而且能力才华很出众，就目前是最出色的。端木诗瑶不甘心只做公主，她想要当皇后。可她的面前有很多兄弟挡路，最明显的一个就是被传位天启派掌门的端木玄瑞。于是她利用端木玄瑞对我的不满，制造出矛盾，让端木苍兰逐渐对端木玄瑞失望。就是端木苍兰够清醒，能分析明白。可天下人因为这种种的卑鄙行径，也会对端木玄瑞的信任大打折扣。那么端木玄瑞，就不可能成为圣君，端木苍兰是不会选这个儿子当皇帝的。” “原来如此，这么说上一次端木玄瑞带着城防营的队伍突然闯进侍郎府，也是端木诗瑶搞的鬼？” 南萧轻蔑得笑道：“一定是她，两次捣鬼，都是一个手法。” “这么说，这个长公主太阴毒可怕了，咱们要不要先出掉她？” “除掉她？她是长公主，身边多少是为保护？除掉她又会引来多大的风险？何况她也是天启的继承人，那一身的天启内功、天机剑法，谁能进得了她的身？” “主人的意思是？” “她是一把好剑，又快又恨又冰冷。她不但不是我们的威胁，还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最致命的武器。就让她在前面冲锋陷阵，我们要做的，只是稍微的推波助澜而已。” 南萧说到这里，面露阴险。一边的两个黑衣人也都露出了狰狞的笑。 端木苍兰，你曾经带给我的痛苦，我会原封不动得还给你，而且更撕心裂肺、更痛不欲生！ “密切注视皇都的动向，尤其是长公主和那两位殿下。” “是，奴才们知道了。” 黑衣人，又消失在黑影之中。南萧倚在椅背上，伸出手，让那月光落在手中。 黑暗的屋子里，只有他的手好似天使的光环。因为今天，有一个天使握了他的手。 那张美丽纯洁的脸浮现在面前，他将手伸到半空中够，那影子又消失不见了。 最终，他捂着额头，那双刚刚还迸射着仇恨阴冷的脸，变得疲惫伤感。 诗璘，如果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接近你的，你会有多伤心？你还会爱我吗？ 第二天早朝后，秋慕喊住他一起走。 “怎么样，诗璘的身子好点了没有？” 南萧，无论何时都是这般的温柔可亲：“昨天还非要送二殿下，我护着她去的。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一张脸跟苹果一样。不过似乎是见到了二殿下，受到了鼓舞，回去时，精神了很多。” 秋慕笑道：“我和长公主打算今晚带着意儿再去鼓舞她一下，你要不要一起去？虽然是未婚夫妻，可有我们在，不会有人说闲话的。而且你一个人的力量，可抵得过我们一家三口。” 南萧哈哈得笑，而后说道：“多谢孝沅殿下美意，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秋慕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你喊我一声姐夫？” “快了，还有三个月。” 还有三个月，他就正式成为雪国皇族的一员。他的复仇大计，也要正式拉开序幕了。 南萧换了便装，与秋慕一家约好，一同去了公主府望端木诗璘。 端木诗璘见到姐姐一家，尤其是见到了南萧，果然精神振奋起来，倚在窗边与姐姐有说有笑，时不时，目光瞥向外屋。 南萧正和秋慕在外屋坐着说话，他们毕竟是男人，不好进入姑娘的闺房内屋，有什么话，也都是跟着一道拱门说的。 奴才们送来茶点，两个男人端起来正要喝，就听到内屋端木诗瑶的笑声和端木诗璘害羞的嘟囔声。 秋慕朝着南萧诡异一笑：“一定是说你们的事。” 南萧只是微笑，喝了茶后，将茶碗放在小方桌上。 端木诗璘和端木诗瑶是姐妹两个，他又跟秋慕的感情很好，接近端木诗瑶易如反掌。 可他会慢慢来，毕竟那个长公主也不是善类，急功近利会引起她的怀疑，他要做到天衣无缝。 秋意从里屋跑出来，坐在爸爸身边：“姨妈好多了，见到我们一下子就好了。” 秋慕瞥了一眼南萧，对儿子戏言道：“你的小姨妈是见到了你的小姨夫，才好起来的，与咱们一家无关。” “啊？与我们无关吗？”小秋意还是个孩子，很容易上当。一脸的失望。 南萧招手，秋意便过去，坐在他身边。南萧揉着他的发丝说道：“你的父王跟你开玩笑。公主好起来了，是因为小王爷的功劳。” “真的？” “嗯，小王爷就像是小太阳，被小王爷照耀过的人，身上就会感到温暖，什么病都会痊愈的。” 秋意很是开心，养着小脸着南萧：“我是小太阳，父王就是大太阳喽？” 南萧灿烂笑道：“没错，你父王是大太阳，他的光芒可以照耀整个雪国。他的才华，他的品德，他的高贵，就如同那天空的太阳，可望而不可即，是我们都很崇敬的人。” 秋慕哈哈笑道：“南大人，你这算是怕马屁吗？” 南萧抬起头，很是严肃说道：“下官这是抒发一下内心感言。” “还内心感言，你现在要抒发也是感激父皇，将咱们的诗璘赐给了你。你这小子，有福气呀。” 南萧笑起来，那双大眼睛好似弯弯的月亮一般：“与殿下一样有福气。” 屋子里面的女人们没有说话，她们一定在听。他的话，应该说尽了端木诗瑶的心中。如果那女人真得很敏感，很聪明，就应该听得出他对秋慕的崇拜。 没错，端木诗瑶，快来找我吧，我们会是最默契的搭档！ 586番外 ：洞房花烛 黑衣人，在夜里再次来到尚房，将一本裹着红色锦布的书放在桌子上。 南萧扬眉看了看：“这是什么？” “现下最全的春宫图，主子就要成亲了，可以参考一下。” 南萧脸色一沉，将那书推到地上：“我不需要它，你忘记我曾经在哪里呆过吗？” 黑衣人一顿，赶忙拾起那书，共身上说道：“是奴才蠢笨，竟然忘记了那些。” 南萧垂着眼眸，幽幽说道：“我很羡慕你，可以忘记。那些经历，好像毒药，日日侵蚀着我的身心，让我痛不欲生。” “主人，我们会让雪国皇帝血债血偿。现在，他的一个女儿，就已经在主子的手中。另一个，也马上要为主子所利用。” “你退下吧。” “是。” 南萧安静得坐在书房，临近婚期，他越发不能入眠。雪国皇帝，杀光了他所有的家人。他的父母，他的哥哥们，只有他在奴才们的抵死保护下逃了出去。 为了躲避雪**队严密的搜寻，他躲进了妓院。高贵如真金的他，在妓院一躲就是一年。这一年，他每日看到的都是淫邪不堪的画面，听到的都是下流无耻的声音。 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在那一年人格上受到的污染，是多么可怕？ 南萧握紧了拳头，他受到的这苦，一定要加倍奉还给端木苍兰。尽管他那么爱端木诗璘，可却无法抵消他心中的仇恨。 他们之间的爱情，可能注定会以悲剧收场…… 就要，嫁人了。端木诗璘大早上去了母亲那里。 百里安握着女儿的手，如今，她的小女儿都要嫁人了。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嗯。”端木诗璘点了头。百里安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真是无比得骄傲。这个女儿，是最像她的一个，也是她和端木苍兰喜欢的一个。因为她没有丝毫的坏心眼儿，总是天真，纯洁得如同初雪。他们一直希望她能嫁给一个真正疼爱她的男人，因为她太善良的。 “要是南萧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母后，看母后怎么收拾他。” 端木诗璘掩口笑道：“他哪里会欺负我？他很疼我的。有时候他还戏言，说我的父皇母后都厉害，还有一大堆的兄弟姐妹，他可不敢太岁头上动土。” 百里安也笑了，南萧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的，所以没什么好担心才是。 “等早朝结束后，去御书房跟你父皇说说话吧。他最喜欢你，你要出嫁了，他应该是最舍不得的一个。” 端木诗璘点头，百里安便将女儿扶在怀中，眼中隐隐有了泪水：“夫妻，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有感情才能长久得生活在一起。你身为人妻，就不再是小孩子，要成熟一些。多关心你的夫君，用你的爱换来他的疼爱。相互之间喜欢着、关心着，只要能如此生活，即使是寒冬腊月，也会像春天一般。” 端木诗璘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新房中，心里忐忑不安。她和南萧，从打打闹闹到恩恩爱爱，已经不算是陌生人了。可当了新娘子来面对他，还是会紧张。 有人进来了，端木诗璘听到了奴才们请安的声音。最后，房门合上，脚步停在她面前。 从盖头下，能看到那双红色官靴。小手不免扯了扯裙子。不多时，盖头被掀开，端木诗璘扬起头，就看到南萧那双柔美却深邃的眼眸。 她的小脸登时红了，赶忙垂下眼，躲避他炙热的目光。南萧便托起她的下巴，让她再次凝视他的眼眸。 我们的爱情，可能注定以悲剧收场。但在这有限的日子里，我会尽所能爱护着你，等到有一天，你因为我所带来的痛苦而憎恨我时，我的心会好过一点。 他俯身，亲吻了端木诗璘柔软的嘴唇。端木诗璘羞涩而兴奋，小手紧握着他的手臂，身子一阵阵的颤抖着。 他离开她的唇，再次凝视她的眼眸。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因为他的亲吻而蒙上了一层醉人的薄雾。他笑了：“娘子，你可真美。” 他们都是第一次，可他却很熟练。他们抱在一起，他亲吻着她光洁美丽的身体。这接二连三的刺激，令端木诗璘差点痉挛。南萧摸向她处子的圣地，那里已经涌出甜蜜的泉水。 他将她按在身下，亲了亲她的眼睛，温柔得说道：“你别这样紧张，放松一些。” 端木诗璘的十指依旧紧扣在他的胳臂上，哑着嗓子，异常颤抖得说道：“我……我好怕。” “别怕，我会很温柔很温柔得待你。诗璘，一开始会有些痛，慢慢就会好了。我要进去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我没准备好……南萧……我……” 南萧再次亲吻了她的嘴唇，趁她分散了注意力时，将自己早已发硬发烫的东西慢慢塞进了她甜美的洞穴中。 “呜……啊！” 终于，他突破那层处子的薄膜，全部进入。端木诗璘惊叫着，小手胡乱的挥打着，流着眼泪说道：“好疼……你是坏人……你欺负我……” 南萧一动不敢动了，他强忍着火山爆发一般的**，安慰着她，亲着她的小脸：“嘘……一会儿就好了。” “好疼……我们不来了好不好？” 南萧无可奈何，只能那么尴尬停顿着。双手撑在她两侧，以免压坏了她。 端木诗璘哭了一会儿，这才抬眼看着身上的南萧。见他进退两难，她十分内疚。咽了口唾沫，她重新抱着他。 “一会儿就不疼了对吗？” 南萧赶忙点头，端木诗璘便闭上眼睛，一副受大刑的样子。南萧开始动，她咬着牙呜咽着。可逐渐，那里仿佛被点着了一样，火焰很快燃烧了她的全身。令她口干舌燥，不得不大口喘息。 “嗯……”她不好意思大声叫，只强忍着发出低低的声音。南萧见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才将她抱住，开始了疯狂得冲撞。 端木诗璘紧紧抱住他，与他一起融化在火焰之中。直到一股炙热的东西喷射在她的最里面后，南萧才松开她。 端木诗璘软软得躺着，浑身都布满了彩霞般的红晕。她捂着胸口，合上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 这，就是男女之爱？好奇妙…… 587番外 ：甜蜜蜜 初次体验男女之爱的小两口陷入了莫名的兴奋中，深爱着对方他们，为这古老的游戏而着魔，一晚上做了多少次他们也都记不清了，直到累得实在不行，才相拥着睡着。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结果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两个人看着对方，忆起昨晚的种种，显得尴尬。同时挪开目光，脸都是红红的。 一番梳洗，吃了午饭，小两口更是如胶似漆了。手拉着手在园子里说话。 他们一直没挪地方，眼前的花卉草木有多少、有几瓣怕都是数的一清二楚了。可两个人在一起说着话，却没有半分腻歪的感觉，反而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一转眼就天黑了。 吃了晚饭，两个人在一起写写画画。虽然端木苍兰和百里安对端木诗璘很放纵，任由她随心所欲，可身为公主，起码的琴棋书画她都会。与国考第一的才子写写画画，也很有乐趣。 “你的字写得真好，比林师父写得都好。” 南萧说道：“不敢与大学士比。” “本来嘛。写得是比他好，但比起我父皇就……” 南萧看着端木诗璘：“这天底下恐怕再没有人能与陛下比试什么，无论是武功还是才学。” 端木诗璘笑，过了尴尬期，很喜欢依偎着他。所以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起来：“你生气了？” 南萧愣一下：“生什么气？” “我说你不如我父皇嘛。” “我是不如他。” 端木诗璘笑：“父皇对我们几个来说，就是神仙呢。可随着我们都长大了，也都从父皇的羽翼下离开。别的不知道，但是武功，早晚有一天是要被我那些兄弟姐妹超越的，因为父皇体内只有一半天启的内力，总是剑法精妙，可习武之人内力更重要不是吗？” “比如，现在的大姐和二殿下，武功已经比他的厉害了？” 端木诗璘歪着头说道：“嗯，内功应该超过父皇了，剑法也都很熟练了。” 南萧笑道：“幸亏你没学天启派的武功，不然将来什么时候不如意了，我可就要遭殃了。” 端木诗璘撅着嘴说道：“我多温顺呀，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的。你看大姐和孝沅哥哥，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他们的确是好例子，第二天就有了个大胖小子，我们也得努力呀。” “哎呀讨厌死了。” 端木诗璘这边说着讨厌，那边却钻进了南萧的怀中。南萧抱着她，哈哈的笑，可他的眼眸却半眯起来。 看样子端木诗瑶的用处，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得好好筹划筹划才行。 又到了晚上，小两口坐在床边，已经有过了一晚，他们对彼此不再害羞，反倒是有了更多的好奇和渴望。 南萧帮端木诗璘脱了衣服，随后端木诗璘也红着脸给他脱了衣服。他们两个凝视着彼此的眼睛，之后南萧将她慢慢放倒。 “诗璘，你真美。” 他赞叹着，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端木诗璘两只小手揪着身边的床单，脸颊如同酒醉的红晕。他见时机成熟，伏在她身上。她便伸手握着他的臂膀。 “南萧，你的身体真结实。我记得我的父皇、孝沅哥哥、跃襄哥哥，手臂都是这样结实有力的。他们习武，你不习武，难道是男人都这样？” “虽然不习武，可我也喜欢骑马打猎，当然不算是文弱书生。还有就是……” 他分开了她的双腿，一跃而入，诗璘低吟一声，小手不由自主得握得更加用力。 “还有……还有什么？” “以后你是我的妻子了，只准我一个人可以抱着你。” 他开始进进出出，端木诗璘涨得满面通红，身子逐渐弓起，迎着他的节奏，呻吟越来越明显。 他们，如此整日甜蜜了三天，南萧开始上班去了。大早上他们一起进得宫，端木诗璘去月鸾殿给母后请安。 正巧，遇到端木诗瑶在那里，那母女两个便将她拉到身边，都已过来人的身份问长问短。 端木诗璘一个新媳妇，被她们问得小脸通红。赶忙岔开话题问道：“意儿呢？” 端木诗瑶笑道：“意儿读书习武没有时间，这你是早就知道的，少岔开话题。” 端木诗璘撅着说道：“人家不好意思嘛。”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你母亲和姐姐。” 百里安说道：“诗璘素日里不拘小节，可其实脸皮子最薄。别为难她了。诗璘，母后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幸福吗？” 端木诗璘红着脸，小手握着妈妈的手：“嗯，从未有过这样幸福。” 百里安点头：“这就好。今天都别走，在月鸾殿吃饭。” 说完，他对百合说道：“你去传我的话，叫孝沅殿下和南大人晌午过来，一起吃顿饭。” “是。” 端木诗璘与姐姐对看了一眼，便笑了起来。 “不叫上小四小五和意儿吗？” “不叫他们，连你父皇都不准来。就是我的女儿女婿们，一起说说话。” 晌午，两个男人来了。五个人围坐在圆桌边，一起喝了一杯酒。 “我最宝贝的，当然就是我的女儿们。现在我把她们交给了你们两个，你们得继续当成宝贝一样，知道吗？” 两个人都说是，端木诗璘红着脸，诗瑶则撒娇道：“母后，您真是偏心，儿臣都成婚七年了，您猜想着说说着呀？分明是沾了妹妹的光，不然哪里会有这待遇。” 百里安笑道：“早晚都一样，何况慕儿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我很了解他。” 那你下眨了眨眼，而后恭敬说道：“是，儿臣一定谨记母后叮嘱。” 百里安愣了一下，哈哈笑道：“萧儿，我不是说你什么，你多心了。” “是，儿臣多心了。” 端木诗璘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南萧的碗中，冲他笑。南萧则夹了一块鹿肉放进她的碗中。两个人凝视间，眼眸尽是无限爱意。 看他们这样恩爱，当母亲的百里安很是欣慰。女儿拥有了爱情，她成为了真正完整的一个人。 而一边的端木诗瑶，看到对面妹妹和妹夫之间的甜蜜，再看向一边稳稳当当的丈夫，不免一丝惆怅。 他们之间，就从没有过父皇母后那般的激情，斯斯文文的过了七年。如今妹妹成了亲，与自己的夫君也是这般甜蜜腻歪，她怎能不妒忌？ 588番外 ：抛出橄榄枝 588番外：抛出橄榄枝 饭吃完了，几个人在院子里喝茶聊天。百里安在中间，左手边是两个女儿说着悄悄话，右手边是两个女婿，倒是安静一些。青雨带着几个奴婢伺候在左右，为几个主子斟茶。 看着长大成人的小主子们，各自有了幸福的家庭，青雨心中也不禁感慨万千。她的鬓角都有了些许的白发，年过四十的女人，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 就是主子不容易老的体质，与年少时相比，也逊色了不少。 岁月，真是一把无情的利器，公平而可怕呀。 “你们两个刚来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严肃。怎么了，朝中发生什么事了吗？” 百里安捧着暖暖的乌龙茶，看向一边的女婿们。秋慕看了一眼南萧，而后转头看向百里安。 “今天早朝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由丞相率百官奏请父皇立嗣。他们认为父皇年近半百，该为皇位立下继承人选。尤其是玄瑞这次离去，百官似乎更不放心了。” 一句话，引起了三个女人全部的注意力。这，的确是大事。 百里安皱眉说道：“你们父皇都还不操心，他们急什么？” 南萧微笑着说道：“他们都是雪国的臣子，拿了俸禄就要为雪国打算。本来，历朝历代都是有太子的，只有父皇一直没有册封。臣子们着急，也是在情理之中。” 端木诗瑶问道：“由丞相有没有提适合的人选？” 秋慕看向妻子说道：“人选无非就是在户部的小四和在刑部的小五。” 南萧拿起茶碗，喝茶的当回，用碗盖遮住了眼眸，偷偷看了一眼端木诗瑶。果然，秋慕提出小四小五时，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可他专门注意，所以看得很清楚。 之后，他放下茶碗：“我觉得父皇没有作声，还是拿不动主意。四殿下为人随和，在户部做事的日子也还短，并没有做出什么功绩来。而五殿下，人是很好，只是脾气急了些，父皇也还是有顾虑的。”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百里安，百里安马上问道：“萧儿，你想要说什么尽管说，这里的话不会传到其他人耳朵里的。” 南萧笑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怕人听的话。我只是在想，咱们雪国不是还有个孝沅殿下吗？如果要我提议的话，我会提姐夫的。” 秋慕马上说道：“妹夫，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毕竟是父皇母后的养子，不是亲生儿子怎么可以贪图皇位？” 南萧一副尴尬说道：“我也是只从最合适人选出发，没想那么多。是我考虑不周，各位海涵。” 说完，又拿起了茶碗，假装饮茶瞥了一眼端木诗瑶。她，正含笑看着他。很好，这个机会抓住了。接下来，这位长公主会做什么？ 百里安微笑着说道：“萧儿并没有做错什么，何须道歉？孝沅是我和陛下当成了亲生骨肉一样抚养的，如果你们父皇认为合适，孝沅也未尝不可。” “母后。”秋慕微微皱眉，也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担忧。父母将他当成亲生骨肉他很清楚，可他毕竟不是。父亲还有小四小五，他这个养子怎么可以奢望什么皇位？ 端木诗璘这时灿烂得笑道：“不管那么多了，父皇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了，他心里有数，咱们不讨论这个。不过，无论父皇的决定如何，孝沅哥哥在诗璘的心中永远是最棒的。” 秋慕哈哈笑道：“诗璘这样说，妹夫情何以堪？在你的心中，他才应该是最棒的。” 南萧摇手说道：“姐夫不必担心，我已经习惯了。” 百里安不免好奇问道：“什么叫你已经习惯了？” 南萧看了一眼端木诗璘，两个人都想起那晚一边做着她一边提起了父兄的胳膊问题，不免都红了脸。 这一红脸，其他的过来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也都不再问了。 今天南萧说的话，在这些人看来是很冒险的，也似乎有些缺心眼的嫌疑。与他无关的事情，他又何必如此操心？万一得罪了谁谁，将来是会被记恨的。所以端木诗瑶应该相信南萧对秋慕的支持是真的，因为倘若不是真心实意得希望秋慕当皇帝，又怎么会在皇后面前说些，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前程着想？ 可他们都不知道南萧根本就不打算有什么前程，又怎会去担心？他来雪国做官，不过是为了报仇。现在有一个机会让他能拥有一把利器，他又怎么会错过？ 傍晚回家，端木诗璘迎了过来，他们两个握着手一同往睡房走。 “你吃晚饭了吗？” “在吏部吃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 两个人恩爱极了，彼此之间除了关心就是关系。端木诗璘习惯性得依着南萧。 他的肌肉的确很结实，长得又高，这样依靠着他，很有安全感。 “今天你在母后面前说的话，令姐姐姐夫很感动呢。” “哦？真的？” “嗯，后来你们走了，姐姐跟我说，姐夫没白交你这个朋友，只怕朝中也只有你一个敢说出来。” “我不过就事论事。何况父皇英明，母后识大体，也不会给我穿小鞋的。” 端木诗璘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在他听来是最动人的。如果她知道他的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就不会这样笑了。 没过多久，一日，他在宫里做事。临近黄昏时，吏部侍郎拿着几分名册进来。 “这是什么？”南萧不禁好奇。 侍郎躬身说道：“大人，这些是这一次新选官员其中的几个，有些问题，请大人过目。” 南萧挨个看了一下，的确有问题，显然是通过什么渠道得了这种官职的。这种事，端木苍兰是三令五申严禁的，就算是在地方管不了那么多，可在朝廷中是把关很严的。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问题当然算是很严重了。 南萧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而后仔细看了这些官员的家世背景，果然，都与长公主有联系。 “行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下去吧。” “是。” 吏部侍郎离开后，南萧的唇角勾起一个可怕的笑。 端木诗瑶，你果然出手了。 589番外 ：结盟 端木诗瑶在试探他，她故意弄出些猫腻让他发现，以便观察他的态度。他当然，要表现得诚恳些。 过了两天，早朝后秋慕问他：“最近吏部忙吗？” 他笑笑：“琐事不少，都不着急，姐夫有事？” “长公主说这样的天气放纸鸢最合适，诗璘也很赞同，所以咱们两个就被顺便带上了，陪她们姐俩放纸鸢去。” “什么时辰去？” “午饭后跟我走吧，她会派人去尚府接诗璘，我们在皇城正南门集合。” 南萧点了点头。他表态的时候到了，回到吏部后，他将那几份名册揣了起来。 夏末秋初，是最好的时候。晴空万里，溪水清澈。依旧嫩绿的草和只有在秋天才会开的花在清爽的风中摇曳，吹在皮肤上十分舒服。 才刚刚走到皇城门口，就已经有如此的感觉了。野外，一定更美好。 门口路边停着一辆马车，几个宫女便衣骑马站在左右。他们并不需要侍卫，端木诗瑶和秋慕的武功都很厉害，足以应付路上的突发事情。 两人下马，奴才们过来接过了缰绳。又有奴才掀开车帘子，姐妹两个露出了脑袋。 “孝沅哥哥。” “夫君。” 两个男人朝她们两个笑，走到马车前。南萧了一眼车里的情况，除了两位公主，就是一只很大的燕子纸鸢，于是他皱眉问道：“怎么不见小王爷？” 秋慕说道：“他在月鸾殿陪母后，就不带他出来了。”说完，又向端木诗瑶：“只有一辆马车，样子你们姐俩是打算说一路的悄悄话了，我和南萧只能骑马。” 端木诗瑶朝着秋慕眨眼睛，而后对南萧说道：“委屈妹夫了，新婚燕尔的，就拆开你们。” 南萧很是大方一笑：“没事，晚上回去就又能在一起了。” “南萧你真是的。” 端木诗璘害羞，将车帘子扯了下来，就听到外面两个男人的笑声。 不多时，一队人马上路了。因为晚上要赶回来，所以他们只在附近转一转。车队朝着临近的草原走去。 驶离主道，进入乡野小路，马车略显颠簸。姐妹两个在车中手握着手，相互依偎着。 “大姐，有二哥的消息吗？” “没有，他若是有消息，也只会发给父母。” “明天进宫问问母后。” “我卡你也不用问母后，母后没跟我说呢。” “自从我大婚之后，他就没消息了。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他现在是江湖中人，自然是笑傲江湖去了。” 端木诗璘仰起头着姐姐：“我可真想他。” 端木诗瑶抚摸妹妹的脸颊，一副大姐的温柔模样：“我也想他，父母更想他。可我们都长大的，有了各自的生活，分别，也是无法避免的。” 端木诗璘轻叹一口气，她重新依着姐姐，头顶传来了大姐调侃的声音：“你赶紧生个孩子，有个小家伙吵吵闹闹的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端木诗璘抱着姐姐的胳膊，撒娇着说道：“啊，真是的，人家不好意思了。” 很快到了草原，风吹过，草儿摇曳，如同海浪般起伏。 两个女人手拉着手欢快的跑过去，两个男人拿着纸鸢跟在后面。 到了草地中间，端木诗璘要南萧拿着纸鸢，自己拿着线轴，一路跑过去。 端木诗瑶皱眉说道：“她行不行呀？孝沅哥哥，你去帮帮她吧。” 秋慕嗯了一声，也跟着跑过去。那边端木诗璘喊叫着：“夫君放手吧。” 南萧放开手，纸鸢随着端木诗璘的奔跑逐渐升起，可到了一半眼见着要到下来了，秋慕赶忙帮她，两个人一边跑，一边拉扯着先，很快就到了很远的地方。 南萧心中一笑，端木诗瑶还挺会制造机会的。这位长公主当然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微笑着跟南萧说着家常话：“我的诗璘多可爱，南大人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是的，能娶双福公主为妻，真是三生有幸。” 南萧说完，着端木诗瑶淡定的模样，便对身后的两个奴才说道：“这里不需要你们，过去帮两位殿下去吧。” 两个宫女称是，小跑着离开了。端木诗瑶装出惊讶的问道：“南大人，你有什么话说吗？” “正是。” 南萧从怀中掏出了那几份名册，交到端木诗瑶的手中。端木诗瑶顿了一下，还是接过来了。 “这些是吏部侍郎交给我的，这里面的人都是长公主疏通进来的吧？” 端木诗瑶垂着眼说道：“原来被发现了。” “如果不是我拦着，这件事就会告到皇帝那里。长公主肯定是要挨训了。” “多谢南大人。” “谢什么，一家人。”南萧说完，着端木诗瑶一页页撕着名册，继续说道：“我知道长公主这样做，是为了孝沅殿下吧？” 端木诗瑶轻叹一口气：“你也知道他，因为是父母养大的，他心存感激，当然不会去跟弟弟们争夺皇位。可你那日也说了，这几位皇子，只有我们的孝沅最可靠，他能成为皇帝一定是父皇母后的福气，是雪国的幸事。可他，不争不抢，怎么办？我只有暗中帮他，想为他培养几个自己人。” 南萧轻叹一声：“就是长公主心切，也不能做得这么明显。不但不会帮助殿下，还会适得其反。” 端木诗瑶点头说道：“我是心急了一些。”而后她向南萧：“南大人，真得谢谢你了。” 南萧温柔一笑：“都说了不用谢，自家人。殿下不也说，我是支持孝沅殿下的吗？其实在我的心里，也希望孝沅殿下能当皇帝，如果可以，我也想与长公主一样帮助孝沅殿下。” “你真得这么想？” “是的。” “什么事都会做？” “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端木诗瑶含泪笑着：“如果南大人肯帮我，我们孝沅就真得有希望了。” 南萧点头：“长公主信任南萧，南萧一定全力以赴。” “好，好。” 就这样，他们结盟了。 那边，端木诗璘娇美的声音喊过来：“大姐，夫君，你们别愣着呀，过来一起放纸鸢，好好玩的。” 端木诗瑶与南萧对视一眼，便一同走了过去。草地上，细细的纸片随着风吹向了远方，草原只剩下两对夫妻欢乐的笑声…… 590番外 ：彼消此涨 傍晚回去，秋慕和南萧先去了一趟宫里，看看有没有事发生，随后各自回了家。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端木诗璘趴在软榻上，婢女们给她按摩腿部。南萧坐在她身边，笑着问道：“怎么了？” 端木诗璘转过头，小嘴撅得高高的：“腿疼。” “今天就你跑得欢畅。” “孝沅哥哥和大姐比我欢畅多了。” “他们是练功的人，你跟他们比？” 南萧挥手让奴才们都下去，自己盘腿坐在她边上，大手按着她的腿。 “啊……你轻点，好疼。” “怎么疼得这么厉害？” “是呀，你轻点。” “好，我轻点。” 南萧松了手劲，端木诗璘便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跟前的枕头：“今天看你和大姐说了不少话的样子，你们都说什么？” “在说你。” “我有什么好说的？” “长公主跟我说了你小时候的事，看见谁都笑，自己坐在床上玩着手指也能乐个大半天。” “把我说得跟傻子一样。” “不是傻子，而是善良。你是善良的女子，所以我很幸福。” 他的大手从她的腿往上移，慢慢进入她的裙底，她转过身，握着他的手腕，红脸说道：“别在这里。” “这里不是很好吗？” 他温柔的笑，将她的衣服脱掉，亲吻着她雪白的身体。端木诗璘浑身发烫，不由自主得分开了双腿。 他说他很幸福，她又何尝不是？还记得七岁那年，在树后第一次见到了他的情境，又何尝先到今日他们成了夫妻？ 吏部的事做完了之后，南萧在宫里走一走。就在临近后宫的园子里，站了一会儿。不多时，长公主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妹夫，好巧呀。” “是，大姐，真是好巧，去见母后了？” “意儿在母后那里，总担心母后劳累，过去看一看。妹夫去哪儿？” “哦，正好我也要回家一趟，一起走？” “好呀。” 两个人演戏了一番，端木诗瑶对身后的宫女说道：“你们去宫门口等我，我跟南大人说说话。” “是。” 宫女们离开后，端木诗瑶与南萧一同漫步。 “公主，有什么计划吗？” 端木诗瑶抿了抿嘴说道：“玄瑞肯定不会当皇帝的，现在孝沅哥哥的对手就只剩下小四和小五。” 南萧点着头，心中先到小五可定不行，但是他不会说。他的目的可不是秋慕当皇帝，而是要他们窝里斗，牵扯的人越多越好。 “小四和小五更有所长，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优势，他们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孝沅殿下必须得表现出无人可比的才华，而那两位殿下则给陛下难担大任的感觉，这样孝沅殿下才能十拿九稳。” “孝沅哥哥的才华，那是毋庸置疑的。至于小四小五……”端木诗瑶皱了眉头：“他们是父皇的儿子，就是长得不好也比平常人聪明。” 南萧看向端木诗瑶，平静得说道：“这就要看我们的功力了。” 端木诗瑶微微一笑：“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南萧继续说道：“我们常见面会引起他人注意，有什么事就派个自己信任的奴才传信好了。” “嗯，我知道。” 走出园子，南萧看着端木诗瑶笑道：“想起来还有事做，下官先回吏部了。” “好，妹夫走好。” 最后的秋叶，挣扎在寒风之中，站在门口望着落叶的绝望，百里安开始思念远方的儿子。 端木玄瑞，在端木诗璘的婚礼时回来过一次，而后有半年，再也没有了踪迹。这还是第一次，如此长时间的没有讯息。她真是担心儿子出了事。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她可是充分理解了。 “娘娘，外面凉，还是进屋吧。” 百里安端着手炉过来，百里安抱在怀中，点了点头。走进屋中，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乌黑的云鬓，别着两只黄金镶边的珠花，白皙的皮肤，因为保养得好还是吹弹可怕。但五官看起来，已经不如年轻时那样的精气神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张脸，如何水嫩精致，即使不着脂粉，也明亮动人。真是岁月如梭，她已经快到四十岁了。 摸着自己的脸，百里安轻叹一声。一边做着刺绣的小环抬起头，笑着说道：“主子看上去，跟刚刚见到奴婢时没什么区别，反倒是奴婢老得厉害。今早起来看，黑眼圈有明显了，百合姐姐说这是年纪大了的表现，是不容易消退的。可娘娘就没有一点，说是小姑娘也有新。” 百里安转过身笑道：“天底下有外孙快七岁的小姑娘吗？我不是担心这个。” 青雨也停了手中的活说道：“奴婢们都知道主子担心什么，二殿下或是闭关了也说不定。” “可他之前都没说。” 百里安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她已经许久没有练功了，也不知道生疏成什么样子。闭关什么的，自己要不要来一次？ 端木苍兰傍晚过来，百里安赶忙出门迎接，握着他的手一起走进来。 “苍兰，你说玄瑞这么长时间没来消息，会不会出事了？” 端木苍兰倒显得轻松，并没有像她那样担心。 “你没闯荡过江湖不知道，但也一定听说过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身不由己了？” “我的意思是，他或许临时遇到了什么奇妙的事情，便不顾一切去调查了，所以才会疏于跟我们通信。随着他在外面的时间越长，疏忽的次数会越多越长，到后来会只有事的时候才联络一次，那个时候你就不希望见到他的信了。” “这是什么逻辑？” 两人坐在软榻边，百合端来茶点，端木苍兰没碰。今天与丞相和五部尚房说了一下午的事，喝茶喝到胀肚子，他可不想再碰这东西了。而百里安思念儿子，似乎也没什么心情喝茶吃糕点。 这个时候的她，很是怀念手机这个东西。如果古代有该多好，有事直接微信一个，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想一想，她穿越古代已经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她原本所处的时代，科技经过二十年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591番外 ：紧张的男人 大早上，百里安在吃东西。其实已经不能算是早上了，眼见着就要到中午。昨晚，端木苍兰说研究了个新姿势，折腾了她一夜。真是不知道那老男人的兴致为什么还那么高涨。难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是说男人的？ 小环从中院过来，沿着回廊一路小跑着到了门口。请安进来后，恭敬得站在一旁。小欢子比青雨还要大，又已经是四十五岁的年纪了。 “娘娘，听说穆将军请命，要回去北方大营呢。” 百里安放下饭碗，一脸的惊愕：“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说是安逸得久了，反而总是生病。将军他适应不了安逸的生活，还是习惯训练军队，巡视边防。” 劳碌命？ 百里安轻叹一声：“也罢，只要是他自己习惯的日子，就是吃苦受累他也会开心的。这么多年，也没把夫人孩子接到身边，其实我心里也猜他是不是会离开，没想到结果还是如此。” 穆飞白临行前，来跟她辞行。百里安望着他，心中总有一些酸楚。雪国再无战事，他们是不是再也不能见面了？ 赶忙挥去这阴暗的想法，她冲着穆飞白一笑：“等有时间，我去穆将军。” 穆飞白愣了一下，而后笑着说道：“到时候，末将一定会好好招待娘娘。” 他的笑，永远那么温柔，只对她才有的温柔。 穆飞白启程的那一天，下了雪。百里安抱着手炉走出来，只是初雪，却大片大片的飘落，好像是羽毛，又好像是棉花，上去暖暖柔柔的，碰触到皮肤却是冰冰凉凉的。 一个宫女从回廊跑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环呵斥她道：“怎么这么没有规矩？！出什么事了？” 那宫女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急冲冲说道：“双福公主昏倒了……” “什么！”百里安惊得都要跳起来了，几个贴身宫女也都急得跟什么死的，结果那宫女又说道：“不过不是坏事，是喜事，公主她有身孕了。” 宫女们发出了欢呼声，百里安则是抱着手炉傻傻得站在原地。诗璘有身孕了，她又要当外婆了。突然感觉自己又老了十岁，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高兴…… 南萧得到消息后，马上回了家。端木诗瑶就陪在诗璘身边，那小小的女子正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死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见南萧回来了，她的脸上蒙上一层红晕：“南萧……” 南萧微微的笑，两个人一个在床上，一个站在门口，因为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没好意思做出什么紧密的举动。 端木诗瑶粘起来说道：“妹夫回来了，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姐姐。” 南萧送端木诗瑶出了屋门，走在蜿蜒的回廊中。端木诗瑶带来的侍女都是与她自幼一起长大的小宫女，所以她可以无所顾忌得说话。 “小四小五现在都已经熟悉了各自的工作，尤其是小五，在刑部干得很出色。听孝沅哥哥说，鲁古山大人经常在父皇面前赞扬他的才华。妹夫，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大姐不要着急，成大事得稳，得一步步来。” “我能不着急吗？如果父皇定了太子的人选……” “就是别人当了太子，可只要不是皇帝，早晚还能被拉下马。现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我们不可以太突兀，只要慢慢做好铺垫就行。等到一有机会出现，我们再发功，到时候事半功倍。” 端木诗瑶叹口气：“不知道这机会何时出现。” “还是那句话，不要急。” 着端木诗瑶的马车离开，南萧转身回去。慢慢的走，他的眉头微微得皱着。 诗璘有了孩子，他和仇人的女儿有了孩子。他的心里，是期待这个小生命，着他们爱的结晶是如何的模样。 可将来，早晚有一天她要恨他，他们的孩子夹在其中，又会怎样？ 他好烦，不得不走的路，一步一步走下去。可他，却害怕见到路尽头的结果。 走到卧房门口，他深呼吸，这才重新走入内屋。 脸上，只剩下笑容，他走到床边坐下，大手抚摸着她的小腹。 “怎么感觉不到？” 端木诗璘笑：“才两个多月，怎么能有感觉呢？” “也对呀，我可真傻。” “我也傻，其实这样的问题我刚刚也问了姐姐，姐姐还嘲笑我了呢。” 着她脸红的样子，南萧的心一下子就变成了屋外的积雪，软软的、湿湿的。 肚子，没有什么异常，他开始观察其他地方：“怎么不好好盖被子？天冷，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他将她扶着躺好，将被子给她好好掖着。端木诗璘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好像无辜的兔子。 “南萧，我不冷，屋子里很热的。” “那也不行。” 一副大男人的模样，端木诗璘只有乖乖听话。南萧随即又温柔得问道：“你想吃什么？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叫厨房做给你吃。” 那只兔子继续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得说道：“我不知道，没有特别想吃的。” “不行，我们两个经验不足。我得找几个有经验的老妈子问一问。” “这倒不用……姐姐说母后正在为我挑宫女，最迟晚上就能派过来照顾我的。” “这样……太好了……那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顺便也把太医给叫来？” 兔子抿了抿嘴：“太医才刚刚走。” “对呀，我都给忘了。” 兔子终于忍无可忍了，她坐起来，一下子抱住了这个不安的男人：“夫君，你别紧张呀，放轻松一些。你这样，害得我都跟着心慌慌的。” 南萧便将她反抱在怀中，亲吻着她的发丝，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太高兴了……孩子在你的肚子里，可我也想做点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爱这个孩子。孩子也知道，所以他会好好的出生。南萧，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爱他，只要爱他就足够了。” “我爱他，我当然爱他。诗璘，太好了，我们有孩子了。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会爱他。” 端木诗璘笑着，流着眼泪笑着。她真得太幸福了，一个温暖的家，一个疼爱他的丈夫，一个崭新的小生命。还有什么比这些，更能让一个女人幸福的？ 592番外 ：苦命鸳鸯 积雪一层一层，日光的照射也无法融化堆积的雪。晌午，新的雪花扬扬洒洒下来，覆盖了疮痍的雪面，让它重新变得光滑洁白。 百里安摆着棋局，时不时走神向门口的雪。总有一种幻觉，端木玄瑞会随时出现一般。 听到奴才的脚步声一路跑过来，百里安一下子站起来，小欢子跪在门口，生气不接下气得说道：“主……主子……” “是不是二殿下回来了？” 小欢子摇了摇手，百里安叹了口气坐回去，她果然太紧张了：“出什么事了？” “二殿下没来，不过多将军来了。” 百里安又“噌”的一声站起来，惊异得问道：“谁来了？” “多中将军呀。” 多中一直在福州，突然就跑来了，百里安预感到有什么事发生：“他现在在哪里？” “刚从御房出来，估计马上就要到月鸾殿了。” “果然是出事了。” 没过多久，就听到院子里奴才的声音：“陛下吉祥。” 百里安走到了外廊，到端木苍兰走了过来：“我带着多中来了，他在中厅等候。” “时不时出事了？” “也不算是出事了，你先别紧张，不过是件有趣又难办的事。” 他握着百里安的手回到睡房，奴婢们赶忙给皇后换了外衣，重新梳了云鬓。百里安没镜子，一直转过身着端木苍兰：“什么叫有趣又难办的事？” 端木苍兰叹口气：“咱们的儿子，玄瑞他，有了心上人了。而且还是那种不能在一起就会死掉的心上人。” “这是好事呀，怎么又难办了？”百里安眨了眨眼睛：“该不会他爱上的是有夫之妇吧？” “你脑子了在想什么？” 百里安耷拉着眼睛说道：“这种事遗传性很大的，他老爸那么干过，保不准他也有这癖好。只是不知道他没有他老爸那么不要脸，生生给抢过来了。” 端木苍兰扬眉：“我在你成亲之前就想要你了好不好？只不过来不及阻止你成为王妃……” “更正一下，你是还没见到我的时候就想要抢我了，不是爱，而是你需要我而已。” 这下子换做端木苍兰耷拉着眼角了：“二十多年你怎么还是耿耿于怀？” 百里安冲他一仰头：“我告诉你吧，这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一边的奴才们都低头笑，端木苍兰决定不再跟她理论下去，于是装出一副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说道：“走吧，多中还在等你呢。” 百里安这才起来，冲着端木苍兰皱了皱鼻子，从他身边走过。 他们来到了中厅，多中见到帝后赶忙下跪行礼，两人坐到北首的软榻上，请多中起来赐坐。 多中，很多年不见也老了不少，还是板着脸不苟言笑。见到了很久不见的老朋友，百里安总是会有感慨，只是还有儿子的事，她就先放下了个人情感。 端木苍兰说道：“多将军，有关玄瑞的事，你再跟皇后说一边吧。” “是。” 多中抱拳，而后抬起头，眼眸与百里安的对视了一下，便赶忙挪开，向别处去了：“二殿下从双福公主的婚礼离开后，回去诛神峰的路上遇到了一名女子，具体怎么回事，奴才们也不太清楚，似乎是机缘巧合有了些误会，可结果两人都喜欢上了对方，感情越发深厚。” 百里安终于知道儿子为什么没捎来消息，原来是恋爱了。比起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悲伤，百里安更好奇闷骚的儿子真得会爱上人。 “然后呢？他发现那女子是个有夫之妇，还有了三岁的儿子？” 多中愣了一下，端木苍兰在一边低声说道：“你这人，不都跟你说不是这么回事吗？” 百里安耸耸肩：“谁叫你不告诉我了？” 端木苍兰叹口气：“多将军，接下来朕来说吧。” “是。” 端木苍兰依着软榻说道：“他爱上的那个女子叫司马芊芊，司马芊芊的父亲叫司马封人，司马封人，是我的老对手。那老头子顽固不化、铁石心肠，对诛神一说总认为是以讹传讹。加上二十五年前被我羞辱了一通，真是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所以当他听说了自己的女儿爱上的男人是我的儿子，他二话不说将司马芊芊抓了回去。” 百里安扬眉：“原来是你造的孽？” “你这是什么话？”端木苍兰不满的扬了扬双眉。 百里安不打算理他，转过头向多中：“多将近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二殿下托你来跟我们求救的吗？” 多中摇头说道：“二殿下的性格，怎么会去求人？可为了心爱的女人，他还是去了一趟司马封人的家。当时正巧遇上了小多子，小多子坚持跟他一起去，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司马封人羞辱了二殿下，并放下狠话绝不会让他们再见面，就是女儿死了也好过嫁给陛下的儿子。二殿下受了很大的打击，又不会花言巧语，更不愿卑躬屈膝，只有自己闷在心里，日日憔悴下去。小多子实在不下去了，就写信给末将，希望末将将消息带到陛下这里，有什么办法帮帮二殿下。” 百里安听说儿子受苦，心疼不已，她含着泪点头说道：“多将军辛苦了，做得好，应该告诉我们。” 说完，又转过头向端木苍兰，狠命得瞪着他。端木苍兰一脸的无可奈何，这件事真得不能怪他，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会爱上司马封人的女儿，打死他也不会找司马封人的茬儿。 “安儿，你有埋怨我的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帮帮我们的儿子。” 多中当天就回去了，他是福州参将，不能随随便便擅离职守。百里安回去卧房，坐在软榻上发呆。 雪，还在一个劲儿的下，端木苍兰一副怕老婆的样子，坐在一边不敢吭声。 半响，她喃喃说道：“样子我的去一趟。” “什么？”端木苍兰没挺清楚。 百里安却不搭理他，直接对青雨说道：“你快派人去查那个司马封人的底细，我要所有能查到的有关他的一切，就是他晚上睡觉说不说梦话也不能放过。” “是，青雨赶忙下去办了。” 593番外 ：闲散皇帝 青雨下去办了，百里安很是满意的端起茶碗喝茶，这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侧目着一边安静的端木苍兰，不免好奇问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那老男人一副破红尘的样子：“我算是明白了，你今天就是我不顺眼，所以我决定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只等着你我顺眼了再说。” 他说得好像自己多么神圣一样，百里安掩口笑，走到他身边坐下，轻轻依偎着他：“现在你顺眼了。” “你确定？” “当然。” “那么，你要去司马封人那里？” “嗯。” “派人查他的底细，也是为了到时候对付他？” “嗯。” “你呀，总是这个样子。上一次幻术的事也一样，放着我这个现成的不问，偏偏要多费工夫去外面差。” 百里安一下子直起身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呀，你跟他是老对手，应该对他比较了解。哎呀哎呀，我满脑子都是儿子，把你给忘了。” 端木苍兰耷拉着眼角说道：“现在想起来也不迟。” 百里安又笑，轻轻依偎着他：“那，说说吧。” “司马封人年轻的时候就挺古怪的一个人，所以当初他岳父也是反对将女儿嫁给他，后来成了亲，生了孩子，脾气能好些了。没想到他的妻子早早过时，他的性格也渐渐阴暗起来。这个人，自尊心极强，而且嘴狠毒，你若去我真得很担心，可倘若我去只会更糟。” 