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斗》
第001章 初来乍到,多多指教
京都洛阳,长安大街上,一处豪华锦绣的宅子,此时正张灯结彩,披红挂绿。
熙熙攘攘的来客川流不息,面带喜色,手捧礼物。
今天,是长安最大绣坊秦家的三少,秦诺的大婚之日。
略过目的各异的来客和忙碌的秦家上下,装修的焕然一新的新房内,和这一切景象完全不符的,是垂首坐着华冠锦袍的新娘。
对一个警察来说,殉职其实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可是当林颜从昏迷中醒过来,入眼的却不是雪白的病床而是红彤彤的大红喜字时,一向觉得好挺好使的脑子,也有些转不过来了。
幸亏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林颜还能保持自己的镇定,做了个深呼吸,先是闭了眼,再睁开,见眼前的景象未变,不由得伸出右手向自己的左臂,然后狠狠地掐了下去。
如果这是在做梦,也该能痛醒了吧。
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
用力一揪,手臂上一阵剧痛传来,林颜不由得咬了唇才忍住这一声到了嘴边的呻吟。
痛,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痛。绝对是自己掐自己会有的痛。
林颜眨了眨带了些雾水的眼睛,有些颤颤巍巍的将双手放在自己面前。
这是一双不属于自己的手,白嫩柔软,十指纤纤,涂着鲜红的指甲油,相互捏了捏,入手的感觉丝滑细腻,没有一点幻觉。
正惊愕着不知道该做个什么反应,只听外面门一动,有女声道:“大太太,您来了。”
一个尖脆的声音道:“大太太来看看新人,还不开门。”
可能是守在门口的人连忙的应了声,然后啪的一声门被打开。
林颜不知道现在倒是发生了什么情况,有些紧张的两手在盖头里握了拳,动也不敢动。
她还没有明白自己如今到底是在一个什么境况,可是直觉告诉她,这环境,绝对不是她熟悉的。也不像是一个玩笑。
脑海里最后的意识,是劫匪的枪指住了自己,扳机扣下,然后眼前溅出一片血花。
如果人死之后真的有轮回转世,那么自己此时,该在地狱或是天堂,而不是现在这样,一个布置的喜气洋洋的新房。
除非……难道……
而在陌生的环境里,绝不轻举妄动,先弄清环境再做决定,是林颜良好的习惯之一。
而这边她还没将这事情理个清楚,那边脚步一起,已经听着有人走了进来。
刚才在门口说话的女声又道:“三太太,大太太来看你了。”
林颜根本不知道这是在和自己说话,有些紧张的保持着坐着的动作,不知道该给个什么表情才好。
林颜这一愣,说话的丫头不乐意了,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怎么了?三太太,我们大太太来看你,难道你还不想理不成。”
林颜顿了顿,有些试探的开口:“大太太……”
声音低低的,带着些怯意。
或许是林颜这怯怯的声音让这个大太太挺满意,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带了些懒懒的应了一声,然后道:“三太太,论理,你今天是新嫁娘,我是不该来打扰你的。不过既然进了秦家,以后大家便是一个院子里生活,这有些该知道的事情,我想着,还是早些告诉你的好。”
林颜这下变聪明了,先不想这是怎么一会儿事,连忙道:“请大太太教诲。”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林颜心中刚才已经隐隐的有了个极荒谬的念头,此时说话,自然是小心翼翼的顺着来人。
林颜顺从,那大太太就越加的满意,慢条斯理的道:“三太太,今儿是你大婚,别的我也不多话,只是咱们秦家可是在长安都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这个秦家当家的大媳妇,怎么着也想得来嘱咐你几句,以后在府里,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管的不管,好好伺候了三少爷,料理好三少爷的身子,自然能保你荣华富贵,平平安安。”
林颜是既不知道秦家是谁,也不知道这大太太是谁,可是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也明摆着不合适,只能应道:“我知道了,谢大太太教诲。”
大太太很是满意的恩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耽误你了。对了,三太太,我看你带来府里的丫鬟婆子,老的老小的小,想来没有一个使唤这称心的。老太太嘱我要照顾好你,我想着,不如把身边最贴心的丫鬟送你,青青是府里的家生子,上上下下的都熟悉,有她在旁边照应着,三太太也好尽快适应。”
没心思去想这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林颜先道:“多谢大太太关心。”
林颜话声落下,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便道:“青青给三太太请安。”
林颜忙道:“青青姑娘不必客气,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多亏了大太太愿意割爱。若是日后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还望姑娘指教才是。”
林颜的客气妥协让大太太打定嚣张的气焰灭了不少,算是满意这新进门的女人懂得收敛顺从。又再嘱了几句,便让林颜好好休息,自己要先行回去。
叫青青的丫鬟看来是大太太身边的心腹,在这府里也是有些资本的,也不等林颜开口,自己先说了要送大太太出去。
林颜现在是新娘子,新郎官不来,自是连红盖头都不能揭的,只是感觉到闹哄哄的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彭的一声,门又被带上。
嘈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林颜也并不取下头上的盖头,只是两手掀起露出眼睛,视线缓缓的在房间里扫过。
桌椅床榻,桌上的茶碗摆设,柜子上的装饰,一件件对林颜来说,都是陌生那么的触目惊心。
随着眼前一亮,林颜有些紧张却飞快的站了起来,顾不上因为一直坐着而略显麻木的腿,三两步冲到了靠墙放着的梳妆镜前。
镜子似乎是铜的,映照出来的影像并不清楚,可是足以让林颜看清,镜子里的脸,绝不是自己的脸。
高挽的发髻下,是张白皙精致的脸,鼻子眼睛嘴,都带着秀气与精巧,配上她此时的惊愕的表情,显得十分的不搭。
正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脸,门被推开,林颜一回头,见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小姑娘正错愕的看着自己,愣了愣的,道:“三太太,你这是干什么?”
林颜支吾了一下,干笑道:“我……我看看妆花了没有。”
青青无语了一下,随即道:“新娘子不能乱动的,三太太您快些回去坐好。三少爷就快来了。”
此时门是开着的,林颜这才发现门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估摸着也有五六点的样子。院子里,透过门能看见一株银杏,一树金黄的叶子分明的表露出秋天的气息。
而林颜非常非常的确定,自己昏迷之前,是滴水成冰的寒冬。春夏秋冬,再是大气变化也不可能倒着过回去,看了眼前没有丝毫做戏,梳着丫鬟发髻的女子,那一个荒谬的想法渐渐真实起来。
难道在自己中了枪之后,便死了?然后灵魂穿越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上,一个不知名的时代,一个不知名的女子。
青儿将林颜扶回床边坐着,道:“三太太,奴婢去看看三少爷来了没有。”
林颜只能点了点头,看着青儿带了门出去。
林颜坐在床边,虽然面色沉静,可是脑中却翻滚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就算是借了这个人的身子,难道真的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跟一个陌生男人洞房?就把自己这一辈子搭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混乱的想着,耳尖的她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小丫头聊天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可是林颜练出来的极佳听力,却还是将门外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小五,你说大太太来看三太太,是为了什么啊?她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为了什么?”另一个声音有些嘲笑的道:“还能为了什么,下马威呗,连着大太太的心腹青儿也被派过来了,还不是想看着三少爷,你也知道,老爷最看重的人,还是三少爷,要不是身体实在太差,哪里轮到大少爷管家。”
“那倒是。”被唤做小五的声音道:“都说苏家这个小姐苏浅最细心体贴会照顾人,这再一冲喜,万一三少爷的身体真的好了起来,那大太太的地位可就危险了。她自然要未雨绸缪,防患未然……”
叹了口气,带着些感叹和同情:“话说起来,苏小姐这一嫁过来,就面对着这么一个恐怕连洞房都成问题的相公,也真是可怜。”
听着门外丫鬟的话,林颜却笑了笑,心里一下子放松起来。
原来现在的自己,叫做苏浅,而这个连丫鬟都同情的新娘子的相公,却是个病的没准连洞房都成问题的男人。
那岂不是最好,林颜勾了勾唇角,自己可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却也不想在这样一个不知深浅的环境里乱闯,若能给她些时间了解,再做决定该何去何从,那一切,或许不会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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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洞房花烛有点难
门外的两个小丫鬟一人一句感慨的欢,苏浅(为了方便,下文女主一律称为苏浅)低眉顺眼的坐在房中,安安静静,一句也不落的听着。
习惯了水里火里的生活,苏浅有着巨变时冲锋上前的勇气,也有漫长等待的耐心。为了一个目标人物,可能要在原地潜伏上几天几夜。而那等待,甚至不能保证是不是一定会有收获。
只是两个丫头的闲聊没个准,说了一会儿大太太在秦府里的嚣张跋扈之后,又转到了东家的胭脂,西家的绸缎,苏浅也就一边听着,一边想从中整理出个大概。
可没有听上多久,只听门外脚步声哄闹声响起,似乎有一大帮人热热闹闹的过来了。
听着声音有男有女,还有明显喝多了口齿不清的声音。
看来新郎来了,苏浅连忙坐直了身子,心跳突然的快了起来,扑通扑通的有些难以自制。
毕竟以往再是凶险,那都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而如今的苏浅,却是一头雾水般的,连身处何地都弄不清楚。
好在红盖头遮了苏浅大半的脸,再低了头,根本看不见表情,宽大的袖子挡着,袖子中,苏浅两手交握,让自己放松再放松。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小五三少爷的喊声中,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从红盖头的缝隙中,苏浅看见门口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这一下子涌过来的有四五个人,因为角度的问题,看不见脸,不过从那十足的古装,苏浅知道,这事情,真的如自己想的一样了。
众人将新郎官送到新房门口,嘻嘻哈哈的便要跟了进去,青儿和小五等连忙拦在门口,一边塞着红包一边陪着笑道:“诸位爷前面喝酒吧,明天三少爷再和大家不醉不归。”
众人拿了红包,也就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三少爷,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一时门外的声音嘈杂的很,苏浅皱着眉头听着,终于听见一个声音道:“多谢大家赏脸,今晚我就不陪大家了,前面喝酒,不醉不归。等到改日,我再请大家一聚。”
说这话的,是个男声。声音不大,温润缓和,虽然并不像是病怏怏的样子,不过也就勉强也配个文弱书生的形象。
听了新郎官这么说,大家也就笑着哄了一下,便也就勾肩搭背着出去了,本来有几个还吵着要看新娘的,可是却也不好再提。
闹新房的打发走了,只听三少爷又给了几个丫头一人一个红包,道:“你们也去休息吧。”
小丫头们接了红包,笑嘻嘻的福了一福,乱七八糟的祝了一堆什么白头到老,早生贵子之类的,提着裙子跑了。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三少爷关了房门,缓缓地踱到桌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新娘。
嘈杂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一静下来,气氛更是压抑。
等了又等,苏浅觉得绷紧的腰背都有些酸痛了,正想要要不要开口打破一下这气氛,只听椅子一动,三少爷起了身走了过来。
声音还是温和:“苏小姐,今天辛苦你了。”
苏浅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红盖头已经被人掀起,眼前一亮,一个带了温柔笑意的脸出现在面前。
苏浅突然的松了口气,虽然这一场新娘做的纯属意外,可是刚才那一刻,真的担心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个歪瓜裂枣,或是一把年纪三等残废什么的。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身大红的喜服,虽然略弯了腰迁就自己的高度,可是看得出来并不矮。脸色略显苍白,五官却是标准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身形也只是瘦了一些,并不至于孱弱到一吹就倒。
这年代的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往往在成亲前连面都没有见过,看来这一对儿也是这样。
秦三少爷的眼在苏浅面上一扫而过,竟然也是放了心的表情。
苏浅想着洞房花烛夜其实就像是网购了件期待已久的东西,这终于快递上门了,终于能看见是好是坏了,即有期望又有害怕,自己自然担心嫁了个面目可憎的,那三少爷,只怕也有些忐忑,不由得笑了一下。
苏浅的笑让三少爷微微一怔,随即道:“苏小姐何故发笑?”
一句话说完,还不等苏浅想该怎么回答,秦三少爷又道:“错了,要改口唤娘子了才是。一时改不过来,还请娘子不要见怪。”
苏浅的头突然阵阵的痛了起来。
苏浅以前是做警察的,说话做事向来雷厉风行,遇上了坏人抢匪,更没有被怜香惜玉的经验,不由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这么温柔的相公。如果真是碰上那种强悍型的,倒是更好以暴制暴。
苏浅只得又勉强笑了笑:“相公……你也累了一天,身体还好吧。”
两个陌生人在这样一个最亲密的环境里,要说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有一个,那是比陌生更要陌生。
“多谢娘子关心。”秦三少爷温和道,说着,却不由得咳了起来,先是捂了唇低低咳了两声,谁知道这一咳起来便止不住,苍白的脸色,渐渐地染了一抹红晕。
苏浅吓了一跳,也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了,连忙端了杯水给他,端在手里让他慢慢的喝了,然后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地拍着。
“对了。”苏浅忽然道:“你是不是要吃药什么的?在哪里我给你拿?”
或许是苏浅的用词让秦三少有些诧异,抬头有些错愕的看了她。
苏浅知道自己失言,掩饰的笑道:“我……这个……妾身的意思是,相公是不是该服药了,
苏浅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年代,这女人该怎么称呼自己,切身,奴家……
见秦三少只是盯着她,索性无奈道:“行了,你要不要吃药,我拿给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娶个大家闺秀,反正我这个性格修养什么,也就是这样了,好也罢不好也罢,已经过了门,能担待多担待,不能担待……我也不怪你。”
秦三少的眼睛瞪的更大,在苏浅恨不得抽身而走的时候,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只是笑了一下,秦三少抿了抿唇,道:“娘子多虑了,到时我身体一向不适,怕是日后还要娘子多多担待才是。”
苏浅松了口气,对着总是温声细语的男人,也按耐着性子放缓和声音:“相公还那么年轻,就算身子略弱些,也还能慢慢调理,不必太过心焦。既然进了秦家的门,我一定好好照顾相公的。”
秦三少笑了笑,起身端了桌上的酒递给苏浅一杯:“喝了交杯酒,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
苏浅一下子尴尬起来,接了酒杯,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洞房花烛,顾名思义,那该是那什么什么的,可是这种情况下,却让苏浅怎么也动不了春宵一夜的念头。可是拒绝,又该找个什么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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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你温柔所以我温柔
苏浅端着酒杯,脸色清清白白的变个不停。秦三少只当女儿家害羞,笑了笑并不催促,先仰头将酒喝了。
这秦三少的身体本来便不好,今天累了一天,也被朋友略多灌了几杯,这一杯酒下肚,又再咳了起来。
苏浅如蒙大赦一般的,连忙的一口喝了自己杯中的酒,也没分出是苦是辣,三两步走到秦三少面前:“相公,你今天累了一天,赶紧休息吧。那个……时间还长,还是先养好身子重要。”
苏浅心里默默的嘀咕,自己这话说的应该挺含蓄,也应该挺明白吧,这秦三少看来是个挺温和的人,应该不会强人所难才是。
活动了下手腕,苏浅心里暗自掂量,要是这个秦三少坚持要过他的洞房花夜,那么自己只好欺负一下弱小了,也不知道这个身体素质怎么样,能不能让自己尽情发挥。
要知道,在穿越之前,经过严格培训的苏浅,在徒手的情况下,像秦三少这样的男人,一个打七八个也不是问题。
也不知道秦三少是不是真的明白苏浅的意思,还是他折腾了一天真的很累。坐在床边伸手锤了一下腰:“今天确实累了,娘子,你坐这一天,想来也不轻松,我们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起来给老太太请安可是大事,千万不能有闪失。”
没有感觉到秦三少有一点暗示或是不正经的表现,苏浅也就稍微放心的走了过去,见他自顾自得脱了外衣上床,也有些犹豫的坐在了床边。
如今这情景看来,想要马上离开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才进门的媳妇就要和相公分居,好像也不太可能。
好在苏浅的表现看在秦三少眼中,只是女孩子应该的矜持和害羞,往里移了移,自己先转了身向着墙,道:“早些休息吧。”
苏浅应了声,磨磨蹭蹭的上了床,现在是秋季,晚上还有些冷,虽然实在不想,可是苏浅还是不得不掀了被子盖上,平躺着望着房顶,手握成拳放在身侧,虽然觉得这个秦三少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却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可是事实上,这一夜却过得极为平静,没有多久,身边就响起了浅浅均匀的呼吸,苏浅也总算是松了口气,扭头望了隔着窗纸依然能感到的明亮月光,心情有些沉重,还有些复杂。
苏浅从未想过,自己会碰上穿越这样荒诞的一件事情,可是如今一切都成了事实,却除了接受,再没有别的办法。
不管到了什么样的境地,也要好好活着不是。
这世界就算是现在陌生了些,可是终究会熟悉。而自己……苏浅轻轻却缓慢的长长吐出一口气,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她的信念,都绝不会认输的。
这一夜苏浅睡得很迟,却醒的很早。
还不太能知道这个时候的时辰怎么叫法,当苏浅被门外丫鬟的声音喊醒的时候,从屋外的光亮判断出,也不过是五六点的样子。
只听得门外昨夜那个青儿的声音道:“三少爷,三太太,该起身了,要去给老太太奉茶了。”
身边的人突然动了一下,苏浅吓了一跳,连忙转身。
却见秦诺慢慢的睁了眼,有些疑惑的道:“这是谁的声音,这么熟?”
苏浅咦了一下,恍然道:“你是说青儿?”
“青儿?”秦诺已经有些清醒的,坐起身子靠在床上,一只手臂扶了额头,略转脸望了窗外,有些不悦的道:“青儿不是大太太的丫鬟吗,怎么到我屋里来了?你昨天才进的府,认识青儿?”
苏浅看了看秦诺的表情,老实道:“昨天晚上相公还没回来的时候,大太太就来了,青儿就是跟着大太太来的,说是怕我在府里人生地不熟,所以让青儿跟着照料照料。”
“大太太来过?”秦诺不由得皱了眉:“她说将青儿留在你身边,你就要了?”
虽然不太明白这秦三少在府里和大太太有什么矛盾,不过从昨天两个丫鬟聊天的内容,也大抵知道他们两人不那么和谐。
对上秦诺有些责怪的样子,苏浅无奈:“相公,你可以对大太太说不。我初来乍到的,大太太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算我不想她的人留在身边,我有什么立场拒绝她所谓的好意。”
苏浅的话让秦诺的神情稍微缓和,顿了顿,道:“苏浅,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要镇定。”
这算是夸自己吧,苏浅笑了一笑,还未说谢,秦诺又道:“但是大宅门远比你想象的要凶险,如果想好好地活下去,小心谨慎些。”
这话听在苏浅耳中,总是觉得不那么舒服。却也找不到什么话反驳,索性低眉顺目的道:“我知道了,请相公放心,我会仔细的。”
在这个自己不了解的环境里,苏浅知道自己还狠不起来。可我扮猪吃老虎,这总可以吧。人不犯我,我不犯我,人若犯我,那千万不要让我忍无可忍。再低调的人,也总有反击的时候。
秦诺点了点头,道:“起身吧,老太太起得早,不喜欢人迟到。”
苏浅顺从的应了,两人起了身,青儿领了几个小丫头进来伺候他们梳洗。
面对青儿,秦诺毫不掩饰的表现出不悦的神情,而让苏浅诧异的是,青儿也只是表面上恭敬有礼,其实对他的不快,丝毫不当做一回事。
有些郁闷,不过苏浅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其实穿衣打扮这些事情都是由丫鬟代劳的,看着一身陌生的服饰,苏浅连哪个在外哪个在里都有些分不清楚。
收拾妥当,便随着秦诺往外走,一路穿过长廊,走过园林,苏浅不由的有些感慨,这大宅门果然不同凡响,以前看红楼梦里,大观园里转一圈都要好些时候,如今这秦府,只怕也不是个小地方。
苏浅暗自吃惊的表情尽入了众人的人,秦诺只是挑了挑眉,青儿却是一脸不屑的表情。
还称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苏家要不是已经败落至此,又怎么会把女儿嫁给还不知道能活多久的秦诺。(未完待续)
第004章 找事?
察觉青儿的不屑神情,苏浅也不由得有些汗颜。
一个号称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却表现的好似个没见过市面的山里姑娘,这多少是有些说不过去。就算是苏家不能和秦家相提并论,一个大家闺秀,新媳妇进门,也该表现出应有的矜持,就算真的感到新鲜,也不能表现出那神情啊。
不过苏浅只是汗颜了一下,随即便安慰了自己,若是他们到了自己那年代,就算是公主王爷,只怕那眼睛瞪得,也不会比现在的自己小。
见没见过世面,这只是相对却不是绝对的。
安抚着自觉有些丢人的自己,苏浅一路跟着走过高门重廊,进了一处花团锦簇的院落。难为这老太太,看来是个极爱花之人,夏末初秋,院子里还姹紫嫣红的开满了苏浅叫不出名字的花朵。
正暗想着这户人家是不是做花卉生意的,站在正屋门口的丫鬟喊了声:“三少爷,三太太给老太太请安。”
秦诺拉了下还在发愣的苏浅的袖子,低声道:“进去机灵点。”然后,便迈步走了进去。
苏浅愣了下,总觉得这不是见婆婆,这是三堂会审呢。
好笑的咧了咧嘴角,低了头,看着秦诺的脚后跟,也跟着走了进去。
苏浅不是研究古董的,除了古色古香,她也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这间屋子,可是在简洁的摆设中,却也隐隐的觉得有些肃穆和大气。
看来这户人家,终归还是有钱有势的,
跟着秦诺进了屋,屋子里,早已有着不少人。
苏浅不敢抬头,仅从眼角的余光中看见正中的位子上,歪着个六十出头的老太太,一身素色的锦绣,些微的有些胖,一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青衣挽着髻的小丫鬟,十指芊芊的替她捏着肩。
见儿子媳妇来进茶,秦老太太挥了挥手示意丫鬟暂停,挪了挪身子坐正,眼睛却一点也不动的放在苏浅身上。
只见秦诺拉着她走上几步在秦老太太面前站定,道:“娘,儿子和媳妇来给您请安。”
秦老太太随意的恩了声,道:“昨天忙了一天,诺儿的身子,还吃得消吧。”
秦诺垂首道:“儿子身体还好,今早并未感到什么不适。”
秦老太太先是放了心,然后招了招手:“过来,我看看。”
秦诺依言往前走了几步,到了秦老太太身边,老太太执了他的手,想着这个儿子要是不发病的时候,倒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不由得欣慰道:“成亲了,这就是大人了。那些有的没有地方要少去,有什么事情多照顾着点媳妇,我看这苏家小姐也是个温顺人儿,可禁不起你欺负。”
能不温顺吗?苏浅自从进了房,这头就没有抬起来过。配上这身子骨弱不禁风纤细瘦弱的样子,看就是丈夫把她卖了也不敢吭一声的受气小媳妇。
秦诺转眼一看苏浅,也没看清楚她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却仍是带了笑答道:“娘请放心,浅浅温婉贤淑,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老太太听着秦诺这么说,也就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老三媳妇,你过来。”
一听提到自己躲无可躲了,苏浅只得迈着小步子一步两步数着走到了秦老太太面前,仍旧是低了头。低眉顺目的料想谁也找不着不顺眼的地方。
秦老太太道:“苏小姐,我知道你们苏家也是大户人家,虽然现在不如往日了,可是苏家的大小姐,还是温婉贤惠的大家闺秀。诺儿从小身体不好,惯得厉害了,所以有时候若是有什么不着边的地方,还是的你多让着她。虽然这么大的人了,可是也不知道个天凉天热的,这以后啊,还是得你多费心照顾。这相公身子好了,做妻子的,自然也才能和和顺顺的过日子。”
好在这不是自己真的婆婆,也不是自己真的相公。苏浅压了压心里的不悦,软言软语道:“老太太您请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相公的。一定好好替相公调理身子,不会让他热着冷着,渴着累着。”
苏浅答的十分流利也十分自然,秦老太太心里很是宽慰,从丫鬟手中接了个红包递给苏浅,道:“乖,这是给你的。我知道老爷不在家,这个时候让你过门是委屈了点,不过大师算了日子,说若是你进门,除了昨日没有再好的时辰了。好好地照顾诺儿,秦家不会亏待你的。”
苏浅静静一笑,接了红包。
寒暄完毕,苏老太太又道:“因为老爷不在,昨儿许多事情也就从简了,也没给你好好介绍。诺儿,领着你媳妇儿去给大太太敬个茶。以后一个宅子共处,也好互相照应。”
秦诺应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
苏浅这才发现古人真是虚伪,这要领什么,屋子的一侧,坐着个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妇人,也是一身的绸缎锦绣,头上明晃晃的插着金银朱钗,虽然不知道姓甚名谁,可是想来就是秦老太太说的大太太了。
按理说也不算陌生,苏浅刚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大太太就来训导过自己,可是那时人生地不熟的,只听了她一通说话,却是没见到长相。如今看来,倒是挺饱满丰润,符合这个年代的富态样子,想来出生家世也不会低。
苏浅刚走了几步,一旁便有小丫鬟端了放着茶水的托盘过来,道:“请三太太给大太太敬茶。”
敬茶便敬茶呗,苏浅连着托盘一起端了过来,双手呈上,低声道:“大太太请用茶。”
田玉瑶先恩了一声,也再嘱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伸手便去端茶,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一边的小丫鬟正要将准备好的红包递过来,却不防她突然呀了一下,手一抖,半碗茶水全部洒在了衣服上。
茶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上好的瓷器便碎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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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杀鸡儆猴
众人都惊了一下,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田玉瑶身边的小丫鬟,忙不迭的拿了巾帕擦拭着她身上的水渍,急道:“大太太没烫着吧?”
热水翻下,苏浅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此时站在一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一幕十分的眼熟,好像不少电视剧里都会出现。
当相找麻烦的女配想要找女主角麻烦又实在找不着借口的时候,都会弄翻个水打个碗什么的,然后拍着桌子质问女主角,是不是想烫死她。
所以当田玉瑶抖了抖身上的水渍,一拍桌子的时候,苏浅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正在考虑此时正是自己表明立场的时候,该是逆来顺受型呢,还是奋起反抗型。
可谁知田玉瑶一拍桌子,还没听苏浅有什么反应呢,身边奉茶上来的丫鬟已经扑的一声跪下来。也不管地上还有些细碎的茶杯瓷渣,带着颤音道:“大太太息怒,大太太息怒。”
苏浅还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田玉瑶手掌一挥,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已经落在了跪着的丫鬟脸上。
这一巴掌力气大,小丫鬟被打的偏了头过去,再转过脸来的时候,半边脸颊上赫然一个红印。
却是不敢哭,依旧伏着身子道:“大太太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大太太脸上怒气未消,骂道:“你是不是想要烫死我?”
还举了手欲打,小丫头一副要哭的样子,可是竟不敢躲,那感觉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苏浅一向是极有正义心的,又做了那么多年警察,最见不得的欺负弱小的行为。何况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事情,便看不过去的想要为那丫头求情说个好话。
正想往前站,可袖子一下子被拉住,有些错愕的回了头,却见秦诺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脸上神色淡然。
苏浅这边一愣,那边秦老太太发话了:“玉瑶啊,下人不懂事,随便教训两下也就算了。跟她们一般见识,气着身子就犯不着了。”
田玉瑶听了秦老太太的话,也就站起了身,道:“老太太说的是,我太冲动了。可这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一碗茶,凉些烫些想来也是无心的,不值什么。可是媳妇气的是,这可是三太太给我敬的茶,三太太又是养尊处优的人,万一没有拿好烫着了,这新媳妇进门便受伤,要是说了出去,我们秦家成了什么样的人家了。还不平白的叫人笑话?”
苏浅自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挺能随机应变的人,可是听了田玉瑶这一番话,不由得有些一下子进入不了状态,感情这一巴掌,是为自己打的。其实这大太太是个很心慈手软的人,一下子失态,原来全是因为心痛自己?
有些控制不住的扯了扯嘴角,苏浅的脚步往前挪了一点,刚道:“大太太……”
秦诺那边已经接了话过去:“让大太太担心了。”
田玉瑶一听秦诺说话了,忙笑了道:“三少爷说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浅浅才进门,我这个管家的嫂子再不费点心,那说的过去吗?是不是……看三太太文弱的身子骨,该不是嫌我对下人狠了点吧?”
田玉瑶说着,捂着嘴轻笑。苏浅只觉得以前执行任务一个人晚上走过乱坟岗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慎得慌。
低了头掩饰有些勉强的笑容,只听秦诺道:“大太太说哪里的话,丫鬟不懂事,教训教训,也是为了秦府的管理。苏家毕竟不能和秦府相提并论,要是以后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还请大太太多多提点才是。”
“是啊。”那边秦老太太接了话道:“三媳妇儿刚进门,以前在苏家的时候想来也没有那么拘谨规矩,玉瑶你是要多关照着点。诺儿再亲近也是个男人,没那么细心,难免有想不到的地方。”
又道:“三媳妇,也忘了告诉你一声,如今秦府里,老爷和大少爷出门做生意去了,宅子里都是你大嫂子在打理,要是有点什么需要的,你都尽管找她。”
苏浅低了头应道:“是,我知道了。”
秦老太太恩了声,挥了挥手:“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这么折腾了一下,我又有些乏了。来人……”老太太一指地上还跪着的斟茶的小丫头:“手脚一点儿都不机灵,带去柴房里饿上一天,以后长点记性。”
秦老太太这么说了,田玉瑶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忙有小斯上来领着丫鬟去受罚。众人也就告退。
苏浅心里闷闷地,低了头走在秦诺身后,因为刘海遮了半边的眼睛,倒是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到了院子外面,又再客气了几句,田玉瑶特地叮嘱青儿好好地伺候着苏浅,这才领着一群丫鬟回自己的住处。
望着被一干丫鬟簇拥着的秦府大太太的背影,秦诺道:“青儿。”
青儿连忙的垂手立在一旁:“三少爷有什么吩咐。”
秦诺道:“今天起的早,我和三太太都还没用早餐。你和小五一起去厨房,按着我平日爱吃的多准备几样,送去我院子。”
青儿应了声是,道:“外面风大天凉,三少爷是不是先回院子,免得受了风寒。”
秦诺却是扬了扬手,道:“我和三太太走走就回去。”
说了,竟然伸臂过来便牵了苏浅的手,苏浅忍着一个下意识过肩摔的冲动,只是挣了挣,却没有挣脱。
秦诺不着痕迹的捏了捏苏浅的掌心,道:“放心吧,我和三太太子在府里略转转就回去,你们先把早饭摆好。谁也不用跟来,我和浅浅,要单独说说话。”
新婚的夫妇真是甜甜蜜蜜的时候,要单独相处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青儿即使有一万个不愿意,却也不敢明着表示。
而苏浅在被秦诺捏了一下之后,便想着他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也就没说什么,顺从的由着他牵走。
秦府很大,秦诺选了条平日无人的小道,两旁都是深秋金黄的落叶,踏着落叶缓行,在苏浅确定身边不会有其他人的时候,有些迫不及待的甩开了秦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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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猫
甩开之后,察觉自己这举动似乎有些激动了,苏浅有些掩饰的低头笑道:“那个……相公,在外面别这样,给人看见了不好。”
虽然是自己的宅子,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风气的年代,可是就整体古代而言,都应该是内向含蓄的,一个女人在外面和男子拉拉扯扯,就算是自己的相公,若是被人看见了,也该是大失体统,和自己这大家闺秀身份十分不搭配的。
好在秦诺对苏浅这行为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示,声音依然不高,可是却带着些冷意:“如今,知道大太太是什么人了?”
苏浅愣了愣,却不知道该回到什么。
知道的虽然不全,可是从昨日一进府给自己的下马威,和今天杀鸡儆猴的行为,却也算是有了些了解。
半响,点了点头:“相公可是让我千万不要招惹大太太?”
“招惹?”秦诺有些诧异的反问了一声,随即嗤笑一声:“苏浅,若是想在秦府里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你要做的不但是不能招惹,而且躲的越远越好。”
苏浅也有些诧异,四下望了望,见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声,不由得小心翼翼道:“大太太在秦府里,一手遮天?老太太管不了,那……大太太的相公呢?都管不了?”
再前面有个大字,终究也是秦府的一个媳妇,再泼辣强硬,也不至于就能无法无天了吧。
苏浅对这秦府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刚才听秦老太太说老爷不在家,也不知道是外出了,还是过世了。
不自觉的便多问了几句,想着能多了解一些情况,总不是坏事。
秦诺自然不会想到苏浅犹如调查秦家底细一般的在套他的话,也就随口道:“爹和大哥一起去了关外谈一笔丝绸买卖,恐怕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老太太身子不好,对外的事物全由二哥一手操办,秦府内务,便是大太太做主。因为大太太的娘家曾与我们家有恩,所以连着老太太在内,对她都让着三分。而你若是想要安安稳稳的在秦府里过舒心日子,就千万离她远一点,否则到时候,谁也没法救你。”
这话秦诺说的部不犀利,可是却也明白。
第一眼看见秦诺,苏浅便觉得这是个温和的男人,可是再多说了几句之后,却是越来越怀疑自己的眼光。
弱不禁风的身体和温柔的性子,这可是完全的两回事。
这个男人虽然说话声音不大,可是语气中却始终带着些冷意。苏浅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这样冷漠的宅门中熏陶出了冷漠的心,可是就他刚才的话,却是明明白白的传达着一种信息。
在秦府里,别惹大太太,若是不小心惹上了,至少,他是指望不上的。
好在苏浅从来也不是靠着谁的人,见秦诺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也就淡淡一笑:“请相公放心,我不会给相公惹麻烦的。刚才的事情,是我冲动,让相公担心了。”
昨天新房外丫鬟聊天的话,在苏浅耳边回放。
秦诺是府中老太太最喜欢的儿子,若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该这么一身无事。而自己进了府,等于是一股新进力量,这力量是可以拉拢,还是会有阻碍,如今大太太正在试探。
而刚才自己若是阻止了大太太对丫鬟的责罚,那便是对她权威的一种挑战。虽然在自己眼里,这实在有些荒谬,可是在这个本身就很荒谬的地方,却是不得不让她想到。
见了苏浅认真下来的脸色,秦诺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响鼓不用重锤敲,他也就没再多说,点了点头,道:“即是如此,我们回去吧。今天起的早了,用了早饭,再歇一歇。”
苏浅自然无异义,应了。两人一起回了院子。
下人已经在屋里摆了早饭,两人一并用了,秦诺说身子不适又回屋休息,苏浅却是精力充沛习惯了吃睡早起的,按着习惯,往常这个时候,是应该晨练的。
这年代的女子连走路都是小步小步的,苏浅怕自己跑步打拳的样子吓坏了丫鬟小厮们,便干脆找了个理由将几个人都支了出去,估着秦诺应该已经在屋里熟睡了,便撩起衣袍,在院子里绕着圈热身跑起步来。
可苏浅却忘了,这身体并不是以前那个身经百战的,跑了没几百米,便心跳加速手脚发软,捂着心口剧烈的喘息起来。
初秋的季节里,漫了一身的汗。
苏浅正单手撑在石桌边拿了茶喝,院门吱的一声,青儿探身进来。
青儿不是苏浅使唤出去的,苏浅有些好奇的看着手中挎着个篮子的青儿,自从吃了早饭,好像就没见到这姑娘的影子。
青儿像是做贼被抓到一般,看见苏浅正站在院中,眼神一闪,有些勉强笑道:“三太太,您怎么没去再歇一会儿?”
“睡不着了,出来逛逛。”苏浅随意道:“青儿,你这拿得是什么?”
青儿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道:“三太太,过几天便是大太太的生辰,虽然我现在已经在三少爷院里伺候了,可是毕竟跟了大太太一些时间。于是便想用体己钱,给大太太买份贺礼。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不过总是一片心意。”
倒是没看出这小丫头挺讲情分,苏浅笑了笑:“大太太对你,应该很好吧。”
青儿淡淡笑道:“大太太有时候是严厉了些,可是只要你没做错事,对下人都是极好的。”
虽然苏浅从心里并不赞同青儿这观点,可是却也只是点了点头,忽道:“大太太生辰,府里是不是该准备什么庆贺活动?”
比如像红楼梦里那样,大家凑个份子请人唱戏吃饭什么的。
却没想青儿道:“什么都没有。大太太说就算秦府富可敌国,可是也要节俭着过日子,能省则省,所以她坚持什么也不办。连送礼,也只是我们几个丫鬟自己偷偷送的,因为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大太太才会收。”
也没想到这大太太还多少有些可取的地方,苏浅笑了笑,突然想到什么的道:“对了,我才进府,就碰上大太太生辰,论理,我怎么也得表现一下才是。不然也太失礼了,对了,你们大太太,喜欢什么?”
青儿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大太太生辰从来不要人送礼的,要是三太太送了东西,大太太一定怪我多事。”
“这有什么?”苏浅笑了笑:“我看看你送大太太什么东西,礼轻情意重,我也就是表表心意。”
既然秦诺说不能招惹,那么自己拍拍马屁总是没关系吧,如今这情形,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秦府里待上多久,若是能和平共处,哪怕自己示弱些,倒也没用什么。
青儿还有些不愿意的样子,不过见苏浅都走了过来,也就只得将篮子打开。
篮子上面本来就只搭了块轻薄的布,一打了开来,苏浅不由得低声呀了一下,只见篮子里,窝着一只雪白的猫咪。看样子很小,也不过是两三个月大,滴溜滚圆的大眼睛漆黑漆黑的,正一点也不怕的望着她们。(未完待续)
第007章 早睡早起做运动
虽然见多了血腥的场面,可是苏浅在前世毕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女生,对猫猫狗狗这样可爱的小东西,生来就没有抵抗力。不由得呀了一声,伸手在柔软的皮毛上摸了一下,小猫扭了头,茫然无辜的看着她。
忍不住再摸了一下,道:“好可爱啊,青儿,这猫叫什么啊?”
青儿道:“还没有名字呢,是今儿早上在巷子口看见的流浪猫,可能被母猫遗弃了,脏兮兮的,不过洗干净了,倒是雪白干净的可爱。”
倒是没想到青儿还有这份爱心,苏浅也就笑道:“青儿,你心地真好。”
“三太太您放心,我不是要养在院子里的。”青儿忙道:“大太太最喜欢这些小动物了,所以这只猫咪,是我打算明天送给大太太当贺礼的。”
苏浅笑了笑,道:“养在院里也没关系,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猫,我也挺喜欢的。”
青儿小心翼翼的望了望秦诺的卧房,压低了声音道:“三太太,这事儿,您能不告诉三少爷吗?三少爷向来不喜欢小动物,我怕万一被知道了我在院里里藏着小猫,会把它扔出去的。”
苏浅用手指逗了逗小猫,有些意外道:“怎么会有不喜欢小动物的?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扔出去怎么办。”
青儿陪了笑:“三少爷的心思,哪里是我们做下人的能揣摩的。奴婢因为想后天给大太太一个惊喜,所以这猫现在就想放在她看不着的地方,本想着这么小的东西偷偷藏着房里,也不会引人注意,谁知道被三太太看见了。三太太……”
“行了。”苏浅挥了挥手道:“就放房里养吧,小心点别让三少爷看见就行。你对你们太太这么忠心耿耿的,也实属难得,我也不能说不成人之美不是。”
青儿面上一喜,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三太太,挽了篮子,一溜烟的跑进了自己的屋子。
苏浅笑了笑,继续自己的锻炼。
不管想不想在这里生活下去,搞好人际关系总不是坏事。如今看来,虽然秦府里有些波涛暗涌的,可只要自己多忍让一点,应该还是无碍吧。
有些烦躁的,倒是这身体。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空有招式没有力气,让人很是无奈。
苏浅叹了口气,抹了抹额上已经被风吹干的汗,继续锻炼。
不管怎么说,身体才是最大的本钱。
秦诺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起身,一出门,正看见一身汗水的苏浅。
习惯性的做了热身再打拳,此时苏浅正一个直拳往前打去,见秦诺神色怪异的望了她,不由尴尬的收回胳膊,讪笑道:“怎么相公起来了?”