百里安摇头：“你不懂，每个人都有一个命门，如果找到了，就不攻自破了。而且，很多事男人和男人之间无法解决，男人和女人面对面就不同了。” 端木苍兰扬着眉毛说道：“什么男人女人？你要去做什么？不行，我得跟着去。”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说道：“你脑子里就只有这种龌蹉的想法吗？你以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非得干那种事？” “别的女人我不知道可是你……你就是小妖精。” “什么？！你竟然说我是妖精？” 百里安冲着端木苍兰瞪眼，端木苍兰扬眉着她，半晌，他站起来，如黑夜般的眼眸始终紧盯着她，语气冰冷得对屋里的奴才们说道：“你们都出去。” 那几个宫女一溜烟跑掉了，百里安也跳了起来，掐着腰吼道：“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脑子里只有那件事吗？好，我承认我脑子里的确只有那件事，见到你这个妖精就只剩那件事了。现在，我就要做那件事。” “你想的美！” “好呀，我怎么收拾你。” 端木苍兰伸手将百里安制住，白莲子怎么挣扎都没用。虽然百里安有天启内功，武功也很厉害，可她就是打不过端木苍兰。她知道以前比试都是端木苍兰让着她，可没想到他们差这么多，就这么被他一下子抓住了。 之前怎么争吵，面红耳赤、怒目相向的，可做完了之后，她便乖乖得躺在他怀中，像一只吃饱喝足了的懒猫，舔着自己的爪子悠闲自在。 “说正经的，我也跟真你去。” “你自己也说，你去了会更糟糕的。” 她的小手在他结实的身上摸来摸去，他的大手也不客气，贪婪游走在她光洁的身子上，时候探入到甜美的洞穴摩挲着。 “我不去见他，只是陪着你过去。何况，我想跟玄瑞谈一谈，有些事情男人和女人好解决，可有些事情，男人只能对男人说。” “好吧，你愿意去就去吧。” 两个人腻腻歪歪的，正打算再来一次。这时屋门口传来孩子的声音：“可我明明听说皇外公来了，你们为什么骗我？” “不是奴才有意骗小王爷，只是……” “怎么了？皇外公生病了吗？” 两个人的头一下子就大了，端木苍兰坐起来，转身对百里安说道：“你躺在吧，我去对付那个小家伙。” 百里安耷拉着眼睛：“都怪你。” “是，是，都怪我。” 端木苍兰刚刚在上面，发髻什么的都没乱，所以他只要穿上龙袍，整理一下就可以了。 他走出了内屋，不多时百里安就听到秋意欢快的声音：“外公。” 随后是他慈祥的声音：“走，外公带你去雪。” “好呀好呀。” 他们的声音渐远，百里安也坐起来，用被子遮着身子。她还不到四十，倘若再现代，晚婚的孩子也不过几岁，可她的外孙子都七岁了。真是要命，那小家伙的声音一响起来，她就觉得自己像是个小三，正在跟他外公偷情。 小环走到外屋，隔着珠帘问道：“娘娘，您需要什么吗？” “洗澡水，我要起来了。” “是。” 洗了澡，穿上衣服梳了发髻，百里安透过镜子到小环在偷笑：“死丫头你笑什么？” “陛下最近好闲呀。” “所以呢？”百里安瞪她。 “没……没事了。” 的确，端木苍兰最近是挺闲的。雪国史无前例的繁荣稳定，他的孩子们也都长大有了出息，他又得了好女婿帮忙料理国事，群臣也少了勾心斗角多了精诚合作，他这个皇帝有什么可操心的？ 所以这种百里安在屋里瞎折腾的事经常发生，百里安突然觉得后宫只有她一个真实受不了，尽管这个想法很邪恶。 可就是她出门，他都要跟着，他真是很闲呀。 百里安走到门口雪，想着他们祖孙两个会去哪儿。因为天启的传承特性，只有儿子们的孩子才能继承天启的能力，所以秋意无法修炼天启的武功，不然端木苍兰也能多个乐子。 想到秋意，她就想笑。多可爱的孩子，就是提醒她是老太太了她也高兴，跟他爸爸一样的性格，可爱死了。 诗璘的肚子里也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听说南萧整天咧着嘴傻笑。这样一个自制力强的孩子都无法控制内心的喜悦，可见他对孩子的喜欢也不亚于端木苍兰。这样她就更放心了，这南萧将来一定会宠爱诗璘他们母子的。 这才喘了口气，百里安正想着做点什么，傍晚，那位英俊大叔又来了。 百里安对他有几根头发都熟悉得不行，他真有些腻歪。可大叔的兴致很好，抱着她去了内屋，他们又开始了星球大战。 594番外 ：做到地老天荒 “苍兰，我们后天出发吧。请使用访问本站。本来我想明天就走，可你总得有些交代。” 端木苍兰坐起来，百里安也跟着坐起来。他们两个都光溜溜的，可是彼此看得都很平静。 难道是今天做得太多了？ “你已经想到办法对付司马封人了？” “那当然。” 百里安一副我是谁呀的表情，端木苍兰笑道：“是什么方法？” “不告诉你，保密。” 她重新躺回去，将被子盖得严严的，一双剪水的大眼睛满含秋波：“来嘛，一起睡，冷。” 端木苍兰很乐意钻进去，将她抱在了怀中。 第二天，百里安早起开始指挥奴才们收拾东西，端木苍兰自然有不少事交代。虽然闲散，可不在宫里又是另一回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带的，几件衣服，几张银票，他们连随从也不带，所以很是轻松。 孩子们都来了，虽然帝后出宫是保密的，可孩子们起码应该知道。百里安叮嘱他们要听姐夫的话，然后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端木诗璘身上。 “尽量休息好，吃些好东西。这个时候营养最重要了。你很有福气，怀孩子也没什么反应，想吃什么都行。” 端木诗璘点头，这个昔日里坐在她身边傻笑的小不点，现在也要当妈妈了，百里安多么的欣慰：“这会是个懂事的孩子，无论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希望他能像你。” 端木诗瑶说道：“诗璘可是个大美人儿，相貌随她保证不吃亏。只不过嘛。” 端木诗璘撅着嘴问道；“只不过什么？” “性格喽。如果是女孩子也好，是男孩子的话，就是傻乎乎的了。” “你才傻乎乎的呢。”端木诗璘很是不满意。 百里安抚摸着小女儿的发丝，对其他孩子们说道：“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性格随诗璘都好。衡量一个人是不是好的，不是看他多聪明，也不是看他多厉害，而是看他善不善良。那是唯一的标准。诗璘善良，孩子倘若能善良，就是好人。你们也都是，保持一颗善良的心，这世界就会充满温暖了。” “是。”孩子们都顺从的回答，端木诗璘则是高兴的抱着妈妈。 端木苍兰站在门口，微笑着听着她说的话。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星宿师傅曾经说过的话：苍兰，永远用一颗温暖的心走下去 夫妻二人出发了，目的地就是司马封人所在的宁江县。 他们两口子好久没有出门了，只有他们两个，穿着普通的衣裳，骑着马。自然的无限美好，即使寒风萧萧，也同样心情舒畅。 骑了大半天，端木苍兰转身问百里安：“冷不冷？” “我可是有天启内功护体的人，怎么会冷？”百里安雄赳赳说完，便又摆出笑脸：“可这天启内功好像管不到手和脸，懂得要掉了似得。” 端木苍兰笑：“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再走。” “好。” 夜里，他们找了家客栈。百里安坐在铜镜前，将自己的乌丝放下，一点点变成了麻花辫。 转过身，看着床上坐着的老公，笑着问道：“如何？” 二十多年，她的变化很少。只是气质却有了改变，怎么也不似年轻时候的活力，多了一份优雅。 “嗯，意儿他外祖母，跟十八九一样年轻。”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说道：“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自己判断。”他偷笑。百里安走到他跟前，单膝跪在床上，一只小手摸着他的胡子：“意儿他外祖父，你这胡子该修修了。” 端木苍兰大手抱住她的细腰，与她一同倒在床上。他们彼此凝视着眼睛，二十多年，眼睛里的一切都未曾改变。 “安儿，你永远都那么美。即使过去了二十年，你还如当初的我见到你那般的样子。” “可你却长了皱纹，留了胡子了。”她抿着小嘴，伸手摸着他的脸：“回头我介绍几款面膜给你试试。” “什么东西？” “好东西。” 她起身，跨坐在他身上，弯腰亲吻他的薄唇。他的大手拖着她的翘臀，来回摸着。百里安笑，直起身子，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不免瑟缩一下：“真冷。” 他又将她按在身下，大手揉着她的柔软的胸脯，沙哑得说道：“我会让你暖和起来的。” 一对老不正经的家伙，将床摇得咯吱咯吱响。百里安修长的双腿盘着他的腰，随着他的撞击而剧烈起伏。 虽然，不似年轻时那般的敏感了，可是她还是很喜欢他。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她能感受到完整的时候。别说三四十岁，就是以后七老八十了，他们还要做。 终于，到了宁江县。端木玄瑞的爱情没有解决，他也还在这里。而小多子不放心他，也始终没有离开。 百里安与端木苍兰在县城门口分开，她直接去了司马封人的家，端木苍兰则是去了客栈，与小多子汇合。 小多子多年不见，胖了很多。果然是当过老板的人，一脸的福气。见到端木苍兰，他含着眼泪跪着，不免寻找自己的主子。 端木苍兰叫他起来，微笑着说道：“你辛苦了。安儿她直接去了司马封人那里。” 小多子擦了眼泪说道：“是这样，女主子可这能干。主子，二殿下在这间屋子里。” “好，我进去看一看，你先回房休息吧。” 端木苍兰说完，推开了端木玄瑞的门。他的儿子正站在窗前，尽管天寒地冻，窗户都打开不开。可他就站在这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有人推门，他这才转过身。端木苍兰见到自己英俊的儿子，此刻消瘦憔悴，嘴唇周围也长着乱糟糟的胡茬。 “父皇？！” 端木玄瑞见到父亲，很是吃惊。随即而来的，说不出是忧愁还是内疚：“儿臣，真没用。” 端木苍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的儿子，别说这种话。你是男子汉，是父亲最可靠的孩子。只不过面对感情，就是钢铁一般的男子，也得变成棉花。” 父子两个坐在圆桌边，端木苍兰摸了一把他下巴上的胡茬，笑着说道：“这幅邋遢相，就是我这个亲生父亲都不愿看，何况你的老丈爹？赶紧收拾收拾去。” 595番外 ：黑色的雪 又下雪了，因为乌云，天空是黑色的，除了那纯白的雪，四周都陷入一片阴霾之中。 南萧站在回廊雪，一个仆人从一边跑来：“大人，长公主来开公主了。” 南萧赶忙整了整衣服，出去迎接端木诗瑶的到来。而后他遣退了自己的奴仆，与端木诗瑶慢慢往睡房走。 “诗璘刚刚还念叨着没意思，见长姐来了一定很开心。” “妹夫那边有什么消息，也能让我开心的吗？” 南萧笑了笑：“我正要写消息给大姐，大姐就来了。现在父皇母后不在，正是咱们下手的好机会。我已经设计好了一个连环计，既能灭掉五殿下的威风，还能在四殿下身边安插一口陷阱。” 端木诗瑶喜上眉梢：“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是什么计划了。” 雪，原本洁白，却被阴云的忧伤渲染，渐渐黯淡了光辉，只剩下无助的眼泪…… 百里安晌午十分回来了，当她见到儿子的时候，儿子在父亲的催促下已经焕然一新了。只是这样，到玄瑞的消瘦，百里安还是眼泪汪汪的，抱着儿子说道：“我的玄瑞受苦了。” 小多子也过来，多年未见女主子，跪在地上磕头。百里安扶着他起来，擦着眼泪说道：“小多子，真是太感谢你照顾我们玄瑞。” 小多子本就爱哭，虽然已经四十了，依旧流着眼泪：“奴才未能照顾好大皇子，一直心有愧疚。只想着能在二殿下身上尽心尽力，稍微补偿一些也好。” 提到了端木玄煜，百里安又是泪流不止了。端木苍兰一见这场面，赶忙将他们来开，岔开问题问道：“安儿，你快说说司马封人的态度如何。” 百里安这才擦了眼泪，三人就坐，小多子站在一边。百里安怎么叫他坐他都不肯，他说一天是奴才，一辈子是奴才。百里安又要哭，端木苍兰又赶忙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才不至于如决堤洪水。 端木玄瑞皱眉着妈妈，他一直没说话，因为他不好意说。可他心里很着急，如果父母出手都不能劝说司马封人，就真得没希望了。 终于，百里安回归了正题，而且单刀直入拍着儿子的肩膀：“瞧你的小眼神，别担心了，司马芊芊，很快就能跟你见面了。” “真的？母后已经劝服司马前辈了？” “我是谁呀，我可是你的老妈，这点事都摆不平，怎么当我玄瑞的老妈？”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可以请教一下，皇后娘娘是怎么办到的吗？” 百里安白了一眼端木苍兰：“我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虽然表面上还是那副德行，可心里一定有数。最后我在临走之前，特意在门口停顿，转身使出了杀手锏，问了他两个问题。” 端木苍兰摇了摇头，端木玄瑞则是紧张得问道：“什么杀手锏？” “我问他了两个问题。第一个：如果当初你的岳父最终也不肯将女儿嫁给你，你会怎样？第二个：如果你的夫人还在活着，她会不会跟你一样不顾女儿的死活反对这门婚事？我他眼睛都直了，一定会深刻反省的。” 端木苍兰说道：“也可能你刺激了他，让他破罐子破摔了也不一定。” 百里安瞪了他一眼：“这可是儿子的终身大事，不准你胡乱调侃。” “这可是儿子的终身大事，我又怎么会胡乱调侃？” 端木玄瑞垂着眼说道：“这本不该父母操心的，是儿子没用，不论结果如何，儿子都只会感激父皇母后。” 端木玄瑞说完，转身出去了。百里安站起来冲着端木苍兰吼道：“要是司马封人还是不答应，我就要你好。” 端木苍兰愣了一下：“他不同意，关我什么事？” “你咒的！” “我……” 百里安就要去找儿子，端木苍兰一把拉住她：“行了，我去吧。” 端木苍兰离开后，百里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边的小多子端了茶来，百里安冲着他微微笑：“小多子，现在陛下不在这里，你就坐一会儿，陪我喝喝茶吧。” 主子这样说了，小多子也只能坐下，着主子，他圆圆白白的脸一抹红晕：“主子一点都没变，真好。而且陛下他，真心疼爱主子。小多子真是替主子高兴。” “谢谢你小多子。” “有一件事，奴才想了很久了。如果二殿下同意，奴才想跟二殿下回诛神峰，伺候殿下。奴才在福寿酒楼时，还有两个手下，很是中心，也可以一起带去。起码能打扫屋子，给殿下做可口的饭菜，有什么事也能帮忙跑跑腿。” 着小多子诚恳的目光，百里安真得很感动：“你已经不是奴才了，又何必再伺候人？” “娘娘，刚刚奴才也说了，奴才是真心想要这样做。就算是为了大皇子，也希望娘娘成全。” 百里安擦了一把眼泪，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你。估计玄瑞那边也没什么问题，这些天他也没撵你走，估计是很喜欢你的。” 主仆两个聊天之后，都开始担心起端木玄瑞来。眼见着天就要黑了，这父子两个去了哪里？ 正在担忧着，店小二说有人找。百里安走到门口一，正是司马家的仆人。 “这位夫人，我家主人说，请天启掌门明日晌午过去一趟。” “好，我会转达的。” 百里安走回屋子，与小多子四目相对，而后她一边欢呼，一边紧紧抱着了小多子：“我就说能成，司马封人回心转意了！” 小多子也是一边哭一边欢喜道：“主子真厉害，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她要有儿媳妇了。 天黑十分，父子两个才回来。端木苍兰搭着儿子的肩膀，像是他将他硬拉回来似的。 端木玄瑞一直低着头，并不高兴。百里安着他，小嘴两边始终是敲着的。 端木苍兰赶忙问道：“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听到父亲的声音，端木玄瑞也赶忙抬起头，睁圆了眼睛着妈妈。百里安则是一下子扑过去，一只手一个抱住了比她高大很多的丈夫和儿子。 “玄瑞的事成了，司马封人请玄瑞明日晌午过去呢。” 596番外 ：真爱难寻 第二天，一家子早早起床在端木玄瑞的屋子里集合。虽然只邀请了端木玄瑞一个人去，可当父母总要叮嘱几句，尤其是百里安，更是乐此不疲得给儿子打扮。 “我的玄瑞可真是天底下第一美男子。”她自恋得着儿子，与她最像的一个孩子。 小多子做为随从跟着去了，只剩下老两口。又下起了雪，两人走到客栈外。 街上，依旧不少来往的人。为了各种目的奔走的人，一个个从他们面前走过。逐渐大的雪，也令这些人变成了影子，最后朦胧在雪花之间。 百里安与端木苍兰对视了一眼，而后手握着手走出了镇子，站在狂野之上，仰起脸，感受着雪花的纯美冰凉。 因为下大雪，没有一点风，反而暖和很多。两人好像十几岁的孩子，被好心情和好景色左右，在野外欢笑着，玩闹着，婉如成了雪中的精灵。 端木玄瑞当天晚上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姑娘。百里安和端木苍兰坐在圆桌边，那两个便走过来，双双跪下磕头。 “父皇，母后，她就是芊芊。” 两个人第一次见到儿媳妇，十七岁的司马芊芊有一双大眼睛和一对大酒窝，令她上去好似娃娃一般。 端木苍兰微微一笑：“幸亏长得不像司马封人，我还担心要是长成他那个样子可怎么办。幸亏，长得像妈妈。” 百里安赶忙叫他们起来，握着司马芊芊的手说道：“真是个可心的姑娘，难怪我们家玄瑞那么死心塌地的。” 司马芊芊是江湖儿女，也不会扭捏害羞，转身了一眼端木玄瑞，脸上都是幸福。 百里安带着儿媳妇去别的房间说话去了，端木玄瑞和端木苍兰还有小多子在一起。 “父皇，在跟芊芊成婚之前，有件事儿臣想要做完。” 端木苍兰肃了肃表情，微微皱眉问道：“你是说诛杀凌少迟？” “是的。” “有把握了吗？” “是的。” 端木苍兰点了点头：“既然有把握，那就将这件事早日了解吧。我们早日去诛神峰，我和你母后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端木玄瑞点头：“我明早将芊芊送回去，然后我们就启程去诛神峰。” “我跟你一起去。” 百里安和司马芊芊正要过来，就听到了他们父子的谈话，司马芊芊跑进来，一脸坚定得要跟着去。 端木玄瑞站起来，她就扑进他怀中，两人便拥抱在一起。 百里安招了招手，其他三人就离开了房间。小多子回去了自己的房间，百里安也拉着端木苍兰的手去了另外的房间。 “虽然玄瑞说他有把握，可我心中总会担忧。” 百里安坐在床边，端木苍兰也跟着坐过去，轻轻拥着他：“你要相信自己的儿子。” 她点头，端木苍兰板着她的下巴，亲吻着她的嘴唇。而后他们分开，抵着额头，彼此着对方的眼睛。 “他们能这样相爱，真好。我们这三个大的孩子，都是嫁娶了自己爱的人，当母亲的我真开心。” “当父亲的我也很开心。” “你到那孩子玄瑞的眼神了吗？现在，他属于另外一个女人了。” “可听你的语气怎么酸溜溜的？” “我舍不得呀。” 端木苍兰扯开她的衣襟，见大手伸进去捉住一只揉捏着。她推他，不满得说道：“你疯了，说不定一会儿孩子们还有话说。” 端木苍兰不但没有收敛，还将她按倒，两只大手一起上：“你刚刚不也说了他们的眼神了吗？他们到天亮都不会出来的。” 百里安眨巴着眼睛，的确，那样的氛围，是很容易闯祸的。想到这里她不禁再次感叹，江湖女子果然与普通人家的不一样，这还没成婚了，而且也不在乎。 她的衣服早已经不见了，端木苍兰含着她粉红的小可爱，大手在她下面的草丛中流连忘返着。 百里安一边喘息，一边轻声说道：“想不到我们那闷闷的儿子，这么有一手……” “也不他是谁的儿子。” 端木苍兰似乎很骄傲，将她的腿分开，将那早已坚硬的东西塞了进去。百里安抓着床单，不再去想着孩子们的事，而是专心与他带来的快乐。 第二天，到司马芊芊那红晕的脸，百里安就知道儿子已经把她给拿下了，这女孩儿更是不会离开儿子了。 于是五个人一起出发，五匹马踏着白雪，朝诛神峰飞驰而去。 百里安压低身子，身后的斗笠随着风飞舞在半空中。她半眯着眼眸，长而卷翘的睫毛交错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的神采。 凌少迟，端木苍兰的大师哥。本该是受人尊敬的，可却因为那畸形的爱，导致了如今的结果，带给自己和他们多少痛苦。 你本不该留恋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留恋你。就让我的儿子，送你一程，来世，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吧…… 皇帝不在，也没有早朝。由贺音每日与五部尚和其他**个要臣在军政阁商量国事。虽然他是丞相，可五部里面有四部的尚、侍郎不是驸马就是皇子，所以很多时候他还是要听取这些人的意见。 完事之后，秋慕、南萧跟小四小五一同出来，秋慕说道：“你们大姐请客晚宴，不知各位能否赏脸呀？” 小五哈哈笑，秋慕虽然不是皇帝亲生的儿子，可这几位皇子公主是真得将他当成了尊敬的大哥待。 “瞧孝沅哥哥说的，敢不去嘛？大姐发起飙来也是很可怕的。” 小四在一边笑，秋慕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向南萧：“记得告诉诗璘，她也现在也不用安胎，过去一起热闹热闹。” “是，我们一定到。” 南萧这样说着，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嘲笑。这似幸福团结的一家子的，背地里又充满了多少算计？自古皇族都是这个样子，他也曾是皇子，也很清楚。 不过，正是有如此的裂痕，他才能顺利得报仇。 端木诗瑶应该都安排妥当了，相信再过不久就要动手。 南萧向小五，唇畔含着不易察觉的诡笑。五皇子，你就是你姐姐下一个目标。 597番外 ：又入鬼界 597番外：又入鬼界 半月的时间，五个人终于到了诛神峰。 已经是晚冬，气温暖和了不少。他们穿过机关林之后走在山路上，能看到松树上的积雪，只是薄薄的一层了。 百里安还记得上一次到来，自己怀着沉痛的心情，抱着最坏的打算，握着天机宝剑去了鬼界。当时陪伴在她身边的就是端木玄瑞，还是个孩子的端木玄瑞。 今天，他们再次来到这里，怀着同样的目的，只不过这一次灵魂出窍的将是玄瑞。 许久不来，诛神峰依旧那般模样。尽管无人打扫，却并不见灰尘。或许是诛神的力量保佑这里，成为一方净土乐园。 他们一起去了小楼，围成一圈盘膝而坐，商量着去鬼界诛杀凌少迟的种种。这一次行动，稍有差池端木玄瑞就会死去，所以他们必须制定详细的计划，端木苍兰尽可能列举出会出现的情况，以便端木玄瑞心中有数。 “进入鬼界后，不要都留。你是天启传人，那些东西不能将你如何。所以你要快速寻找凌少迟，你们都是天启传人，应该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能帮你找到他。玄瑞，你要记住，一定要快。不要惊动鬼王，杀了凌少迟之后，我们在这里会通过你的话语知道。而后会布阵引导你回来。” 端木玄瑞点了点头，看向一边的司马芊芊。后者伸出柔软的小手握住他的手，一起看向对面的父皇。 交代完一切，小两口手握着手出去说悄悄话去了，小多子准备晚饭，屋子里就剩下老两口。 百里安走到剑架前，将上面的天机宝剑握在手中，缓缓的拔出。 冰冷的剑刃，隐隐能听到它的鸣叫。天机宝剑，曾经她对它怎样的好奇。 端木苍兰走到她身后，从后面环过她，握着她的手将宝剑重新合上。 “你忘记了？天机不可泄露。” 百里安将宝剑放在剑架上，转过身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天机宝剑，一定会保佑玄瑞平安归来。上一次它就保佑了我见到你，最终赶走了凌少迟。” “没错，它会保佑的。玄瑞是天启派掌门，历代天启掌门也都会保佑他，就像他们保佑我平安回来一样。” 百里安依偎在端木苍兰的怀中，两个人紧紧得抱着。 月圆，三天之后。这三天，他们一直在讨论去鬼界的事。后来端木苍兰叫端木玄瑞不要再想这件事，担心他想太多反而不好。所以最后一天，他们只是坐在崖边，端木苍兰弹琴给妻儿听。 百里安跪坐在他身边，看着前方的天际。就是在这里，凌少迟教会端木苍兰弹琴，也是在这里，他开始悲剧的爱情，最终被端木苍兰逼下山崖。 一曲终了，孩子们拊掌，百里安才拉回道：“父皇的琴弹得真好，空灵美妙。” 端木苍兰说道：“玄瑞弹得也不错，他专门学过的。” “真的？”司马芊芊挽着端木玄瑞的胳膊：“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端木玄瑞不好意思起来，可还是板着脸掩饰：“行走江湖也用不上，当皇子的，琴棋书画骑射武术，本就是都要会的。” 端木玄瑞将琴递给儿子，说道：“弹一首给芊芊听听吧。” 端木玄瑞接过来，想了想，便波动了琴弦。他弹奏的，正是百里安唱过的流浪歌，是跟端木苍兰学得，父子两个给它取名面具歌。 百里安依着端木苍兰的臂膀，微微合眼听着这熟悉的调子，思绪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终于到了日子，百里安用香灰画好了术阵，随后跟着其他人一起盘膝坐在一边。 端木玄瑞将天机宝剑拔出，插在术阵的最南面，用自己的手握着锋利的剑刃，直到血顺着剑体流到与它接触的术阵中。 而后端木玄瑞将绳子一段缠在天机宝剑上，另一端缠在只的手掌中，双掌合十坐在术阵最北边。 他看了看父母爱人，便转回身，闭上了双眼。 他知道，会成功的。妈妈就曾用这个办法去了鬼界。所以当他再次睁开眼，看到与合眼之前看到一模一样的景物时，并没有惊慌失望。 站起来，身子果然没有了重量的感觉。走了进步，转过身，他的身子依旧坐在那里，父母妻子还有小多子凑在他左右，仔细观察着他。 他笑了笑：我还能看到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成功。 他站在这边说话，声音却是从那边的他口中发出的。 听了他的话，其他四人都看向这边，他知道他们看不到他，可还是冲着他笑。所以他也笑了，冲着看不到他的他们。 转过身，就能看到鬼界的入口，走入其中便是一片黑红相间，无数的枯木树，还有一队一队的魂魄随着黑影飘向远方的吊桥。 端木玄瑞记得父亲说过一定要快，所以他赶忙走上吊桥，看到另一边空旷的黑红世界，一些呆滞的鬼魂。 凌少迟，你在哪里？端木玄瑞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仿佛有了指南针，他就闭着眼睛顺着感觉的方向走去。 偶尔撞在那些呆滞魂魄的身上，在外面轻飘飘的他在这里却能明显感觉到冲撞的力道。鬼魂在鬼界果然如同人在人世间一样的感觉。 走了一段时间，脑海中的指向突然消失了。他睁开了双眸，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扬着眉看他。 “让我猜一猜，你就是端木玄瑞？哼，哪里用猜？你长得跟你的妈妈一模一样。” 凌少迟见过端木玄瑞，可是端木玄瑞却没见过他。但是现在，也不需要怀疑什么，叫出了他的名字，肯定就是那个男人了。 端木玄瑞眯起了眼睛：“凌少迟，你能猜出我是谁，那你能不能猜出我是来做什么的？” 凌少迟冷笑一声：“你来做什么？是来找死的吧！” 端木玄瑞笑了一笑，而后定定得看着凌少迟：“你只猜对了一半，死的那个会是你。” 说完，他马上动手。父亲说过，想要杀死凌少迟的魂魄，就要将他丢入到鬼界的熔浆中，而能将他丢入熔浆的前提是他的魂魄被打得没有了能量，无法动弹才行。 598番外 ：一切都结束了 598番外：一切都结束了 凌少迟的武功，果然厉害。端木玄瑞与他打得不相上下，周围一些鬼魂被牵连，都给打飞了出去，这一带空了下来，就剩下他们两个。 端木玄瑞眼睛余光中瞥到有几个黑影围在周围，他只担心惊动鬼王发生什么事，心中焦急手上就显得慌乱，结果被凌少迟抓住了机会，被他击中了身体，飞出去老远。 落地，又压到一个鬼魂。那鬼魂被他压扁，垫在他身下。好在它是鬼魂，不会再死一次，随着端木玄瑞爬起来，那鬼魂也自己充盈了起来，飘走了。 端木玄瑞喘息着，看着凌少迟露出得意的笑容朝他而来。他握紧了双拳。 不能输，他可以死，但是父母怎么办，他的兄弟姐妹怎么办？芊芊怎么办？雪国怎么办？身为天启掌门，他不能败给这个变态的半吊子。没错，他没有修炼天启的天赋，他只是个半吊子！ 端木玄瑞大吼一声，从不会吼叫的他，这样怒吼。同时跃身飞起，攻向凌少迟…… 端木玄瑞成功了，凌少迟躺在地上，除了眼珠子，哪里也动不了了。 端木玄瑞走过去，眯着眼睛看着脚下的他，随后将他抱起，朝着吊桥走去。 “哈哈哈，你们以为杀了我就没事了吗？就是我死了，端木苍兰依然摆脱不了悲惨的结局。他不会死，可他会生不如死。你们一个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端木玄瑞已经走到了桥边，凌少迟不断吼叫着，他就那么将他扔进了桥下的熔浆里。 冷冷的看着他的魂魄在榕江中化为乌有，他这才冰冷说道：“会比你的下场还悲惨吗？” 黑影越来越多的集聚过来，端木玄瑞收回目光赶忙说道：“父皇，带我回去。” 说完，他顺来的路跑，拼命地跑。转过身，看到黑影不断飘来，远处有一个滑稽的声音却生气的吼道：“是谁来我的鬼界捣乱！” 声音一**传来，仿佛能将人的五脏六腑都给震出来，尽管他已经没有五脏六腑了。 前方，就是一束白光。端木玄瑞一边朝那里跑去，一边转头看着黑影。它们不再是试探性得跟随，而是快速扑来，看样子是要捉他。端木玄瑞更是加快了速度，可无论他怎么快，也不如黑影的迅速。 眼见着最前面的黑影已经能碰到他，他一下子冲入了光速之中。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有些模糊。耳畔是司马芊芊的声音，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传过来：“玄瑞！玄瑞！” 端木玄瑞猛地想来，呆呆得看着她，司马芊芊便扑进他怀中，抱着他哭泣。 端木玄瑞抚摸着她的发丝，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父母和小多子，他们都很是欣慰得看着他，尤其是小多子，又在那里抹眼泪。 一切，都结束了吗？ 几个人回到小楼，端木玄瑞将经过说给其他人听。司马芊芊担忧的问道：“为什么他说杀了他，依旧不会改变结果？” 百里安对司马芊芊温柔说道：“你不用在乎凌少迟说的话，他是个疯子，胡言乱语的。那个时候他一定是打算扰乱玄瑞，找机会逃走。” 端木苍兰说道：“何况就算他在人世间的手下还存在，可没有了他出谋划策，早晚也会被我们收拾掉。而后，就是真得高枕无忧了。” 端木玄瑞点头说道：“没错，我跟父皇母后的想法都一样。凌少迟一死，一切就都结束了。我们，终于可以过安宁日子了。” 百里安看向端木苍兰，他也看着他。一切都结束了，他们所有的痛苦都不再有，剩下的，真得只剩下幸福了。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好，如同这天气一般晴朗。老两口将小两口叫来，围坐在小楼上。 端木苍兰说道：“我和你们的母后就要回去了，你们两个的婚事如何解决？如果你们没有想法，也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吧。毕竟玄瑞是王爷，就按照王爷的规格举办婚礼。” 端木玄瑞与司马芊芊对视了一眼，而后看向端木苍兰，端木玄瑞说道：“父皇，母后，我们两个都是江湖之人，不拘小节。婚礼，我们不打算办了，只要父母点头，我们今天就是夫妻。” 百里安皱眉说道：“可不办仪式，岂不是委屈了芊芊？” 司马芊芊摇头笑道：“我不在意的，真的。”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他有些不高兴。百里安看了他一眼，而后说道：“既然你们两个都这样说了，我们也无话可说。孩子爸爸，我们就答应他们了吧？” 端木玄瑞还是板着脸，百里安便偷偷在他身后拧了他一下。虽然他一身结实的肌肉，好在她现在手劲儿也不小，还是能拧疼他的。 端木苍兰叹口气：“好吧，我也没问题了。” 端木玄瑞跟司马芊芊对视一眼，便双双起身跪在他们面前，一起磕头，而后抬起头，齐声可爱的喊道：“父皇、母后。” 百里安赶忙扶着司马芊芊起来，握着她的手说道：“我又多了一个女儿，真是太高兴了。” 说完，她将自己手腕带着的翡翠手镯摘下来，放在司马芊芊的手中，慢慢合上她的手指。 “这是很不错的手镯，就当是婆婆送给儿媳妇的见面礼了。回头，回了宫，我再给你挑些好的送来。” “谢谢母后。” “真乖。” 百里安将司马芊芊拥在怀中。只要她能对她的儿子好，就是金山银山又如何？ 小两口和小多子一同送端木苍兰和百里安离开，小多子前来马匹，两人骑了上去。 端木玄瑞握着缰绳，仰起头对父亲说道：“不久，儿臣就会带芊芊回一趟皇都，跟兄弟姐妹们见一见面。” 百里安笑道：“可要早些去，不然又要多带一份礼了。” 端木玄瑞好奇问道：“这是为何？” “你的双福妹妹有身孕了。” 端木玄瑞很少笑，可他却笑得很灿烂：“真是太好了，恭喜诗璘，恭喜南萧。” “你们也快些开枝散叶，你可是你父亲真正意义上的长子了，要赶紧生几个孙子孙女给我们玩。” “嗯，儿臣会努力的。” “你看你儿子，现在也是厚脸皮没羞没臊了。” 端木苍兰笑了几声，挥起了鞭子。马儿嘶鸣一声，踩着薄雪而去…… 599番外 ：疯狂两人世界 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卸了下来，两个人都轻松无比，轻松到跳一下就能飞上天。百里安拉着马，着融化的雪水从山上流下来，宛如奔腾的小溪。 “苍兰，我们去凌山一趟吧，好久没有祭拜父亲了。” 端木苍兰我温柔笑道：“走吧，我也正式祭拜一下岳父大人。” 对呀，他们两个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他还没有给百里纵横上过香。虽然百里纵横也不算是她的父亲，可短短几日的相处，她真心喜欢这位父亲。以前的那个百里安，也一定很幸福，有如此疼爱她的父亲。 两口子去了凌山，一起扫坟，最后双双给坟墓行礼磕头，奉上了香火。 “岳父大人一定很高兴吧。古今历朝历代的皇帝，给老丈人磕头的只有我一个。” 百里安很是感动的依偎着他：“父亲一定会高兴的，他如果活着，会夸赞你是个好女婿。”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是个很温柔的男人，对母亲痴情，一生未再婚，独自抚养我长大，从未发过一点脾气。” “真是个不错的人。” 百里安想起带着秋慕狼狈回来后，与这位父亲相处的短暂时光，眼圈发红，她枕着他的肩窝，默默哭泣。 如果，这位父亲能活着多好，她一定好好孝顺他。 “怎么了？”端木苍兰轻抚着她的发丝，她抱着他，幽幽说道：“等我们都死了，我们的孩子也会这样怀念我们吗？” 他笑：“用不着怀念，偶然能想起我们就算是不错了。” 凌山的房子已经破烂不堪了，两口子只有下山到客栈去住。百里安的心情一直低落，端木苍兰便给她学各种动物的表情，百里安终于笑了起来。 她真是很幸福，这个男人对她如此之好。 入夜，她将衣服叠好放在桌子上，他就从后面抱住了她。亲吻她的脖子，沙哑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做如何？” “这？” “是。” “这？” “没错。” 百里安眨巴了眼睛，端木苍兰笑，将她抱起放在桌子上。百里安分开腿，他便站在她双腿之间，亲吻着她的红唇。 百里安脱去了他的衣服，小手摸着他匈前的肌肉，仰起头，那双乌黑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端木苍兰着她，慢慢蹲下来，隔着衣服亲吻着她，一直到下面。 她躺在圆桌上，将腿支撑起来，他便扯去那些则个，亲吻着她乌黑的草原和草原之下那清泉眼。 “苍兰……”这男人的技术，永远是一流的，百里安很快便泛滥起来。他这才直起身，解开自己的裤带，将那东西塞入她的里面。 疯狂得撞击，百里安的身子因为他的推动，在圆桌上不断晃动。他一边进出，一边解开她的发丝，让她那乌黑的发散乱，这令他更加兴奋。 她回应他，忘情得呻吟，他弓身，一边揉捏她颤抖的胸脯，一边更是卖力。 就在两人忘情缠绵的时候，突然一声响动，那圆桌竟然不堪承受两人的疯狂，坍塌了。 百里安惊叫一声，随着桌面的裂开坠落，端木苍兰赶忙抱住她，她的手臂缠着他的脖子，转过头着那桌子的惨状。 而后，她转过头望着他，两人便开始笑。 “瞧你干的好事，你打算明天怎么跟客栈老板解释？” “管他的。” 他亲了她的小嘴，将她按在墙上，继续开展。百里安一边叫着，一边找到支撑点，不至于悬着太难过。 做了一会儿，他又将她抱房在窗边的扶椅上，让她将腿分别搭在扶手上，将那里暴露得明显，任他鱼肉。 百里安不喜欢这个姿势，强烈反抗，最后他只有将她抱回到床上，完成了后面的激情。 冬天，他们却都是大汗淋漓，百里安躺在他怀中，喘着气说道：“真爽。” 端木苍兰低笑几声，贴着她的耳朵说道：“这就舒服了？我还没开始呢。” 她转过头瞪着他：“去死，我要睡觉。” “没关系，我已经跟店小二说了，他明早会去弄马车来，你不用担心。” 百里安皱着眉，这几天赶路，加上心里有事，也的确没有这般酣畅得做过。样子这男人今天是打算折腾死她。 果然，他们做了一夜。百里安浑身散了架一样，真得坐着马车了。 端木苍兰陪她，穿着厚厚的斗篷，坐在车板上赶马车，百里安抱着手炉坐在他身边，跟他聊天。 他们就这样，恩恩爱爱、腻腻歪歪的慢慢往回走。走了镇子口，百里安“咦”了一声。 “怎么了？”端木苍兰好奇地问。 百里安指着西北方向问道：“那是咱们的医馆吧？” 朝廷投放了十八所医馆，由王锡负责，为贫苦人病，这个正是其中一所。 “没错，是医馆。” “我们去吧。” 马车转向医馆，逐渐靠近中，人也越发多了起来。等到医馆门口，真是人头攒动，跟赶庙会似的。 两人下车，找个地方栓了马车，走入医馆中。 医馆一楼，是很大的大堂，抓药排号，大堂后面就是诊室，郎中给人病的地方。 百里安与端木苍兰想要去后面诊室一，却引来人群不满，以为他们是插队的。两人一见这情况，也不敢往里进了，怕引起混乱。 就在这时，有个人突然跑过来，两人一，不是王锡是谁？可真巧，他正好到这里来，就遇到了帝后。 人太多，端木苍兰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王锡点头，引着帝后上楼去了。 二楼，是住宿的地方，供医馆里的人休息睡觉，也是为路远的人提供住所。王锡带着帝后进了一间空着的房间，合上门，这才跪下行礼。 “王大夫起来吧，我们只是游山玩水路过这里，你也不必太拘束。” 王锡笑，三人围坐在圆桌边，王锡介绍一些医官的近况。说话的时候，王锡的目光时不时停留在百里安的脸上。 帝后都发现了，还在奇怪一向循规蹈矩的王锡怎么今天如此唐突？ 没过多久，王锡忍不住了，突然对百里安说道：“娘娘，草民能给娘娘请个脉吗？” 两人大吃一惊，端木苍兰赶忙问道：“怎么，你出什么来了？” 600番外 ：虚惊一场 原来王锡时不时着百里安，是发现了什么。这让帝后很是紧张，他们才刚刚放下担子，真心不希望再发生什么。 百里安微微皱眉，涉及到自己，反而有些怯懦。倒是端木苍兰焦急得问道：“怎么，你出什么来了？” 王锡的眉头紧皱，得出他并不轻松：“还不能确定，请娘娘伸出右手，让草民诊一下脉。” 百里安咽了口唾沫，这才将袖子挽起来，放在桌子上。王锡站起来，行了礼，这才将凳子挪过来，仔细诊脉。 两口子紧皱眉头，盯着王锡。良久，王锡收回手，站起来又行礼。 “我说王公子，这个时候你就别客套了，究竟怎么样了快说呀。”百里安憋不住了，还是焦急得发作出来。 王锡坐回去说道：“脉象并无异常。” 两人愣了一下，随即百里安耷拉着眼角说道：“无异常？刚刚你那个样子，就好像我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娘娘面色红润，脉象稳健，按理说是很健康的体质。可娘娘的眼睛中有淡淡的绿色，这是中毒的症状呀。” 百里安眨巴着眼睛，端木苍兰赶忙扳着她的下巴，一只手拉了她的眼皮仔细她的眼珠子，真是平日里没有发现，可果然是有很淡的绿丝状物体。 “天，我们都没发现，王锡的眼睛可真毒。” 王锡赶忙结实道：“草民整日与这些东西打交道，稍有症状就能出来。刚刚在外头见到，就到娘娘的眼睛不对劲，了好多下才敢肯定。可脉象却没有异常，娘娘这个毒，应该是对健康没有危害，而且中了很长时间了。” 百里安抿了抿嘴：“对健康没有害处的毒，能叫毒吗？” 王锡严肃得说道：“毒药的种类很多，许多人提起中毒，就会联想到死亡。但有些毒，性情温和，人吃了不会死亡，甚至不会有丝毫的感觉，可在这种不知不觉中，身子里的某些机能就丧失了。娘娘最近有没有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和以前比，某些会的东西不会了，什么都有可能。好比弹起，突然就不会了，那都有可能是中毒了。” 百里安仔细想，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她摇了摇头。王锡又说道：“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娘娘无意间吃了什么，但因为吃得少对身体起不到伤害的程度，所以虽然眼中显出中毒的迹象，可身体却不受影响。” 百里安舒了口气：“对呀，或许是这样。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端木苍兰无可奈何得说道：“我比你更担心，王锡，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脸变得苍白了？” 王锡笑道：“陛下的脸色的确比刚刚见到时可怕多了。” 百里安哈哈大笑，小手握着他的大手，撒娇着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紧张我，也不用时刻表现嘛。” “不表现你怎么能知道？我以前就是说得太少，你恨我恨得牙痒痒。所以我学聪明了，一定要让你知道。” 百里安了一眼王锡，偷偷提了端木苍兰一脚：“在王公子面前说这些干什么？”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王锡，你听到什么了？” 王锡赶忙说道：“草民什么都没听到。” 离开医官，天气好装，温度也犹如春天，两个人放了马车，牵着马慢慢散步。 “月鸾殿的奴才们伺候得很用心，按道理说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虽然王公子也解释了，可我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 “你就是想太多了。突然轻松了，不习惯了？” “乌鸦嘴。”她瞪了他一眼，两人又笑了起来。 傍晚住店，端木苍兰又将她按在身下一通折腾，她叫着，想着自己那里本就肿痛，他有如此粗暴，便气不打一处来，抱住他的肩膀，一口咬着他的肩膀不松口。 端木苍兰闷哼一声，着她好像一只小狗，因为咬着他，便与他一样的节奏晃动。他推了她，也不舍得用力，自然推不开，便索性更加用力冲撞。 百里安又叫了一声，重新躺在床上，任他摆布了。他笑，将她的长腿拉了一下，让她与自己结合得更紧密。 终于是得到了满足，他将全部的热情洒入她同样火热的身子里。松开她，她便软软的趴着，双腿合了合，果然合不上了。 “禽兽。”她做出了评价，端木苍兰贼笑几声，将她抱起来，放在怀中。 她洁白细腻的皮肤光洁顺滑，婀娜的身姿凹凸有致，这可是他最喜欢的玩具，亲着她，摸着她，爱不释手。 百里安叹口气：“我想了想，这一辈子你肯放过我的时候，也就是我怀着孩子大肚子的时候。” “没错。”他依旧是恬不知耻的。 百里安又叹息一声，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下：“我明天去药铺抓些草药敷一敷吧，你这个禽兽……” 原本越说越小声，快要睡着了的感觉，突然她坐起来，差点从端木苍兰的腿上掉下去。端木苍兰赶忙扶住她，一头汗说道：“你这是想要吓死我怎么着？” 百里安瞪圆了眼睛，抓着他的手臂，仰起小脸说道：“苍兰，你说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会不会跟中毒有关？” 端木苍兰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微微皱着眉头：“你不也说，月鸾殿的奴婢伺候得很周道，连吃错东西都不可能发生，何况是有人下毒？” 百里安侧过头，喃喃说道：“是呀，的确是这样。何况这些年我一直在后宫，周围都是自己人，怎么可能被人算计……” 端木苍兰扳着她的下巴，凝视她的眼眸：“虽然我也很想多生几个孩子，可我们命数如此，何况六个孩子已经不少了，对不对？”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你倒是安慰起我来了，我又不想要那么多，孩子一大堆我会头疼的。” 端木苍兰扬眉说道：“该不会你害怕头疼，故意吃了什么不怀孕的吧？” “啊？！端木苍兰！” 百里安朝着他吼，他赶忙拉了被子，与她一起躺进被窝中，紧闭了眼睛装睡了。 百里安望着他顽皮的脸，老男人一枚了还装嫩。想到这里，不禁想笑，摸着他的脸颊。 苍兰呀，虽然我不喜欢那么多孩子，可倘若可以，为了你我也愿意一直生下来。可惜，我们最终，也只有那六个孩子…… 601番外 ：有孩子别想省心 两口回宫的路，游山玩水的。等见到皇都大门，已经是春天了。两个人这些日子不但没瘦，反而胖了一些，气色也极佳。 回到宫里，百里安回去了月鸾殿，端木苍兰则是回了光明殿。总管太监张罗着给陛下梳洗换装，端木苍兰打算之后去一趟御房，询问一下最近的国事。 换好衣服，着铜镜中的自己。雪国的皇帝神采奕奕，完全不到旅途的疲劳。心中暗笑，哪里有什么疲劳？与她在一起，只有无尽的活力。 带上奴才这便出门，一边交代太监去传召由贺音来。可他们刚刚迈出光明殿的门口，就到由贺音、秋慕、南萧、鲁古山还有小四立在门口。 “恭迎陛下金安。”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是那你们有孝心，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人面面相觑，端木苍兰没有微皱，心中也有了数：“走吧，去御房说。” 皇帝在前，几个大臣在后，个个都是面色沉重。等到了御房，端木苍兰坐在龙案旁，那些人有跪下来请安。 端木苍兰也不说话，扬着眉毛他们。几个人彼此了，最后还是由贺音率先开口：“陛下，出了件事，微臣下令封锁了消息，所以除了我们几个再就是刑部的人外，再无人知晓了。” “刑部的人？”端木苍兰瞥了一眼他们：“五殿下呢？” 几个人又是面面相觑，这个时候还得是丞相顶着：“微臣暂时请五殿下在府里修养，等候陛下发落。” “你说了，他做了什么？” 由贺音咽了口唾沫：“户部乔尚，涉嫌贪墨工程银子，被刑部缉拿审问。因为言辞顶撞，五殿下一怒之下将他杀了。” 端木苍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几个人赶忙低了头：“鲁古山！” “微臣在。” “你刑部尚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放任五殿下如此胡作非为？！” 鲁古山跪下说道：“陛下，五殿下的武功和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微臣着实是拦不住。但不论如何，微臣都有难以推卸的责任。” 秋慕这时说道：“小五的脾气的确火爆，鲁大人就是想管，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这个逆子……” 端木苍兰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小五脾气不好他知道，可这孩子也是被他教导着长大了，就是脾气不好，也还有自制力，怎么会出现如今的局面？ 端木苍兰安静了，几个人也都不敢说话。良久他才平缓了语气：“乔骆贪污一案调查了吗？” 鲁古山赶忙说道：“回禀陛下，已经都查清楚了。的确有此事。” 端木玄浵接着说道：“户部积极配合刑部调查，由儿臣亲自指挥，现已查处乔骆仅去年和千年，就贪墨了织造、建筑、河运以及商业等项目的资金合计纹银一千万两，这还不包括受贿的钱财物品。” “这个该死的乔骆，不声不响竟犯了如此重罪。死不足惜！” 南萧瞥了一眼小四，眼眸多了一抹玩味，可他很快收敛了表情，因为他对面坐的那个男人太厉害了，他可不想被他出破绽。 秋慕说道：“乔骆犯下大罪，在公堂之上又死不承认，还出言顶撞小五。所以……” 端木苍兰了一眼秋慕，后者便闭上了嘴：“有人顶撞你，你就随便杀了他吗？就是身为皇帝，朕也不会如此草率的杀人！” 南萧这时说道：“虽然五弟行为不被提倡，可他的动机是好的，只是他太过嫉恶如仇，以至于酿下大祸，还请父皇念在他本质不坏，也是一时冲动的份儿上，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端木苍兰敲了敲桌子，而后说道：“行了，我心里有数。鲁古山。” “是，陛下。” “你继续跟进乔骆的案子，如果证据确凿，就定案吧。至于乔骆的死，就说他在狱中畏罪自尽了。” “是。” “孝沅。” “是，父皇。” “你去凌阳王府把那个逆子给我带过来。” “遵命。” “这件事，也不要告诉皇后。等一切调查清楚了，朕会亲自跟他说。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行礼离开，端木苍兰一个人倚在凳子上，大好心情淡然无存。小五脾气不好，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很重视培养他的自制力。这孩子总是发脾气，也不会做出格的事。可现在来，他的教育算是失败了。 安静得坐在御房，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太监奉茶进来，捏着脚步，怎样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心情不佳的皇帝。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秋慕带着小五过来了。 