秦诺皱了皱眉:“你在做什么?”
“……”苏浅脑子里飞快的转了转,笑道:“是这样的,我以前的身体也不好,总爱生病。后来听人家总说,习武可以强身健体,我也就想试试。不过女孩子家,哪里能舞刀弄枪的,好在后来遇见过一个游方的大师,教了我一些养身的法子,不敢让别人知道,这些年我就偷偷的练练。”
秦诺的眉头还是皱着,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一把拽住了苏浅的手腕。
这要是原来那个身体,苏浅可以毫不犹豫将秦诺制住推开,可是这个身体实在太弱,苏浅又略犹豫了一下,下一刻便被秦诺拉到了身边。
啊呀了一声,苏浅索性也就装一回柔弱,有些惊慌的看了秦诺,低声却慌乱的道:“相公你干什么?”
秦诺却是冷冷一笑,随即就放了手:“强身健体了这些年,就是这么个弱不禁风的样子?”
苏浅收回手来揉了揉,略带委屈的道:“因为在家里总有诸多限制,所以也只是偶尔为之。如今到了秦府……”
苏浅两眼放光的看着秦诺,略带了请求的意味:“相公,我以后可以每早起来锻炼吗?”
“每早?”秦诺道:“像刚才那样?”
苏浅连忙讨好了笑道:“我身子好了,也好伺候相公不是。”
秦诺笑哼了一声:“浅浅,虽然我们也不过认识一天,可是你给我的感觉,却怎么也不是个会伺候人的。”
想自己当年也是堂堂文物双全的一朵警花,自然不会伺候人。苏浅心里哼了声,脸上却像被拆穿一般的笑了笑,转了口道:“那我每天陪着相公锻炼身体好不好?我虽然不懂医术,可是听相公昨晚说的,也只是先天稍弱,气虚不足罢了,只要多做运动,自然能固本培元,岂不好过天天吃那么些药?”
“你要让我跟着你一起……”秦诺想着苏浅描绘出的画面,不禁有些愕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晨练是再正常不过的。”苏浅正色道:“相公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该知道生命在于运动,良好的生活习惯加上适量的运动,可以增强人的生理机能。这是比吃再多药都要好的。不会有一点副作用。”
或许苏浅一本正经的样子让秦诺觉得有些突然,看了她半响,道:“你希望我身体好起来?”
这下轮到苏浅一愣,自然道:“你是我相公,我自然希望你的身体好起来。怎么……难道你不想?”
苏浅本来想说,就算是在外面见到个猫猫狗狗的,也希望它能活蹦乱跳啊,何况是以后可能要朝夕相处的一个人。就算自己并没有打算在秦府里耗一辈子,可是这个男人在昨夜所表现出的宽容,却让她并不反感。
一个单身的女子,又是结过婚的,苏浅并不自负,她知道若是勉强出了秦府,在这个女子无德便是才的年代,自己是很难立足的。
而若能和秦诺搞好关系,做得成夫妻也好,做不成夫妻也好,总不是坏事。
秦诺却在听见苏浅的问话时脸上闪出丝苦涩,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你自己练吧。”
感觉到秦诺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苏浅低声道:“是不是……不方便?”
虽然只是初进秦府,可是从丫鬟的话,大太太的表现中,却也能察觉出不那么和谐的气息。(未完待续)
第008章 浇花浇花
秦诺有些意外苏浅会那么直率的说出这话来,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淡淡道:“想在秦府里安稳的待着,就少管闲事。”
自己相公的事情,也算是闲事?苏浅其实很想反问一句的,可是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秦诺点了点头,便往外走。走了几步,又道:“我要出去一下,晚上才能回来。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喊院子里的下人。”
“我知道了。”苏浅连忙乖巧的应了。
等着秦诺出了院门,这才叹了口气,坐在桌旁。
一入豪门深如海啊,如果她现在是在一个普通的人家里,只怕也不会这么憋着。一步路也不敢多走,一句话也不能多说。
可苏浅的性格却又偏偏不是那么温顺,做了四五年的警察,虽然在需要冷静的时候也冷静的下来,可是大部分的时候,却是火爆了一些。
一个平日大大咧咧喳喳呼呼的姑娘,一下子到了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逼着冷清了下来,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叹息了一回,又再打了一回拳,虽然没有力度,可是一招一式却也标准到位。
院子里只有两个问三句不答一句的丫鬟。苏浅无奈,只得罢了,自己去休息。
没有电脑,没有电视,连本言情小说都没有,苏浅吃了中饭,在房里辗转反侧,脑中一亮,冲出房间道:“小五。”
小五是跟着秦诺的随身丫鬟,如今秦诺成了亲,自然也就跟着服侍夫人。一听苏浅唤她,忙从一侧的下人房里出来,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苏浅道:“三少爷有书房吗?”
小五愣愣的点了点头:“有的,隔壁的那间房就是。”
苏浅应了声,举步便走:“你跟我来。”说了声后,又想起什么的道:“三少爷,有没有说过不许人进他的书房?”
小五想了想,老实道:“没有。”
苏浅笑了笑:“那就好,跟我进书房。”
苏浅并不是第一次进这么古色古香的书房,可是往日的古色古香,未免都有些人工布置的痕迹,远没有秦诺这书房来的有感觉。
一张大大的桌案,上面砚台压着雪白的宣纸。一侧挂着大小各一的毛笔和用了一半的砚台还有墨。
书桌后面及对面的位置都是书架,一册一册的放满了书。
苏浅先是踱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来翻了几页,和她想的一样,这字和现代的简体字虽然大差不差,可是还有些不同,要真看起来,估计也没有那么轻松,索性招手叫了小五:“来,把这些书,一本一本的名字念给我听听。”
小五愣了一下,有些傻傻的道:“夫人……您说什么?”
苏浅也顿了一下,随即想到,这个年代可是不崇尚全民教育的,自己一个大家闺秀,小五一个丫鬟,那么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应该是小五不识字,自己会琴棋书画才是。
缓下神色,苏浅温柔道:“小五啊,你认识字吗?”
小五垂首道:“奴婢从小就跟着少爷,虽然不多,可也识一些字。”
苏浅再温柔的笑,然后揉了揉眼睛:“我今天眼睛有些不舒服,不太好自己看,你来帮我找本书念念,也打发打发时间。”
小五不疑有诈,就算可能心有怀疑,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应了上前,一本一本的替苏浅念着书名,直到念到一本谈论现今风气时世的杂卷,苏浅这才叫停。
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又不能像是个白痴一样满院子的问人现在是几几几几年,也只好从一些资料档案里去了解了,好在追踪蛛丝马迹推理推敲的事情,苏浅是干惯的,所以也就得心应手。
细细的听小五念完一本书,大约的对这年代风俗也有了些了解,听院子里漪纹道:“三少爷,您回来了。”
秦诺应了一声,竟然先道:“恩,三太太呢?”
苏浅正放了书,也就开了房间迎了出去。
见苏浅从书房出来,秦诺稍微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苏家也是曾经辉煌过的大家,苏家的大小姐自然是学富五车的,没事的时候靠看书打发时间,也很正常。
夫妻还是相见如宾,一起用了晚饭,只见漪纹收拾了碗筷,小五端了碗药进来,笑嘻嘻的道:“三少爷,喝药了。昨天这大家一高兴,都把这事儿忘了,还好没人知道,要不我们又要挨骂了。”
秦诺点了点头,眼神看了一眼苏浅。
苏浅微微一愣,便忙走过去接着道:“行了,药交给我吧,我会服侍三少爷喝的。你下去吧。”
小五笑了笑,便退了下去。这新婚燕尔的,想着苏浅自然要表现一番自己的温柔体贴。
苏浅捧了药碗走向秦诺,习惯性的闻了闻,随即皱起了眉头,不由得道:“相公啊,你这天天喝的是什么药啊,这味道……好怪……”
秦诺的表情却是冷若冰霜,还带了些嘲笑,从苏浅手里接过已经不烫的药,起身走到墙角。
秦诺的卧房很大,分里外两间,外间顺着墙角摆了一排的花草,苏浅认不全,可是心里却难免有些诧异。
按着道理说,花草只有在晒着阳光的时候才会产生光合作用,才能制造氧气。而在房间里摆那么多植物,这绝对不是个健康的事情。
可是苏浅却只能很是诧异的看着秦诺走到墙边,犹如浇花一样,将手中的药,一一的倒在土里。
像是固定配额一样,根据盆栽的大小,或多或少。
苏浅只觉得背脊升上阵凉意,怔怔的直到秦诺将空碗放回桌上,这才犹豫的道:“这是……”
秦诺拿起手边的巾帕擦了擦药碗,放在一边,淡淡道:“这种药可以被土壤吸收化解,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每盆盆栽里的土,能化解的药物都是有限的。一旦超出,就会被人发现。”
秦诺的话,苏浅每个字都听懂,点了点头之后,压低了声音道:“这药有毒?”
秦诺勾了勾唇,也低低的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气血不足,脚步清虚,为什么吃了这么多人参鹿茸,看了那么多名医高人,还是这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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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的更新都在晚上,从周六开始,就早晚各一章了(未完待续)
第009章 非敌非友
苏浅的眼睛骤然睁大,职业使然,她对作奸犯科这样的事情特别的敏感,投毒可是个不得了的事情,就算是这毒并不致命,也不是个小罪。何况被投毒的,还是秦诺这样的大户人家,那更是不得了得一件事情。
转头看了房里,那一排植物却是长得郁郁葱葱,可见平时伺候的及时上心,而且想着秦诺倒药熟稔的样子,也并不是一回两回做事情了。
不由得道:“你知道这药有毒,也一定知道是谁下的吧?为什么不把那个人揪出来?”
“揪出来?”秦诺斜睨了她一眼:“揪出来又能怎么样?”
听了秦诺这口气,想着这两天的所见所闻,苏浅试探着道:“这毒……是大太太下的?”
秦诺哼笑了一声:“我的娘子,倒也不算太笨。”
这也不知道是夸自己还是笑话自己,苏秦挑了挑眉:“多谢相公夸奖。不过我还真的不明白,既然相公知道这毒是大太太投的,就这么听之任之?如果说你找不着下手的人,那也就罢了,静观其变不能打草惊蛇,这我也知道。可是你既然这么肯定,为什么不告发她?”
皱了皱眉:“就算这府里内务是她做主,那又怎么样?不是还有老爷老太太,还有大少爷二少爷,难道一个秦府,就由着她翻云覆雨?怎么这年代……是女人做主的吗?”
也听着小五读了一下午的书,没从字里行间听出女尊天下的感觉来啊,再者说了,要是真的女尊,该是她把秦诺娶过门吧。
秦诺不知道苏浅脑中转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可是听了她的义愤填膺,却道:“除非是逮着大太太亲手往我的药里下毒,否则的话,也不过是我自己的想法。而下药这种事情,她又怎么会亲力亲为。”
笑了笑,有些嘲讽道:“大太太虽然为人不怎么样,可是倒也有一套收拢人心的法子。她身边的那些丫头,对她倒是忠心耿耿的。想让她们指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田家对秦家有恩,爹又是个极重旧情的,所以就这事情,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找到了凶手,便一切都能解决。”
“那你就这么装病下去?”苏浅脱口而出:“大太太为什么要害你,就因为怕你跟她抢产业?他相公是长子,你再怎么也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啊。除非……是她相公始乱终弃。”
秦诺哼笑一声:“可秦家只有我才是嫡出,如果我有足够的能力,那么这家产,怎么也轮不到他老大。就算我只是个纨绔子弟扶不上墙,秦家的产业,也该还是我的。”
都忘了古代还有这么个庶出嫡出的说法,苏浅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秦诺:“那么相公你……是有心无力的,还是有力无心的?”
本来还以为秦诺是个身体虚弱的富家公子,如今这么看来,倒是人不可貌相了。
秦诺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走进内室,缓缓道:“你即已是我妻子,老实本分些,只要不惹什么祸事,我自然会护着你。”
苏浅愣了愣,并不在意秦诺不友好的态度,反而笑了笑,平静道:“你即已是我相公,我也想和你和平共处,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开口。”
苏浅没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不过却实在的知道,在这个年代里,自己嫁进这样的大户人家,想要全身而退,这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秦诺,就算不会是她的盟友,也不该是敌人。那个大太太,就算不是敌人,也绝不可能成为朋友。
一夜无话,秦诺虽然冷淡了些,可是或许也察觉了苏浅并无敌意,而只是很努力的在适应大宅门里的生活。对丫鬟也和声细语的女子,并不让他觉得虚伪,反而有种别家大家闺秀都不曾拥有的平和。
苏浅不知道秦诺在忙什么,可是估量了一下,自己好像一来没有和他熟到那个份上,二来也没有资格过问他的行踪。秦诺本身便是冷冷淡淡的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长大,想来戒备心都会比常人要强一些,要是自己多问了不该问的事情,怕是反而惹人反感。
反正第二日一早秦诺便出了门,苏浅也没有赖床的习惯,便也就起了身。
依旧是必不可少的晨练,跑步压腿做热身,然后打拳做操。
这身体自是不太吃得消这样的运动强度,昨日还没有什么感觉,今天一早起来,只觉得腰酸背痛,仿佛腿脚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可是苏浅也知道这是必不可少的步骤,咬了牙仍是一项也不肯少。
转眼已是十点的光景,苏浅正将身子弯下够着自己的腿,却见青儿房间的门吱呀一声的开了,先是探出个脑袋来,往院子里看了看,见只有苏浅一人在,连忙的笑了笑,道:“三太太早。”
苏浅点了点头,看着青儿手臂背在身后仿佛拎着什么东西的样子,不禁笑道:“不用怕,三少爷出门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青儿闻言这才放松的一笑,随即又道:“那小五和漪纹……她们在吗?”
想来小五和漪纹都是秦诺的贴身丫鬟,在这院子里,青儿自然是被她们排挤的。虽然是奉大太太的命令来看着她,可是这人人都知道的奸细的日子,想来不会那么好过。
苏浅心善,想着自己和这青儿始终并无过节,就算知道她是大太太的眼线,却也没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不用针对为难与她。
笑了笑便道:“都不在,放心出来吧。小猫怎么样了?”
这秦府与别处人家有些不一样,比如秦诺的院子,丫鬟是有的,可是却只有几个随身的大丫鬟是与主子住在一处院里的下人房随身服侍,其他的打扫小丫鬟或是粗做婆子什么的,都是在主子院子边上另有一处小院,一墙之隔,喊一声便能过来伺候,可是却又不至于碍眼。
而能跟着住在主子院里的丫鬟,那都是亲信之类,是在丫鬟中有身份地位的人了,所以往往也比其他的下人要自有自在许多。除了伺候主子的起居之外,甚至也是有小丫鬟伺候洗衣叠被的。
而一直伺候男主子的丫鬟,通常在主子成亲之后,便会收了做偏方,从此一跃成为半个主子,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地位就更是稳妥。
在秦诺房里的小五和漪纹也是这样,稍微不同的就是秦诺一直是一副身体虚弱的样子,所以与男女之事没有一点表示。两个丫头便也不敢多想。
及至苏浅嫁了进来,正室刚刚进门,又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不摆架子,可是两个被秦诺教育的极好的丫头,却也不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苏浅每日清晨要运动练功,也不想被人看着,便让两人随便去逛了,于是这院子里,就只剩下她和一早都没露面的青儿。
而因为青儿毕竟是大太太赐的,所以做事不做事,其实她们也并不太愿意和她来往。
见院子里没有旁人,青儿这才走了出来,手里果然挽着装猫咪的篮子。
苏浅打开一看,还是那只雪白没有一点杂色的小猫滴溜溜的仰着脑袋,不由的轻轻一笑,伸手挠了挠它的脖子。
顺口道:“去给大太太送贺礼?”
“是啊。”青儿应道:“大太太今天生辰,我一会人就过去一趟。趁着三少爷和两位姐姐都没有回来,赶紧把这小东西送出去。”
“我倒是挺喜欢的。”苏浅随意道:“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小动物呢,毛茸茸的那么乖。”
青儿笑了笑,还未开口说话,却见门怦怦的被敲响了,那声音很急促,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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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不知山有虎
在秦府这样的人家里,一般是不会出现这样急匆匆所谓没有教养的行为的。
太太小姐们,自然都是轻声慢语,轻步缓行的。丫鬟下人们,更是不敢大声喧哗。所以门外怦怦被拍的直响,青儿面色一变,将篮子用布盖上,急忙道:“三太太,我去看看。”
苏浅倒是雷厉风行惯了,自来也不是那温吞好静的性格,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谁知还没等到青儿走到门口,门便被推开了。
探进身来的,是个苏浅看着有些眼熟的小丫鬟,一眼看见苏浅便脸色一白,急急的弯腰道:“三太太……”
苏浅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这姑娘应该是大太太身边的一个丫鬟。昨日去老太太房里的时候,好像是见了一面的。
职业习惯让苏浅的记忆特别的好,往往见过一次的人或物,都能留下大致的映像。
不待那小丫头说话,青儿先埋怨道:“小玉,你这是干什么那么大声?万一三少爷在……”
小玉有些后怕的稍微白了脸,随即急道:“青儿,不得了了,你婶子刚才急匆匆的找来,说是你爹做工时从屋上摔了下来,让你赶紧回去……”
青儿一听脸就白了,紧张的一把抓了小玉的手:“我爹……我爹没事吧。”
小玉忙道:“我也不知道,青儿你还是根据回去看看……”
青儿先是应了一声,刚要往外跑,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对着苏浅:“三太太……”
苏浅自然是道:“既然家里有事就赶紧回去吧,要是缺银子什么的,尽管让人来拿。”
救急不救穷,虽然苏浅和这青儿并没有什么来往,可是毕竟是秦府的人,让自己的女儿在别人的府里做丫鬟,想来青儿家里也不是多富裕,若是治病救人能帮上忙的,苏浅自然不会拒绝。
虽然她现在还不太知道自己有什么钱,可是好歹是三太太,私房体己总该有些吧。
青儿听了苏浅的话,一脸的感激之情,连着说了两声谢谢三太太,拎着裙子也不等小玉,便急忙的往外跑去。
苏浅摇头感叹了一声,心中不由得想着自己的母亲,有些难过。
苏浅家里几代都是做警察的,爸爸在她十岁那年因为抓一个抢劫犯而殉了职,留下母亲和自己还有妹妹相依为命,这如今自己年纪轻轻的便又离开了人世,也不知道她该有多么难过。
小玉见苏浅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连忙低声道:“三太太,您没事吧。”
苏浅被喊了一声,回过神来。镇定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事。”
“那……”小玉试探着道:“那奴婢就告辞了。”
苏浅应了声,见小玉就要往外走,一眼看见桌上放着的篮子,忙道:“等一等。”
小玉闻声便停了下来,道:“三太太还有什么吩咐。”
苏浅道:“今天,是你们大太太的生辰吧?”
小玉显得颇有些意外,却还是道:“是的,三太太怎么知道的?”
苏浅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大太太一向不愿意操办生辰,所以我也没备什么贺礼。这个……”
拿起篮子递了过去:“是青儿给大太太的贺礼,她匆匆忙忙的出去也忘了交代一声,你帮着带给大太太吧。也帮我问候一声,就说我祝大太太万事如意,永驻青春。”
小玉接过篮子,并不敢多问是什么东西,只是道:“三太太有心,小玉替大太太谢谢三太太了。”
苏浅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小玉又再行了礼,这才离开。
没有多时,小五和漪纹也都回来了。这事情苏浅自然不会多说,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看着她们从街上带回新鲜的玩意儿,一时吃了午饭,便回屋休息。
虽然没有钟表,可是苏浅还是循着自己的生物钟午睡了半个时辰。
自然的醒了,躺在床上望着屋顶,苏浅只觉得一身的酸痛明显的要缓和了许多,正想着是不是还像昨天那样继续了解这个时代的背景,顺带着再想什么办法让小五介绍一个秦家具体的情况,却听见门外有人轻轻扣了扣。
“什么事?”苏浅应了声,随即起了身,将外袍披在身上,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往门外走。
说话的是小五,声音略有些迟疑:“三太太,大太太院里的阿紫来了,说是大太太请三太太过去一下。”
“大太太找我?”苏浅有些疑惑,打开了门,却见小五身边垂首站了个年轻女子,正是那日去给秦老太太请安的时候,站在大太太身后的,看来,是大太太身边的贴身的大丫鬟。
可这阿紫的姿势虽然恭敬,不过却没有什么表情,对着苏浅一躬身,道:“三太太,我们大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苏浅应了声,随口道:“大太太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阿紫又是一躬身:“奴婢不知道。大太太没说,做奴婢的怎么敢问。”
这大太太的丫鬟,倒是真调教的规规矩矩,苏浅也并没有当做一回事,从秦诺的话中知道对这个秦府如今掌权的人的态度,该是客气顺从而疏远的,也就想着不管她是打算继续给下马威,还是威逼利诱,反正一概听着就是。
想了便让阿紫稍等,又回房里稍微梳理了,便跟小五两人打了招呼,跟着阿紫一起往田玉瑶院中走。
小五还小声问了句要不要自己跟着伺候,苏浅想着小五是秦诺的贴身,大太太未必乐见,也就摇手罢了。
去大太太的院子罢了,这秦府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自己又没有做什么害人的事情,又好歹是这样的身份,还有什么可怕的不成。
阿紫很沉默,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从自己院子去大太太院里的路上,苏浅也无意的说了几句,去都被客气冷漠的敷衍了。
想着或许这人性格就是这样,苏浅也不至于跟一个丫鬟计较,心里暗自笑了笑,便一路想着该怎么跟大太太在秦府里,保持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未完待续)
第011章 黑猫白猫都不是好猫
大太太的院子和秦诺的院子离的并不远,苏浅一边走一边习惯性的注意周边的环境,只见一路都是郁郁葱葱,亭台楼阁搭建的极有韵味,像是个古色古香的大户人家。
心情不错,跟着阿紫一路走,虽然搭不上话,可是却并不介意。
不多时便到了一处院子,门口站着个像是等人的小姑娘,看着两人过来了,便朝院子里喊了一句什么。
到了院子门口,阿紫转身道:“三太太,大太太在屋里等您。”
苏浅应了一声,便往里走。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田玉瑶喊自己来干什么,要说是因为自己知道了她生辰而请吃饭,这个点晚饭还早,中饭太晚,也未免有点不是时候。
进了院子,这才发现大太太这院子也大。
除了一排样式差不多的屋子,对着的亭台楼阁,设计的不比外面的景观差,院子里,竟然还有片池塘,不知从哪里引进的水,清澈见底,水中游着锦鲤,池边是一片柳树,枝条婀娜。
着实感叹了一下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这大太太看来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嫁到了秦府,这待遇也和自己不一样,像是秦诺的院子,相比起来,就要简单的多。
此时大太太正坐在湖边的亭子里,桌子上摆着果盘糕点,身边站了个俏生生的丫鬟垂着腿,听着苏浅来了,便扭头看她,因为隔的远,所以看不见什么表情。
亭子边上,还垂首站了两个年纪挺大的妇女。苏浅来了这秦府几天了,也总算知道了府里除了丫鬟小厮之外,还有这一类在府里做事的男人的媳妇,都是些身强力壮的妇女,在后院男人不好进的地方,做一些粗做的活计。
苏浅随着阿紫走了过去,进了亭子,见大太太并没有想要起身迎接的意思,稍微有些尴尬,不过想着这年代身份就是一切,自然也不能指望遇上个多么随和的嫂子。
想着能够和平共处那自然最好,于是苏浅带了丝笑意的弯了弯身子,道:“大太太好。”
田玉瑶恩了一声,并没有说话,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丫鬟停下,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苏浅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了,虽然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可是却觉得身后原先站在亭子两旁的两个妇人,悄悄地往前挪了一点。
这亭子只有两个出口,另外两面都砌有凳子一般高的坎。而另一个出口,便是对着湖水。
而此时那两个妇人往里挪了一梛之后,就等于是封住了苏浅进来的路。自然,也是挡住了她可以出去的路。
这感觉很奇怪,按理说着并不是什么跟歹徒对峙,不是生便是死的时候,就算是大太太再恨秦诺,也不过敢在他药里偷偷地下毒,而且下的还不是致命的毒。那么自己一个新媳妇进门,她看了顺眼也好,不顺眼也好,也最多是教育几句,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动作。
可是此时身经百战的苏浅,却是觉得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心里直觉得便觉得危险。
长袖下的拳头不自觉习惯性的便握在了一起,苏浅调整了一下心情,有些勉强的带着笑道:“大太太找我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吩咐?”田玉瑶冷笑了一声:“苏浅,我还敢吩咐你,喊你过来,是我想求求你,看在我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素不相识的份上,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这话听得苏浅不由得云里雾里,愣了愣,道:“大太太,您这是从何说起?”
只见田玉瑶冷哼一声,伸手往亭子边上一指。
苏浅这才发现,亭子的一角,放着个看上去挺面熟的篮子,再仔细一看,上面还搭着块白布,赫然就是青儿送给大太太的生辰贺礼。
苏浅还是糊涂,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子掀开白布,里面还是那只小猫,不过脖子上栓了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在篮子上,那么小的猫咪,这样便足以限制它的活动自由了。
苏浅更是糊涂,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伸手在小猫身上摸了摸,没有任何异样,不由得抬头道:“大太太,这猫不是青儿送你的生辰礼物吗?有什么不妥?”
“有什么不妥?”这次说话的是已经站在大太太身边的阿紫,声音有些尖锐的道:“三太太,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太太最见不得的就是猫吗?”
苏浅一愣:“什么叫……最见不得的就是猫?”
阿紫道:“我们大太太以前曾被猫抓伤,然后伤口感染重病了一场,差一点没有救回来。从此之后便对猫特别敏感,连不小心见着了,都会做几个晚上的噩梦。特别是白猫,更是禁忌。”
阿紫的表情很认真,认真的都有些阴沉了,苏浅不由的怔住,道:“怎么可能,青儿不是常年伺候大太太的丫鬟吗?怎么会不知道大太太不能见猫。”
田玉瑶脸色冷清的道:“青儿跟了我五年,她自然知道我什么碰的什么碰不得,那么三太太你呢?你知道不知道?”
阿紫跟了一句:“要说三太太才进秦府不知道大太太的忌讳,这我们太太也是信的,却天大地大这么多东西不送,偏偏送只白猫。要说知道的话,明知故犯,却不知三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苏浅此时方才恍然,原来田玉瑶这个时候匆匆来唤自己,并不是什么请客吃饭的好事,而是兴师问罪来了。
可是青儿既然在她身边伺候了五年,没有理由会不知道这事情啊。何况还是那么的巧,这只小猫,雪白的没有一点杂色。正碰上大太太最不能碰的那一点。
脑中只是一转,苏浅心里总算是明白了一点。
这事情青儿万没有粗心大意忘了的说法,唯一的解释,就是故意的。现在想起来,倒是哪里有那么巧,青儿家里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送礼之前出事,本来跟自己一点干系都没有的礼,现在变得是从自己手中送了出去。
当时只有小玉在,可是苏浅抬头一看,小玉站在大太太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样子。
可是小玉明明知道这小猫不是自己送的,而青儿,又明明知道送什么也不能送白猫。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着了她们的道。不是三太太下的套,便是这几个丫头有意陷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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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来了朋友,还有一章可能会很晚。如果实在晚了,就明天三更(未完待续)
第012章 秦家家法
苏浅心里知道这下麻烦了,如果是大太太故意陷害自己的,那倒还罢了,不过是想找个机会再给自己个下马威,让自己知道知道她的厉害,恐吓教训一番没准还会装装大度的样子,可若是青儿和小玉挖的陷阱,那这事情,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了。
一个是跟了自己五年忠心耿耿的丫鬟,一个是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才娶进门的媳妇,苏浅不用动脑子也知道如果解释起来,大太太会站在哪一边。
关于这猫是谁送的问题,只要青儿和小玉两人死不承认,苏浅现在是没有一点办法了。吸了口气,索性道:“大太太,这猫,是我送的。”
田玉瑶眼中闪过一缕微芒,又听苏浅道:“我听青儿说今日是大太太的生辰,我便想着怎么也因该表现一下。可是一来听说大太太为人低调,不愿收礼。二来大太太什么也不缺,再者我也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所以还苦恼了一阵。”
顿了顿,又道:“可巧的是,今儿早上院子里不知哪里跑来一只小猫,我看着可爱,又想着大太太必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所以才想着送给大太太,这猫还小,若是无人照料肯定活不下去,若是能得大太太庇佑,也是件积福积德的事情,并不知道犯了大太太的忌讳,还请大太太原谅。”
苏浅说着,垂了头下去。不知者不怪,现在大太太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希望不知者不怪,给彼此都留些分寸。
可是自然,或许对于苏浅来说,知道自己忍让到一定程度,不可能一味的服软下去。可是对于大太太而言,却是未必知道苏浅有什么样的胆量和手段。
大太太似是没有想到苏浅会这么就服软,不由得愣了愣,这才道:“三太太,你说是院子里无意的跑进了一只猫,可是你要知道,在秦府里,就算是有狮子有老虎,这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唯独是猫,秦府上下谁都知道我不能见猫,是以在这府里,绝不可能有一点猫的影子。你的话,未免太过牵强。”
“或许是哪个下人偷偷带进来的,又或者是外面的野猫私自跳进墙来的。”苏浅道:“大太太,您想,我初来乍到的,又无家无室,讨您欢心尚且不及又怎么会和你作对。”
处在苏浅这地位,一进府就和掌管着秦府内务的大太太耗上,这实在是件绝不明智的事情。
可是苏浅再是思索敏捷,却又如何能将大宅门的勾心斗角想的那么清楚,当一个人处心积虑的想找你的麻烦时,又岂是你服软就能解决的问题。
在者了,你低头,谁又相信你是不是真的低头。
只见大太太端正了坐姿,从桌上拿起一卷书来,打开了翻了几页,冷冷的道:“三太太,你是才进的秦家的门,还没来得及让你熟悉祖训家规,现如今看来,该好好让你知道一下,免得今儿得罪了我事小,若是明天再那么巧的顶撞了老太太,二少爷三少爷的,就不好了。”
说着,啪的一声,书已经丢在了苏浅面前。
苏浅知道今儿必不可能善了,不动声色的左右看看,还真是没有一个自己能喊得上求救的人。
按着秦诺这几天的作息,都是早出晚归,要是等他发现自己不在,再问起来时,只怕要到夜里。小五漪纹她们,就算知道了自己在三太太这里,机灵的去向老太太求个救,不机灵的,也不敢做什么。
再者,她们与自己不过几面之缘,会不会维护自己,也还是个问号。
有些无奈无力的感觉涌上心来,苏浅这一愣的时间,三太太已经不耐烦了,向阿紫转了转脸:“看来三太太对秦家的家法想视而不见,阿紫,你去给三太太读读,在秦府,恶意伤害姑嫂妯娌,该怎么处置?”
苏浅不由得道:“大太太,我没有……”
这下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给苏浅,大太太直接一个眼神瞪过来,此时苏浅方才发现,一直觉得挺美的丹凤眼,竟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大太太眼中那一抹狠毒,让她无法忽略。
苏浅自然不是被大太太的眼神吓到,可是苦笑了一声,微微转动了下手腕。这事情,摆明了就是陷害找茬,就算自己说的再清白,大太太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自己进府这才几天,想来也不会跟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说起来,该是对秦诺不满又不能下手,所以牵连自己吧。再或许,试探一下秦诺的底线在哪里。
自己这替罪羊当的真是极其的窝囊,苏浅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却被一只手一推。
就这么恍惚的一下子,两个看起来便身强力壮的妇人,已经站在了身后一伸手便能够着的地方。
阿紫毫不客气的从苏浅手里拿过所谓家法,哗啦啦的一阵翻,到了某一页停了下来。
看了一眼苏浅,道:“家法第十三条,凡有府中下人对主子恶意伤害的,未造成恶劣后果者,一律杖责五十,驱赶出府。姑嫂妯娌,兄弟叔伯之间若有对他人进行伤害的,鞭刑二十,抄家法一百遍,禁足一月。”
念完,阿紫又看了苏浅一眼,苏浅身后的两个妇人已经由逼近了一步,此时苏浅才发现,其中一人手中握了根似是藤条制的鞭子。
既然早有准备,看来大太太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动用私刑了。
大太太的表情阴冷的很,望了苏浅,好似闲暇的道:“三太太,我也是依着老祖宗的家法办事,得罪之处,三太太不会怪我吧。”
苏浅的手,已经在袖中握成了拳,可是却有些心慌的发现,这个身体的力量完全无法跟上自己的想法。
本来凭着自己的伸手,这样的三五个婆子根本就不用放在眼里,赤手空拳解决也不过是几招的事情,可是如今自己也换了个身子,就不一样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苏浅按捺着自己的心情,尽量的平静道:“大太太,家法中说的,是恶意伤害。而今天这事情只是个意外,不知者不罪,若是使大太太受了什么惊吓,我愿意斟茶赔罪,以后大家一个宅子生活,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太太是不是一定要将事情做得如此?”(未完待续)
第013章 彼一时此一时
这话若是在三五个月,哪怕是三五个星期之后,或许大太太还有些忌惮心里还会有些嘀咕,可是这个时候,苏浅却是千错万错。
还没有从以往自己的角色中脱离出来。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此时的自己,不是那个可以强悍的自己,而只是个在大太太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个家庭背景远不如她的新媳妇。
苏浅话说出口,看着大太太嘴角勾起的一丝冷笑,心里暗道不好。
强势并不是一种错误的表态,可是此时此刻,很明显的,她还没有这样的资格。
果然只见大太太斜睨了她一眼,虽然有些意外苏浅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服软到底,可是脑中飞快的一转,却也完全不觉得她有什么本事可能威胁到自己。
冷冷一笑,沉声道:“三太太也不要怪我的好,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若是我今次轻易放了三太太,那么以后要如何治理内务?那这一干丫鬟小厮,还能服我不成。我又如何能够对得起老爷老太太的信任?”
这话锋一转,直接就将苏浅和府里的一干丫鬟小厮并肩放在了一起。
苏浅正要再说什么,却见大太太一挥手,没有一点迟疑的道:“来人,给我动手。”
大太太的话中,苏浅一转身,却见身后拿着滕鞭的妇人已经扬手抽了过来。
习惯性的,苏浅并没有后退,而是躲闪的同时,侧身往前迎了上去,同时伸手去夺那妇人的鞭子。
可是还没带苏浅这一步踏实,身后一双粗糙的手一下子拦腰将她抱住,急着肩上一痛,又是一鞭已经结结实实的到了身上。
这藤制的鞭子与别的不同,虽然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痛,可是衣服上却是一点损伤都没有,恐怕在身上也不会留下什么伤痕。
苏浅再怎么样,如今也是秦府的新媳妇,田玉瑶即使嚣张,也多少得顾忌一些人言,只怕也不敢让她伤痕累累的出去。
苏浅自然不是那种只会哭哭啼啼的弱女子,虽然挨了一下,可是一被抱住立马就两臂往外一挣,抬腿便向靠近的妇人踢去。
这在大太太眼里看来,可能只是人遇到了危险的一种本能反应,类似于狗急跳墙一类,因此只是冷笑了一声,在旁边好似闲暇的观看。
可是在苏浅的习惯中,一般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也并不能那么轻松的吃她这一下。
可是在危机时刻,苏浅一切行为只是依照习惯,却根本的忘了,如今的自己占了苏家小姐娇滴滴的身体,根本就不再有那个时候的力量。
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反倒是抬起的腿上又挨了一下,苏浅心里一惊,这才真正的有些慌了。
身后的妇人是在大太太院子里做些提水之类粗做活计的,虽然不可能和苏浅前世相比,可是和这个苏大小姐的身体比起来,却绝对是孔武有力么。开始的时候便被大太太授权了要好好地教训苏浅一番,此时用力将她抱住,苏浅便真是动弹也动弹不得。
也不管地方,得了命令的婆子劈头盖脸的向苏浅打了下来,除了不敢打脸,大部分的鞭子都落在了肩上腰上和苏浅抬起遮挡的手臂上,那一下下虽然不至于下了死力,可是一下一下却也不会手软。
一鞭子落下,阿紫便会在边上数一声,倒是也不多,到了二十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按着苏浅的妇人放了手,苏浅直觉腿上火辣辣的一痛,不由得晃了一下。
几乎要站不稳,手臂自然地在地面一撑,可是手臂上却又是一痛,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
苏浅咬了咬牙站稳身子,散落下一些的碎发遮住眼睛,脸色低沉。
以前训练当差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受过伤没有痛过,可是那痛和这痛,却是大不相同。以往都可以咬牙撑下来不说一声,可是此时苏浅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怒火。
这二十下鞭打其实并不算什么重伤,虽然没有看,可是从感觉上苏浅也可以判断出伤势的轻重,只是些皮外伤并不触及骨头经脉,休养一段时间便能好。
可是这事情,也未免太窝囊了一些。就算是因为不知道大宅门的险恶而迟早要吃些亏,这亏吃的,却让苏浅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气。
扶了亭柱站直身子,苏浅的声音也有些冷,将呼吸放的轻微的免得触动伤势,看了大太太,道:“大太太,现在,我可以走了?”
大白天的,田玉瑶也不知道怎么了,在苏浅的注视下竟然有些慌乱的感觉。无意识的左右一看,只觉得一院子都是自己人,有些好笑自己怎么会突生惧意,不由得又挺直了腰道:“三太太,你似乎对我的处理很不满意?”
“苏浅不敢。”苏浅淡淡道:“不过如今处罚也处罚完了,不知道大太太还有什么要指教的。若是没有,我想好好地回去反省一番,秦家是大户人家,家规森严,果然不是苏浅过去所见,若是不好好想一想以后该如何为人处世,只怕以后还会惹的大太太不快,影响秦府的声誉。”
或许苏浅的态度让田玉瑶很不满意,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满意,正要再说点什么,却听阿紫在一旁道:“三太太,您忘了除了鞭责二十,还要抄写家法一百遍。”
苏浅垂了眸,道:“我回去自然会抄写妥当,送来给大太太过目。”
本以为自己这已经退到了墙角,已经忍让到了极限,可谁知阿紫道:“三太太,这您就不知道了,我们秦府有秦府的规矩,罚抄家规,是不能回自己的住处的。大太太的院子外面,有一处林子清净地,是专门给受了罚的人抄写家规的。”
苏浅心中不由得暗骂了一句,什么变态秦府,竟然还有这种变态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私设牢狱什么的,还好没说要关她十天半个月的。
阿紫的话却是很及时,大太太听了这话,马上道:“三太太,本来我还想着这事情就这么算了,不过阿紫既然说了,我也不好因着私情罔顾家法。来人……”(未完待续)
第014章 伤病痛
挥了挥手,刚才教训苏浅的两个妇人又往前走了一步,刚才如狼似虎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大太太面前垂着手,乖巧的绵羊一样。
声音也柔顺,揽着苏浅不让她躲避的妇人道:“大太太有什么吩咐?”