十三岁的小五，一副霸道的模样。此刻见到父皇，虽然面有愧色，但依旧不减与生俱来的威风。 “父皇。” 秋慕走到一边去，这个时候就交给他们父子来解决就好。 端木苍兰着对面的小儿子，心中说不出的感慨。怪儿子不成器，还是怪自己没有当好父亲？养不教，父之过。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了乔骆？” “他抵死不认罪，儿臣就下令对他用刑。他不但不服，还破口大骂。侮辱儿臣也就算了，他竟然侮辱父皇母后。说母后是……儿臣怎能容他放肆！” “小五，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里吗？” “儿臣不该私自杀了他。” “父皇，不怪你杀人，你有一颗孝心，而且嫉恶如仇。父皇，是对你失望。一个不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人，注定会一败涂地。” 小五垂着眼：“儿臣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儿臣不后悔。那个人胆敢侮辱父皇母后，就是倒回去一百次一千次，儿臣也会杀了他！” “小五！”秋慕在一边听不下去了，这个孩子不是缺心眼儿吗？这个时候还说如此的话，非要父皇责罚他不成？ 可是小五握着双拳，怒气冲冲的。他不后悔，又有什么好怕的？ 端木苍兰皱眉着儿子，将他放在刑部，就是要考验他的自控力，现在，证明他还不够成熟。 端木苍兰只觉得自己瞬间老了不少，良久，他才淡淡说道：“剥去你所有官职，在家好好思过吧。” 小五握着拳头，虽然面色不满，却也说了一句是。秋慕站在一边，满心忧虑得着这对父子…… 602番外 ：意外的对手 602番外：深藏不露 “母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女儿们来了，端木诗瑶坐在一边，端木诗璘则是依偎着妈妈，甜甜得说着话。 如今卸下了一直压抑在她心中的担子，百里安心情大好，听着端木诗璘的声音，就好像听着歌谣一样。 “什么好消息呀？” “太医诊脉，说我怀的是两个。” “真的？！” “嗯！” 百里安欢呼着，母女两个好像韩剧演员那样拥抱着，又是笑又是哭的。 “跟母后一样怀了两个，一定是龙凤胎，一定是。” “我也这样想，就像大姐和大哥一样，对不对姐姐？” 端木诗璘欢乐的声音却没能得到大姐的回应，母女两个这才向另一边，端木诗瑶正在发呆。 “诗瑶？” “嗯？” 端木诗瑶听到妈妈的召唤，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的笑容问道：“母后有什么吩咐？” “你发什么呆呀？” “没什么。”端木诗瑶扯着裙子。 端木诗璘探过小脑袋，坏笑着说道：“大姐是不是也想再要一个孩子呀？在这里计划着怎么得逞了对不对？” 百里安笑，端木诗瑶则是掐着腰，假装生气得说道：“有什么好计划的？我们是夫妻，又不是偷情的。” 端木诗璘哈哈笑，又跟妈妈抱成一团。百里安这时已经开始注意大女儿，将她又独自陷入了沉思。 她一定是有什么心思，难道真像诗璘所说，再为孩子的事费心吗？也是，他们的意儿都七岁了，可诗瑶的肚子依旧没什么动静。 要是，再生两三个就好了，三四个孩子是最合适的，不会太闹，却也不会太寂寞。 端木诗瑶为什么烦心，知道的恐怕只有她和南萧了。 回去的路上，端木诗瑶一直眯着眼睛。他们的计划，是要小五乱杀无辜。因为乔骆自从女儿死后，一直对母后有所不满。小五审讯他，定然用刑。他新仇旧恨必然会口不择言，而按照小五的脾气一定会杀了他。乔骆并无罪行，却被小五杀死，父皇该会怎样愤怒？ 可刑部查到的结果，竟然是乔骆真得有罪，且证据充分，证词凿凿，怎么会这样？乔骆，只是被陷害的呀。 到了孝沅王府，宫女扶着她下车，慢慢朝着王妃的院子走去。一路，端木诗瑶还在眯着眼睛。 鲁古山，虽然很喜欢小五，可他为人耿直，绝不会造假，那么会是谁，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做了如此充分的准备？ 回到睡房，换了身衣裳，端木诗瑶坐在软榻上，很快，她的一个贴身宫女走过来，低声说道：“公主，有消息。” 端木诗瑶便赶忙遣退了身边的奴才，那宫女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正是南萧写来的消息。 端木诗瑶抽出信纸，展开来：公主殿下，样子我们低估了四殿下的能力。如果我猜测不错，乔骆一案，造出那些伪证的就是四殿下。不过尽管乔骆有罪，皇帝也还是对五殿下失望了，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四殿下。鉴于他的能力，这一次我们的对手很强悍，一定要谨慎计划。 端木诗瑶将信纸交给宫女，那宫女便拿到火盆处，扔到里面烧了。 原来是小四，这个从来不会发脾气，只会微笑，默默无闻的弟弟，竟然有这般的手段。 端木诗瑶冷笑了一声，可不论他有多聪明，都挡不住她的脚步。她一定要孝沅哥哥当皇帝，她一定要坐上母后的宝座！ 早朝，宣布了乔骆的罪行，乔家因此全家被流放。圣旨还说了凌阳王端木玄耀身子不适，咱在家中休养，刑部侍郎一职暂由他人提到。朝廷要丞相着吏部拟定户部尚和刑部侍郎的新人选。 南萧接旨，由贺音马上找他去军政阁商议。心中一阵冷笑，南萧说出了人选，由贺音分析了一下，欣然同意。如此，户部尚和刑部侍郎就这么定了下来。 人选，早就敲定了。南萧的连环计，就是借小五之手杀掉户部尚，陷害小五的同时，将自己人推上户部尚的宝座，从而监视小四，为他们算计小四打下基础。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只除了一点，乔骆真得被定罪了。 早朝的圣旨下来不就，端木苍兰便去了月鸾殿，他知道百里安一定一有很多疑惑。 果然，百里安就坐在回廊边，似乎就在等他。见他来了，她站起来，秀眉微皱，担忧得着他。 端木苍兰握着她的手，与她一同走回了睡房。 “苍兰，出事了对不对？” 端木苍兰点头，将小五杀死乔骆的事告诉了百里安。百里安听后，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都是我的错……” 端木苍兰紧握她的手，不解问道：“不管你的事，是我没教好他。” 百里安抬起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满是自责：“不，是我的错。是我对你隐瞒了诗瑶年少时的叛逆，导致她毒杀了全部的后宫，包括宁妃。乔骆才会误以为是我杀了他的女儿，对我恨，对你怨。如果不是这些恨和怨，他又怎么会当着小五的面侮辱我们？如果他没有侮辱我们，小五又怎么会冲动杀了他？” “这个时候你的脑子又好用起来了。” 端木苍兰无可奈何得叹息，他将她拥在怀中，温柔得说道：“如果有那么多如果，人这一辈子还活着什么意思？这件事，谁都不怪，或许……” “或许什么？” 百里安在他的怀中含着眼泪问，他抵着她的额头，所以她不到他现在半眯的双眼。 “没什么。” 百里安的心情必然变得糟糕，端木苍兰下令将端木诗璘接到宫里。小女儿也要生了，而且南萧最近很忙也很少回家，索性将她接进来，她们母女两个有个陪伴，百里安忙着照顾女儿，也不会只顾着瞎想。 可他，却自己开始了瞎想。 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他喊来奴才说道：“去请鲁大人过来。” 奴才称是离开了，端木苍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噔、噔”的响着，那响声好像一把锤子，一下下敲击着他的脑子，将他从眼前的一团迷雾中，逐渐敲醒过来。 不多时，鲁古山来了。 603番外 ：深藏不露 “陛下。”鲁古山进来后行礼，御房的奴才们都离开，并将房门轻轻合上。端木苍兰叫他起来，鲁古山便称是，站了起来。 皇帝，是很少单独召唤刑部的人，除非发生了什么要案。自从端木苍兰和百里安和好开始，国家也没有什么大事，刑部也很是悠闲，直到这一次事件发生。 “鲁大人，有关乔骆一案，朕想到一些问题。” “是，陛下请问。” “乔骆贪污，刑部是怎么知道的？” “回陛下的话，是有人匿名检举。” “通过什么方式？” “匿名信，那天清早，就放在刑部侍郎的桌子上。” 也就是说，检举的人是宫里的人，或是认识宫里的人。 “会不会是有意要刑部侍郎发现的？” “所有的案子都要经过刑部侍郎之手，再呈递给微臣，所以不论放在哪里，最终都会落在五殿下手中。” 端木苍兰的眉头微微皱着，手指敲着桌面。他想了一想，接着问道：“刑部接到匿名信后，就去户部抓了乔骆？” “是。” “不做调查，直接将一个尚抓来，严刑逼供，就为了一封匿名信？” 鲁古山面露难色，端木苍兰皱眉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 “是，当时微臣也是要何时的，可五殿下说一定错不了，说乔骆素来对皇帝皇后不满，能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他对乔骆的成见如此之深，源于何故？ 端木苍兰再次陷入沉寂之中，手指有节奏得敲击着桌面。鲁古山着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陛下刚刚问的问题，还有一人问过微臣。” 端木苍兰收回思绪，扬眉问道：“是谁？” 鲁古山定定说道：“四殿下。” 端木苍兰又扬起了眉毛。端木玄彤，这孩子…… “没事了，你退下吧。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包括四殿下问你的事。” “微臣知道了。” 鲁古山离开后，端木苍兰依着椅背。端木玄瑞从鬼界回来后，还以为从此会轻松起来。没想到才刚刚回到皇都，就又被一个阴谋笼罩了头顶。 凌少迟对端木玄瑞说的话，难道并非虚张声势？虽然那个人已经不在，可阴谋却依旧在顺利进行着。 端木苍兰慢慢走到门口，推开房的门，着春的脚步如此之轻盈。清风，飞燕，还有万里晴空，偶然的白云一朵。 从登基以来，不断的阴谋算计，他没睡过一天的踏实觉。国家强盛，地位巩固，爱情也根深蒂固了，可却开始为儿女操劳，而且这份操劳，远比以往的阴谋算计更累人，因为他还要付出感情。 再也，不能冷冰冰得面对，那些，是他的孩子们。 脑仁儿疼…… 户部尚和刑部侍郎开始走马上任，早朝的时候，臣子说得什么端木苍兰一个字没听进去，只是着堂下这些人。 是谁，写下那封检举信。因为这封信引发了一连串的事端，会不会是那个人的有意安排？ 下早朝，外面下起了雨。春雨，绵绵丝丝，如同纠缠的爱人，彼此难分难舍。端木苍兰一个人坐在大殿上，堂下已经空空了。 太监在一边躬身问道：“陛下，回御房吗？” 端木苍兰回过神，向那太监，皱了皱眉：“你去，叫个人将四殿下追回来。小心点，便叫其他人知道。” “是。” 老奴才赶忙挥手招来一个腿脚快的小太监，在一边嘀嘀咕咕得嘱咐了一顿，那小太监快速跑了出去。端木苍兰便对其他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到外面等着去吧。” “遵命。” 几个奴才快步离开了正阳大殿，端木苍兰等在里面。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走到门口，着外面丝丝的雨。那恼人的雨，要眯着眼睛才能得清楚。 到大殿广场另一端，小四跟着太监朝这里快步走来。端木苍兰着这个儿子。 虽然，跟小五是孪生兄弟，小四却与小五的性格天南海北。这个儿子性格随和，也从不张扬。可端木苍兰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儿子跟他是最像的。 小四上了台阶，走到门口：“父皇。” 长得也最像，端木苍兰打量着儿子：“早饭吃了吗？” “是的。” “父皇还没吃。” 小四的眼眸闪过一丝心疼：“怎么没吃早饭？”说完，向一边不远处的几个奴才，那几个奴才一脸的委屈。 端木苍兰转身走回到大殿，小四迈过门槛，也跟着走了进去。 “不怪奴才们，我只是不太想吃。” “父皇有心事吗？” 端木苍兰转过身，诡异得着儿子：“难道，你猜不出我为什么心烦？” 小四笑了一下，很坦然的笑：“是因为小五的事吧？” 正阳大殿侧面有门，后殿是皇帝休息的地方。端木苍兰一般很少来这里，他还是比较喜欢御房的。只是这个地方，保密性更强一下。 父子两个进入后殿，软榻的小方桌上摆放着茶点，端木苍兰坐在桌旁，小四立在一边，端着茶点说道：“父皇，吃一些吧。” 端木苍兰摇摇手，小四只有将东西放下。端木苍兰指了指对面的地方说道：“来，坐吧。” 小四坐到方桌另一边，表情还是那样平淡，从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不到任何的波动。端木苍兰心中一笑，这孩子究竟藏了多少心眼儿？ “对于小五的事，你有什么法？” “乔骆罪有应得，虽然五弟做得是过分了一点儿……” “我是问你，你觉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小四着父亲，随后微微一笑：“父皇也觉得有问题？” 这孩子，原本是打算瞒着他独自调查的吧？现在他这样问他了，一定猜到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决定开诚布公。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的确感觉到那里不妥，只是总想不起来，小四如果有什么想法，不妨跟父皇说一说。” 小四坐直身子：“儿臣总感觉这像是一场阴谋。之前二哥与南萧姐夫之间的误会，就像是有个无形的人在推波助澜。结果二哥对朝政越发无趣，最终离开了皇都。二哥离开后，虽然一直脾气不好却从未犯过错的小五，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这两件事产生了同一个效果，就是父皇对二哥和小五，感到了失望，父子之间的请分也受到影响。所以，很有可能这两件事是同一人所谓，为了什么目的设计了这一切。” 604番外 ：父子连心 604番外：父子连心 “再看看小五这件事，那匿名信出现后，五弟为什么那么肯定乔骆就一定有罪？为此，儿臣找他谈过心，他说乔骆对父皇母后一直心存不满，做这样的事太有可能了。儿臣问五弟，如何那么清楚乔骆对父皇母后的想法？五弟说最近听很多人提到过，儿臣再问他是听谁提到过的，他却想不起来了。会不会是那个人设计了这一切，时不时给小五这些不好的影响，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对乔骆仇恨起来。所以当匿名信出现后，五弟才会不假思索得去抓乔骆。这个人，不但聪明之极，且对我们了解很深呀。” 小四只有十三岁，他已经想到了这些。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是不是比他还要早？端木苍兰突然有了兴致，他很想探究一下这孩子究竟有多大的潜力。 可表面，端木苍兰显得很平静，就如同他对面的儿子一样。 “这些，都只是推测。” 小四点头：“没错，这些都只是怀疑，我找不到丝毫证据可以证明这个推论。或许只是儿臣想太多了，可如果真有什么阴谋，实施这个阴谋的人就太厉害了。” 端木苍兰要倒茶，小四赶忙端起茶壶给父皇斟了茶。端木苍兰笑，喝了几口。 “其实，想要验证是不是阴谋，很简单。” 小四看着父亲，端木苍兰也在看着他，笑道：“你能猜到是什么办法吗？” 小四抿了抿嘴：“如果这些人的目的是针对皇子们，那么下一个目标就是儿臣。可以利用这一点，试探出结果。” 好，果然够聪明。这孩子的身子里蕴含着无限的潜力，真亏了他小小年纪就知道韬光养晦。 “说得很好，我们需要布一个局，将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后反过来引诱对方施展伎俩。这样，对手的行动就会被我们察觉。” 小四身子前倾，看得出他心中对这些多感兴趣：“可要怎么做呢？这个对手可能是任何人，除了孝沅哥哥和鲁大人，朝中臣子每一个人都不能逃脱嫌疑。如此，我们要怎么设计圈套依保完全？” 端木苍兰笑了几声：“只相信孝沅和鲁古山是吗？鲁古山听到了，会很感动吧。” 小四笑道：“鲁大人这个人，为人很正直，正直到绝不会苟且之事。” “那么其他人呢？说说你的看法。” 端木苍兰第一次跟这个孩子如此谈话，他真是很有兴趣。小四显得有些不安，可父皇要求了，他还是说了出来。 父子两个一直聊到晌午，之后小四才离开。端木苍兰起身回御书房吃了些东西，而后去了月鸾殿。 百里安正在教端木诗璘做小衣服，母女两个小声说着话，时不时笑出声来。见到百里安笑，端木仓啦好歹是放了心，也很感谢端木诗璘。 他走过去，端木诗璘站起来行礼，端木苍兰笑道：“现在还能躬下身子？” 端木诗璘摸着肚子笑道：“现在还成，再过一些日子只怕走路都困难了。” 宫女们扶着端木诗璘坐下，端木苍兰坐在百里安身边，他拿起桌子上的小衣服笑道：“诗璘的手艺很好呀。” 百里安转过头，撅着嘴说道：“这是我做的。” “你？”端木苍兰一脸的吃惊：“你还有这个水平？” 端木诗璘笑道：“父皇低估母后了，母后的手艺很好的。”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说道：“诗璘，不用搭理他，你父皇这是没事找事。大晌午的跑到后宫来，一看就是个不正经的皇帝。你不用处理国事了吗？” 端木苍兰对百里安低声说道：“国事再多，也抵不上妻子的诱惑。你才我想做什么？” 百里安瞪了他一眼：“女儿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端木苍兰扬眉，看向端木诗璘：“你不睡午觉吗？” 端木诗璘眨了眨眼睛：“可我不困。” 端木苍兰马上摆出一副大家长的模样说道：“赶紧睡觉去，你现在可不是为了自己睡，是为了孩子睡。” “是，儿臣知道了。” 端木诗瑶托着腰站起来，宫女们扶着她离开了。端木苍兰又看向百合她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用睡觉吗？” 奴才们一听这话，赶忙都溜掉了。端木苍兰看着百里安，她的笑容不见了，垂着眼摆弄着小衣裳。 端木苍兰扳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怎么了？” “听说新任刑部侍郎已经上任了，心里不好受。” “怕诗璘担心才强颜欢笑？” “嗯。” “傻瓜。” 端木苍兰将她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小五就是那个脾气，但你也要看到好的方面，这孩子很孝顺，虽然冲动，可也是非明确。不过是极端了一些，我会慢慢教好他的。” 小五是被人算计了，不然他不会如此。可这件事不能叫她知道，不然她又要操心了。 两个人相互拥着，只是彼此的拥抱，就能带来心灵的安宁。百里安侧过头，看着屋外的景色。天气逐渐暖和起来，这样开着门，温度刚刚好。 “今天南萧来了一趟。” “来看诗璘的？” “难道还是来看我这个老太婆的？” “嗯？月鸾殿有老太婆吗？在哪里？” “讨厌。” 她直起身子，抱着他的脖子看着他：“诗璘的肚子并不算大，我当初怀着龙凤胎的时候，这个月份都不能动了。” “想念那个时候？” “只是感叹岁月如梭，转眼间我们都老了。” “别总是老呀老的，谁老？” 百里安凑过去看他，端木苍兰还以为她在看自己的五官，便摆出各种威武的神情，结果百里安突然从他头上揪了根头发下来，擎到他面前：“看见没？白头发。” 端木苍兰耷拉着眼角：“我少年时也有白发。” 百里安冲他做鬼脸：“胡说，以前的头发又黑又亮的，哪里有白发了？” “你这人，非要这样找茬吗？” “我实事求是嘛。” 端木苍兰将她手里的那根头发扯下来，丢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便亲吻了她的嘴唇说道：“讲究事实对吧？那我就用事实告诉你，我还年轻着呢。” 说完，他抱着她走入了内屋…… 605番外 ：各自的算盘 傍晚，秋慕从兵部走出来。天色已暗，他踌躇了一下，正巧南萧从一边走过来，见到他挥了挥手：“孝沅殿下也还在呀？” 秋慕无奈笑了一下，便走过去：“怎么，只准南大人兢兢业业？” 南萧笑起来真心好：“公主去陪皇后，回家也就我一个人，还不如在宫里勤奋一些。可孝沅殿下不同，家中不还有娇妻贤儿吗？在这里磨蹭什么呢？” 秋慕便温柔一笑：“这不是正要走吗？南大人回去吗？一起走吧。” “好呀。” 回到王府，秋慕抬起头了一眼大门上的匾额，那是皇帝亲笔写的，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被封为王爷的时候。 目光逐渐下移，着敞开的大门和殷勤的管家，他知道里面还有个人在等着他。脸上，没有丝毫期待，可他还是从容的迈入了门槛。 王妃的院子，端木诗瑶远远跑过来，笑着对他说道：“孝沅哥哥回来了？” 她亲昵得挽着秋慕的胳膊，秋慕又依稀到十几年前那个梳着麻花儿辫，小脸犹如苹果般可爱无邪的女孩，也是这样笑得灿烂扑过来，缠着他陪她玩。 一起往屋子里走，两人聊了几句，奴才们都不见了，端木诗瑶坐到他身边，轻轻依偎着他。 “这么多天都不回来，一定很忙吧？我你忙忙碌碌的，真得好心疼。父皇真是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臣子，干什么让你做那么多事？” “怎么能怪父皇呢？各部都很忙，回来时还见到南萧，吏部这些日子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吧。” 端木诗瑶眯了眯眼睛，这个时候她很不愿提起南萧。当然，秋慕是不到她的表情，他只想回房睡觉，所以他刚要说走。 端木诗瑶去扬起了头，笑容中满含期待和甜蜜：“前几天去母后那里，诗璘还摸着肚子才嘲笑我们了呢。” “哦，她嘲笑什么？” “她嘲笑我们都成婚八年了，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劲儿得跟我显摆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孝沅哥哥，我们……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也给意儿做个伴。” 夫妻同房，本很正常。古代不提倡计划生育，怀孕也是稀疏平常。可端木诗瑶却在跟他商量多要一个孩子的事。他们虽然是夫妻，可秋慕很少碰她。这让端木诗瑶很沮丧。可她爱他，即使如此她也能忍受，也不会消退对他的爱。或许她的孝沅哥哥就是那种慢热型的，不像父皇或是南萧那种激情四射。 着她期待的目光，秋慕的眉头微微皱起。 ——慕儿，诗瑶很爱你，你们一定要幸福。—— 一定要幸福，是他在她面前的许诺。母后，我已经尽力了，可是我对诗瑶的感情，真得只有兄妹之情。 这么多年，他还是无法强迫自己喜欢上她，见到诗瑶那样的目光，他更是多了愧疚。他一直在欺骗端木诗瑶，他爱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可为了那个女人，他要给端木诗瑶幸福，哪怕自己再苦，也要让诗瑶幸福。 他，微笑着，拉着端木诗瑶的小手走入了内屋…… 南萧回到家，黑衣人便出现，交给他一封信，正是端木诗瑶写的。 他握着信回到卧房，遣退奴才之后拆开信封，在宫灯下着信上的内容：各处都做好了部属，只等机会。你若发现机会，马上动手，不需要迟疑。 南萧折了信纸，拿下宫灯的灯罩，将信纸凑到火焰前点着，而后扔到茶盖上，着它变成了黑色的粉末。 眯着眼睛，他起身进入睡房。站在门口，着床上平整的床单，和一边叠放的被子。 失神间，那张天真美丽的脸孔仿佛在对他笑，抚摸着肚子请问道：你才他们都是男是女？ 南萧收回目光，坐在床边，眼眸半眯着，柔软的眉却紧紧皱着。 对她的爱在与日俱增，随之膨胀的还有内疚。他是在报杀父之仇、灭国之恨，为什么会如此内疚？ 为什么端木诗璘不像她的姐姐那样阴毒，为什么她要那么纯洁，纯洁得犹如一颗无暇的珍珠，那份光芒令他无地自容。 南萧直直的躺下，用手捂着自己的额头。空气中弥漫着烧纸的味道，婉如铜钟提醒着他对她的罪恶…… 早朝之后，端木苍兰去了小楼，他走上二楼，他的四子已经等在那里了。 “父皇。” 端木苍兰朝着他笑了笑，而后坐在他对面：“功夫练得如何？” 小四淡淡的一笑：“还成。” “那么，计划想得如何？” 还是那样淡淡的一笑：“也还成。” “那就说说吧。” “是。” 小四恭敬得行了礼，而后直起身子肃了肃表情说道：“儿臣仔细想过了，不应该拘泥安排人手，而是应该找寻突破口。不可信任的人不会成为计划的绊脚石，反而可是成为我们可以利用的关键。小五的案子，又一个连锁反应，那就是将户部尚和刑部侍郎的位置空缺了下来。如果儿臣是陷害小五的那个人，就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尤其是户部尚的位置。” 端木苍兰一直安静得听着儿子讲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可那双眼眸却在闪烁着光彩。因为小四说得，正是他想的。这个孩子，果然厉害。 “儿臣是户部侍郎，户部尚是儿臣的顶头上司。如果儿臣是下一个目标，那么那些就不会放过户部尚的这个空缺。不但可以监视儿臣，还可以伺机图谋不轨。所以，只要盯住这个人，就能顺藤摸瓜，将幕后的黑手一一拉出来。当然，这件事不能着急，一定要摸清楚全部的底细才能收。为此，需要父皇给儿臣一个处理大事的机会，这些人就会利用这次机会，制造事端，诬陷儿臣。父皇倒时坐镇皇都，就从户部尚下手，将这些搞鬼的人一打击。” 端木苍兰点了点头：“说得好。那些人需要一个机会，我们也同样。就让我们一起耐心等待着，解开面具的时刻到来吧。” 小四走后，端木苍兰走到架下，拿出了师父的随笔翻了翻。里面记载的都是他与凌少迟。 凌少迟，如果你真得布下了陷阱，那个陷阱也已经暴露了。就让我瞧一瞧帮你挖掘陷阱的人，究竟是谁吧。 606番外 ：小天使 一天天暖和，春的脚步很快离开，已经能嗅到夏的气息了。端木诗璘的肚子虽然也很吓人，可眼见着要生了，比起当初百里安的还算是好的。 小五过来了，百里安终于见到了小儿子，也放心了很多。 “二姐的肚子真吓人。”小五盯着端木诗璘的肚子，大为感叹。 端木诗璘笑呵呵说道：“你觉得吓人吗？我怎么觉得很可爱呢？” “这样也算是可爱？” 百里安笑着说道：“当初母后怀你们两个的时候，比这吓人多了，还以为是三个呢。” 小五呵呵笑，百里安着他，抿了抿嘴：“有什么打算吗？你父皇不会让你一直悠闲下去的。” 小五绷着脸，过了一会儿低声说道：“那就趁着还悠闲的时候，好好享受一下。” 端木诗璘摸着肚子说道：“什么时候，我们小五也这般潇洒了？” 小五嘿嘿笑几声：“我已经长大了。” 端木诗璘吐了吐舌头：“长大什么呀，瞧你哪一脸不服输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口是心非。要说不一样，现在学会掩饰了哈？” “我才没有。” “就有。” “别逼我对孕妇发火。”小五变得不耐烦了。 端木诗瑶就不吃他这一套，扬眉说道：“好呀，我倒要你能把我怎么样。” 眼见着小五一脸的憋屈，百里安笑着对女儿说道：“你就别打趣他了。” 小五的心里肯定很难过，她自己的儿子怎么会不了解？当初听说小五遇到的事，她那样的担心，就是因为小五的脾气。真担心这孩子接受不了，得了抑郁症什么的。今天他来了，她才算是真得放心。但也得出，他心里并不痛快。 “二姐这个样子真像大姐，蛮不讲理。” 小五做出评价，百里安掩口笑。的确，她这个二姐可是很温柔可爱的人，总会很有耐性得照顾这两个弟弟，如今伶牙俐齿，跟端木诗瑶像了很多。 端木诗璘扬眉说道：“当妈妈的人就会变得凶悍。” “当妈妈的人都会凶悍吗？因人而异吧。” “跟我耍嘴皮子，回头把你姐夫叫来，说得你哑口无言。” 百里安轻叹一声，原本是想要跟小五谈谈的，可小五总是跟端木诗璘较劲，难道有意避开她，不想谈心？ 小五板着脸，端木诗璘突然笑了，她伸手召唤小五：“小五，来，让姐姐抱抱。” 小五扬了扬眉，可还是走过去了。端木诗璘抱着弟弟，温柔说道：“刚刚，我逗你呢。” 小五不说话，端木诗璘摸着他的发丝，他也不挣扎，小五对这个姐姐的感情最深。小时候发脾气，只要二姐发威，他也会乖乖听话。 “小五，你快些长成威武的男人，等这两个外甥出世，你还要帮着保护他们呢。我可是很好你呀。” “那是当然，我是谁。”小五一副欠揍的表情，很是自负得说话。 百里安歪着头这对姐弟，她不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端木诗璘只有了一句话，就解开了小五心中的压抑。 “可这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出来？也不见动静。” “快了。”端木诗璘的话刚落，突然眉头紧皱。她松开小五，扶着肚子苍白着脸。 百里安赶忙跑过去，摸着她的肚子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疼了……” 百里安向一边瞪大了眼睛发愣的小五：“你赶紧出去。” 小环过来扶着他说道：“五殿下，我们先出去。” “母后，二姐有没有事？怎么会这样疼？” 百里安冲他瞪眼：“你以为生孩子是闹着玩的呀，赶紧给我出去。” 小五这才离开，月鸾殿的宫女们七手八脚忙活起来，扶着端木诗璘去她的房间躺好。热水、稳婆，一应俱全，太医们也很快到了。 百里安一直在屋里陪着女儿，端木诗璘的阵痛越来越明显。头一胎，她肯定很痛苦。端木诗璘疼得直流眼泪，可她却没有大叫，只是钻进了拳头，忍受着一切。 “公主，都开了，用力推，用力推。” 稳婆鼓励端木诗璘，端木诗璘终于是叫出来。百里安握着她的手，宫女不断递来拧好的娟帕，百里安就给女儿擦汗。 “诗璘，就要成功了，努力，努力。” 一声啼哭，一个小生命宣布来到人世。稳婆赶忙给孩子剪了脐带，用锦布裹好送到百里安面前：“娘娘，是位小姐。” 百里安接过来，放到端木诗璘面前，端木诗璘苍白的脸满是笑容，眼睛里也蕴含着泪水。 “南大人来了吗？” “是，在院子里。” “将孩子抱给他瞧瞧，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是。” 奶娘抱着小姑娘出去了，端木诗璘着妈妈。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只是现在还不算疼。 “长得像她父亲。” “是呀，跟南萧一个样子。” 很快，第二个孩子也出生，同样是个女儿，同样长得像爸爸。 端木诗璘生了两个孩子之后，体力不支很快睡着了。宫女们收拾屋子，百里安走出了房间。 端木诗瑶也在，和南萧两个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逗弄着。刚出生的娃娃正在睡觉，可他们还是不厌其烦得着。 百里安笑道：“行了，孩子们也要休息，交给奶娘照顾吧。” “诗璘如何了？”南萧将女儿交给奶娘后，问向百里安，百里安笑着说道：“睡着了，你进去她吧。” 南萧进去后，端木诗瑶过来挽着妈妈的胳膊：“两个小家伙真可爱，南萧嘴都乐歪了。” 百里安笑道：“女儿多了是福气，诗璘很有福气。” 端木诗瑶一脸期待说道：“真希望我也能快些生个女儿。” “你是该努力了，这都多少年了？” “是呀，是太久了……” 回到家后，端木诗瑶抱着秋慕，依偎着他喃喃说道：“诗璘的两个女儿真是可爱极了，我们，也生一个吧。” 其实，不论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他的，她都会高兴起来。 一个月后，端木诗璘抱着两个女儿回去了自己的家，百里安又孤独起来。想到这些孩子小的时候，不仅怀念无比…… 607番外 ：再养一个女儿 “娘娘，快下雨了。” 端木诗璘带着两个女儿母后，正玩得开心，天阴了起来。百里安了一眼说道：“是呀，真得呢。这架势不会笑了，诗璘，赶紧带孩子们回去吧。” “好，等天好了再来。” 端木诗璘抱着孩子们离开，百里安怎样的舍不得。一直着她们的身影消失，这才走回去。 “两位南小姐一天一个样儿，可爱极了。”小环一边倒茶一边说：“不过怎么到现在还没给取名字？” 百里安喝了口茶笑道：“她们的父亲可是国考第一，取个名字还不轻松？只怕是第一次得了孩子，还是兴奋得不得了，取什么名字都不满意吧。” 百合笑道：“总不会拖到第三位出生才能憋出名字了？” 正说笑着，一声惊雷，瓢泼大雨“哗啦啦”的好像倒下来一样。百里安惊了一下，着外面的雨：“吓得可真快，不知道诗璘他们走到哪里了。” 青雨刚刚指挥好奴才们将那些珍贵花草搬到回廊中，走进来说道：“跟着的奴才多，不会让主子们淋到雨的。” 百合说道：“倒不是怕她们淋到雨，只是担心这响雷惊动了孩子们。” 这场雨一直下到傍晚，百里安晚饭后站在外廊雨。这样站着瞧，大雨着实壮观。可在外头的人，一定会诅咒这雨。 到端木苍兰从中院那边走过来，走入回廊中这才送了口气，百里安朝着他笑，他便板着脸：“我变成了落汤鸡，你很高兴？” “这种天气陛下还记得来臣妾，臣妾真是感动万分，这笑容是感动的意思。” 端木苍兰笑了几声，在外廊停下，奴才们赶忙跪在他身边帮他擦拭雨水，百合抱着一身干净的龙袍过来了。 端木苍兰就百里安一个女人了，几乎是天天在这里呆着。月鸾殿皇帝的用品比光明殿还要齐全。 换了身衣裳，小环端来新沏的茶。端木苍兰端起来喝，发现百里安又跑到外廊去雨。 他放下茶碗走出去，抱着她的腰肢，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你很喜欢这雨？” “好壮观，下得跟瀑布一样。” “百姓不会喜欢这样的雨，很快户部也会因为这场雨头疼了。” 百里安想起他们两个去鲜花谷那日，走在树林中突然下雨，以至于发了洪水，倾泻而下。端木苍兰用身体护住了她，不然她就被呼啸的洪水卷走了。 “对呀，这样的下发是会发洪水的。” “雪国的皇后终于想起来了，真是不容易。” 百里安白了他一眼：“你少挖苦我。” 百里安说完，重新着大雨。壮观的自然景色，形象中的水深火热，百里安不由得轻叹一声：“事物必然存在两面，美好的背后就是灾难。” “说得好。孤单了一天，晚上就有我来陪伴了。走吧，我们进屋去。” 百里安又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才穿上这身衣裳吗？” “不打紧，穿上脱下都很方便。” 百里安转过身，小手揪着他的龙袍：“苍兰，我们去小楼好不好？” “外面下着雨。” 她妩媚一笑：“反正去了那里，也不用穿衣服。” 端木苍兰笑，叫奴才们各干各的去，自己握着百里安的手，擎着雨伞跑了出去。 等到了小楼，果然是全身湿透。两人走入一楼，就将自己的衣服都脱光了，手握着手，一起走入二楼。 他们一个四十七岁，一个四十，身材却没有多少变化。百里安的小手抚摸着他结实的肌肉，他则是留恋着她细腻的触感。 他们交织在一起，翻滚在二楼的软榻上。彼此的发丝散乱着，还挂着雨水的精华。 他将她抱到外廊的椅子上，从后面进入。百里安的半个身子都探出二楼，雨水淋湿了她的发丝，她却完全感觉不到，只被端木苍兰的冲撞带入到另外的世界中。 他们熟练得换着各种姿势，一次次感受到冲入云霄的快乐。等到结束后，小楼中到处都是他们留下的痕迹。 端木苍兰依着扇门，百里安坐在他身上，亲吻着他的嘴唇。今天的兴致真好，一点外公外婆的感觉都没有，就好像回到了二十几年前，他们还都是小伙子小姑娘。 百里安依偎在他怀中，一双修长的腿蜷缩在他的腿上，她的那里满满的都是他的种子，百里安垂眼着那里的狼狈，不免想到端木诗璘生下的一双女儿。 很多年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却在今天突然蹦出来。如果，能再生个女儿就好了。她只有四十，各方面却都很年轻，可为什么就是不能生孩子呢？端木苍兰每日勤奋耕耘，她就是没有一点动静。 以前不觉得什么，可今天想再要个女儿的心愿如此强烈。要是突然有了，该多好？ “你在想什么？”他用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因为刚刚的激情，她的发丝都湿透了。所以他们的身上也都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将两人弄得湿湿的。 百里安轻叹一口气，而后小手环过他的身子紧抱着，小脸贴着他湿漉漉的胸口，喃喃说道：“苍兰，我想生孩子。” 端木苍兰“哈哈”笑了起来，百里安抬起头，瞪圆了眼睛娇叱道：“你笑什么？” “怎么像是小媳妇一样？” “讨厌。” 她推他，就要起来。端木苍兰却翻身将她压在了下面，亲着她的小脸，那根东西也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挤了进去。 “苍兰……给我孩子……我先要孩子……”她迎合着他，忘情的呼叫。 他，更是卖力的冲撞她：“会有的……安儿……会有的……” 端木苍兰第二天早朝，路上显得轻飘飘的。即使这样糟糕的天气，他也心情大好。可上了朝后不久，户部报告了全国十处地方发生洪灾，成千上万的百姓流落失所，随之而来的死亡、犯罪不断上升，户部恳请朝廷赈济灾民，修筑河坝。 端木苍兰了一眼朝廷，马上任命丞相为总指挥，五部全力配合，并任命户部侍郎端木玄彤前往灾区，负责前方的一切事项。 608番外 ：撒网 深夜，端木苍兰还在御房。洪灾的事宜交给丞相和户部，可身为皇帝要知道他们的打算。等群臣都走了，他坐在椅子上，依靠着椅背休息。 难道真是老了？怎么感觉到累了。也或许是昨晚做得太猛，媳妇像小绵羊一样说要孩子，把他刺激得不轻。 “陛下，吕将军来了。” 端木苍兰直起身子说道：“叫他进来吧。” 不多时吕升哲走进来跪下请安，端木苍兰叫他起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新任户部尚陆光一切的关系都已经查清楚，并派人监视其来。” 端木苍兰点头：“一定要记着，别被发现。” “是，末将清楚。” 端木苍兰挥了挥手，吕升哲便退下了。 小四说过，朝廷中除了秋慕和鲁古山，他再不相信任何人。可对于端木苍兰来说，还有一个人值得信任，那就是吕升哲。 从端木若泽的手中重新夺回雪国之后，吕升哲就做为他的心腹，在暗处监视着一切。这个没有家、没有亲人、甚至没有人类感情的男人，他很信任。 大雨，无休无止。宫中的每一寸土地，都犹如百川河流，汇集到下游地带，婉如大海淹没。民不聊生，天不怜惜，朝廷派出的钦差将在第二日清晨赶往灾区。 天没亮，钦差大人、墨桑王、兵部侍郎端木玄浵走入了御房中。 他的官袍底下都被雨水浸湿，可他并不在意。行礼，门口的奴才合上了房门。端木苍兰走过去扶着他起来，目光凝视着他同样的双眸。 “准备好了吗？” “是。” “无论对方使用什么手段陷害你，你都有自信应付得了吗？” “是。” 端木苍兰点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样的，小四，父皇等着你成功的消息。” 端木玄浵提出用自己来引出藏在暗处的敌人，这本身就是一件冒险的事。对方或许会害他，或许会损他的名声，无论哪一种，对一个皇子来说都是很珍贵的。 可他，无所畏惧前进着，信心满满得应付着，这份勇气和自信，正是一个帝王必备的素质。 当然，端木苍兰相信小四还具备其他的要素，比如说睿智、冷静、深藏不露。 如果这一次成功了，他将会是皇位的不二人选。真是太好了，他终于找到了能让自己放心的继承人。 伴随着大雨，阴霾同样笼罩了大地。多日不见阳光，浑身都不舒服。端木诗璘在南萧的怀中显得很不安，时不时挪动着身子。 南萧从梦中醒来，温柔得问道：“怎么了？” “我吵醒你了？” “没事，也睡得差不多了。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南萧起来，端木诗璘也跟着坐起来。小手在床单上摸着：“总觉得被窝里是湿的，真是不舒服。” “连续下了这么多天的雨，你不舒服是肯定的。叫奴才们那火炉过来烤一烤，会不会好些？” “嗯，等你上朝去，我就叫奴才们做。” 南萧穿衣服，端木诗璘也下床帮他，他笑着将她放倒在床上，给她盖上薄被：“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来。” 端木诗璘幸福的揪着被子，他一边冲她温柔得笑，一边系着衣服扣子，心中满满的幸福。 “南萧，早上多吃一些，最近你都瘦了。” “好，我会的。你也要多吃一些。” “生了孩子之后都胖了好多，我才不要多吃。” “那怎么行，你得把身子养得好好的，然后再给我生两个儿子。” 她含羞一笑，原本雪白的皮肤泛起了两朵粉红的花瓣：“你还是先给女儿们的名字起好再说吧。” 他一脸愁容：“这可怎么好？我起了上千个名字，却觉得没有一个适合女儿们。” “你再这样，我就请父皇母后起名字了。” “你可别去，我一个国考第一，请岳父岳母给孩子起名字，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所以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只要寓意好就行呀。你父皇给我起的名字，双福，虽然普通，可却大吉大利。只要这样就好。” 南萧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了，多谢公主殿下指教。” 离开了睡房，外面还挺黑的，连日不见太阳，也不太准时辰。但现在应该还早，这黑色是夜的原因。 伞，根本就打不住，南萧穿上斗笠，并没去宫里，而是坐车去了城外。 城外，已经停着一辆车，南萧掀开帘子，只见秋慕从上面走下来。南萧也赶紧下车，对着秋慕行了礼：“孝沅殿下。” “你来了？” “是。” 话音才落，就又见到一人骑马而来，在如此的雨中也不穿斗笠的莽撞少年，除了小五还有谁？ 见到两个姐夫，小五也下了马行礼，南萧又对他行了礼。 “孝沅哥哥，二姐夫，你们来得好早呀。” 南萧笑道：“可能是我们年纪大了，觉也少了。” 小五哈哈笑道：“这话要是叫父皇母后听到，二姐夫你就惨了。” “所以说这话只能在小五的面前说。” 正说着话，就听到了马队的声音。三个人一起望过去，只见侍卫大军护送的钦差队伍缓缓驶出皇城。 见到三位皇族，为首的高池止住了车队，所有人都跪下来行礼。小四赶忙从车上下来，也不顾大雨跑过去，怎样的欢喜：“没想到你们都来给我送行了。” 秋慕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是小四第一次出远门，又是做这么重要的事，我们怎么能不来松一松？” 小五捶了他胸口一下：“四哥可得给父皇争口气，好好干。” 南萧的表情有些严肃，可声音却是很温柔的：“四殿下，祝您马到成功。” 小四倒退了一步，对着那三位恭恭敬敬得行了一个礼：“端木玄浵，一定不负各位所望，为国家解除此次忧患，为父皇争一个面子。” 端木玄浵重新上了马车，队伍便继续前进。 三个人一直着，知道影子消失在黑暗跟大雨中。之后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憨憨得笑了起来。 “两位姐夫该去早朝了吧？我先回王府去了。” 小五说完，骑上马剔剔挞挞得离开了。那两个便各自上了马车，一前一后朝皇宫驶去。 609番外 ：喜爱孩子的男人 ——已经开始行动，你要密切留意朝中的动向—— 终于是出太阳了，灿烂的阳光透过阴云洒落在皇都，令饱受雨水的大地得到一丝喘息。 百里安走出屋子，站在后院的石子小路上，两边的泥土还都湿漉漉的，蒸腾起来的水汽也很重，分不清衣裙上粘着的是汗还是水。 “我这太阳还得才猛烈些才行，不然这一地的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干呢。” 小环撅着嘴，她的裙子粘到了泥土，她掀起裙角查，十分不满。 青雨白了她一眼：“你知足吧，听说灾区还在下雨呢。” 百里安抬头着天空，因为灿烂的阳光而眯着双眸。 小四，你一定很苦很累吧？那么苦那么累，有没有好好吃饭？ “娘娘，林夫人来了。” 百里安收回目光，就见由梦岚站在回廊那里，冲着她笑。百里安笑一笑走过去，与她一起坐在回廊边说话。 “飞鹏以前也治过水，虽然很辛苦，却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心智。飞鹏说四殿下的话，绝对没有问题。而且这么历练一下，反而能脱去身上的娇气，脱胎换骨成真正的男子汉回来。” 百里安点头说道：“我知道，既然陛下派他去，一定是因为他能这个能力。可身为母亲，总难免牵挂。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我们肚子闯荡。” 由梦岚笑着鼓励她，百里安便转移了话题：“对了，听说你的儿媳妇怀了孩子了？” “是呀，我就要当祖母了。” “恭喜恭喜，稳婆什么都找好了吗？” “还没找，你也知道飞鹏这个人，说现在就找也太大惊小怪了，还有好几个月呢。” “你别理他，女人生孩子他们男人怎么能懂？早些找来，也能教一些经验，对生产也有帮助。” “是，那臣妾就遵懿旨去找稳婆了。” 由梦岚走后，百里安静静得着院子里的光环。她的儿媳妇什么时候能有好消息呢？ 想着想着，小手不由得覆上了自己的肚子。她呢？她会不会撞大运，四十的年纪再生一个？ 这样期盼着，结果睡了个午觉起来，发现来了月事。宫女们收拾床单，将换下的衣裙拿走时，百里安微微蹙眉着上面的一点红色。 还是失败了，样子这大运真不是那么好撞的。 坐在榻边，着棋盘上的棋子。这一局，还是昨天端木苍兰下了一半说是要回来接着下的。 小四去治水，他也变得很忙，这样忙，也不会把精力都放在她身上，也不会太在意她又来月事了吧？ 百里安轻叹一口气，十多年了，他应该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吧。 “娘娘，陛下来了。” 百里安回过神，没想到他会来，不忙了吗？ 百里安站起来，着他的双眼底下明显的两道阴影，他昨晚又熬夜了。 “今天不忙？” “是呀。” 他握着她的小手，外头她：“你的表情怎么这样？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百里安轻叹一声：“我……我来那个了。” 他会不会失望呢？百里安盈盈得着他，结果他的反应却是这样的：“什么？真是太可惜了。原本今天有些时间，想跟你好好亲密一番，你却来那个东西了。” 百里安耷拉着眼角，所以说，她在烦什么？这个男人都不在乎了，她还那么执着干什么？ “所以，你回去自己解决吧。” “嗯？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嘛？这种事怎么自己解决？” 百里安瞥了他一眼，他一个皇帝，可能不知道自、慰为何物，也是，身边挤满了女人，他需要知道那种玩意吗？ “行了行了，别撒娇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样吧，我们将这盘棋下完如何？” 虽然不情愿，可也只好这样了。 天，没有灿烂多少几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降雨。小欢子进来说道：“听说，灾区那边也晴了几天，四殿下抓住这些日子督促河工修建堤坝，堵了缺口。所以下一次的洪水袭击应该会减弱不少。” 百里安笑着点了头，而后脑海中幻想着儿子在堤坝上指挥的样子。她的儿子，长大了。 “陛下。”奴才们的声音传来，百里安才收回思绪，这才到端木苍兰走进来。 她微微笑了笑，自从那日听说她来了月事后，他就没再来。整天腻歪在一起，突然几天不来，还真是不习惯了。 宫女们端来茶点，端木苍兰叫她们都退下，她就知道他此番前来又是不安好心。 “听说儿子在干得很出色，灾情有所缓解了是吧？” “没错，咱们的这个儿子很能干。” 百里安欣慰得笑，端木苍兰了她一眼：“没了吗？” “什么？”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傻傻得问他。端木苍兰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伸出食指指了指她的下腹处，百里安这才反应过来。 耷拉着眼角他：“憋坏了吧？” “可不是。”他一脸的委屈，百里安噗嗤一声笑出来，抱着他的脖子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他也笑，将她抱起走入内屋。放下她，他用手背轻抚着她的脸颊：“也为了让你能快些如愿以偿。” 百里安又是一愣，可这一次她自己反应过来了，那双大眼睛闪烁着光彩，柔柔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在乎了。” 他亲吻着她的发丝，着她的眼睛，他们挨得很近，彼此的睫毛相互碰撞着：“你要相信，我比你更在乎。” 一个那么爱孩子的男人，又怎么会消退对孩子的渴望？南萧抱着一双女儿，着她们的小模样。 端木诗璘坐在一边，微笑着他。不一会儿，南萧向她，脸上，都沾染了孩子们的氛围，变得童真起来。 “诗璘，孩子们的名字我终于想好了。” “真的？叫什么？” “老大叫南忆，老二叫南思，如何？” 端木诗璘的笑容里，多少的爱与幸福：“好听，只要是你取的名字都好听。” 说完，她也走过去，南萧手中接过一个，亲了亲喊道：“忆儿。”有对另一个唤道：“思儿。” 两个小家伙似乎都听懂了，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610番外 ：我们被发现了 610番外：我们被发现了 南萧走出吏部，没走几步，就看到端木诗瑶撑着伞站在不远处。他扬了扬眉，眼眸瞥了四周，因为下雨并没有人。 他快步走过去，低声说道：“你太冲动了，不是说尽量避免碰面的吗？” 端木诗瑶皱眉说道：“我们的部署滴水不漏，小四竟然不受影响，怎么会这样？” 南萧冷笑一声：“公主自己的弟弟还不了解吗？我之前也说过，他是个深藏不露的老虎。” “我们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重振旗鼓，再计划一下。” 南萧皱眉说道：“他巧妙避过了我们的设计，或许已经察觉到什么，强制行驶，只怕打草惊蛇。何况，他能做到这一步，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总之我们得放弃，再等机会吧。” 端木诗瑶握着拳头，一直都顺利的她，对于如此胸有成竹却还是栽了跟头的打击显得不能接受。而南萧嘴上说等机会，心中却清楚端木诗瑶不足以对付端木玄彤。 衣服，都湿了。他没有回家，又折回了吏部。 几个官员正要往外走，他笑着说道：“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做，你们先回去吧。” 官员们行了礼，便离开了。南萧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空空荡荡的吏部，在这雨声的烘托下显得萧瑟。 端木玄彤厉害，这不可怕。毕竟他在明，他们在暗。怕就怕，他察觉到什么，甚至端木苍兰察觉到什么。倘若是这样，情况就不妙了。 “陛下，吕将军来了。” “请他进来。”端木苍兰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吕升哲走了进来。 “陛下，试图陷害四殿下的人员已经全部差了出来。” “念。” 吕升哲念出了一串名单，足有二十个人，其中官位最大的就是这个户部尚书。端木苍兰紧紧皱着眉，吕升哲问道：“收网吗？” “不，虽然这次行动查出这些人，可保不准还有多少人没有参与。而且幕后的那个人，应该还没有出来。顺着这些人查，一定要一网打尽。” “遵命。” 吕升哲离开后，端木苍兰的表情并没有多少轻松。之前端木玄彤的迷信传来，说了陷害他的事，幸亏他们之前有所防备，端木苍兰在他身边安插了很多人暗中协助他，不然他一定中计。 如此狠毒厉害的对手，即使他布下天罗地网也没能救出他来。而这个人，很可能就在他身边，是他信任的人也说不定。 百里安正在吃蜜饯，奴才们新胭的果子，酸酸甜甜的。端木苍兰进来后坐在他身边，她拾起一只塞进他的口中，端木苍兰咂了咂嘴：“天，真酸，这东西有什么好好次的？你们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男人才奇怪，这么好吃竟然说不好吃。” 端木苍兰喝了口茶，看着她吃蜜饯。百里安又吃了一个，而后微微皱眉看着他：“你的脸色不太好。” “可能是这阵子忙的。” “以前你就是几天几夜不睡，也不会这个脸色。” “我承认我老了，行了吧？” 百里安笑：“我又不是想要讽刺你，你这么敏感做什么？” “那还不是被你调侃惯了，才会变得敏感？” 她笑几声，做到他身边，小手给他按摩肩背：“早上诗瑶抱着孩子们来了，小家伙们真是一天一个样，越来越像他们的父亲。” “像咱们的女儿多好？” “像她们的父亲也好，长得也不错。” “没有咱们的女儿漂亮。” 百里安的小手柔软有力气，按着他很是舒服。端木苍兰索性趴在软榻上，侧过头看着外面的雨，享受着老婆的伺候。 “南萧终于是给孩子们起名字了。” “嗯，早朝前他跑来告诉我了。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我差点乐出来。” 百里安笑，端木苍兰似乎回想起什么，幽幽说道：“你刚生下龙凤胎的时候，我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同时，也被告知孩子们叫人偷走了。一直忙着找孩子，随后就是被失去女儿的阴影笼罩着。不然，或许我也会那么傻傻的，整天合不拢嘴吧。” 百里安垂着眼，也喃喃说道：“是呀，一直被阴影笼罩着，真是没多少喜悦。之后生了其他的孩子，才慢慢体味到孩子出生的喜悦……” 除了，玄穹。现在想起来，心中依旧痛，那些仇恨的人都已经死去多年，恨意也随着时光消散，可对孩子的痛，却永远不会消失。 好在，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端木苍兰转过身，捉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累不累？” “跟你整天操劳想比，我这真的不算什么。让我再给你按一按吧。” “我怕你累坏了，来，我们躺一会儿。” 她躺在他身边，枕着他的臂膀。二十多年的夫妻，即使不说话，他们也能明白彼此的心情。 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从她丰盈的胸脯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隔着薄薄的料子，他转了几圈，而后探入她双腿之间。 她微微分开，让他可以轻松探入，隔着裙子这样摸索着，她渐渐发出呻吟，他便要她背对着自己，抽面探入。 他的手按着她的腰，她支起腿，大声得叫着。房门还是开着的，外面的雨声消弱了他们羞人的声音，可门口的奴才也都听得到。 他们，却不在乎。 做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推着他躺下，自己骑坐在他身上继续。她努力扭动着腰肢，让他能畅快的进进出出。端木苍兰只需要躺着即可，在她力不从心之后再将她按在身下，迅猛冲击。 百里安发出嘤嘤的声音，时而又转为大叫，之后又低低啜泣。她总说端木苍兰**强烈，大白天也总是折腾她。可她呢？不但没有丝毫的困惑，反而也很喜欢，他有需要，她就会很快被他撩拨起来。 自己，也是个色女呀。 终于结束了，他离开她后，她低头起身看着自己的那里，粘稠的东西包围着她全部的美好，她抹了一把，举起来看着，一双大眼睛微微发呆。 端木苍兰笑了几声：“你在干什么？” 她回过神，耷拉着眼角说道：“我在默哀，为我的天真无邪默哀。” 611番外 ：知父莫若女 611番外：知父莫若女 入夜，雨终于停了。地上到处都是水，地势低洼处，更如同积攒的新潭一般。南萧走出吏部，朝着宫门口走去。他走得匆忙，毫不在意溅起的污水弄湿了他的鞋子和官袍。 上了马车，他对车夫说道：“快些回府。” 车夫便赶忙挥动了鞭子，马车在夜幕下奔驰。很快到了尚书府，南萧也不问公主睡没睡，也没去看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却是直直走入书房，叫奴才们都在外面等候。 --陛下已经察觉我们的计划，正沿着户部尚书这条线查找我们。陛下的速度很快，公主的暴露只在旦夕间。我有办法抹去这条线索，可需要时间。你赶紧想想，用什么办法能将陛下的注意力从这件事转移来开，半月的时间就足够。-- 写好信，折叠起来，塞入信封中。他叫来了自己的黑衣人：“马上送给长公主，告诉她情况危急。” 黑衣人离开后，管家走了过来：“大人，公主问您吃没吃晚饭。” 南萧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复杂表情，之后说道：“跟公主说我吃过了，我有些事情要做，一会儿就过去。” “是。” 南萧坐下，眯着眼睛看着桌上的灯火。一会儿，他站起来，走出了书房。 人，总是有两面甚至多面。很多时候，那一面不过是隐藏在黑暗中的自我幻想。可当那一面影响了这一面的生活，令人在两面间矛盾痛苦得不断转换，人就得承受巨大的压力，甚至会崩溃。 端木诗瑶合上信纸，目光私下游走。怎么会被发现？他们不是做的天衣无缝吗？父皇太厉害了，他竟然看出来了。 幸亏，他们做的严谨，不至于被马上发现。可如南萧所说，被发现也是马上的。 怎么才能飞散父皇的注意力？他那么聪明，同时做多少事都不会分神，何况涉及到他的儿子们，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端木诗瑶将信纸烧了，想不到办法的她心烦意乱。 就在这事，秋意跑了过来：“娘，外婆给我了一件礼物，你看看嘛。” 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的端木诗瑶被儿子打断了思绪，顿时恼怒着说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进来之前都不用奴才通报的吗？你的规矩是怎么学的？” 秋意从未被如此教训过，站在门口傻了眼。男孩子不会轻易哭鼻子，可也看得出一双跟外公和妈妈一样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得有些发红。 端木诗瑶回过神，心烦意乱间也是满满的不舍，她亲叹一口气，走到儿子面前，轻抚着他柔软的发丝：“娘跟你发脾气了，因为娘心情有些不好。外婆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秋意的性格很像爸爸，什么事都一笑了之。所以见妈妈不生气了，他也完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转身对自己的奴才说说道：“拿进来吧。” 他的贴身小太监捧着把木剑进来，端木诗瑶一看，她也认得这东西，这是秋慕三岁时亲自雕刻的木剑，这把剑，是百里安与秋慕母子情深的见证。 没想到她送给了秋意。 “听说这把剑是父王在小时候送给外婆的，这把剑陪伴了外婆，也保佑了父王，现在外婆送给了我，希望我能像父王那样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端木诗瑶笑了笑说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儿子拾着那把剑，在屋子中比划着武艺。有这样的父母，加上自幼就接受的各种教育，秋意的武功已经很好了，他早已经开始使用真刀真枪了。只是此刻，他挥动着木剑，有着无比的热情，这把剑比任何武器都更有意义。 端木诗瑶望着他，她想到了她的孝沅哥哥，还有当初那个与母后成为莫逆之交的秋玄大人…… 一瞬间，灵感在她的脑海中闪现。秋玄，母后与这个人有着微妙的关系。当初母后委身叛徒端木若泽，就是为了给死去的秋玄报仇。因为始终找不到秋玄的尸首，母后一直都心存遗憾。而父皇，似乎也察觉到母后与这位秋大人的不同寻常，心中也始终介意者。 如果，这个时候这位秋大人起死回生，会在父皇母后中间掀起怎样的风浪？父皇，还有心思全力调查吗？ 秋意收势，转身开心得问道：“娘，如何？” 端木诗瑶给了他一个最灿烂的微笑：“我的儿子真是太棒了。” 因为是大白天，在家里总有许多不便，端木诗瑶借故出去散心，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离开王府，出了皇都。马车行驶到偏僻的地方停下，她坐在车上静静得等待着。 不多时，几个黑衣人出现，跪在地上问道：“主人有何吩咐？” 端木诗瑶依旧坐在车上，威严得说道：“我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易容一个人出来，这个人要与秋玄有一样的相貌和体型，为了不被人轻易识破，最好也是昏迷不醒。你们弄好了，就放到郊外最偏僻的村子里，我要所有村民都知道这个不知名的昏迷男人是被当地人无意间发现并救回来的，当时他受了大刑，因为伤势过重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一直昏迷，整整有二十二年了。” “是。” 这些人应声离开，端木诗瑶又呆了一会儿，便回去了王府。 那边，一直小心应对端木苍兰调查的南萧，在傍晚回府。他的忠仆等在书房中，只剩下他一个时才现身。 “出什么事了吗？” “主人，今天长公主出府，在城外偏僻地方见了几个黑衣人。那几个黑衣人武功都很高强，看上去也长公主应该有一个秘密的势力，由这些黑衣人组成，他们无所不能，甚至是偷梁换柱。” 南萧冷笑一声：“端木苍兰对这个大女儿宠爱有加，可也看得出是有防范之心的。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给她什么权利，但她还真有本事，自己成立了那么个组织。我终于明白她之前使的那些个手段，是怎么办到的了。搞不好朝中她发展起来的这些个自己人，也都是依仗了她的那个秘密组织。哼，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南萧眯着眼睛，攥着一只玉佩轻轻摆弄：“她是想到办法引开端木苍兰。知父莫如女，她真是一件好用的利器。” 612番外 ：秋意的爷爷 “这场洪灾终于是结束了，小四治水有功，深得百官拥护，百姓爱戴呀。” 下朝后，秋慕与南萧走在一起，笑盈盈议论着刚刚早朝的焦点话题。 端木玄浵治水结束，即将返回皇都。他这一次的任务圆满完成，在皇子接连失势的情况下，小四的功绩无意给全国上下打了一剂强心针。强国的未来，还是不错的。 南萧微笑着应声，可心中不免冷哼。如果不是端木苍兰发现了他们的计划，加以干预，这个四殿下还会有今日的成绩吗？ “意儿一直嚷嚷着要骑马探险，我被他纠缠得不轻，你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 “武功不行，骑马我还是挺在行的。” 秋慕笑道：“那就这样定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咱们午饭后在皇城南门集合。” 南萧回到吏部，着侍郎呈上来的官员调动名单，脑子里却想着今天清晨收到的端木诗瑶写的讯息：骑马，朝西走，会遇到受伤的村民，送他回家。 送那个村民回家，就能牵制端木苍兰？南萧很是好奇，他真相快些其中的玄机。 午饭后，他回府换了件衣裳，告诉端木诗璘他要跟秋慕父子骑马去，还戏言要快些生个儿子，这样也能带着一起去。 换了身轻便的衣服，骑着骏马来到皇都门口，就到父子两个已经等在那里了。 秋意兴奋得说道：“听说姨父马骑得很好，意儿要多多请教了。” 南萧笑道：“你父王可是骑马打过江山的勇士，你竟然要跟我学骑马，真叫我这个文人受宠若惊。” 秋意认真说道：“所谓各有所长，父王虽然厉害，但姨父也一定有什么地方能父王也不能及的。” 南萧扬眉说道：“当着你父王的面，不可以说这样的话。”而后假装悄悄说道：“他给我小鞋穿怎么办？咱们私下里说就行了。” 秋慕哈哈笑道：“你们当着我的面讨论，我也不会给你小鞋穿的……话说，吏部尚好像是你，你不给我小鞋穿就算不错了。”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子，秋意便跃跃欲试道：“我们朝哪里开始？” 南萧问秋慕：“孝沅殿下意下如何？” 秋慕半开玩笑道：“意儿今日可是要跟你学骑马，你来决定吧。” 南萧便用马鞭一指西面说道：“就朝这里出发。” 三匹马很快朝着西边失去，秋意虽然只有七岁，马已经骑得很好，他一直领先，时不时回头笑着父亲和姨父。 这才转过头，远远到一个人躺在路边。秋意赶忙勒住降生，秋慕和南萧也都同时停住。秋慕叫南萧和秋意呆在一起，自己下马走过去查。 他要南萧和秋意在一起，不是要姨父保护外甥，而是要外甥保护姨父。毕竟秋意现在的武功也算是很厉害了。路边突然出现一个人，总要有所防备。 走过去，才发现不过是个普通的村民，他的左脚像是被捕兽夹夹过，几个可怕的窟窿差点弄断他的脚踝，还在汩汩冒着血。 秋慕赶忙撕了自己的袍子给他包上，那边南萧和秋意也已经过来，站在一边皱眉着。 秋慕扶起那个人，南萧拧了水囊，那人喝了口水，精神了不少。 “你是谁？怎么躺在路边。” 那人虚弱得说道：“我是虎头山的村民，开了柴火来这里想给家里的女人换块布做件衣裳，结果走小路中了捕兽夹，使劲浑身力气才摆脱了那夹子，爬到这里就再也没有力气了。” “虎头山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吧。” 南萧心中一笑，可表面却显得谨慎：“殿……姐夫，这样子好吗？” 秋慕笑道：“没什么不好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意儿，你说呢？” 秋意当然点头，于是秋慕将那人与他绑在一起，三匹马在那村民的引路下，朝着虎头山前进。 很快，他们到了。村民们跑出来抬走了那人，村长表示感谢，请三位到家里歇一歇，喝口水。于是三人跟着村长进入这里最好的但也同样简陋的屋子里。 村长的妻子给他们倒了水，村长又再次表示感谢。村长妻子端着水盆进入了内屋，时不时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拧抹布的声音。 “孩儿他爹，这人又发烧了。”村长妻子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村长站起来，显得很着急：“怎么又发烧了？” “我他是快不行了了。” 村长走入了里屋，三个人好奇也跟进去。只见村长坐在炕边，炕上躺着一个人，村长挡住了那人的脸。 “村长，这个人怎么了？” 村长过来，摇了摇头，叹息说道：“都二十多年了，我们几个村民出去砍柴发现了他，浑身上下惨不忍睹，还以为他死了。走进一检查，才发现还有口气。这就给抬了回来。他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我见他那么可怜，就想着收留他，能过多久算多久。大半年前，他彻底昏迷了，只能靠米汤维持，身子越来越差，怕是活不久。” 三人面面相觑，村长这个时候站起来，他们也清楚了那人的脸。南萧和秋意都没什么反应，而秋慕则像是遭受了五雷轰顶一般愣在那里。 “姐夫，你怎么了？”南萧发现他的异常，赶忙询问。秋意更是担心的摇着爸爸的胳膊。可秋慕全无直觉，良久，他才一步步走到了床边。 南萧眯眼着秋慕，他知道端木诗瑶这样安排一定有原因，可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快要死了的人，跟秋慕有什么渊源？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秋慕却突然跪在地上，两只手不停捋着那人的乱翻和胡须，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颗颗低落下来。 南萧赶忙过去，扶着他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他……他是谁？” 秋慕并没有马上回答南萧，而是摸着那人干涸嘴唇上被针缝过的疤痕，抖着声音问村长：“你们是在二十多年前发现他的？” “是呀。”村长也显得很吃惊，回答的声音都是板板的。 “他的嘴上，是不是被线缝着，身上都是用过刑的重伤？” “没错，他当时的样子可吓人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秋意这个时候也忍不住问道：“爹，你认识他吗？” 秋慕的声音，怎样的颤抖：“意儿，他就是你的爷爷，是我的父亲。” 613番外 ：我来保护你 百里安正在张罗着给外孙女们做小衣服，一针一线绣得很仔细。偶然放下针线，向远方，小四就要就来了，她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小欢子跑过来：“娘娘，孝沅殿下来了……” 百里安回过神，微微皱眉问道：“来就来吧，你怎么这个表情？” “殿下怪怪的，眼睛通红，像是哭过。” 百里安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第一反应就是担心端木诗瑶出事了，不然秋慕这样稳重的孩子怎么会哭？ “快叫殿下进来。” 百里安放下手中的伙计，百合赶忙给收拾好。秋慕快步走过来，站在百里安面前，那清秀的眉毛紧皱着，一双红眼睛不只是悲痛还是激动得着她。 百里安站起来，紧盯着他的眼睛，焦急得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话呀。” 秋慕又突然跪在地上，百里安更是吓了一跳，又蹲下来按着他的肩膀：“秋慕你说话呀，诗瑶怎么了？” 秋慕摇着头：“不是诗瑶……母后……妈妈……” 他喊着小时候对百里安的称呼，而后仰抬起眼，那样的悲切：“父亲还活着……”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你父皇不是一直……”百里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而后睁圆了眼睛：“你是说……秋玄！” “是，妈妈，是秋玄爸爸，他还活着，可他现在快要死了……” “秋慕你慢点说。”百里安扶着他起来，与他一起坐在回廊边。秋慕将在虎头山发现秋玄的事说了一遍，那样温柔坚强的孩子，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百里安捂着胸口，秋慕又说道：“南萧留在那里照情况，父亲现在病得很严重，请母后下令太医跟过去，给父亲一。” 百里安站起来，对百合说道：“你派人去太医院，叫上最好的几个太医到宫门口等着，去给我拿件斗笠，我也要去。” 百合赶忙说道：“这件事应该跟陛下说一声。” “还得跟他解释，还得听他号令，我们没那么多时间。等我们离开后，叫小欢子去告诉一声就行。” 百里安这样对皇帝，换做其他女人早就玩完了，可端木苍兰地百里安，真是放纵到了一定程度。 百里安和秋慕带上太医和卫队，直接去了虎头山。南萧和秋意守在那里，见他们来了赶忙迎出来。 南萧说道：“情况很不好，太医赶紧进去。” 太医们赶忙跑进去，百里安他们紧随其后。不大的屋子挤满了人，百里安多么想一秋玄，可太医们正在诊断治疗，她只有等在外面。 秋意抱着她，她便轻抚着他的发丝。南萧站在一边，皱眉着百里安的表情。他终于明白端木诗瑶此举的用意了。 这个秋玄，好像是雪国以前的大学士，他一定跟雪国皇后有什么，不然雪国的这位皇后为何如此激动，亲自前来？一定是，秋慕不就被她收养了吗？他们一定有关系，而且端木苍兰绝对会吃味。 这下子，有好戏了。 太医终于出来了，百里安着急得站起来：“怎么样？” “内脏几乎损坏得差不多了，就算能救过来，也是个废人。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寿命也不会超过两年。” 百里安捂着嘴，缓缓走入了屋中。秋慕正坐在炕边，仰起头着百里安着炕上男人的震惊和心痛。 这是秋玄，虽然他紧闭着双眼，已经憔悴着不成样子了，可还是得出他的轮廓，不是秋玄是谁？ 百里安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根本不在乎这假秋玄脏兮兮的身子，她一下子扑过去，将他抱在怀中。 “秋玄，我来了，我找到你了，以后，我来照顾你……” 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在秋玄的脸上，秋慕低下头，紧握双拳也抑制自己的悲痛。南萧站在门口，应该是喜悦和幸灾乐祸的，可眼着百里安与假秋玄这般的重逢场面，他的心情却犹如五味杂陈。 自从爱上了端木诗璘，他就变得矛盾起来，不再冷血，不再只想着报仇。掺杂了人类的情感之后，他感觉到自己变得如何懦弱。 哭了一会儿，首席太医走了进来：“娘娘，这里条件太差，秋大人需要静养，所以得将他送到别处去。” 百里安擦了一把眼泪站起来，了一眼众人，转过头向秋慕：“就将你的父亲送去城北乐安公主府，那是你媳妇的府宅，算是你们的孝心。” 秋慕点了点头：“父皇那里……” 百里安微微皱眉：“我去跟他说。” 侍卫们小心翼翼将假秋玄抬上马车，缓缓驶离虎头山。百里安命人给了村民们很多钱，感谢他们救了秋玄，只有一干人等这才离开。 回到皇都，早有侍卫通知了端木诗瑶，她已经等在这里并安排好了一切。随后假秋玄被抬入公主府，太医奴仆围在四周，片刻也不离人。 已近深夜，秋慕两口子留下来，南萧送百里安回到宫里。端木苍兰就坐在月鸾殿睡房中等着她。 百里安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他着她，表情淡然，百里安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可他一定很不爽。 “我将秋玄接回到公主府休养，太医说他活不过两年……” “你就那么确定他是秋玄吗？” “没错，虽然他昏迷着，也憔悴了好多，可我还是能认得出来。” 端木苍兰拍了拍身边，百里安便坐下：“我知道你不高兴，可那是一条命，当年是我害他如此，现在终于有机会补偿了。就是你不高兴，也请你体谅我的心情。” 端木苍兰转过头，眯着眼睛说道：“秋玄的尸首被投到了猎场，被野兽吃进了肚子里，怎么能出现在虎头山？”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你听谁说的？” “吕升哲调查过。”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你怀着孩子，我不想你过度悲伤。” 百里安一下子站起来，紧握双拳瞪着端木苍兰：“你这个可恶的男人，什么担心我过度伤心？你分明就是想利用我对秋玄的期望将我留在皇都！不过我告诉你，秋玄活着，他活着！不管你说什么，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百里安说完，怒气冲冲的进了内屋，再也不出来了。 614番外 ：一刻也不能容忍 端木苍兰皱眉着百里安进入内屋，重重躺在床上，自己也站起来，离开了月鸾殿。走了一半的路，他便气得挥手打了一处石像，那雕像便粉身碎骨了。 奴才们都把头垂得低低的，端木苍兰着那雕像。石头的碎块刺伤了他的手，鲜血徐徐流出，可奴才们都不干提醒他包扎，他也好像感觉不到。 半天，端木苍兰对身后的铁身体太监说道：“叫吕升哲去御房。” 说完，又继续走。到了御房，太监们才敢提醒他手伤了，几个宫女给他消毒包扎，不多时，吕升哲过来了。 端木苍兰遣退屋中的奴才，吕升哲的目光瞥了一眼他手上缠着的绷带，而后才行礼。 端木苍兰因为还在发火，语气不善说道：“全力调查，摸清楚那个秋玄的底。” 吕升哲躬了躬身：“现在全部人手都在调查户部尚。” “调回来……”端木苍兰说了这三个字便顿住了，吕升哲原本是恭敬得听，皇帝没了下文，他这才抬起头，奇怪得唤道：“陛下？”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继续说道：“调回来查秋玄，去办吧。” “是。” 吕升哲离开后，一个小太监端来了茶点，这是他第一次在皇帝身边当差，可以一皇帝的模样。可才抬了眼，一见皇帝那样的表情，惊得他差点掉了手上的东西，赶忙放下，一溜烟离开了。 端木苍兰想到了一件事，这个秋玄突然出现，会不会与调查一事有关？那些人会不会就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才将这个秋玄推到百里安的面前？ 很有可能。但他，他还是会抽调人手调查这个假秋玄，因为他无法忍受百里安对其他男人流出如此心疼的表情。一刻也无法忍受。 在御房坐了一夜，天还没亮，太监在门外说道：“陛下，孝沅殿下来了。” 端木苍兰睁开眼睛缓缓说道：“请殿下进来吧。” 门，打开了。端木苍兰着秋慕进来，他的眼睛红红的，一脸的苍白憔悴。进来后，他跪在中间，声音有些沙哑说道：“父皇。” “起来吧。” 秋慕站起来，端木苍兰着儿子如此，心疼起来。虽然是样子，却是感情最深的一个。 “你父亲他还好吧？” “是。” “嗯，你昨夜一夜未眠吧？不用上早朝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儿臣不困……父皇，对不起。” 端木苍兰笑了一笑：“你在说什么？他养了你四年，就是你的父亲。你是儿子，救他是天经地义的，没有对不起谁。” “父皇能这样说，儿臣心里好过多了。” “只是，你能肯定他就是你的父亲吗？除了容貌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明？” 秋慕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已经猜到端木苍兰会起疑，毕竟二十多年，突然出现，的确很奇怪。可，身为儿子，他宁愿相信他是真的。 “父亲一直昏迷，而且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无论是性格还是身体都会发生变化，已经无法辨认。” “是呀，这么多年，很多都变了。可你，真得想不起来一丝一毫可以确认的线索吗？” “是，儿臣当时还太小，的确记不得什么。” 奴才进来问道：“陛下，早朝时间快到了，陛下何时换衣梳洗？” 秋慕愣了一下：“父皇一直没有休息？” “我们都一样。叫奴才们进来吧。” 秋慕站在一边，着奴才们侍候端木苍兰梳洗穿着，他始终微蹙眉头。之后，父子两个一起朝正阳大殿走去。 “你母后一大早过去了吧？” “是。” 沉默了一会儿。 “父皇，无论父亲在与不在，您永远都是儿臣心目中最伟大的父亲，是儿臣最尊敬的父皇。想来母后也是这样，您是她最爱的男人，对父亲，她更多是一份自责。” 端木苍兰没有说话，心中却想着秋慕你懂什么？当初若不是秋玄死了，百里安还会爱他吗？ 早朝之后，端木苍兰就又叫来了吕升哲，询问调查结果。吕升哲说已经审问过虎头山每一个村民，村民们异口同声的供词并无可疑。 端木苍兰皱眉着他：“当初，是你告诉朕，秋玄的尸首被野兽吃光了对吗？” 黝黑汉子一般的吕升哲，冒出了汗：“是，的确是这样。” “好，你继续去查吧。” 其实当时吕升哲也是听闻之后过来禀报的，并非真得亲眼所见。这件事其实一直是个迷，只不过死的可能性很大而已。 端木苍兰苦笑一声，二十多年，就是相爱也有十几年了。可为什么，他们的爱情这么脆弱？为什么他还会这般担心？他以为，他们坚如磐石的一对，可现在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陛下果然调走了调查的人手，趁现在，我们赶紧清楚隐患吧。—— 南萧将消息发出后，去了睡房。女儿们都在，端木诗璘正在穿衣服。 他扬了扬眉：“要出门吗？” 端木诗璘转过头说道：“你今天回来真早。是呀，我去一趟城北公主府，姐姐在哪里，我去秋大人。” “你又不认得他，去做什么？” “可他是孝沅哥哥的生父呀，何况虽然没见过，却知道他。他可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对母后也很好。” 南萧微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没事，陪你一起去。” “好呀。你不用换衣服？” “不用。” 夫妻二人又挨个抱了抱女儿们，这才一起离开。 “秋大人跟母后，是很好的朋友吧？” “嗯，听说是这样。” “想来是一段佳话。” “谁知道呢，我也是听说的。母后和秋大人很谈得来，还一起冒险过。后来秋大人为了帮母后才死在了端木若泽的手上，母后一直不能释怀。” 进入马车，端木诗璘依偎在他的臂膀上，轻轻合着眼。南萧转头她，微笑着轻抚她的发丝。 她喃喃说道：“认识了你之后我才有所感悟，母后与那位秋大人或不仅仅是莫逆之交那么简单。这种凄婉的爱情，总让人心疼。留在心中，深深得怀念着。二十年后再次出现，彼此凝视着眼眸，倾诉着从未忘记的衷肠。可却再也，找不回年少时的轻狂……” 615番外 ：又开始吵架 “秋玄，你快些醒来吧？” 百里安坐在床边，望着那个依旧昏迷的男人。百合跟青雨站在她身后，也都是神情悲伤的模样。 百合还好说，青雨却也是跟秋玄熟悉的。望着床上紧闭双眼的男人，着眼前黯然伤神的女人，她想起了那个时候，他们还都年轻的时候，主子见到秋大人的笑容。 她知道，他们是真得相爱。也知道秋玄的死，给主子多大的打击，以至于差点扭曲了她的灵魂。 她的心中，不希望这位善良的大学士会有如此悲惨的命运，可在现实已经如此后的二十年，她真心不希望这个人重新出现。 主子，已经痛了二十年。可她有皇帝的爱，有子孙陪伴。已经可以成为回忆的痛，为什么要再次被剖开皮肉，流出鲜红的血？ 青雨想着，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她真得好坏，可她只是希望主子不再流泪。 一直到傍晚，在两个宫女的一再催促下，百里安才回去月鸾殿。才洗了澡换了身衣裳，端木苍兰就来。 听说皇帝来了，百里安赶忙钻进被窝中，奴才们面面相觑，只有先到门口迎接皇帝。 “陛下万福金安。” “你们主子呢？” “主子睡了。” “哦，她睡得挺快的，刚回来就睡着了？” “是，主子累了。” 百里安紧闭着眼睛，她能听到端木苍兰走到床边，也能感觉到他在居高临下得着她。 “我知道你没睡，怎么，不想见到我？” 百里安一动不动，端木苍兰坐在她身边。月鸾殿的宫女等在外屋，也不敢随意离开。 “秋玄那边，有太医，有奴才，还有他的儿子，用不着你一天到晚的耗在那里吧？” 百里安还是不说话，端木苍兰皱了皱眉头。 “从明天开始，不准过去了。” 百里安终于有了反应，她一下子坐起来，愤怒得瞪着端木苍兰：“凭什么不准我去？！” “就凭我是一国之君，是你的丈夫，是你孩子们的父亲，是个男人！天底下没有男人能容忍妻子对另外一个男人如此迷恋！” “这不是迷恋，他是我的朋友，这时深刻的友谊！” 端木苍兰眯起了眼睛：“恐怕，不止友谊那么简单吧？” 百里安咬着嘴唇，她的脸色惨白，那是气得：“你说得没错，不止友谊那么简单。他是我第一个爱的男人，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我无所求只想保护我的男人。可最终，我却害了他。他善良、温柔、勇敢，他是我见过的最棒的男人。”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百里安却瞪圆了双眸，说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瞳仁中，端木苍兰怒火冲天的身影被泛滥的泪水模糊了。 “我爱他，现在同样是。你不能忍受，那就休了我，我不当这个皇后，你也不用谈什么皇帝、丈夫、父亲和男人了！” 外屋的奴才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子不由得前倾，准备随时冲过去保护主子。 可皇帝，却没有发飙。屋子里除了百里安的哭泣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良久，那失望又心痛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没想到走到今天，你还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为了一个秋玄，你可以舍弃一切，我，和孩子们。” 端木苍兰走了出来，几个奴才还没来得及跪下，他已经推开了房门。 着皇帝离去，奴才们跑进里屋，就见百里安倒在枕头上哭泣着。 “主子……” “百合，小环，你们两个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青雨朝她们使眼色，两个人这才忧心忡忡的离开。青雨叫小宫女端来一盆清水，而后她将房门合上，端着铜盆走到内屋。 将一盆水和一块娟帕放在地毯上，自己就坐在一旁，默默得等待着百里安。 百里安哭了好长时间，这才慢慢缓过来。青雨沾湿娟帕拧干，走到床边递给她，她接过来擦着脸颊。 “娘娘，你很爱陛下。” “我知道……可他那个样子，我就生气。”百里安一边抽泣一边擦着快要哭干了的眼睛。 “陛下受伤害了，他以为娘娘爱秋玄胜过爱他，他离开的时候，脸上都是绝望。” 百里安放下娟帕，垂着眼眸。一抽一抽的，令那娇弱的身子颤抖起伏着。 “我爱他，真的爱他。可以付出生命，献出灵魂。可我也爱秋玄，虽然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可这份初恋不会消散。但是，我已经是他的妻子，我会控制自己的感情，当秋玄是个老朋友，是自己的兄弟。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只是想要照顾他，补偿他因我受到的伤害。苍兰他不体谅我，只顾着吃醋。他凭什么失望？失望的是我好不好！” 青雨叹了口气：“陛下那个人，占有欲强，以前他因为这事也没少跟娘娘发火呀。现在他能克制成这样就算不错了。正是因为太在意娘娘了，才会失去理智呀。” 百里安像是受委屈的孩子一样，又开始哭，一边说话一边用那娟帕擦着眼泪：“可我们都多少年了，他怎么还不相信我？他以为秋玄好了，我就会跟他跑了吗？这个臭男人！等秋玄好起来，我就去当姑子去，我谁也不要！” 百里安呜呜的苦，青雨叹了口气。面对真正的感情，他们两个就像是稚气未脱的孩子。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一把岁数了，这两个还是如此热血沸腾又任性，完全的童心未泯呀。 样子，得有个人拉拉线了。 青雨等百里安睡着，叫来了小环护着，自己提着一盏宫灯去了御房。 端木苍兰果然在里面，不多时太监出来说道：“陛下说国事繁忙，请青雨姑娘回去吧。” 青雨叹了口气，皇帝不见她，她也只好回去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这场吵架，会持续多久。 第二天，百里安又跑了出去。这让端木苍兰更加生气，于是他下了一道圣旨，大概意思就是说怀疑有人要毒害秋玄，所以要将他保护起来，只准太医和秋慕进出，其他人未得皇帝允许，谁都不准秋玄，即使百里安都不行。 这样子，侍卫大军包围了城北公主府，百里安又跑去御房跟他大吵了一架，而后的十天，他们谁也不理谁了。 616番外 ：秋慕的发现 ——危机解除，殿下可以高枕无忧了。那个假秋玄，适当的时候让他死去，以免留下祸端。—— 一大早上，南萧与妻女一起出发去皇宫。他去早朝，妻女则是去月鸾殿。 “真没想到他们两个到了这把岁数也会吵架，还冷战了那么多天谁也不理谁，我可真担心。” 一路上，端木诗璘满满的担忧。南萧微笑着看她，鼓励她说道：“皇帝跟皇后的故事，可是一本书。他们之间经历了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绝不会因为一场吵架就怎么着。不过是谁都不给谁台阶下，也都还在生着气，再过几天，就应该能和好了。” 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皇帝跟皇后继续斗争下去对谁都没好处。何况他们总这样，他的妻子会很担心。看到端木诗璘忧心忡忡，他会心疼的。 到了宫里，两人下马车，南萧将自己怀中的孩子交给了奶娘，朝着正阳大殿走去，诗璘便抱着一个，带着两个侍女和一个奶娘去了月鸾殿。 百里安见她来了，总算有些笑容，将她的两个女儿放在自己身边，时而逗弄着她们。 “等到她们会说话了，就会很有意思。”百里安这样说。 端木诗璘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我听孝沅哥哥说，秋叔叔的病情恶化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只怕挨不过三个月了。” 百里安垂着眼，端木诗璘看得出她的身子在颤抖。 “母后，跟父皇好好谈一谈吧，父皇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的心肠其实很好的。” 百里安抬起眼看她：“我不会跟他谈什么，如果秋玄死了让我却不能看他最后一面，我会恨你父皇一辈子。” 说完，她一边一个抱起两个女孩儿，去玩秋千了，端木诗璘只好叹口气。 早朝后，秋慕便去了城北公主府，毕竟秋玄的病情严重起来，他这个当儿子的怎么可能不着急？ 南萧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心中不由一阵冷笑。孝沅殿下呀，你如果知道将这个假父亲送给你，又让他迅速死去的人正是你的公主王妃，你会如何感想？ 晌午之后，气温到了最高点。闷热的让人心生烦躁。御书房的门大敞着，两边各放了冰雕，几个奴才拿着扇子扇着冰雕，让凉风在书房里循环。可即使如此，皇帝和几位大人还是大汗淋漓，各自都湿了各自的衣袍。 “民间开始流传，说四殿下正是祥龙附身，才能如此迅速解决水灾，微臣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三天后，四殿下回来，陛下就为他接风洗尘，借此立他为太子。如此一来，正是顺天应地，臣民会格外拥戴殿下，将来更是会死心塌地得追随殿下的。” 由贺音再提立嗣的话题，端木苍兰却没有驳他。这的确是个好机会，端木玄浵也有这个本事当太子，顺应民意，这个时候提出来，对谁都有好处。 “就按照丞相的意思去办吧。” 几个大臣跪在地上呼万岁，这时太监在门口说道：“陛下，孝沅殿下来了，说有事禀报陛下。” 端木苍兰抬眼，就看到秋慕站在门口，脸上说不出是青是红。他皱了皱眉头，挥手遣散了众人。几个人在门口相互行礼，而后秋慕走了进来。 “父皇。” 端木苍兰扬了扬眉：“怎么，是你父亲的病情又反复了吗？” 秋慕握紧了拳头，甚至身子都在颤抖。端木苍兰并不轻松了，他紧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秋慕咽了口唾沫，看得出他似乎无法启齿。一阵子后，他才开口说道：“今天，儿臣去了城北公主府。太医说父……他的病情加重，儿臣心中很不舒服。这时有奴才端着铜盆过来，要给他清洗身体，儿臣便接过来，亲自帮着父……帮着他擦拭……” 端木苍兰注意到秋慕不再叫秋玄父亲，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秋慕显出痛苦的表情，握着的拳头更紧了。 “擦拭身体，看到他枯瘦不堪的四肢，心中升起不忍。这时想起了父皇的问题，难道真得再找不到其他的证据了吗？一切都可以改变，甚至是骨骼和灵魂，但是身体上的某些东西，是不会随着岁月而消失的。儿臣突然想了起来，父亲的右臂上有一处咬痕。是在儿臣三岁的时候，吵闹着要他带儿臣出去玩。结果遇到了狼，他为了保护儿臣，伸出手臂挡住了狼的进攻。本来以为快要死了，不知道为什么那匹狼无辜离开，当时父亲还戏言，似乎是被我们的父子情深感动了。不论怎样，我们逃过了一劫，从此父亲的右臂也留下了伤疤。当时那匹狼咬得很深，留下的伤疤也很狰狞，是不可能随着时间消失不见的。所以儿臣就看向了他的右臂……” 端木苍兰一拍桌子：“结果没有伤疤对不对？！” 秋慕点头，那双漂亮的眼睛中蕴着泪水：“他是假的，他不是我的父亲！” 端木苍兰马上站起来，朝着门口喊道：“给吕升哲给我叫过来。” 随后他又看向秋慕：“你快去月鸾殿，将这件事告诉你的母后，告诉她我会在公主府等她，一起去看一看那个假秋玄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慕点头，而后离开。不多时吕升哲过来了，端木苍兰已经站在门口，似乎就在等他：“你马上叫人，带着侍卫大军将虎头山的所有村民一个不落的给我抓回来。” 吕升哲称是，端木苍兰就迈出了御书房的门槛。等他走到正阳大殿前，那里已经停放了一辆马车。奴才们服侍他上车，马上有卫队保护在左右，而后队伍驶出了皇宫，最终到达城北公主府。 这里已经被侍卫大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了。他走到假秋玄的房间，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看到从虎头山带回来的这个假秋玄。 真得很想，这么看着果然分辨不出真伪，就是当初他受得酷刑留下的疤痕都做到天衣无缝了，可见那个造假之人有多厉害。 太医过来跪下，端木苍兰冰冷问道：“他的情况如何？还能不能醒过来？” 太医摇头说道：“三日前病情突然加重，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617番外 ：不留痕迹 617番外：不留痕迹 端木苍兰看了一眼左右，而后问太医：“不是说，还能活两年的吗？” “是，只是三天前突然发生了变化，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端木苍兰眯起了眼睛，叫来了负责这里守卫的将军：“三日之前，你们已经封锁了城北公主府对吗？” “是。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其中私放过什么人进出吗？” “会陛下的话，末将谨遵君命，为放过任何人进出。” “将这里所有的奴仆都抓起来，挨个给我仔细查。” “是。” 这时，秋慕带着百里安已经来了。端木苍兰看也没看自己的妻子，他还在生她的气。所以他只是问秋慕：“你记忆中的疤痕在哪里？” 秋慕走过去，指着那人左臂上方的说道：“就是这里，当时父亲没有告诉任何人。儿臣当时年纪也笑，父亲伤好之后，也逐渐淡忘了这件事。” 百里安的眼睛盯着秋慕所指的地方。如果换做其他人，她一定会发飙说是端木苍兰故意的，可指出疑点的是秋慕，她心里很清楚，一切都是真的。这个人，不是秋玄。 她的身子，微微得颤抖着。凝视着那床上男人的脸，她真想大哭一场。可在端木苍兰的面前，她不能这么做。 “这个人是假的，那么虎头山的那些村民就撒了谎，得派人抓他们。” 秋慕赶忙说道：“父皇已经派人去了。” 百里安看向端木苍兰，他只是黑着脸，回望了她一眼。百里安抿着嘴，移开了目光。 秋慕看了看他们，赶忙问端木苍兰道：“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侍卫在抓奴才们，出什么事了吗？” 端木点了一下头，而后又看向太医：“三天前身体突然变得不好，会不会是有人下毒？” 一句话，百里安和秋慕都惊了一下，也明白端木苍兰抓人的原因。太医咝了一声，说道：“如果是一点一点下的毒，从脉象和面色都看不出来的，也很有可能……” 太医说完，突然想起来什么，赶忙来到床前。他掀开了假秋玄的眼睑，看着里面的眼球。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子对端木苍兰说道：“陛下英明，这个人的瞳孔有丝丝淡淡的绿色，是中毒的现象。” 百里安想到了那天王公子给她的诊断，淡淡的绿色，或是中毒多日，或是刚刚中毒。 所以她紧接着问道：“现在发现得早，还能救回来吗？” 端木苍兰皱眉看着她，她只是看着太医。太医摇头说道：“他原本就是岌岌可危的状态，别说三天，就是一点不好的对待，他都会病情恶化马上死去。” 端木苍兰冷笑一声：“这些人的时机拿捏得还真好，诱导孝沅在那个时候发现了自己昏迷的父亲，有算准了他会马上去月鸾殿通知他的母后，而他的母后更是会马上将他转移出那个地方。中途有一点耽搁，这个人就会病情恶化，一命呜呼。” 秋慕低着头，他听了父皇的话羞愧难当，而百里安则是侧过头不说话。 端木苍兰对太医说道：“总之你们尽量救他，他若能醒过来，对我们追查幕后主使也是有帮助的。” “是，微臣一定尽力。” 而后端木苍兰走到门口，看了一眼侍卫们，转过头对百里安说道：“孝沅留在这里督办其他事情就行了，你不回宫吗？这个人不是你的秋玄哥哥，也没有必要留下来。” 秋慕赶忙对母后说道：“是呀，儿臣留下来就行了，母后还是回宫吧。” 百里安却依旧不说话不动弹，端木苍兰扬了扬眉独自离开了。 等他走后，百里安重新看着床上的人。不是秋玄，让她再次伤痛一把，可因为这一场闹剧，她和端木苍兰闹翻了。他们之间，原来还是这般脆弱。 “主人，皇帝已经发现秋玄是假的，抓走了虎头山的村民，还封锁城北公主府，抓走了里面所有的侍从。” 端木诗瑶接到消息后，不免皱了皱眉头。没想到会被发现端倪，不过拖了这么长时间，她也很知足了，毕竟策划这次假秋玄事件所要的结果已经达成，而且所有相关的人，他们都留了一手，为日后被发现做准备。 所以，她倒不担心什么。 鲁古山在第二天清早去了御书房，向端木苍兰汇报审讯结果：“陛下，虎头山所有村民坚持称假秋玄就是二十二年前被发现，并一直养在村中。无论微臣用什么手段，他们的证词都是一致的。可事后微臣看了所有记录的证词，发现不但一致，简直是一模一样，一字不差。而后微臣请来太医院诊断，发现这些村民是中了术，以至于遭人操控，对这件事的记忆完全一致。” “术？什么术？幻术吗？” “太医也不能肯定。” 端木苍兰砸了下桌子，如此一来，村民这条线索就中断了。易容、投毒、幻术，这跟当初莫凝天用的手段一致。这些人，果然是凌少迟留在人间的祸害！ 是谁，是谁还在为他卖命，他一定要揪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刑部新任侍郎跑来了御书房，给皇帝请安，而后就看着鲁古山。 “鲁大人，天牢里出了事。” 鲁古山赶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从城北公主府抓来的侍从中，又一个宫女刚刚突然吐血身亡了。太医检查过了，是中毒。” 鲁古山转过头看着端木苍兰，后者放在桌上的手更是握紧了拳头。 那些人安排的天衣无缝，这场假秋玄的阴谋，果然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所以这些执行计划的人，早已经被安排了死路。所有之情之人都死了，他又要如何调查？ 御书房中只剩下他一个，良久他才叫来了吕升哲。 “有关假秋玄，侍卫大军调查出了什么？” 吕升哲皱眉说道：“侍卫大军查到一些线索，但没有什么用处。” “都有哪些线索？” “虎头山地处偏僻，很少有外人去哪里。不过侍卫大军查到，在假秋玄出现在的七日前，曾有几个黑衣人出没。因为他们行动快速诡异，看到的人还以为撞见了鬼。” 七日前？再让出二到五天的安排时间，幕后之人决定转移他注意力的时间，正是通过小四治水暴露出所有参与者，侍卫大军开始凭此追查幕后黑手没多久的时间。 618番外 ：现在属于我 户部尚书人选的决定，治水人员的名单，追查叛逆官员的来龙去脉，似乎都能跟一个部门扯上关系。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端木苍兰摸着胡子，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人。只是，他很不愿相信，他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高池走了进来：“陛下，假秋玄死了。” 端木苍兰看着高池，愣了那么几秒钟，而后他问道：“通知皇后了吗？” “末将先来禀报陛下，打算一会儿就过去。” “朕去吧。” “是。” 端木苍兰走出御书房，已经是傍晚了。这一整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凌少迟留下来的组织，好像鬼魂一样跟随着他，在他和他爱的人身边不断制造着麻烦。而他，却因为情绪断掉了最佳的线索，以至于现在毫无进展。 抬起头，看着月鸾殿三个大字，端木苍兰的心中五味杂陈。这个世上，也只有这个女人，会让他失去理智。 端木苍兰进入月鸾殿，前院几个干活的奴才赶忙跪在地上，给皇帝磕头请安。正好小环端着碗从一边侧院的厨房走出来，见到他便擎着汤碗跪下来。 “平身吧。” “是。”