田玉瑶道:“领着三太太去抄家法,什么时候抄好一百遍了,什么时候让她回去。”
那妇人应了一声,转向苏浅,弯腰道:“三太太请。”
虽然用了那个请字,可是却完全没有一点请的感觉。
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如今这院子里,又全是大太太的人。苏浅咬了咬牙,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时候再是有什么气也只能忍着吞了,便也没有多说,领头走了出去。
这要是苏浅以前的身子,都是经过磨练过来的,皮粗肉厚,挨上几下估计也不大碍事。可是如今这个,却是个娇滴滴大小姐的嬉皮能肉,苏浅刚才原地站着还好,这一动,抬手迈腿间,手臂腿上都是火烧一般的痛,特别是腰上不知何时挨了一下子,更是痛的厉害。
可是这个时候却也不想服了软,虽然极痛,却还是咬了牙忍着。
好在大太太所说秦府里专门让人回过抄书的房子并不远。
这是在秦府的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继承了秦府里绿化极好的风格,盘根错节的树木练成了一片林子。
林子中,一栋简陋的木屋。
看得出是并不住人的关系,木屋的门上已经落了一层的灰,苏浅一路走一边注意的环境,这个地方果然偏僻的可以,若不是刻意来寻,估计谁也想不到这里。
进了屋子一看,大太太倒是并没有说谎,这地方果然是秦府专门罚人抄写家规用的,空旷的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和封面上写着家规的书卷,再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
两个妇人将苏浅领到了房子门口,道:“三太太,您自己进去吧,我们就在门口守着,什么时候好了,喊一声就是。”
到了这时候是,苏浅还能说什么。不管那书厚不厚,如今只能慢慢的写,只希望秦诺从外面回来看见自己不在院里,能够想着找上一找,救自己出水深火热。
虽然秦诺看自己也未必顺眼,可是毕竟是夫妻的关系,由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折腾,这也不是件有面子的事情。何况在苏浅看来,大太太的动机十分的明显,针对的人也十分的明显,自己,不过纯粹是倒霉被牵累而已。
没有说什么,慢慢的走见房里,在桌边坐下,这身子一弯,伤着的地方更痛。
轻轻的吸了吸起缓和一下痛苦,用还好没有受伤的右手抓了笔。
苏浅的毛笔字写的自然没有这个苏大小姐来的地道,可是面前也还能见人。反正是抄家规不是写检查,看着原版上有什么就抄什么,就算偶尔有字体比划不一样的,照葫芦画瓢就是了。
可是苏浅这便次才拿起笔,却见那妇人将门一带,然后啪的一声,是房门被锁上的声音。
只听那妇人道:“三太太,你就在里面安心的些,我们就守在外面,写好了,自然放你出去。”
知道这归根结底是大太太的原因,苏浅还不至于和一个下人威胁恐吓,何况此时,她们都认定她是好欺负没法反抗的弱势一方,所以就算是她厉声相抗,估计也只是自取其辱。
虽然根本不觉得自己可能写完一百遍,可是苏浅还是动笔慢慢的写了起来。刚才手臂上也挨了几下,如今一动起来,痛的厉害。
门虽然是锁的,可是窗子没关,这窗子大,苏浅爬出去完全不用费力气,可是想来她们也不觉得一个大家闺秀会做出爬墙这样的事来,二来有两个强壮的妇人守在屋外,苏浅就算是出去了,也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好在哪两个妇人也不至于跑到窗子底下监视苏浅,胡乱的写了几个字,苏浅躲在角落里查看了一下伤口,便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了。
苏浅早上起的并不算早,晚上睡得也并不晚,按理说并不该这么累才是,可是在桌子边上坐着坐着,却是觉得脑袋越来越重。
有些昏昏沉沉的,苏浅伸手在自己额上试了一下,也感觉不出到底是手冷还是额上温度太高。根本就想不到这个身体有多柔弱,完全不能适应下午的一顿鞭打,自己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发起了低烧。
苏浅只是觉得自己困的很,便趴在桌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外面的妇人说话的声音,半睡眠中,隐隐的听着什么打牌什么一会儿再回来什么的,也没有在意,眼皮仿佛有千斤的重,想要喊出声来却也喊不出来,只是觉得寒气越来越重,整个人仿佛被放在冰块中一般。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初秋的夜风一阵凉似一阵,苏浅终究还是被冻醒了。
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已经黑了,虽然不是半夜的感觉,可是却也已经不早。
这一片林子本来就大又偏僻,苏浅望了窗外,只觉得夜色中的林子一切影影绰绰,在风的吹拂下摇动着藤蔓枝条,发出呼啸婆娑声,仿佛有些不真实的错觉。
醒来便又是觉得伤处一阵阵的痛,苏浅咬着牙用手臂撑起身子,晃了两晃方才站稳。
眯着眼看窗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辰了,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昏暗的,窗外,只有一点月色透过林子的阴影见一切映照的朦胧不清。
用手背在自己额上一试,虽然手是凉的,可是却还是能感觉到额上犹如火一般的热,知道自己是在被打伤之后又在这风里吹的着了凉,苏浅不由得开口道:“有没有人。”
一开口,却发现说出的话已是嘶哑不堪,虽然用了力说出,那声音却是小的可怜。
苏浅一手按着咽喉,这才发现喉咙痛的厉害,说出的话已经几乎连自己也听不见了。
用手撑着桌子,一手按着额头,待到缓和了一下头晕眼花的症状之后,苏浅走到门口,伸手便在门上敲着。
看外面那天色,没有十点也有九点了,什么不写完不给离开,要是这样的话,直接杀人好了。
苏浅喊了两声,只觉得嗓子嘶哑的厉害,几乎出不了什么声音,索性抬手去拍门。
虽然脸儿带上再加上这病,苏浅手上并没有什么力气,可是在这样宁静的夜晚,却也是将门拍的啪啪直响。只要外面有人,就算是睡着了,也没有听不见得道理。
可是拍了几下,却是一点回应也没有。停了下来,外面便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苏浅心里不由得一慌,该不是,那两个妇人偷懒干什么去了,将自己忘在了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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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嫌一章字数太少吗,今天太晚了,我真的好困,明天开始吧,每章字数尽量多些(未完待续)
第015章 夜色
一阵晕眩袭来,苏浅真是怎么也没想到,苏家小姐的身子竟然弱成这样。
拍了两下,外面没有一点动静。
停了动作,苏浅靠在门边喘息了一下,想着自己现在这身体,就在这里一直等到有人来找她,似乎有些危险了。
一路来的时候,苏浅也留意的环境,这根本就是秦府里无人问津的一个角落,除非是刻意,否则不会遇上什么路过的丫鬟小厮。
根本不想着还能指望什么人,苏浅背靠着门喘息了一下,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往桌子边走去。
好在这只是个屋子并不是个囚笼,窗子是打开着的,足够一人进出,只是按着常理来说,就算再到了危险的时候,苏浅这样的大家闺秀,也是不可能做出翻窗子这样的事情来的。
可是苏浅也不是那个文弱的大家闺秀,单手撑着桌子,那样的高度平时只是稍一用力便能一跃而出,可是现在身体却完全的不能配合她的思维,刚一用力,手臂和腰身都是一软,差点没有站稳。
缓了一缓,知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自己的体能是完全无法跟那个时候相比的,也不能逞强,一手拉了窗子的边缘,慢慢的挪了上去。
坐在桌子上,又休息了一下,摇了摇头,却发现更是晕的厉害。
可是总不能坐以待毙,烧成了这个样子,这屋子里又没有吃没有喝的,也没有什么保暖的措施,如果任由自己待上一夜,只怕真未必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虽然在这个境地,苏浅还是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不过是来了这个世界几天而已,谁也没有得罪,谁也没敢得罪,就莫名其妙的落到了这个地步。
这个时候根本管不了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坐在桌上喘息了一下,苏浅一手抓着窗子,将两条腿挪了出去。
好在这窗子并不高,虽然苏浅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是也还放心的任由自己跃了下去。
或者,那个姿势并不能算是跃,只能说是摔了下去,以一种身体着地肯定不会撞到头部的姿势,苏浅让自己从窗子自由落体到了林中的地上。
好在这林子里都是草地,并没有碎石什么的,虽然是秋季了,可是略有些黄的草堆依然起了缓冲的作用,像个垫子一样的减轻了苏浅的痛苦。
不过也只是减轻,本来身上就有鞭子的伤痕,被这么一压,还是让苏浅不由得龇牙咧嘴。
吸了口冷气,秉着呼吸等身上的痛缓和了一些,苏浅这才挣扎着站起来。
烧得真的很厉害,又被林中的冷风一吹,苏浅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眼前的一切都迷迷糊糊的有些不明了,衣服黏在身上,一身的汗被风吹冷,仿佛是泡在冷水中一般。
可是却又不冷,苏浅咬了咬牙忽视自己脑中的天旋地转,然后往前迈了一步。
这下可没有那么好运,不知道绊到了什么草根树枝,苏浅脚下一软,一下子扑到了地上。
一声忍无可忍的呻吟从口中溢出,苏浅全身本来就火辣辣痛着的地方,像是被碾过一样,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秋季的月色是皎洁明亮的,可是偏僻的树林里,却因为遮天蔽日的树影挡了光线,苏浅的意识迷迷糊糊的有些不清,仿佛有些感觉,可是又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
身上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痛,痛的地方多了,根本无从估计哪里受了伤。或许是留下的鞭子痕迹,或许是摔倒在地的擦伤。
阴暗的林子里,苏浅的手臂上因为摔倒而划了个几寸长的口子,鲜血缓缓的溢出,渗进泥土。
明明灭灭的,无人的林子里一阵一阵的疾风吹过,突然多了些诡异的气息,地上很暗,苏浅也闭着眼,所以她看不见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滑过。
昏迷之中,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的手臂和身体,柔滑轻软的还挺舒服,可再仔细的感觉,却又什么都感觉不到。
苏浅并不怕黑也不怕虫蛇,可是现在这样的时候,若是真碰上条毒蛇什么的,那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费力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出现在苏浅眼前的,依旧是那样的夜色,依旧是飒飒的寒风,不但没有半点人影,而且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苏浅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连冻带病的死在这林子里,想起来还真是讽刺,怎么电视里那些穿越的一到了异世不是呼风唤雨就是美男成群,自己呢,却是还没过三天就弄了个半死不活……
自己还是新进门的媳妇,据秦诺说,秦家还就他一个嫡子。在这样的年代,大户人家对子女身份的问题应该看得很严重才是,就算是长子的媳妇,她有什么胆子对自己为所欲为。
而不管老太太也好,秦诺也好,似乎都对她有着几分避忌的样子,难道只是因为两家生意上的往来,便由着一个女人在家里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苏浅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痛的有些麻木,可是脑子里,却昏昏沉沉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胡乱想了一气,竟然觉得身上的伤也没有那么痛了,苏浅可绝不会以为自己能在高烧的情况下躺在这风月无边的林子里自愈,这又不是玩游戏。能够十秒不动就自己长MPHP。
手脚仍然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估计是痛的地方都麻木了吧。手指尖上,有一点黏黏的感觉,似乎是什么液体,也或者是血。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耳边传来一阵远远地响声,夹杂着脚步和说话的声音。
不知道是秦诺回来找了过来,还是那两个看守的女人回来。
苏浅动了动手指,身上还是没有力气,微微的转了头,知道自己就在屋子边上,那么大的一个人,只要有人过来找是一定能找到的。
索性也就不吱声,依旧是闭了眼。
人声越来越近,林子中渐渐的出现了一群提着灯笼的人。
秦诺这几日都在忙,在外面吃了晚饭又赶耽搁了许久,直到前些时候才回了府里。
有些诧异苏浅不在,便随意喊来小五问了声,谁知小五也是一头雾水,只知道她被大太太请去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喃喃的猜测了一下,是不是两人投缘,在大太太院里秉烛夜谈呢。
毕竟小五两人只是丫鬟,给一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去大太太的院里要人。
秦诺却知道事情不好,在府里,他和大太太之间一向都是明着井水不犯河水,暗着恨不得你死我活的,怎么可能对苏浅客气。
望了眼窗外,时间却是已经晚了,秦诺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出了院子。
虽然是自己妻子,可是根本谈不上感情什么,不过既然过了门,万没有理由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别人欺负去了。何况大太太的心狠手辣,那苏浅虽然看起来不像听说的那般文弱,可是身子骨却在那里,初来乍到的,又怎么是大太太的对手。
随便找一个什么理由,哪怕是再荒谬无礼的,只怕也有的苏浅好受。
秦诺心里一紧,脚步加快,没有一时便到了大太太院门口,通传一番,大太太却是已经睡下了,听到秦诺来询问的事情之后,也愣了一下。
毕竟苏浅也是秦家刚进门的媳妇,大太太今天这事情,也不过是想教育一番让她以后服服帖帖的,哪里是真的不写完不许走。而跟着她的那两个妇人,也都是府里有年头的人,对这事情如何处理,何时该威胁一番适可而止,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未完待续)
第016章 奇特的花纹
稍微有些诧异秦诺这么会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大太太心里也有些打鼓,略一想,赶紧让人带了去林子里寻人。
那两个妇人是常年在田玉瑶院子里的,虽然是她的心腹,可是她却比谁都要明白这两人的毛病。
正经做事情没什么问题,可是一旦没人管着点了,就喜欢聚在一起耍钱喝酒,只怕今天晚上,这两个人正不知道躲那里偷懒去了,三太太自己这么一番教训,那两人定当她是个可以随便欺负的,恐怕也根本没当一回事。
秦诺心里一听,倒是先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苏浅在大太太这里恐怕多少是吃了点亏,却并没有将问题想的太严重。大不了是现在林子里的破屋子里,抖成一团吧。
这些天也有些了解苏浅,倒是不觉得她是那个胆小怕事的大家女子,那种地方虽然阴森可怕,却未必会吓着她。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急的,当下也不急着找大太太说什么,对着两个已经知道自己犯了事情的妇人冷冷的丢了句话,带了丫鬟小厮便往树林寻人。
这时候天已经很黑了,虽然秦诺不知道苏浅带了伤在身,但就算一个活蹦乱跳的姑娘在那种地方,也不会自在。那屋子不是常有人去的,连个油灯都没有,也没有人路过,这黑灯瞎火的,被关在陌生的地方,怎么能不怕。
秦诺急匆匆的领着一群人到了林子,本以为会看见苏浅缩成一团蹲在屋子的角落,谁知道刚刚走近,眼见的小五便惊叫道:“三少爷,你看那边有个人躺着。”
这林子本来是绝不会有人来的,更何况是在这个半夜三更的时候。
急走了两步,在月色下景色分明的清楚了起来,小五惊得喊了声:“三太太”便冲了过去。
秦诺心里一紧,也快走了两步,却见地上躺着的,不是苏浅是谁。
蹲下身子将扶起她靠在自己的腿上,秦诺竟有些心慌,先是伸手在她鼻息便探了一探,只觉得虽然呼出的气炙热无比,可是却还有力,不由得先放下了心来。
轻唤了声:“浅浅,你醒醒。”
苏浅半昏迷中,只觉得有人在喊,迷迷蒙蒙的睁开了眼,却见周围站了一圈的人,一下子放大在自己眼前的,是秦诺带着焦急的脸。
咧了咧嘴,吐出的声音却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嘶哑,勉强笑了笑:“相公……你怎么来了?”
小厮们拿着灯笼站在身边,秦诺一眼便能看出苏浅现在的状态真的十分的糟糕,伸手在她额上一贴,温度烫的怕人。
回身对小厮沉声道:“快去喊大夫,三太太病了。”
一个小厮应了,急忙的小跑着出去。
秦诺一手揽过苏浅的肩,一手穿过她两腿,将她抱了起来。
苏浅有些意外秦诺能有这个力气抱自己,不过这念头只闪了一下就再没有心思去想,身上的鞭痕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他的身体,不由得痛的低声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秦诺低声问了句。
苏浅咬了咬牙:“回去说。”
秦诺也不多说,应了声,大步往回走,一边吩咐人快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夜已经很深了,寒风凌厉,苏浅本来是极冷的,此时被秦诺抱在怀里,便不自觉的往他身上靠。
虽然两人成亲了这些日子,可是秦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看着苏浅也是冷冷淡淡的,也就并没有想要与她有什么肌肤之亲的表示,所以两人虽然晚上都同床共枕,可是并没有多一步的接触。
此时拥了冰凉彻骨的身子在怀,感觉到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秦诺心里竟然有些不舍,感觉到苏浅在半昏迷的状态无意识的往他的怀里靠去,不由得反手脱了外袍,覆在苏浅身上裹紧。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在夜色中有些深邃。
回了自己的院子,秦诺将苏浅在床上放下,这才有点犹豫。
大夫还没有来,秦诺将苏浅放在床上,听着她难受的一声呻吟,眉心不由皱的更紧。
轻轻唤了一声,可苏浅却只是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并没有醒来。
可秦诺却并不会医,虽然知道苏浅是受了风寒发烧,替她盖上了被子,让丫鬟拿了毛巾来提她擦着一头的冷汗。
颦着眉站在床边看着苏浅,小五还从未看见自己三少爷这么阴沉过,不由得有些担心的唤道:“三少爷……”
秦诺回过神来,往门外看了看:“大夫来了没有。”
小五愣了愣,道:“奴婢去看看。”
秦诺点了点头,拎着裙子跑了出去,还没出院子一会儿,便小声喊着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又冲了进来。
秦府这样的人家,自然有专职的大夫,也是住的极近,随叫随到的。
拎着医药箱一把年纪的刘大夫走了进来,秦诺客气了几句,忙让他替苏浅看看。
俗气紧闭着眼,面上通红,微张着嘴吐出炙热的气息。
刘大夫吓了一跳,连忙的走到床边,诊治了一番之后,有些担心的道:“三少爷,夫人这是受了风寒。按理说不该这么严重的,不过估计是因为身子本身就弱,所以现在才会这么严重。我开些药让人煎了,让夫人服下。如果明天早上能醒过来,应该就没有事了。”
“那醒不过来呢?”秦诺不由得道。
不过是受了些风寒,就算是在风里吹了半夜吧,也不该这么严重才是。听刘大夫说来,这竟像是有生命危险的样子。
刘大夫却只是摇了摇头:“我刚才替夫人把了脉,只觉得脉象凌乱微弱,若是明早上醒不来,只怕是有危险了。倒是也奇怪了,只是受了风寒,这么会这么严重……哎,不过夫人养尊处优的,只怕身子本身就弱。”
刘大夫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又再叮嘱了几句,便留下药走了。
小五连忙的拿了药去熬,不一会儿的端了过来,道:“三少爷,我来喂三太太喝药。”
秦诺先是应了声,随即道:“我来,你出去吧。”
在小五她们看来,新婚夫妻自是该恩爱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关了门挡着寒风,秦诺端了药走到窗边,唤了两声,苏浅只是朦胧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太过清醒。
“喝了药再睡。”秦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带着暖意的声音,然后坐在床便将苏浅扶了起来,靠在自己的臂弯里。
动了一下,不可避免的碰触到身上的鞭痕,苏浅又呻吟了一声,直觉的便想伸手推开他,让自己火辣辣的伤口好受一些。
从刚才在林子里抱起她的时候便觉得有异,秦诺此时更是觉得苏浅身上一定还有其他的伤,想了想,看着半昏睡中紧皱着眉的女子,放下手中的碗,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的解开她领口的几粒扣子。
虽然两人现在还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在秦诺心里,他们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不用那么装模作样的守些不必要的礼。
可怜苏浅还在昏迷之中,根本就不知道走了光,感觉领子上的纽扣解开,还转了转脖子感觉松了口气。
领子一拉开,秦诺的神色更暗,一道红肿的鞭痕赫然醒目的横在苏浅白皙的锁骨上,再往下的地方,还能隐隐的看见红色的痕迹。
将被子又拉起裹上苏浅的身子,半扶着将她抱在怀里,控制住扭动的身子,将药碗端在她唇边,一点一点的喂了进去。
随后放下碗,从一旁的柜子里摸出瓶药膏,利落的将苏浅的外衣褪下,只留了紧裹在身上的抹胸。
秦诺的神色,在看见苏浅的身上手臂上的红肿时越加的阴沉,不过只愣了一下,便替她抹起药来。
或许是冰凉的药膏抹在火辣辣的伤口上十分的舒服,苏浅只是挣扎了一下便不再乱动,任由着秦诺上了药再替她盖好被子,始终沉沉的睡着。、
秦诺从来没有这样守过谁一个晚上,可是心里去却始终有些庆幸,因为苏浅的身体,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很多。
苏浅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第一个入了眼的,便是靠坐在床边的秦诺,闭着眼,抱着手臂,因为极不舒服的睡姿而轻皱了眉。
转了转酸痛的脖子,苏浅想着这男人就这么在自己床边坐了一晚上,心里突然有些感动。
他们有什么关系,明着是夫妻,其实呢,什么也不是。
秦诺身上只搭了件毛毯,此时已经有一半滑下了肩头。
苏浅也没有多想,便伸出手想要替他将毛毯拉好免得冻着,可是手臂伸出被子,只觉得一下子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之中,愣了一愣,不由得啊的一声捂着嘴低叫了出来。
任何一个女子在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几乎半裸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发出一声叫吧。
秦诺一下子被惊醒,猛的睁开了眼,见苏浅正望着自己光裸的手臂,却有些迷茫的伸手抚了上去:“这是……胎记?”
只见苏浅光裸着的手臂上靠着肩头的地方,有一只似是绿色纸条的花纹,一根存许长的枝,上面一片叶子,都是绿色的,即像是纹身,也像是胎记。
可是昨晚可苏浅上药的时候,秦诺并不记得看过这样的痕迹。
而这么奇特的一到花纹,若是看见了,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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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不要着急,苏浅就窝囊这么一回,以后都要扬眉吐气了。她再是厉害,初来乍到的,也难免会有不适应。另外亲们嫌一章两千字太少,那么以后一章不会少于三千字,但是不能每天两更了,或许会隔日两更或者是一更四千字。(未完待续)
第017章 睡一觉生龙活虎
苏浅哪里有心情去看自己手臂上的花纹,一下子猛的缩进被子,只露出脑袋在外面,感觉自己只穿了一身内衣,看着秦诺坐在床边,脸上一下子红了。
将被子掀开点缝,见身上昨日红肿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痛了,明显是上过药做过处理的样子,可是脑子里却是有些转不过来,不知道这伤,是大夫处理的,是丫鬟处理的,还是秦诺处理的。
见苏浅这样子,秦诺心里有数,便道:“你的伤口是我帮你上药的,你我本是夫妻,虽然尚没有圆房,不过也不必那么避忌?”
这话自然而理直气壮,苏浅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好在被子下的自己也还穿着抹胸和亵裤,不至于一丝不挂那么尴尬。
苏浅听出秦诺话中有些不悦的口气,抬起了头,平静了一下,待脸上红色褪去些,点了点头,道:“昨晚上的事情,多谢你相救。”
“你是我妻子,我自然要护着你。”秦诺淡淡的道:“但是在秦府,你若是还那么天真,只怕我护不了你多久。”
天真?苏浅心里有些堵的慌。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说过自己天真,自然,也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这么窝囊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受过伤。
初来乍到这个世界,原以为退一步便可以海阔天空,却谁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情。从来也不怕谁,从来也没有这么窝囊过,可是如今身体不是以前的身体,就算是有心,却也无力。
深深吸了口气,苏浅望定秦诺的眼睛,道:“相公请放心,就算昨天我对秦府还不够了解,至少今天,我已经很了解大太太了。人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人,这样的事情,我想不会有下一次了。不过我怎么也想不通的,这大太太到底是什么人,在秦府里这样无法无天,嚣张纵横,就当真,由着她吗?”
秦诺的眼神暗了一下:“自然不会由着她,不过还不是时候罢了。”
这话明显秦诺不想多说,苏浅也不以为自己在他心里重要的可以分享什么核心机密。
不再多问,苏浅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在哪里生活,就该遵守哪里的规则。虽然说大太太想找她麻烦杀鸡儆猴,就是不管怎么样一定能找到麻烦的,可是她对青儿的戒心,也确实少了些。
气氛并不好,突然门外传来轻轻敲门的声音,小五道:“三少爷,我送药来了。”
秦诺恩了一声,小五便推门进来。
小五手中捧着药碗,身后跟着漪纹,漪纹手里托着装饭菜的木盘,虽然没有看见,苏浅却也闻到了香味扑鼻肉粥的味道,还有几碟开胃的小菜。
昨晚上没吃就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这会儿醒了,倒是真的感觉到饿了。
想到饿,苏浅有些奇怪,自己的身体自己是再明白不过的,这大病了一场之后,怎么也该全身无力酸痛昏沉上一阵子,万没有这么精神才对。
小五进了门,将药端到床边,道:“三太太,喝药了。还给您做了些爽口的饭菜,喝完药吃了饭,再睡上一觉,这病啊,就好了。”
“是啊。”漪纹接着道:“三太太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都尽管吩咐了我们,都一并让厨房去做。”
苏浅宾毕竟不是被人服侍惯的,也不觉得被人伺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从被子里伸手想接过药碗,一边道:“谢谢。”
两人明显的愣了一下,小五忙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还不待小五受宠若惊的再说什么,秦诺自半途截住药碗,道:“我来吧。”
苏浅有些讪讪的将胳膊又往外伸了伸,道:“还是我自己喝吧,我没什么事了。”
小五见苏浅从被子里伸出的胳膊还是光着的,连忙的从一旁拿了大衣替她披着,道:“三太太小心身体,现在天凉,您本来又病了,一点凉也着不得的。”
秦诺点了点头同意小五的看法,勺子在药碗中搅了搅,道:“昨天大夫来看了,说你的病很严重,倒是没有想到恢复的那么好。”
苏浅也有些纳闷,却还是顺从的张嘴喝了药,有点苦,不过在能接受的范围。
如今在秦府里,自己强势是强势不起来的,还是老实扮演一个听话温顺的小媳妇吧。至少现在的秦诺,还是不管从内心,还是从面子,都要多少顾虑自己一点的。
披着大衣,几口便喝光了药,趁着小五和漪纹去端饭菜的空挡,苏浅扭头仔细看了看胳膊上绿色类似纹身的印记,用手指揉了揉,那颜色就像是皮肤上自带的一样,不痛不痒,没有一点异常。
难道是苏浅本身就有这么个纹身,只是自己没有在意,想了一阵子,却并无所获,吃饱喝足不由得又有些困倦,又再沉沉的睡了。
秦诺一个晚上没睡,也着实辛苦,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索性的关了门再补一会儿眠。
昏睡中被看光是一回事,可是清醒的状态下,苏浅还是不能接受和一个并无感情的男人肌肤相亲,尴尬说了几句冷,将自己又裹了严实,这才任由自己沉沉睡去。
这一觉苏浅和秦诺睡得都沉,一直到被门外的喧闹声吵醒。
一阵几乎是嚎啕的大哭传进苏浅耳中,她迷蒙的睁开眼,却正见秦诺就睡在自己身边,也正眯了眼,眼中迷蒙还未退去,一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
门外,传来一阵夹着一阵的哭声,还带了小五和漪纹有些慌乱带着压抑声量的呵斥:“别哭了都别哭了,三少爷和三太太正在休息呢,要是吵醒了,你们罪过更大。”
可那哭声却丝毫不减,苏浅凝神去听,只听着声音十分的耳熟,应该就是大太太手下的那两个妇人中的一个。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房子里关着门关着窗并不亮,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进了刚醒来的苏浅耳中,只觉得烦躁无比。
“三太太……我们错了……”高亢的女中英带着哭腔:“我们昨天不敢喝酒误事,让您受了那么多苦……您就原谅我们吧……”
说话中,还夹着啪啪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抽着自己的耳光。
一声高过一声的又道:“大太太昨天知道了这事情,大发雷霆,狠狠地骂了我们一顿,要是我们不能取得三太太的原谅,就要活活打死我们。三太太,三少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们吧。”
能够想象外面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苏浅有些头痛的往被子里缩了一缩,有些意外的发现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上褪下去了,一边有些欣慰这苏大小姐的身体虽然弱,可是恢复能力真的惊人。一边想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就可以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就算苏浅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也能想象出个大概。
秦诺有些好笑苏浅此时那么明白的厌恶,也不太想理会,却实在是受不了外面的声音,掀被子起了身,批了衣服,站在床边道:“既然赔礼道歉的人来了,怎么不去会会?既然进了秦家的门,这种事情,早晚要习惯了。”
“尓虞我斗吗?”苏浅闷闷道:“以前只知道大户人家锦衣玉食,光鲜亮丽。如今身在其中,才知道……竟然还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地方。”
苏浅的话其实只是很无意识的对自己毫不了解的一个社会的感慨,都有些忘了自己批判的是如今自己相公的家庭。正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想要补救句什么的时候,却听秦诺冷冷道:“不为人知的地方太多了……浅浅,你要有心理准备才好。”
说着系了衣服转身便出去。
苏浅在床上愣了一下,听着外面虽然秦诺说了几句,可是两个妇人还喋喋不休的,哭得那是呼天喊地的,好像自己再不露个面,就要出人命的了一样。
伸手在自己的额上抚了抚,热度已经完全消失,身体不但没有大病初愈的无力,反而像是休息的极好那样,甚至还有了些过去那身子才能感觉到的力量。
心里有些诧异,苏浅又再仔细的看了手臂上的图案,正在想着昨晚上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又被屋外一阵嚎哭打断了思路。
不由得涌上一阵烦躁,苏浅刷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也不觉得冷,伸手在椅背上勾了衣服,三两下的穿了,大步往外走。
外面的黄家媳妇正哭的伤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闹着,却只听彭的一声响,苏浅冷着脸色从推开了房门。
怔了一下,总觉得这一刻的苏浅和昨天有些不同,却又感觉不出哪里不同。
秦诺也有些意外,靠近一步,道:“怎么起来了,你还病着……”
“没事。”苏浅摆了摆手:“两位,昨天打也打了,关也关了,闹也闹了,现在这是干什么?”
“我们是来给三太太陪不是的。”两个妇人跪在台阶下面,道:“昨晚上的事情,都是我们不是东西,我们贪杯多喝了两杯,竟然把三太太忘了,让三太太受委屈了。”(未完待续)
第018章 一忍不能再忍
苏浅往前走了一步,低头看着她们,虽然身上的伤已经不怎么痛了,可是昨晚的一幕一幕却历历在目。
手在袖中握了拳,微微的颤抖,苏浅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一点,道:“怎么,是大太太让你们来的。”
“是……是大太太。”颧骨高耸的柳大妈道:“大太太说了,昨儿因为我们的错误,让三太太受了风寒。本来只是抄抄家规,给下面的丫鬟小厮看看的,免得说大太太罔顾家法的。可谁知道弄成这样。大太太念我们都是秦家的老奴了,在秦家待了这么些年,多少有几分老脸,所以才准我们来像三太太求求情,请三太太原谅我们这一回,要不然……”
苏浅挑了挑眉:“要不然怎么样?都说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们这也算是工作失误吧。如果我不原谅你们,大太太准备怎么处罚?”
黄家媳妇低了头,怯怯道:“三太太若是不原谅我们,大太太一定会把我们打死的。”
此时的两人完全没了昨日那嚣张的气焰,跪服在台阶下,苏浅都有些觉得自己就是那万恶的旧社会地主老财。
笑了笑:“你们放心,大太太不会把你们打死的。”
两人心里一喜,不由得抬头道:“三太太原谅我们了?”
却不料苏浅摇了摇头:“我说大太太不会赶你们出去,是因为你们可是她得力的左膀右臂,赶了你们,以后谁给她做打手呢?谁提她执行家法,演苦肉计呢?”
没想到苏浅的话这么尖刻,两人都是一愣,黄家媳妇正咧了嘴要哭,苏浅摆了摆手:“行了,都别嚎了。回去转告你们大太太,就说我新进秦家,有诸多不懂事的地方,昨天受教了。日后该如何为人处世,已经知道了,不劳她再费心。”
顿了一顿,道:“你们两是大太太院里的人,怎么也轮不到我来说话。如果她真的还要问我的意见的话……那就直接打死好了。”
说完,苏浅就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一下,转身往屋里走。
两人都是一愣,黄家媳妇便扯开了嗓子,还没嚎上一句,秦诺在一旁冷冷的道:“三太太的意见你们都知道了,还在这儿跪着干什么?来人……”
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的站在了边上,虽然秦诺从不和大太太正面冲突,在众人眼里也是活过一年算一年的,可是他毕竟是府里正统的主子,无数的下人也在暗自除按摩掂量的,这得罪了谁,也不明智啊。
秦诺道:“把他们送回去,再告诉大太太,三太太的意思。”
小厮可管不了这么多,应了声是,连拉带扯的将两个做戏的女人揪了起来往外轰。秦诺院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吃过大太太的亏,如今来了个当家的主母,就指着苏浅让自己扬眉吐气呢。
苏浅转身进了房,手撑在桌上缓了一缓。
并不是体力不支,而是刚才说话间,四肢涌上种异样的力量,让她有些错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手臂上绿色纹身的地方隐隐的有些发热,苏浅两手交握,不再是昨天苏大小姐那毫无力道的颤抖,白皙纤细的手指,感到一丝熟悉的力量。
正想着,秦诺打发了两人从外面进门,见苏浅站在桌边,不由得道:“不舒服就上床躺着。”
苏浅回过神来,忙道:“没事。”
“没事?”秦诺有些不太相信,靠近一步抬手在苏浅额上贴了贴:“昨晚烧成那个样子,现在没事了?”
苏浅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真的没事了。我身体就这样,容易病,不过也容易好。吃了药又睡了一天,现在一点也不难过了。”
虽然不太相信苏浅的话,可是秦诺也没有再问,看着她的样子,倒是真的不像重病在身。
在桌边坐下,自己倒了杯茶。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苏浅,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诡异,苏浅见秦诺只是看着她,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干笑了道:“怪我刚才……话说的重了?”
“话说的重了?”秦诺重复了一遍,像是反问。
勾了勾嘴角,苏浅叹口气也在一边坐下:“那两个人可是大太太心腹,我得罪了她们,不会影响你吧。”
“影响我什么?”秦诺抿了口茶。
这年代的人说话,还真是仔细斟酌。苏浅没那么多心眼,也没有那么多耐心,索性坦率道:“影响你和大太太的关系,或者,影响你的打算。”
说话间,秦诺一直看着苏浅,此时方才轻轻笑道:“浅浅,昨晚我挺失望的,以为你只是个软弱需要照顾的女子。不过今天醒来,我发现你变了。一夜之间便有了转变,什么原因?被大太太教训了,气不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苏浅淡淡道:“我本来想和大太太和平共处,可是她不想。她不想和平相处,我不想受欺负,那么注定,就只能争锋相对了。”
秦诺点了点头,然后绽开笑容:“很好,浅浅,我需要这样的你。”
“需要这样的我?”苏浅有些不明白,可脑中只是一转,便道:“相公需要我站出来和大太太抗衡?”
“还可以比抗衡……更激烈一点。”秦诺缓缓道。
秦诺这话说的苏浅一头雾水,不由得道:“为什么?就算是大太太飞扬跋扈,你们早也看她不顺,可是为什么要我一个新媳妇站出来?这儿也未免……”
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难道自己有什么不一般的身份地位或是能力,秦家让自己进门,其实是当救世主来了?
秦诺道:“因为一些原因,秦家现在还不能和田家撕破脸。而你只是秦家的媳妇,你和田玉瑶的矛盾,再怎么激烈,也只是姑嫂妯娌间的矛盾,而他的父亲,对自己女儿的为人再清楚不过,绝不会相信她可能被苏浅欺负,所以……”
“所以你们要我来背这个黑锅。”苏浅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我真不知道该怎么佩服你们才好。相公啊……你们是不是太抬举我了?”
秦诺温和的笑了笑:“浅浅,你进门时,娘找人给你算了一卦,你命里有一场凶险,之后万事诸吉。算命先生给了八个字,雪中送炭,锦上添花。而我们家正好是做刺绣织锦的,锦上添花这四个字,是何其的恰到好处。”
苏浅沉默了一下:“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秦诺高深莫测的望着苏浅。
苏浅嗤笑了一声:“我真的明白了,相公,你们要我抛头露面为秦家做这么多,有什么好处?”
恐怕秦诺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浅会和他谈到好处这两个赤裸裸的字,不由得怔了一下:“你要什么好处?”
想了想,苏浅道:“相公,实话实说,我们现在虽是夫妻,却并不算有感情,而这几日的相处,我觉得秦家高门大宅,似乎也不适合我生活。所以我想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在你的事情解决之后……让我选择自己的去留。”
秦诺一下子皱了眉:“浅浅,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浅笑了笑:“相公,我虽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可是并不傻。你们这么的折腾,并不会只是为了对付一个大太太吧。相公是秦府的嫡子,按理说该撑起大业来才对,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纠结过往,但是……我自然是站在相公这一边的,若是相公能得偿所愿,我也能得偿所愿,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在秦诺看来,苏浅想的,该是这么成为秦家的当家主母才是,说出什么自选去留的话,实在有些让人无法理解。
不过现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秦诺只当苏浅是被昨日的事情吓的有些对秦家忌惮,再待些日子自然会回心转意,当下也不多说。
略一思考,道:“好,浅浅,等这事情了了。你愿留下来,我身边的位子,自然只是你的。若是你想离开,我也会替你安排好一切。不过这事情,你知我知,不能再告诉任何人。”
“好。”苏浅道:“今天这事情,便是我和相公两人的约定,我相信相公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希望合作愉快。”
苏浅坐直了身子,臂上微微有着热度,呼出口气,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
爽快道:“虽然相公看起来文绉绉的,做事倒是还爽快。”
秦诺笑了笑:“好说,倒是浅浅你,明明是文弱的大家闺秀,却也有这样的爽朗。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还温柔,还大家闺秀,苏浅笑了笑:“好说。”
虽然没有说明,可是秦诺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大太太身败名裂吧。苏浅暗想,他一再说田家和秦家有生意来往,或许是什么现在不能得罪的势力,若不能顺理成章的逼走大太太,他难上正位。
而大太太此时对她只怕是恨之入骨的,不用她动手挑衅,自然会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对付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浅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任人宰割的人。昨晚的事情已经是个污点,苏浅再不能让她发生。
两人间此时的气氛,虽然不能称得上甜蜜,可是却也和谐。
正说着,门外小五道:“三少爷,老太太请您去见她。”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事情早已闹的不小,想来老太太也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秦诺起了身,道:“浅浅,我去一趟,你再休息休息。”
“好。”苏浅应了,也有些迫不及待。
秦诺带了门出去,苏浅忙起身,先将门从里面插上了闩,这才又回到内室。
秦诺的房间是里外的套房,放下中间隔着的帘子,苏浅将衣袖卷上。
那一处绿色的印记越加明显,翠缕鲜活,枝叶蔓延,竟像是一株新鲜的树叶。
好在哪印记并不大,只是一条寸许长的绿线,和一片叶子似的斑点。若不是细看,倒是也并不明显。何况这年代的女子,一年四季都是长袖,并不会显得突兀。
苏浅皱着眉研究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果,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床边。
感觉身体里的一股气息异样的流动,比起过去似乎还要精力充沛,苏浅心里涌上一个异样的念头,难道昨晚上,自己被什么给附身了?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还不好说,可是似乎现在的身体,和柔弱是完全挂不上钩的。
想了想,从床上拿了个枕头。一手按着枕头固定住,一手握了拳,吸了口气,用力打了上去。
以前练拳的时候,也这么打过,就当是打沙袋吧。
苏浅技术极娴熟的一拳打了下去,只听得一声闷闷的响声,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情节,比如天崩地裂什么的。
拿开枕头,无意的伸手拍了拍床柱,苏浅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手腕粗细的实木床柱,在苏浅那一拳之下,竟然隐隐有了裂痕。
并不明显,只是极细的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的裂纹。可是那样的裂纹,却也绝不可能是一般人的力气可以造成的。(未完待续)
第019章 是福不是祸
苏浅只想着能恢复原先自己的身体就已经是福大命大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一拳能吧床柱打出裂纹来。
手并没有感到什么疼痛,看看,揉了揉拳头,手背的皮肤白皙依然,连红都没有红上一点。
有些不可思议,苏浅再仔细摸了一下床柱,确信不是自己的错觉。
想了想,又试着打了一拳,只觉得出拳的瞬间,手臂上微微的一热,随着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力量由手臂贯穿至手掌,冲了出去。
看来昨晚在林子里,当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苏浅是个警察,本是不相信怪力乱神这样的事情的,可是自从穿越后死而复生,那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脑子里有些乱,坐在床边隔着衣物按在臂上的纹身,也不知道这是得了什么特异功能,还是被什么附了身。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想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头绪。望着桌上放着的药碗,不由得笑了一笑。
自己在这个地方,难道还不够倒霉吗?如今不但恢复了过去的身体,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就算是坏事,也就认了。
至少对现在的自己来说,这绝不是件坏事。
这么一想,沉甸甸的心里顿时轻飘了不少,起了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只觉得全身都有了力气,甚至有了些踌躇满志的感觉。
呼了口气,苏浅推开门去,却见小五正偷偷摸摸的开了门缝往里看。
“干什么?”苏浅道:“有什么事吗?”
小五没料到苏浅突然从内屋出来,吓了一跳,呀了一声,一下子蹿进了房里,关上了门。
“这是怎么了?”苏浅好笑的看着小五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样的慌张。
小五的神色有些慌张,不太顺畅的道:“三太太,大太太派人来找您了。”
“大太太?”苏浅不由得皱了皱眉:“她又来干什么?”
小五嗫嗫道:“是大太太府里的下人。大太太说是三太太还没原谅她,想请大太太过去,好好地向三太太赔礼道歉。”
苏浅冷笑了一声:“又是那两个婆子来了。”
“不是。”小五道:“是两个下人。说是大太太说了一定要请三太太去一趟……”小五顿了顿,犹豫着道:“三少爷去了老太太那里还没回来,是不是要去通知一声。”
苏浅有些无奈,知道秦诺在府里多少还是能说上几句话,威风一下的。而自己却根本连一点自保的力量都没有。
可是现在的苏浅,却已经不是昨天的苏浅。
拍了拍小五的肩:“不用了,我出去。”
昨天才在大太太那里吃了大亏,小五有些诧异她还有这样的胆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秦诺给了她些什么许诺或者支持,有些愣愣的看着苏浅推门出去。
门口垂首站了两个小厮,说是小厮,其实并不贴切。
两个二十岁的棒小伙子,一看便是做惯体力活的,露在外头的胳膊上,肌肉膨胀。虽然垂着手,可是却掩饰不了嚣张的气焰。眼神中,隐隐露着凶光。
苏浅的手在衣袖下握了握拳,只觉得手臂上的纹身隐隐的有些热。
转了转手腕,苏浅往前走了一步:“你们……是大太太派来的?”
“是。”小厮垂了手,道:“请三太太务必跟小的们走一趟。”
“如果我说不呢?”苏浅再往前走了一步,已经伸手便能搭上小厮的肩。
一个小厮抬起了头,那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可是眼神却绝不友善。
“请三太太不要为难小的。”小厮缓缓道:“大太太说了,昨天的事情,她也是依例而为,可是因为两个粗做婆子糊涂,让三太太受了委屈,才让三太太对大太太有了误会。这要是不说清楚了,以后有了隔阂,这就不好了。”
听着小厮提昨天的事情,苏浅心里怒火高涨,再想着秦诺刚才的话,不由得身子往前倾了倾。
手臂上的纹身,往外散着灼热的温度,苏浅握了握拳,伸手搭上小厮的肩。
苏浅这行为其实是很不合常理的,男女收受不清不说,身为府里的一个媳妇,怎么也不敢和其他男子有身体上的接触。
要是特殊情况也就罢了,可是在这个风平浪静的时候,苏浅主动伸手去触碰一个男人,这是万万不妥的。
此时的院子里人并不多,小厮也没有想过苏浅会伸手过来,愣了一愣,没有动。
小五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有些犹豫的往前走了一步,正要开口劝阻,却见苏浅沉了脸,被她搭上肩膀的小厮慢慢的变了脸色。
苏浅的手搭在小厮肩上,慢慢的用力,手臂上的纹身热的有些灼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大的力气,可是却见着手下的小厮身体些微的有些颤抖,终于啊的一声,再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
苏浅放了手,沉着脸,低头望着坐在地上的小厮。
只见那小厮一手捂着肩,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来。
这个小厮苏浅并没有见过,本来对他并没有什么仇视心里的,可是想着大太太院子里的人,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若是不给些颜色看看,大太太还真当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可以任由着捏扁搓圆。
苏浅慢慢走开两步,缓缓道:“回去转告大太太,大家都是秦府的媳妇,谁都希望能够和平共处,我自然也一样,不过若是有人欺负上了门,苏浅,也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大太太派了两个小厮上门,着实是嘱咐过一番话的,知道秦诺去了老太太那里,院子里此时只有几个丫鬟并着苏浅,原以为怎么也能在秦诺回来之前将苏秦强行请去,谁知道小厮们还没有威逼利诱,苏浅先动手了。
虽然这两个小厮并没有参与昨天的事情,可是昨天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苏浅一身伤高烧的消息,他们也是知道的。
可是此时的苏浅哪里像是个大病初愈的人,气势逼人就不说了,刚才搭在小厮肩上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温柔小姐的力气,就算是外头护院的家丁,也未必能有那力道。
小厮都有些发愣,此时院门清响,秦诺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了看院子里有些诡异的情形,皱了眉道:“这是怎么了?”
那小厮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道:“三少爷好。”
虽然在小厮心里也许并不将秦诺当做一回事,可是表面上也要过得去才行。大太太再是受宠,那也是一个媳妇,能狠到哪一天,谁也不得不给自己留个后路。
见秦诺回来,苏浅道:“大太太又打发人来请呢。说是昨天的事情,实在要找我好好谈谈。”
秦诺斜睨了小厮一眼,道:“回去告诉大太太,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苏浅一愣,秦诺摆了摆手示意她一会儿再说,便道:“告诉大太太,一会儿我和三太太一起过去,有些事情,正好要和大太太商量一下。”
秦诺说了话,小厮哪里敢说不,应着退了出去。
那小厮心里还有些嘀咕,出了院子,偷眼拉起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肩,只见青紫的五个指印明明白白。
吸了口冷气,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敢说什么。
如果苏浅昨天懦弱的表现都是假的,如果苏浅真的强硬至此,那么他们两个下人,说什么也不会去做这种堵枪眼的事情。
大宅门里的事情,两个小厮见的比苏浅要多。主子间的明争暗斗,牵扯到下人的多了去了,背黑锅也好,替罪羊也好,到了最后,再怎么不是,田玉瑶也是田家的小姐,秦家不能拉下脸来对她怎么样,可是自己这些下人,那就不好说了。
却说秦诺见人走了,不由得道:“刚才怎么了?”
那小厮坐在地上,脸色还很怪异,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可是再怎么着,苏浅又有什么能威胁吓唬到他们的地方。
可是苏浅只是耸了耸肩,没有说什么。
怎么说?总不能说如果秦诺再不回来,自己的打算直接把那两个人打跑吧。
小五和漪纹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刚才的事情她们虽然看见了,可是并不明白。自然也不敢乱说。
赶忙转移话题道:“相公,你真的打算去见大太太。”
“是啊。”秦诺道:“刚才娘喊我过去,说了件事情,这事情是关于你的,不过也要知会大太太一声才好。”
苏浅忙道:“什么事情?”
秦诺道:“苏家也是经商世家,苏家的大小姐,虽然没有抛头露面在外面打理过生意,可是听说也是饱读诗书,颇学习过经商之道的。”
苏浅不知道秦诺想说什么,有些心虚的道:“哪里哪里。”
“浅浅你不用谦虚。”秦诺笑道:“我们秦家虽然是大户人家,可是秦家的媳妇,却并不是都守在深宅的。要是能够替家族打理生意,那是最好。而我们秦家的生意,分成好几大块,因为大哥出外,所以大哥手上的这一块生意,都是由大太太打理的,二哥只是从旁协助。老太太的意思,从中间抽出一个绣坊给你管理。”
苏浅听得直摆手:“不行不行,我哪里做过什么生意。绣坊……更是去都没有去过。再说了,那是你大哥的生意,怎么也轮不到我啊。”
秦诺笑了笑:“秦家的媳妇,要的不仅仅是贤惠,还是能力。大太太在这上面也颇有些手腕,若是你能将绣坊打理的有声有色,对她无疑也是种极大的打击。”
话倒是没错,苏浅却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要是能做的风生水起,那自然是好的。可是从来也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苏浅实在没有一点信心。
“别担心。”秦诺适时的加了一句:“我会帮你的。”
眼神里还是有些怀疑,苏浅望着秦诺,脑中转着。
介入秦家的生意,这其实,或许不是件坏事。如果等事情结束,自己要离开秦诺的事情,那么就算他再给自己安排好一切,再给了一大笔钱,也还是需要有自己的能力生活下去的。
如今有这么一个历练的机会,何不放手尝试一下?(未完待续)
第020章 医死马
苏浅这么想了,只觉得学学怎么做生意也不是什么坏事。
总困在秦府,再怎么也不是个事情,而如果不借着做生意的理由,想要常出去转悠,毕竟是个嫁了人的妇道人家,还真是不太好。
苏浅虽然能够明白这个年代,可是却知道和自己所习惯的世界相去甚远,相对而言,秦府或许还是个比较单纯简单的地方。一旦出了秦府,外面的世界该是什么样的,却是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这样想着,苏浅便爽快的应了,随着秦诺去了大太太的院子。
本以为这个提议,最大的阻碍应该是大太太,可是谁知道一听两人说了来意,只是愣了一愣,立马脸上笑出了花。
“哎呀呀。”田玉瑶道:“原来是这事情啊,三少爷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和大太太想到一块儿去了?”秦诺有些意外:“怎么?大太太也有这想法?”
“是啊。”田玉瑶笑了道:“三太太不知道,三少爷还不知道吗?你大哥这做生意在外,一走就是几个月,虽然外面的事情大都是二少爷在照应,可是我手上也管着几个绣坊。又是家里又是家外的,我这身子,也多少有些吃不消了。”
有些诧异大太太这样的态度,两人都没有说什么,静等着她说下去。
大太太装模作样的锤了锤腰,道:“我早想着能把肩上这担子分出去一些,可是三少爷这身子骨弱,又是老太太最心痛的儿子,所以我也没敢说什么。如今三太太想要接过些生意,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要是在进府的第一天,或许苏浅还会被田玉瑶的这样子迷惑一下,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有什么打算。
苏浅索性也就堆了些再虚假不过的笑容出来:“大太太这些年真是太辛苦了,又要管着府里的事情,又要管着外面的生意,这么大一个秦府,倒是要靠大太太一个弱女子撑着,真是太不容易了。”
“是呀。”大太太此时完全将苏浅当做掏心掏肺的姐妹一般:“好在如今三太太来了,苏家也是经商世家,谁不知道苏大小姐是极有学问的。能有三太太为我分担,真是太好了。”
秦诺淡淡道:“这一点大太太尽可放心,浅浅虽然在家没有插手过苏家的生意,可是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有些心得。而我也会在旁协助,定不会让大太太失望的。”
田玉瑶笑道:“这是自然。不过三太太是刚开始接手,我想先分一个小些的绣坊给三太太管理。等到有了些经验,上了轨道,再管理其他的。这样如何。”
苏浅微微的皱了皱眉,自己确实是没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没有理由一上来就大张旗鼓的说法。先从小的作坊开始管起,不管是不是大太太有意为难自己,倒是也说得过去。
秦诺想来也觉得这话有理,点了点头:“大太太说得有理。”
田玉瑶笑的更开心:“三少爷身体不好,大太太又是个新媳妇,也都不好走的太远。秦府出去不过一刻钟的路,有一处天衣绣坊,取得是天衣无缝巧夺天工的意思。如果三太太没有意见,我就先见那里交给你管理如何。”
苏浅对秦家在外的家业自然是一无所知,不由得回头望了秦诺,秦诺只是神色略微的一沉,便缓和道:“这事情自然是大太太做主。”
见秦诺应了,田玉瑶面色更是和气,起身道:“那就这么说了,明天一早,我带着人和三少爷三太太一起去绣坊,将那里的事情向三太太交代一下,以后那个店,就给三太太接手了。”
苏浅没有想到这事情这么轻易地就妥了,见秦诺没有异议,也就没有说什么。
可是让她诧异的是,大太太看起来也像是挺满意的,笑眯眯的道:“这天色都这样了,三少爷和三太太不防在我这里用了晚饭再走。昨天晚上那么误会了一场,我这心里,到现在还为三太太痛着呢。”
这话太假,苏浅还不及说什么,秦诺先是起了身道:“就不打扰大太太了。明天还要早起,大太太早些休息吧。”
说完了,秦诺还用手掩在唇边低咳了几声。
苏浅会意,连忙的扶着秦诺,道:“相公又不舒服了,大太太,我还是和相公回去了。大太太也早些休息吧,不管怎么说,还是身体要紧。”
苏浅这么说了,田玉瑶也便顺水推舟的说了几句客套话,目送两人出了院子,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阿紫在一边不由得有些担心:“大太太,您怎么还高兴的起来。老太太让三太太开始学着打理生意,这意图,可是再明显不过了。”
田玉瑶冷哼了一声:“这我能不知道吗?老太太的意图固然明显,可是……那也得她苏浅管的下来才行。一个病怏怏的儿子,加上个弱不禁风的媳妇,那个天衣绣坊,哪里是那么好打理的。要是好打理……我至于想要关了它吗?”
“关了它?”阿紫一愣:“大太太想要关了天衣绣坊?”
田玉瑶冷冷一笑,转身进了院子。
却说苏浅扶着秦诺离开大太太的院子后,便缓缓往自己的屋子走。
走出了一段路,苏浅不由得道:“相公,那天衣绣坊,是什么样的地方?”
虽然在古代的电视里常见绣坊这地方,可是在苏浅的脑中,却对那地方并么有准确的概念。只能从名字上猜测,绣坊,该是做刺绣生意的吧。
苏浅这问题问的,就好像一个现代人问超市是做什么的一样,秦诺有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道:“浅浅,你连绣坊是做什么的,这也不知道?”
苏浅也觉得自己有些说不过去了,尴尬笑了笑掩饰道:“我的意思是,大太太说得那个天衣绣坊,是做什么的。主要接些什么样的生意,或者……现在手里有没有固定的生意?”
秦诺轻哼道:“你觉得大太太会将生意好的铺子,拱手相让?觉得她真的是想要扶持你,想和你和平相处?”
“那当然不可能。”苏浅毫不犹豫的道:“我本来以为她会诸多刁难的,没想到答应的那么爽快,无事献殷勤,这必有问题。不过因为我对秦家的生意没有一点了解,所以她说这家店那家店的,我也分不出什么厉害。而且有你在场,我想应该自然会有所掂量。”
秦诺点了点头:“不错,我对大太太管理的那几家绣坊,自然都有了解,而据我所知,这个天衣绣坊,已经连续一年都处于亏损状态。按着秦府的惯例,过了今年,若是明年还没有好转,就要将绣坊遣散了。”
现在是初秋,离着过年就是三四个月的时间,而一个亏损了已经快一年的绣坊,想要在一个对生意一窍不通,也对刺绣一窍不通的人手里起死回生,这实在有些困难。
更何况秦诺也说了这大太太在生意上也颇有些手腕,这个绣坊既然亏损了一年,那么就证明,那地方不是那么好治理的。
“那相公为什么答应的那么爽快?”苏浅有些不解的道:“我是不知道那绣坊的状况所以没法说什么,可是你既然对那情况一清二楚,何不说了明白?”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秦诺道:“那绣坊,我是去过的,并不大,人也不多,一直亏损是因为人心涣散,难于管理,总出次品,几次交了残货或者不能按着工期交货。可是若是真的说起来,绣坊里有好几个绣工的手艺相当了得,就是和其他赫赫有名的绣坊相比,那也是丝毫不逊色的。要知道……人心好收买,技术不好找啊。”
说白了,有本事的人,你若是能让她死心塌地的给你做事,那么自然事半功倍。可是没本事的人,就算再是对你死心塌地,也只是求着别坏事就好。
秦诺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听着大太太提到天衣绣坊,条件反射的便想反驳,可是后来再转念一想,大太太不可能放手生意好的地方,而在几个生意不好的选择中,天衣绣坊虽然看似最不好打理,可若是打理的好了,却是最有希望前途的。
而反正本来是就剩一口气的,自己手中也握着大太太瞒着秦府连年亏损的账目,万一苏浅真的将那绣坊经营的更加糟糕了,好歹也还有一步退路。
秦诺的话简单易懂,苏浅听了略想了一想,道:“我知道了,相公放心,绣坊那里,我会上心的。如今在大太太手里是亏得,可未必在我手里,也会亏下去。”
绣坊里最重要的,就是技术,只要有了技术,人心什么的,总是可以想办法的。关于拉拢人心这一块,只要肯花钱,苏浅倒是不觉得自己会比那大太太差到哪里去。
秦诺不知道苏浅的真是身份,本来是真的以为虽然是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却应该琴棋书画,理论知识不比谁差的。可是如今这几句话一说,总感觉她对绣坊这一块实在没有什么了解,索性一起去了书房,将秦家这些年来的事业一一的讲的清楚。(未完待续)
第021章 接手了
这一晚秦诺和苏浅睡得都迟,书房里的灯一直亮到半夜,直到小五披着衣服去催了两次,两人这才意犹未尽的回房休息。
苏浅在这世界里几乎是一无所知的,为了自己日后的生活,犹如一块海绵般的吸收着一切有用的信息。而秦诺虽然有些奇怪她过分的无知,却也为在某些时候她表现出的聪慧所惊叹。
历史是个不断探究进步的过程,苏浅与这时代格格不入,自然有许多不懂,可是从现代社会而来,却也有许多让秦诺赞叹的地方。
两人头一次聊的如此投机,直到小五催促才发现实在太晚了。
匆匆梳洗睡下,却也不似前几日的还有些许尴尬。闭了眼,感觉身边的气息已经有些熟悉,苏浅不由得睁开眼转了脸,却见秦诺正在看她。
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脸,秦诺仿佛做什么坏事被抓到一般,脸上腾的升起一抹薄红,尴尬嗫嗫了一声快睡吧,转过了身去。
苏浅愣了愣,倒是也没有想到这都睡了几个晚上了,秦诺居然还会害羞。
这几日的相处,这男人虽然总一副文弱的样子,可是在苏浅心里,却总觉得这不过是一层伪装而已。这样大户人家的少爷,就算是因为种种原因,能够不花天酒地,这就已经是极好极好的了,哪里还有什么见了女人脸红的说法。
可是秦诺的呼吸却是刻意克制着有些不平缓,苏浅虽然意外,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也便转身闭了眼。
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情,对于现在的苏浅来说,未免还是有些奢侈。现在该想的事情,应该是怎么在这社会站稳才是。这身体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怎么能不好好的打算一番。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好,秦诺自是不用说,苏浅脑中反反复复都是绣坊的事情,只觉得刚闭了眼不久,就听见了小五的喊声。
“三太太,三少爷。”小五轻轻的敲了敲门:“大太太派人来请了,说是要带三太太去绣坊。”
“这么早?”苏浅撑起沉重的眼皮。虽然她一向是习惯早起的,可是昨晚睡得实在太晚,只觉得和没睡一样。
小五的声音在窗外道:“绣坊都是卯时开工,大太太说三太太既然想好好打理,就应该多了解一些。”
“卯时?”苏浅还有些不太习惯这个年代的时间,硬是掐指算了一番,这才暗想,五点就上班,也未免太早了些。
秦诺也已经醒了,揉了揉眼睛,用手肘撑起上身,还有些刚从梦中醒来的茫然。
听着动静,苏浅转脸看了秦诺,轻声道:“相公醒了?”
这称呼一直到现在,苏浅也是觉得别扭的。可是身在这大宅门里,却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又落人什么话柄,也就时时的提醒自己千万别喊错了。
秦诺将凌乱的发往后抹了抹,从来漆黑深邃的眸,却是难得的一丝迷茫。
秦诺虽是外表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苏浅和他处了几天,却知道他绝不是那种真正一无所事的纨绔子弟,也不是表现出的那种没用的样子,在心里从来也不曾轻视过他。此时见了他半醒未醒时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触动。
虽然不想情爱,可是苏浅这个年纪,却有谁不喜欢帅哥。看了秦诺往后拨了拨发,五官标致的脸上现出一抹难得的不清明。心里竟然有些从前没有的感觉。
秦诺的迷糊也只是短短的一瞬,转了转脖子,听着小五在外面道:“三少爷,您起身了吗?”
应了声,秦诺见苏浅还愣着,不由得道:“浅浅……”
苏浅啊了一声,连忙的掀了被子便起身,道:“快起来了,大太太在外头催着呢。”
“你以为她会和我们一起去?”秦诺也起了身,一边穿着外袍,一边道:“绣坊卯时开工,她这个点就来催你,还不是想着你是大小姐出生,娇生惯养的,就是想着你吃不了这个苦,自己打退堂鼓呢。”
苏浅点了点头,笑哼了一声。
其他的她不敢说,起早熬夜可实在不算什么,以前上班的时候,虽然说起来是朝九晚五,可是真正有任务的时候,哪里有什么时间的说法。一宿一宿的不睡,那也是家常便饭。
利落的梳洗过了,随便用了些早饭,大太太派来的人早已在院子门口候着。
也不多说,虽然大太太存心想要为难,可是毕竟不能半夜便来催促。秦诺又坚持着吃了个早饭,这个时候的天色,也已经有些亮了。
这是苏浅第一次出秦府的大门,换句话说,是第一次真正的接触到这个社会,对她来说,所能看见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几乎有些目不暇接的,苏浅心里或惊或叹的对着无数自己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布景,面上却沉静的没有一点波澜,随着秦诺和一干下人往前走。
出了秦府的后门,便是条长长的巷子,巷子走到头,一个转弯,一处看起来并不大的四合院出现在眼前。
苏浅抬头望去,门楣上挂着块横幅,正是天衣绣坊。
从斑驳的漆可以看出这牌子已经有了些年头,此时门微掩着,冷冷清清的。
门口,几只觅食的鸟雀蹦蹦跳跳的,一点儿也不怕人的样子。
还真是……门口罗雀呢。苏浅微微皱了皱眉,这绣坊,竟然已经破旧冷清到这种地步了。
带路的小厮不经意的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赶紧了两步走在前面,十分殷勤的道:“三少爷,三太太里面请。”
秦诺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这绣坊他不是没来过,也不是不了解什么情况,所以并么有怎么吃惊。倒是苏浅也能如此波澜不惊的,让他有些意外。
吱呀一声的推开大门,迎着的便是一个大厅,大厅里坐了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人,一见门被推开,忙不迭的站起了身。
堆了一脸的笑,道:“三少爷,刘小哥,您来了。”
看来这带路的小厮,是常来绣坊替大太太传递命令的,所以不但熟门熟路,绣坊里的人,也将他当做是挺有权威的样子。
那姓刘的小哥应了一声,然后可严肃的道:“明婶儿,我是来传大太太话的,以后这天衣绣坊,就交给三太太负责了。三太太对管理绣坊没有什么经验,以后这上上下下的,你要多多操心配合才是。”
又转了身道:“三太太,明婶是天衣绣坊的管事,您有什么事情不清楚的,尽可以问她。大太太命我带三太太来绣坊交代一下,那么小的,这就告退了。”
这么一句话就算是交代清楚了,苏浅还没说什么,秦诺已经挥了挥手:“你去吧。”
小厮应了声,又再弯腰行了礼,便径自走了。
明婶昨儿便已经得了秦府的通知,说是天衣绣坊换做新进府的三太太管理了,在绣坊待了这么多年,和田玉瑶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明婶如何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一个做下人的,也管不了这许多。明婶和大太太也一直不太看得惯大太太那些做派,所以这天衣绣坊的生意,也就是要死不活的拖着,好在这绣坊小,大太太并不差这一纹两纹,所以并不曾这么难为过她,基本是任由着自生自灭的。
本指着大太太能找个人好好地和她交接一下绣坊的事情,谁知道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那小厮便一溜烟的跑了。
苏浅看了看空落落的绣坊,微微笑着道:“明婶你好,叫我苏浅好了。以后这绣坊就由我接受管理,没有经验,若是有什么处理不妥的地方,还请明婶多多指点。”
现代人到了古代,一个最大的优势便是心里的平和吧。不管此时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也始终不会觉得谁在谁之下,所以说话相处间,便自然的不会去阿谀奉承,也不回去踩压诋毁。
苏浅的开场白有些吓到了自觉得还挺见过世面的明婶,有些慌乱的道:“三太太您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敢直呼三太太的名字。我有幸管理这绣坊,实在是秦家少爷太太的恩惠,如今自然会一心一意的帮着三太太打理的。”
就像是不能和小五漪纹她们太过亲近一样,苏浅知道就算自己不介意,也不可能那么快的和绣坊的人打成一片。
说了几句客气话后,道:“明婶,我以前也没有对绣坊有过太多了解,都是相公这些天告诉了我一些,也不是太详细。既然以后我要接手过来了,这绣房里的事情,你就给我介绍介绍吧。绣坊里有些什么人,也都认识一下。”(未完待续)
第022章 福利体系
新上任的老板,想要见见自己的伙计,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明婶连忙的应着,进去招集伙计。
大堂里,此时就剩下秦诺和苏浅。
昨天诸多想法是一回事,现在事情真到了面前,又不免有些紧张。
压低了声音道:“相公,这绣坊……他们的酬劳怎么样啊?”
“收益不好酬劳自然也不好。”秦诺道:“几个老绣工每月一两银子,其他的,也有五百钱的,也有八百钱的。在绣坊里,算是低的。秦家最好的绣坊,有的绣工手艺出众的,甚至可以拿到三两银子的月钱。”
古代的货币制度,毕竟和现代相去甚远,苏浅这几天都在深宅大院,对银子铜钱的换算,市场的物价什么的,基本还处于没有什么概念的情况。
想了想,又低声的道:“那绣工的酬劳,每个绣坊之间,大家都知道吗?”
“自然知道。”秦诺道:“招人的时候,薪水什么就是说的明明白白的。”
苏浅点了点头,又道:“那……这个绣坊归我管了,我能做主到哪一步?”
秦诺稍微愣了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你想给他们加薪水?”
“拉拢人心嘛。”苏浅有些不自在的笑道:“出来工作的,最重要的还不是工资多少,别的东西,好话说的再多,那也是虚的。”
可是苏浅没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现在一个无比让她无奈的事实放在眼前,那就是她没钱。绣坊接手过来,如果赚钱还好说,如果继续亏损,这损失的银子,只怕都要记在秦诺帐下。
而这些天他对秦诺的了解,他并没有管理什么秦家的生意,那么是不是有自己的收入,这就是个问号。
好在秦诺完全没有一点的犹豫,十分爽快的道:“既然这绣坊归你管了,想怎么处理尽管放手去做。银子方面,你要多少随时和我说就是。不敢说多,几千两银子,我还是亏的起的。”
秦诺说的是亏的起,不是出的起。这让苏浅心里放下了不少,虽然不知道几千两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可是想当然的也不少,既然亏得起,那么她也就可以放开手脚的做了。
秦诺不是那种真正任由宰割的人,总是早出晚归的,苏浅眯了眼猜测,就算他没有参与秦家的生意,想来在外面,也少不了自己的赚钱法子。能够将大太太大少爷排挤出府,最终夺回秦家的产业,这自然最好,可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总还得给自己条退路。
笑了笑:“相公,你说这绣坊的生意是分作两块。一是自己接的订单。二是秦府与官府或是常年合作的商贾固定的订单分配到各个绣坊。我既然惯了这地方,以后相公要是有什么生意……可得多介绍给我。我打理的好了,相公也有面子不是?”
被苏浅这赤裸裸的生意嘴脸惊倒,秦诺不由得愣了愣,随后笑道:“浅浅你放心,只要你将这绣坊管理好了。生意自然不会少,而且……若是我猜的不错,大太太还要介绍一笔大单子给你。”
那个田玉瑶会这么好心,苏浅有些不信,正要再问,却听门里人声嘈杂,明婶已经带了绣坊里的工人闹哄哄的走了出来。
也就在此时,外面小跑着进来一个男人。见了秦诺,脸上一喜,连忙过来对着他耳朵嘀嘀咕咕的说了一番。
那声音极小,又被闹哄哄的声音一挡,连听力极好的苏浅,也只隐约听见几个连不起来的无意义字符。
秦诺听完之后,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却站起了身,道:“浅浅,我有事要出去。我让容天留下帮你,不管有什么事情,你找他就行了。”
苏浅这才知道一直跟着秦诺身后的清秀小厮,还有个听好听的名字,向着她笑了一笑,倒是不卑不亢。
既然都说了全权交给她打理,那苏浅也没有什么施展不开的。有钱有权不怕亏,这条件是再好不过了。
送走了秦诺,绣坊的工人们也已经在院子里排成了几排。
明婶是个做事利落的人,不光光是绣工织工,连带着做饭打扫的小厮婆子也都一并喊了来见苏浅。
苏浅背着手,在人前踱了几步,还真找回些以往不对里训练的感觉来。
明婶有些糊涂,猜不出苏浅下面要说什么,小心翼翼的道:“三太太,绣坊所有的人都在这里,请三太太训话。”
“训什么话呀。”苏浅笑了笑,道:“大家好。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大家。等一会儿下工了,每人去明婶那里领一个月的薪水,就算是我给大家的见面礼,以后这绣坊由我来管理,能不能出成绩,能不能赚钱,还是要靠大家的帮衬和努力。”
苏浅话未落音,众人面色都变,面面相觑的不知道该给个什么反应才好。
就算是新官上任,这天衣绣坊的情况想来苏浅应该是知道的,不训话先发钱,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苏浅无视众人的愕然,又道:“明婶,既然现在绣坊里我做主,那么我要改几条规矩,你记一下,以后别弄错了。”
或许是感觉苏浅真的有这压的住的气场,明婶连忙应道:“是。”
苏浅沉吟着,道:“首先是作息,卯时开工太早了,以后一律改成巳时,中午半个时辰吃饭休息,然后酉时收工。冬天夏天天亮的时间不一样,上下工的时间可以根据大家的意愿做调整,不过一天的工作时间,不能超过四个时辰。”
八小时工作,应该是做符合科学原理的吧。
众人还没有从刚才拿红包的喜悦中恢复过来,都还保持着愕然的神情,此时明婶不由得道:“三太太,只工作四个时辰,会不会太少了,有时候活儿多的时候……”
“可以加班嘛。”苏浅挥了挥手:“要是八小时内工作没有做完,必须加班,不过加班是额外付钱的,根据你一个月的薪水多少,平均除以一个月工作的时间,该多少就是多少。每月和薪水一起发放。”
可怜的明婶哪里听过这一套,表情僵硬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苏浅再笑了笑,道:“大家出来工作,最关心的就是薪水……”
苏浅往下面略略的看了看,只见大多是三十往上的妇女,也有男工,年纪都不小,想来都是拖家带口的。
声音放得缓和更有亲和力些,苏浅道:“我问了三少爷,知道我们绣坊的薪水在同行业中,不算高的。我也没有能力一下子给大家多少钱,不过从这个月起大家的薪水全部翻倍,而且以后会有很多奖励措施出台,每个人,或许都能拿到自己意想不到的钱。比如说,绣坊的每一笔生意,我都打算那出一部分利润分给大家,作为额外的奖励。”
苏浅脑子里的想法很多,只觉得这个年代的工人不是一般的可怜,除了有限的薪水,没有一点其他的保障。想着要大家卖命,最直接有效的法子就是给钱。
而这几十个工人,就算是再怎么提高福利,一个月也不会有什么开销,索性的按着自己过去知道的事业单位福利体系,一条一条说的连着容天也再保持不了镇定。
口干舌燥的说完,苏浅一口喝干了茶,十分满意大家给她的反应。
放下杯子,优雅道:“好了,今天我就说这么多,明婶都一条条的记下来的,有不清楚不明白的,就去问她。再有不清楚的,也可以来问我。我和大家之间,目标目的都是共同的,绣坊赚了钱,大家才都能赚钱。所以不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说,对错都没有关系。”
众人都还在努力消化苏浅刚才那一堆条条框框,见她总结呈辞了,连忙一起应是。(未完待续)
第023章 认真也是种美
挥了挥手让大家散了,苏浅还从没有这样从头接管过一个不算是企业的企业,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道:“明婶,绣坊里,应该有账房的吧,我想看一看这绣坊平日都接些什么生意,都是什么价格,还有近些日子的来往账目什么的。”
新老板上任,第一件事情必然是查账,明婶忙道:“有的有的。绣坊的账目一向都是大太太的账房打理,不过昨晚已经将柜子的钥匙全部交了出来,说是清楚明白,所以就不和三太太交接了,三太太看了,自然就明白。”
这也是敷衍的过了头,连账目都不交接一下,苏浅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
田玉瑶摆明了就是找麻烦想看她出丑的,那账目,只怕还不是一般的难看。
再难看也得看,当苏浅给自己鼓足了气,跟着明婶到了书房的时候,望着桌上堆积的书卷,还是有些吓着了。
当年高考前冲刺拼命,只怕苏浅也没有看过那么多的书。
明婶的神色也有些尴尬,却还是道:“这桌上的,都是账房里这些年的往来账目。”
“怎么会有这么多?”苏浅不由得道。
慢慢的一桌子都堆起了高高的册子。除非这天衣绣坊已经开了千儿八百年,然后每一年,都有独立的账目,从来不销毁。
明婶听着苏浅不是很友好的声音,有些不安道:“三太太息怒,这些都是大太太昨晚上送来的。说是不光有账目,还有许多刺绣技法,有我们绣坊常有生意来往的一些人家的资料,说是对三太太大有帮助的。还有……还有就是绣坊十几年的账目,本来我是想替三太太分出来的,可是账目这东西,府里一向是管理的极严的,所以我也没敢动。”
苏浅冷哼了一声,拿了一本翻了翻,丢下。又再拿起一本。
什么风俗民情,什么刺绣技法,那都不是坏事,有空的时候,自己也该看看。可是有根账目放在一起的吗?还因为有了账目在其中,让她不能假手于人,虽然说自己并不在乎,可这是秦府的规矩,坏了规矩无异于和秦家过不去,这犯不着。
苏浅拍了拍手掌上沾着的浮灰,缓和下眉目,道:“明婶,以往这绣坊是大太太管,你听她的,这天经地义。可是如今我管,就得听我的,大太太以前的规矩,和我一样的,就用,不一样的,一概废除。你看,这好不好?”
刚才的苏浅一直是笑眯眯的,也没觉得什么,此时沉下了脸,却有了些不怒自威的感觉。
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苏浅是自有一身凛然正气的,哪怕是换了个身体,也隐隐有种不可触犯的威严。
明婶连忙的弯腰道:“我知道,我知道。”
苏浅淡淡道:“明婶,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你好好地替我管理,我也不会亏待你。除了平时的薪水,到了年下,如果绣坊赚了钱,扣除一切开销之后,我会拿出十分之一来给大家发红包,这十分之一里,有你的一半,其他的一半,给绣坊其他的工人分。”
“一半?”明婶不由得一愣。
一间好的绣坊,一年的收益是相当客观的。若是能够做成几笔大的生意,那么更是可以翻上好几番,哪怕是十分之一的一半,这都是一个对明婶而言,都是一笔极大的收入。
苏浅笑着点了点头:“十分之一的一半。明婶,可是如果绣坊赚不了钱,那么最多再维持一年就要关门,那个时候,你可就没有工作了。”
本来这工作明婶早也有了心里准备是随时要丢的,可是苏浅这红利一半的许诺,却是一下子让她心里抖了起来。
天衣绣坊经营不好,这也是近几年的事情,以往正常的时候,一年怎么也有个五六百两银子,偶尔接了大生意的,更是上千,而这十分之一的一半,也抵得上她好些年的酬劳了。
果然是新人新作风,苏浅这一番话说的明婶心里又是紧张,又是高兴,脸色一变再变,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知道自己的话明婶听进去了,苏浅挥了挥手道:“行了,明婶,你去把我的意思转告给大家,我今天要在这里好好地看看账目……”伸手一指:“大太太送来的这些东西,应该对我也有些帮助。”
关于刺绣,苏浅唯一的经验就是十字绣。就算身为管理者不用亲上一线拿针吧,从最基本上去了解整个行业,这也是应该的。
明婶见苏浅一副极认真的样子,连忙的应了,又喊了个小丫头来嘱咐在房外守着,好跟着端茶倒水张罗中饭什么的。
可谁想苏浅这账目一看便看到了晚上,明婶来催了几次,吃了晚饭掌了灯,容天也催了几次,她却只说快了快了,始终没梛地方。
可是毕竟都是下人,谁也不能进去将苏浅拽出来,灯光投影中,能看见苏浅捧着书在窗子下的倒影。
账目早就看完了,除了亏就是亏,也没有什么要细细琢磨的,反正今年的亏空秦诺已经都填上了,现在账目全部扯平,重新再来。
可真让苏浅用心研究的,不是账目上的来往数字,而是一笔笔账目的来源。
比如一年之中,有多少笔是秦家发下的和宫中或大户人家有协议的生意,有多少是民间自己上门的生意。秀了多少香襄,香包,屏风,嫁妆类的绣品。有多少是定制的,有多少成批的。
眼见着天色黑了,苏浅仿佛忘了时间一般的也没有要打道回府的意思,容天正在想着要不要再去劝上一劝,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身边。
愣了愣,忙道:“三少爷?”
秦诺也是忙了一天,想着这个点,苏浅怎么也该回去了,便直接回了秦府。
谁知回了府里,苏浅还没有回来,一等二等,先还没有在意,吃了晚饭看了会儿书,都想着可以休息了,这苏浅还没有回来。
想了想,索性自己起身去了绣坊。
一进绣坊便先见到了明婶,听着说了苏浅还在看帐,不由得心里泛起些奇异的感觉。
就算是大太太对手下的几个店铺管理的也严实,可是却没有谁那么认真的去做一件事情。
进了院子,看着暖暖的灯光映照下纤细的身影,秦诺不由得想起那日苏浅对他说日后离开时的认真,这女子,当真和以往见到的那些大家小姐不一样,在这样的年代,那么认真的活着,想要靠自己的能力被认可的女子,少的让人动心。(未完待续)
第024章 伪萝莉
抬手示意容天不要出声,秦诺轻手轻脚的开了房门。
苏浅的思想虽然沉在一堆的比例运算中,可还是几乎立即就感觉到屋里进了人,一抬头,正对上秦诺专注的眼神,愣了愣,道:“你忙完了?”
“忙完了,都回去等了一会儿了。”秦诺觉得自己的语调从来没有过的温和,生怕是吓着了眼前显然还在沉思着的女子。
娶苏浅过门之前,秦诺可是听说苏家大小姐温婉贤惠,内向含蓄的,本只想着安安稳稳的待在屋里,不指望她给自己什么帮助,但求不拖后腿不找麻烦就好,可是谁想到这几日下来,从大太太那样受了责打的苏浅,仿佛整个人变了一般的。
“你特意来找我的?”苏浅有些抱歉。
虽然秦诺的身体差一多半是装出来的,可是在她看来,这样文弱书生的身子骨,就算是没病没痛,那也少劳累的好。何况这样的秋季,风寒夜冷的,秦诺身子不好偏生又不愿意穿多,看起来更显得单薄。
突然有了点怜香惜玉的心思,苏浅有些不自在的转了转视线,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
这也正常啊,虽然这身体才十七八岁,可是前世的她已经二十五往上了,对着一个比自己小上五岁的,在那个年代大学还没毕业的男人,又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偶尔产生些什么心思,也没有什么。
可怜秦诺哪里想的到苏浅在心里已经将他归了正太那一类,看了桌上一摞一摞的书,看着她眉宇间难掩的疲倦,道:“回去休息吧,就算事情再多,也不是这急于一时一日可以完成的。”
说了,走到桌边,随意的瞄了眼桌上摊开的账目,却没有太看的懂苏浅在上面点点画画写着的是什么。
不过也没有多问,递上臂弯上挂着的披风,道:“走吧,我让小五准备了夜宵,这绣坊的饮食,吃不惯吧。”
也不知道秦诺是不是要在外面营造他们新婚恩爱的假象,苏浅心里不由得有些疙疙瘩瘩,却还是柔柔笑道:“让相公费心了。”
于是在明婶很是羡慕,容天很是欣慰的眼光中,秦诺和苏浅两人并着肩出了绣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慢慢的往回走。
回了自己的屋子,喝了碗银耳红枣羹,屋子燃着暖炉,苏浅只觉得秋天的寒意已经全部被隔阻在外了。
看着秦诺还是娴熟的在盆栽里倒着药,不由得上前轻轻碰了碰长势旺盛的一株红掌。
碰上的那一刹那,心里一悸,指尖竟是一痛,不由哎呦的出了声。
“怎么了?”秦诺回脸望她。
“没事。”苏浅已经抽回手来用另一只手揉着,有些掩饰的道:“好像被刺戳了一下。”
秦诺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苏浅身前的植物:“红掌有刺?”