小环站起来后冲着端木苍兰傻傻得笑：“陛下，奴婢为陛下引路。” 这条路，他走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哪里需要奴才引路？端木苍兰跟在小环的斜后方，看着她端着托盘上放着的那青瓷碗。 “什么东西？” “参鸡汤。娘娘晚上没用膳，百合姐姐担心娘娘饿着，所以叫厨房炖了鸡汤。” 很郁闷吧，她一定会郁闷。最爱的人消失二十多年之后突然出现，却又别指出是假的，她怎么会好过？ 到了后院，正坐在外廊的青雨赶忙站起来，惊讶得说道：“陛下来了。” 他们在冷战，端木苍兰好长时间没去月鸾殿了，见到皇帝，青雨当然会吃惊。也只有那个没心没肺的小环，才会笑得那么甜。 屋里的百合走出来跪下请安，端木苍兰进入外屋，就看到百里安正握着棋子呆呆得看他，似乎也没想到他会来。 “不给朕请安吗？”他扬眉。 百里安这才站起来，看不出情绪的问了声好，小环将鸡汤放在放桌上，百合拉着她出去了。那几个奴才就等在了外头。 端木苍兰坐在方桌另一边，看了一眼棋盘，而后说道：“将鸡汤喝了吧，之后我有话跟你说。” 百里安抿着嘴，可还是端起鸡汤喝了几口。有时候她会像野猫一样张牙舞爪得找他麻烦，来捍卫她自己的面子。可有时候，她就会像这样不言不语，这是端木苍兰最不愿见到的。通常她表现出这种状态时，就要开始隔绝自己的心，不再感受他传来的一切讯息。 端木苍兰看着她：“那个假秋玄，死了。” 百里安垂眼看着棋盘：“最有一天线索断了，我们怎么能知道是谁做出这种事？为什么做？还是你更在乎，我究竟爱的是谁？” 端木苍兰微微皱眉：“你更爱谁？” 百里安苦笑一下，她抬眼看着端木苍兰。那天与他吵架，说她会抛弃他和孩子们离开。那是气话。可是她究竟更爱谁？秋玄还是端木苍兰？她不知道。 “苍兰，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问。” “在你的心中，是不是一直都在介意。我的身子被其他男人占有过，我的心也曾经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上。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介意着，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你的心里也总会不平衡？” 端木苍兰凝视着她的眼睛，半天说道：“没错，我是个男人，我爱你，可以包容你的一切，但是我不会忘记。” 百里安侧过头，小手揪着自己的衣裙：“那么，我也告诉你我的答案。你和秋玄之间……” “那又如何？”他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百里安有些惊讶的重新看向他：“你刚刚说什么？” 端木苍兰笑，那种无可奈何的笑，却也温柔的笑：“你爱他胜过爱我，如果他没死，我们还可能这般幸福得生活在一起吗？你是不是会跟他私奔，会不会以死抗争？种种的种种，那又怎么样呢？人生没有如果，他死了，他与你的缘分早已尽了。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你孩子们的父亲只是我。我应该满足。” 百里安怎么也没想到端木苍兰会说这些，她惊异得看着他，小嘴因为太过震惊而微微开启着。 端木苍兰站起来，他走到她身边，那样神情得凝视着她：“我只知道自己有多么爱你就好，我只知道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你现在只属于我。我只知道你离开的话，我就不能活下去。明知道这些，我却还会跟你计较，还会惹你生气，为什么？” 百里安已经不那么惊愕了，她那双大眼睛含着晶莹的泪水，她徐徐站起来，那泪珠就那么掉了下来。 “为什么？” “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你太爱我了，所以你才会那么生气，才会不可理喻。” 百里安扑进了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倚在他的肩窝大哭起来。 “安儿，我错了。” “你没错，是我错了……其实那天我就是气你的。的确，我爱秋玄，但是我已经嫁给了你，与你做了二十年的夫妻，我又怎么会离开你……” 奴才们趴在门边听着，一个个都流下喜悦的泪水。还好，她们的皇帝最终还是放下了架子。他真是爱她，才肯拉下他看中的尊严。 青雨指挥，她们都悄悄离开了。整个后院空荡荡的，留给他们两个足够的空间。 他们拥在一起，激烈的亲吻着。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他们还只是年轻人，还对彼此有着强烈的渴望。 一点点，他们挪到里屋，双双倒在那张偌大的床上。端木苍兰抚摸着她的发丝，一遍一遍的将它们掖在她的耳后。 她的小手，慢慢环过他，那修长的腿也缠绕着他结实的身子。 他将她的裙子掀开，在那里来回磨蹭着，她呻吟起来，很快那里就泛滥了。他便解开裤带，大力挺入。百里安一边迎合着他，一边发出醉人的呼喊。 不论以前发生了什么，不论他们经历过什么，现在，他们只有彼此，只属于彼此…… 619番外 ：想要儿子的女人 小四回来了。早朝上端木苍兰宣布了太子的人选，百官恭贺的声音回荡在正阳大殿的上空。 南萧着最前面站着的四殿下，唇畔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端木玄浵当了太子，端木诗瑶一定会抓狂。 果不其然，端木诗瑶的消息很快传来，催促他尽快想办法扳倒小四。 南萧不仅摇摇头，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户部尚，他们都没能治得了他，何况现在他已经是太子了。 加上端木苍兰早已经察觉到他们的计划，他至今没有动户部尚等人，就是证明他会一直查下去。这个时候动手，岂不是自投罗吗？ 于是他给端木诗瑶写了回信。信，很快到了端木诗瑶的手中，她打开来，不由得眯着眼眸。 长公主，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有安分得忍耐下去。只要小四还不是皇帝，我们就有机会。忍耐，一定要忍耐。另外，有关那些已经暴露的人，千万要注意，别叫陛下出端倪来。 端木诗瑶烧了信纸，这时小宫女端来午饭，她了一眼，突然感觉胃口难过。加上不如意的进展，她发起火来，将那些饭菜统统推到地上。 她的宫女们赶忙都跪下磕头，她愤怒的就要骂她们，结果一阵阵眩晕，她又坐了下来。 一个宫女赶忙过去扶着她，地上跪着的几个宫女也不禁抬起头。那扶着她的宫女小声问道：“公主，是不是有时间没来月事了？” 端木诗瑶面露惊喜之色，那宫女赶忙说道：“快，请太医去。” 太医很快就来了，她果然有了身孕。 端木诗瑶轻抚着肚子，脸上的笑容无刻不在。她真是太高兴了，跟秋玄成婚快九年了，只有那么一个儿子。现在，她终于盼来了有一个小生命。 端木诗璘跑来她，摸着她的肚子说道：“这个希望是个女儿，这样大姐就是儿女双全了。” 着端木诗璘那灿烂的笑容，端木诗瑶只是微微笑着。 女儿？开什么玩笑。就是十个八个，她也希望都是儿子。她的孝沅哥哥是要当皇帝的，她要给他生下足够的继承人，就想父皇母后那样，孝沅哥哥就不会再娶其他的女人，只要她一个就成。 八字还没有一撇，可她已经在想继承人了。因为她自信，她的男人一定是皇帝。 南萧说，就算是太子也可以推翻，她说，即使小四当了皇帝，她也会将他拉下皇位。 傍晚，秋慕回来了。他坐在她身边，微笑着她的肚子。到他的笑容，端木诗瑶更开心。 孝沅哥哥，你也一定很高兴吧？你是男人，男人不都希望有很多骨肉吗？这个孩子，我希望能长得像你，可性格，一定要像我。 不似意儿，跟你一样，太过善良，不知道去争取。这怎么行呢。 “孝沅哥哥……”她伸手轻抚着他的发丝，那双深邃的眼睛写满了情意。 秋慕抬起头她，她便直起身子靠近他，想要拉着他的手抚摸自己丰盈的胸脯。可他却没让她得逞，巧妙的避开了她的主动，笑着说道：“怀着孩子，要好好休息，赶紧睡吧，我还有事处理，就不陪你了。” 他将她扶着躺在靠枕上，而后给她盖上了被子。端木诗瑶只有委屈得着他离开。 他对她从未有过什么激情，就是做的时候，也是那般礼貌。她多想他能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迫不及待得品尝她的味道？ 端木诗瑶垂下眼，被子下的小手来回抚摸着还算平坦的小腹。脑海中浮现那夜在诛神峰小楼上父皇母后激情的声音，令她浑身发烫起来。 手，从腹部往下移，就要触碰到自己那神秘的地带时，她收了回来。 侧过身，她紧紧闭上了双眼…… “母后，你是在给我的孩子做衣裳吗？” 端木诗瑶一大早上去妈妈，就发现她在做活儿。百里安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可不是嘛？我的大女儿又有宝贝了，我这个当外婆的得给他做衣服呀。” 端木诗瑶坐在妈妈身边，着她手中一件杏色的小袄。她的孩子出生，应该是早春，正是穿这小袄时候。 “可真漂亮。” “做了多少件了，早就驾轻就熟了。” 着百里安一针一线，端木诗瑶抿了抿嘴：“最近母后有没有见到孝沅哥哥呀？” “怎么了？”百里安的注意力还是在衣服身上。 “他……他有没有跟母后说我怀孕的事？是不是很高兴？” 百里安向端木诗瑶：“他当然很高兴了，这还用说？” “可他，这些日子，也没发现他特别高兴。就跟平常一样。” 百里安笑了一笑，拿起衣服继续缝着：“他呀，是个安静的人。喜怒哀乐都不会太过波动。所以就不会像你父皇，像南萧那么激动。不过虽然表面上平平淡淡的，可心里面一定很兴奋。” “他要是能兴奋一把多好，省得我总是猜测他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这猜测就是多余，你怀着他的孩子，他可能不高兴嘛。” 百里安剪短了线头，放到她面前笑着问道：“你说，这胸口是绣个老虎还是绣个百合呢？” “绣老虎吧，老虎多威武呀。” “万一是个女孩儿，老虎不就不合适了？” “可万一是个男孩儿，百合也怪怪的。” 百里安抿了抿嘴，是呀，这年头也没有个超声波，也不知道男女。 只能靠猜的。 “那就干脆什么都不绣，就装饰些云朵什么的，男孩儿女孩儿都能穿。” “这很好。” 百里安叫青雨去准备些蓝色的线，而后放下手里的东西，专心着自己的女儿。 “不过，你怀孕之后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很有可能是个女儿呦。” “谁说的？母后当初怀着小四小五的时候，不就美得厉害吗？结果一下子生了两个儿子。” 百里安扬了扬眉：“原来你希望生儿子呀。真是的，女孩儿多好呀，还能陪你说话聊天。等长大了你就会发现，还是女儿好。你你的兄弟们，哪个不是忙忙碌碌的？还不是你跟诗璘来陪我？” 端木诗瑶一边摸着肚子一边笑嘻嘻得说道：“可男人都觉得儿子好呀，我只希望我的孝沅哥哥高兴。他高兴，我怎么都会高兴的。” 620番外 ：被小五发现 “诗瑶又怀了孩子，过几个月，就有一个外孙诞生了。” 百里安窝在端木苍兰的怀中，昨晚他们两个睡得早，所以清晨也起得早。外面还是黑色的，离上朝时间还早，两人就躲在被窝里说话。 “刚开始被叫外公，感动得差点哭出来。现在怎么没有感觉了呢？” “太多了呗，咱们的女儿们很给力呀。可是咱们的儿子那里却不见动静。玄瑞没给你写信吗？有没有提这事呀？” “你觉得就算他写信给我，会提这种事吗？” 百里安叹了口气：“他也是快要二十的人了，也不着急当爹，真是不能理解。” 她现在变得不能理解了，可换做现代社会的她，一定会摇摇头，感叹大好青春就浪费在谈恋爱生孩子上面了。 可来到古代这些年，她已经习惯这种早婚早育的潮流。 躺了一会儿，两口子这才起来。端木苍兰穿好衣服离开了月鸾殿。 去正阳大殿之前，他去了一趟御房。吕升哲正等在那里。 “怎么样？”他坐到龙案后，便开门见山的提问。 吕升哲赶忙躬身说道：“监视南大人的结果，并没有异常。吏部其他的官员，也都没有可疑。” “没被他发现吧？” “是。” “一定要注意别被他发现。” “是。” 怀疑吏部，因为这些事情都能跟这个部门扯上关系。可究竟是谁还不好说，而跟吏部有多大关系更不好说。所以他不希望被南萧察觉，如果吏部是无辜的，他总是这样怀疑他，这孩子心里会不平衡的。 早朝是，太子向皇帝汇报了灾区税收的问题，丞相加以补充，百官都抻着脖子听着，想见识一下这位太子有多厉害。只有南萧心不在焉，目光时而飘向大殿北首台子上坐着的那位皇帝。 他已经吩咐自己的仆人不要随便来找他，也断绝了与端木诗瑶的一切信往来，只能假装偶然见面聊天来交换讯息。 因为他发现皇帝在查吏部。这些事情串起来，的确吏部是最可疑的地方。这些日子他要忍耐，也希望端木诗瑶能忍耐住。过了这阵子，皇帝消除对吏部的怀疑，就会扯掉监视的人，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大刀阔斧得干一场了。 在吏部做完事，他往回走，娇妻身子有些不适，他很担心要回去一。 眼眸不由自主得往后，今天没人跟踪他了，样子皇帝对吏部的考验已经结束。不过谨慎起见，还是要小心行事。 走了几步，到小五从远处而来。端木玄耀并没有职务，是个闲散王爷。他今天来这里，应该是给父母请安的。 南萧摆出笑容，正打算过去跟他打招呼，却发现他的眼睛一直在着左边。而后迅速钻了进去。 南萧愣了一下，赶忙跟过去想要发生了什么。小五一直在林子里走，可眼睛却失踪着外侧的小路。突然，他停了下来，躲在树后面。 南萧也顿住，离小五一段距离，他轻轻得往外挪了挪，这样就能到外侧小路有什么。 南萧，可不仅仅学问好。他的武功同样出色，不过为了隐藏方便，他不能再人前显露。所以跟踪一个人不被他察觉，还是能做到的。 南萧移到了外侧，了一眼那个躲在树后的小五，而后转过头向小路。 小路上站着两个人，一个他是侍卫大军的将军，一个就是端木诗瑶。 南萧的的心咯噔一声，糟了，这个将军一定是跟端木诗瑶请教今后的事情被小五撞见了。端木诗瑶自认为武功高强不会被人发觉，可她怎么就没想过她的父母还有兄弟，都是天启派武功的传人，是可以屏息不被她察觉的。 小五虽然火爆脾气，可不是傻子。他跟端木诗瑶的距离也能听到他们说话，端木诗瑶，暴露了。 那两人说完话，那将军转身离开，而后端木诗瑶也离开了。南萧向小五，他从林子里走到小路上，了这一边，又了那边，表情是愤怒、是不解，随后他也走开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南萧才出来。他抿着眼睛，心中不断责备着端木诗瑶。 他已经写信警告她谨慎，怎么还在宫里做这样的事？这下子出去，一切都完了。 南萧皱了眉头走出来，到了宫门口，正好到自己家的另一辆马车停在那里。他赶忙问车夫，车夫说是二公主带着一双女儿进宫了。 南萧赶忙转身朝着月鸾殿走。端木诗璘来得太是时候了，端木诗瑶离开时的方向也是去月鸾殿，正好在那里跟她碰面。 去了月鸾殿，小太假一是驸马来了，赶忙跑进去禀报，南萧就呆在前院等着。不多时太监过来说道：“南大人，娘娘有请。” 南萧赶忙走进去。那母女三人加上他的女儿们正在后院聊天玩耍，他给皇后和长公主请安，端木诗璘则是笑盈盈得走过去，温柔得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柔情似水得说道：“你身子不舒服，我还想着早些回家。没想到到了宫门口到自家的车，车夫说你进宫了，我不放心过来一。” 端木诗璘一脸的幸福模样：“我都好了，没事了。” 百里安怀中抱着一个外孙女，身边坐着一个，她扬了扬眉头，阴阳怪气得说道：“你媳妇到丈母娘家，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南萧赶忙对百里安行礼说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百里安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别解释了。你那两只眼睛里面只有你媳妇，虽然着肉麻，可当丈母娘的我心里也很高兴。来，将你的这两个女儿抱走，没她们都眼巴巴得着你吗？” 南萧笑着走过去，女儿们果然争前恐后得要爸爸抱，他一边一手一个给抱在怀中。而后他向端木诗瑶。 “大姐，一会儿一起走吧，好久没见了，说说话。” 说完，那双眼睛凝视着端木诗瑶，端木诗瑶一下子就明白，便笑着说道：“好呀，那就一起走。” “对了南萧，我听小欢子说，今天早朝太子说了灾区的一些事，你父皇很满意呢。” 南萧说道：“的确是这样，四殿下很有见解和眼光，将来会是一位明君。” 说完，目光瞥向端木诗瑶，后者的脸色并不好。 621番外 ：是你逼我的 一起离开月鸾殿，南萧抱着一个女儿，端木诗璘走在他身边，另一边则是端木诗瑶，当姨妈的也抱着一个。 端木诗瑶的肚子开始有些显了，肚子不断成长的小生命让她对孩子格外喜欢。可自己的儿子七岁了，早不知道在哪里做自己的事情，她也只有抓来妹妹的女儿们疼爱。 他们说了一会儿家常，端木诗璘将女儿抱回来，她担心姐姐的身子。女儿这时候开始哭，她便忙着哄她，几个宫女帮着，他们快走几步到前面去，端木诗璘摘了花给女儿。 南萧便停止了脚步，与端木诗瑶站得稍远一些。两人都在不远处的母女主仆，可他们说的话却与此毫无关系。 “今天你跟侍卫大军将军的谈话被小五偷听到了。” 端木诗瑶的表情一惊，南萧瞥了她一眼：“我说了很多次最近要小心，倘若这个将军是已经被父皇盯上的人，你早就完蛋了。” “正因为他还没被父皇发现，我才跟他说了话。何况以我的武功，怎么会被人发现？没想到小五……他听到了，就等于父皇知道了。” 南萧想对她说，夜长梦多，你要斩草除根。可话到了嘴边却给咽了下去。他着不远处的妻女，紧握了拳头。 “怎么说小五是你的亲弟弟，你跟他谈谈，他或许不忍心拆穿你。” 他在干什么？挑拨他们之间，让他们自相残杀不就是他来到屈居端木苍兰之下的目的吗？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会劝慰端木诗瑶。 眼眸中，闪烁着苦涩，他，还是不愿端木诗璘将来太恨他，如果是他挑拨端木诗瑶杀死了小五，端木诗璘一定不会原谅他。 可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最终害死她的父皇吗？这条路无论怎么走下去，结果都避免不了她的恨，他又何必心软这一次，让自己也陷入到危险之中？ 端木诗瑶听了南萧的话，只冰冷说道：“南大人，你不是皇子，不会懂的。换做是我，遇到了这样的机会，又怎么会放过？” “那你打算怎么办？” 端木诗瑶没有说话，这时端木诗璘已经抱着孩子们起身，朝着他们笑了，于是两人就走了过去。 回家家中，端木诗瑶满脑子想的都是小五。南萧劝她，跟小五谈谈。可就算小五不会告诉其他人，她这一辈子也都会被他握住把柄。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小五？端木诗瑶握紧了拳头。 想要事情不被人发现，她只有一条路可走。只是这条路会有多艰难？她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弟，还要想尽办法周旋父亲的调查。而母亲，也将再次经历丧子之痛。 端木诗瑶捂着胸口，不，不能那么做。换做其他人，她会毫不犹豫得杀掉，就像以前那些干扰到她的人，她不会眨眼睛。可这一次，这一次是她的亲弟弟。 端木诗瑶的双眼中，慢慢溢出了泪水，她低头擦拭，目光便落在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如果小五告诉了父皇，不但她完了，孝沅哥哥也会受到连累。他不会再爱她，会讨厌她。还有意儿，这个孩子，都会怎么她？会不会恨她？她是了他们，怎么可以被他们恨着？ 不，这种事决不能发生。 端木诗瑶扬起了头，小手在腹部轻抚着。那个声音，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如果它还在，一定也会赞同她的决定。 擦了眼泪，而后的双眸满是阴冷的光，在那还未干涸的湿润间，犹如寒冰一般。 “来人。” 她的贴身宫女跑了进来：“公主。” “去找那些人来，再打听一下孝沅殿下最近忙不忙，哪天晚上回来。” “是。” 打听秋慕哪天回来，实际上是要闹清楚他哪天晚上不回来。她要做的事，不能让他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只除了，南萧。如果小五死了，南萧一定清楚是谁杀了他。不过南萧跟她是一个阵营的，应该不至于告诉谁。 端木诗瑶垂下眼，眼神游离。可虽然不至于告诉谁，又会怎么想她？南萧是为了支持孝沅哥哥当皇帝而帮着她，可他那么爱诗璘，对于小五的死，他会怎么想？会不会从此打退堂鼓撤出他们的计划？ 端木诗瑶冷笑一声，没错，她还是要防着他。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道理停下，她不会让他撤出的…… 一切安排妥当，端木诗瑶闭着眼睛等在王府中，四周的奴才都是她的亲信，还有黑衣人，也埋伏在客房四周。小五，插翅难飞。 “公主，五殿下来了。” 端木诗瑶睁开眼睛：“请他进来。” 不多时，小五走进了客房的院子，进入屋中，就到端木诗瑶坐在软榻边，冲着他微微一笑：“小五，过来坐。” 小五皱了皱眉，便坐到软榻上，对端木诗瑶说道：“大姐说有话跟我说，不知道是什么事？” “你没告诉其他人，你今晚要来这里吧？” “是，我没告诉其他人，只有跟来的两个奴才知道。” 端木诗瑶点了头，而后那样着他，就像是着自己的儿子一般慈祥：“小五，有些事你本不该知道，可你却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告诉父皇？” 小五垂下眼，他的手抓着衣袍，家族遗传的长睫毛，遮挡了那双同样犹如夜空一般的眼眸。 “我还没想好……其实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一切真是大姐做的。陷害我，陷害小四……为什么，会是你？” 端木诗瑶叹了口气：“我是为了你孝沅哥哥，我想他能当上皇帝。你们，就得出点错。我从来，都没想过伤害你们，只是让你们不再完美，让父皇不会选择你们。” 小五听过之后感慨万千，原来是这样，是为了让孝沅哥哥当皇帝。 “小五，你会告诉父皇吗？” “我……我不知道……如果我说了，你和孝沅哥哥都会受到影响。可如果我不说……我也不知道……” 端木诗瑶点了点头，她重新向小五，含着眼泪，微微得笑：“小五，我希望你知道，我做这些，从未想过伤害你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把你们怎么样。可是……” 端木诗瑶突然表情一边，小五顿时感觉到不对劲，慌忙站起来，可这时，门口已经围了黑衣人，将他堵在屋子里。 端木诗瑶缓缓站起身，一字一句接着说道：“可是，不能冒险。小五，这是你自找的，是你比我杀你的！” 622番外 ：我要杀光你们 端木诗瑶叫小五晚上过来，不要告诉任何人。小五从未怀疑过什么，因为那是他的姐姐，父皇母后自幼教导他们，让他们亲密无间。所以对于兄弟姐妹，小五从未有过提防。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姐姐竟要杀他。在三番四次陷害了这些弟弟们后，被他无意间偷听到了阴谋，她竟然要杀了他。 小五看着端木诗瑶，他的脸上写满了失望，更多了愤怒。可是，可是他打不过端木诗瑶。大姐修炼武功的时间比他们都长，何况门口还有那么多的黑衣人。 看着端木诗瑶从一边架子上抽出了长剑，小五咽了口唾沫，无措间，他摸到了腰间挂着的香袋。那是母后亲手给他做的，因为他和小四自幼就喜欢香味儿，所以母后时常给他们做香袋。里面，是各色干花瓣碾成的粉末，为了更持久，用料很多。 小五握紧了那香袋，一点点后退，警惕门口那些黑衣人的同时，看着端木诗瑶逐渐举起了长剑。 “小五，姐姐其实很爱你，如果不是你偷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姐姐又怎么会忍心杀了你？你放心吧，等你孝沅哥哥当上了皇帝，一定给你修建一个大大的陵墓，像皇帝那种的气派……” 端木诗瑶说到这里，挥剑砍向小五。小五一个躲闪，一把扯掉自己腰间的香袋扔向端木诗瑶，端木诗瑶本能的看开那香袋，里面的粉末立即洒了出来，端木诗瑶赶忙闭上眼，还是被粉末迷了眼睛。 小五趁机与门口的黑衣人交战，虽然他们也都是高手，可也无法阻拦天启派传人的脚步，小五从孝沅王府逃了出来。 可刚刚双脚落在皇城道路上，就被几个黑衣人再次围住，小五只有跟他们交织。一边担心着端木诗瑶出现，他就危险了。 “殿下！”幸好，这时候一队侍卫巡逻而来，远远看到五殿下和黑衣人交战，便赶忙跑过去拦下了黑衣人，与他们打了起来。 小五被拦在侍卫的身后，他便转身没命的跑，可没跑几步，就被出现的端木诗瑶给拦住了。端木诗瑶双眼通红，瞪着小五就想要撑裂了眼眶一般，十分吓人。 小五咽了口唾沫，身后的喊杀声逐渐消失，侍卫全部死掉，剩下几个黑衣人与端木诗瑶一起围住了小五。 小五一握拳，豁出去了，与端木诗瑶对打起来。小五已经十三岁，武功修为也不浅，虽然不如端木诗瑶，可也能与她纠缠。端木诗瑶发了疯一般对几个黑衣人吼道：“愣着干什么，一起解决了他！” 几个黑衣人赶忙扑过来，小五应对多人，逐渐处于下风，不小心被一个黑衣人砍刀，他倒在地上。 眼见着端木诗瑶的长剑就要落下，他咬牙转了一下，虽然挨了黑衣人几刀，可也从黑衣人那边滚了出去。 幸亏这时又有侍卫赶来，他们再次与黑衣人和端木诗瑶打了起来，小五一看这情况，赶忙加入战斗，与端木诗瑶对打。他知道那些侍卫对抗端木诗瑶只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一边打，一边对着侍卫们吼：“你们打不过长公主，赶紧去通知陛下，长公主阴谋陷害皇子，又要杀我灭口，去搬救兵，快！” 几个侍卫应声往皇宫跑，端木诗瑶要去拦他们，又被小五挡住。 小五的胳膊和后背都是血，嘴角也流出了血。他擦了一把，喘息着说道：“现在，就算我死，你也难逃制裁了！父皇和母后，我们这些兄弟姐妹还有天下人都知道了你的嘴脸，端木诗瑶，你完了！” 端木诗瑶疯了一样大叫，袭向小五，招招逼命。小五一边应战，一边后退，一点点靠近皇宫。 不断有侍卫围过来，那些黑衣人早已经被消灭了，有几个想要帮小五，都被端木诗瑶杀了。因为是公主，侍卫们又不敢下狠手杀她，只有围着，随着他们的打斗，一点点进入皇宫。 端木苍兰带着侍卫们赶到了，一见这情况，赶忙飞身而出，拦下了端木诗瑶。可端木诗瑶已经杀红了眼，甚至对端木苍兰挥剑。 端木苍兰与她对了一掌返回原地，她便瞪着自己的父亲。 小五伤势严重，看到父亲来了便软软得坐在地上，太医赶来包扎，端木苍兰比谁都愤怒，瞪着自己的女儿，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五喘息着说道：“父皇，是大姐策划了阴谋，陷害二哥，激怒我杀了乔骆，安排户部尚书，针对小四下毒手。一切都是她主使的，我无意间知道了这一切，她竟然要杀我！还有那些黑衣人，根本就不是皇城的人，是她暗中培养的势力！” 端木苍兰看着女儿：“小五说得，都是真的吗？！” 端木诗瑶放开手，唇畔一抹冷冷的笑：“看样子，我今天要杀的不止小五一个了。” “你说什么？你连你的亲生父亲也要杀吗？！” 端木诗瑶扬眉：“我本不想走到这一步，可现在看来，我只有杀了你们所有人。你虽然厉害，身体里只有一半的天启内功，你打不过我。” 端木苍兰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怒吼道：“你这个孽子，今天我就让你看一看究竟我能不能打得过你！” 端木苍兰就要冲出去与自己的女儿打架，百里安这个时候赶到，她赶忙抱住端木苍兰拦住他，哭喊道：“你疯了吗？她还怀着孩子。” “我疯？你问问你的宝贝女儿究竟干了什么！她害她的兄弟，还要杀了我和小五！”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得看着端木诗瑶：“你父皇说得都是真的？你……你疯了呀你！” 端木诗瑶看到了妈妈，眼泪不由自主得流出来，她的手在抖，可是她没有放下长剑。 “我只想我的孝沅哥哥当皇帝，您的大儿子，他为什么不能当皇帝？他那么孝顺你们，那么疼爱我们，又聪明，又善良，他把自己当成是你们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你们却不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为什么不让他当太子？他才是你们的长子！” 由贺音就在宫里，所以他也很快赶到，他皱眉看着发疯的端木诗瑶，赶忙低声问身边的奴才：“有没有去叫孝沅殿下？” 那奴才赶忙说道：“孝沅殿下和南萧大人去城外军营了。” “赶紧派人去找。” “是。” 623番外 ：做得出 夜，没有一丝光亮。这世界仿佛已经被天神遗忘，只剩下无尽的地狱。黑暗，犹如人心头最阴暗的角落，看不到前方，看不到希望。 皇宫花园，火把却映亮了半边天空，可人眼之前的，依旧都是黑暗。 端木诗瑶身上有血，那不是她的血，那是她亲弟弟的血。她握着长剑，犹如索命的鬼，怒目而视的，是她的父母。 百里安的眼睛红红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的女儿竟然要杀死自己的父亲弟弟，可她白天的时候，还微笑着与她撒着娇。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你竟然会这样想。我和你的母亲，会因为孝沅并非亲生，就将他排挤出去？你的孝沅哥哥，我们是比亲生儿子还要重视，可是孝沅他，太善良了。太善良的人当皇帝，不会成为明君。” 百里安也跟着说道：“诗瑶，你先把剑放下，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会跟你计较。你还怀着身孕，你得为孩子想想。” 端木诗瑶并没有听妈妈说什么，而是瞪着自己的爸爸，握着长剑的手更加用力：“这是你的搪塞之词，我的孝沅哥哥明明有天之慧眼，会成为史无前例的明君，不过就因为他不是你们亲生的。” 端木苍兰愣了一下，百里安皱眉问道：“什么天之慧眼？你这都是从哪里听说的？！” 端木诗瑶眯着眼睛：“天神说的，每月初一，天神都会出现。他说孝沅哥哥是未来的皇帝，只不过因为不是皇帝亲生而受到阻碍，只有我可以保护他，为他排开万难！” 端木苍兰和百里安一愣，随后两人对看一眼。他们的震惊和气愤无法用言语表达，原来凌少迟重新控制的人，竟然就是他们的大女儿。 该怎么办，她以为是天神，在这种时候说什么她都不会信。 “你这个……” 端木苍兰刚要发飙，百里安赶忙拦下他，用几乎恳求的语气对女儿说道：“原来天神都这样说，我们知道了，你放下剑，我和你父皇会考虑的。” 端木诗瑶冷笑：“我要的不是考虑，我要父皇立孝沅哥哥当皇帝。不然……” 端木苍兰早已经是火山爆发了，他眯着眼睛，用冰冷得声音问道：“不然如何？” “不然，我就杀光你们所有人！” “你真是疯了！”端木苍兰又要出手，百里安赶忙抱住他，这个时候打起来，非死即伤，一个是她的老公，一个是她的女儿，她不能看着这种事发生。 “安儿你放开我，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还留着她做什么！” “苍兰，你不能呀，她是我们的女儿，她只是被凌少迟挑拨，只是想要她的孝沅哥哥当皇帝，她就是说说，她怎么会杀你们？她不会的，她什么都不会做！” 百里安在那边苦口婆心得劝端木苍兰，那边端木诗瑶突然冷笑起来。端木苍兰眯起眼睛，百里安则是转过头看着女儿。 “你们以为我在吓唬你们？母后，你真得以为我做不出来？” “什么？” 端木诗瑶的表情开始狰狞，小五的伤口包扎完毕，太医扶着他站起来，他走到母亲身边：“母后。” “小五。” 百里安抱着儿子，小五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大姐连我都要杀，现在已经没有她做不出来的事了。” 那边端木诗瑶听不到小五在说什么，她冷眼看着百里安郁小五相拥，母子情深溢于言表。已经走到极端的她，完全想不起来父母对她和秋慕的宠爱，只想着现在他们对她的仇视和对秋慕的忽视。 心中一股火焰，她接着说道：“我要为孝沅哥哥铲除一切阻碍，玄瑞、小四、小五，统统都是阻碍。我算计他们，不管他们的死活，我只要我的孝沅哥哥一番风顺。所以事情败露，我会毫不犹豫杀了小五，现在，我也会不顾一切杀了你们。还有你母后，你才是孝沅哥哥最大的威胁，因为你不会不断生出皇子。所以，我给你吃了药，你永远都不会再生孩子，再不会给我的孝沅哥哥曾加威胁。”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母后，这是儿臣亲手包的汤圆，来，尝一个。” 百里安倒退了一步，还是负伤的小五扶住了她。 ――娘娘这个毒，应该是对健康没有危害，而且中了很长时间了。―― 百里安颤抖着身子。端木苍兰多么想多要些孩子，她也想再生一个女儿。可他们却永远无法再拥有孩子，只因为她的大女儿要铲除什么阻隔，给她下了药。 原来她眼中的绿色丝线是这么回事，原来那毒药就是避孕药！ 百里安这边无法接受现实而浑身颤抖，那边端木苍兰彻底疯了。只是他还是没能对女儿出手，因为这个时候小四赶到了。 他听到端木诗瑶最后说的话，也知道这位长姐都干了什么，可真得动了手，就没办法挽回了。他也不希望骨肉相残这种人间悲剧发生。 “父皇，别。”他拦住了父亲。 端木苍兰简直是要爆炸了，急促气得要打人，都被拦了下来。妻子儿子一再的护着的这个姐姐，却还是那副宁杀勿纵的模样。 由贺音这个时候也上来劝，那边小四又看向端木诗瑶：“大姐，你怎么了？保护着我们，疼爱着我们，为什么现在却握着剑指着我们？大姐，你不就是想要孝沅哥哥当皇帝吗？我答应你，这个太子我不做了，我让给孝沅哥哥做。只求你放下长剑，别再这样伤害自己，伤害你的父母手足，太子，我不做了。姐姐……姐姐……” 小四一声声的召唤，端木诗瑶的心犹如刀割。她哪里想过残杀自己的至亲？可事情偏偏走到了这一步。今天，就算她放下手中的剑，也不会得到原谅。父皇母后会对她做什么？ 她不会放下手中的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的一句信口雌黄有什么用？如今父皇的态度，就是他亲口答应了我也不会相信。今天，你们都得死。你和父皇，加上小五，我都会一个不留得杀掉！” 端木苍兰咆哮道：“由贺音你让开，我一定要杀了这个逆子！” 624番外 ：绝望的杀意 624番外：绝望的杀意 再也没有人能拦得住这头愤怒的狮子，在小四一声惊呼声，端木苍兰冲了过去。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端木诗瑶真得对他挥剑，剑剑充满杀意，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倒吸一口气。 侍卫们蠢蠢欲动，尽管是公主，可对方是皇帝就不一样了，这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可这两人的对打太过厉害，这些侍卫根本插不上手。小四皱眉看着自己的妈妈：“母后……” 百里安，只是哀怨得看着对打的父女。现在，她在恨，恨自己。为什么端木诗瑶心存如此怨念，她这个当妈妈的却没有看出来？ 当初在泉水寺，她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假装的。那一场悬崖救兔的表演，是她自己编写的剧本吧。 她，并未改变。自幼在西野二身边学来的狠毒，竟然根深蒂固到如此程度。以至于破坏了她的梦想，她竟然可以变得六亲不认。 端木苍兰跟端木诗瑶打得轰轰烈烈，虽然端木苍兰的武艺精湛，可他体内只有一半的天启内力。在最后一招，端木诗瑶竟对父亲用了十成的内力，端木苍兰凭借经验躲闪开，可还是了她的内功，身子不至于飞出去，落地也不断后退。小四在后面赶忙用内力接住了父皇。 端木苍兰推开小四，捂着胸口愤怒得看向女儿。他，果然已经打不过这个孩子了。他倾尽了爱与精力，培养起来的老虎。 一阵阵的风吹了过来，无数火把上的火焰随着这风扭动了身形，如同一朵朵燃烧了生命妖艳的花，艳丽却令人胆怯。 那风，也吹散了百里安脸上的泪光，她站直了身子，慢慢走到端木苍兰面前，挡在他和端木诗瑶的之间。 端木诗瑶挥动着手的长剑，几近疯狂得叫喊道：“你，我就更不怕了。来呀，你们一起上也可以。” 百里安摇着头，眼泪犹如两行清澈的泉，流淌着苦涩的痛。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真得，要杀死我们吗？” 端木诗瑶咬着嘴唇：“我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那么，你就先杀死我吧。我宁愿先死，也不想前言看到你犯下这天理不容的大罪。让我，先死吧。” 小四又赶忙跑到妈妈身边，皱眉恳求着姐姐：“大姐，你别这样做，你别……” 端木诗瑶看着百里安的脸，那样绝望的脸。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可她竟然挥剑袭向了自己的妈妈。 “安儿！” 端木苍兰惊呼一声，赶忙拦住妻子，小四这时已经飞出去阻挡姐姐。可他无心伤害姐姐，竟被端木诗瑶刺了一剑，退过来时，胸口全都是血。 “小四！”百里安推开端木苍兰的保护，扶住自己的儿子，那沙哑的叫喊声，已经不知道是心痛还是仇恨。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对一边的吕升哲说道：“侍卫大军听命。” “是，陛下。” “长公主……杀！” 吕升哲马上命令道：“诛杀长公主！” 所有侍卫一拥而上，端木诗瑶冷笑一声：“就凭你们！” 可她才杀了两个人，她的爸爸又再次加入了战斗。单打独斗，她可以凭借深厚的内功稍微取胜，可如此混战，这些侍卫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就无法全力对付父皇。 她，太单纯了。想着就算父母、小四小五加起来，她自己拼上性命也能对付。可她怎么忘记了侍卫大军？她的父亲是皇帝，侍卫大军几万，她一个人又如何抵挡？ 眼见着节节败退，小四在一边一个劲儿得劝端木诗瑶：“大姐，住手呀。你不可能对付所有人，不要再打了。你是父皇的女儿，父皇不会杀你，你停下来吧！” 端木诗瑶哑着嗓子大吼着：“除非我死了，不然我绝不停，我要我的孝沅哥哥当皇帝，他才是真正的皇帝！” “这个孽畜，我能生下你，也能杀了你。今天，就让我亲手将你诛杀！” 端木苍兰也动了杀意，发起疯来异常猛烈。端木诗瑶处于下风却依旧不肯投降，她是打算血战到底。 这种自相残杀的悲剧，令每一个人都泛着苦痛。就在如此混乱的时候，只听到一声怒吼：“全都住手！” 那个人，似乎一只发狂的猛兽，吼得地动山摇，侍卫们不由得停手。而那熟悉的声音，也震慑住了正在对打的他的两个至亲。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声源，只见秋慕铁青着脸走过来，他身后是南萧。 南萧很快走到小五身边，皱眉问他和小四要不要紧，而后便转过头，紧抿着嘴看向端木诗瑶。 事情竟然演变成这个地步，这位长公主难道是疯了不成？竟然真得杀自己的弟弟，还要杀死自己的父母！ 今日的局势看上去，端木诗瑶不会全身而退了。如果她被抓了，自己参与策划阴谋的事情也会曝光。 南萧的表情不禁严肃起来，如果端木诗瑶指证了自己，他就说是为了帮她，全然没想会发生这种事。他是驸马，皇帝不会太为难他。 “孝沅哥哥……” 就在南萧打定主意的时候，秋慕已经走到端木苍兰和百里安面前，全然不理会在另一边，因为耗损了太多内力而喘息不匀的妻子。 秋慕微微皱着眉头，那双漂亮的眼睛写满了悲伤。他跪在父母面前，将额头磕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响声。 抬起头看向两人是，他那额头上已经出现一块血痕：“儿臣自幼被父皇母后收养在身边，倾尽心血抚养成人。虽然不是亲生，却胜过亲生。这份恩情，儿臣铭记在心，时时刻刻想着报答父母。可没想到，因为儿臣，令父母亲受到这般的伤害，令父母和弟弟们与女儿跟姐姐反目，甚至自相残杀。今晚，父皇的恨、母后的泪，还有弟弟们的血，都是儿臣一手造成的。” 端木苍兰那长长的眉紧皱，厉声说道：“孝沅你站起来，这件事跟你无关！” 秋慕摇着头，他的眼眸都是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现在，很伤心，甚至到了绝望的程度。 “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的错。” “孝沅哥哥……”端木诗瑶站在另一边，依旧握着她那把染血的剑。四周有死去的尸首，那是被她杀死的侍卫。 秋慕站起来，转过身眯着眼睛看向端木诗瑶。 625番外 ：你应该在那个时候死去 625番外：你应该在那个时候死去 又是一阵风吹过，端木诗瑶有些凌乱的发丝在脸颊两侧摇曳。请使用访问本站。她的嘴角有血流出，尽管她怀着身孕，可有天启内功护体，孩子稳稳的睡在她的腹，对外面发生的这一切全然无知。 秋慕的目光，停留在她微隆的小腹上，而后再次看向那张闪烁着泪光却毫不退缩的脸。 端木诗瑶，他并不爱她。因为他爱的人永远不可能得到，所以他选择了让那个人能够高兴。娶了这个他一直当做妹妹看待的人。 所以，他无法投放自己的热情，他曾劝诫过自己，将她当成爱的那个人全力呵护。可是，她不是那个人，他做不到舍弃自己的心去爱她。所以，他还是将自己当成了她的哥哥，宠溺她，呵护她，却不会为她痴狂。 看着她孤寂的眼神，他强迫自己与她同房。每每那之后，她就会笑起来，而他却仿佛陷入到了罪恶的深渊。 一直这样活着，他一直是在为其他人活着。好累，好累。 “端木诗瑶，你在做什么？” “我要你当皇帝，为了这个梦想，我可以杀死一切阻拦的人，哪怕他们是我的父母，是我的兄弟姐妹。” 这个女人，从小时候起就霸道。皇帝皇后因为她流落民间四年，而对她格外放纵。而她，污染她四年的阴毒，让她变得不择手段。可是，她会甜甜的笑，会依偎在父母的怀撒娇，会露出真诚明亮的眼神。他从不认为，她是个坏人。 “无论怎样，都不肯放弃吗？” “没错，我要孝沅哥哥当皇帝，无论如何也决不放弃！” 她，不是坏人。是他，让她变成了坏人。 秋慕垂眼，脚边一具侍卫的尸体。尸体旁，是一把刀。他弯腰，将那把刀拾起来，缓缓将刀尖举向她。 所有人都以为秋慕要亲自与端木诗瑶对打，就是端木诗瑶自己也握紧了长剑，一副决不妥协的模样。 可是，那一瞬，他却将刀尖反转向自己，狠狠得刺了下去。 “不！”众人一声惊呼，端木诗瑶离秋慕最近，她奋力奔过去，握住了秋慕的手腕，可惯性还是让到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秋慕，倒在地上。端木诗瑶抱着他大哭，他却那样平静得看着她。 “现在，我死了。我死了，你的梦想碎了。你的梦想碎了，你就不会再犯浑了……” 端木苍兰在喊太医，百里安奔了过去，她推开端木诗瑶，将秋慕抱在怀。 “慕儿！慕儿！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那么傻！” 秋慕的目光移向百里安，因为泪水，那张令他心跳不已的脸变得模糊起来。他想要擦干眼泪，这样就能在最后看清楚她，可是他动不了了。 你真美，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爱上你了。我果然是父亲的儿子，我们都是那么得爱你。可是我，很清楚你的心。我不会再给你添乱子，所以我选择压抑情感。 妈妈，你别再哭了。还是笑起来，最美。 “母后……别怪诗瑶……别杀她……” 他说完整这句话，就昏了过去。一边的端木诗瑶圆睁着泪眼，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他。 太医过来了，嘱咐百里安不要再乱动秋慕，他们给他施针，将周围的血脉封上。一个太医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端木苍兰身上。 “陛下，您的武功高，所以请您为殿下拔出这把刀。要快，要稳，以免扩大创面。” 端木苍兰走过去，单膝跪在秋慕身边。他单手握住刀柄，不顾自己的内伤，运功快拔出了刀。 血，还是奔流了出来。太医们赶忙止血，手忙脚乱了半天，才将血止住。而后他们快包扎了伤口，叫侍卫抬着担架来，将秋慕抬走了。 慌乱之后，所有人甚至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小四和小五跟着担架走了，端木苍兰跪在地上，百里安跪坐着，而那一边的端木诗瑶依旧呆呆的坐着。 百里安看着担架离开后，慢慢转过头看向端木诗瑶。端木诗瑶的目光就与妈妈那愤怒冰冷的眼眸对撞上了。 百里安，咬牙切齿：“我真后悔，当初将你找回来……我真后悔，当初生了你！为什么你那个时候没有死？！如果那个时候你死了，起码不会害那么多人，不会逼得我的慕儿自尽！” 百里安吼完，便起身离去了。端木苍兰转过身，眯眼看着睁圆了眼眸的女儿。 百里安，就是再不对，也会试图维护这自己的孩子。她就是那么个人，端木苍兰跟她说过很多次，这样对孩子不好。可她就是不听，用自己的方式娇惯着每一个。 所以，她该是多么绝望，才会对端木诗瑶说出如此恶毒的话。那个时候，就该死去，她宁愿她，没被任何人救起。 “将长公主暂押天牢。” 侍卫们应声，几个上去将端木诗瑶架着起来。因为秋慕的自尽，她失去了方向，也失去了一切的力量。 在被架走之前，她看了一眼南萧。而后便移开了目光，任由侍卫们带走了。 南萧微微皱眉，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幕，心里，感慨万千。 那眼神，他看得懂。她不会说出他，是要他照顾秋慕吗？这个女人，真得很爱秋慕，爱到发狂。 南萧垂下眼，让端木苍兰饱受亲情沦丧的痛苦，不是他的目的吗？可为什么他并不痛快，甚至感到压抑？因为这些人，他们是端木诗璘的亲人吗？ 他闭上了眼，激烈的矛盾，无法任何的两种情绪，在他的体内交战。婉如端木诗瑶落在地上的染血长剑，将他一片一片的分解。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猛然醒来，转过头看向那人。正是端木苍兰。 这件事，令这个男人瞬间憔悴了很多，他还有内伤，还有被女儿伤害的痛，亲眼目睹儿子自尽的哀。 可他，只是淡淡得说话，完全看不到崩溃的痕迹：“这里交给你了。” 南萧点了点头，端木苍兰便对由贺音说道：“丞相，跟我去御书房。” 由贺音看了一眼南萧，跟着端木苍兰离开了。南萧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后，再次看向侍卫们打扫战场。 天，亮了。 626番外 ：阴云 626番外：阴云 御书房，微弱的亮光从门窗照进来，将黑暗增添一份淡黄的亮光。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端木苍兰揉着额头，由贺音站在他对面不远处。 “你怎么看？” “这是皇族的丑闻，不可以让天下人知道。只能说有刺客袭击了孝沅王府，致使王爷受重伤，公主殿下倍受打击神情恍惚不能见人。幸而，小王爷无恙。” 看着端木苍兰没说话，由贺音接着说道：“好在这件事发生在夜半。知道的除了我们几个，就是侍卫大军。而侍卫大军是会守口如瓶的。” “就那么办吧，不过，对外宣称，长公主同样受了重伤，情况不容乐观。” 由贺音顿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陛下要杀长公主？”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杀死亲生女儿，他何尝不心痛？可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没错。” “长公主还怀着孩子……” “让她生下孩子，而后再杀她。” 由贺音轻叹了一声：“皇后娘娘回心痛的。” 端木苍兰放在桌面上的手紧紧握起来：“皇后对长公主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她也已经对她绝望了。” 由贺音点头：“是呀，皇后很难过。有件事……” 端木苍兰抬眼问道：“什么事？” 由贺音抿了抿嘴：“长公主被侍卫大军带走之前，看了一眼南大人。微臣总觉得怪怪的，可也不清楚怪在哪里。像是，那种交托的眼神。” “朕之前也总觉得南萧有问题，派人监视了他一段时间并无可以。南萧跟孝沅的感情很好，十多年的情分，诗瑶她或许是希望南萧能帮她照顾孝沅。虽然是个大逆不道的孽子，可她对孝沅的感情却是深得很。为了他，父母兄弟都能杀。” 由贺音也知道现在端木苍兰的心情很烦乱，提这些事并不是时候。 缓一缓吧，等这件事过去了再说。 南萧站在案发地，看着侍卫大军收拾妥当。皇宫侍卫大军，果然非比寻常，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一切恢复如初，就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叹了口气，去御书房复命，真好看到由贺音从里面走出去。 “哦，弄好了？” “是，陛下他……” “让他静一静呀，别去烦他。走，跟我去一趟正阳大殿，今早不能早朝了，叫臣工们都回去吧。” “嗯。” 南萧跟着由贺音朝正阳大殿走，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到了秋天，这样的早上不免感觉凉风习习。 “现在，陛下身边明白真相又能依靠的就剩下我们两个。而你是他的女婿，会更亲一些。这个支离破碎的家，现在就靠你一人撑起来了。加油干吧。” 南萧轻叹了一口气：“这个是肯定的。只是……真没想到……” “这就是皇家，陛下只有一个皇后，皇子公主是同一个父母，还发生了这种事。以往的皇族，血腥的争斗可比这惨烈多了。” 南萧垂着眼，他失去皇子身份的时候，只有五岁，可他也还记得皇族的争斗。后宫、皇子，尔虞我诈，彼此之间的亲情，已经淡漠得冰冷。 的确，端木苍兰的家庭还算是温暖的，抛去这个奇葩公主，他的确很幸福。所以他才会更加生气，才会想要破坏他这份幸福。可真的破坏了，他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喜悦。 “不做什么，尚且如此。做过什么，下场就更是凄惨了。南大人要记住，这个时候唯一不能与之作对的人就是皇帝。不论是子女，还是臣工，与皇帝作对都不会有好结果。” 南萧笑了笑，装作听不懂得嗯了一声，可心却还是激灵了一下。由贺音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难道是端木诗瑶那离开前的一眼？这些人都是人精，稍不注意，他们就会发现你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端木苍兰靠着椅背，仰着头看御书房的天花板。这样的发呆，他平生第一次。而这个时候，他突然能理解了自己的父皇，那个时候的绝望。 原来，被子女伤害是这样的痛，比任何痛都难以忍受。父皇、祖父，以前的皇族每一代君王，都承受过这份伤痛，一代一代得走下来，他的子孙也会如此。 端木苍兰起身，去了武华殿。因为武华殿离得最近，秋慕也被送到那里治疗。 原本安静的宫殿，因此变得人来人往，端木苍兰走入后院，太医们、奴才们，一大堆得等在那里。见皇帝来了，都纷纷跪下。端木苍兰挥手让他们都起来。 太医院首席太医对他说道：“孝沅殿下的情况不容乐观，那是大刀，刺进身子里，内脏均有损害，只是保住了性命，往后则样就不知道了。” 端木苍兰看了他一眼，他赶忙垂下眼帘：“不知道？朕要你们难道只是为了听这三个字？” “陛下息怒，臣等会尽所能。” 端木苍兰没说什么，他现在很烦乱。小环站在门口：“陛下，娘娘在里屋。” 端木苍兰跨过门槛走进去。这个房间，曾经是他和百里安亲密过、争吵过的地方，百里安成为皇后，这地方多少年没有走进来过。 今日再次走进，心依旧是五味杂陈，气氛也依旧悲悯。 端木苍兰走到珠帘前，就看到百里安坐在床边，对着昏迷的秋慕说着话。经历了一个晚上的悲痛，她的嗓子早已经沙哑，可她还是在不停地说着。 “你说过，你会保护妈妈。从你很小的时候就说过。所以你怎么可以随便离开？妈妈怎么办？谁来保护妈妈？” 端木苍兰的心酸酸的，他掀开帘子走进去，百里安回过头看他，一双眼睛早已经变成了兔眼睛。 “孝沅怎么样了？”百里安摇了摇头，便抱着端木苍兰，呜咽的哭泣。端木苍兰坐下抱着她，从她的耳侧看向床上的长子。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对自己刺下了那一刀，没有求生意志的支持，这孩子能活多久？想着，漆黑眼眸也泛起了泪光。 “苍兰，如果慕儿离开我们可怎么办？如果连他也出事了可怎么办？” “嘘，别说这样的话，他会听到的。” “我就是要他听到，他不可以死，他死了我们也会伤心死。” 627番外 ：痛 随着太阳越升爬越高，气温也随之攀升。病人的屋子里不能透风，便是闷得厉害。两个人却紧紧抱在一起，看着彼此的汗水打湿了鬓发。 良久，端木苍兰扶着百里安的双臂，将她拉开来一些，垂眼看着她浑浑噩噩的脸：“我们去外屋，我有话跟你说。” 百里安摇了摇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你必须听。” 他扶着她的胳膊，强迫她去了外屋，百里安坐在软榻上，好像一团柔软的棉花，只有那垂下的睫毛偶然的跳动，告诉别人她还是个活人。 端木苍兰坐在她身边，垂眼看着她：“我要杀诗瑶。” 百里安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可她没有说什么。看着百里安这个样子，端木苍兰真是心疼极了。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为什么要他们饱受如此撕心裂肺的痛？ 他将她拉进怀中，她便倒向他，软软的依靠着他，泪珠还在滴滴落下。 端木苍兰抚摸着她的背，哑声说道：“会很痛，当然会痛。可我们已经纵容了她太多次，如果还继续放纵她，结果就是更大的悲剧。我会留她，直到孩子出生。而后……我们只当没有这个女儿。” 良久，百里安才喃喃说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生她，不该找到她，不该隐瞒她的劣行，不该被她欺骗。我明知道慕儿不喜欢她，还要他们成婚。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端木苍兰捧着她的脸颊，紧皱眉头说道：“别再埋怨自己了，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给了她生命，却无法控制她的灵魂。那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们已经尽力了。要说错，错的就是她，与其他任何人无关。” 百里安摇着头：“不，我是她的母亲，怎么能逃避责任？是我造就了她，是我纵容给了她……” 端木苍兰将百里安抱在怀中，她钻进了牛角尖，继续劝说只会让她更痛苦。只有，这样抱着她，让时间抚平她的心灵，让她自己慢慢想明白。 “陛下，娘娘，四殿下和五殿下来了。” 端木苍兰放开百里安，转过头皱眉说道：“叫他们进来吧。” 这两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本他派人给撵回去休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跑来了。 “父皇，母后。”两人进来，小四的绷带缠在胸口上，穿着衣服还不至于怎样，小五就不同了，被姐姐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到现在身子还是肿的，右边脸颊更是高出一块。 百里安含着泪柔声说道：“你们两个的身子不要紧吗？” 小五嘿嘿笑，小四则是温柔说道：“我们不碍事的，哥哥如何了？” 百里安垂下眼，端木苍兰说道：“你们进去看看吧，跟他说说话，告诉他快些醒过来吧。” “嗯。” 两个孩子去了内屋，不一会儿就听到小五的声音：“孝沅哥哥，你不管意儿了吗？” 百里安捂着嘴哭，端木苍兰站起来说道：“走吧，我们回去休息一下。” “我哪儿都不去。”百里安松开手，擦着眼泪。 小环走过来说道：“娘娘，陛下说得对，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奴才们盯着，外头又有那么一大堆人看着，不会有事的。别等殿下醒过来，娘娘却累倒了，殿下一定会难过的。” 醒来，谈何容易。 端木苍兰扶着百里安离开了武华殿，外面的阳光刺眼，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眯起了眼眸。奴才们举着华盖过来，他挥了挥手。 “你们不用跟着了。” “是。” 两个人去了月鸾殿，百合跟青雨迎出来：“奴婢们准备了清爽的小菜和鸡丝粥，陛下娘娘用一些吧。” “好，你们端来吧。” 端木苍兰说完，带着百里安回到了睡房中。百里安看到软榻就想要躺着，他却让她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接下来会发生更多事，令她痛彻心扉的更多事。他必须逼她吃一些东西，不然她的身体会垮掉。 小环端来了鸡丝粥和小菜，他亲自喂她吃。百里安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本不该如此脆弱，只因为有他在身边。她不需要承担什么，所以可以尽情放纵自己的悲伤。他的心里一定更难过，可他要肩负起这个破碎的家和这个强盛的国压下来的重担，他不可以哭，不可以倒下。 百里安接过他手中的碗，沙哑得说道：“我自己吃，你别光顾着我，你也吃一些。” 端木苍兰点头，百里安便埋首大口吃着碗里的粥，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在那鸡丝粥里，如同一颗一颗的珍珠，坠入碗中却再也找不到踪迹。 吃了东西，他们躺在软榻上。他们都睡不着，只这样睁着眼睛，看着彼此的憔悴的面孔。 端木苍兰傍晚十分离开，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百里安换了身衣裳，梳好了凌乱的发丝，走入武华殿，在外面就听到端木诗璘的哭声。 她鼻子一酸，禁不住眼眸再次湿润。悄然走入，就看到南萧站在一边，端木诗璘趴在床上，握着秋慕的手，哭着跟她说话。 “孝沅哥哥，你是最疼爱诗璘的。就是跃襄哥哥也从未这样爱过诗璘，只有孝沅哥哥，只有你，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我知道有这样的哥哥，我一辈子都不会害怕。有这样的哥哥，我真是太幸福了。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能离开。你如果走了，我怎么办？我没有了疼爱我的哥哥，我会害怕，我会痛苦。孝沅哥哥，孝沅哥哥……” 端木诗璘一声一声得呐喊着，每一声都如同一把锤子，击落在百里安的心中。她扶着门框，呜咽得哭泣着。她的痛，比诗璘多了一份。 端木诗璘还不知道真相，如果她知道了端木诗瑶的所作所为，和她父皇的决定，一定会更痛，痛得无法呼吸，痛得再也不能好起来。 南萧看到了她，走出来。百里安擦了眼泪：“怎么样？情况好些了吗？” 南萧摇头：“好消息是，情况稳定了，不会有生命危险。坏消息，也是情况太稳定，或许这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百里安睁圆了眼睛，她那么看着南萧，眼泪就那么流着。南萧看到她这样，不由得侧过头，轻轻合上了眼睛。 628番外 ：不能 628番外：不能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秋慕也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太医院经受了巨大的压力，孝沅殿下如此，皇帝每日都要训斥他们一顿，那架势就仿佛会随时死去一般，太医们也都变得焦虑起来。 百里安瘦了好多，只有端木苍兰过来，她才能吃些东西。小环看着托盘上纹丝未动的食物，不免叹了口气。 她端起托盘想了想，还是说道：“娘娘，小欢子打听到了长公主的事……” 百里安侧过头说道：“我不想听。” 青雨冲着小环摇头，小环便端着托盘离开。青雨看着小环离开，便走过来对百里安说道：“奴婢给娘娘按按肩膀。” 说着，她也不管百里安答不答应，就轻轻给她按摩起来。渐渐的，低低的啜泣声想起，青雨只是垂着眼，眼圈也都红了。 “青雨。” “是。” “诗瑶她还好吗？” 青雨暗叹息，终究是放不下：“听说三天不吃不喝，整个人瘦的不像话了。娘娘，去看看她吧。她或许就……” “我不能去。她做错了，错得离谱。应该接受惩罚……” 百里安说着，便哽咽了。青雨将她抱在怀，主仆两个便一起痛哭起来。 门口，小四安静得站着，直到百里安和青雨的哭泣声稍微减弱，他才转身离开。 一直，走到了御书房。他对门口的太监说道：“我找父皇有要事。” 太监应声，在门口扯着尖细的嗓子说道：“陛下，太子殿下有要事求见。”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是由贺音打开的。端木苍兰正在跟他说话。 由贺音给小四请安，小四冲着他笑了笑：“丞相也在呀。” “是，跟陛下商量事情。既然太子有事，老臣先告退了。” 端木苍兰冲着他点了头，由贺音便离开了御书房。看着他离开，端木苍兰将目光移到儿子身上。小四抿了抿嘴，而后抱拳躬身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端木苍兰只那么看着他，不言不语。小四行礼行了半天，见父亲一直不说话，便扬起了头：“父皇……”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不会答应你。” “父皇……” “你心肠好，虽然很懂得计谋，却从不会害人。可心肠好，不是这么用的。她已经做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跑来求情，我开始对你失望了。” 小四微微皱眉，听到父亲这样说，目光反而变得炯炯。他，直起了身子。 “父皇，对于该杀之人，不能放过，儿臣懂得这个道理。可现在，横在儿臣前面的不是一个该杀之人，而是多少至亲的血和泪。” “至亲的血和泪已经横在你的面前了，你还要给她求情？”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小四看着端木苍兰，将他不说话，便赶忙说道：“孝沅哥哥为什么自杀？父皇是个聪明人，一定也看出来了。他一半，是为了父母兄弟，他无颜再见我们。而另一半，他是为了姐姐。他知道如果不阻止姐姐，她会一直反抗下去，结果只有死。他不想看到姐姐死去，所以他宁愿自己去死。如果父皇杀了长姐，那么孝沅哥哥的牺牲岂不是白费了？” 端木苍兰眯着眼睛，小四接着说道：“何况，如今的一时气愤，父皇杀了姐姐。可日后，时间久了，会不会后悔？父皇又如何面对母后？毕竟，那是父皇母后的亲生骨肉。她固然有罪，固然该罚，可能不能不杀她？先将她放着，时间久了，还是难平心萧杀之气，再杀她不迟。可如果已经杀了她却又后悔，人死不能复生，父母以后的日子又如何坦然？” 端木苍兰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他看了小四良久：“小四，你姐姐那么对父皇母后，那么对你和小五，你不生气吗？” 小四垂眼：“儿臣生气，换做儿臣，也不会放过她。可是，她是儿臣的姐姐，儿臣还是不愿她被杀。” 眷恋手足之情，是端木家遗传的一个极端。得到这份遗传的人，即使再凶恶、再阴毒，也绝不会残害手足。可未得这份遗传的人，为了皇位却可以伤天害理。这极端的两面性，形成了强大的对比。 “那么，如果是你，你会怎样做？” “父皇以前不是做过一次吗？” “泉水寺？” “那是僧人呆的地方，不适合女子长期居住。不如将姐姐送去静仙庵，带发修行。因为孝沅哥哥出事，她也一定后悔万分，在那里修行，对她还是一件好事。” 端木苍兰的手指依旧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可他却没有说话，小四皱眉看了他半天，不免焦急起来：“父皇，求求您了。” 端木苍兰长叹一口气，他起身，走到门口轻扶着门框。自从当上皇帝之后，看得最多的景色就是这御书房外的花园。 他，其实并不喜欢皇帝这个职业，如果没有那些误会，没有亲眼看着父皇杀死了母后，他会很愉快将这帝位让给端木雅轩。 可种种，赌气、承诺，令他成为了今日的帝王。他得到的，远远比不上他失去的。 “可能，我真是老了。换做以前，我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小四露出喜色，赶忙说道：“父皇不是老了，而是不忍。” 不忍，纵使做到如此地步，依旧不忍。这份儿女情长的泛滥，以前怎么会有？总是含泪，也要斩断一切隐患。他，真得是老了。 “将你姐姐送去静仙庵吧，就说她伤好之后要为孝沅祈福。等孩子生下来，马上给抱回来。而后，她就在那静仙庵，自生自灭吧。” 他，还是未能杀掉这个女儿。可他，不会再心软。 就这样，端木诗瑶被从刑部天牢秘密押送到静仙庵。庵主持亲自出来接驾，虽然是一个犯了大罪的公主，但公主毕竟是公主。 可这个时候的端木诗瑶，再也看不到一丝公主的气质。她面容枯瘦，发丝凌乱，眼神呆滞。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她只是呆呆得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遍一遍得问自己，为什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629番外 ：还叫一声大姐 一大早上，小欢子跑到门口：“娘娘，王铮公子来了，陛下带着他去了武华殿。” 百里安突然站起来，百合赶忙扯了她说道：“娘娘，换件衣服。” 匆匆换了衣服，百里安跑到了武华殿。端木苍兰坐在外屋，王铮还在内屋给秋慕诊治。 端木苍兰示意她不要打扰王铮，她便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等待着。 又过了一阵子，王铮出来了。见到百里安也来了，笑了一笑：“陛下，娘娘。” 百里安见他笑了，不免心生喜悦：“王公子，你有办法救慕儿对不对？” 王铮摇了头，可夫妻两个都没有绝望，因为王铮的表情并不算沉痛。果然，王铮摇头之后说道：“孝沅殿下这个伤，是要命的。太医院医术高明，才给救了回来。虽然现在草民想不到办法，可只要殿下活着，就有希望。现如今，太医院束手无策，不如将殿下送去医馆。医馆治疗天下病患，什么稀少药物和奇怪病患都见识过，环境很适合治病。加上江湖许多隐居的厉害医者时不时也会去医馆帮忙，各路医术医理汇集医馆，他们之中总有人会对殿下有所帮助。” 端木苍兰看向百里安，百里安冲着他点头。与其在这里耗着，好不如试一试。何况医馆就在皇城外不远处，半天的路程就到了。 端木苍兰便对王铮说道：“那就有劳王公子，朕和皇后将孝沅殿下交给你了。” 王铮赶忙抱拳躬身说道：“草民一定竭尽全力。” 人，为了什么活在世上？不论是谁，总会有一个梦想，一个目标。所以，人是为了自己的美好愿望才继续活了下去。 她的梦想，就是孝沅哥哥当皇帝。可为此，她的孝沅哥哥竟然在她的面前自杀。这么多年，她为什么走到了现在？失去目标，迷茫在无尽的黑暗中。 端木诗瑶跪坐在蒲团上，仰头看着那高高的佛像。神色安详，眼眸半睁，用那份平静看着世间万物。佛祖，都说你洞悉天下玄机。可既然你已经知道这样的结局，当初又为什么对我说孝沅哥哥才是九五之尊？就是为了惩罚我这个狠毒的女人，而设下的局？我犯下罪，就是死千百次也无怨无悔。可为什么，连累了孝沅哥哥？还有我的父母兄弟，还有孩子们，他们该有多恨我？ 佛祖，你怎么不说话了？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主持推开扇门，走到端木诗瑶身边：“公主，跃襄王殿下来了。” 端木诗瑶一愣，主持便转过身，冲着门口的男人双手合十作揖，男人也赶忙回礼，主持便离开了。 端木诗瑶僵硬着身子，可她并没有回头。她没脸见这个弟弟，这个与她一起长大的弟弟。 端木玄瑞看着姐姐良久，这才迈过门槛走到佛像前。他双手合十对着佛祖行礼，而后才看向身边始终不肯转过头看他的姐姐。 “长姐，我回来了。” 端木诗瑶的身子抖了一下，那枯黄的手抓着身上的缁衣：“那还叫我长姐？” 端木玄瑞笑了一下，他做到蒲团上，盘膝托着下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最清楚的。小时候你喜欢掐我的脸颊，也不管我疼不疼、愿不愿意，想掐就掐。你从来都是这么霸道，自己认为要做的事，肯定会去做。可是不论你做什么，一定护着家里人。父皇、母后，还是我、诗璘还是弟弟们，你总是真心得疼爱。所以当我看到丞相写来的信时，我很是吃惊。做这个事的，真是我的姐姐吗？” 端木玄瑞微微皱眉道：“姐姐，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端木诗瑶看着弟弟，脸上不知是怎样苦涩的表情：“玄瑞，有了妻子变得不一样了。” 端木玄瑞顿了一下：“所以，是孝沅哥哥将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不是他，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听说我的事，以死来抗议。” “那是怎么回事？” 端木玄瑞坐下，抚摸着自己微隆的肚子。她的嘴唇浮起一层皮，说话多了，就裂开了口子，有血丝若隐若现。她抿了抿嘴，唾液湿润了干涸的口子，不至于很疼。 “是我自己的问题。”她看了一眼端木玄瑞，而后转过头垂下了眼帘：“一直以为，父皇会让我继承天启派，可没想到，最终他选择了你。我的心里一下子变得不平衡。” 端木玄瑞微微皱着眉，他知道姐姐一直以来争强好胜，也知道她对天启武功的痴迷，很小就很用功得修炼。他也知道父皇不会选她当天启掌门，因为她太狡猾了，天启的掌门不需要狡猾的人。可是她却从未看透过，她的聪明，其实一直都是小聪明。 “这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出现。宛如天神俯瞰一切的伟大。其实这声音，之前就出现过。他告诉我孝沅哥哥才是真龙天子，会成为伟大的帝王。可是他的帝王路需要我的帮助，需要我为他铲除障碍。他告诉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阻断母后再生孩子的路，要我给她下药。我嗤之以鼻，并没有理他。” “可你还是给母后下药了，对吗？” “没错，虽然我不肯听他的，可他的话却已经影响了我。那个声音，不是天神又是什么？他这样说，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给母后下了药，可我心中暗自发誓，我会比母后可能会有的那些孩子更加孝顺。这件事没过多久，你当上了天启的掌门。我的心态发生了变化，那个声音再次出现，我动心了。我相信它，我失去了天启掌门之位，我要我的孝沅哥哥当皇帝，那我，就是皇后了。” 端木诗瑶捂着脸颊：“天神指引了我宝藏的位置，还交给我一拨人马供我调遣。这真是天佑神助，有了这些，我帮助孝沅哥哥也会轻松不少。然后，我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我挑拨你和南萧之间的关系，让父皇以为你仇视他而不顾一切害他。我还设计让小五杀了乔骆，有想要通过治水陷害小四。我伤害了我所有的兄弟姐妹，我变得六亲不认。可我不会害你们的性命，我只是要你们离皇位远一些，直到小五发现了我的秘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在骗自己，我真得会杀了你们，为了我自己的梦想。” 630番外 ：迟来的顿悟 静仙庵，正堂。一丈七的佛像，安详得屹立在北首，聆听着那卑微生灵的邪恶之心。金漆柔和的光，恍惚他的无奈。人类如此微小，竟却如此狠毒。 端木玄瑞一直听着姐姐叙述她的经历，那其中，也有陷害他的一段，可他很平静。端木玄瑞是最不喜欢名利的一个，也是最能做到心如止水的一个。 “大姐，如果那个天神从未出现过，你会想要陷害我们，为了孝沅哥哥当皇帝吗？” 端木诗瑶含着眼泪停顿了一会儿，这次缓缓说道：“如果我当了天启的掌门，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我最终未能如愿，就算天神没有出现，我可能还会做出什么其他的事，也宣泄我的气愤吧。” 端木玄瑞笑了：“你能这样说，证明你真得醒悟了。” 端木诗瑶的眼泪掉了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真得醒悟了又有什么用？” 端木玄瑞眉头再次皱起，他让姐姐安静了一会儿，才说起了他此来真正的目的。 “那位天神，是不是每月的初一夜里出现？” 端木诗瑶抬起头看着他，他继续问道：“是不是在今年初春的时候突然没有了踪迹？” “你……你怎么知道的？” 端木玄瑞轻叹了一口气：“所谓的天神，其实就是凌少迟。” “凌少迟？父皇的大师兄？他……他不是死了吗？又怎么会成为天神？” 端木诗瑶并不知打凌少迟的事，孩子们中，只有端木玄瑞知道。他将凌少迟的种种说给了姐姐听，端木诗瑶怎样的惊愕。原来，她不过是被利用了，就像当初的莫凝天。 “姐姐或许会做出什么发泄心中的怒气，可如果没有凌少迟的挑拨，姐姐不会想到害我们。这件事已经发生了，父皇母后最终还是没有忍心杀掉姐姐，可见他们对你依旧怀着子女之情。但不论如何，你做错了。要接受惩罚，也要好好活下去。你现在好好活着，在这里修身养性，就是对父母最好的报答。” 端木诗瑶点了点头，而后垂眼，良久，才轻声问道：“孝沅哥哥他，现在如何了？” 端木玄瑞轻叹了一声：“我从诛神峰下来，先去了医馆看他。他现在虽然活着，可却一直昏迷，太医院因为束手无策，王铮公子才将他接回了医馆。” 端木诗瑶捂着嘴，端木玄瑞微微皱眉：“为他祈福吧，对着真正的神。祈求孝沅哥哥好起来。” 端木诗瑶点了头。 佛祖，都说你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请求你，让我的孝沅哥哥好起来吧。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一辈子没动过一丝坏念头。这样的人，不该被遗弃在黑暗之中，请您让他重见光明吧。 “娘娘，娘娘，孝沅殿下来了。” 小环欢快的声音，老远传来。百里安听到后马上出了屋子，只见小环已经跑到了跟前，而端木玄瑞已经从回廊那边走过来了。 百里安含着泪看着这个很久未见的儿子走过来，在他还没有跪下请安前就抱住了他。 “玄瑞。” 又是快一年不见，成了婚的儿子更是稳重成熟了。她哭了半天，这才擦着眼泪看了看四周：“芊芊呢？” 端木玄瑞笑道：“她原本也很想来的，可是她害喜害得厉害，没办法过来。” “害喜？”百里安似乎是最近伤心事太多了，根本没有反应过。 端木玄瑞便温柔得说道：“母后，您要当祖母了。” 百里安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她赶忙擦着，一边哭一边笑：“太好了，太好了，我还想着你们什么时候能生个孩子……太好了……” 端木玄瑞看着母后这般的模样，知道她心里压了太多的苦闷，便扶着她一起进屋去了。 “去你父皇那里了吗？” “嗯，说了几句话，父皇便叫儿臣赶紧过来，他说母后一定会很高兴。” 百里安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他比我苦。我还能哭泣，他却只有硬挺着。对了，你怎么来了？是父皇给你写了信吗？” 端木玄瑞摇了摇头：“是丞相，他在信上说，只有儿臣回来才能给父皇母后带来一些宽慰，而且他担心大姐再作怪的话，也只有儿臣能对付得了她。” 百里安苦笑了一下：“丞相还想得真周到。是呀，我和你父皇只有一半的天启内力，小四小五的修炼也都不够，只有你这个天启掌门有本事擒拿她……” “我去了一趟静仙庵，见到了姐姐，她现在不一样了，孝沅哥哥让她顿悟了很多。” 百里安侧过头：“一定要伤透了我们的心之后，才懂得醒悟吗？可我和你父皇已经被伤害得太重，也对她不再抱任何期望，只求她能好好呆在静仙庵中，别再害人。” 端木玄瑞亲叹一声，百里安便笑了笑，岔开话题问道：“芊芊怀了多长时间了？” “现在四个月了。” “虽然女儿很好，可还是希望是个男孩儿，你父皇会很高兴的。” 端木玄瑞笑了笑，而后又提到了端木诗瑶：“姐姐瘦得很厉害，肚子就显得格外厉害。这个孩子，还有意儿，父皇母后打算怎么办？” “事情的始末，也只有你们几个知道，就是诗璘都不知道。孩子，也会一直在这个谎言中长大，意儿，我本来打算亲自带，可诗璘坚持，便由她抚养。现在已经在尚书府了。这个孩子也是，我告诉诗璘慕儿一日不醒，诗瑶就不会回来，她便也要一同抚养那个孩子，说她要照顾。” “南大人，也没有意见？” 百里安轻叹一口气：“南萧真是个好孩子，他本身就很喜欢孩子，更是宠爱诗璘。诗璘做出了决定，他也表示支持。意儿也很喜欢这个姨夫，以前就经常在一起，跟着他，也总算有了些笑容。” 端木玄瑞点了点头，南萧做到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当初与他的矛盾，是大姐的诡计，可那个第一感觉，却是不是任何人强加给他的。 “去看你的孝沅哥哥了吗？” “是，回来后最先去的就是医馆。孝沅哥哥虽然一直昏迷，可气色还好，王铮果然有两下子，相信也会找到办法医好孝沅哥哥。” 631番外 ：丞相的请求 “听说二哥回来了。” 端木玄瑞跟百里安在屋中说话，就听到小四的声音响起。端木玄瑞都看向门口，很快就看到一个穿着淡黄色袍子的少年走了进来。 小四，似乎又长高了，而且长得更加俊美。他集合了父母身上全部的优点，长得甚至比端木诗璘还要好看。此刻穿着太子的衣袍，浑身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尊贵，那种感觉，就好像父皇一般。 “二哥！”小四笑了。如果说他与自己的父皇哪里不一样，便是这笑容的含义。 父皇，总会令人不由自主得想要低下头，将他当成神一般的仰慕着。而小四身上却有一种浓浓的亲和力，让你想跟他亲近。 “太子殿下。” 小四给母后请了安，而后便走到二哥面前：“突然听天启的掌门这样称呼我，还真是不习惯。” “应该习惯了，不是当了一段时间的太子了吗？” “所以我说从二哥的嘴里听到不习惯嘛。” 端木玄瑞看了一眼母后，她正发呆。端木玄瑞带来了端木诗瑶的消息，当妈妈的怎么可能置若罔闻？ “母后，我跟小四出去走走。” 百里安回过神，点头说道：“去吧，记得晚上过来吃饭。” “好。” 兄弟两个走出月鸾殿，从后宫慢慢往外走。 “你的伤不要紧吗？” “我好说，就是那么一刀。小五惨了，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损了内力，恢复得很慢。不过他是个倔强的人，还是咬着牙不肯好好休息。早上的时候还看到他嚷嚷着要去医馆，后来八成是被父皇派人强迫送回了府里了。” 听到小五还是原本的火爆脾气，端木玄瑞不免泛起当哥哥的疼爱。可他这个时候笑不出来，因为伤害了小四小五的，正是他们的姐姐。 “听说是你跟父皇求情，才免了大姐的死罪。” “嗯，与其说是为了大姐，不如说是为了父母和孝沅哥哥。” “我跟她说，是父母原谅了她。你不会介意吧？”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二哥这样做定然有自己的理由。” “你说的不错，自己的理由。你该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我只希望她能稍微好过一些。虽然她是自作自受，可她毕竟是我们的姐姐。” 小四垂下眼说道：“二哥不必解释什么，我懂的。只是有时候会想，如果换过来会怎么样？二哥说我没看过她的可怜，但是二哥也没看到那一晚她的绝情和疯狂。父母那么宠爱她，都无法原谅她。我只跟你说，其实我，也无法原谅她。” “可你却帮她求情。” “我说过，那是为了父母和孝沅哥哥。” 端木玄瑞微微皱眉，小四，是一个顾大局的人。他用这个世界的道德水准来衡量一切，并可以压制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他要比父皇厉害，以为他可以战胜自己的情绪。 走出后宫没多远，就看到由贺音站在那里。两人都顿了一下，由贺音笑盈盈走过来，给太子和王爷请安。 小四扬眉问道：“丞相，你该不会故意等在这里的吧？” 由贺音很爽快得回答道：“太子殿下说的不错，微臣就是专门在这里等着的。微臣在等跃襄王殿下。” 小四叹口气说道：“好吧，你们有话慢慢聊。二哥，我去御书房了。” “嗯。” “太子殿下慢走。” 看着小四离开后，端木玄瑞看向由贺音：“丞相，有什么事？” 已经是秋天了，一阵风吹来，令人神清气爽。眼见着就要走到终点的叶子，在这风中瑟缩着，祈求着不要带走它们。 由贺音的胡子，因为这阵风朝向一边起伏，如同湖面的微波：“南大人，或许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温柔善良。之前长公主对几位皇子的陷害，都涉及到了吏部，可是陛下派人监视他却找不到丝毫的破绽。那夜长公主被带走前，曾递给了他一个眼神，那种眼神，可不像很奇怪。” “你跟父皇说过吗？” “陛下因为长公主的事，自然排斥一切孩子们的背叛，而且当初吕升哲查过南大人，陛下也就不肯再调查了。” “既然父皇已经派人查过他，丞相还在怀疑什么？” 由贺音摇头：“这个南萧，一定有问题。可吕升哲查不出来，说明他还会武功，很高的武功，以至于侍卫大军的高手暗中监视也无法逃过他的眼睛。如果，能有一个绝顶高手暗中监视他，或许就能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端木玄瑞扬起了双眉：“丞相是希望我去监视他？” “如果是殿下的话，一定没有问题。” 端木玄瑞抿了抿嘴，他看着由贺音，由贺音也在看着他。 “丞相，你知道我跟他有过节，这件事如果在叫其他人知道，会怎么想？如果他是无辜的，我岂不是成了恶人？” “可如果他真得有问题，殿下却碍于面子不肯调查，那么有朝一日出了大事件，殿下会不会责怪自己曾经一时的不敢，铸就了无法挽回的大错呢？” 端木玄瑞皱着眉头，由贺音接着说道：“何况你不说，我不说，还会有谁知道这件事？” 端木玄瑞叹了口气：“我在皇都不会呆太久，这段时间我会监视他。” 由贺音倒退一步，对着端木玄瑞深深鞠躬说道：“真是多谢殿下了。” 南萧，他见他第一面起，就莫名的讨厌他。之后时间和事实证明他的确没有问题。没想到这些年后，由贺音竟然会拜托他去监视这个男人。 这之后，他又去父皇那里，小四在，南萧也在，他们一起说了些话。南萧，的确很温柔很大方，这样看着，怎么也不像是有问题的。他不由得微微皱眉。尽管曾经有过节，他宁愿祈祷由丞相只是神经质，这为妹夫毫无疑点。 因为父母，不能再经受一次子女的背叛了。即使是女婿，也不行。 傍晚，去月鸾殿吃饭。小四小五都在，因为端木苍兰不准小五去看秋慕，他还是耿耿于怀。 端木玄瑞便说道：“不如我们一起去一趟了，我去说，父皇也不会拦着的。” 小五立马高兴起来：“这个注意好，二哥去说，父皇一定会答应的。” 百里安看着这兄弟三人，又不想起那躺在医馆中的另一个儿子，一阵心酸，堵得一口也吃不下了。 632番外 ：露出马脚 因为孝沅王府的变故而忧虑不已，再加上照顾情绪滴落的外甥操劳着，端木诗璘又病倒了。 孩子们都睡下后，南萧回去睡房看她。她依着软着，因为发烧脸颊泛着绯红。南萧坐在床边，结果婢女端来的瓷碗，亲自一勺一勺喂她喝了清汤。 “好点没？” “我没事了。” “你就是嘴硬，连床都下不来了，好说自己没事。” 端木诗璘挤出一个笑，而后问道：“意儿今天情绪如何？” “嗯，还算不错。临睡前还问我你好点没有，真是个体贴的孩子。” “他像孝沅哥哥嘛……” 南萧微微皱眉看着妻子，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像秋慕，真是万幸的事。这不得不想到他的妈妈，那个挥刀要杀了自己父母兄弟的人。 想到这里，才发现没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因为这孩子注定了人生的悲剧。就像他，只有那么一条路可走。不论他愿意不愿意。 看着端木诗璘睡了，南萧才回到书房。刚刚坐下，就有一个黑衣人从暗中出现。 “主人，您最近放松了不少。端木诗瑶这一次大逆不道的行为，正是击垮端木苍兰的好机会。可您，什么都没做，眼看着端木玄浵周旋在其中，眼睁睁错过了这一次。难道，您忘记了仇恨吗？当初您在冰雪之中立下的誓言，您忘记了吗？” 南萧紧握了拳头，那黑衣人接着说道：“主人，这样犹豫不定，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既然没有选择，何必如此踌躇？干净利索得解决一切，长痛不如短痛呀……” “你住嘴，我心里有数，你退下吧。” 那黑衣人叹了口气，离开了书房。秋的夜色下，他飞出尚书府。在墙边观察了四周之后，才飞身而出，又是干净利索的几个飞跃，到了一处客栈中，钻入二楼的一个窗户里。 里面，黑漆漆的，不多时响起低低的谈话声。 “主人因为端木诗璘变得动摇起来，不过，这只是主人的感情用事。对付端木苍兰是早晚的，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没有退路了。这一次，虽然没能更进一步，但是端木苍兰也受了很大的打击，失去了秋慕，端木苍兰会更器重主人。相信很快，主人的心愿就能达成了。” “快睡吧，明日还有事情做。”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月色下，一个影子从客栈窗边飞下，落在皇城大道上很快又消失了。 直到再次出现，已经是在跃襄王府中了。 端木玄瑞脱掉夜行衣，换上了睡服坐在床边。眼眸始终半眯着，脸上神色严肃。 没想到，没想到，南萧真得图谋不轨。听那几个黑衣人的谈话，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对付父皇，而大姐，则是被他们利用了。 按照端木诗璘的说话，是凌少迟挑唆了她对付兄弟们，最终发生现在的悲剧。那么南萧，在这其中起了多少作用？他是不是也在不断纵容姐姐对付这些兄弟，甚至鼓励她杀死小五？ 端木玄瑞躺在床上，思量着南萧的可怕。现在他是端木诗璘的丈夫，是孩子们的爸爸。如果诗璘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秋慕，举刀自尽？ 而父皇母后，又会怎样悲伤？皇族，又将会受到多大的冲击？ 端木玄瑞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清早，他便去了御书房。可他并没说南萧的事，他想再查一查。所以他只说了要带着弟弟们和南萧去看秋慕。 端木苍兰果然答应了，早朝后，皇族的几个男人便骑着马，在宫里汇合，一起朝着城外医馆驶去。 太阳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这几个男人骑着骏马飞驰在天地间，简直是比这阳光更加灿烂。 都是高大修长的身形，都拥有着无人可比的气质，更是不同类型俊美得不像话，如此一群男人，谁见了不抓狂？ 路过之地，但凡有人的，无不目光追随，直到看不见还在呆呆得寻思着，是不是神仙结伴游戏人间呢？那架势，分分钟秒杀所有男神团体。 不到半日的路程，他们终于到了医馆，几个人纷纷下马。 王铮不再，馆长知道了他们是谁后，赶忙引着他们去了秋慕的房间，送来热茶之后，就离开了。 三个站在床边，表情悲切。端木玄瑞则是坐在床边，皱眉看着床上的哥哥。 一别两年，再见面他竟然成了这个模样。小时候陪伴他长大的哥哥，他的心该如何酸痛？ “孝沅哥哥，我是玄瑞。你能听到我的话吗？快醒过来吧，我们都等着你醒过来。还有意儿，天天在睡梦中喊着父王。为了那孩子，你也得醒过来呀。” 小五的眼圈通红，最后不忍再看走出了屋子。小四担心他闹事便跟着出去了。 南萧看着端木玄瑞，那漂亮的眉紧皱着，这个家庭这几日遭受的伤痛太多了，他看到了太多的眼泪。可正如一开始那样，他，并不觉得如何痛快。 他是这个家族的仇人，可同时，他也成为了这个家族的一员。他的感情，也如同他的身份那样尴尬。 中途有大夫进来了一趟，例行检查。他们询问了状况，还是那个样子，令人担忧。 几个人心情都不好，离开医馆后都没有回去。正好不远处有条小河，他们便去了那里，一字排开坐在河边，看着月光夕阳洒落在水面上，泛起的鳞波，犹如碎金子，时时闪烁着富贵的光彩。 “还像是一场梦呀，从那晚到现在。”小四感叹。 小五握紧了拳头：“可这不是梦，孝沅哥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母后整日以泪洗面，父皇也时不时皱眉，还有你我的伤，现在还会痛。” 端木玄瑞看着小五：“所以，你恨姐姐？” 小五敏抿了抿嘴：“说不恨，是骗人的。” 端木玄瑞叹了口气，他看向水面，淡淡说道：“虽然终归不对，可我也的给你们讲讲这件事的始末。她的确有错的地方，但罪魁祸首，是一个叫凌少迟的人。” “凌少迟？他不是父皇的师兄吗？是一个没法修炼天启内功，却依旧将天机剑法发挥得淋漓致尽的人物。” 端木玄瑞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他，是父皇的大师兄，他，同样也是父皇最大的仇人。” 633番外 ：被骗了二十年 633番外：被骗了二十年 端木玄瑞说了一些凌少迟的事，引来弟弟们的一番唏嘘感叹。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他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大坏蛋，还挑拨了大姐。端木玄瑞抿嘴看着他们，那一番灵魂转换的奇闻他还没说呢，这两个弟弟还是当事人，说出来，他们还不知道要发表什么样的感叹。 “他有几次，的确给父皇带来了很大的威胁。露国之战，战事呈现好转之时，云国突然对雪国宣战，两大强国共同攻打雪国，雪国情况危急，险些灭国。” 南萧的眼眸闪过一丝触动，那边小五则是睁圆了眼睛问道：“怎么，这件事也跟哪个凌少迟有关？” 端木玄瑞点头说道：“没错。” 秋天的傍晚，风凉飕飕的，从水面而来，更夹杂了一份寒气。几个男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端木玄瑞讲述雪国的种种。 “你们都知道莫凝天杀害了三叔，并仪容成三叔回来图谋不轨的事吧？” 小四点头说道：“都成了神话故事了，怎么会没听说过？是吧姐夫？你也听说过吧？” 南萧点头：“是的，我也知道。这个，跟云国攻打雪国有什么关系？” “三叔是云国皇帝的外甥，莫凝天易容成了三叔，在雪国与露国交战的时候，偷偷与云国交涉，挑拨云国加入战争。所以云国皇帝便率大军趁虚而入，攻占了雪国。后来，孝沅哥哥和顾祁峰将军临危受命，最终抵挡住了云国的攻势。顾将军战死沙场后，父皇调穆飞白将军前往云国战场帮助孝沅哥哥。大军所向披靡，终于攻陷了云国的皇都。当时露国和云国战场的主将都请示过父皇，如果处理两国的皇族，父皇曾说过，要抓活的囚禁起来等候发落。露国的皇族是自杀了，而云国的皇族，却被穆飞白将军全部杀死。” 南萧握紧了拳头，目光凝视着水面。他坐在最边上，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小五好奇的声音传来：“既然父皇下令活捉云国皇族，为什么穆将军要杀了他们？” 端木玄瑞说道：“就是因为云国皇帝对穆将军说，是三叔联合云国攻打雪国的，他们哪里知道那个三叔是莫凝天假扮的？穆将军为了保护三叔，怕他被父皇报复，所以就杀了云国皇族，以防消息泄露。” “天，原来是这样。” “后来发现三叔是假的，穆将军便向父皇自首了这件事。父皇这才知道有这么回事。而莫凝天假扮三叔挑拨云国这场战争的幕后之人，就是凌少迟。其实就算穆将军当时不杀云国皇族，莫凝天也会杀了这些人。” 小五冷哼着说道：“云国皇帝也是咎由自取，他若没有贪念，又怎么会趁人之危？活该被人算计，最终惨死。” 小四说道：“自古陈王败寇，云国皇帝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承担后果。当时那个的架势，有谁能想到雪国挺了过来？就是在地底下，他也只有认命，他的子孙也无话可说。” 端木玄瑞点头说道：“的确是这样，就好像云国和露国成功了，进入雪国皇帝，他们会留下我们的活口吗？父皇还有恻隐之心，说留着他们的活口，可那些皇族会放过我们吗？都是这个样子，咱们皇族，也是提着脑袋过日子。” 南萧垂着眼睛，小五这是趁着脖子问道：“姐夫，你不舒服吗？怎么都不说话？” 南萧转过头，笑了一笑：“不过是在感叹，世事无常。” 小四笑道：“的确是世事无常。” 端木玄瑞微微皱眉，他看着南萧。提到云国灭亡，他的情绪明显的低落。这个很能隐藏的男人，此刻却抑制不住内息的失落，难道，他跟云国有什么瓜葛？ 兄弟几个在夜里回到了皇都，在城门口分手，各自回去了各自的家。 南萧回去后，直接去了书房。他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 为什么，云国覆灭的真相是这样，家人死亡的原因如此戏剧化。不是雪国皇帝贪图天下，率兵强占了云国，并下令屠杀了全部的皇族吗？ “主人……” 南萧抬起眼，紧皱眉头：“你来的正好。我问你，云国的覆灭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个黑衣人赶忙跪在地上：“主人怎么突然这样问？雪国皇帝试图称霸天下，于是率兵侵占我云国，最后残忍杀死了皇族所有……” “你还骗我！” 两个黑衣人一个劲儿的磕头：“主人，那些说法都是雪国为了掩饰罪恶的托辞呀。” 南萧眯着眼睛：“我还没说什么，你们怎么就知道是哪些说法了？” “雪国上下不都是这么说的吗？说是我们云国先发动了战争，说什么雪国皇帝并未下令诛杀云国皇族。主人，那些都是假的。” “从皇子口严肃着说出来的也是假的？” “那是……那是……” “你们还骗我！” 南萧一怒之下，随手拍了桌竟然碎成几段。两个黑衣人都哭了，一个颤抖着说道：“主人……殿下，不论因果如何，云国皇族的确是雪国的人残杀了呀。主人是云国皇族最后一颗血脉，怎么能不报仇呀！” 南萧紧握了拳头，他气得脸都绿了：“报仇？我报什么仇？我的父皇听信他人谗言，试图趁人之危攻打雪国。最终兵败南山，反被灭国。端木苍兰并没有要诛杀我们，只因为我的父皇与那个假王爷狼狈为奸，被假王爷的真心腹杀了灭口。这是因果报应，哪里来的仇恨！你们，竟这样骗我。我为了什么，仇恨了二十年？！又为了什么，伤害了我最爱的人？！你们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主人！” “都给我滚！” 两个黑衣人只好离开，南萧坐回到椅子上，等都安静了，管家才敢敲门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南萧压制了怒火，装作平常说道：“我没事，只不过看了孝沅殿下心情不好，你们不必紧张。都去睡吧。” “是。” 等再次安静下来，南萧的脸上满是迷茫了。人生突然失去了目标，如同不能倒退的路前方出现了悬崖。 停顿下来后，他该怎么办？纵身一跳，彻底覆灭？还是坐在原地，等待慢慢得死去…… 634番外 ：母亲 634番外：母亲 端木玄瑞回到府，仔细想着今日南萧的反应。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最后他站起来，对捧着衣服进来的太监说道：“我去一趟宫里。” 月夜，竟然没有半点月光。端木玄瑞来到宫里之后才发现这一点，举起头看着天空，只能看到浅浅的月牙，若隐若现在黑暗之。 又是一月之初，这样的夜，总叫人想起凌少迟。 “殿下？”提着宫灯的太监唤他，他回过神，点头示意继续前进。 一路，来到了御书房。眼见就要清晨了，父皇依旧在御书房。明亮的灯火从门窗处传来，端木玄瑞突然有些心疼。 太监在门口说道：“陛下，二殿下来了。” “叫他进来吧。” 太监推开了房门，躬身请端木玄瑞进去。端木玄瑞迈进门槛，这才看到小四也在。 “哦，你也在呀。” “是，二哥怎么来这样早？” “有些话想对父皇说。” 小四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便说道：“父皇跟二哥说，儿臣先告退了。” 端木玄瑞拉住他的衣袖说道：“这件事，你听听也无妨。” 小四愣了一下，又看向端木苍兰。后者便扬眉问道：“玄瑞，你要说什么？” 端木玄瑞躬身，之后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端木苍兰和小四都显得很吃惊。他们都调查过南萧，可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哪里想到，这南萧竟有可能是云国的皇子，且千方百计得靠近皇族，就是为了报仇。 “昨晚说起云国的时候，他的眼神震惊胜过仇恨，这就很不寻常。好像他以前知道的真相并非如此一般。” 端木苍兰皱眉问道：“这件事你跟丞相说过吗？” “没有，儿臣思来想去，还是之间过来跟父皇说。毕竟，这是我们皇族的问题，少一个外人知道最好。” “这件事我会查，你们两个心里清楚就可以了，无论是诗璘，还是你们的母后，还是其他什么人，都不要让他们知道。” “儿臣明白。”兄弟两个说完，相互对视了一眼。 而后两天，端木苍兰再不提这件事。端木玄瑞和小四谁都没有再问。 端木诗璘的病好了许多，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还有秋意来到宫里给百里安请安。见到外孙，百里安总是辛酸无比。她抱着秋意，告诉他什么都不要怕，因为他还有外公外婆，还有小姨，还有这么多的舅舅。 秋意眨着那端木家遗传来的眼眸，很认真得说道：“我没事的。我想父王很快就会好起来，母亲也能从静仙庵回来了，我们就又可以一家团聚了。” 端木诗璘红着眼圈笑道：“嗯，意儿说得对，一定会的。” 百里安只是轻轻拥着外孙，他们都不知道，雪国的长公主都干了什么。她，或许永远都不能走出那静仙庵了。 诗璘带着孩子们离开后不久，小欢子慌慌张张得跑过来，小环端着托盘差点被他撞翻。 “小欢子你干什么呀！”小环发出不满的声音，小欢子却没理她，跑到门口，看着里面也在看他的百里安。 “主子，静仙庵传来了消息，说长公主病得起不了床了，希望太医能过去看一眼。” 百里安手的茶碗，摔在了地上。 端木诗瑶练过天启内功，有内功护体应该百病不侵，除非得了心病。而因为天启内功的保护，一旦显露出来，那就是病危的节奏了。 “跟皇帝说了没有？” “说了，可陛下说有天启内功护体不会生病，说那是长公主的伎俩。” 百里安摇着头：“他不是女人，又怎么知道女人的脆弱？你叫上太医，我亲自带着去。” “可……如果真是什么伎俩……” “那就把玄瑞也叫着一起去。” 小欢子去办了，百里安便去了御书房。端木苍兰皱眉听她说完，不由得叹了口气。 “即使她那样对我们，你还会为她担心。她若再次拿着刀威胁你，你又得如何心痛？” 百里安含着泪说道：“这就是母亲。我就算再心痛一次，也无法对她的死活置若罔闻。” 端木苍兰便无可奈何得点了头：“你去吧。” 父母对子女的这份情，子女如何能明白呢？除非他们也亲自经历一回儿，不然只怕一生都不能懂。 百里安带着端木玄瑞和太医们去了静仙庵。端木诗瑶果然病的不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而百里安一见到她形如枯槁的模样，所有的恨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三番四次害人，甚至令她不孕，还拿着刀子威胁她的女儿，她终究不能狠心将她抛弃。 太医诊断之后开药去了，百里安就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枯瘦的脸：“诗瑶，你知道错了，母后就不会恨你。你听到了吗？” 端木诗瑶睁开了眼睛，当她看清楚眼前是谁的时候，眼泪便汹涌而出。