“不知道。”苏浅已经不知道怎么解释了,索性道:“可能是不小心碰到边上的枝子了。”
万幸的,红掌旁边,只盆已经零零散散开了些花的梅树。
秦诺哦了一声,也并没有多想什么,将空药碗放在桌上,回头看了苏浅立在花边,垂着头沉思的样子,竟然涌出那么几句良城美景佳人的诗来。
鲜花配佳人,自古以来,再是和谐不过了。
苏浅已经换了外衣,房间里温暖,便只在亵衣亵裤外面套了件家居的连身纱裙,敞着领口的两粒扣子,很是舒服。
其实苏浅并不是个穿衣服很随便的女人,特别是在房间里有个关系不算太密切的男人的时候,她现在这身衣服已经裹得并不暴露了,仅露了一点圆润的锁骨在外,也就充其量是个圆领的T恤。
可是她却没有想过这个年代的男人没有经过超短裙低胸装的考验,特别像秦诺这样虽然表面深沉,可是其实极少碰触女色的男人,对他来说,这样的一幕,已经是有些诱惑的美景了。
只觉得房间里有些燥热了起来,秦诺呼出口热气,走到苏浅身边。
苏浅微低了头陷在沉思之中,秦诺比她高上大半个头,从上往下,正能看见秀发拨在一边,露出一截雪白柔嫩的颈,顺着再往下,是若隐若现的粉色抹胸。
突然想到给她上药的那晚,那晚虽然没有什么想法,可是实实在在的看了个清楚。
秦诺有点口干舌燥起来,苏浅回过神来,猛的抬头,正见秦诺站在她身旁离的极近,沉着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子里热,苏浅还觉得秦诺的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心想着该不是去接她被风吹了受了风寒吧。
没想太多,赶忙的伸手贴了贴秦诺的脸颊,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没发热。”
有些郁闷的拉下苏浅的手,并没有放开,而是转而握着她的手腕,低声道:“浅浅。”
苏浅有些迟钝的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浅的目色清澈,根本没有一点其他的想法,在那眼神中,秦诺居然觉得有些念头说不出口。
可是秦诺的迟疑却只让苏浅以为肯定是有了什么事情,便耐心并不催促的等着,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只以为是人在遇上事情后本能的想要寻求安抚。
顿了顿,又再顿了顿,秦诺望着苏浅手上戴着的白玉镯子,突然的鼓起了勇气。
那镯子,是进门时老妇人给媳妇的见面礼,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温润细腻,虽然苏浅并没有怎么当一回事,可是却也还天天带着。
玉碎人平安,这毕竟是个逢凶化吉的东西,戴着就戴着吧。说实在的自从穿越过之后,什么封建迷信牛龟蛇的,苏浅也都开始有些信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在苏浅惊愕的眼神中,秦诺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亲了亲,淡淡道:“浅浅……”
秦诺的神情一向比较冷清,苏浅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做这种无比暧昧的动作,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背上便抵着冷冰冰的墙。
秦诺虽然不强壮,可是却也身形修长,肌肉匀称,有着年轻所特有的气势和压迫。
望着苏浅不掩饰慌乱惊讶的表情,秦诺的手轻搭上苏浅的肩,手指卷起垂散下还有些湿意的发。
“别那么紧张。”秦诺缓缓的道:“浅浅,我们已经成亲了。”(未完待续)
第025章 谈谈心谈谈情
这话不用秦诺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苏浅也是知道的。可是眼下这个场面,却实在还是让她不得不紧张。
“秦诺。”紧张之下唤了他的名字,背后是墙已经退无可退,只得伸手抵在他胸前:“我们说好了,只是演戏。”
秦诺并不再逼近,低头道:“那是在我不喜欢你的前提下。浅浅,我们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为什么不尝试着……再进一步?”
笑的有些勉强,苏浅小心的控制着两人间的距离,斟酌着缓缓道:“秦诺,其实我也觉得你挺好的,这些天虽然你有不耐烦的时候,可是大部分时间,还是体贴又温柔的,要说再进一步……也不是一定不可能的。可是不能那么快不是?我们这才认识了几天,现在就确定关系,真的太快了。”
对苏浅来说,和一个才认识没几天也没有谈过感情的男人谈论进一步的关系,这自然是太快太快了。可是对秦诺来说,自己名正言顺娶过门的妻子,很认真的跟他说,我们现在确定关系太快了,这也是挺荒谬的一件事。
僵持了一下,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气氛凝固住一样,苏浅脑中飞快的转着,怎么办怎么办。
臂上的纹身,又在隐隐散着热度。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秦诺,她可能早就一拳回了过去。
秦诺并不是什么肌肉发达的壮硕男,苏浅自认有把握可以轻易地制住他,可是制住以后怎么办?
秦诺不是路上遇到的登徒子小流氓,而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相公,在这个年代,恐怕是没有婚内强奸这个概念的,所以如果自己真的把他给打昏打趴下了,只怕后面要么是出逃,要么就被打回娘家。
苏浅不会说舍不得秦家三少奶奶这个位置,可是现在无论遇上哪一种情况,这都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就这么去浪迹天涯,想着就觉得实在没谱。
好在秦诺从骨子里也还是个温和的人,看着苏浅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天人交战中,也没有想过要勉强什么,微微往后退了一点,道:“浅浅,我不会逼你的。”
苏浅心里一松,呼出一口气来,尴尬道:“秦诺……”
秦诺笑了笑,牵着苏浅的手走到桌边,按着坐下,正色道:“浅浅,按理说,你是我的妻子,洞房花烛,是我应有的权利。不过……强人所难,不是我的风格。若是你不想,我自然不会勉强与你。”
讪讪的缩回手来,苏浅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仔细的想了想,道:“秦诺,我不讨厌你。虽然我对这秦家大宅,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可是我并不讨厌你,从我进门到现在,虽然你也是在利用我,可是你的表现,还算友善。”
“只是不讨厌?”秦诺心里有些隐隐不悦。
苏浅看着男人不太满意的脸,笑了笑:“比不讨厌还要好一些。洞房花烛,你没有难为我。我受伤那天,你给我上药。还有这几天,你虽然是为了自己,可是对我也温柔和蔼。秦诺,我觉得你挺好的,可是……我们之间毕竟还太陌生,可以尝试着多相处,可是现在就确定关系,真的太快了。”
苏浅的话倒也不是单纯的安抚男人,这婚姻虽然不是她所亲临的了,可是既成事实,一味的不承认也是不现实的。若是这样的相遇,也能找到一个好男人,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可是因为成为定局的婚姻关系,而去逼迫自己顺服一段感情,这显然不是她的作风。
苏浅的话理智而又清晰,秦诺定定的看了她半响,突然笑了起来。
“浅浅,你真是和我想象的不一样。”秦诺淡淡笑道:“你这样的话,我想在整个长安,再找不到一个女子会说的出来。原本我只想随便找个妻子安抚一下爹娘的心思,谁知道,竟然让我遇见了你。”
眉目柔和的男人,浅笑起来更是书卷味十足,苏浅心中怦怦的跳了两下,臂上的热度渐渐地退了下去。
以前苏浅接触的,大多都是同一个单位里硬气十足的汉子,哪里和这样温文尔雅的俊秀公子有过交往。
听着秦诺温婉软语,一向大大咧咧的姑娘竟然有些脸红,嗫嗫了半天方才道:“你也挺好的,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说着,还是有些难掩的困倦涌上来,苏浅捂着嘴,忍不住的轻轻打了个哈欠。
“今天真是累得狠了吧。”秦诺见此,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忍,柔声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再怎么想管好绣坊,也不用这么拼命。明知道大太太有意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混在账目里,你还看得那么仔细。我都已经和老太太说明白了,这绣坊以前不管亏损多少,这个月一概抹平,以后一笔归一笔。”
“那是账目啊,我能不看仔细吗?”苏浅也知道他真的关心自己,便应了声,伸了伸胳膊,还真是累得不轻。
同床也不是一两天了,两人今天话说开了,反而觉得么有那么尴尬。
上了床,苏浅没有一会儿就睡熟了。秦诺侧着身子在一边,倒是反而没有了睡意。
从一个觉得放那儿不用理的女人,到可以为自己做事的交易,到自己不知不觉的动了心,这一步一步的变化,他自己心里都有些混乱。
大宅门里,见多了各式各样的关系,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而苏浅这样的模式,却然他有些看不透了。
本想着苏浅会身体力行的跟着绣坊卯时起身,谁知道第二天这一觉便睡的块到了巳时这才起身。
睁开眼,苏浅猛的便坐了起来,然后便习惯性的抬起手腕看了看。
没看到手表,苏浅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换了一个时空,不由得呼出口气。
秦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却没起身,外在床上捧着书,见苏浅醒了,自然道:“醒了?”
揉了揉眼,转头看着外面光线明亮,苏浅不由得道:“什么时候了?”
“快到巳时了。”秦诺先道。
那就是快到九点了,苏浅点了点头,准备起身。
卧房里,有张小书桌,秦诺见苏浅起身,也从床上起来,踱到书桌边拿起桌上的一张压着的纸,道:“浅浅,大太太送生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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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雪中送炭还是落井下石
苏浅梳洗的差不多了,正自己挽着一头青丝,听着秦诺说话,有些诧异的回头:“你开玩笑吧。”
秦诺似笑非笑:“生意的事情,我从不开玩笑。”
将头发用簪子固定好,苏浅有些迫不及待的过去接了秦诺手上的单子,飞快的上下扫了一眼,有些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御用绣女锦服二百件,二十日完工。”
看了眼秦诺:“这是给天衣绣坊的?”
秦诺在桌边坐下,道:“其实绣坊最赚钱的地方,并不是民间的生意,那个利润太少,就算是量再大,也是有限的。秦家之所以能有如此雄厚的财力,是因为秦家与皇室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来往,宫中所有刺绣用品,大部分都是交由秦家完成。”
“给皇宫中做东西?”苏浅眼前一亮:“那岂不是名利双收的活儿?”
秦诺笑了笑:“其实给皇宫做东西,未必是赚钱的,更多图的还是个名。可是这个名带来的利润,那就相当可观了。”
见苏浅梳洗好了,丫鬟们也就一一端上早点,让两人边吃边说。
苏浅可没那千金小姐抿一口粥就饱了的雅兴,就着十分开胃可口的小菜,陪着虾饺翡翠煎饱,吃的竟是比秦诺还多。
相比而言,秦诺的吃相就比苏浅要斯文多了,毕竟是这么多年大户人家的教养,再是不刻意为之,行动举止自有偏偏风度。
苏浅边吃着,边听秦诺道:“因为秦家是御用的刺绣世家,所以不管是那些官员也好,富庶人家也好,他们为了显示自己身家显赫,也为了面子不落于人,在凡有这方面需要的时候,也会将秦家作为首选。甚至有些贵妇,他们会不时的来打听打听,比如宫里现在流行什么样的服饰,什么样的花边,然后照葫芦画瓢,跟风一番。”
苏浅听到这里,便恍然大悟。
原来秦家在皇宫做的一切,就是个广告投资。一旦名声出来了,秦家出品,就成了这个朝代最高端的奢侈品品牌,成为整个上流社会那些小姐太太身份的象征,于是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有身份的人都得只选贵的,不选对的。
咽下一口粥,苏浅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然后朝廷但凡是有需要的,生意总的发到秦家,秦家就会分配到名下各个绣庄。那大太太也太阴险了,明知道天衣绣坊现在急需的是钱,还给了我们这么大一件赚不到钱的差事,不是摆明了想看我们经营不下去?”
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单子,我能拒绝吗?就说绣坊现在需要大规模整改,实在没有这个精力,也没有这个能力。等到缓过这一阵子,再说?”
秦诺摇头道:“只要有说得过去的理由,自然是可以的。因为秦家也不会拿着宫中的任务开玩笑毁自己的前途。可是拒绝朝贡,这对你不是件好事,而且这单子,是很赚钱的。”
苏浅疑惑道:“你刚才又说不赚。”
秦诺道:“我的意思是,有些不赚。但是像这种,是赚钱的,而且不低。这笔开销由内务府支出,扣去需要打点的部分,纯利润也是相当可观。大太太给了天衣绣坊二百件的份额,若是这任务完成了,正常情况下,可以抵上往年一年的利润。”
苏浅心里一喜,随即又皱起了眉:“大太太,她会那么好心?她不落井下石我都不信,更何况是雪中送炭?”
秦诺笑哼了一声:“她自然不会有扶持你的好心肠,给你这笔单子,想来一是要你领她个人情,二来,也想看你出丑吧。要知道,这事情可是和皇宫有关,出不得一点错误,万一到时候延迟了没能交货,或者是交了次品达不到要求,那这事情可就严重了。”
心里一紧,苏浅赶忙道:“有多严重?”
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秦诺缓缓道:“完不成皇宫交给的任务,自然是很严重的。不过以秦家和内务府的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想大太太一定留有后手。”
“留有后手?“苏浅眼前一亮,却见秦诺勾了勾手指,便倾身凑了过去。
秦诺笑了笑,凑在苏浅耳边细细的说了一番话,说的苏浅面上神色时紧时缓,半响方才缓过一口气。
有些无奈的感叹道:“这秦府,真是卧虎藏龙。宅斗,当真是惊心动魄啊。”
方寸之间,也自有刀光剑影,这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秦诺见苏浅如此感慨,只是微微笑了笑,道:“快去绣坊吧,绣女锦服的花式图稿什么的,应该已经送过去了。天衣绣坊里,总共也就三四十个工人,就算是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这两百件绣服,也要日夜赶工才行,一天可都不能耽误了。”
这倒是正经事,苏浅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走了一步,又道:“那你呢?你要出门吗?”
这些天见秦诺也是忙忙碌碌的,昨晚才说了要好好相处一下,没有理由现在就各走各的,好歹要客气问上一句。
苏浅的试探却让秦诺明显的心情很好,带了笑意道:“我也要出去,先送你去绣坊。”
“不用不用。”苏浅连忙道:“我自己去就行了。还有容天陪着呢。”
容天是秦诺身边最妥帖的帮手,从昨天开始,已经正式的让他跟在苏浅身边了。其实一个妇人出门,跟着几个丫鬟是最合理的,可是秦诺想着却总不放心,想想还是找了个身手不错的小厮。
“跟我客气?”秦诺淡淡一笑:“浅浅,别那么见外。”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苏浅也不能说什么,反正绣坊离秦府也近,想着不管秦诺再要去哪里,也不会多绕多少冤枉路。
不过这次没有走路,看来秦诺是要去挺远的地方,下人们早已备了马车在门口,苏浅上了车,在软软的坐垫上晃了晃,道:“去哪里要备车?很远吗?”
“不远。”秦诺上了车,关上门,示意车夫启程,一边的回头道:“不过我身体不好,不能总是在外面奔波,坐在马车里,也少让人看见。”
都忘了秦诺在外面表现的,是个弱不禁风的药罐子。苏浅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见苏浅心领神会,秦诺也笑了笑没有多说,不多时便到了绣坊,看了她下去,嘱咐了被太辛苦,又在加了一句晚上等他来接,这才吩咐走了。
苏浅在绣坊门口站了一站,嘴角难免的微微上扬。
虽然这是一场假结婚,可是秦诺这样的表现,却让人多说有些甜蜜的错觉。
随着容天进了绣坊,却见大厅里宽大的桌案上,墙壁边,都摆着靠着满满的一色淡粉布匹,乍一看上去,也有着百来件的样子。
明婶正站在桌边,专心的盯着手中的一副图案,听见脚步声,一抬头看见是苏浅,连忙的迎了上来:“三太太,您来了。”(未完待续)
第027章 下毒
苏浅应了声,在厅里扫视了一圈,道:“东西都是大太太送来的?”
“是。”明婶道:“卯时不到的时候,大太太就明日送了这些布料和花式样稿过来,说是这次宫中要的绣服,一共两百件,二十天要交货。我料想这三太太一早就得过来,正想问一下三太太的意见。”
“问我的意见?”苏浅道:“有生意来了,明婶您做为绣坊的管事,不该分配下去吗?怎么还要问我的意见,我要是有事情分不开身,那我一天不来,这事情,你们就一天不做?”
没想到苏浅会有这么一说,明婶面上顿时有些不自在的神色来,犹豫了道:“三太太,这要是旁的生意,我也早就安排下去了。可是这绣服的事情……我实在不敢私自做主。”
“怎么?”苏浅接过明婶手里的图样,道:“这生意,有什么不妥?不赚钱?”
也不知道苏浅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有意试探,明婶犹豫了一下,老实道:“三太太说笑了,这生意自是极赚钱的。可是因为是大太太送来的,所以我才多少有些顾虑,天衣绣坊如今这般光景,可实在是冒不起风险,万一……”
苏浅也问了秦诺,这明婶在天衣绣坊管事,已经有三四年的时间,为秦家做事,更是有了快十年的光景,这宅子里的你来我往,看得只怕比局中人还要清楚。
图样上画的,是衣服的样式及花案尺寸规定什么的,苏浅以前干的都是打打杀杀的活儿,哪里接触过裁缝刺绣这个行业,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轻声道:“明婶,这两百件绣服的单子,我接了,你马上安排大家开工。这段时间辛苦一点,这笔单子若是做成了,也不用等到过年结账,十分之一的利润,马上拿出来给大家分。”
明婶眼前一亮:“马上?”
明婶在秦家待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眼下这笔生意有多少赚头,想着那么一大笔钱就能到手,不由得有些颤抖。
苏浅正色:“我说话算话,要是有谁信不过,可以先来支了这笔钱走。明婶,你若是觉得不放心,也可以先将钱拿了。”
一句话戳穿明婶顾虑,连忙的道:“三太太说笑了,我怎么会不信您的话。”
苏浅笑了笑:“即是明婶放心,那就让大家开工吧。二十天的时间,这笔单子若是做好了,与你与我与大家,谁都有好处。而且,若是有了这一个良好的开端,日后的好处,只怕是源源不断的。”
明婶连忙的应了一声,喊了人将布匹什么的抬进作坊,分配工作让大家开工。
苏浅还从未去过真正的绣坊,想着既然管理了也该会上一些,索性便背着手在绣坊里看了起来,一匹匹布匹被摊开,跟着布样上的尺寸,工人开始熟练地丈量,裁剪,缝合。
仔细的看了布样,苏浅发现这衣服其实并不复杂,也就是一般宫装简便的裙袍,精致的地方,只是从右侧的前襟一直斜划到裙角,错落有致的几点菊花,金黄的花瓣绿色的叶,压着淡青的底,即素雅又高贵。
这衣服也并不复杂,可是听着明婶介绍,因为是宫装,所以无论剪裁缝制各方面都要极讲究,特别是那一条边的花叶,虽然只是黄绿两色,可却要用极细的线,要用上几十种颜色不一的线,这才能力求栩栩如生,以假乱真。
这一件衣服的剪裁缝制,一个熟练的工人也不过是两个时辰的的时间,可是那几朵带着叶的花,却要一个熟练绣工一点也不能分心绣上大半天,而且一点差错也不能有。万一绣好或是绣到一半发现颜色有了一点差错,那拆起线来,耗得时间会比绣上去还要多。
听了苏浅的许诺,众人也都拿到了昨天说的当做红包的一个月薪水,自然是都精神满满的,有的存心在新老板面前表现一下,更是有意显着本事。
苏浅笑眯眯的看了一阵,很是满意,若是自始至终大家都能有这样的干劲儿和速度,这笔单子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而秦诺之所以一口应下接这个绣坊,不也是因为这个绣坊有好几个手艺极佳的工人吗?
苏浅便在绣坊一直待到晚上秦诺来接,又再仔细看了一遍,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这才跟着秦诺回了府里。
一夜无事,秦诺的事情好像也挺顺利,两人说说笑笑了一番,这才休息。
体贴苏浅与他毕竟还没有真正亲密的关系,姑娘家的难免害羞,秦诺便都找了借口在旁边的屋子沐浴更衣,免得两人尴尬。
白天毕竟都辛苦,照例看着秦诺倒了药,便熄灯休息,第二天一早,再是由着他送了到绣坊,说好晚上去接。
日子便这么一天一天的过了下去,虽然工作排的满,对苏浅来说,便是又恢复了以前朝九晚五的作息,也并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十来天过去,布匹已经全部成衣,就差往上面刺绣花案,而苏浅看着工人辛苦,在中间已经找秦诺拿了钱先发了一部分,所以换来的,是大家更加的卖力。
十五天过去,绣服已经赶出了大半,工人们的刺绣也越来越得心应手,早上起身,苏浅默默算了算,还大约还剩下六七十件,按着前几日每天三十件的量,再有个三天便怎么都能做完。
这些天苏浅一直提心吊胆的,都并不是工期的松紧,而是大太太会不会从中作什么手脚,如今离完工越来越近,这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早上起身时,不由的嘴角都含了笑。心情极好。
秦诺看了笑意盈盈的苏浅,心情跟着也好了起来,虽然也还难免有些担心,却也难免多说。
照例是坐着秦诺的车到了绣坊,转了一圈,吃了中饭之后,苏浅便坐回账房里筹划日后的事宜,正咬着笔杆皱着眉天南海北的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门上被急促的敲了两下,传来明婶的声音:“三太太,三太太您在吗?”
明婶的声音急切带着喘气的声音,苏浅心里一紧,道:“进来。”
话音未落,门便被推开,明婶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喘了两声,两手撑在桌上,道:“三太太,不好了。”
心里高高的悬着,苏浅还是按捺下焦躁的心情,沉声道:“怎么了?别慌。”
明婶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缓过一口气,这才道:“三太太,绣坊里被人下毒了。”
“下毒?”苏浅听了一愣,猛的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慢慢说。”
明婶又再喘了一口气,终于缓和下来,道:“吃了中饭,大家都想着早点把这批货赶出来,于是谁也没有休息,就都陆陆续续的上工了。没想到才没有过上半个时辰,就有人开始不舒服,心慌呕吐,开始时还以为是她吃坏了什么东西,便让她赶紧去休息。可是就是一刻钟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了反应。都是上吐下泻,严重的,还有短暂的昏迷。”
苏浅刷的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请大夫了没有?这毒致命不致命?”
“请了请了。”明婶跟在后面,急忙道:“大夫说了,不是多厉害的毒,吃了药休息一阵子也就好了。”
听说了没有人员伤亡,苏浅先是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些:“大家没事就好,让大夫开了药之后,再多开些补药什么的,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
明婶应了一声,可是语气却并不轻松,顿了一顿,道:“可是大夫说了,这毒并不是一两天就能清的,虽然发现的及时,可是却也要五七天的时间他们才缓的过来。可是宫里的那批绣服,只剩下五天的期限了。”
苏浅愣了愣,脚步顿时定了下来。
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绣坊待着,千防万防的,就是怕大太太动手脚,可是却没想到这临到了快要交工的时候,还来了这么一出。
突然的转身,口气有些狠戾:“下毒的人抓到没有?”
明婶摇了摇头:“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去了厨房,已经什么都没有查到了。清点了一下,少了一个前天才来的帮厨……”
说着,明婶一手握拳在另一手上重重锤了一下:“这个节骨眼上,我也是太大意了。我和三太太是一个灶上吃的,工人们是另一个灶上,那人肯定是受了大太太的唆使,混进绣房里的。我只想着这几天大家辛苦,便又找了个帮厨来多做些可口的饭食,没想到引进了狼。”
苏浅摆了摆手:“行了,我先去看看大家现在怎么样,绣服的事情,再想办法。”
明婶这些日子,她和秦诺明看暗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而此时事情已经这样了,估计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找到下毒的人,就算是找到了,就算是她也承认了是大太太委托下的手,那样的人必是身微言轻的,他的指证,也未必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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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没有二回
强压着烦躁,苏浅先是再各院里看了一圈,仔细问了大夫,确定了没有谁有生命危险,这才松了口气。
工人都回了房间休息,本来热气腾腾干劲十足的场地,一下子空寂下来。
衣服早已都成型,如今剩下的只是往上面绣花,可本来井然有序的工作场,如今只剩下一张张空荡荡的桌案,旁边还零落的散着针线什么的。
苏浅沉着脸,也不说话,在空场中间站着,明婶也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她身后。
过了许久,苏浅才呼出一口气,转身道:“明婶,我们的绣服,还差多少没有完工?”
明婶低头想了想,道:“完全没有动工的,还有五十件,花纹绣了一半的,有二十件左右。这要是像前几天那样,也就是三天的事情。可是眼下……”
刺绣是个极为精细的活儿,一点儿也分心不得,就算再是有多年经验的老绣工,也不可能在病的七上八下的时候还能做活儿。这是个连手抖一下都不行的事情,可是叶青璃刚才从工人宿舍里出来,见着工人们,都是还没缓过来,连抬手都困难。
苏浅心里一阵烦躁,颦了颦眉,道:“我们还有五天的时间,这衣服不绣完是不行的,可是大家的身体,也明显不是两天可以恢复的。明婶,你看,这还有什么办法?”
明婶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也是犯了愁,想了又想,嗫嗫道:“三太太,这要是旁的事情,倒是可以找其他绣坊的人帮忙,反正都是秦家的生意,你来我往的帮助也是应该的,而且是秦家一贯的规矩,可是这回却不一样。”
“恩?”叶青璃道:“怎么不一样?”
明婶皱了皱眉,道:“因为皇宫这次的任务派发,不单单是这两百件绣服,还有许多别的事情,想来是平均分到各个绣坊的,所以这个时候,别人一定也都在忙,未必能抽得出时间帮我们。二来,这事情是大太太分配的,是三太太接受的第一笔单子,如果被人知道了,就算是大太太愿意帮忙,这对三太太,也是件极没有面子的事情。而且……小的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话,只怕大太太不会愿意帮忙的。”
苏浅冷哼了一声:“那倒是,对大太太来说,让我难堪可比完成宫里的任务要重要的多。”
这是自己管理天衣绣坊接的第一笔单子,又是和皇宫做的交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成,都是件极糟糕的事情。
对这现实,苏浅倒是看的明白,明婶也就低了头,并不敢再多说什么。
虽然这些日子知道苏浅就算是认真,平时却也平易近人,要是不然,明婶也不会说出这话来。
拿起一件绣服看了看,那花纹便是如今正满院子盛放的贡菊,一大朵一大朵的在风中摇曳,美不胜收,金黄灿烂。
可这美景对如今的苏浅来说,却有些让人烦躁。
要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被人下毒,然后没有完成任务,苏浅也是受害者,也可以做一副可怜的样子去惹人同情,可是这世界却是古代现代都一样,你再值得人同情,你没有成功,也不会有人真的觉得你可怜,而策划这一切的大太太,更是一定会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如今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苏浅想了又想,也没有什么办法,头微微有些痛,一手拿了件衣服,道:“明婶,你刚才也忙坏了,先去休息吧,我也回去想想。再和三少爷商量商量,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是。”明婶应了,顿了顿,又道:“三太太,您也别太担心,我在刺绣行这么多年,也认识些关系好的姐妹,我来联系一下她们,看看能不能私下的,来帮我们赶工。”
“麻烦明婶了。”苏浅点了点头:“工人们的身体,还是要明婶多注意。绣服的事情要想办法,可是大家的身体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都是我们绣坊的,可不能才跟了我干事,就被连累了什么三长两短。大夫说开什么药,就开什么药。该怎么调理,就怎么调理,这些天的饮食什么要跟上,工资照算。”
明婶有些意外苏浅这个时候还能记着工人,应了声,有些感慨又无比认真的道:“三太太,我在绣坊做了这些天,要说对工人好,您是第一个。您放心,就算是这次的事情不好解决,以后大家也会可着劲儿的跟着您干的。这事情都是我监督不周,您一句不是也没说我的,我这老脸……”
明婶是天衣绣坊的管理,出了这事情,虽然不能说完全责任在她,可是也不可推卸。
苏浅没有心情,去还是勉强笑了笑:“明婶,这事情谁也不想,我现在怪你管理不力,也没有什么意思。现在绣坊出了事情,便不仅仅是我的事情,也是大家的事情。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一起想想怎么解决问题方好,而且,我相信经过这一事,以后明婶会更仔细的。”
一番话说的明婶老脸直热,低了头直道“是,是,三太太说的是。”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事情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完成。可是苏浅现在的心情也实在好不了,拿了件绣了大半的衣服,拿了样图,便唤了容天一同回府。
如今在绣坊带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工人们都病着不能做事,大太太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不可能再动什么手脚。
天衣绣坊这次接的任务是两百件,哪怕是差一件,那也是没完成任务,更何况是差七十件是,所以苏浅倒也不怕大太太对已经做好的成衣再动什么手脚。
回了秦府,苏浅就将自己关进了秦诺的书房,将绣服在桌上铺开,对着发呆。
这些天苏浅无事,倒也认真的研究过这时的刺绣,可是再是现代社会的人,在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发明出什么自动刺绣的机器,而全凭着经验和技术,这就绝不是一两天能学会的事情。
而且现在的现实是,即使苏浅是个有着精湛技艺的绣工,也不可能一个人完成七十件绣服的工作。
苏浅面色低沉的回了府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小五漪纹见了也没敢多问,只是偷偷地向容天打听,容天有些犹豫却还是将事情说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的一筹莫展。
好在下午秦诺回来的也早,他还是先去了绣坊,谁知走了个空,听说了事情,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快步回了府,进了院子,却见小五和容天正站在书房门口大眼瞪小眼的,轻咳了一声,两人猛的一惊,回头看来,面上都是一喜。
“三少爷,你可回来了。”小五心急的跑了过来,指了指书房紧闭着的门:“三太太她一回来……”
摆了摆手示意小五别出声,秦诺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房门口,抓着门把轻轻一拉,门并没关,便拉开了一条小缝。
苏浅坐在书桌后,闭着眼,将头往后仰着在椅背上,眉目间,尽是疲倦。
这十来日的,虽然并没有说什么,可是苏浅对天衣绣坊,对这第一笔单子,却是相当的在意,日日的去绣坊里,也并不是作秀并不是随便的走走逛逛了事,而是相当认真的在学习着有些刺绣和生意的一切事情。
如今眼见着快要功成,可却横蹿出来这么一码,苏浅现在的心情,定然是烦躁的不行。
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刚转身将门掩上,苏浅便醒了过来,睁了眼看是秦诺,又再合了眼帘。
呼出一口气,秦诺还没说话,苏浅先道:“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今天生意谈的顺利,就早回来了。”秦诺柔声道。
苏浅应了声,道:“早些回来也好,天天都那么忙,身子要紧。”
“恩。”秦诺转到椅子后面,伸手搭上苏浅的肩,轻柔的帮她捏着,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事情,是大太太做的?”
“除了她还有谁?”苏浅哼了一声,目色阴冷:“还以为她有什么能耐,却没有想到,会用上这种下三滥的法子。她竟然给工人下毒,还好并不是什么致命的,要不然,那些工人刚跟了我就被连累成这样,我就是拼着得罪你们秦家,也饶不了她。”
感觉着苏浅一直放松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起来,秦诺连忙的手上用了点力,从没有伺候过人的男人,却也尽力的安抚道:“这不是没事吗?人没事就好,这事情,总能解决的。”
斜了斜身子给秦诺挪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苏浅缓缓道:“大太太那里,我吃过一亏,不会再有第二回了。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我还记着。放心,我自有计较。”
桌案上,也放了盆盆景的菊花,金黄金黄的,正灿烂盛放。
见苏浅镇定自若,秦诺多少的放心了一些,正要在说话,听着门外小五故意放大了声音道:“大太太,您怎么来了?”(未完待续)
第029章 怨妇和黏黏糊糊的小两口
秦诺的脸色倏地一沉,这个时候,正是苏浅最烦躁的时候,田玉瑶来,岂不就是来看笑话的。
望着苏浅也十分阴沉的脸色,秦诺轻轻在她肩上按了按,直起身道:“我去打发她走,你在里面坐着就是。”
一只手搭上秦诺的手背,苏浅低声道:“不必了。我去见她。”
找不到证据的时候,嚣张跋扈的嫌疑人见的多了,要是这样一点面对的心态都没有,那么苏浅早就抑郁致死了。
“别勉强。”秦诺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大太太此时,定是副难看的嘴脸。”
苏浅冷笑一声:“再要不了几天,她的脸色,就要真正的难看了。现在我是受害人,我还怕见她。要是不让她得意几天,爬的再高点,等摔下来的时候,又怎么会摔的更痛呢?”
苏浅的话说的虽然轻声,可是秦诺却知道这是劝不住的,点了点头,放手让苏浅起身,看着她出门,还是忍不住道:“和那种人生气,犯不着。”
虽然苏浅面上的神色还算是正常镇定,可是秦诺却从她放在身侧轻微却不可抑制的拳的颤抖中,从她抿着的唇略带了丝戾气的眼神中,知道自己的娘子,现在真的很生气。
比她刚进府的时候经历过那事情之后,还要生气。
有些微的担心,可是却还是看着苏浅出了门,掩上房门,坐在椅上,脑中有些混乱。
苏浅出了房子,却见大太太正站在院子门口,小五虽然看着她讨厌,心里也一万个不愿意让她进来,可是身份使然,却是也并不敢拦她,不过将说话的声音放得可大,让房子里的两人听见,也有个准备。
小五一转脸,看见苏浅出来,便积极走几步迎了上来,低声道:“三太太。”
苏浅堆了笑走了过去:“大太太来了?小五,怎么这么不懂事,也不知道请大太太屋里坐,给大太太奉茶。”
虽然是责怪的话,可是语气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小五也就应着,道“大太太,您里面请。”
这要是往常,只怕田玉瑶的脸就拉下来了,可是此时心情实在太好,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反而客气的道:“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就是来看看三太太,一会就走。”
“是吗”苏浅也就不再掩饰,略沉了脸:“那我就不请大太太进去坐了,大太太特意来这么一趟,就是为了看看我?还是有什么事情要指教?”
看着苏浅心情不好,田玉瑶心情就更好,先是脸上带了笑意,又像是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该笑一般,举着袖子掩饰了一下,然后脸上故意布了一层凝重的神色,缓缓道:“浅浅啊,听说天衣绣坊出事了?”
苏浅此时恨不得一个巴掌抽过去,可是却还是不得不极勉强的做了个笑容出来:“大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田玉瑶轻叹一声,无比幽怨:“那天衣绣坊,我管了这些年,也多少有些熟人。我下面的丫鬟,跟那里一个姐妹关系也是极好的,今儿她们本来约着下工一起外出的,谁知道我那丫鬟左等右等也没的等来人,不放心去了绣坊一问,才知道出了这事情。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工人都没有什么大碍,请大太太放心。”苏浅淡淡道:“天衣绣坊既然分给我管理,我自然会对他们负责。”
“是吗?”田玉瑶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三太太啊,这可是你接管绣坊的第一笔生意,可千万不能出什么问题啊?”
顿了顿,试探着道:“我听说,绣坊的工人们现在都病着,那两百件绣服,可赶得出来吗?”
苏浅笑了笑,眼中却冰冷:“大太太请放心,那两百件绣服,到了时候,定会一件不少的交货的。”
有些没想到苏浅应的那么爽快,大太太愣了下,这才松一口气般的:“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气氛有些尴尬,田玉瑶本还指着听苏浅诉诉苦,好好感受一下建立在她痛苦上面的喜悦,可是谁知道苏浅却是一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便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见大太太不说话,苏浅毫不客气道:“大太太还有什么事情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休息,事情想太多,对身体不好。大太太如今这个年纪,也该好好注重保养,少操劳些了,这女人啊,过了三十便是一年老十岁,要是大太太因为府里的事情太过劳累了,不说大少爷老太太,就是我看了,也心痛不是。”
这世上最残忍的一件事情,莫过于对着一个半老徐娘说,你真的已经老了,你看看我,花样年华……
对大太太来说也是一样。唇红齿白青春洋溢的苏浅站在面前,那嫩的能掐出水的柔嫩肌肤,这就已经是再靠脂粉涂抹也不能达到的效果。
秦诺虽然坐在房中,可是却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谈话,直听到这句,不由得低笑了出来。
这些日子的了解,苏浅并不是一个善逞口舌之利的人,更不是一个喜欢戳别人痛处的人,若不是被大太太气的很了,又怎么会说出这话来。
想这不由得起了身,推开门便往外走。
听见开门的声音,苏浅和大太太都不由得往书房看去。
“我还以为三少爷不在府里。”大太太不由得道:“原来在书房啊,不知道吵着三少爷没有。”
秦诺笑了笑,极为温柔的笑了笑,那本就端正的五官顿时柔和起来,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走了过来,长臂伸出,揽上苏浅的腰。
“这些日子浅浅那么辛苦,我怎么能不陪着。”秦诺温柔含笑,看着苏浅,眼神中全是暖暖情意。
苏浅的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太能接受秦诺这样的态度。虽然这些天他是挺温柔,可却也没有这么夸张,这已经不仅仅是温柔,是肉麻当有趣了。
不过也知道他是在大太太面前演戏,苏浅也就配合着回望了眼,笑了一笑。
那笑容在这初秋犹如春风,当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
大太太眼角跳了跳,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倒也是,三少爷和浅浅是新婚夫妇,感情自是好的,不像是你大哥,一天到晚的在外面跑,就是难得回来一趟,也不会看我一眼,被那几个小狐狸精缠着,迷得七荤八素的。”
大太太这话,本来的意思是要让秦诺说几句自己兄长的不是的,可是谁知苏浅一听之后,还不等秦诺说话,先便笑了道:“大太太,您也别难过。你看相公现在温柔体贴,那还不是新婚燕尔吗?要是等我老了,还指不定是个什么光景。指不定都不用等我老了,过个几个月,新鲜劲儿过了,他也就那莺莺燕燕的都接了府里来,到时候啊,我就能总和大太太做伴了。”
苏浅这话说的含羞带怯的,怎么也是恩爱小两口间带了撒娇甜蜜的抱怨,听得大太太心里是酸一阵苦一阵,转了几转终究是勉强的道:“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三少爷你们了,绣坊的事情,也不要太担心。我那下面的几间绣坊,要是有充裕的人手,到时候就给你派过去帮忙。”
“那可就先谢谢大太太了。”苏浅不冷不热的说了句,随着道:“大太太慢走,我们就不送了。”
看着苏浅明显并不友好的神色,田玉瑶终究是咬着牙忍了口气,转身就走。临走时,还不冷不热的丢了句:“既然有三少爷陪着,我想什么困难也能克服的。那两百件绣服可是宫里的差事,千万别出了差错。”
说完,大太太扭着步子,有些怒火冲冲的转身便出了门,身边跟着的阿紫连忙的快步跟在后面。
这先前来的时候,大太太还和她们说笑着一定能看见苏浅哭着指着她抱怨,谁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走出了院子好久,阿紫见大太太脸上还是有些青紫低沉,不由小心翼翼的道:“大太太……”
路边一排葱郁的秋海棠,大太太看得极不顺眼,啪的折下一枝来,一边揪着叶子一边狠狠道:“贱人,以为自己还能年轻多久,三五个月一过,还不是个没人要的……”
倒也不是大太太格外的不受宠,只是这样的大户人家里,男子三妻四妾再是正常不过,虽然出身使然,大太太的正房地位不可撼动,可是这三十四五的年纪,却是已经人老珠黄,相公再纳小妾,这也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是不但不能管,而且要帮着赞着才算是贤惠的。
所以哪怕是大太太在秦家如此的有势力,却仍是不可阻挡秦家大少爷陆续纳进了几房年轻貌美的小妾,再慢慢的将大太太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媳妇,变成了一个尖酸刻薄的怨妇。
一个常年缺乏滋润的怨妇,就算是在其他方面再是嚣张跋扈,最怕看见的,依然是恩爱甜蜜的小两口。
见田玉瑶发怒,阿紫嗫嗫着道:“大太太息怒,其实我看三太太他们,现在是故作镇定的。”
“是吗?”大太太转了身道:“怎么说?”