她就那么凝思着为虽然被她毒害却依旧为她流泪的母亲，那一刻，她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 “母后……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真得知道错了……” 百里安将她抱在怀，母女两个就那样痛哭起来。 “傻孩子，你这个傻孩子。你忘记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了吗？他是慕儿的骨肉呀，你就是为了你的孝沅哥哥，也要好好活下去，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母后，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端木诗瑶便只有这一句，哭得如何悔不当初。 端木玄瑞站在一边，也只有摇头叹息。 回去的途，路过医馆。百里安去了秋慕。 她坐在床边，望着自己最联系疼爱的孩子，想到端木诗瑶的模样，不免泪如雨下。 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慕儿，我是妈妈。妈妈刚从静仙庵回来。你的妻子，我的诗瑶，她这一次真得知道错了。因为你在她面前自尽，她几乎要精神崩溃了。她怀着你的孩子，那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可如果有一天孩子出生了，她又要靠什么活下去呢？你快点醒来吧，我们都需要你……” 百里安说着，握起了儿子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因为哭泣，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连带着那双苍白的手，也在轻轻得摇晃着。 慕儿，你听到妈妈的心声了吗？妈妈求求你了，你再继续睡下去，这个家真得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635番外 ：一座桥 百里安回到皇宫后，变成了一只兔子。那双原本乌黑水亮的大眼睛，此刻只剩下水了，还红得厉害。 端木苍兰下朝后来看她，见到她这个模样，也不免皱起了眉头。 “她没事了？” 百里安垂着眼睛：“暂时没事。”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端木苍兰：“玄瑞说得没错，她这一次是真得知道错了。在那里总不是办法，她瘦得太厉害了，她……” 端木苍兰转过头，冰冷得说道：“除非孝沅醒过来，不然我不会原谅她。” 百里安愣愣的看着他，良久，站起身，走到屋子中间，环视着这里的一切。 端木苍兰看着她一举一动，扬起双眉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看这里的一切。我好想，十分讨厌这里。这些古玩架，这象征皇族的金黄，昂贵的地毯，精致的房屋……我好讨厌这里。” 端木苍兰紧着薄唇，紧皱眉头看着她。百里安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与他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含着泪，她喃喃说道：“就是因为这个皇宫，把我的家变成了如此。我讨厌这个地方，我好想离开这里！” “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是，正是因为知道不可能，才更讨厌这里！” 百里安捂着脸，跑进了里屋。 端木苍兰坐在软榻上，听着她的里屋哭。讨厌吗？他何尝不讨厌这里？何尝不讨厌这身龙袍？可怎么办呢？他们已经是皇帝和皇后，就不再只属于自己了。 他们，是属于这个国家的，为了雪国，就要忍受这份讨厌。 良久，端木苍兰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对守在门外始终不敢进来的几个奴才说道：“好好照顾你们的主子，等一会儿让她吃些东西。” 奴才们都说是，他便离开了。 处理国事，御书房里围了几个大臣。南萧也在其中之一，端木苍兰是不是瞥向他，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眼神飘忽在不知道什么的地方。 端木苍兰眉头微皱，玄瑞猜他是云国的皇子，为了报仇才娶了诗璘。可似乎，他对事实并不知情，以至于听到端木玄瑞的叙述后显得很吃惊。 诗瑶的事，他一定参与了，只是参与多少的问题。诗璘，他应该也是动了真感情。同样是男人，他看得出来。而看他这些日子的魂不守舍，显然他也不再那么恨他，不再坚定得想着报仇了吧。 真是，焦头烂额呀。 离开御书房，南萧去了一趟吏部。宫里总是被一片阴云笼罩着，虽然大臣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们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嗅到这份压抑。所以吏部的官员们也都很小心得做事，很小声得交谈。 离开吏部，回到尚书府，在前院顿了一下，他并没有如以往那样去御书房，而是去了睡房。 端木诗璘正带着两个女儿在花园里玩，女儿们都已经会走路了，在院子里时不时还跑几步，几个婢女很是忙活着，紧跟着怕她们摔倒。 端木诗璘虽然微笑，但只是坐在一边远远的看着。南萧走过去，她才收回思绪，仰起头看他。他冲她笑，坐在了她身边。 “南萧，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呢？” “嗯？为什么会这样问我？” “我总觉得你有什么心事，做什么都显得心不在焉的。” “哦……只是替意儿担心。你别看他好像没什么问题了，可其实他心里面很难过的，不像我们操心才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端木诗璘轻轻叹了口气，依偎在他的怀中。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垂下，遮挡了那双迷人眼眸中的悲切。 “意儿真可怜，如果姐姐和孝沅哥哥知道了这些，他们该有多伤心？一想到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我就更心痛。” 他轻抚着她的肩膀，温柔得说道：“可他们也不算太悲惨，不是还有你疼爱照顾他们吗？我也会尽所能爱护着他们，让他们从我们身上得到丢失的父母的爱。” 端木诗璘握着南萧的衣裳，闭上眼眸说道：“你真好，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呀。” “胡说些什么，你永远不会失去我，我会永远保护你和孩子们。” “嗯。” 南萧看着怀中的妻子，此刻他的心无比的难过。现在收手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面前，那悬崖上出现了一座细细的桥，给了他继续行走的地方。他要踩上这座桥，顺着它走下去。 忘掉过去的一切，他，就只是南萧，只是雪国的驸马。这秘密，永远得让它沉默下去吧，他只想守护妻儿，只想她能这样依偎着他。 第二天，端木玄瑞过来辞行。端木苍兰的双眼下浮着一团阴影，端木玄瑞见到了，真是为老爸担心。 “父皇，您还好吧？” “我没事。倒是你，跟你母亲辞行过了吗？” “嗯，先去的母亲那里。” “她怎么样？看上去会不会太辛苦？” “还好，对姐姐释怀了，人也轻松了不少。” 端木苍兰点了点头：“如果可以，带芊芊常回来看她，她会很高兴的。” 端木玄瑞点头，他很想问问父亲，南萧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也很想知道他会有被怎样对待。可话到了嘴边，他还是给咽了回去。 “父皇也要多保重身体，雪国还仰仗着您呢。等芊芊的状况好些了，儿臣就会带她回来。” 端木苍兰点了点头。端木玄瑞离开时，他一直看着他。他小时候的模样，如同老电影，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这个从小就是酷酷的，不喜欢说话，只会安静得观察四周的儿子，总因为被他莫了头而嘟起嘴吧。那胖乎乎的小脸，还会有丝丝的红晕，眼神里透露出不好意思的尴尬。 这样小家伙，一转眼已经长大成人。长得跟他一般高，已经会反过来安慰他，也已经快要当爸爸了。 端木苍兰站起来，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外面深秋的景色后，便转过身看着御书房。 这个他闭着眼睛依旧知道每一处细节的地方，包含了多少皇族的无奈和伤痛？ 他也很讨厌这里。 默默走回到龙案后，他神情肃穆，再一次成为了那无所不能的伟大君王。 “来呀。” “是，陛下。” “请南大人过来。” 636番外 ：不是为了你 深秋了，秋叶终于被这凉凉的风带走，捂住得翻滚挣扎，依旧逃脱不了奔向毁灭的结果。 南萧穿着湛青色的朝服，在太监的带领下匆匆赶来。 因为秋慕倒下，丞相由贺音暂代兵部之事，吏部尚书南萧则还要分担丞相的工作，帮着丞相管理文武众事。 看上去，是端木苍兰给由贺音找了个帮手，可明白人都清楚，这是皇帝在给自己的女婿铺路。 眼见着两个儿子都不成器，中意的儿子又昏迷不醒。除了太子，只剩下这个女婿是他能看得上眼的。他总要为皇族的权利谋划着，所有人都相信下一任的丞相就是南萧。 所以，南萧很忙。下朝后，连朝服都没时间换。皇帝召见，更是小跑着过来，他思量着快些说完事好回去。 可他不知道，皇帝找他做什么。 进入御书房，跪在地上给皇帝请安：“儿臣参见父皇。” 随后，他下意识得站起来，因为皇帝通常会紧接着说：免礼。 可这一次，皇帝没说话。站起来一半的南萧顿了一下，便又跪下去，仰起头，奇怪的看着端木苍兰。 端木苍兰，正眯着眼睛看他。 “父皇……” “父皇？你的父皇在哪里？在南面曾经云国的皇族陵园，十六年了吧？七皇子孙萧！” 南萧心里咯噔一声，他知道，端木苍兰今日说出这句话，证明他什么都知道了。 南萧闭上了眼，为什么是现在？早一些他也无怨无悔。现在，他才刚刚下定了决心重新开始，只当做雪国的皇族重新开始呀。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可你竟然还若无其事每日早朝，处理国事，你真不是一般人呀。” 南萧低垂着眼：“儿臣，并不知道身份暴露。” “不知道？朕已经将你那些黑衣人手下抓起来三天了，他们的莫名失踪，你会不知道？” 南萧紧握了拳头：“儿臣一直，被他们欺骗。他们说当初是父皇您为了称霸天下找借口攻打云国，并在攻下云国后残忍了杀害了云国所有的皇族。儿臣，就是因此一直仇视父皇，一直想要为云国报仇。直到几天前，听跃襄王谈起凌少迟，才知道当初云国覆灭的真相和皇族的死亡竟是那样的真相。儿臣从那时起，不再恨任何人，也训斥了手下们，叫他们离开，再也没有见过。所以儿臣并不知道父皇抓了他们。” 端木玄瑞猜得果然不错，的确是那么回事。南萧，云国的七皇子孙萧，在穆飞白屠杀了云国皇族后，他跑掉了。当初穆飞白杀人，不过是为了保护端木雅轩，跑掉一个四岁的孩子，他也没有寻找。 没想到这孩子如今成为了他的女婿，试图为父报仇。 “你知道，你自己将会面临如何的惩罚吗？” 南萧咬着嘴唇，端木苍兰站起了身，走到他身后，看着他泄气的背影。 “孝沅和跃襄狩猎时遇袭，就是做的吧？” “是。” “你对我的孩子下手，是为了让我也经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是。” “可逆后来发现，简单的袭击根本无法办到，因为我的孩子们个个都很厉害，个个都保护严密。于是你借住国考的机会，成为雪国的臣子。目的就是为了接近皇族，伺机下手。而你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我的诗璘，你要夺得他的芳心，就能成为我的女婿，然后做什么，都会得心应手了。” “我真得爱诗璘……” “究竟是不是！” 南萧只有叹息一声：“是。” 端木苍兰又绕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垂眼看着他，他只是低着头，只能看到乌丝上带着的朝冠。 “诗瑶陷害皇子们，你参与了多少？” “战公主陷害二殿下，儿臣也是受害者。而后与双福公主成婚之后，儿臣表示会帮助长公主。陷害五殿下和四殿下的计谋，都是儿臣策划的。” “假秋玄，是你弄出来的吗？” “不是，儿臣只是提醒长公主，陛下已经发现了马脚，请长公主想办法转移陛下的注意力。儿臣，并不知道秋玄是怎么回事。” “小五呢？当初小五无意中听到诗瑶的阴谋，并没被诗瑶发现，他应该是被你察觉到的吧？是你鼓动诗瑶杀小五的吗？” “不是我。”南下终于扬起了头，他看着端木苍兰，一双阴柔的美眸却满是坚定：“儿臣的确发现了五殿下，可儿臣曾经劝过长公主，他们是姐弟，找五殿下谈谈应该没事的。没想到长公主动了杀机。我……我绝不希望这件事发生，因为我真得不不想诗璘恨我……” 端木苍兰微微皱眉看他，其实，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还是这样一条一条得问他，是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南萧还会不会藏心计。可现在看来，他真是开诚布公了。 端木苍兰坐回到龙案后，良久，他才一字一顿问道：“你，真得爱诗璘吗？” 南萧在地上支撑的双手握成了拳，他用悲伤却响亮的声音回答道：“是，我爱她。” “现在，也不想报仇了？” “那不是父皇的错，没有仇恨，何谈报仇？” “你的话，要我如何相信？” “儿臣不知道父皇要如何才会相信。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无怨无悔。只希望父皇别让诗璘知道真相，儿臣就算死了，也无憾了。” 端木苍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这件事，不但不能让诗璘知道，同样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当然，除了你我，还有人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们也都不会说出去。” 南萧猛地抬起了头，惊诧的看着端木苍兰：“父皇……” “既然你还一口一个父皇的叫着我，我也不打算追究你什么。但是你要明白，我这么做为的不是你。无论是皇后还是你的妻子，都无法再接受这个事实了。不过，我会盯着你，你若有任何不轨，我会马上杀了你，而后告诉诗璘，告诉天下，你是被刺客杀死的。” 南萧磕了头，良久，就保持着那个姿势。 “儿臣明白。” “退下吧。” 南萧站起来，擦了一把眼中的泪水，又深深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开。 637番外 ：你辛苦了 头，有些晕。 端木苍兰走到门口，看着秋色下的花园。唇畔，一抹苦涩的笑。他真得老了，如果换做以前……想到这里，不禁再次摇首。如果换做以前，很多事都不会发生。 “皇后在做什么呢？” “听说整日在月鸾殿中不出门，似乎身子不太好。” 端木苍兰迈过门槛，带着几个奴才去了月鸾殿。他最近都很少去找她，在那日她说厌烦之后。 他很烦，所以害怕听到更烦的事情。百里安见不到他，这些天一定更难过。 走入月鸾殿，果然，看到奴才们的笑脸，他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陛下来了呀。” “你们的主子呢？” “主子在园子里摆弄花草呢。” “摆弄花草？从不知道她还喜欢这东西。” “主子也是最近才喜欢上的，可能是用来解闷的吧。” 小欢子提了那奴才一脚，端木苍兰扬眉看了看这些小太监，便进入了后院。 “陛下驾到。”太监在回廊口高声喊叫，园子里的女人们都赶忙跪下请安，只除了一个。 百里安慢悠悠的站起来，虽然是秋天，可因为劳动的关系，额头都是汗。看着他从回廊边走过来，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 端木苍兰走得急，突然身子顿了一下，一只手扶着朱红的圆柱。他身边的太监赶忙扶住他，扶着他缓缓坐在靠椅上。 百里安也是愣了一下，便赶忙提着裙子跑过去：“青雨，快去叫太医。” 端木苍兰挥手说道：“我没事，可能睡眠不足。” 青雨便说道：“奴婢给陛下泡壶参茶来。” 说完，带着小环她们离开了。其他奴才也都退到一边去，百里安坐在他身边，小手扶着他的胳膊，秀眉紧紧蹙起。 “你真得不要紧吗？” “我没事。” 端木苍兰笑，那双原本美丽非常的眼睛下有一抹明显的阴影，脸色，也比从前更加苍白，脸颊似乎也消瘦了很多。 百里安的心，突然被什么捏了起来，大被泪水淹没。端木苍兰赶忙用粗糙的手掌给她擦眼泪，无奈得说道：“都说了没说，你哭什么呀？” 百里安摇头，扑进了他的怀中。她很久，没有这样抱过他了：“苍兰，对不起。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竟然还像个小姑娘一样，什么忙也帮不上，就会给你添堵。根本不管你有多辛苦，只想着自己舒服。我真是太差劲了。” 端木苍兰此刻的感受，就是立即死了也无憾了。他轻抚着她的发丝，温柔得说道：“二十多年了，你总是撒娇，我还习惯些。突然变得深明大义了，我反而会苦恼。”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捶了他一下。 这个时候，奴才们犹如土遁一般消失殆尽了，端木苍兰抱起百里安，走入了睡房中。 他们，真是好久没在一起过了。端木苍兰抚摸着她柔软的身子，那依旧吹弹可破的肌肤带来的触感，令他幸福无比。 她的胸脯，因为颤抖也在起伏着，呼唤着他的疼惜。他俯身亲吻着它们，小心得撕咬着她们，它们便更加耸立，美丽得叫人心醉。 端木苍兰分开百里安的双腿，将自己的坚硬对准了她那一汪潭水，她用迷离的眼神看着他，呻吟着要他快些占有。 他跃身而入，她扬起头发出赞叹。他们，暂时抛开了那许多的苦恼，只沉浸在这久违的欢乐中。 可能因为很久没做了，他折腾了很长时间，终于释放出来后，两个人都显得很累，肩并肩躺着，一起看着床顶的花纹。 他们的手，五指交错握在一起，他们的发丝，也如散乱的黑色丝线彼此纠缠，分不清谁是谁。 喘息了一会儿，百里安侧过身，整个人紧贴着他的身子，小手更是环过来，抱着他。 “你就在这里睡一会儿吧，过一两个时辰我叫你起来。” “大白天的，我睡不着。就是再困，也睡不着。” 她垂下眼，小手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感受着那块块的肌肉。他笑了几声：“你继续下去，后果很严重。” 她咯咯笑了几声，便又抱着他。 过了一会儿，她幸福的表情慢慢退去，垂着眼，那长而卷翘的睫毛犹如团扇一般。 “慕儿，一定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嗯，一定会。” “诗瑶她……” 端木苍兰侧了侧身，淡淡说道：“我想要睡了。” 百里安坐起来，微蹙眉头看着他背对她的身体。苍白而结实的身子，多少年来一直都是这样，未曾改变。他这一生，被很多人伤过心，甚至是她，也曾经伤害过他。可哪一次也比不得端木诗瑶对他的伤害。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她，开始我也这样想。可当我见到她的样子时……她对我下药，弄来个假秋玄让我心痛，这些，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我心里只想着她能好起来。” 百里安说着，又重新躺在他身后，双臂从他后面抱住他，紧紧得贴合着他的背。 “苍兰，去看看她吧。起码，知道她真得变好了。” 端木苍兰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你说得都是真的，她很惨，也真得知道自己错了。可她这一次错得太离谱，不可能得到宽恕。我不去看她，是害怕自己跟你一样，见到她就会舍不得……” 权衡这道德的底线，坚守着国家的法律，这就是他比她更痛苦的地方。 百里安心痛之余，只能紧紧得抱住他。 傍晚，南萧回到尚书府。这一整天，他都过得有些恍惚。似乎还不太敢相信，端木苍兰竟然没做任何追究。 直到傍晚，灿烂的晚霞在天机犹如燃烧的火焰，他才眯着眼睛告诉自己，一切终于回归了原点，他真得可以重新开始了。 “你回来了？你看，这是我给意儿做得……” 端木诗璘捧着一个香囊给他看，他却快步走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端木诗璘睁圆了眼睛，而后脸颊泛起了红晕：“你怎么了？奴才们在看着呢。南萧，南萧……” 太好了，诗璘，我们不用分开，你也不会恨我。我们，可以牵手走到天之涯，可以白头偕老一起看着子孙满堂了…… 638番外 ：雪 冬天到了，雪花扬扬洒洒，雪国再次变得名副其实。 早朝，吏部提出了军营粮草与军队编队的议题，说得很有见解。 端木玄浵站在一边，听着南萧的滔滔不绝，而后转眼看向龙椅上的父皇。 前一阵子早朝，父皇看南萧的眼神总有一种试探，可这些日子，如此的感觉已经全然不见了。看样子，南萧的问题已经解决，而且还是很好的结局。 虽然，南萧曾对父皇不利，也可能参与了很多祸害雪国皇族的事，但如今能风平浪静，他还是很欣慰。 毕竟，南萧是二姐的丈夫，他还是希望这个姐姐能幸福的。 下朝后，端木玄浵注意到由贺音看南萧背影时的表情。是这位丞相找来了二哥调查南萧，如今不了了之，他自己也很郁闷吧。 可正因为有丞相这些人盯着南萧，他才会真正放心。 他，可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和气，他的内心要比父皇更为坚韧。他认为对的事情即使感情上多么不愿意接受，可他还会去做。 父皇说过，他，很可怕。 又下雪了。端木玄浵伸出手，看着雪花在他的手掌中变成水珠。 抬起头，几个太监走过来：“殿下。” 他收回手，淡淡问道：“长公主的情况可还好？” “是，长公主一切都好。自从皇后看望过公主之后，公主整个起色都不一样了。” 端木玄浵点了头：“你们去告诉母后吧。” 太监走后，他不免叹息。这些，对父母来说是很好的事，可实际上，却是麻烦。 身为皇族，不得不接受的麻烦。 跟端木苍兰议论国事，转眼就到了傍晚，他离开御书房往宫门口走，才要上马车，就看到几个侍卫在门口跟守门的侍卫说着什么。 他叫来了这些侍卫询问状况，原来那几个跑来的侍卫都是派去看守秋慕的。 “来了个小姑娘，很是蛮猛，拿了两颗药丸子非要给孝沅殿下吃，说什么能起死回生。馆长不能确定里面的成分，说要先研究一下，那小姑娘就发了脾气，与看守的侍卫一通纠缠，好不容易将她抓到，暂时关在医馆里。” 端木玄浵扬了扬眉：“那小姑娘多大？” “九岁、十岁的样子。” “原来雪国的侍卫大军两个十岁的小姑娘都打不过？” 几个侍卫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那姑娘的武功的确很厉害，而且奴才们见她是个小姑娘，又是为了救孝沅殿下，也就不忍下手。”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没必要惊扰父皇母后，我去看看。” “是。” 端木玄浵叫奴才们送来一匹马，带着那几个侍卫朝着医馆驶去。 到了医馆，眼见着就是深夜了。雪下得更是汹涌，医馆门前积了厚厚一层，奴才们清了一番，才能推开医馆的大门。 进入大厅，就看到王铮站在那里。奴才们帮着端木玄浵脱掉斗篷，王铮带着医馆众人给他下跪。 他赶忙叫他们起来，笑着问道：“没想到王公子在。” “草民也是在傍晚十分赶到的。” “那小姑娘带的药丸子可有眉目了？” 王铮摇了摇头：“成分很奇特，草民等正在研究。” 端木玄浵点了点头，而后问道：“她在哪儿？睡了吗？” “在二楼的一间病房里，侍卫看守者。这个时候想必还在怄气，不会睡的。” 王铮亲自指引端木玄浵上二楼，馆长紧随其后。 “她没说什么吗？她的名字，目的，那两颗药丸又是怎么来的？” “因为一开始跟侍卫起了冲突，似乎很赌气什么都不肯说。” “噢，还真是个臭脾气。” “是说不是呢。” 不多时端木玄浵看到一间屋子门前有守卫，就知道那便是小姑娘的房间。 守卫见是太子殿下，赶忙跪下行礼，端木玄浵叫他们起来，而后王铮敲了敲门。 “姑娘，我们进去了。” 王铮推开了门，侧到一边请端木玄浵进去，后者走进去后，才看到一个小姑娘被绑了双手和双脚，坐在床上，气鼓鼓的瞪着他。 小姑娘，长得如同外面的雪一样白皙，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得透着灵气，应该是瓜子脸，不过此刻因为生气，两边的腮帮子都是鼓鼓的。 端木玄浵对身后的侍卫说道：“给她松绑吧，你们这一会儿子又不会怜香惜玉了。” 侍卫们赶忙跑过去给小姑娘松了绑，小姑娘这才盘腿坐着，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还是等着端木玄浵。 “你是谁？”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我叫穆雪，你呢？” “我叫端木玄浵。” 穆雪眨了眨眼睛，而后惊愕得说道：“你是雪国的太子？！” “正是。” 穆雪皱了眉头，眼睛侧到一边看着王铮等人：“你们也真是的，将药丸收下就得了，还把太子给弄来了。干什么？要严刑逼供吗？” 端木玄浵笑道：“我们逼供穆将军的女儿做什么？” 穆雪又是一脸惊愕：“你知道我的身份？” 端木玄浵一脸无奈，她都说了名字了，还有什么好惊奇的？ “听母后提起过，总不会是重名吧？” “既然知道，就不用怀疑什么了吧？” “就算知道你是穆将军的女儿，你也得告诉我们来龙去脉呀？这药丸子是怎么回事？” 穆雪撅着嘴说道：“这些人真讨厌，你把他们撵出去，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真是可爱。端木玄浵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他们都躬身退出去了。 房门合上，端木玄浵转过头，一副温柔笑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穆雪一脸神秘：“这件事你不可以告诉给我父亲，他会骂我的。” 端木玄浵便一副保证的样子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穆雪似乎松了口气，这才说道：“北方大营驻守雪国北边国土，一直以来，最讨厌的敌人就是北边的蛮族。可我却对那些蛮族很有兴趣，他们都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过着野蛮人的生活？父亲知道了我的兴趣，三令五申不准我越过军营的防线，并派人将我看管起来。可有一天，我还是成功跑到了雪国防线的另一边，进入了满足的地界。” 639番外 ：毒药 穆雪的年纪还小，也自幼跟着父亲在军营里走动，不似其他的大家闺秀在乎男女之别。端木玄浵坐在床的另一边，她给他讲述自己的经历，竟然不知不觉中挪到了他的身边。 穆雪是没什么，可端木玄浵却扬起了扬眉，只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蛮族生活在林子里，我在树木间穿梭，偶然就能遇到一些。后来走了大约两个时辰的路，就看到一处营地，像是蛮族贵族的家。正巧，他们家有个人被猛兽伤到了，我猜应该是这样，因为那人浑身都是血，尤其是脑袋。他一动不动得躺着，就跟死了没什么分别。后来一个巫医模样的人走过来，从口袋里取出一颗药丸给他吃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回去了。过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我又有机会偷跑了去，也再次去了那个蛮族的家，那日像是死人一样的那个男人，竟然拿着弓箭要去打猎了。我很是惊愕，趁他们都出去了，偷溜到他们的家里，将那巫医的袋子抢了过来，便跑回来了。袋子里，就是这两颗药丸子。” 原来是这样，可就算是什么蛮族巫医的药，就这样冒然拿来给孝沅哥哥吃，这位穆小姐也还真够呛。 “我听说孝沅殿下病了，父亲也很是担忧。我就想到这两颗药。可我不能让父亲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想着偷偷送来。谁知道我去蛮族的事暴露了，父亲把我关了起来，我是到现在才寻到机会溜出来的。太子殿下，您就放心吧，这药丸子一定能治好孝沅殿下的。” 她说着，小脸凑了过来，端木玄浵不由得身子后倾，她却变本加厉，就差抓着他的衣服了。所以端木玄浵只好站起来，轻咳了一声，转过身看着那个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依旧眨巴着大眼睛的穆雪。 “穆姑娘，你就真得以为这两颗药是灵丹妙药了？先不说蛮族的药适不适合我们雪国人，就说这药量，两颗药就足够了？” “可我看见那个巫医就给那人吃了一颗……”穆雪说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对呀，也可能是一天一颗吃了一个月了。” “所以说嘛。” “那还是不能吃了，这里不都是大夫吗？让他们找到配方多做些。” 端木玄浵叹了口气，她还是没搞懂。正在这时，门口的王铮说道：“殿下，药丸的配方已经搞清楚了，请殿下出来一下。” 端木玄浵看了一眼穆雪：“你不要再捣乱了，不然还会被绑起来的。” 穆雪撅着嘴说道：“我知道了。” 端木玄浵笑了几声，这才出门，合上了房门，他看向一边的王铮：“怎么了？” 王铮示意不能在这里说，而后带着端木玄浵到下面的药房里，只见馆长带着医馆的大夫们围着一颗只剩一半的药丸皱眉站着。 王铮这才说道：“这药丸子的配方十分古怪，很多草药的性质并非治疗任何疾病不过是保健用的。可其中有一味草药却是致命的毒药，吃了会立刻毙命。” 端木玄浵皱起了眉头，馆长说道：“这小姑娘来到的时候就朝着要孝沅殿下吃这药，看样子目的也并非很单纯。” 端木玄浵转身对一旁的侍卫说道：“你回皇都告诉陛下一声，我在医馆这边有事不能回去了。另外马上派人去北方大营查一查，这个穆小姐是真是假。” 侍卫得令下去了，端木玄浵重新看着那半颗药丸：“我去跟她谈一谈。” 说完，端木玄浵又上了楼。穆雪正屋子里走来走去，见他进来了便迎过去：“怎么样，是不是都弄清楚了？” “的确是弄清楚了。” “太好了，那赶紧配药吧。” 端木玄浵坐在圆桌边，坐得直挺挺的。皇族的礼仪训练，这些皇子公主走出去可都是有模有样的。 “虽然弄清楚了，可却不能配置。” “为什么？” “因为里面有一味毒药，吃了，会死的。” 穆雪顿了一下：“毒药……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 “你确定你没看错？还是根本就没这回事？” 穆雪皱眉：“你什么意思？” “不论我是什么意思，也不论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看样子你是不能走了，而且不就，还会被押到刑部受审。我劝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免得受牢狱之苦。” 那穆雪怎样的震惊，小手紧握成拳，气冲冲说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冒着受罚的危险跑出来救孝沅殿下，你们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要诬陷我想要害他？我要害他，也不会用这方法，只有傻子才会想到这方法来害人！” 端木玄浵只是笑：“我不是傻子，我也不觉得你的目的是害人。可就像我说的，不论是什么原因，这毒药是你带来的，你就难辞其咎。” 穆雪气得跟什么似得，一跺脚说道：“算了，算我倒霉。你们不给殿下吃就算了，把药还我，我走。” “你怎么听不明白呢？你，走不了了。” 穆雪又是一跺脚，冲着端木玄浵袭去。她想要快点离开，可没想到她才冲过去，就被端木玄浵一把擒住，按在了桌子上。 穆雪的武功，跟这些侍卫打也是能应付一阵子的，没想到一招没使就被端木玄浵给擒住了。她一边挣扎着，一边叫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真是个疯丫头。” 端木玄浵叫来侍卫，又将她绑了手脚。看着死瞪着他的小姑娘，端木玄浵无可奈何得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说一声，剩得受苦。” 穆雪气得哇哇大叫：“你们这些坏人，迟早要遭报应的，我恨你，恨死你了！” 端木玄浵只有离开了房间，走到大堂，看见医馆的伙计们正在扫雪。雪已经停了，清晨的阳光灿烂的照耀着大地，王铮走过来说道：“很快，就会有人过来瞧病了。” 正说着，就看到一个人骑马而来。可显然他不像是个病人，等他走近了，王铮才惊喜得说道：“没想到是他。” 端木玄浵扬眉问道：“这位是谁？” “他可是江湖大名鼎鼎的医怪，我跟他有些交情，提了孝沅殿下的事，他没说感兴趣，没想到还是来了。” 端木玄浵嘴角微翘：“都说了是个怪，那一定是不能按常理推论了。” 640番外 ：救命恩人 医怪段穗黎，下马走过来。王铮赶忙迎接他，笑着说道：“真是稀客。” 段穗黎扬了扬眉毛：“我不过是对那为殿下的病情好奇而已。” 王铮笑，段穗黎又看向端木玄浵：“这位是？” 端木玄浵抢先说道：“在下是王公子的朋友。” 段穗黎打量了他几下，这样的男人的确很抢眼。王铮便说道：“还请段大夫去瞧瞧孝沅殿下。” 王铮亲自引路，带着段穗黎去了秋慕的房间。秋慕，又比秋天看到的憔悴了很多。古代没有输液和各种医疗措施，昏迷的病人只靠喂食和针灸维持生命。这样躺着，就是在消耗生命。 端木玄浵不由得轻轻皱眉，孝沅哥哥，是所有皇子公主都喜欢的大哥，他那么善良，那么温柔。无论他自己多累多辛苦，可一见到这些弟弟妹妹们，就会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这样的哥哥，如此得憔悴可怜，当弟弟的怎么能不心痛？ 段穗黎瞧了瞧秋慕的面相，又诊了脉，之后转过身说道：“如此昏迷下去，的确不是好事。这位殿下五脏六腑都开始变坏了，在有个一年半载，只怕就要熬不住了。” “可有什么办法吗？”王铮皱眉问。 段穗黎说道：“最怕的，就是这种无从下手的病人。有的人头疼，有的人肚子不舒服，有症状，都可以找到原因。可这种昏迷的病人，没有症状，无从下手。” 端木玄浵这是说道：“之前我们找到了一种药，配方奇特，说是能治疗这样的顽症。可因为其中有一味毒药，所以不敢给病人使用。” “哦？有这事？” 王铮看了一看端木玄浵，然后说道：“的确是这样，药就在下面药房中，成分也大致判断出来了。” “带我去看看。” 下楼的时候，王铮还在看着端木玄浵。尽管这药里面有毒的成分，可端木玄浵似乎还是相信那位姑娘并无恶意。 一干人来到药房密室中，这里是存放珍贵稀有药物的，所以不能随便进入，也显得安静许多。 段穗黎看了一眼药物配方，又掰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尝了尝：“有意思。” 端木玄浵与王铮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如何？” 段穗黎一脸的兴致：“给我点时间，我要好好研究一下。” 于是，其他人就退了出来。大堂已经有不少人了，医馆名声在外，医术高明价钱公道，对于很穷的人还可以赊账甚至免费，所以无论贵贱都喜欢到这里来看病。 人来人往中，端木玄浵又走到了门口。大门敞着，可却不觉得冷。是心中充满了期待吗？那位医怪说有意思，就代表其中有门道呀。 王铮走到他身边，看着医馆前百姓自发清理干净的与大路相连的小路，对太子殿下说道：“看样子，那位姑娘送来的药丸，或许真得会成为孝沅殿下的救命稻草也不一定。” 端木玄浵没有说话，除了那条小路，两边都是皑皑的白雪，被风吹拂了表面，平整而白皙，就像她的名字，她的脸颊一般。 晌午过后，一个伙计跑来说道：“段大夫有结论了。” 于是端木玄浵、王铮、馆长还有几个专门负责治疗秋慕的大夫都跑进药房密室中，只见那段穗黎一脸的兴奋，拿着最后剩下的那颗药丸说道：“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这药丸子？” “是北方蛮族。” “蛮族，难怪用药这般不拘一格，真是太有意思了。” 端木玄浵皱眉问道：“段大夫，这药丸子，真得可以治疗孝沅殿下吗？” 段穗黎看向端木玄浵，一脸肯定说道：“没错。” 他这两个字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是喜出望外。段穗黎又看向药丸子，感叹着说道：“虽然有那一味毒药，可就是这毒药能治疗心脉内脏的损坏，而搭配的那些草药又巧妙得化解了毒性对人体的损害，如此一来，这药丸就成了一副灵丹妙药了。想必是蛮族的人无意间发现的，并经过多少次代价和改良最终形成的配方。我们这些自持有学问的，很多时候真得不如这些与自然朝夕相对的野蛮人。” 段穗黎又用了一天的测试，才精确了所有成分的配比。医馆开始着手配制药丸，端木玄浵赶忙差人将这一喜讯送去宫里。 而后，他重新出现在穆雪的面前。 这丫头，原本在睡觉。听到有人进来，便一下子坐起来，满是敌意得瞪着端木玄浵。可很快的，她发现他手里拿着把刀子。穆雪开始紧张，一边往床里缩，一边抖着声音说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端木玄浵走到床边，看她吓得那个样子，便笑着说道：“原来你也会怕？” “我才不怕死，我只是觉得冤枉！” “既然觉得冤枉，那就别死了。” 说完，端木玄浵坐下，将她拉过来，割断了她手腕上的绳子。穆雪眨巴了眼睛：“你们不绑我了？” 端木玄浵放下刀子，站起来冲着穆雪鞠了一躬：“穆姑娘，谢谢你的药，救了我的孝沅哥哥。” 穆雪开始愣了几秒钟，很快反应过来，盘着腿，哼哼着说道：“可你们是怎么对待救命恩人的？竟然绑了我两天。” 端木玄浵直起身子：“不知在下如何才能补偿姑娘？” 穆雪赶忙说道：“快将你派去找我父亲的人给叫回来，别让他知道。” 这就算是补偿了？端木玄浵不免感叹这位穆姑娘的可爱和单纯：“追是追不回来了，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了。” 穆雪一脸懊丧得说道：“这可怎么办呀，我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将我关起来，再也不准我出府了。” 端木玄浵想了想，而后说道：“不如，你跟我回宫吧？” “回宫？” “没错，去我母后那里。我母后在一直想要见见你，她会很高兴的。何况穆将军很听我母后的话，我母后不让他责罚你，他就真得不会责罚你。” 穆雪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叹口气说道：“看样子我没有选择了。” “的确是这样。” 端木玄浵笑得很灿烂，他从来都是这样笑的，可这一次却异常的明媚。穆雪站起来活动了四肢，而后转过头眨巴着眼睛问道：“我能看一眼孝沅殿下吗？” 641番外 ：拨开阴云 端木苍兰接到消息后，早朝都停了，直接来了月鸾殿。他将情况说给百里安听，后者激动得跟什么似得。 “真是太好了，穆将军的女儿，我真想见见她。你叫小四想办法带她过来。” 端木苍兰笑道：“你就放心吧，小四会带她来的。” 百里安露出疑惑的表情，端木苍兰继续说道：“这孩子，是最像我的一个，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看着他写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都显露出对那位穆小姐的赞扬和喜欢，这怕这孩子是动了心思了。” 百里安眨巴了眼睛：“一个消息你就能看出来？那位穆雪今年也就只有十岁吧。” 端木苍兰笑了笑：“正合适。” “什么正合适？” “南萧跟诗璘不就是差了这个岁数的吗？还有孝沅和……”端木苍兰停住了，眉头不由自主得皱起来。 百里安轻轻依偎着他，小手摸着他龙袍那柔滑的料子，喃喃得说道：“你曾说过，除非慕儿醒过来，不然你不会原谅诗瑶。现在慕儿有救了，你的承诺会兑现吗？” “到时候再说吧。”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只是淡淡一句，可百里安知道他心情的复杂。 没过几天，穆雪就来了。端木玄浵将她带去了月鸾殿，百里安听说她来了，是亲自走到了门口等着她。 因为是进宫见皇后，提前有宫女给穆雪打扮了一番。只有十岁的小姑娘，穿着宫廷的衣裙，挽着柔软的发丝，娇弱的身子在柔纱的料子里隐隐呈现，清纯动人得犹如天仙下凡。 她的容貌，当然比不过百里安。可百里安看着她走过来，却不由感叹着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呀。 “娘娘金安。” “快起来。” 百里安扶着她站起，握着她的手一起走进屋子，让她坐在软榻上，而端木玄浵则是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百合青雨端来了差点，百里安则是笑着打量着穆雪：“你父亲母亲身子可好呀？” “回娘娘的话，他们都好。父亲，还总是念叨着娘娘呢。” “他是个好男人，我欠了他很多恩情。这一次的药丸是你送来的，我们皇族又欠了你一个大恩情呀。” “不能这么说，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就想着能救孝沅殿下就好。” “你真是个好孩子。听说你很是怕他知道你过来的事，这样吧，你就住在我这里，他来了，我跟他说。” 穆雪笑容满面得说道：“谢谢娘娘。” 端木玄浵端起茶碗喝茶，百里安又看向他：“那边药丸的配制如何，王公子说没说什么时候能治好慕儿？” 端木玄浵赶忙放下茶碗：“因为担心我们的体质跟蛮族的不同，所以将其中毒性的成分减弱，药效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起作用，王公子估计，大半年的时间，应该就有起色了。” 百里安点了点头，眼中含着泪水说道：“不管多久，只要能治好就行。” 穆雪蹙眉看着百里安，而后转头看着端木玄浵，憋着嘴说道：“看皇后娘娘多着急呀，你们就是不相信我。蛮族也是人，我们也是人，干嘛非要降低药效呀。” 端木玄浵轻叹一声：“是呀，干嘛非要降低药效，是我们谨慎了。” “是你们不相信我。” “是我们不相信你。” “你又对不起我了。” “是我有对不起你了。”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这个……你说。” 百里安抿着看着这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不由得感叹。难怪端木苍兰说这孩子动了心思了，如此的对话不正是打情骂俏吗？ 真是太好了。之前想要撮合由梦岚的女儿给端木玄瑞，没成功。又想撮合由贺音的儿子给诗璘，也没成功。这一回小四相中了穆飞白的女儿，真是太合她的心意了。 穆雪从此在月鸾殿住下了，百里安有意无意得带着她学习一些宫里的礼节，还介绍皇后的经验。端木诗璘带着孩子们过来，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总觉得雪儿妹妹跟小四与我跟南萧当初很像呀。” 穆雪撅着嘴说道：“他可不如南大人。那个家伙，总是笑里藏刀。” 端木诗璘握着她的手说道：“你可是把他看透了，他非你莫属了。” “哎呀，双福姐姐说什么呢……” 百里安在一边缝制衣服，看着她们说笑，也跟着笑起来了。而后，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小衣服。诗瑶，就要生了，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可她希望是个女孩儿，所以她做了好多女孩儿的衣服。 一个月后，穆飞白来了。端木苍兰让他去找皇后，所以他也来了月鸾殿。百里安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孩子我很喜欢，所以我留她在宫里了。直到皇帝给他们赐婚为止。” 穆飞白紧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安：“嫁给太子……” “你担心什么呀。他们两个已经是分不开了，你就别操心了。” “末将不是担心这个，只是这孩子从小被末将惯坏了，只怕有损皇族的体面。” 百里安一脸的不乐意说道：“你说什么呢？我看这孩子挺好，比我当年稳重多了。你说她不好，就是说我不好，看我跟你有完没完。” 穆飞白最后也只有摇头苦笑了：“娘娘都这样说了，末将还能说什么？只有谢主隆恩了。” “这还差不多。” 穆飞白，你对我的情分，这一生我无法回报了，只愿我的小四能好好照顾雪儿，我的心也会平衡一些。 穆飞白离开前，又跟女儿说了好多话，百里安远远得看着他们父女，看得出这位将军真得很娇惯自己的女儿，而这位小姐也真得很喜欢自己的爸爸。 春天来了，静仙庵传来消息，端木诗瑶生了孩子，是个女儿。端木苍兰下令将孩子抱给端木诗璘抚养。端木诗璘便亲自去了一趟静仙庵。 端木诗璘抱着这孩子来月鸾殿给百里安看，她抱在怀中，双眼不由得流出了泪水。 “真像慕儿呀。” “嗯，跟孝沅哥哥很像呢。母后，大姐给这孩子起名字了，叫秋盼。盼望孝沅哥哥能快些醒来，盼望这一家能重新团员。” 百里安点了头，而后又看向诗璘：“你姐姐她没事吧？” “姐姐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她说孩子们在我这里，她很放心。她会精心在庵里为孝沅哥哥祈福。” 百里安，点了点头，又重新看向怀中的孩子。盼儿，盼儿…… 642番外 ：我们回家 642番外：我们回家 春，万物复苏。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太阳普照大地，带来无限温暖。百里安怀抱着这个外孙女，站在阳光下感受春意。太监的声音响起，端木苍兰来了。 百里安笑看着他，将孩子递给他。他接过来，看着怀这个小孩儿，喃喃说道：“盼儿。” 良久，他抱着孩子看向百里安：“今天我跟小四谈了一下。” “你们说什么了？” “今年吧，在何时的侍候，我会将皇位传位他，同时赐婚他和穆雪，之后我们两个就离开皇都，雪国和皇族的事，就交给孩子们去办吧。” 百里安抿了抿嘴，没想到端木苍兰会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我吗？” 他笑了，多么温柔的笑：“我也倦了。既然有何时的继承人，早早让位才是上策。” 端木苍兰抱着孩子进入外屋，坐在软榻上。百里安坐在他身边：“诗瑶呢？” 端木苍兰看着怀的孩子：“我跟小四说过了，就让孝沅去接她吧。” 让秋慕去接诗瑶，是端木苍兰最后的退让。百里安垂下眼，就是慕儿会醒来，也会原谅诗瑶，可他们也不会再过回以前的生活了。 端木玄浵是个聪明孩子，从端木苍兰对他感兴趣开始，便一直教授他做为一个帝王的责任。这孩子早已经能游刃有余，他生来就是个王者。 很快，端木苍兰颁旨了，赐婚太子殿下与穆雪小姐，并在大婚的当天，举行传位大殿，一并将所有繁缛节都压缩在一天解决。 穆雪只有十岁，百里安很是心疼她小小年纪就当了皇后，就要面临国家与后宫的烦恼，她也跟她说了很多，她相信小四会保护好她，就像当初端木苍兰保护她一样。 大婚前几天，百里安叫来端木玄浵，板着脸对他说道：“雪儿还是个孩子，在这里母后给你定个规矩，她不到十四岁，你不准碰她，听到没？” 端木玄浵耷拉着眼角：“母后，你看儿臣像是个禽兽吗？” 百里安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她的小四，可是个很能自制的人，这一点就比他那个爸爸强很多。 在大婚之前，又有一件喜人的事。端木玄瑞带着司马芊芊回来了，还抱着一个大胖小子。这可是端木家的第一个孙子，端木苍兰和百里安都很高兴。 “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等着父皇给取一个。” 哪知道端木苍兰一挥手：“自己的儿子自己取名字，如今我跟你母后是什么也不管了。” 百里安瞪了他一眼：“你这人，不管国事，连孙子的名字都不给取了？你叫芊芊怎么想？” 司马芊芊含笑说道：“没事的，母后。” 大婚和即位大典，终于到来了。百里安看着她的小四穿着龙袍，握着穆雪的手一起走入正阳大殿的模样，不免感叹完全。恍惚回到了十几年前，端木苍兰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带她进入那神圣的朝堂，双双坐在了龙椅上，面对脚下群臣。 如今，她这个妖后终于可以卸任了。 大婚后的第二天，端木苍兰便与她穿着普通人家的衣裳，牵着两匹马，离开了皇都。儿孙们前来相送，在皇都门口分别。 两人骑上马，扫了一眼众人，之后便策马而去了。 天地宽广，他们终于可以尽情畅游。他们去的第一站，就是猎场，当年吕升哲报告秋玄被弃尸的地方。 百里安在狂野上插了三炷香，何时双手静静的跪着。 秋玄，虽然从未发现过你的尸首，可你频频出现在我的梦，我就应该猜到你早已经魂归梦里。可是我却不愿相信，我宁愿你还活着。 秋玄，自从我与端木苍兰真心相对之后，你便不再出现了。或是已经重新为人，不知道你还能否接到我迟来的香火。倘若你还能听到我的话，请保佑慕儿，保佑他快些醒来。我愧对你，我没有照顾好他。 端木苍兰站在一边皱眉看着百里安，他还是会不痛快，秋玄会成为百里安永恒的记忆，这是没办法的事，也算是老天对当初他对她的折磨给予的惩罚吧。 祈祷之后，百里安才与端木苍兰离去。他们去了凌山，给百里纵横上了香之后，便回到山腰的那间小院。两个人都蒙着素布，撸起袖子打扫卫生。 端木苍兰虽然行走江湖，烧火做饭都不成问题，可打扫屋子他还真是第一次。看他那笨拙的样子，百里安哈哈大笑起来。 终于，他们将屋子打扫干净，端木苍兰在院子生了火，百里安教他怎么野外烧烤。端木苍兰对这个很拿手，之前他也做过，不过是大型动物，不似现在一串一串的。 吃了饭，他便迫不及待的抱她进了屋子。 他们，正宗的老夫老妻。可今晚，却好像是洞房花烛一般。只不过两人却没有新人的羞涩，更是多了一份激情。 出双入对，笑傲江湖，没想到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即使过去了几个月，两人一同在山顶看风景，百里安还会有种错觉，这是在做梦。 秋季，山体呈现出各种颜色。红的、绿的，更多的是黄色。微风吹来，这些颜色随风起伏，偶然掺杂到一起，更是绚烂。 “好美……”百里安感叹着。 “那也不如你美。” 端木苍兰板着她的下巴，覆上了她的红唇。百里安便搂着他的脖子，跟他亲吻起来。两人激烈的吻，彼此呼吸都凝重起来，百里安还想着就要在这里打野战了，没想到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嗯……那个……” 两人这才翻开，转过头看，竟是高池。高池好像比他们还要尴尬，红着脸跪在地上。 两人对视一笑，而后端木苍兰板着脸说道：“你来做什么？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以后什么都不管了，也不准你们来找我。” “陛……太皇……那个，陛下命末将来的，说是带来了好消息。” 说完，高池从怀掏出了一封信，两人相互看了一下，便接过信打开来看…… 皇城外，静仙庵。端木诗瑶穿着青色的佛衣，跪在佛像前精心祈祷。 有人，推开了门，发出咯吱一声。端木诗瑶睁开眼眸，转过身看向门口，而后她整个人呆住了。 门口站着一队侍卫，侍卫前面是端木诗璘和南萧，而那个迈过门槛的走入的男人，正是秋慕。 “诗瑶，我们回家吧……” 全本完结） 亲爱的读者们，星仔的亲亲们，星仔第一部破百万的小说终于划下了句号。谢谢，真心谢谢所有陪伴星仔走到今天的亲亲们，星仔鞠躬了。希望以后，亲们继续支持星仔，星仔也要努力再努力，写出更回报亲亲们。全体扑倒，狼吻~~ 643 后传：年轻的帝王 早朝，端木玄彤微笑着倾听群臣的奏言，可面对如此温柔的帝王，群臣的表情却比当初面对端木苍兰更加敬畏。这个皇帝，从不发脾气，永远都是微笑。 可是…… 即位一个月，他就杀了两位大臣。虽然，那两人也该杀，可他，连眼睛都每眨一下，只是微笑着下达了这般可怕的命令。 群臣都知道，这位帝王与他的父皇一般，极具城府。可他不似他的父亲带着一张面具，他，天生如此。 早朝尾声，端木玄彤对群臣说道：“凌阳王休息了一段时间，身子骨好了很多，朕想让他去兵部练练，众卿有何异议？” 当然没有说什么，端木玄彤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一圈，只那一瞬，他也还是看到了由贺音唇畔的笑意。 端木玄彤表情未变，可心中却暗暗赞叹。父皇留给他的这个丞相，精得跟猴一样，仿佛什么都能猜得到，虽然很不爽，但用起来的确顺手。 下朝后，端木玄浵去了御书房。以前的他总会好奇，为什么父皇可以忍受一生绝大多数的时间在御书房度过。现在他明白了，原来根本就无所谓忍受，因为你没有那个时间去感受。 国事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叫你忙得无暇去悲伤。 端木玄耀来了，端木玄浵就知道他会来。 “陛下，怎么突然封我官职了？” 端木玄浵放下朱笔，笑着对端木玄耀说道：“很多人都已经猜到了，我不信小五猜不到。” 端木玄耀扬了扬眉：“你调遣由嘉毅去北方大营后，二姐夫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不久之后，我也会前往那里。现在，你让我在兵部任职，该不会真得要派我去北方大营，为攻打蛮族做准备？” 虽然端木玄耀打着南萧的名号，可端木玄浵相信他自己也会猜到的。这个五弟，虽然鲁莽，却同样聪明。父皇的孩子，都很聪明。 “没错，虽然我还没有说出这个心思，可很多人已经猜到了。现在雪国疆土辽阔，却一直被北方蛮族侵扰。碍于那里的地势，雪国一直没有采取进攻。可那里不是长久之计，蛮族会越来越繁荣，最终对雪国构成威胁。所以要在不难办的时候，解决掉他们。” 端木玄耀叹口气：“虽然不明白你真正的想法，可只要你决定了，我就支持。你放心吧，我会全力对付蛮族的。” 端木玄浵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总能让人心神荡漾。这个长得比端木诗璘还要漂亮的男人，就是端木玄耀这个弟弟见了，都会不免感叹一番。 “小五，我派你去北方大营，目的却不是蛮族。蛮族由穆将军和由将军负责，我一百个放心。而你此行，真正的原因是要我要你在攻下蛮族之后，将北方的兵权收回来。” 端木玄耀扬了扬眉：“你要没收自己老丈人的兵权？皇后他知道吗？” “蛮族平定，那边也就没必要设立军营。穆将军总要安度晚年，我这样做，也是为他着想。” “着想什么？” 看着端木玄耀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端木玄浵摆出一脸的无奈：“你不是说无论如何，都会支持我的吗？” 端木玄耀这才耸了耸肩：“好吧，我知道了。” 看着小五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端木玄浵笑着说道：“你也赶紧成亲吧，母后离开之前，也叮嘱了我这件事。” “我说四哥呀，你就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像你们那样早早成亲生子，我也效仿二哥，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然后找一个可以为她献出一切的女人成亲，生他十几二十个孩子，这样的人生就圆满了。” 端木玄浵一脸的无可奈何：“你怎么知道我们几个的婚姻就没有了爱情？我与皇后，二姐和南萧，孝沅哥哥和……” 端木玄浵顿住了，端木玄耀垂下眼。父皇和母后，最终还是心软了。如果秋慕醒来，端木诗瑶也可以回来了。只是经历了那样的伤痛，他们兄弟两个真能做到无谓的释怀吗？ 小五不会，小四……没有人知道。 “陛下，皇后来了。” 兄弟两个从沉思中回神，端木玄耀笑着说道：“那么，微臣告退了。” 端木玄耀走到门口，就看到穆雪站在那里，朝着他挥挥手：“小五，恭喜你重新做官喽。” 端木玄耀哈哈笑：“多谢皇后。” 穆雪撅着嘴：“为什么不叫我嫂子？” “等你生个皇子出来再说吧。”端木玄耀朝他扬了扬眉，走掉了。 穆雪一脸阴沉的看着他，而后撅着嘴走入御书房：“我总觉得小五不尊重我这个嫂子。” “怎么会，只不过他的年纪还小，依旧带着一丝童真，跟你开玩笑而已。” 穆雪耷拉着眼角：“你们两个好像一样大呀，怎么感觉差了十几岁呢？” 端木玄浵笑：“有事找我吗？” 穆雪嘿嘿笑，跑到他身边坐下，抱着他的胳膊。他们两个是夫妻，可他们从未同床共枕过。与其说是夫妻，更像是兄妹。 “我听小环姑姑说，以前母后就是经常来这里找父皇，也不打扰他，只是坐在他身边这样子。我也很想尝试一下那种感觉。” 百里安离开时，并没有带走一个奴才。这些月鸾殿的人是她最信任的，所以她留给了穆雪。这位过于年轻的皇后，比起她更需要她们。 端木玄浵嘴上没说什么，可心中却暗自发笑。当初母后来这里找父皇，可不仅仅只是抱抱胳膊那么简单。 “可是我还要召见群臣呢。” 穆雪直起身子撅着嘴：“你就不能稍微抽出些时间陪陪我？一个人在后宫闷死了。” “对这宫殿，你不是充满了新奇吗？” “再新奇天天对着也腻了……” 端木玄浵叹口气，这才当了一个月的皇后，就厌烦了？ “好了，我知道你闷，你先回去，我想想办法。” 穆雪这才站起来，撅着嘴看了一眼端木玄浵，不情愿得行了礼，这才离开了。 端木玄浵微微皱眉，而后垂下眼看着桌面的折子。大约半个时辰不到的时候，一个太监在门口说道：“陛下，大喜呀，孝沅殿下醒了。” 644 后传：不会再当官 644后传：不会再当官 秋慕，并非端木苍兰和百里安所生，可他却成为了众人心中无可比拟的大皇子。端木家的这些孩子们，无论是握有至高权力的帝王，还是纯真善良的公主，无一不将他当成是自己最敬仰的对象。 端木玄浵、玄耀、诗璘、穆雪、南萧都来了，他们围在秋慕的床边。刚刚醒来的秋慕，还显得很憔悴，发丝干枯没有光泽。他太虚弱了，勉强坐起，还需要依靠着身后的枕头。可他见到了这些弟弟妹妹们，他很高兴。精神为之一振，人也能开口说话了。 “原来小四已经是皇帝了，太好了……”他笑，他的笑容永远似五月的骄阳，那般温软人心。 端木玄浵握着他的手，眼眸中闪烁着泪光说道：“孝沅哥哥快些好起来，兵部尚书的位置，我一直留着。” 端木玄耀也满是欣慰得说道：“没错，我们兄弟几个并肩作战，所向披靡。” 秋慕只是笑了笑，而后看向穆雪：“多谢皇后拿来了奇药。” 穆雪笑得怎样灿烂：“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况我也因此当了小四哥哥的妻子了呢。” 小四哥哥？端木玄耀朝端木玄浵眨了眨眼睛，后者也只有一脸淡定了。这个世上能如此随心所以给皇帝起外号的，只怕也只有这个小姑娘。 南萧微笑着说道：“本来，意儿也吵着要来的，可孝沅殿下才醒过来，身子也很虚弱，我们都担心你见到孩子太过激动，所以没让他来。他可是一连的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殿下，意儿真得很像您。” 秋慕点头，想到自己那个儿子，真是无比的感叹：“我听王公子大概说了皇都的情况，谢谢你一直将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诗璘也是，谢谢你们夫妻照顾他……” 端木诗璘含着泪光，她坐在床边，轻轻抱着自己的大哥：“干嘛总说谢谢、谢谢的，我们是一家人呀。孝沅哥哥你知道吗？你现在不但有个儿子，还有个女儿。姐姐生了个女儿，叫盼儿，也在我那里。太好了，你醒了，姐姐也可以离开静仙庵，意儿和盼儿，又可以回到父母身边了……对了小四，你有没有派人去接姐姐回来呀？” 众人都沉默了，尤其是秋慕。这屋子里不知道真相的，只有这两个女人。 “二姐，父皇临行前不也说过吗？天底下能接大姐走出静仙庵的，只有孝沅哥哥一个人。” 端木苍兰这样做，是将选择权抛给了秋慕。或是原谅、或是不原谅，全凭一个人做主。 “孝沅哥哥才醒来，身子骨怎么也得养两个来月才能活动。姐姐岂不是还要在静仙庵受两个月的苦？为什么非得孝沅哥哥去接呀？” 南萧走过来，拍了怕妻子的肩膀说道：“这是父皇的命令，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就别问了。” 端木诗璘看了南萧，又看向弟弟们，而后再次将目光移到秋慕身上：“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一年前，在那个漆黑的夜，端木诗瑶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虽然不可饶恕，却因为血浓于水的牵绊，最终保全了她的名声和性命。 端木苍兰至始自终，没再看她一眼，可所有孩子心里都清楚，父亲跟母亲一样，是放不下她的。所以最后，端木苍兰将选择权抛给了秋慕。 秋慕在两个月后，最终走入了静仙庵。 “诗瑶，我们回家吧。” 他，不爱她。与其说恨，不如说自责。他不会将她仍在静仙庵不管，因为他认为那是自己的错，可他们，却也不可能再过回以前的生活了。 所以端木诗瑶回到皇都后，住进了公主府，而不是孝沅王府。 孩子们，依旧在端木诗璘那里。不明真相的端木诗璘和孩子们，每日都会去乐安公主府，如此一来，端木诗瑶也不会太难过。可她心里知道那些男人们，包括父皇在内，并没有真正原谅她。 “父王还好吗？”端木诗瑶摸着儿子柔软的发丝，这个长得很像端木家的男孩子，却有着一颗跟爸爸一样的温柔的心。九岁的年纪，也显露出比平常孩子更加成熟的心智。 “父王很好，身子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四叔昨天还跟我说，要我劝劝父王，重新回朝呢。” 秋意叫端木玄浵四叔，那是随了爸爸这头。有时候他也会叫舅舅什么的，对于端木诗璘，他是只叫小姨。 端木诗瑶垂下眼，秋慕不愿意再次任官职，因为她令他感觉亏欠了小四小五。这都是她的错，可当初，她只想他能当皇帝，想他能更出色。 端木诗璘看着姐姐，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稍不如意就会撅起嘴巴，可现在，她只是低垂了眼眸，那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充满了担忧的眼。 端木诗璘微微一笑，伸出手轻抚了端木诗瑶额头上的碎发，温柔得说道：“大姐，你真得变了很多。” 一个人，一定要伤得体无完肤之后，才懂得改变吗？体无完肤了，改变了，又有何用？ “孝沅哥哥，雪国即将对蛮族开战，我需要你坐镇兵部帮我的忙呀。” 端木玄浵一身金黄绣龙的袍子，即使表情依旧如以往那般的诚恳，可秋慕总感觉到他变了很多。当了皇帝，他变得更加威严了。 “小四，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再当什么官职。孝沅王这个称号是父皇赐给我的，如果不是因为如此，我甚至不会当这个王爷。” “那是姐姐的问题，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是他的问题，却是因我而起，我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过着以前的生活。” 端木玄浵紧皱眉头，良久，他长长得叹了口气。 “不论如何，兵部尚书我会一直空着。直到你肯回来的那一天。”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上，琉璃瓦泛起华丽的光，犹如最鲜亮的宝石。又到了一年的夏天，万物呈现最美好的一面。而这皇宫，却无论春夏秋冬，永远都只有最好。不管是景色，还是人…… 645 后传：主将 645后传：主将 端木玄耀在兵部呆了两个多月后，被端木玄浵派到了北方。同时，雪**队陆续朝北方大营出发，在那里合流准备开战蛮族。至此，朝中很多官员才明白要打仗了。 端木玄浵还在跟大臣们商量事情，穆雪就跑去了。起床便得到了这个消息，穆雪如何淡定。只在睡服外裹了一件斗篷，长长的黑发还是散在身后，跑到门口时，书房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的帝王和官员都看到了她这不成体统的模样。 大臣们看到之后赶忙都低下头，虽然只是个十岁的女孩儿，但也是一国之后，他们都诚惶诚恐的，担心皇帝会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端木玄浵扬起眉毛，穆雪看到他很少露出的严肃表情，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赶忙躲到门后，只露出一只脑袋：“我想跟你说话。” “你们都退下吧，午饭后再来。” 众臣赶忙退出去，几秒钟闪得无影无踪。只有南萧临走之前，冲她笑了笑。 端木家的女人，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媳妇，都很与众不同呀。 待所有人走后，穆雪便跑进来。端木玄浵刚要说什么，穆雪赶忙抢先说道：“我知道自己不像话，你就别训我了。听说，你要对蛮族开战了？” “你想说什么？” 穆雪凑到桌案前：“我父亲是北方大营的主将呀，我担心他嘛。不如，我跟小五一起北方，亲眼看到他老人家我才放心。” “还没开战呢，你去看个什么劲儿？” “那就等开战了我再回去？” 端木玄浵扬了扬眉毛：“我看你心疼父亲是假，想出去转转是真的吧？” 穆雪撅着嘴说道：“我是真心疼父亲呀……不过也真挺想出去转转。” 端木玄浵便低头看折子了：“醒醒吧，那是不可能的。你以为我就喜欢整天呆在这间屋子里？这是帝后的责任，我们是要负责的。” 穆雪皱眉看着不以为然的老公，面露不快：“你的责任就是操劳，我的责任就是闷死呀？早知道不这么早嫁给你，多当几年穆小姐，自由自在多好。” 端木玄浵抬起头看她，她便看他，一阵子，她突然做出个鬼脸跑掉了。 放下笔，端木玄浵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因为年纪小，她当然会闷。其实说出来，他真不确定她对他的感情是爱。 成年男女的爱，炙热而疯狂，可那与崇拜不同。可她只有十岁，等她成年了，会不会顿然醒悟她对他不过是崇拜？ 如果是，那么他们可就要倒霉了。可如果不是，他们在一起成双入对，有了孩子，她就不会吵闹寂寞了。 端木玄耀临行前，去了一趟孝沅王府。秋慕的身子日渐好转，已经看得到血色和精神头了。可看着自己的大哥，端木玄耀总觉得他浑身散发着忧伤。 端木诗瑶回来后，足不出户，只呆在自己的公主府中。而去看她的，也只有不知情的端木诗璘和孩子们。他和端木玄浵都未曾去过。秋慕，也是。 他们心中都有解不开的疙瘩，秋慕的最是复杂。 “孝沅哥哥，这一番开战，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了。所以，哥哥想我了，或是我想哥哥了，就只有孝沅哥哥去北方看我了。我很想，在战火纷繁的疲惫中，看到哥哥的鼓励。” 秋慕微微一笑，大手按着端木玄耀的头。虽然如今十五岁的端木玄耀已经快有他高了，可他还是如同他小时候那样，按着倔强小五的头，用力的揉着他的发丝。 “小五学会撒娇了，只不过现在是男人了，撒娇只能对自己最爱的女人。除此之外，无论是谁，哪怕是父母，也只能展现出你可靠的一面。那才是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就是不知道什么是眼泪，什么是痛。即使流血，依然傲视一切。 孝沅哥哥，是这样吗？ 启程，前往北方大营。一路上快马加鞭，到达时，穆飞白和由嘉毅出来迎接他。 北方大营，曾经条件最艰苦的地方，却在穆飞白的手中成为了最威武的军营。将士技艺高超、严守军纪，眼见着要打仗了，军营中也洋溢着杀气。 “按照陛下的旨意，凌阳王是这里最高的指挥官，末将和由将军都要听从王爷调遣。” 端木玄耀苦笑着说道：“虽然我是主将，可对于调兵打仗还是得指望两位将军。应该说我这个主将时刻准备着，等候穆将军的差遣才对。” 端木玄耀骄傲鲁莽，可正如他的父亲哥哥所说，他并非傻子。面对如此大事，他不会任性为之。何况他这一次行动主要目的，也不是带兵打仗。 “蛮族的优势，就是地形。所以这场战争想要胜利，功夫就要下在摸索地形上。末将已经派遣心腹在做，可蛮族地形复杂，机关陷阱重重，很多地方还是不能摸透。” 端木玄耀点头说道：“他们的地形的确是问题，这样吧，摸地形的事就交给我来做。” 由嘉毅马上说道：“这怎么可以？王爷是主将，怎么能去冒险？” 端木玄耀倒是一脸的轻松：“我可是天启传人，去探个路总不会丢掉性命的。” 穆飞白严肃着表情说道：“不行，就算王爷是天启传人也不行。蛮族的机关诡异多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新花样，末将不能让王爷冒这个险。” 端木玄耀也拉下脸了：“穆将军，刚刚还说什么听候本王调遣，这才多少工夫就马上顶撞我？” “可王爷也说过对带兵打仗不擅长，大情小事还要末将做主。王爷是皇子，说话当然要言出必行。” 好你个穆飞白呀，算你狠。可是，这军营中有谁比我还厉害？我想要离开，你们谁能阻拦？ 端木玄耀不再说什么，可心里却打定了注意。他总不能来一趟真得什么都不做吧？带兵打仗这种攸关国家生死存亡的事情，他不会冒险。可探索蛮族这种小事，他总还能随心所欲吧。 如夜，端木玄耀换了身方便的衣袍，施展轻功离开了军营。天启的传人，武功了得，穿梭在月色之下，根本不会被人发现。很快，他进入了蛮族的领地。 646 后传：小五恋爱了 646后传：小五恋爱了 蛮族的地盘，多以山林为主，他们分散得到处都是，并且时常根据猎物的习性而迁移，所以完全无法掌握好他们的固定方位。 只是地形的话，又不会像人一样乱跑，怎么会调查不明呢？ 端木玄耀还记得他那个十岁的四嫂，可就是孤身潜入到蛮族的领地，还偷了人家的药丸子，这才救活了孝沅哥哥。那么个丫头片子都能随意出入，他这个天启传人更不在话下了。 真不知道穆飞白是怎么做事的。 端木玄耀一边在林子里徘徊做标记，一边努力记下地势的情况。不知不觉间，天大亮。为了不被人怀疑，他只在树上穿梭，遇到了村子或是人家，就会小心翼翼。 要知道满足可不是文明人，他们不论身份高贵低贱，都穿着差不多的衣服，住在差不多的地方，你根本就不知道哪家是平民哪家是贵族，哪个是老百姓哪个是皇帝。 来到一处植被十分茂盛的地方，无论是天上地下前后左右都是植物。他扒开眼前茂密的枝叶，看着到处的绿色，不免皱了眉头。 于是一个跃身就要跳下去。 地上的绿草，有得都长到人腰间处了，完全看不清地面的情况。他从树上跃下后，在碰触到草地的一刹那，便发觉不对劲。想要回到树上是不可能了，他赶忙翻身踩踏着草尖前进。一路听到“咔嚓咔嚓”尖锐的声音，这草间果然有机关陷阱。 端木玄耀正想要舒一口气，没想到一张大网突然从前方树上坠下，他赶忙躲过，同时四面八法飞来无数飞箭，他无处可躲，最后一咬牙坠落到了草间。 快速闪躲，还是被一只夹子夹住了左腿，疼得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 他在确定了四周安全之后才敢放松下来，坐在草中看着腿上的夹子。 好大的一只，这是用来扑捉大型动物的，他用力想要掰开夹子，可只能掰开一点点，松了劲儿，夹子再次夹回去，疼得他差点哭出来。 骨头，怕是断了吧。 因为四周都是机关，他无法随意动弹，眼前看到的都是绿草，仿佛地狱派来的鬼怪。这么坐着，不是等死吗？可，该怎么办？ 突然有声音，不是微风吹动青草的声音。端木玄耀沉了表情，手也慢慢伸向背后，准备拔出刀子。 一个年轻的蛮族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端木玄耀一顿，收回了拔刀的手。 这个女人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满足的粗布衣裙，露出胳臂和小腿。她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光滑的即使见不到阳光也看得到亮泽，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一头浓黑的长发束在身后。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小刀，看着坐在地上的端木玄耀露出惊异的神色。 “雪国人？” 端木玄耀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又落在他受伤的腿上，而后又看向他：“你来蛮族做什么？” 端木玄耀灵机一动，赶忙说道：“我是来找药的，我哥哥得了重病昏迷不醒，听说蛮族又这种药可以救他。” 那女子又看了看他，这才放下手中的小刀，走过来蹲下，看着他被夹得很是凄惨的脚踝。 “还说要救你哥哥，你自己都差点没命了。” “你可以轻松走进来，应该能带我出去吧？” 女子抬起头看他，端木玄耀注意到她那双眼睛，好像水面一样清纯明亮。 “雪国正打算侵占蛮族的土地，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那些人？” 端木玄耀苦笑道：“的确我没法子证明自己不是坏人，可怎么办呢？我还不想死，我还要救我的哥哥呀。” 那女子抿了抿嘴：“好吧，我相信你是好人。你长得，不像是坏人。” 说完，她拾起一边的小刀，撬了一下那夹在，那夹在果然开了。 端木玄耀很是惊奇，原来打开这夹子是有机关的，这么一撬就可以了。 女子将夹在拿下来，扔到一边。只听到又一声尖锐的响动，端木玄耀的心都揪了起来。 腿上，好几个窟窿，汩汩都往外冒血。女子从自己的裙子上撕下一块布，缠在他的腿上系紧。 “那夹子上都是绣，得给你服药，不然你会死的。不远处有个屋子，是我打猎休息的地方，那里有草药，你跟我来。” 说完，那女子扶着他起来，用娇小的身子撑着他，一点点往前走。 虽然是满足的女人，可身上也会有淡淡的香气。与女人如此亲近，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端木玄耀的嘴唇发干，心脏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得跳动。 这女子对附近的陷阱很熟悉，带着他平安无事得走出来。 果然，看到一间茅草屋，他们走进去。女子扶着他坐在草堆上，而后在瓶瓶罐罐中找了些草药。 重新来到他身边，跪下来，将他手上的腿搭在自己的腿上，而后将草药塞进嘴里嚼了嚼，吐出来盖住他的伤口，又用布条好好得缠上。 端木玄耀疼得浑身都是汗，可他一声不吭。那女人给他绑好了伤口之后，抬起头看着他。 “你真是条汉子，就是我们族里的勇士受了这样的伤，也会哼哼的。” 听到她如此的表扬，不知道为什么，端木玄耀感到脸上发烧了。那女人顿了一下，而后小心放下他的腿。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弄些东西来给你吃，顺便帮你找找你说得那种药丸。” 说完，女人就站起身要离开，端木玄耀赶忙喊住道：“我叫小五，你呢？” 那女人回过头，冲着他灿烂一笑：“我叫公玉。” 女人走了，端木玄耀痴痴得看着门口。他该离开的，谁知道那女子会不会带来几个蛮族的人将他抓起来？ 可他，舍不得走。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宁愿被抓也要再见她一面的冲动。 脸，好像着了火。心，仿佛发了疯；脑子，也成了一团浆糊；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而腿上的伤痛，也好像只不过被蚊子叮了一口那么轻松，他整个人都如同泡进了蜜罐里。 天呀，他恋爱了，被这个只见了一面的蛮族女子猎获了心。 公玉，公玉…… 647 后传：我们是敌人 647后传：我们是敌人 端木玄耀坐在草垛上，浑身都在发热。不是发炎，而是血脉喷张。如此的兴奋，以至于时间过得极快。已经深深抓住他心扉的女子，再次出现，他甚至都忘记了提防。 公玉带着一块烤肉和一个药瓶子过来了，跪在他身边，先倒了水给他喝。他就接过碗喝。她给他肉吃，他就接过来吃。公玉突然笑了起来。 端木玄耀这才回过神，傻傻得问道：“你笑什么？” “你怎么呆了起来？” “我……有吗？” 其实他也觉得是这样，可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公玉看着他，他眨了眨眼。 “其实，我也喜欢你。” 端木玄耀差点没蹦起来：“什么？！” 公玉皱了眉头：“怎么？你不喜欢我？” “不是不是，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端木玄耀说完，脸像红苹果一样。真是丢人，他堂堂一个王爷，就跟个猴急小子一样。公玉则是笑得更厉害了。蛮族的女子，没有丝毫的羞涩，只是很开心。 她将药瓶子放在他手上，而后又将一根手工编织的链子同时放在他手心中：“你长得真好看，又坚强，又有本事，还对哥哥关心，你是很出色的男人。我喜欢你，想要嫁给你。你愿意娶我吗？” 蛮族女人，果然厉害。既然女人都如此直接了，他还扭捏个什么？ “我当然愿意。”说完，他将自己手上的玉戒指摘下来交给了公玉。 这，就算是定情了？ 公玉握紧了戒指说道：“你不嫌弃我是蛮族的女人？” 这女人，开始还挺豪爽了，都交换了信物，怎么还扭捏了起来？ “当然不。”可估计说服工作需要一些时间。 “好，我等你。等到雪国和蛮族不打仗了，我一定嫁给你。” 是呀，雪国就要对蛮族开展了。 端木玄耀扬了扬眉：“如果真打起来了，还不知道要多久，不如你跟我离开这里，这里也不安全……” 公玉笑了笑：“这是我的家园，在她危难的时候，我不会离开。” 端木玄耀又皱起了眉头，如果告诉她他的身份，她会怎么想？难道他终于找到的爱，就这样结束了？ “等到不再打仗了，我就在这屋子里等你。” 看着公玉那坚决却含情的眼，端木玄耀咽了口唾沫。应该告诉她他是谁，可他最终没能开口。 休息了一天一夜，第二日清晨，公玉送他离开了蛮族。走出林子，他转过头看她，她只是对他笑着说道：“记得我们的约定。”而后便消失在林中。 端木玄耀一瘸一拐得走了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的马匹。发现他失踪了，穆飞白马上调遣兵力搜寻他，被带回军营，穆飞白的脸黑黑的。 “殿下……” “行了，我知道了。”端木玄耀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穆飞白摇了摇头，最后问太医道：“殿下的脚踝如何了？” 太医说道：“救治得很及时，草药用得很好，只需要休养即可。” 端木玄耀听到太医这样说，不免又想到了公玉。 如此，过去了一月的时间，这其中不断有蛮族侵扰，可雪国几乎一半的兵力都在北方大营中了，这些小骚扰简直不值一提。 一旦下定了决心，雪国对付蛮族就如同大人欺负小孩子一样。结果是肯定，不过这个孩子有点顽皮，对付起来不容易而已。 端木玄耀的脚踝已经好了，他将与穆飞白一起，带着大军展开第一次进攻。穿上铠甲，骑在马匹上，端木玄耀摸了一下手腕带着的手链，而后冲着穆飞白点头。 大军，朝蛮族居住的土地进攻。蛮族的军队早已埋伏在林中准备抵抗。第一场战斗持续了一整天，因为地势的缘由，雪国大军朝前推进的并不多，可蛮族却死伤严重，他们奇特的战术早在之前被破解，再也无法对大军够成影响。 第二天，大军继续推进，来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遭遇了各种陷阱的袭击，突然，几队蛮族兵士从各处袭来，大军赶忙迎对。 端木玄耀杀了几个蛮族之后，突然有人从后面袭向他，速度很快。他躲避，从马上飞下来，同时转过身，用大刀挡住了袭击者的双刀。 刺耳声传来，端木玄耀和拿双刀的蛮族人都愣住了。原来袭击端木玄耀的，正是公玉。 就在两人惊住的同时，有雪国将士一刀看向公玉。端木玄耀赶忙抱住公玉，虽然躲过了那一刀，可公玉还是受伤了。 也不顾公玉的挣扎，端木玄耀抱着她飞离了战场。 来到一处小溪边，他才放开公玉。公玉赶忙离开他，又惊又恨得瞪着他：“我听到有人喊你殿下，你是雪国的五王爷？！” 端木玄耀看了一眼手掌的血，赶忙说道：“你需要疗伤。” “回答我的问题！” 端木玄耀皱紧了眉头：“不错，我是端木玄耀。” “你这个骗子！” 公玉一怒之下再次袭向她，可她哪里是端木玄耀的对手？几下被端木玄耀抓住，将她按在地上。 “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早晚我会知道你的身份，早晚我会离开你！” “可起码不是立刻，只要还能再见你，哪怕只有一瞬间。” 公玉停止了挣扎，乌黑的大眼睛中满是泪水。端木玄耀这才放开她，将她扶起来，撕开了她的上衣，给她的伤口清洗了一番，又撕了自己的战袍帮她绑好伤口。 这一过程，他手腕上她的手链时不时出现，公玉默默地看着它。而端木玄耀则是偶然瞥向她的脖颈，他送给她的戒指被她穿了绳子戴在脖子上。 “好了。”端木玄耀松开手，可又突然抱住她，将她抱在怀中：“公玉，虽然我是雪国的王爷，可我爱你，我真得爱你。” 公玉也搂住他的脖子，啜泣着说道：“虽然我是蛮族的贵族，可我也爱你。但是你的国家在侵犯我的家园，我要为家园而战。除非你退出，不然我们就是敌人！” “我是雪国的主将，我不可以退出。” 公玉松开他，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那我们，只能成为敌人了。” 她站起来，用手摸着胸口的戒指，端木玄耀还以为她会扯下来丢给他，却没想到她只是紧握着，却始终没有看他。 “再见，我们就是敌人，我会毫不犹疑得砍杀你。” 说完，她转身离去…… 648 后传：月光下的幸福 648后传：月光下的幸福 端木玄彤说，兵部尚书的位置会一直留给秋慕，所以这次对蛮族的战争，宫里这边他便要全权负责。正是夏天，南边就发了大水，他又要操心治水和虫灾，加上国事，真忙得不可开交。 由贺音和南萧在御书房与他商量事，对于南萧，他是为数不多知道南萧身世的。虽然心中一直提防着他，可在他看来，这位姐夫却是接替丞相的最好人选，等由贺音解甲归田的时候，他会封南萧为新任丞相。 正说着话，侍卫在外面说道：“陛下，月鸾殿来人，说是皇后有请。” 端木玄彤揉着额头，由贺音跟南萧对视一眼，而后南萧问道：“陛下，微臣先回避一下？” “你们不用走。”端木玄彤说完，又对侍卫说道：“跟奴才说，朕忙完了会去找她。” 由贺音看了南萧一眼，后者对他笑。当时调查南萧，就是由贺音提出来的，可结果不了了之。这个聪明的男人也能猜出怎么回事，可既然皇帝尚且放着不管了，就说明这个南萧对雪国无害。 皇族的事情，他这个外人也就不要过问了。 商量完，端木玄彤有些累，依靠着椅背。他只有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经验不足，尽管他已经很出色了，可总觉得比不上自己的父亲。 太监端着茶点进来，放在桌案上，而后恭敬得说道：“陛下，皇后还等着您呢。” 端木玄彤又叹了口气，不去也知道她想要什么。这些日子她总想出去走走，找个各种理由，说什么要去看看大侄子（端木玄瑞的儿子），要去找父皇母后尽孝，要去看看北方战局，总之是五花八门，他都没答应。这一次，也无非是又找了什么借口。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拨大臣，端木玄彤与他们商量起事情。一直到了傍晚，他才喘口气，正准备吃饭，一个太监走了进来。 “陛下，刚刚太医来报，说皇后娘娘生病了，没有大碍，吃了药休息一下就好。” 端木玄彤顿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晌午十分月鸾殿的奴才曾来过，难道就是告诉他穆雪身体不舒服的？ 端木玄彤有些内疚，也顾不得吃饭，赶忙去了月鸾殿。奴才们看到他来了都显得高兴，青雨跟百合迎过来说道：“皇后还没睡，正躺着呢。” “皇后得了什么病？” “肚子也不知道哪里疼，太医说……可能是闷出了病。” 端木玄彤微微皱眉，进入内屋，只见穆雪依在靠枕上，垂着眼也不跟他打招呼。他坐在床边。 “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晌午奴才来，我还以为你又要跟我商量出去的事。” “就是因为我烦了你太多次了，每一次你都显得很为难，所以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我想倘若你有时间，就会来的。” “没事了吧？” “现在不疼了。” 穆雪说完，抬起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眸却含着一些迷茫：“母后曾对我说过，成了亲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了。可是我跟你，却很难见上一面，为什么成了亲，我们反而更远了？” “因为我们不是普通的夫妻，是皇帝皇后。” “所以我有些后悔了，我的性格并不能适合这样的生活。我这么说你一定很生气，可事实的确如此。” “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 她似乎需要的，不是休息。端木玄彤离开后，心情很是沉重。他的担心正逐渐变成现实，穆雪已经开始后悔了。 走到御书房门口，侍卫赶忙说道：“陛下，孝沅殿下在里面等着呢。” 端木玄彤精神为之一振，赶忙走入书房中。秋慕正要给他行礼，他先扶住了他：“孝沅哥哥，你能来真好。” 秋慕看着端木玄彤有些激动的表情，唇畔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总是有些闲，看着你忙很心疼，兵部的事就交给我吧，你也可以轻松一些。” “孝沅哥哥，太好了。” “我不是重回兵部，只是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就要离开。” “离开？” “到时候再说吧。” 端木玄彤轻叹一口气，他没有追问，只是抓住秋慕的手，笑着说道：“一起用膳。” 这些日子，很压抑，终于能有一件高兴的事。跟自己的大哥一起吃了饭，兄弟两个在园子里散步。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要总是跟父皇比。你已经做得很出色了。” 端木玄彤苦笑：“父皇十六岁即位，身边都是异己，他一样出色的撑了过来。而我呢？父皇给我留下了这么一个繁荣的国家、明澈的朝廷，我却没能做好。” “我还是那句话，你做得很好，是你自己要求得太完美。” 端木玄彤又笑了笑，其实还有很多地方不如父亲，比如说朝廷和女人之间的掌握。端木玄彤看向秋慕，温柔得问道：“孝沅哥哥，没有去看过长姐吗？” 秋慕看向前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淡淡说道：“我让她变成了魔鬼，所以我没脸再见她。” “她也一直没有出门，南萧跟我说，二姐也开始怀疑发生了什么，秋意也是，总奇怪。” “是吗？意儿并没有跟我说。” “他跟你很像，是担心你心里不痛快吧，所以只跟自己的姨夫说了。” 秋慕也只是淡淡说道：“诗璘跟南萧，付出了很多，心中觉得对不住他们。他们关心这两个孩子比自己的孩子更多。” 的确，南萧跟端木诗璘对秋意和秋盼十分上心，想到这里他对南萧的看法也改变不少。南萧的确是很爱端木诗璘，也很喜欢孩子。 秋慕直接去了兵部，他还坐在御花园中。徐徐的风吹过，终于能感觉到一丝凉爽。黑夜，因为月光不再可怕。温柔的月，好似母亲的手，轻抚在脸上，虽没有温度，却能感受到宁静。端木玄彤看向天空，那轮明亮的月，眼眸微微眯起。 父皇，母后，你们现在在哪里？一定很开心。想到这些，儿臣的心就会平静很多，起码在这月光之下，总有至亲的人感受到幸福，这样，儿臣此刻的阴郁就变得不重要了。 649 后传 孰轻孰重 649后传：孰轻孰重 一场战役结束了，战场上堆满了蛮族的尸首。端木玄耀眼睛瞥向那些尸首，眉头微皱。穆飞白握着大刀走过来，刀刃还有血一滴一滴得流淌着。 “大战之间，主将撇下军队，抱着一个敌方的女子消失，可知对军心有多大的影响？” 端木玄耀看着穆飞白，他现在很不爽，真得很不爽，可这个将军却还要教训他。可他的确做得不对，所以他不能说什么，这令他更不爽了。 “那是我的爱人，如果再见到她，我还会带她消失。” “殿下的爱人？” “她就是上一次救了我的人，我爱上了她，她也爱上了我。” “可你们终究是敌人，这样的爱情只会是一场悲剧。” “我管不了。” 端木玄耀说完，就要离开战场，穆飞白跟过去几步，严肃得说道：“这件事我会上奏朝廷。” “随你的便，最好皇兄撤了我，我就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了。” 穆飞白看着端木玄耀离开，不由得叹息摇头。这位五皇子的爱情来得太特殊了，虽然为爱的人不惜一切的心情他能理解，可这位皇子身上还肩负着国家和皇族，这场爱情，可以圆满吗？ 穆飞白看向不远处蛮族堆砌的尸首，不免有一声叹息。 夜里，端木玄耀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公玉对他说的话。 ――再见，我们就是敌人，我会毫不犹疑得砍杀你―― 烦躁的坐起来，他看着帐篷中的炉火。北方的夏夜，也还是有些凉意的。 “这是什么？” “有人送来的，是给王爷的。” “王爷睡了。” 帐篷外响起声音，端木玄耀抬起头，肃着声音说道：“我醒着呢，送进来吧。” “是。” 一个侍卫掀开帘子进来，手中拿了一封信，而与信一起捏着的，还有一枚穿绳的戒指。 端木玄耀一看那戒指，不就是自己送给公玉的吗？ “王爷，有人送来这封信。” “赶紧给我。” 侍卫送过去后便退下了，端木玄耀看了一下那戒指，便拆开信，走到火炉边去看。 “明夜亥时，在老地方见。” 公玉…… 端木玄耀抿了抿嘴，将信纸扔进了火炉中。而后他走回床边，摸着那枚戒指。 也有可能，是陷阱。可他想见她，哪怕死了也心甘情愿。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第二天亥时，他来到了那间茅草屋中。 四周并无动静，屋里面也是一片漆黑，他坐在那草垛上等，很快的，有脚步声。可他听得出来，不是女人的脚步声。 端木玄耀眯起眼睛，他慢慢站起身，而后走出木屋。 那里，站着几个蛮族的男人，他们举着火把，冷笑着看向端木玄耀。而后者，显得很淡定，在他的心中，是不是早已猜到是个陷阱，只不过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来。 “公玉呢？” “她对你很失望，所以出卖了你。今天，你就要死在这里，为蛮族几千战士报仇。” 端木玄耀冷哼一声：“公玉不会出卖我，是你们打着她的名号骗我来的。究竟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你还挺了解她的。没错，她不肯出卖你。可在战场上，你抱着她离开，我们知道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公玉的父亲已经将她关起来，不过你放心，她是蛮族的人，我们不会伤害她。至于你，今天就没有好运气了。” 端木玄耀又是一声冷笑：“就凭你们？” “我们知道，你是天启派的传人。可你再厉害，也抵不过我们的陷阱。” 话音刚落，那几个蛮族人突然消失了。端木玄耀正吃惊，脚下就马上变得松软起来，他赶忙跃起，站着的地方就变成了沼泽。他想要飞到树上，却有无数飞箭袭来，乱如雨点，他根本无法躲避，只好往地上落。 可在落地之前，他很快就察觉到有陷阱，只有勉强转身，飞滚到感觉相对安全的地方。 只是他刚刚落地，又有无数的机关袭向他。端木玄耀赶忙躲避。 蛮族的机关真得很厉害，而且为了杀死他，他们布置了一层有一层。端木玄耀凭借着天启的内功躲过了这一层有一层，可机关却好似无底洞，永无止境一般。 端木玄耀渐渐招架不住，这时又是雨点般的飞箭，他无处可躲，只好运功，用天启的内功将这些飞箭硬生生的弹了回去。 听到几声惨叫，有几个蛮族人从树上掉下来，他们是被反弹回去的飞箭击中。而端木玄耀也喘息着，身子有些摇晃了。 这番躲避，他耗损了太多的内功。这时，蛮族人出现。他们将他围起来，层层围住。 端木玄耀眯着眼睛，即使他耗损了内力，即使蛮族人很多，可他应该有把握赢他们。 可没想到的是，那些蛮族人却从身后拔出了弓箭，齐齐对准了端木玄耀。 端木玄耀屏住呼吸，在蛮族人放箭的同时跃身飞向上空，可在他起跳的同时，又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蛮族人从天而降，刀口只对他。 躲避，会被箭射死。不躲，就会被砍死。 端木玄耀只有硬着头皮迎击那些蛮族人，打飞几个，可却无法全部消灭。眼见着两个握刀的蛮族一前一后刺向了他。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飞过来，打飞他身前的蛮族，同时从后面抱住他，而后与他一起落在地上。 端木玄耀回过头一看，正是公玉。他笑，因为这个女人来救他了，说什么要砍杀他，可最后关头却还是向着他。 端木玄耀充满了动力，他放下公玉，便再次袭向那些蛮族。蛮族还来不及重新上箭，便被他打得七零八落，最后只有逃走了。 他喘着气，转过身看向公玉。她还坐在地上，也仰着头看他。 “公玉，我们离开这里吧。” 公玉淡淡的笑：“只怕，不能了。” “为什么？你还要回去？！” 公玉摇头，同时身子开始慌。端木玄耀愣了一下，赶紧跑过去扶住她。这才发现，她的背后一道长长的刀口，血早已经浸湿了她整个身后。 端木玄耀大惊，抱着她说道：“告诉我哪里能救你，快呀！” 公玉又摇了摇头，倒在了他的怀中。 650 后传 值得 650后传：值得 月光，透过枝叶散落在端木玄耀的身上。他抱着公玉，他爱着的这个女人，生命正慢慢消散。 “不，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 他大吼着，就要抱她离开。公玉却死死拉住他，扬起小脸努力得说话。 “端木玄耀，没有用了，我就要死了。可是我不后悔，不后悔爱上了你。” “公玉……” 端木玄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流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公玉的脸上。月光，婉如透明的珠子。这个，就是眼泪吗？ “求求你，不要再攻打蛮族了。让我的家园，继续生存下去吧。求求你，你能答应我吗……” 公玉，没能得到端木玄耀的回答。因为说完这些，她就咽气了。 端木玄耀将她抱在怀，歇斯底里得吼叫着。可无论他发出怎样的叫喊，这个女人都不会再醒过来了。 天亮了，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金光的光犹如金色丝线，装饰了这张变得苍白的脸。 端木玄耀将公玉放回了茅草屋，他知道这些蛮族人会安葬她，也知道她肯定是想要被埋在在自己的国土。 而后他，离开了。穆飞白正站在营地大门口，见他过来刚要说什么，却发现他面如死灰，犹如行尸走肉般从他身边走过。 穆飞白跟着他走，由嘉毅也过来了，他冲他摇摇头。 而后他们跟着端木玄耀走入帐篷，看着他呆呆的坐在卓岸边。 “王爷，今天的进攻……” 由嘉毅说话，穆飞白伸手拦住了他。而后他们只是看着端木玄耀，端木玄耀则是摸着手腕的链子。 ——求求你，不要再攻打蛮族了—— 良久，他闭上了眼。仿佛，经受了怎样的斗争，他的手紧握着，以至于指甲抠破了掌心。又过了很久，他才重新睁开眼睛，那双原本深邃明亮的眼变得通红。 “传令下去，列队出征。”他，用颤抖着的声音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公玉，我多想满足你最后的心愿。可我……我不能够…… 入冬之前，这场战争就结束了。蛮族，被斩尽杀绝。得到消息后，端木玄浵长舒了一口气，他终于放下了一个担子。 秋慕来了，看着兴高采烈的弟弟，也微笑起来：“终于如愿以偿了？” “是呀。” “不过，接下来的担子更重了吧？” 端木玄浵愣了一下，而后又笑出来：“孝沅哥哥已经看出来了？” “蛮族，虽然时常骚扰边境，可也不值得雪国动用兵力去消灭。所以父皇在位时，就没有动。我想，陛下这一次的举动，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蛮族国土另一边的其他诸国吧？” “孝沅哥哥说的不错，所以，哥哥还要继续帮我呀。” 秋慕摇了摇头，温柔的看着端木玄浵：“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小四，如今的你，已经能够游刃有余了。” “哥哥……” “我要走了，离开你们，离开这皇都。或许等我走累了，还会回来。” 端木玄浵坐在御书房良久，什么都没有做。孝沅哥哥的离去，让他十分难过。可他知道，他无法阻拦。 离开御书房，他去了月鸾殿。穆雪正在荡秋千，见他来了，便起身行礼。 他走到她身边，温柔的笑着：“穆雪，等到入了冬，我们一起去北方吧？看看你的父亲，也看看那边的形势。” 穆雪仰起头，一双大眼睛满是惊喜。而后，她一下子抱住了他，因为个子小，端木玄浵还得弓身才行。 穆雪枕着他的肩窝，感动得说道：“不要因为我而勉强。我虽然闷一些，可只要你能常来看我就好。小四，我喜欢你，比起出去玩，我更需要你。” 这就是爱情，原来她，只是说气话。她并没有后悔，只有十岁，可那的确是爱情。 端木诗瑶看着园子里逐渐颓败的秋景，叹息一声就要回屋，却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诗瑶。” 浑身犹如触电一般，她赶忙转过身，就看到秋慕站在他面前。自从那日他在她面前自杀之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 端木诗瑶含着泪，想要扑过去，可她才走了几步就站住了。有愧与他，她没有脸再享用他温暖的怀抱。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秋慕只是温柔的笑：“诗瑶，我要走了。所以我想还是来看你一下，因为不知道我们日后还能不能再见。” “你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随遇而安吧。” “孝沅哥哥……你恨我吗？” 秋慕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摇了头：“我不恨你，诗瑶，我永远都是你的孝沅哥哥。” 可却，不再是爱人。 看着已经成为雪国疆土的蛮族之地，端木玄耀只是安静得站着。多少天，他都是这个样子。 渐渐的，脸上有凉凉的东西落下。他看向天空，下雪了。 垂下眼，他带着戒指的右手握着左腕，那里有她送给他的手链。 有人来了，他却没有动弹。直到那个人走到他身边，他也没有看他。 “小五，你变成熟了。” 端木玄耀猛地看向那人，身子不由得颤抖：“父皇……是小四告诉你的？” “他担心你从此一蹶不振，所以央我来看看你。” 端木苍兰，一年的游历生涯，让他越发得年轻了。他还是当初那个尊贵俊美的帝王形象，无论他穿着什么衣服、住在什么地方，那份让人不得不低头的气势和气质永不退色。 端木玄耀重新看向远方：“她最后的愿望，就是我能放过蛮族。可我连那个都没能做到。” 端木苍兰也看着远方，清淡得说道：“当初你母亲吸走我体内的蛊虫后去世，等我知道这个消息时，如何得痛不欲生。我想要跟着她一起死，这才是我能解脱得唯一方式。可是，我却不能那么做。因为还有一个国家等着我，还有一群孩子需要我。人，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会痛，痛得撕心裂肺。可这份痛，也是成长的动力。小五，将这份爱铭记于心，将这份痛也可入骨髓。然后，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对得起她为你的牺牲。” 端木玄耀垂下眼，没有出声，可他在哭。而端木苍兰，也没有看他，只是依旧看着远方…… 后转完，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