阿紫咽了咽口水道:“大太太您想啊,这三太太平时就算是再不痛快,也是装出一副和顺的样子,可是今天呢,那脸拉的,连个样子也不愿意装了。绣坊的事情虽然大太太您没露面,可是我想他们都会猜着和您有关,所以看见您啊,这就一定很不痛快。如今的,他们是越不待见您,不是正说明我们这计划,越是成功了吗?”
阿紫之所以能成为田玉瑶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就靠着这张能说会道的嘴,这话一说,田玉瑶听了心里不由得舒服了许多,想了想,豁然道:“可不是吗?我都给气糊涂了。”
见田玉瑶阴转晴,阿紫也就赔了笑道:“是啊,就算是现在嘴硬现在还能打肿脸成胖子,可是再过上几天,等着交货的时候,看她还能再说什么。”
大太太笑哼了一声,想着几天后的场景,不由的心里舒爽了几分。
颦了颦,又再低声叮嘱了几句,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却说关上了门,苏浅迫不及待的拉开了些和秦诺的距离,两人的关系现在虽然和睦,也还没有到搂搂抱抱的程度。
秦诺十分理解的往边上让了让,笑道:“大太太按耐不住了,想来打探情况呢,。”
“什么打探情况。”苏浅道:“她那是来看我出丑的,不过她这一趟来的极好,我本来还没想到一个突破点,如今,可算是她给我送来了。”(未完待续)
第030章 菊花啊菊花
“怎么?”秦诺转了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浅:“想到什么了?”
苏浅轻笑了一声:“这一个下午我都在想,我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调查大太太方好,如今,她不是特意来告诉我了吗?天衣绣坊里,有她的人。”
苏浅到这世上毕竟时间不长,认识的人也少的可怜,这些日子又一心扑在绣坊,跟外面的世界联系并不多。更别提能够认识什么可以和大太太搭上边的人。
明婶虽然在天衣绣坊里做了有些年头,可是因为绣坊生意不好,所以也就并没有太多来往,而也正是因为此,明婶才能成为苏浅信任的人。
大太太这边走,苏浅便也想出门,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去一趟绣坊,不用等我了。”
秦诺忙一把抓了,往书房里扯。
外面还站着丫鬟小厮,苏浅也没有说什么,顺从的跟着进了书房。
将苏浅在椅子上按坐下,秦诺在对面坐下,道:“浅浅,大太太这边才出门,你那边就去绣坊,会不会太明显了。我这院里,可是也有她眼线的。”
“谁?”苏浅不由得凑过身子去,低声道。
秦诺笑了笑:”是谁并不重要,我也没有刻意去注意过,反正这院子里的人,除了容天和临霄是常年跟着我的,小五她们两是自小伺候的丫鬟,旁的人,都注意些的好。”
苏浅知道秦诺身边有两个常年跟着的小厮,除了现在跟着自己的容天还有一个叫临霄的男人。比起容天,那男人更不像是个下人的样子,和秦诺一样的年岁,站在他身边,虽然常是垂着手低敛的样子,可是却隐隐的有着气度。
不过好在苏浅本来就没有指使下人的习惯,所以对着他们两也就是自然的客气平和,正因为这样,倒是和两人的关系处的挺好。
就算是如大太太那般的会拉拢下人,谁又能像苏浅这般的真正将所谓下人看的和自己一般地位,所以在秦府里,和也就格外的难能可贵。
苏浅叹了一身,放松身子摊在椅上:“当真是一入豪门深如海啊,秦诺,在这样的地方,再是锦衣玉食,你觉得舒心吗?”
虽然这些日子,苏浅在一点点的让自己适应,让自己融入,可是真正的说起来,这样压抑紧张的生活,虽然穿的用的吃的可能是最好的,虽然洗衣做饭不用自己动手,可是连身边都藏着心思诡异的人,虎视眈眈的等着你犯上一点错误,然后一下子置你于死地,这日子过得,未免也太累了。
秦诺也累,仰了脸,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缓缓道:“浅浅,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累,就可以不做。不是你想不要,就可以放手。不过等到有一天,这秦府可以由我做主的时候,你可以将它改变成你所希望的样子。”
这许诺有些重了,苏浅也就没有当做一回事的听着,笑了笑,闭了眼。
中午那一番事情,虽然没有出什么体力,可是一瞬间袭来的怒意和后面的烦躁,倒是真的让她身心俱疲,加上这些日子本就辛苦,这一下子爆发出来,只觉得倦意不可阻挡。
两人也没有说话,便在书房里对坐着,像是多年相处极有默契的夫妻一样,只是彼此在身边,便能带给对方安心和温暖。
天衣绣坊虽然是安排给苏浅打理的,可是不管出了事也罢,出了成绩也罢,和秦诺肯定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所以小五她们也知道秦诺此时必然也不痛快,便识相的不敢打扰,在外面做什么也都是轻手轻脚,直到晚饭时候,这才极轻的扣了门。
两人都是从浅睡中惊醒,坐直了身子这才惊觉自己怎么睡着了,待到再看向对方,俱是一副睡眼迷蒙还没有醒的样子,不由得都觉得好笑。
捏了捏眉心,秦诺道:“吃了晚饭,再休息吧。”
苏浅恩了一声,也就起了身,桌上还摊着那刺绣了一半的锦服,让刚睡醒的心情立刻的差了。
“还是你去吃吧。”苏浅不由得道:“我没有胃口。”
“看能看出花来?”秦诺无奈的过去挽着她胳膊将她拽起:“吃饭吧,这事情,从长计议方好。你不是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我已经有打算了。”苏浅顺着力道站起身来,道:“不过你这院子里即有大太太的人,我不是得让她再得意两天?她不掉以轻心,我也不好行动不是?”
刚才闭目眼神,便在想着这事情怎么办。最好的,是能请到熟练地工人赶紧将这批货赶出来,就算是少赚些哪怕不赚,也不碍事。可是如今看来,三五个也就罢了,想在长安找出三四十个熟练的绣工,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事情,也不是说自己努力就可以办成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这事情,想要解决,还是非从大太太处下手不可了。
秦诺知道苏浅的意思,不过还是将她拖着吃了晚饭,然后便由着她又钻回了书房。
灯亮着,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秦诺劝了几回,终于反被苏浅劝回去休息,只得叮嘱小五今晚便睡在书房的隔壁,耳朵放尖点,要是三太太有什么需要什么吩咐,随时好伺候。
窗外树影摇曳,夜风呼啸,苏浅却只穿了件月白的单衣,因为燃着炉火,所以并不觉得寒冷。
桌上放了杯茶,腾着袅袅娜娜的热气。苏浅将今天的事情细细的理着头绪,如同以往办案时一般,哪些是可疑的线索,有哪些可疑突破的人物,若是按着自己的计划办了,又有可能遇上什么样的情况。
这一整理就到了半夜,因为下午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倒是反而不困,望了始终摊开在桌上的绣服那绣了一般的花纹,转了转头,眼光不由得落在屋子一角的搁架上,一盆正灿烂盛放的菊花。
除了一针一线的绣,是不是还有什么旁的方法,皇宫里要的,不过是一件美轮美奂的衣服罢了。
总觉得能再辟什么他径,苏浅索性起身将那盆菊花搬到了桌上,就在绣服边上放着。
苏浅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菊,有些像是贡菊的感觉,有的金黄有的微红,花朵并不大,钱币般大小的,却是一枝上能开着三四朵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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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门去外地的,明天放假,两更或者三更(未完待续)
第031章 神奇之手
一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菊花,手指随意的在上面拨弄。
淡淡的清香散发出来,让人心旷神怡。
苏浅一点儿也不困,将菊花拉在鼻子边嗅了嗅,淡淡扬了抹笑意。
将花枝弯下,贴着绣服,想着如果不用刺绣,能用什么方法将图案美美的弄上去,不由得有些怀念以前的十字绣,不用功底,不用技术,只要有耐心,随便大街上抓个人来都能弄。
想着想着想的就远了,不知道要是开发一下十字绣,在这个年代能不能卖的出去,又再想想,这个年代只怕大大小小的姑娘大妈,多少都会点刺绣女红,都当做个赚钱的副业,怕是没有人会拿来做消遣兴趣的。
胡乱的想了一气,按着菊花在绣服上乱蹭。
这是件半成品的绣服,从领口到衣摆的花朵都已经绣好,只剩下几片点缀的叶和碎花没有完成。
苏浅从盆里捡了几片落下的叶子,在领口处摆着,另一边将图样打开,看看稿上的画案。
正歪着头摆弄着,手指按着菊叶在布料上,突然的觉得手臂上仿佛被烫了一下。
那灼热的感觉苏浅也有些熟悉了,在激动或是愤怒的时候,身体内就会涌上阵阵的力量。那个时候,手臂上绿色印记的地方,就会产生灼灼的感觉。
还有前几天在房里碰上那盆红掌的时候,后来苏浅又趁着没人试了一下,秦诺屋里的几盆花草,都是碰不得的,只要触碰到,相接触的皮肤都会仿佛针扎一般,虽然那痛感并不强烈,可是却无一例外。
苏浅也奇怪,可是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丢在一旁不理,反正奇奇怪怪的事情这些日子发生的多,也就不太当做一回事了。
此时臂上一热,苏浅就想着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状态,不由自主的侧脸看了看手臂,然后视线又回到面前的绣服上。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绣服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花还是那花,叶子还是那叶子。
苏浅的手,依然是按着片叶子在绣服的衣襟上,可以再仔细的一看,却不由得愣住了。
拿开花叶,那绣服的衣襟上,刚才苏浅按着叶子的地方,赫然的出现了一篇翠绿欲滴的菊叶图形,脉络分明,质感极佳,甚至能感觉到菊叶特有毛茸茸的表面。
许多的艺术品都讲究个逼真,可是当有些东西逼真到了可以乱真的地方不,就有些怕人了。再是美,却也让苏浅的心砰砰的急剧跳了两下。
在这极暖和的房间里,苏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绣服上的叶子,是哪里来的?
不可能是一直有的但是自己没有注意,职业使然,苏浅一向是个观察力极强的人,平时就算是没有什么事情,也会有意无意的将四周的环境记在心里,所以她决不会怀疑是自己一时大意或是没有注意到。
更何况,绣服上大部分的花案都已经绣好了,那些花花叶叶的,和这片叶子根本就不能比较。若是说起来,原本绣服上绣着的叶子,那就是一朵用着各色丝线绣成,极精美的叶子图案。
而凭空多出来的这个,却就是一朵叶子。丝毫不让人怀疑的,如果将绣服挂在三五步之外,有人一眼望去,一定会说,衣服上沾了片树叶。
甚至于苏浅微微的低了头,都能问出从菊叶花形上渗出极淡的菊花香味。
苏浅并不是一个大惊小怪神神叨叨的人,可是这个时候,脑中却也由不得的胡思乱想起来,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了上来,她又从花枝上拉了片菊叶,手指微微的有些颤抖,然后将菊叶按在了绣服上。
苏浅几乎想要喊一声,这真是个见证奇迹的时候。
没有什么光芒一闪,可是却在苏浅的眼皮底下,那片菊叶突的隐了一下,仿佛是钻进绣服布料一般。
不过这只是一瞬,在一刹那不见的菊叶又恢复了正常,而在它的下方,一片脉络纹理都和那叶子完全相同的叶子图案,便出现在了绣服上。甚至还能看见一丝一丝丝线的痕迹,无论从什么角度,这都是个技艺绝对超群的绣工缝制所处的一个完美成品。
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苏浅来了兴致,索性的又在书橱里找了副画册,摊开来,按着刚才一模一样的,不过这次是随意的抓了朵花。
一阵灼灼燃过手臂,有些泛黄的纸上,一副骏马飞腾图的上方,赫然的出现了一朵小菊。
不伦不类,奇怪的紧。
手指抚上去,那花已经不是刺绣的感觉,而和那画纸上的笔墨十分协调,俨然是一副水墨丹青。
正沉浸于发现自己这特异功能的震惊中,门外有人敲了敲,是秦诺的声音低低的道:“浅浅。”
好像做坏事被人逮着了一样,苏浅一边应着一边手忙脚乱的将画册合上塞回书架。
有了特异功能,自然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情,可是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这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可千万别让人当成妖怪抓了,千万要低调的好。
苏浅虽然此时兴奋的紧,脑子却还不糊涂,讲书插回书橱,起身开门的时候特意又将那盆花放回墙角,再回头扫视了一眼看似无意却小心叠起的绣服,这才松了一口气。
打开门,却见秦诺披着件厚袍子站在门口,明显是才起来的样子,头发凌乱,眼神有些朦胧。
“怎么了?”苏浅不由得道:“有什么事吗?”
没有钟没有表,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过看看月色,也该是半夜了吧。
“没事。”秦诺也不进房,只是探头看了看,带了丝刚醒的迷茫,道:“就是来催你快回去休息,这都什么时辰了,明天还要去绣坊,你这样熬着,可怎么是好。”
秦诺本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此时略带迷糊眉眼微敛的样子,更是显得温和。
苏浅自觉有所隐瞒,心里有鬼,见秦诺都已经睡了又特意来喊她,实在有些歉意。
院子里风呼呼的吹过,才从温暖房间出来的苏浅,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外面这么冷,快去休息。“秦诺不由得伸手去握苏浅的手,刚抓上,却又赶忙的放了。
看着苏浅穿的少,只当她该是手脚冰凉的。谁知道她刚从暖气十足的屋子出来,反而是手上暖的和,相反的,秦诺在等着苏浅开门时在门口侯了一会儿,此时的手冰冷刺骨。
苏浅一愣,便察觉了秦诺缩回手去的原因,心里一暖,反而伸手去和他握,同时的回手关了书房的门,道:”回去休息吧,我正好有些困了。”
虽然和秦诺的相处,不过是这十来日的时间,可是初来乍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能有一个温柔守礼的男人始终相伴,想要不动心,又谈何容易。就算心里知道不应该,又如何能做到心如止水。(未完待续)
第032章 攻心为上
虽然白天很是烦躁了一会儿,可是这一夜,苏浅却睡的十分的安心。
早上醒来的时候,却见秦诺已经起来了,卧房里开了半扇窗子,如何苏浅便突然发现,院子里那棵枫树,一夜之间变了颜色。
昨天好像还是绿的,可现在入了眼的,却是满树灿烂的红色,迎着风舞动,仿佛跳跃的火团一般,让人眼前一亮。
听见苏浅下床的声音,秦诺从外间进来,见她正满脸诧异的看着窗外,道:“怎么样,好看吧?这枫树长了好些年了,早上起来见它变了颜色,我就让人把窗子开了。”
苏浅笑了笑:“挺好看的。”
见苏浅只是芨着鞋连外袍都没穿,秦诺忙将搭在屏风上的厚袍子拿来披在她身上。虽然屋外已经阳光灿烂了,可是开着窗子,毕竟还是有些凉意的。
自己拢了袍子,苏浅看着秦诺喊丫鬟进来伺候梳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他们两,真的是新婚甜蜜的夫妻一般,仿佛秦诺,真的是那个体贴温柔的丈夫一样。从秦老太太屋子里出来时说过的那些话,都已经遥远的仿佛错觉了。
自嘲的笑了笑,还是利落的收拾好自己。
这么多年养成每早晨练的习惯,都已经搁下有些天了,苏浅心中隐隐的升起些惧意,生怕是温柔乡就是英雄冢,看多了大宅门里女人憋屈的一生,可千万不能由着自己落到那个地步。
留在秦府,这没有什么。离开秦府,也没有什么。可是不管哪一种生活,苏浅都不能允许自己仰人鼻息,不能自主。
吃了早饭,苏浅算算,离着交货的日子还有四天,也就是说,完整的时间还有三天,是一点也不能拖了,便道:“相公,我去绣坊了,今天你要出去吗?”
秦诺微微皱了皱眉:“按理手,我是该陪你一起的。不过我这边的事情……”
秦诺这些日子,也都是早出晚归的,虽然苏浅从来没有问过他在忙什么,不过知道也肯定是正经的事情。这个男人虽然并没有怎么插手秦家的产业,一只敛着锋芒的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却也并不简单。
光是秦诺叮嘱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容天,苏浅便完全不敢将他看见一般的下人,言谈举止间,那男人表现出的,虽然恪守着下人的本分,却是自有番令人不敢忽视的气势。
“你不用担心我。有容天帮着我就行了。”苏浅笑了一笑:“更何况,攻心为上,我又不是去打架的,要那么多人做什么。”
再看了眼秦诺,带着些调侃的笑了:“不过要真是去打架的,相公也帮不上忙吧。”
秦诺那身子骨,就算是健康活蹦乱跳的,在她看来也是文弱的很。真要是到了动手的时候,还是往后站吧。
眼睛不禁的往容天身上一斜,道:“不过相公,容天我可得再借两天,也许真能派上用场。”
这个时候,院子里除了容天临霄和小五漪纹之外,还有其他的几个丫鬟小厮坐着杂活,秦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对容天道:“容天,浅浅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跟着三太太,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看着她别伤了自己就好。”
虽然没有见过苏浅和别人动手,可是有时早上从房里冷眼看着苏浅在院中挥拳,却是怎么也不觉得那是她所说的强身健体的运动,那一招一式之间,总觉得带了丝狠戾。
容天垂首应了是,道:“三少爷,您放心。”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自然是有数的。
说要拉拢容天,苏浅觉得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不过拉着他给自己做点事情,在不妨碍秦诺利益的情况下,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而且这个事情,正需要一个对这个年代,对秦家十分了解,又伸手不错的男人。
既然秦诺也有事,那么还是像往常一样,送苏浅到了绣房,便乘车离开。
苏浅到了绣房,虽然心里有准备,还是难免有些伤感。
这十来天已经习惯了自己到的时候,入眼的是热火朝天的工作场景,而不是如今这样,空落落的院子,在秋风中零落着金黄的花瓣,显得寂寥无比。
再往里走,却见明婶正送复诊的大夫出来,便又再问了几句,得知众人的身体都已经没有大碍,便谢了大夫,让人送出去。
明婶这一个晚上也是翻来覆去的都睡不安稳,本想着这笔单子要是成了,绣房是不是能就此翻身不说,至少这笔钱也挺可观了,可谁知这么弄了一下,苏浅越是没有怪她,她这心里,越是难怪。
“三太太。”见了苏浅,明婶心里还是不自在,略低了头道:“您这么早就来了?”
苏浅应了声,道:“明婶,跟我来一下书房,有事跟你说。”
明婶应了声是,跟在苏浅身后,有些犹豫的道:“三太太,我昨天去联络了一下以前的那些姐妹,倒是并不愿意帮忙,可是不知怎么的,手上的事情都排的满满,这三五天的,竟是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
苏浅早是意料之中的哼了声:”这个时候,她就算是自己贴点钱,也不可能让我找到帮手不是。”
这事情是谁干的,论心思论实力,不用多说,大家也能明白。明婶是在刺绣这个行业是个老手,自然不用多说,她也是明白的。
不过眼瞅着找人帮忙是没有办法了,明婶一脸愁云惨淡,想不到苏浅找她做什么,也没有多说。
进了书房,关上门,明婶先给苏浅倒了杯茶,这才在对面坐下。容天也在另一侧坐下,开始时秦诺让他跟在苏浅身边的时候,一个是出于安全考虑,另一个,多少有些看着的意思。只不过苏浅如今做的这些事情,都是跟大太太对着的,也不怕容天知道什么。
也不拐弯抹角,抿了口茶,苏浅道:“明婶,你知道我们绣坊里,有谁跟大太太的人走得近?那天我刚回秦府,大太太便找来了,你说,这是谁传出去的?”
明婶愣了愣,只以为苏浅是生气了要揪出这个人来,不由得仔细想了一想,道:“三太太,我们这绣坊里,并没有大太太的人啊,工人中毒的事情,若是大太太安排好的,那么不需要什么人通风报信,她也能知道不是?”
苏浅笑了笑:“明婶你别担心,我不是说你的管理有什么问题。下毒这事情,本来就是个意外。不过我们也不能自欺欺人,就算这消息大太太是通过其他途径知道的,我想,我们绣房这三四十个工人中,也一定有何大太太关系匪浅的。”
明婶也认真起来,细细的想了一想,道:“绣工之间,特别是年轻的女孩子之间,常一起出去逛街买东西什么的,要说有和大太太的人关系好的,也有可能。不过这人会是谁,我还真的没有注意过。以前……”
以前这绣坊是大太太名下管理的,生意又不好,自然不会花什么心思,所以连着明婶,也都心灰意冷的随它去,根本没下过什么心思去注意。
苏浅并不意外,也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只是抿了口茶,淡淡道:“我有办法,明婶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我要找出这个给大太太通风报信的人,而且,我还要她帮我做件事情。”(未完待续)
第033章 引蛇出洞
明婶眼中冒出点精光来,抬眼看了苏浅,带着些企盼道:“三太太,您有办法?”
这事情,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一笔生意那么简单了。而是天衣绣坊重新振作的一个契机。而且在快要成功的时候被这么阴了一下,连着明婶这心里都十分的抑郁,咬着牙想要翻身。
苏浅缓缓道:“明婶,你也知道,这绣服,接的是朝廷的生意,并不是一般的民间活计,可有可无。所以我想,大太太她打压着我,是一方面,自然是得意的。可是以她的为人,若是想在得意一些,就是在我们交不了差的时候,在秦家即将被朝廷为难的时候,站出来解围。”
明婶眼中一亮:“三太太,您已经知道大太太会怎么做了?”
“不知道。”苏浅摊开了手,在明婶脸上渐渐浮起失望神色时,又道:“不过一定有人知道。”
“三太太知道谁知道?”明婶又腾起了一线希望。
苏浅道:“我不知道谁知道,不过我知道,大太太一定知道,她身边的几个丫鬟,也一定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明婶脸色一沉,要不是眼前这人是自己老板,指不定就骂出声了。
笑了笑,苏浅终于不再逗明婶,低声道:“明婶,大太太自然有她的打算,这打算,我们是问不出来的。可是大太太在我们绣坊的人,未必问不出来不是?如今我们就要给一个机会,让她去担心,让她去问。我们这绣坊,一共有四十二名绣工,其中女孩子也不过十二人,一会儿我们两分头,一个个去安慰他们,告诉他们不要担心,千万不要担心,我们已经有办法完成任务了,大家的钱都能拿到吗,谁也不必难过了,安心修养就是。”
听了苏浅这话,连着容天也不禁的露出赞许的神情。
明婶恍然大悟:“三太太这招高啊,一般的绣工若是听了这话,一定只会高兴。可是那个大太太的眼线,她就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打探我们到底有什么办法完成任务,到时候打探最凶的那个,一定就是有问题的那个。”
点了点头,苏浅道:“就是如此,这样什么就可以知道谁是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只要好好利用她,我们就可以知道,大太太,到底有什么打算。”
明婶不由得道:“那我们能怎么利用那个人?”
“这我自然有办法。”苏浅神秘莫测的笑笑:“明婶,事不宜迟,我们先去将刚才的事情宣传出去,等到大太太的眼线出现,我再告诉你该怎么做。”
明婶也不多问,应了好,便和苏浅一起行动。
让小厮从市集买了水果补品什么的,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慰问过去。
天衣绣坊的住宿条件算是不错的,绣工分了男女两个院子住宿,一个房间里,只住两个人,两人按着想好的说辞,好好地安慰了一下大家。
只说是这事情让大家千万不要担心,一点儿心理负担也不要有,虽然现在大家都病下了,可是三太太已经想到了法子,这笔生意是一定成的,大家只等着拿钱就是了。
这话说了,自然绝大部分人是惊喜的,苏浅是这绣房的老板,明婶自然是她受益。既然敢这么说了,也就证明有绝对的把握,要不然的话,怎么敢说一定能拿到这笔钱?
等到一圈安抚下来,也到了中午,苏浅向明婶打了个招呼,便先回了秦府。
如今消息已经散布出去了,要给内奸一点时间去和上面接头。这一来一回,怎么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回了秦府,苏浅心情好多了,翘着腿坐在院子里,泡了壶茶,让丫鬟弄了点梅子瓜子什么的,坐在枫树下。
风吹过有些冷,正缩了一下,小五已经十分体贴的拿了条毯子出来盖在她身上。
眯了眯眼,苏浅回头笑道:“谢谢。”
小五也眯眯的笑道:“不用谢,三太太,您这个时候,可千万要注意身子了。”
苏浅愣了愣:“怎么了?”
怎么感觉小五这话中,还有话的意思。小五理所当然道:“您和三少爷虽然是新婚,可是没准儿什么时候就会有身孕,这身子,可一定要保重好啊。”
苏浅不由得汗了一下,她和秦诺这类似朋友的关系,好像真是隐瞒的十分的好,要是小五知道他们现在也就进展到了牵牵手的地步,只怕是惊得嘴巴都合不上。秦老太太,只怕马上要张罗着给秦诺纳小了。
笑了笑,苏浅自然不会去解释这个,仰头闭了眼,舒服的抿着嘴。
看苏浅没有说话,小五只当她是心烦,轻声道:“三太太,绣坊的事情,您也别太操心了。别看三少爷平时身体弱了些,可是遇上事情,他一定可以帮你解决的。你又是新媳妇进门,就算是生意上的事情做不成,那也没有什么嘛。只要早点给秦家添个一儿半女的,这秦府里,还有谁能撼动您的地位。”
听着小五的话,苏浅的眉不由得皱了一下,坐直了身子道:“大太太,没有孩子吗?”
小五愣了愣,道:“三太太不知道吗?”
苏浅又不是个喜欢打探八卦的人,也还真的没有问过这方面的事情,此时不由得来了兴趣,道:“说来听听。”
见苏浅问的认真,小五也就认真的想了想,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好像大太太刚进府的时候,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后来因为在大太太怀着身孕的时候,大少爷就纳了个妾,那妾也是个泼辣性子,有一次为了个什么事情和大太太闹了起来,结果大太太不小心被她推了下,孩子不但么有保住,而且大夫说,再也不能怀了。”
果真是每一个灭绝师太,都一个悲惨的故事。苏浅有些意外的啊了一声,道:“然后呢?”
小五道:“那小妾自然是打了一顿赶了出去,大太太哭闹了一场,大少爷跟着陪了许多的不是,后来可又能怎么样呢。只是大太太家和秦家一向有生意来往,又曾经得过田家恩情,如今亏待了别人家的大小姐,以后在府里,连着老爷老太太都心里有愧,也就特别的让着大太太三分。”(未完待续)
第034章 内奸
原来是这样,苏浅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小五压低了声音:“所以三太太,您可千万不要担心,就算这次的绣坊没有打理好,那也没有什么的。您想啊,不管怎么说,三少爷才是嫡出,这可是很重要的,就算是现在因为身子不好不敢委以重任,那将来秦家的产业,也终究还是三少爷的。大太太她再是得意,也得意不了太久。何况大少爷本就是庶出,他现在的几个孩子,又不是正室所生,要是让大少爷管了秦家,那会被人笑话的。”
总感觉自己参与的这一场有些令人啼笑皆非,苏浅只是笑了笑,随即沉下脸,也低声道:“小五,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小五见苏浅沉脸,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吐了吐舌头:“三太太,我这不是关心您,怕你心烦吗?”
这些日子的相处,苏浅也从未和他们板过脸摆过主子的架子,所以在小五心里,早就将她当姐妹一般了。
在苏浅看来,小五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自然也不会一般的见识,见她吐着舌头可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道:“知道你喜欢操心,别担心,绣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小五不由得惊呼了一声,随即惊觉自己声音过大,抱歉的压了一声,掩不住的惊喜低低道:“三太太,您想到什么办法了?”
“秘密。”苏浅浅浅一笑:“等后天交货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小五面上的表情有点失望,不过毕竟身份问题,倒是不敢对苏浅死缠烂打,只是听了她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笑道:“这下可好了,看大太太还怎么得意去。”
院子里,可不止小五一个人,她刚才那句解决了声音稍微有些大,有几个正在打扫的丫鬟也都往这边看了一眼。
苏浅可不怕人看,也不怕人打探,因为这是个秘密,现在绝对是个秘密。一个现在连她还不知道的办法,难道还有谁能打探去不成。
想这大太太会是怎么样的坐立不安,思前想后,纠结郁闷,苏浅的心情不由得更好,唇角抿了笑,眯着眼,望着蓝天白云悠悠,突然的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秦诺。
那个温和儒雅的男人,也还算是不错吧。若是有一天,这秦府真的能变成秦诺的秦府,那么这是不是会成为自己留下来的理由。
顺着秦诺,又想到了一个人。
田玉瑶是大太太,秦诺是三少爷,那么这秦府里,还有一个据说现在管理着秦府外面生意的二公子不是,都还没有见过面呢。
而且这秦家,难道只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没有,也该有个小姐什么的吧。大宅门里,不是关系越复杂,闹的越开心吗?
这十来天,要么是忙的团团转,要么是心情烦躁之极,这一下子轻松下来,竟然浅浅的睡了过去。
想着苏浅这几日太过烦躁,见她睡得香,中饭的时候,小五她们也没敢喊,反而都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不发出声音来,直到了下午,她才悠悠转醒。
看了看天色,苏浅直起身子,让小五送了饭菜来吃了,便又去绣坊。
这个点离二十天的交货期限已经没有几天了,所以她自然是急着想办法,这大太太知道了她有办法之后,也一定会急着来破坏的。
在有限的时间里,功与守,本就是个相互可以理解的事情。
也不用告诉什么人,苏浅只带了容天,不多时便又回了天衣绣坊。
绣坊里还是一片寂静,苏浅也没通知什么人,进了书房,果然见明婶正等在绣房门口。
“三太太你可来了。”明婶见着苏浅,忙迎了上去。
“进屋说。”苏浅点了点头,让着两人都进了屋。
还不及坐下,明婶就压低了声音道:“三太太,真让你说中了,没想到惠美那丫头,平常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竟然是大太太的眼线。”
其实这院子就连平常也不会有人敢随便进来,更不要说现在,根本就不会有人听见他们在房里的话。
可是明婶还是不由得压低了声音:“我从绣工房里回来后,就在后门口找了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等着,果然没有一会儿,就见惠美那小丫头偷偷摸摸的出去了,大约出去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样子,又偷偷的回来了。吃了中饭,我就特意在房里等着,她果然来找我,说了一堆担心的话,千方百计的想问出到底我们有什么办法能交差。”
一直没有插话的容天,听了明婶这么说,也忍不住笑了道:“这事情和三太太想的一样呢,三太太,这下一步,您有什么打算。”
“是啊。”明婶道:“三太太没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也不敢擅自乱说,就支支吾吾的把她打发走了,只是强调您已经有办法了,具体什么办法,我也不知道。”
笑了笑,苏浅道:“很好,下面我们有两个办法,第一是把惠美找来,威逼利诱,严刑拷打,让她把能招的都招了。还有一个,明婶委屈一下你,你去找惠美,说你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跟着大太太有前途,看看能不能打入敌人内部?”
明婶听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憋了半天,道:“三太太,我们还是把惠美找来,威逼利诱吧。我知道那丫头家中有个卧病在床的母亲,性子本来也软,应该不会那么有骨气扛着为大太太守口如瓶的。要我去向大太太求和……这么些年了,我也没有动过这念头,这个节骨眼上,好像也太假了点。”
说来说去,明婶是不愿意向大太太低头的,苏浅也不强逼,便道:“那你去吧惠美喊来吧,我好好跟她聊聊。”
严刑拷打倒不至于,可是审犯人的事情,她做得多了。何况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头。
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宝石链坠,苏浅反手将它解了下来,迎着投进窗子的阳光,眯着眼看了看。
“容天,你先回避一下。”苏浅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容天。
“是。”容天应了,起身道。
他也曾在江湖中行走过一段时间,看着苏浅此时的样子,隐隐的有些明白,可是却又有些诧异。
要说严刑拷打,这事怎么也是由他来做比较合理,可是现在不但要他回避,而且看着苏浅此时执着红宝石链坠的样子,脑中不禁浮起以往在一个少数名族中见到一个催眠师时的场景。
对于那种类似法术一样的能力,这个年代的人不可能有一个科学的认识,只会觉得是种邪术,或者是种法术。
苏浅倒是没想那么多,眯着眼看了看闪着光芒的红宝石,神情有些低沉。
特警的训练不是儿戏,从前的那些腥风血雨渐渐涌上记忆,苏浅不由得有些身子绷紧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035章 放松再放松
眼神慢慢的深邃,身子绷的极紧,身上每一处骨骼肌肉都像拉成满月的弓弦,仿佛轻轻的一碰,就能爆发出来。
手臂上的印记,从轻轻的热转成不可忽视的灼,苏浅捏着红宝链坠的手指,有些控制不住的加大了力道,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
“三太太,惠美来了。”明婶轻轻地一句话将苏浅惊醒过来。
低低的啊了一声,苏浅呼出口气,突然觉得自己额上已经布了一层密密细细的汗水。
“三太太,您没事吧。”明婶有些担心的道。
“我没事。”苏浅缓了缓,换上一副和蔼的表情,道:“让她进来。”
“是。”明婶应了,走出房里,不一时,领了个怯怯的小姑娘进来。
小姑娘进了苏浅都不敢抬头,低低的道:“给三太太请安。”
苏浅笑了笑,心里却有些苦。
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像惠美这样的小丫头,一看便柔弱的不行,让她是打打不下手,骂骂不出口。
可是现在,却是再同情弱者,也不能对这丫头心软了。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啊。
“坐吧。”苏浅道:“明婶,泡茶。”
惠美听了,头更低了,忙道:“三太太您有什么吩咐你说就是了,我站着就好了。您这样,我受不起的……”
苏浅还没说话,明婶已经一把将她按在了椅子上坐着,一边动手倒茶,一边道:“惠美,三太太让你坐,你就坐,有什么受不起的。我们都是给秦家做事的,没有什么高低的说法,再说了,三太太在绣坊这些天了,什么时候把我们当下人看待过……”
等明婶给惠美倒好了茶,也絮絮叨叨的说的小丫头安分的坐了下来。
见苏浅眨了眨眼看了看屋外,明婶会意道:“三太太,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您喊一声就是。”
明婶出了书房,带上房门,见容天正在院子里站着,不由得向他笑了一笑。
书房里静静的,惠美捧了热茶在手,心里乱的都不行。
这绣坊里这么多人,苏浅谁都不找,偏偏找她,还在这个时候,还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让她想不乱想都不行。
见惠美紧张,苏浅安抚的柔声道:“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惠美连忙的摇了摇头,头低的更厉害了。心跳的厉害,怦怦的仿佛要跳出胸腔去。
苏浅笑了笑:“别紧张,其实我喊你来,是好事。”
“好事?”惠美带着些疑问心虚的道:“三太太,我能有什么好事啊?”
“我想提拔你。”苏浅缓缓道:“我们绣坊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在这件事中,表现出最关心我们绣坊前途的,就只有你。其实今天上午,我和明婶去慰问大家,让大家安心自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想看看到底大家对我们绣坊有多上心。”
惠美紧张的喝了口茶,毕竟是做贼心虚的。
苏浅柔声道:“结果呢,绣坊那么多工人,只有你在后来又找了明婶想要了解情况,所以我们觉得,在你的心里,是有绣坊的,而在绣坊那么多工人之中,只有你是最有心的,我需要帮手,需要的,就是你这样有心的人。”
苏浅的话说的真诚,惠美的心渐渐的也就平和了下来。暖暖的茶温暖着手心,渐渐的没有那么紧张。
苏浅冷眼看着惠美的身子不再颤抖,腰也不再笔直的僵硬着,知道她已经不再有太多的警惕心里,便将声音放得更柔和。
带了些蛊惑的声音轻轻道:“惠美……我有个东西送你,看看喜欢吗?”
“恩?”惠美一听苏浅要让她看东西,直觉得便抬了头。
银色的链子抖开,悬在苏浅指尖。红宝石的坠子在阳光中,泛着柔和的光。
“好看吗?”苏浅轻柔的继续道:“是不是觉得看得很舒服,很舒服……你有些累了,要休息了……”
惠美的眼睛被定在红宝坠上,眼神慢慢迷蒙起来,呼吸渐渐放缓,平缓的道:“我好累……”
苏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诱引道:“为什么这么累……告诉我……告诉我,就轻松了……”
隔着一扇门,只觉得房间里静悄悄的,容天抱着手臂,明婶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房门,仿佛能将门盯出一个洞来的。
可是却依然一点声音也听不见,明婶不由的都有些后悔了,是自己不愿意去做饵,苏浅才选择了找惠美威逼利诱这个法子,那么一个看起来弱弱的小姑娘,这不管是伤了这个还是伤了那个,都是件不太好的事情。
容天也渐渐的有些耐不住性子,可是作为一个下人,苏浅让他们在外面等,没有命令,却是说什么也不能进去的。何况万一正好事情进行的关键时候,要是坏了苏浅的打算,那谁担当的起。
正当两人等的心烦气躁,实在忍不住想着要冲进去看个究竟的时候,门一下子开了。
两人几乎都是冲了过去,却见是惠美开的门,见着脸色不太好的两个人,愣了一愣,有些迷茫的道:“明婶,容公子,出什么事了吗?”
两人都是僵了一下,明婶探头看了眼苏浅,却见苏浅还是他们出去的样子,不过见了她探头进去,便摇了摇手示意没事。
明婶也就忙道:“没事没事,惠美,你先回去吧。”
“是。”惠美应了,又向两人见了礼,一头雾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记忆,一直到苏浅夸她为止,然后便什么也没有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只见苏浅柔柔的说,她一定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多说了几句话怎么累成这样,竟然就睡着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惠美虽然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隐隐少了些什么,可是仔细的想了又想,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看着惠美走出院子,明婶和容天有些迫不及待的进了书房,仔细的关上门,忙道:”三太太,怎么样了?”
那条红宝的链坠,已经戴回苏浅白皙细致的脖颈,她倒是也没有想到,这东西能这么好用。不过心里估计,还是因为惠美这丫头单纯没有防备,所以才能够这么顺利。
对着明婶和容天的疑惑,苏浅笑了笑,道:“惠美什么都说了。”
“惠美都说了?”明婶眼中露出些惊喜:“她说了大太太的计划?”
“她不知道。”苏浅摊开手,坦然道。
明婶被堵了一下,不由得泄了气:“惠美不知道大太太的计划?三太太你就问出来这个啊?”
容天也是一颗高高的心又失望的落下,不由的道:“虽然我不知道三太太是怎么询问惠美的,可是若她真的不知道,那我们岂不是又一筹莫展了。”
苏浅却是笑容依旧,缓缓道:“她是不知道,可是大太太身边的丫鬟一定知道。而惠美只要用点心,是一定问得出来的。”
明婶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她答应帮我们去问?”
苏浅点了点头:“不错,她会去问,而且就是今天晚上。等她问了回来,明天我再来问她。”
若是惠美去打探这消息,再将消息回来转告,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可是无论是明婶还是容天,他们都十分的不能相信,不过是这短短的一炷香,一点硝烟也没有,苏浅是用什么方法收伏了惠美。
看着两人眼神中掩饰不了的疑惑,苏浅也不想多解释,只是下意识的摸了摸颈上的红宝链坠,道:“我是用什么办法让惠美就范的,现在还不能跟你们说。不过这事情,你们谁也不能往外说。”
在惠美被催眠的过程中,苏浅不仅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还在她的潜意识里,留下了这么一个信息。向大太太问清楚怎么对付苏浅,向大太太问清楚怎么对付苏浅。苏浅一遍一遍的在惠美耳边低声温柔的重复,直到确认这个信息已经牢牢地印在了她的记忆中。
这事情自然不可能和其他人详说,苏浅只想着最好开始在书房,也就结束在书房,可是明婶应了一声是之后,容天却道:“三太太,这事情,我不能瞒着三少爷。”
还真是挺忠心的,苏浅心里淡笑了一声,正色道:“这事情不用瞒着三少。我现在做的事情,岂不还都是为了他。我让你们瞒着,是因为这事情不能让惠美知道一点,若是不然,或许她就不会去向大太太问情况了。”
催眠这东西,虽然十分的奇异,却也十分的脆弱。惠美虽然现在什么也不记得,可是一定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若是听见一点风吹草动的话,没准会想起来写什么。(未完待续)
第036章 她敢下毒我就敢绑架
苏浅没有半点不快,也没有半点遮掩,反倒是容天面上有些过意不去,稍顿了顿,这才道:“属下知道。”
明婶也连忙的道:“我也不会对外说的。”
苏浅转向容天道:“容天,你的轻功怎么样?”
容天愣了愣,道:“三太太……可是有什么要我效力的?”
“我要你去跟踪惠美。”苏浅手指曲起,轻轻敲着桌面,沉吟着道:“现在是下午,再要不了一个时辰天就要晚了,而我估计惠美找大太太身边的丫鬟去问情况,也就在这一时。你悄悄的去惠美院子里守着,她若是出去,你就跟着去。看看她到底是和谁见面,到底能问出些什么。”
容天先是点了点头,突然的道:“既然惠美答应了三太太去问情况,有什么打探到的,她不会回来告诉我们吗?”
苏浅笑了笑:“或许会,或许不会,我没有这个把握,所以要靠你跟着去听。再说了,惠美一直在天衣绣坊,肯定不是大太太身边的亲信,大太太会不会把这个核心秘密告诉她,这也不好说。”
这倒是个值得忧虑的事情,容天和明婶还都没有想到这点,听苏浅这么一说,不由得都沉下了脸。
犹豫着,明婶道:“那要是惠美什么都问不出来,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这也是我要你跟踪她的一个原因。”苏浅的脸也突然的沉静下来:“这事情对大太太来说,必然也是件要绝对保密的事情,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她一定会派自己身边最亲信的丫鬟来和惠美接头,按我的估计,不是阿紫就是青儿。容天,你悄悄的跟着去,如果能听见秘密自然最好,如果来人什么都不说……”
苏浅的眼神暗了暗:“直接把两个人都打昏带回来,我自然有办法让她说。”
苏浅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让并不是没有做过这些事情的容天心里都不由得瑟了一下。
明婶虽然管理绣坊多年,可是却并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犯忌的事情,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对于苏浅轻易说出口打晕带回来的话,不由有些犯怵。
“三太太……”明婶有些嗫嗫的道:“把大太太的人打昏带回来,不太好吧。”
苏浅冷冷一笑:“她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她敢下毒,我就敢绑架。等青儿或是阿紫来了,我自然能让她们说真话,就算我不能,容天……你也能吧。”
不论是阿紫或是青儿,她们都是常年跟在大太太身边,心机见识自是比惠美要深上许多,苏浅也没有把握说可以像催眠惠美那样诱导她们说出心里的话。
被苏浅冷冷一看,容天的神色也冷了下来,不过只是缓了一缓,起身道:“我这就去。”
虽然这容天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秦诺的衷心,好在对自己的话也还听,苏浅笑了一笑,正色道:“若是听见了大太太的计划,马上回来回我,千万不要让她们发现了。”
“知道了。”容天应了一声,便开门出去。
明婶望着容天的背影,不由得还有些担心,可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又不知道该劝苏浅什么才好。
一方面苏浅是主子,是雇主。另一方面,她也是为了自己的绣坊,刚何况,这件事,确实是大太太挑衅在先。
看着明婶纠结的样子,苏浅不由得笑了笑安抚道:“明婶,你别担心,就算容天真的把大太太的丫鬟带来了,我也顶多吓吓她们。还真能做什么不成。我们是做生意的,我也只想让大太太知难而退,以后别再动什么心思,都是一家人,还真能逼她到绝路不成。”
苏浅的笑看上去倒是真诚,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明婶想着她往常待人的和善,倒是也真的不觉得她会做出多么狠毒的事情来,心里总算是稍微的安稳了些。
苏浅又道:“明婶,我在这里等容天的消息就好,你会去休息吧。今晚我可能要忙的挺晚,准备晚饭的时候,替三少爷也准备一份。”
忙着赶活儿的这些日子里,要是苏浅觉得有必要而留在绣坊吃晚饭的话,秦诺也会留下来陪她,或者整理自己的事情,或是看些杂书,一直等到她忙完,或是真的太晚了,这才催着回去。
思前想后,这事情如今真的是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了,明婶也只得应了出去。
不过好在容天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秦诺的,而秦诺在明婶眼里,是个还挺有分寸只进退的男人,所以这事情最后要是有他把个关,应该不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苏浅,这个平时看起来再温和不过的女子,却不知道怎么的,总是隐隐的散发种压抑着的戾气。有时候像是刻意压制,有时候却像是不经意的流露。
抹了抹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细细的汗水,明婶走出院子之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伦理,如今的秦家,若是不来个极有硬气胆识的,又如何能压制的住大太太。
一下子人都走光了,苏浅也就平津了下来,关了门静静的坐在桌边,从柜子里拿出前几天整理的资料继续整理。
不知道大太太到底有什么计划,就没有办法计划下一步该做什么,苏浅虽然心里也挺不踏实,不过只是静坐了一会儿,便静下了心来。
晚饭时间,秦诺又准点来报告,看着苏浅连着他的晚饭也准备好了,知道今晚也还早,便习惯的笑了笑,往一边去。
天衣绣坊的书房里,往里靠墙的地方,早已经为秦诺有加了一张书桌,桌上有灯,暖暖的映着,倒是也和谐。
苏浅整理了一阵子资料,不由得直起腰来,一边将手探在脖子后面揉了揉,一面转过脸去看着窗外。
容天不知道打探到什么没有,今晚过去,还有两天。现在绣坊里的工人,也都刚刚能下地,想要赶出那一批绣服,是万万不可能了,若是大太太这里再没有突破,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
不由得轻叹了一声,便听着秦诺放下书来看了这边:“怎么了?”
苏浅摇了摇头没说话,突然有些倦意,什么的都不想说的感觉。
见苏浅没什么精神,秦诺起身走到桌边,微倾了身子,柔声道:“怎么了?事情不顺利?”
淡淡笑了笑,苏浅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从桌上的暖壶中替苏浅将杯子倒满,秦诺在她对面坐下,道:“大太太那边的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苏浅接了杯子,却还是望着窗外,并不答话。
秦诺心里有些不安,再问了一句,却听苏浅道:“等容天回来,他会告诉你的。”
这话听在秦诺耳中,多少有些责怪的感觉,恍然道:“浅浅,你是不是以为我让容天跟着监视你?”
苏浅笑了笑:“我的一举一动,本来也不会瞒着你的。有什么监视不监视的说法。”
“我没有……”秦诺听着苏浅这话,还是有些责怪的,不由得道:“我是真的担心大太太对你不利才让容天保护你的,他在你身边,做什么都要听你的命令,怎么有监视你一说……”
顿了顿,面色微沉道:“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啄了口茶,苏浅正要答话,却听院子里脚步急促传来,她一下子猛的站了起来:“容天回来了。”
这自然不是正说他坏话被抓到的心虚,容天回来,这就说明她的预测,准,或者是不准了。
脚步逼近,敲门声很快响起,苏浅迫不及待的道:“进来。”
门被推开,带进阵阵凉风。
容天一点都不意外秦诺也在屋中,进屋便反手关了门,先道:”三少爷。“随后又道:”三太太,你要的消息,打探到了。”
“是吗?”苏浅往前走了一步,也顾不上别的,先道:“怎么说?”
容天看来走的急促,缓了一缓,方道:“我一路跟着惠美,和她接头的,是大太太身边的丫鬟青儿,她开始见了惠美并不愿意将事情说出来,可是架不住惠美问,而且也有些吹嘘自己在大太太身边地位的意思,于是便稍微的透露了大太太的计划。虽然说得并不详细,可是对我们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知道大太太的打算了?”秦诺也是一喜,忙道:“快说。”
“是。”容天道:“工人中毒的事情,确实是大太太做的,不过她也知道这是朝廷的单子是不能有什么闪失的,所以她在让天衣绣坊不能完成任务的同时,在自己手下的一家丝锦绣坊里,让工人们偷偷赶制出一批一模一样的绣服,打算等到三太太交不出货出丑的那天,再将那批绣服拿出来,显得自己早有准备。在老太太和二少爷面前,好好的杀一杀三太太的威风,也能顺便提高自己的地位。”(未完待续)
第037章 暖
听了容天的话,苏浅冷笑一声:“又能打压我,又能抬高自己,大太太这一招,倒真是一石二鸟啊。天下的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了,也不怕自己福薄命薄,吃不下去。”
秦诺的脸色却是平和,早见过大太太的各种手段,所以倒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凉凉的接了句:“怕就是福不大命不大。”
苏浅笑了笑:“以前大不大我不知道,反正从现在开始,怕是大不了了。”
若是没得罪了她,自己也不想踏进着摊浑水,可是现在已经欺压到了头上,已经踩着自己碾了,再不起来吼两句,这以后的日子,似乎没法过了。
而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她在这个地方,并不是只待几天几个月,可以忍一忍风平浪静的就离开。
现在的苏浅,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和这秦家,到底要纠葛到哪一步。也还不太愿意仔细的去想,自己和秦诺,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望了苏浅脸上冷冷的笑意,秦诺道:“浅浅,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苏浅略微的皱了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淡淡道:“现在离交货还有两天,我还差七十件,自己是无能为力了。如今既然大太太已经善解人意的替我做好了,我又怎么能不领这个情。”
“你打算去偷大太太做好的绣服?”秦诺不由的睁大了眼。这么个大家闺秀,平时也没见有什么鬼鬼祟祟的行为,怎么会想到偷这个字眼:“若是被大太太发现了……”
“她敢下毒我就敢偷货。”苏浅哼了声:“她下毒的事情,我相信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吧,不过无证无据罢了。如今我要她的衣服,自然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给她,既然是宫中要的绣服,应该都是一模一样的,想来不会有什么特殊记号,即是如此,只要到了我的手中,她有什么理由说是她的?”
“那倒是没有。”秦诺想了一想,道:“据我所知,这次宫中要的绣服,一共只有两百件,全部交给了天衣绣坊缝制,也就是说,大太太做的那一批,完全只是针对你,其他一点用处也没有。如果你能将她的那批绣服弄来,她就是看见了,也不敢说是自己的。”
苏浅眼睛一亮,有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
缓缓道:“宫中的绣服……是不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的?”秦诺愣了下,道:“不错,是独一无二的。宫中的绣服,无论是款式还是花纹,还有用的这布料,都是民间不能用的。”
“那就行了。”苏浅笑了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连偷都不用偷了。违法犯忌的事情,我还真的不想做。”
“怎么?又有什么好的法子了?”秦诺不由得道:“浅浅,我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多想法了。”
“还不是被大太太逼得。”苏浅想着这事儿,没好气的应了声,随后和缓下语气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明婶说个事情,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我陪你吧。”听苏浅要出门,秦诺忙道。
“也好。”苏浅道:“我就和明婶说几句,说完了,就没事了。”
秦诺那一句话,让苏浅心里又有了其他想法,从大太太的绣坊将绣服偷出来,这个方法自然是可行的,可是偷东西,这毕竟是下下计,而且很可能在中间就会被发现,自然是能不偷还是不偷的好。
不知道苏浅有什么打算,见她也没有想说的样子,秦诺也就不多问。随着她到了明婶屋外,这个时候还早,明婶房里还亮着灯,苏浅只是喊了一声,便得了应。
灯影一闪,明婶披了件厚厚的袍子出来,一见了秦诺也在,忙着道:“三少爷,三太太。”
秦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苏浅却不犹豫,拖着明婶的道:“明婶你进来,我有事对你说。”
明婶诧异看了看秦诺,见他并么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便随着苏浅进了屋。
秦诺在屋外,看着烛光下的人影靠着嘀嘀咕咕了一番,然后苏浅便开了门出来,被寒风吹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道:“走吧。”
秦诺应了,见苏浅今天没披披肩,从热热的屋子出来,冷的缩了一下,便将自己的狐裘披风解了下来递了过去,道:“晚上冷,知道要晚回去,就多穿一点。”
“没事没事,还是你穿,我不怕冷。”苏浅看着秦诺单薄的身子,忙又将披风递还回去。虽然自己现在不是怎么的健硕,可是跟秦诺比起来,好像还是结实一点。倒是也可能秦诺在秦府里一向都是扮的病怏怏的形象,所以才让苏浅有这样一个错觉。
秦诺接了苏浅递过的披风,想了想,披在自己身上,然后往前走上一步,手臂一伸,便揽着苏浅的腰,将她搂在了怀里。
虽然平日里弱不禁风的,可是一下子贴的紧了,却也能感觉到秦诺身上的暖意和紧绷着的肌肉。
秦诺不是习武的人,自然不会有太强悍的身体,可是年轻便是本钱,二十岁的男人,正是最健壮的时候,自有着年轻的力量和引力。
苏浅一下子没有反应,被秦诺揽了过去,便被一同的包裹在了温暖的狐裘披风里,不强壮的男人却是不矮,将她搂在怀中,挺是和谐。
好在黑夜中也不太看的见苏浅有些微红的脸,容天略微有些尴尬的转过身,道:“三少爷,回去吧。”
搂搂抱抱这种行为,在苏浅看来倒还真没有什么,可是对中规中矩毕竟要保守一些的古代人来说,却是有些过界了。
秦诺刚才那举动也是鼓了一时的勇气,心里忐忑着苏浅会不会生气的,可是顿了顿,只感觉到她微微的挣了一下,并没有太过抗议,也就手上又用了些力,道:“回去吧,很晚了。”
“好,回去吧。”苏浅身体僵了僵,随即觉得相对于外面的寒冷,秦诺的怀抱真的是太温暖了,这个男人这些天对自己,也该满意了。
既来之则安之,以前找对象的那些要求放在现代,明显的不合实际。而如果秦诺真的如这些天表现出来的这样,那么是能得到秦家的家业也好,得不到秦家的家业也好,又有什么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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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秘密
秦诺没有问苏浅是怎么知道大太太的计划的,也没有问她有什么打算,反倒是回了屋里,苏浅有些纳闷的问他,就当真没有一点好奇。
秦诺笑了笑:“好奇自然是好奇的。可我更想等着看戏。浅浅,我相信你,我想到了交货的那一天,你会给我一个惊喜,也会给大太太,一个惊喜。”
苏浅勾着唇角笑了笑,没有说话。
刺绣她不在行,不代表勾心斗角不在行。警察做的时间长了,做坏人和抓坏人,其实都是触类旁通的事情。
这一夜无话,事情越来越明朗,苏浅的心情也越来越好了。
第二日一早,苏浅难得起的比秦诺还早,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回了房,正见着秦诺起身。
心情大好之下,替他将衣服从屏风上拿下,递过去。
秦诺接了衣服,愣了一下,不由的道:“谢谢。”
这谢谢两字,秦诺这辈子好像都没有怎么说过。长安第一商家的三少爷,生活里是少遇上这两个字的。总觉得别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再说了,也自有大批的人跟着后面拍马屁,不用秦诺受宠若惊。
可是现在,秦诺倒是真有些受宠若惊了。
按理说妻子服侍丈夫着衣,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这么些天来,秦诺竟是一点这样的想法也没有,也根本也没有想过,苏浅会主动替他拿衣服。平时总听她有意无意的会对别人说谢谢,听得多了,竟然也就脱口而出了。
苏浅觉得有些好笑,摆了摆手,说了声不用客气,然后探头到院子里,喊丫鬟进来伺候。
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又是体弱多病的,又是唯一的嫡子,从小自是被一堆丫鬟小厮伺候的妥妥帖帖,如今能有这样温和的脾气就已经很不错了,想要他再能自力更生,凡事自己动手,实在是不太可能。
等着秦诺收拾好了,两人吃了早饭,也已经到了绣坊上工的时间。
前面正常上工的时间,他们出门都要再提前一点,苏浅一直坚持着和工人一起上班,一起收工。不过这几天情况自是不同,苏浅晚上睡得不好,早上又不必掐着开工的时间,所以也就睡得晚一些。
望着苏浅不紧不慢的样子,秦诺不由得道:“今天还去绣坊吗?”
“去啊。”苏浅笑了笑,道”今天绣坊……很热闹呢。”
看着苏浅眼中闪过丝光芒,秦诺也不由得笑了:“那我还是晚上去接你。”
想了想,苏浅略犹豫了一下道:”今天晚上,我打算住在绣坊。”
秦诺一愣:“怎么了?”
“这不是还剩两天了?”苏浅道:“算起来,我还有七十件绣服没有完成,这再不拼命一点,岂不是真要在大太太面前出丑?”
可是在工人如今都病着的情况下,就算剩下的两天日以继夜,那七十件绣服,也是不可能完工的。
秦诺听出苏浅的话外音,也就没有再问下去。顺着点了点头:“那也是,还有两天了,这可是天衣绣坊里,你接的第一笔单子,说什么也得再争取一下。晚上你若是要陪着工人通宵,我也去陪你。一会儿让小五她们去绣坊里收拾个房间出来,你这么较真,只怕以后在绣坊里赶工过夜,也是常见的事情。”
苏浅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连连摆手:“不用了,这怎么好,绣坊里再是收拾出房间,睡也肯定也没有府里舒服。你要是不放心,让容天和小五陪着我就好,其实也没有事情,我也就是在那里看看。”
犹豫了短短的一瞬,秦诺伸手搭了搭苏浅的肩:“别那么见外,如今你有事情,我难道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就算帮不上什么忙,陪着你也是好的。”
已经有些习惯了秦诺适当的亲昵,苏浅笑了笑,道:“也好,我昨天就和明婶说了,今天晚上,我守上半夜,她手下半夜,反正也就是在那里看着,不至于一个晚上都不能睡。”
也不知道苏浅到底是要守什么,秦诺想了想,道:“我今天早些去绣坊,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苏浅笑了笑:“我本来就是为你做事,自然不会跟你客气。”
她和秦诺之间的关系,虽然在这些日子里缓和了不少,甚至也有些谈恋爱的感觉了,可是归根究底,却还是为了最初的协议。
秦诺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却也并没有说什么,淡淡的笑了笑,一起出了府。
绣坊里,明婶早已经将苏浅昨夜嘱咐的事情办妥。一字排开十来个姑娘,正站在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十分的有趣。
“三太太。”看着走进院子的苏浅,明婶迎了上去:“你要的人,我都找来了。”
姑娘们一见正主来了,连忙的都站直了身子,齐声道:“三太太。”
苏浅笑了笑,转脸道:“都和大家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明婶道:“这些都是熟人介绍来的姑娘,都会些刺绣的手艺。我跟她们都说了,绣坊里的工人们都生了病,现在急着要赶一批货出来,就这两天的时间,辛苦一点赶一赶,不管手艺怎么样,到了明天晚上,一人给一两银子工钱。”
两天的时间一两银子工钱,对秦家来说,十几两银子便是像小五那样的大丫鬟也拿的出来,可是对民间的女子,却也并不是一笔小钱了。
苏浅听完明婶的话,道:“明婶的话,大家都知道了,有什么问题没有?”
先是静了一下,然后有个声音怯怯的道:“三太太,我的绣活,真的不太好……我也和明婶说过了。”
刺绣这活计,在这个年代人人或多或少的都会一点,可是要说技艺如何,那就另当别论了。今早不过一个多时辰,明婶能找进这些姑娘,也已经不容易,所以对手艺要求,自然也就标准放的低了。
苏浅也不在意,摆了摆手道:“没关系,你们只管绣就是了。按着我给的图案,专心点,我相信大家。”
这一句我相信大家,说的当真是一点谱都没有。明婶找的这一群姑娘,都是些零星散工,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
不过苏浅既然说了怎么样都给钱,那大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明婶招呼着,到了一处房间。
这房间不小,却因为挤着放了十来张桌案,所以显得有些拥挤。
房间里的设置很正常,和一般的绣坊一样,可是不一样的,是这房间是点着灯的。
现在是大白天,可这房间里的唯一一扇窗子却被黑布掩的密密实实,只能隐隐的透出些光,不管是从里面往外,还是从外面往里,都看不见任何东西。
门开着的时候,还有光透进。关上了门,房间里却完全只剩下灯光。
虽然光线并不暗,可是却让大家觉得有些奇怪。
不由得心里有些不踏实的互相看了看。
苏浅笑了笑:“大家不要担心,这房子没有什么问题,我让大家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是因为这批绣服是宫中要的货,我怕会有人从中作梗,才做的小心了一些。这两日里,大家分成两班,六个时辰一换,就算是休息的人,也不能出这房子,吃喝一律有人送进来。可能是辛苦了些,不过只到后天早上,一人一两银子,不管绣的好坏,完成了多少,都没有关系。”(未完待续)
第039章 等着你来
这房子极大,不知道原先是做什么的,可是现在已经被隔成了两半,一半的地方放着刺绣的桌案,另一半拉着厚实的帘子,想来就是苏浅所说的休息的地方。
两天两夜,连门都不给出,姑娘们不由得面面相觑,心里有那么一点忐忑。
苏浅见众人的脸上还是面有犹豫,转身看了明婶一眼,明婶会意,往前走了一步,笑了道:“大家不认识三太太,所以难免心有忌惮,可是这事情,是我喊大家来的,你们还怕我会骗你们不成?”
明婶这么一说,姑娘们脸上都有了笑意,她在长安的刺绣界许多年,也算是颇有经验的人物。所以大家虽然对苏浅的话并不是很信服,可是却对她没有什么怀疑。
苏浅丝毫不在意姑娘们是不是信服自己,只见大家都嘻嘻哈哈了,也就笑了笑,转脸道:“明婶,既然大家都相信你,那这事情,就你多费心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明婶忙应了。指挥着两个小厮将放在一边尚未刺绣的成衣一一分发给大家,再一人发了一件成品,让大家按着那个模样照葫芦画瓢。
苏浅再嘱咐了两句,便出了门。
门外依旧是阳光灿烂的,这事情没有两天便能结束了,该好好地考虑一下下一步。虽说这笔单子成了能赚不少钱,可是也不能说那么大的绣坊,就当真的一笔单子吃一年吧。
房间里拿到了样品的姑娘们,不由得都犯了难,那些绣服都是精雕细琢出来的,一针一线都是极有经验的绣工的心血,拿到了手里一看,便知道自己难忘项背。
有姑娘犹豫再三的也没能下的了一针,有些为难的抬头道:“明婶……这衣服,我实在是绣不了啊。”
“有什么绣不了的?”明婶走到姑娘身边,接过针线,看也不看的刷刷便刺进了几针,打了个有些歪歪扭扭的轮廓。
姑娘们一见明婶动手,便都围了过来,再一见明婶绣得这样品,不由得都傻了眼。
明婶是几十年的绣工了,再是随便,也没有理由绣得如此差劲儿。
明婶却无所谓的很,丢了针,指了指道:“就照着这个绣吧,尽着自己的本事,能绣成什么样子,就绣成什么样子。货是好是坏不打紧,三太太自然能交了差。”
一见明婶动了手做了示范,姑娘们的心也就放下来了,各自回了位子,各显神通。自然也有比明婶这样品绣的好的,却也有不如的。却都放开了手脚,再没有什么拘谨。
明婶一见姑娘们开工了,也就放心的走到了一旁准备的桌边坐下。
桌上放着明晃晃的油灯,明婶摊开苏浅这些日子整理的资料,一笔一笔的往下看。
门外的院子里,小五和漪纹正翘着脚对面坐着。
那是院墙靠着门的地方,放了两把椅子一张小桌,桌子上,放了瓜子茶壶什么的,两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聊着,闲聊的同时,都竖着耳朵听着院子外面的动静。
时间过的也快,不知不觉的便到了中午,两人恪尽职守的连着方便都是一人去一人守着。半步也不离开。
一直到了下午,两人裹着厚厚的外袍,在被阳光照着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的听见噗的一声响,一颗小石子被从院子外面丢了进来。正丢在桌子上小五的被子里,扑通的一下溅了些水花出来。
小五正眯了眼,一下子感觉脸上溅了点水,正想着是不是下雨了,抬眼看见阳光灿烂,脑中一个激灵,张口便道:“漪纹。”
漪纹先是恩了一声,随着啊了一下,看见小五猛的眨眼,赶忙的道:“小五,我总觉得三太太这事情,太悬了。”
“是啊。”小五叹了口气,挪了挪坐姿,想着早上苏浅教给她们的台词,缓缓的道:“三太太的心里我是能了解的,刚嫁进秦家,又接了这么一笔大单子,自然想要好好的表现一下,这如今突然出了这么个事情,又没有两天了,她心急,也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我也是理解的。”漪纹喝了口茶道:“可是……”
漪纹压低了嗓音,大小刚刚好让隔着一墙之外的人能看见。
“可是三太太这也不是个办法啊。”漪纹道:“绣工们生病了,她就让明婶在外面随便找了几个会刺绣的姑娘,可这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啊,绣出来的东西……我刚才偷偷进去看了一下,那哪儿能看啊?”
“可三太太就打算交这批货了呢。”小五有些担心的道:“她说秦家和宫里的关系一向都好,只要能交货,好一点差一点也管不了了。三少爷是秦家的嫡子,也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总是会护着她的。”
“那三少爷也同意这法子?”漪纹不由担心的道:“三少爷做事一向有分寸的,怎么这次……”
“哎……”小五叹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三少爷恨不得把三太太捧在手心里,什么事情不都由着她,哪里会说一个不字。这事情,就算是三少爷觉得不妥,三太太坚持,少爷也不好说什么吧。再说了,秦家和宫里的关系也确实稳当,这事情做得就算是有些差错,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顶多是被老太太说上几句吧。”
“那倒也是。”漪纹道:“只要大太太不煽风点火,三太太这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虽然有几十件质量不好的,不过往好的里面一放,谁还会一件一件的抖开看不成?”
小五恩了一声,不再说话,顿了顿,道:“我去方便一下,你看着点,可千万别让人进来。别再横生枝节。”
“好。”漪纹应道:“你去吧。”
洗手间在院子外面,小五起了身,理了下衣服,这才往外走。
隔着一墙,院子外面站着个纤细的身影,听着门里小五往外走路的声音,这才慌慌张张的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提着裙角小跑着走了出去。
小五出了院子,便往侧面看了看,院墙上,容天轻飘飘的跃了下来。
“走了?”小五低声的道。
容天笑了笑,点了点头,进了院子。
苏浅算计的,还真是准。她这么神神秘秘的一折腾,大太太再也忍不住了,而做为探子的惠美,一定会来一探究竟。
让容天等在院外,让小五和漪纹对好台词,给她一个安心。好让大太太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等着最后致命一击的时候。
而这致命一击,苏浅坐在书房中,捧着热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本来以为根本没法挽救的事情,如今想来,竟是比开始还要简单了。
不提惠美打探了情况,自去得意的禀了大太太。苏浅在书房里忙了一个白天,晚上也象征性的看了半个晚上,看着技术参差不齐的姑娘们赶工,心情却是很好,时刻的带了笑意。
第二天又是忙碌却又清闲了一天,到了晚上,用了晚饭,苏浅喊进了容天。
容天垂手道:“三太太,有什么吩咐?”
“你知道丝锦绣坊在哪里?”苏浅开门见山。
“丝锦绣坊?”容天疑惑道:“三太太说的,是大太太管的那个绣坊?”
苏浅道:“就是大太太管的,上次你说,大太太在丝锦绣坊里,让人赶了一批绣服,想要在我交不出货的时候,给我一个难堪。”
“是。”容天道:“我是听青儿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苏浅点了点头:“那丝锦绣坊,你熟吗?”
愣了愣,容天道:“只是知道,但没有进去过,三太太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要我去将那些绣服偷出来。”
明天一早就要交货了,而苏浅如今已经让大太太丧失了些警觉,放松了警惕,下面的一步,就该是浑水摸鱼了。
苏浅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什么偷出来,偷出来做什么?”抿着嘴笑了笑:“咱们都是正经的人家,偷这个字怎么能放在嘴边。你要是对丝锦绣坊熟,就一个人去一趟。要是不熟,我和你一起去一趟,趁着天黑,我有件事情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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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都在加班,加更今天是来不及了,这个星期肯定补上。算算。。。欠了两章加更了。(未完待续)
第040章 传说中的奇经八脉
一旁听着的秦诺不由得道:“浅浅,有什么事情,你吩咐容天去做就行了。这么晚了,早些休息。”
“有些事情就是要晚上才好。”苏浅道:“容天既然对丝锦绣坊也不熟悉,还是我一起去才好。明天一早就要交货,我可不想有什么闪失。”
秦诺不由的道:“你不是说不偷大太太的绣服?”
“没说要偷绣服啊。”苏浅笑了笑:“就是想知道大太太给我做了多少,看着点数量,我也好想想怎么谢她才是。”
听着苏浅的话,秦诺顿了顿,脑中一转,已然明白了苏浅的打算。
心里虽然赞许,可是却还是道:“浅浅,你的想法倒是不错,不过也不必亲自前去不是。那丝锦绣坊,不过是个小小绣坊,容天足可以应付……”
秦诺的话说的含蓄,她一个秦家三少奶奶,这半夜三更的想要跟着个小厮溜进别人家里,这都算是个什么事啊。要是没有被发现,这也就罢了,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没有什么。万一被发现了,就算是报出身份人家不敢怎么样,可那脸,也未免丢的厉害。
而且以大太太如今和自己势成水火,必不会善罢甘休,不说再使什么手段陷害,仅仅是将这事情昭告与众,再添油加醋那么一说,就已经会将苏浅逼入一个极难堪的境地。
“我得亲自去一趟。”苏浅说着,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套绿色的衣服,抖了开来,在两人面前一亮:“容天,这衣服,你穿的上?”
这要看便是套女式的衣裙,两人看着都觉得有些眼熟,一定在哪里见过的,却是都想不起来。
见两人都皱着眉冥思苦想的样子,苏浅道:“眼熟吧,大太太身边的青儿,是不是总喜欢穿这一身?”
“对了,就是青儿。”容天恍然,随即又疑惑道:“三太太,你要青儿的衣服,做什么?”
“这不是青儿的衣服,”苏浅道:“我只是随便找了身和青儿差不多的衣服,我的身形,和她相差也不大,等到了丝锦绣坊,我会让人看见一个背影,然后再给一些提示……”
手探进衣襟,拿出张小小的丝绸帕子来。抖开,丝帕的一角,
苏浅道:“青儿从我们院子搬走的时候,因为仓促,所以留了这帕子在地上。当时随意捡了起来丢在一边,倒是没想到,如今能派上这个用场。”
这个年代的女子,基本上都会些女红刺绣,大件的东西不说,什么香囊帕子之类的,基本都是自己完成。一来也打发闲暇的时间,二来也表示自己心灵手巧,再则,若是遇见了看的顺眼的男人,也可以用来做个定情信物。
而这刺绣,就和写字画画是一个样子,各人有各人的风格手法,除非是登峰造极的大师,否则都很难模仿。而青儿在大太太身边待了这许多年,她随身的物品,大太太和她那一干姐妹们,一定都能认得。
“你要嫁祸青儿?”秦诺有些意外。
苏浅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青儿嫁祸过我,虽然是受大太太的命令,不过一报还一报,也没有什么好冤枉的。再说了,难道你们不觉得……大太太的帮手,实在多了一点。”
青儿也好,阿紫也好。大太太身边,着实有几个相当能帮的上忙的人。
自苏浅说要亲自去绣坊,秦诺的脸就有些阴沉,待她将青儿衣服拿了出来,摆出副非去不可的样子时,就更是难看。
苏浅两手拿着衣服,看了看略低着头不做评价的容天,又再看了眼摆明了一副不赞同模样的秦诺,无奈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想她一个大家闺秀弱女子,这半夜三更的要去爬墙,做相公的,自然是接受不了的。除非是……
苏浅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神神秘秘的事情,稍微透露一点让秦诺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看着容天便知道这个年代是真的有武功存在的,自己若说能天下第一这不可能,不过略有些技艺防身,好像也不是那么荒谬。
笑了笑,一手将衣服抛给秦诺,对容天道了声得罪,手握成拳,微退一步,一拳便打了出去。
正说着话呢,就算容天也是身手了得,可却又如何能想到苏浅会突然向他动手。
不过会武功的人,自然有习惯成自然的反应,苏浅这边一拳出去,容天脑子还没转过来,手臂却已经条件反射的横挡了过去。
房子里的空间是狭小的,容天一挡之后便反应过来,别说不敢还手,都还保持着刚才横臂胸前的动作,僵直住了身体。
一股巨大的力从苏浅那一推中冲来,让他不由得退后退了一步,这才稳住了身子。
容天不敢说自己的身手有多了得,打扁天下无敌手什么的,可是却也从来颇有自信,如今被苏浅一招便逼退一步,就算是因为没有准备不敢还手抵抗,这也着实让他吃惊了。
面上掩盖不住的现出惊讶的神色来,容天讶然的睁大了眼,手指微微动了动,胳膊有些发麻。
苏浅那一拳,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更不是苏家大小姐该有的,这不是一个女人娇悍的作秀,而是实实在在的一招攻击。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普通的人,容天丝毫也不怀疑的,这一拳足以让那人飞出去几米。
突然有些担忧的看了眼秦诺,脑中涌上一个挺尴尬却好笑的念头。这若是小夫妻两吵架,。只怕自家少爷,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秦诺听苏浅说过,她以前跟着个游方的师傅学过强身健体的几下子功夫,却是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她可以一招将容天逼退一步,还能换来容天那样的神情。
不由得伸手执了苏浅的手过来看,细细嫩嫩纤细莹白的手指,怎么也不像是练成那样的感觉。
苏浅有些别扭的将手收了回来,想着这事情,要怎么小心翼翼的解释一下。
“浅浅。”秦诺也不遮掩,直言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这都是那个游方的师傅教的?”
“是啊。”苏浅眨了眨眼,信口开扯:“话说起来,这还得谢谢大太太呢。”
怎么又扯到了大太太身上,这回不仅是秦诺,连着容天都竖起了耳朵。
苏浅咳了声,道:“是这样的。我从小遇到的那个游方师傅,他说我其实有天分,根骨奇佳,天生就是武学之才。要是愿意好好地练,一定可以大有成就。可是基本功交完之后,我就再怎么也么有进步,问起师傅,他说什么我奇经八脉有一处未通,是以再有根骨,难以融会贯通,因为我本来也没有想过闯荡江湖什么的,也就没有在意,只当他是门强身健体的功夫。直到前一阵子,被大太太找去。”
苏浅此时不由得万分侥幸,只希望以前从小说里看的那些没谱的东西,什么根骨奇佳,奇经八脉之类的,能唬住容天和秦诺。
正色说完,眼神瞟了一眼两人,见他们也是一脸严肃认真,并未有什么不妥的的神色。
便心里缓下一口气,又道:“那晚上回来之后,虽然是在昏睡中,我却觉得身上有种奇异的气流涌动,仿佛不受自己控制,等到第二天醒来,更是觉得体力充沛,我想,会不会是大太太歪打正着,正好将我体内的穴道打通,所以我的武功,一下子突飞猛进了。”
[bookid=1663989,bookname=《相夫》][bookid=1434970,bookname=《弃妇也逍遥》](未完待续)
第041章 试探一下
秦诺和容天两人听着听着,不由面面相觑。
苏浅也觉得自己这番言论有些荒谬,不过却仗着真真假假无从辨认,便耸了耸肩,坦然和两人相对。
很多事情都是对立两面的,虽然她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可是谁也找不到证据说她是假的。
容天皱了皱眉,有些为难的看了眼秦诺,道:“三少爷,可否容许我为三太太把一下脉。”
男女授受不清,容天又不是大夫,说要给苏浅把一下脉,这其实是挺失礼犯上的事情。
不过是因为容天自小跟在秦诺身边,两人不仅仅是主仆关系那么简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是兄弟一般。何况容天会武功,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秦诺顿了顿,道:“浅浅,你的意思呢?”
苏浅却真的没有把这当做什么事情,应了道:“也好,我前些阵子总是觉得气血翻涌的,这事情也不好对谁说。容天你会武功,帮我看看,可别走火入魔什么的。”
前一阵子的时候,一旦到了激动或是愤怒的情绪上涌,手臂上绿色的印记处就会发热发烫,涌上种她都有些无法控制的力量,一直到后来,才慢慢能够控制。
说着,将手腕平放在桌上,卷起一截衣袖,露出表面看去感觉不到一丝力量的纤细手腕。
容天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伸出两指小心翼翼的搭上了苏浅的手腕。
房间里很静,只能听见门外呼呼地风声。
容天的脸色凝重,连着呼吸都放的平缓低沉,半响,终于呼出一口气,收回手来。
“怎么样?”苏浅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可别真像自己瞎说的那样,弄个什么气息凌乱,走火入魔。毕竟如今手臂上这印记,神不神鬼不鬼的就让人难以捉摸了,自己误打误撞出来的那些本事,更都是解释不出不着边际的东西。
在穿越之后,苏浅再不敢坚持唯物主义的无神论,而有些信念一旦开始动摇,就会无边无际的发展开来。上天入地一想千里。
容天的神色极是凝重,皱眉想了许久,缓缓道:“三太太体内确有一种力量,不过那力量又不太像习武之人练出的内力,温和平顺,没有什么攻击力。”
“可是如果我激动或是生气的时候,这力量就会变得极有攻击力。”苏浅想着前次的事情,心有余悸,那日握着大太太派来的小厮的肩,便没来由的平生出种想要将手上东西捏碎的念头。
容天越加迷茫,不由得道:“三太太,您还记得教您功夫的那位前辈,是什么样子吗?或者,他叫什么名字?”
苏浅啊了一声,随口道:“样子挺普通的,五十左右的年纪,一身白衣飘飘的,眉毛胡子都是白的,反正我叫他师傅,也没有问过他到底叫什么名子。”
大约故事里的高人,十个有八个都是这个样子吧,苏浅觉得自己的形容没有什么破绽,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
容天现出点失望的神色来:“那就真的无从猜测了。天大地大,江湖中高人实在是多。三太太这内力,虽然独特,不过只怕也是学了皮毛,所以属下也看不出来。”
顿了顿,道:“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不是件坏事。三太太若是早有功夫在身,也不至于在大太太那里吃了亏。”
这些日子看苏浅的性子,容天一百个一万个的肯定,苏浅当时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只是因为打不过真的没办法,而不是因为身份面子不敢动手什么的。而如今苏浅和秦诺感情甚笃,苏浅有一身功夫,对秦诺也不是坏事。
苏浅一见自己扯得这些让两人都当了真,这心也就放下了,对秦诺笑了笑道:“别担心,连容天都说了我现在身手了得,那丝锦绣坊算是个什么地方,还能困得住我不成。”
苏浅虽然是打着商量的口气,可是那样子却是志在必行。
秦诺沉了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罢,浅浅,这事情既然一直是你的做,我也不拦着你。不过那丝锦绣坊,我陪你一起去。”
苏浅愣了下,咬了咬唇,忽然手掌如风劈到秦诺面前,在容天一声爆喝冲过来和秦诺的抽气声中停住。
一切都停了下来,秦诺已经自然反应的往后靠了靠,直到背上紧贴着冰凉一片的的墙壁,这才停了下来。
额上,因为苏浅那一下迸发出的气势渗出一滴冷汗。
容天已经一步抢到了两人面前,蓄势待发的等着苏浅再动手的时候,一把就可以将她抓住。
苏浅却是眨了眨眼,笑了一下,将手放下。
秦诺一愣,随即不由得苦笑出来,将她放在一半的手掌抓在自己手心:“浅浅,别闹了,我又不是江湖中人,哪里经得起你这样试探。”
“那你要陪我一起去?”苏浅轻轻挣了挣没有挣,也就由着秦诺握着。
秦诺的手掌光滑细腻,从小的养尊处优,让他比寻常人家的女子更要保养得还要好。
秦诺无奈:“浅浅,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大家闺秀,没想到这日子一长,越来越土匪了。怎么我跟你一起去丝锦绣坊,就一定得跟一起见不得光吗?”
秦诺的话音里,不是责怪,而是无奈的轻叹。苏浅听了不由得一笑:“好吧,是我小人之心了,秦三少爷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跟我们一样。”
这么闹了一下,紧张的气氛淡了不少,见苏浅坚持,秦诺就道:“那我们就去吧,早去早回,这衣服,你现在换上吗?”
容天忙道:“属下回避一下。”
“不用。”苏浅道:“拿在手上就行,等一会儿到了丝锦绣坊,再批在身上。万一路上被人看见了,谁知道会不会节外生枝。”
万一被什么和大太太有关系的人见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联想,虽然几率不大,不过到了这时候,还是小心一些的好。都花了这么多心神了,可不能功亏一篑在这小细节上。
商议妥当,秦诺劝不下苏浅,也索性跟着一起出了门。又再喊来了临霄,临霄的身手比容天差上一些,可是却也是秦诺的左膀右臂,有他跟着,苏浅也还放心。
可别自己想去小偷小摸,让秦诺跟着丢脸,这就难堪了。
好在这时候已经晚了,四个人走在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
长安城虽然不小,可是市中心也就是那么一块儿地方,那丝锦绣坊,离天一绣坊也不远。
到了门口,秦诺往四周看了看,巷子里,还有个露天的茶寮亮着光。
“我们就在那里等。”秦诺道:“容天,你跟紧了三太太,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就通知我们。”
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话的年代,苏浅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的方法,却见容天应了一声,道:“三少爷放心,我会护着三太太的。”
又不是龙潭虎穴,还要护着?苏浅笑了笑,往前走去。
再比这凶险的地方都去过,这么一个小小绣坊,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绣坊是不夜间营业的,此时大门紧闭,黑灯瞎火的。
苏浅站在大门口,仰头望了望一人多高的门,在望了望边上的墙,将手上挽着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扭头对容天道:“一会儿进去若是见了人,可千万别喊我三太太。最好别说话,最好你也别给人看见。”
容天笑了笑:“属下明白。”(未完待续)
第042章 夜不惊魂(PK加更)
容天也是自小练武,身形修长矫健,收敛着一身杀气静立风中的时候,更是风度翩翩,苏浅看着那浅浅一笑,心中动了动。
不是动心的动,而是疑惑的动。
这样的男人,有武功有计谋有长相,做什么不能功成名就,为什么要留在生意人家做个小厮。就算不得不屈居人下,也不该在秦诺之下。
秦诺,如今不过是个生意人家的少爷,而且还是个不掌权的少爷,就算是自己在外面也有生意,又能怎么样?
见苏浅发愣,容天不由得喊了声:“三太太。”
苏浅回过神来,应了声,这才道:“我们走吧。”
容天点了点头,仰头望了望院墙,道:“要不要我带三太太过去?”
会武功和会轻功,是完全的两回事情。就算苏浅力气大些,出拳快些,也未必能飞檐走壁。
而事实上,苏浅自然是不能得。倒也未必真的不能,可是至少她现在还不会,也想象不出蹭的一下窜上几层楼,这是个什么概念。
可是绣坊并不是什么看守严密的地方,所以也不会砌太高的墙,苏浅四下一望,笑了笑,将裙摆捋起,助跑两步,踩着一旁的树干,竟然就攀上了墙头。
手臂抓着墙头,十分流畅的身体上引,容天还不急着跟上去保护,便见她翻了过去。
容天的神色还来不及缓和,那边便听见一声轻盈落地的声音,没有一点摔痛的惊叫。
两米的墙,边上还有树干借力,这对苏浅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何苦现在这身体,不论力量还是灵巧,完全还在过去之上。
轻巧落下地去,苏浅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腿。
这在往常虽然也是件能做到的事情,可是难免还是会有冲击,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己都能感觉出身体的轻盈。那印记的力量,果然还是要好好琢磨一番。
容天的面色一僵,随即也跃了过去,看着苏浅已经站在院子中,对他点了点头,便往里去。
为了统一,秦家的绣坊都是统一的格局,所以苏浅虽然从来都没有来过丝锦绣坊,却也知道库房在那里,工作间在哪里,工人的宿舍在哪里。
苏浅现在还差七十件绣服,而这个数字,是只有她和明婶才知道,对外宣布的,大约是一百件左右。也就是说,如果大太太想要出来成为这个挽狂澜于即倒得角色,她至少也准备一百件绣服。
一百件绣服,可不是小数目,也不是随便哪里藏着掖着就可以放下的。
大太太既然在丝锦绣坊赶工,那么必然是对这里相当的信任,对这里的管事,也相当的信任。这一百件绣服,最大的可能也就是放在仓库里。
苏浅熟门熟路的往库房走,进了大门,里面便再没有什么障碍,原本就不是什么重地,自然是一路院门大开。
到了库房门口,这里自然是锁着的,看了看那把再普通不过得大锁,苏浅正再自然不过的伸手去摸头上的发簪,突然顿了顿。
转了身,小声道:“容天,这锁,你能弄开吗?”
容天还在想着苏浅是不是又要再让他开一下眼界,见她转身问了,也就道:“可以。”
苏浅点了点头,让了点地方出来。
这能打会跳的,还可以说是从小遇见了高人,可是会撬锁怎么解释?就说那高人其实是个神偷,一边教功夫,一边教点偷鸡摸狗撬锁拎包的本事?
好在想起了容天就在身边,苏浅也就乐得轻松,将事情交给他做。
其实容天只是会武功,对开锁这事情,还真的没有苏浅熟练,看了看,觉得这锁虽然不大也未必结实,可是要想撬开却并不容易。
不由得转脸道:“三太太,这事情,你是要丝锦绣坊的人知道,还是不要她们知道?”
苏浅想了想:“现在自然不要她们知道,等我们走的时候,再闹出动静不迟。要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发现,那我这身衣服不是白穿了。”
容天神色缓了缓,道:“我知道了。”
话说完,转手便是一掌。
几乎没有发出什么生意,那或许有些陈旧的锁边从中间断了开来。
苏浅愣了愣,无语了一下。
相信容天能把锁弄开,却没有想到,是用这种方法。
容天回眼看了苏浅愕然的表情,不由得道:“三太太,有何不妥?”
既然反正是要被发现的,那就不必大费周章的去做没有蛛丝马迹的现场了。这样的方式虽然难看了一些,可是却最简单方便。
这断都断开了,苏浅还能说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伸手推门,一边道:“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把锁带走。你觉得……青儿有这个力气,能一掌把锁劈了?我要是她,一定会找个机会偷偷配一把钥匙……”
这话说的容天汗颜了一下,略低了头,将那锁拿在手里,没有说什么。
好在这是个月亮分外明亮的夜晚,开着门,月光如睡一半铺满大地,将房里照的十分清晰。
仓库里堆着诸多乱七八糟的布匹,绣线,苏浅四下一扫,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堆盖着的东西。
感觉大差不差的样子,便走了过去。
盖在上面的布被掀开,苏浅脸上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意。
一张不小的桌案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件件叠好的衣裙,虽然苏浅还没有细看,可是在明亮的月光下,却是很明显的和她看了无数次的绣服是一模一样的材质。
伸手摸了下,一样的手感。
掀起裙摆,再熟悉不过的花纹入了眼,苏浅淡淡一笑,大太太这,真是帮了她大忙了。
见容天在外面守着,苏浅也就安心的点起数来,一件一件的,叠的整整齐齐的并不难数。点了一遍,果然是一百件。
勾了勾唇角,苏浅这些天都没有这么轻松过。
直起身子呼出口气,步伐轻盈的走到门口,轻掩上库房的房门,道:“走吧。”
“走了?”容天不由得道:“就这么走了。”
苏浅笑了笑:“还要怎么样,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路过的一处就是绣工休息的地方,那里离后门极近。我们一会儿路过的时候弄出点动静,引着人出来追几步,然后离开就行了。你尽量别让人看见,我看秦府里,想你这般身形的男人,并没有几个。”
容天是领了秦诺的命令来帮苏浅的,自然是她怎么说就怎么做。
到了工人休息的院子门口,苏浅故意伸手去推了一个摆设的花瓶,花瓶落地,清脆的一声响在夜里格外的响亮。
然后是苏浅一声啊呀的声音,院子里,门吱的一声开了,有人喝问道:“谁。”
苏浅特意的等了一等,听着院子里仓促的脚步声迎了出来,这才往后门跑去。好让推开门的几人,正好看见一个绿色的背影。
容天早已在树荫里隐去了身影,手中握着几块小石子,等着万一有人追上苏浅,好帮她拦上一拦。
不过苏浅的速度还是快的,等众人追过转弯的时候,已经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带头的中年妇女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块丝锦,摊了开来。
丝锦上,绣着个小巧的青字。
中年妇女沉了脸,转身便向库房走去。
却说苏浅轻巧的跃过墙头,随着也看见容天跃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快步往前走去。虽然里面都是些老弱妇孺,未必会追了出来,可是这里毕竟不适合久留。(未完待续)
第043章 图穷匕见
苏浅反手便将本也只是披在身上的绿色衣裙脱了下来,揪了一团拿在手中,快步往前走了。
外面苏浅不熟,容天自是熟的,他们跃出的地方,离进去的正门还要走上一会儿。
先从怀中拿出个小管,就着点着了,一点蓝色火苗冲天而上。
苏浅不由得抬头仰望着道:“这是你们联络的暗号?表示……行动成功结束,还是报平安?”
“都有。”容天淡淡应了声,道:”三太太,我们现在是回天衣绣坊,还是回秦府?”
苏浅缓下步子,想了想,道:“回秦府吧,明天一早我命人从天衣绣坊里运一百件绣服进府。然后还要辛苦你帮我盯着点这里。若是我没想错,明天一早,丝锦绣坊也一定会将这一百件绣服偷偷运进大太太院里。你要替我看着这一百件衣服,一点也不能有差错。从运出府开始,一直帮我看着到我当面将这货交出去,你要记着,这一百件衣服,是我明天一大早分成两批交给大太太的,不管是谁,想要对它动一点手脚,那都是不行的。”
苏浅摇了摇手指,眼睛眯着,嘴角勾出一抹笑。
“我明白了。”容天低声道。
这算什么,借鸡生蛋,以毒攻毒,还是顺水推舟?
反正不管怎么样,容天走在苏浅背后,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这个他们都觉得应该是温顺无害的苏浅,怎么现在看来,和当初完全换了个人一般?
走着,苏浅突然的停下转身,吓了正沉思着的容天一跳。
”容天。”苏浅忽然道:“你跟着相公做事,多久了?”
“呃……”容天微愣了一下道:“有六七年了吧。”
苏浅追问道:“都是跟着打理生意?”
“是打理生意。”容天顿了一顿,飞快的道:“其实也没有怎么打理生意,三少爷并不怎么热衷于秦家的生意,我们跟在身边,也不过是照顾饮食起居罢了。”
“照顾饮食起居?”苏浅挑了挑眉,笑了笑:“容天,你这么了得的身手,甘心只在秦府,做个小厮?没有想过,有更大的发展吗?”
容天的面色阴暗了一下,沉声道:“三太太,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苏浅转回身去,继续往前走,声音凉凉的飘进容天耳中。
容天走在苏浅身后,沉着脸,没有再搭话,可是心里,却隐隐的有着不安。
回了秦府,向秦诺略说了晚上的事情,便熄灯休息。
第二天苏浅起了个大早,看着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枫树在阳光下闪着红光,心情无比的舒畅。
这生意折腾到现在,终于到了最后了。
有人敲门,小五忙去开了,容天正站在门口。
见了苏浅,容天走上前来,低声的道:”三太太,那一百件绣服,已经运进大太太的院子了。她们胆子也大,就放在院中,用布盖着。”
“已经运进来了?”苏浅道:“很好,你就去那边看着,等着时间差不多了,如果大太太那边有什么要毁了东西的举动的时候,你就押着人带着东西,一起到前厅去。”
“是。”容天道:“我知道了。”
正要走,苏浅又道:“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在带几个小厮?”
“三太太放心,我会办妥的。”容天微微颔首应了是,转身出了院门。
“都安排好了?”秦诺从房子里出来,站在苏浅身后,双臂环在胸前。
苏浅回头笑了笑,道:“我们是不是要出去了?这个时候,宫里来验货的人,应该已经在大厅了吧?”
秦诺淡淡道:“不止是宫里验货的人,老太太,大太太和二哥,应该都在大厅等着我们了。想来这个时候,大太太已经激动的不行了。”
想着田玉瑶一会儿肯定发紫发绿的脸,苏浅心情大好,嘴角更是不由得扬起一个微微的弧度,看得秦诺心里彭的一跳。
看多了娇羞温糯的女子,这样的神采飞扬,却是更加的令人怦然心动。
苏浅并没有多想,见秦诺也梳洗好了,便催着一起往前厅去。
天衣绣坊一大早已经送了一百件绣服过来,由几个小厮抬着,跟在他们身后,往大厅去。
这批宫中的订单果然不知这两百件绣服,苏浅到了大厅,便见着了许多旁的事物,小件的堆在桌上不太看得出是什么,大件的屏风什么的,便也摆在一边。
大厅的正位两侧,坐着秦老太太和一位身着不知什么品级官袍的男子,看来是宫廷中负责此事的官员,正和秦老太太以及坐在下手的大太太和另一个年轻人闲话着,看来相当的熟悉。
有人通传了声三少爷三太太来了,那官员和另一个年轻人便一起的起了身。
年轻人清朗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三弟,怎么才来,王大人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秦诺都有些习惯了,说话前先咳上几声,然后迎了上去:“让王大人久等了。”
“不久不久。”那官员看来也是和秦家极熟悉的,调侃着道:“三少爷正是新婚,早上赖一会儿床,天经地义,天经地义哈……”
苏浅低着头走在秦诺身后,眼角微抬,却是已经将在场的几个人打量了清楚。
那个一脸笑容的年轻人,应该就是秦诺的二哥了。长得倒是也不差,一双细细的桃花眼挑着笑容,俊秀的有点妖孽,而从这些天秦诺口中有时闲话得出的信息中,这个秦家的二公子秦楚,是个挺随和的男人,既不是嫡子又不是老大,所以家产什么的,是怎么也轮不到他,反而就没有一点想法,成了这上上下下人缘最好的人。除了有点儿花……
不过在这个年代,男人花一点儿并不是什么毛病,年轻男人,又是这样的家事,风流倜傥,也是一种美名。
不过秦诺和这个二哥,好像也只是面上相处的融洽,并不是很有好感的样子,苏浅对秦家的关系没有什么兴趣,也不好总是一副追根究底的样子,所以也没有多问。
秦诺和那王大人寒暄了几句场面话,又再介绍了苏浅,众人便都落座。
大太太也在一旁坐着,此时见苏浅到了,便道:“浅浅啊,这次宫里要的东西,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你那两百件绣服了,怎么样,妥当了吗?”
这浅浅一声叫的苏浅鸡皮疙瘩直起,勉强的挂着笑道:“都已经妥当了,大太太请放心。”
苏浅的话回的再自然不过,众人都不觉得有什么科室田玉瑶的脸色却微微变了变,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又堆起笑容道:“是吗?那太好了,那我可就放心了。”(未完待续)
第044章 一步错步步错
苏浅的话让本来极是笃定的大太太心里有点没底起来,皱了皱眉,道:“即使如如此,那么就拿过来吧,也让王大人检查一下。”
“是啊。”秦楚温和笑道:“弟妹,这些日子,三弟对你可是大加赞赏,我去找过一次三弟,从下人口中得知你竟是日日都去绣坊,如此负责任肯吃苦,对一个大家的千金小姐来说,真是十分难得。”
苏浅心里暗想,看秦楚的样子,必不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不过男女授受不清,加之秦诺对他好像并不亲热,也就淡淡的点头礼貌道:“二少爷夸奖了。”
秦楚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弟妹不是随着三弟唤我二哥的吗?怎么改称呼了?这二少爷,是自家人的喊法吗?”
没想到这秦楚倒是自来熟的很,苏浅也就笑了笑:“二哥说笑了。”
见秦楚和苏浅笑意盈盈的说了几句,秦诺心里竟然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上前握了她的手道:“浅浅,王大人都等了一时了,还不把你们的绣服拿来给大人过目?”
“是啊。”秦老太太此时也接了话道:“浅浅,我听说前几天,你们绣坊的工人出了些事情,还怕你赶不出这批货来,着实担心了一下。”
“让老太太费心了。”苏浅微笑着转头吩咐:“来人,把绣服拿出来。”
“是。”身后小厮应了一声,将今儿早上从天衣绣坊运来的一百件绣服,全部都搬了过来。
王大人见了便走了过来,翻着看了几件,十分的满意道:“秦家的刺绣果然巧夺天工,这花案绣得,当真是美轮美奂啊。”
大太太目中闪过些不明白的光亮,接了道:“王大人,既然您对这绣服满意,就点个数量签收了吧。”
苏浅过于坦然的态度,让田玉姚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
不过大致的扫了一眼小厮搬来的绣服,却是怎么也不像两百件的样子。
王大人应了一声,挥了挥手,身后便有跟随的官差上前点起了数。
一五一十的,没有片刻便有了结果。回报道:“禀告大人,这里只有一百件绣服。”
众人都是愣了一下,王大人疑惑道:“一百件,这次绣服的数量,不应该是两百件吗?”
疑惑的眼神扫过众人,看看谁能给他一个说法。
田玉瑶装模作样的转脸看向苏浅:“弟妹,这绣服是你负责的,单子上写的明明白白的,是两百件,怎么这里只有一百件,该不是你弄错了吧?”
苏浅温文而笑:“大太太怎么忘了,绣房里人手不够,所以这批绣服,是分两批运过来的。这是后面的一百件,开始的那一批也是一百件,不是已经送到大太太院子里了吗?”
苏浅这话一出,除了田玉瑶的脸色猛地变了之外,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原来这里只有一半啊,难怪呢,怎么我看了,也觉得没有多少的样子。”王大人笑了道:“大太太,即是这样,就请赶快命人将那一百件绣服也运过来吧,我还要早些回宫里交差呢。”
“是啊。”秦诺也顺便的挥了挥手,向垂手站在一边领命的小厮道:“来人,去大太太院子里将绣服运过来给王大人。”
小厮们自是不知道这个中有什么事情,应了声是,便要往大太太的院子去。
那田玉瑶却突然的站了起来,厉声喝道:“站住。”
众人都是一惊,苏浅心里有数,却是笑眯眯的道:“大太太,怎么了?”
田玉瑶深深的吸了口气,正色道:“三太太,你说话可要付责任,你什么时候交了一百件绣服给我,这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苏浅一脸无故茫然的样子:“就是今天早上啊,当时相公也在场的,怎么这才一会儿的事情,大太太您就不记得了……”
顿了顿,换上一副关心的脸孔:“大太太,您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你可别乱说话。”田玉瑶道:“苏浅,这一百件绣服,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自己绣房出了事情,赶不出货来,可不能赖在我身上。”
“我的绣房是出了点事情,可是却没有赶不出货来。”苏浅淡淡笑道:“工人们是吃坏了身子,不过开始的时候是大夫误诊了,说是种什么毒,后来又在诊过后,才发现其实就是当年的饮食不太新鲜,也就是清净了两顿酒缓了过来,而那个时候,这两百件绣服已经赶制的差不多了,所以一点进程也没有落下。”
“不可能。”大太太斩钉截铁的道:“你那些工人明明是中了……”
话说到一半,大太太猛然醒悟的住了口,再没有说下去。
苏浅笑容更甚:“怎么我绣坊里的工人是中了毒还是生了病,大太太比我更熟吗?连中了什么毒,也那么清楚?”
田玉瑶自知被苏浅诱的失言,有些恼怒的道:“苏浅,你不要含血喷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绣坊工人中毒,与我有关?”
苏浅微微的冷了面色:“大太太,我绣坊里工人中毒的事情,与你有关也罢,与你无关也罢,我已经不想计较,现在麻烦您赶紧将我那一百件绣服交出来,你就算是看我不顺眼,这可是朝廷要的东西,千不该万不该,你也不该将秦家的声誉置于不顾。”
听了这话,秦老太太也是面色一正:“玉瑶,那绣服三媳妇儿要是真的给了你,就快拿来给王大人回去交差。”
田玉瑶在秦府里一向蛮横,苏浅曾经得罪过她被她教训的事情,秦老太太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秦府的家事,属于不能宣扬出去的家丑。再怎么样,也不能在王大人面前妯娌失和,闹将起来。
“是啊。”秦楚也不由得道:“大嫂,你要是说弟妹没有将绣服交给你,这也容易,我们去你院里看上一看,不可就明明白白了,那一百件绣服可不是小数目,也不是哪里都能藏得下的,要是在的话,必然一下子就能找到。”
田玉瑶现在是真的属于骑虎难下,心里飞快的计较起来,怎么苏浅敢那么笃定的说给了自己一百绣服,还敢让自己交出来,莫不是……莫不是知道了自己的打算。
心中闪电般急转,眼眸微眯,突然的对身边的丫鬟道:“阿紫,你快去院子里看看,是不是早上有谁收了三太太的绣服,没有跟我回报?”
说话间,轻轻的挑了挑眉。
阿紫在田玉瑶身边待了多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忙应了是,向大家告退,便急匆匆的去了。
而田玉瑶那挑一下眉的意思,是赶紧毁掉。
她现在宁可不要那挽狂澜的名声了,有了苏浅这么一闹,若是在她的院子里那一百件绣服被翻了出来,只怕是再怎么也没有人会相信那是她做出来的。可如果去追究苏浅到底有没有能力在绣坊的工人都生病的情况下去赶制那么多衣服,归根结底的,查到最后,怕是也会查到自己的头上。
至少刚才自己的那句话,已经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田玉瑶没想到苏浅那么狡猾,而她却知道,这一屋子的人,没一个傻的。苏浅虽然没有再多说一句,但是大家都已经会在心里揣摩,那事情,必然和她脱不了干系。
阿紫匆匆的去了,田玉瑶心里多少安稳了一些,一百件绣服虽然不少,却也不多,只要稍微的用心藏起来也好,毁了也好,这毕竟不是抄家也不是什么大案子,料着谁也不敢真正底朝天的去搜查她的院子。
苏浅冷冷的看着阿紫匆匆离去,心里暗笑,去吧,这一去,大太太身边,只怕就少了一个左膀右臂。(未完待续)
第045章 都是为了爱
此时的厅里,现在大家的心情都是奇特。
谁都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田玉瑶和苏浅之间火花直溅,不过都不好插手,也没有必要插手,便都等着看戏。
田玉瑶本以为自己是胜券在握,可是看了苏浅脸上笑容,心里竟然是越来越冷,只希望阿紫足够聪明,能够迅速的将那批绣服给处理掉。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能再去想怎么将这一步棋走的完美,但求不要输得太惨就好。
那个一身伤痕却冷淡抬眼看她的苏浅,那眼神,似乎比以往又冷上了几分。
苏浅心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快感上涌,伸手拿了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笑意更是深了几分。
眯了眼,心里数着一,二,三,四……
厅外,突然的脚步声,女人的哭叫声,一起的传了过来。
苏浅眼眸中笑意一盛,随即正了正神色,往厅外看去。
众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起的望了过去。
此时秦府家中,是秦楚总管着事情的,他更是两步的便出了大厅,便看见一行人从后院过来。
待到那行人到了厅前,众人这才看的清楚,领头的,是容天和秦府的管家吴伯,身后跟着面色别扭的阿紫和大太太院里的丫鬟小厮。再往后,还有秦诺院中的小厮扛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众人都是一脸疑惑,只见容天坦然往前走了几步,躬身行了个礼,道:“容天给老太太,大太太,二少爷,三少爷,三太太,王大人请安。”
这一连串的名称,让苏浅一口茶憋了一下,在秦诺的一记眼神指控下,这才没有笑出声来。
其他人却是注意力都放在了容天身上,都没有注意到苏浅的表情。
容天是跟着秦诺的小厮,于是他皱了皱眉,先开口道:“容天,这是怎么回事?”
容天两手交握在身前,垂手道:“三少爷,我和吴管家早上正从大太太的门口路过,见到阿紫和几个小丫鬟偷偷摸摸的把什么东西从往后门运。我想着今天早上三太太已经交了一百件绣服给大太太,心里就有些嘀咕,于是我偷偷跟着上去看了看,果然听着她们在议论,要将这一百件绣服全部运出府去销毁掉,还要神不知鬼不觉。”
容天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秦老太太的面色一沉,犀利的眼神扫向正哆嗦着的阿紫,喝道:“阿紫,这是怎么回事吗?”
阿紫抖了一下,一下子跪了下来,慌张的眼神抬起,看了眼大太太,又在看了眼容天。
容天面色如水,坦然和阿紫对望。
吴管家往前走了一步,道:“老太太,容天虽说句句属实。当时,我也在一边,她们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他们往府外运的,也确实是今天要交给宫中的绣服。”
若说容天是秦诺的人,大家对他的话还不能信十分,这吴管家是秦府几十年得管家,从来不偏不倚,他的话,颇有分量。
而容天也正是考虑这一点,所以才早上特意找了个理由,拉着吴管家从三太太的院子路过。
这个时候,吴管家出来说一句话,比容天说上十句百句更加有用。
苏浅冷冷哼了一声,起身往前走了几句,低头看着阿紫:“阿紫,那一百件绣服,是秦府的生意,是要和朝廷交差的,你不喜欢我,这也就罢了,怎么敢拿秦府的生意,那秦府和朝廷的关系做儿戏?这后果,你担当的起吗?”
阿紫的喉咙里咕噜了两声,没有说话。
她这个时候不是一般的为难,这责任大,她一个丫鬟是万万背不起的,可是如果抖出来的话,就万万会牵连到田玉瑶。而看着苏浅微微扬起的眉,阿紫心里有数,这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们是棋差一招,都掉进了苏浅设下的陷进里。
阿紫沉默,苏浅可不打算善罢甘休,勾了勾唇角,直起身子道:“王大人,请您先点一下货,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我开始交给大太太的一百件货。”
这可是正是,王大人应了声,让手下点货。
不到一会儿,点完数字,手下道:“大人,正好是一百件,东西也没有问题。”
王大人点了点头,苏浅道:“既然东西都对了,那么也不耽误大人回宫复命。今天的事情,让大人见笑了。”
苏浅和大太太的矛盾,这绝对属于秦家的内部矛盾,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该是打也好罚也好,都该先把外人给打发走。
秦老太太心里微微的点头,这苏浅看起来脸色是不大好的,可能上次受了大太太的气还没有消,不过这个时候,还知道先对外保住秦家的颜面,这一点,实属难得。
王大人也是明白苏浅的意思,任务已经完成,自然也不好搀和进秦家的事情。
起身了便告辞,秦老太太让吴管家去送王大人,接着脸色便沉了下来。
一拍椅背,秦老太太道:“玉瑶,这是怎么回事?”
秦老太太虽然有些老了,却还不糊涂,她不会傻的以为这事情是阿紫做的,一个丫鬟,给她天大的胆子,只怕也不敢做这事情。
大太太脸色青青白白的变了几下,干笑了道:“老太太,这事情……”
“这事情,想来大太太只是针对我吧?”苏浅冷冷的接了话去:“不过我倒是不明白了,自我进府,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礼礼貌貌,到底是哪里招惹了您?还是说,相公以前有什么得罪过大太太的地方,大太太又不好做什么,便找上了我?”
“我没有。”田玉瑶脸色骤变:“苏浅,你不要胡说。”
“我不胡说。”苏浅淡淡道:“大太太,要不然,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藏我的货?让我交不了差,让我难堪?”
田玉瑶现在真是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这绣服是宫里要的,独一无二,民间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需求,所以她没有半点理由解释那衣服是自己做的,而为什么要将绣服运出去销毁,却是更加的无从解释。
气氛一时非常尴尬起来,秦老太太自是沉着脸不说话,秦楚秦诺,也没有出声。苏浅盯着田玉瑶铁青的脸色,眼角挑着一丝嘲弄。
你费尽心机的,不就是想要我难堪,现在呢?机关算尽了,却把自己搭了进去。
苏浅从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对大太太造成什么本质上的动摇,不过就是想出一口气,见她已经被堵的不行,正要再说几句话,却见阿紫猛地道:“老太太,这事情不管大太太的事,都是我要做的。”
众人都是一楞,一起望了阿紫。
苏浅知道大太太手下这几个丫鬟都调教的相当好,关键时刻,是可以为她赴汤蹈火的,如今见阿紫跳了出来,倒是也并不太意外,淡淡的道:“阿紫,这事情,是你做的?”
“是。”阿紫像是已经做了什么决定,咬了咬唇,道:“三太太,这事情,都是我的错。销毁绣服的事情,也是我的主意,我们大太太根本就不知道。”
秦楚此时咳了一声:“阿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奴婢知道。”阿紫心意已定,声音反而镇定了下来:“这事情,大太太完全不知情,因为我想让三太太难堪交不了差,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哦。”苏浅呀了一下,凑过去:“阿紫,我得罪过你?”
田玉瑶见阿紫将这事情担了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立刻起身道:“老太太,阿紫跟了我这些年了,就算是做了什么错事,还请老太太高抬贵手,将阿紫交给我处理。我会好好教育她的。何况,她这么做,一定也是护主心切,这些日子,天衣绣坊出了事,我也为三太太着急,可是三太太对我,始终是不冷不但的,想来阿紫也是看不下去,才会出此下策吧。”
“就因为看不下去这个?”苏浅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挑起阿紫的下颌:“阿紫,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做这件事,到底是为什么。这事情的性质有多恶劣,后果有多严重,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是知道的,你若是不说实话,谁也保不了你。若只是像大太太所说的那样,那么就算是大太太原谅你,我也万万不能容忍你留在秦府。”
说了,转身道:“老太太,大太太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算是和我有什么误会吧,这其实也都是很好解决的事情,大家说说笑笑也就罢了。可是一旦遇上了阿紫这样的丫鬟,狠毒恶劣。便能把一个善心的大户人家女子,活生生的给教坏了。大太太又是心软的,难保不被挑唆的坏了府里的和气,这样的丫鬟,是万万也不能留。”
凭这件事撼动田玉瑶的地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可是让她再保下阿紫,苏浅却是万万不甘。
秦诺皱了皱眉,淡淡道:“不错,娘,如今大哥不在府中,大太太身边本就少人照料,这要是再有像阿紫这样的恶仆教唆,真是活生生的坏了府里的规矩。还请老太太做主,必不能轻饶了她。至少,也是决不能再留在府里了。”
对于阿紫这样的丫鬟,犯了事情,就算不至于送宫严究,但是打一顿赶出府去,这也是难免的。
居然敢私下动手脚破坏与朝廷的生意,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不是骂几句就能过去的事情。
田玉瑶眉心皱的紧紧,正在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先保下阿紫再说,却见阿紫突然的磕了个头,道:“三少爷,老太太要罚我,三太太要罚我,哪怕是大太太要罚我,我都认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只有您……您一心一意的要赶我出府,您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
这事情一下子转的太急,包括了大太太在内的所有人,都很愕然的看了阿紫,不太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诺更是不由得道:“阿紫,你这话事什么意思?”
秦诺不是秦楚,也是因为装着身虚体弱的原因,从来没有和什么姑娘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更加的没有一星半点的花名在外,所以众人一听这阿紫话中有话,不由得都是诧异。
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秦诺和那个丫鬟有什暧昧的关系啊。
阿紫却是豁出去了,咬着殷红的唇,两眼含泪的望了秦诺:“三少爷,这事情我是针对三太太的,可是我不是为了大太太,却是为了您。我不甘心,虽然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三太太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好的对她?”
苏浅不由得只是觉得好笑,唇角的笑意都掩盖不住,这大太太手下,当真是卧虎藏龙,完全没有个谱的事情,听阿紫说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阿紫。”不等秦诺说话,苏浅先道:“你说你喜欢三少爷?”
“是。”阿紫斩钉截铁道:“奴婢喜欢三少爷……而且喜欢了很久。”
“那怎么没听你说过?”苏浅温柔道:“不但没听你说过,而且,也没见你有什么表示,平时见了三少爷,也没见你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啊?”(未完待续)
第046章 由不得谁心软
阿紫低了头,声音也低了下来,温温柔柔,怯怯的:“三少爷是主子,奴婢是下人,就算是喜欢,却又怎么敢说出来。”
“那怎么现在又敢说了?”苏浅从上往下,淡淡的看了她。
阿紫道:“大太太对奴婢一向极好,所以奴婢万万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让大太太受到误解。”
“是吗?”苏浅道:“这么说,你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因为我跟你抢了三少爷。”
阿紫低着头,深深吸了口气:“奴婢不敢,不过奴婢看着三少爷对三太太宠爱备至,心里……心里很难过。”
苏浅接了话道:“所以就想着在府里出出我的丑,想让相公讨厌我?”
“是。”阿紫豁出去,抬起脸道:“这事情,都是奴婢一时妒火攻心,才会出此下策。既然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
突然的直起身子,向着田玉瑶磕了个头道:“阿紫谢谢大太太一直以来的照顾,阿紫无福,不能再伺候大太太了。”
凭心而论,大太太对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丫鬟那是实在不错,所以才能换得她们真心以对。如今听着阿紫这话隐隐有着作别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泛起阵阵酸楚。
在袖中握了握拳,田玉瑶狠下心道:“阿紫……”
这事情,若是她担了这责任,不过被责骂几声,毁一些名誉。若是阿紫担了,可是轻则赶出府去,重则送官查办,这都是不好说的。
苏浅冷冷的看着田玉瑶纠结,倒也不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她的目的,本就是让大太太身边少几个能出谋划策的人,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是大太太出来一肩挑也好,还是阿紫揽着也好,都算是达到目的。
看着阿紫站了出来,田玉瑶是怎么也狠不下心来让她去担责,正要说话,却听秦老太太喝了一声:“住口。”
众人都被吓了一下,一起回头看着老太太。
秦老太太脸色铁青,道:“阿紫,你跟在大太太身边这么多年了,没有学会大太太的宽容仁慈,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自己说,秦府,还能不能留你?”
阿紫嗫嗫了一下,没有说话。
大太太咽了咽口水,刚道:“老太太……”
“你不要说话。”秦老太太厉声道:“三媳妇。”
“是。”苏浅淡淡应道:“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秦老太太道:“浅浅,这件事情,是针对你的,最大的受害者也是你。所以这件事情,我将阿紫交给你处置。大太太心软,阿紫又是她的丫鬟,必然会将这事情抗在自己身上,所以……”
秦老太太严厉的眼神看了田玉瑶一眼:“玉瑶,你要是累了,就先回房去吧。”
“大太太就不用回房了。”苏浅笑道:“我也知道这事情,定然不会跟大太太有什么关系。大太太是大家小姐,知书达理,想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其实大太太喝住田玉瑶的目的,那是再明显不过了,秦家是大户人家,虽然说彼此心里都心知肚明,可是这事情,却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说明白出去。
所以现在有阿紫出来做了个替罪羊,那真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情,只怕是除了田玉瑶,所有的人都乐见其成。
而这个时候,让大太太出来担这个责任,那丢人的,不止是大太太一个人,而是秦府本身。
“是啊。”秦楚见场上田玉瑶和秦老太太的脸色都难看,忙道:“三太太,这事情既然是阿紫一手造成的,那么由你来处置再是合理不过。想来,大太太也不会反对的。”
说着,秦楚对苏浅微微一笑:“三太太宅心仁厚,也不会对阿紫太苛刻的。”
“那是自然。”苏浅随声应着道:“阿紫做这事情,归根究底也是因为喜欢相公,我若是对她太苛刻了,岂不是显得心胸狭窄。”
笑眯眯的道:“相公,我先问你,你对阿紫,有没有意思?”
秦诺没想到苏浅会有这么一问,不由得愣了愣,随即皱了眉:“浅浅,你这是什么意思?”
“做妻子的,自然要以丈夫的意愿为主。”苏浅道:“若是相公也喜欢阿紫,那么这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以后,阿紫只要伺候好相公便就是了。若是不喜欢,那么自然另当别论。”
阿紫不由得抖了一下,仰头望了秦诺。
秦诺在秦府里,给人的一向是个病怏怏没有什么用的样子,虽然长的俊俏,可是却着实没有什么姑娘心仪。所以阿紫这个时候,还真是紧张了一下,万一秦诺点了要了自己,那这辈子,可就真的再没有其他出路了。
不过秦诺只是淡淡笑了笑,也不在意这么多人在场,伸手握了苏浅的手:“浅浅,我有你就足够了,其他的女子,都入不了我的眼。”
苏浅和秦诺才成亲不过半月,正是甜蜜的时候,所以他这肉麻当有趣,秦府的人看在眼里,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苏浅并不挣开秦诺的手,听他这么说了,便道:“即使如此……那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还记得秦家家规里有这么一条,凡是府中下人对主子恶意伤害,未造成恶劣后果的,一律杖责五十,驱逐出府……”
说了,苏浅轻飘飘的望了眼田玉瑶:“大太太,我没记错吧。”
田玉瑶的牙咬的紧紧的:“三太太记得没错。”
”既然如此,那就是了。”苏浅冷了脸道:“我进府的第一天,就已经身体力行的知道了什么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如今阿紫犯了事情,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按着规矩来就是了。”
秦老太太点了点头,起来身:“既然浅浅这么说了,阿楚,你就按着府里的规矩办吧。这么有心计的人,我们府里也容不下。”
眼角看着田玉瑶嘴巴动了动要说话,又道:“玉瑶,你也回房去吧,这事情,就不要插手了。以后自己身边的人,要管好了。别再出这样的事情。要是被下人传了出去,不说丫鬟妒忌不懂事,倒笑话我们秦府里面闹的不像话。”
田玉瑶听着秦老太太严厉的话,一想着这事情要是闹大了,对自己当真是半点好处也没有。万一被自己的家里知道了,那就更是糟糕,更加辜负了阿紫的一番心意,不由得也就咽下了想要说话的心思。
狠了狠心,低低安慰了阿紫几句,便转身走了。
苏浅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此时方才走到阿紫身边,淡淡的道:“阿紫,知道吗?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你以为你的付出能换来什么?三五个月吧,大太太还是秦府的大太太,而你,不过是牺牲的一个棋子。”
说完,苏浅便唤了秦诺一起离开,再没有多看她半眼。
两人携了手一起往院子里走,秦诺突然的转脸道:“浅浅,你知道阿紫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苏浅随口道:”打一顿赶出去了,能怎么样,大太太必不会任由阿紫受苦,有她关照,阿紫不会受什么苦的。不过是这辈子,估计也不能再进秦府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秦诺沉默了一下,道:“如果大太太,护不住阿紫呢?若是杖责五十被赶出府,那么她这一辈子,就处境堪虞了。”
苏浅有些疑惑的站住,望向秦诺,正色道:“秦诺,你想说什么?”
秦诺竟然觉得自己有些不知道怎么表达意思,顿了顿,才道:“浅浅,你,会为她不忍吗?”
“不忍?”苏浅不由得道:“你喜欢她?”
“当然不。”秦诺道:“只是有些好奇,我听人说,浅浅你该是再心软不过的人,可是这些日子给我的感觉,却是十分的强硬,万万不像那娇滴滴的大小姐。”
“这有什么奇怪。”苏浅道:“秦诺,你难道不觉得,心软的人,不一定能活的下去。而这秦府,既不是温柔乡,也不是收容所,根本就容不得人心软。”
一如宅门深似海,如今的苏浅才知道,在这秦府里,是由不得一点大意的。如果今天被陷害的是自己,必难如此善了。自己不是大太太,没有田家做后盾,老太太也未必会护着自己为自己说话,而秦诺,真正到了危机面前,这个男人是不是会坚定的拦在自己身前。这谁又知道。
她与秦诺,不过是相识半个月的君子之交。
突然感觉有些悲哀,苏浅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和秦诺这些日子的相处,虽然距离一天天的近了,可是心却还是远的,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究竟已经接纳到了哪一步。也不知道秦诺对自己,又有多看重。(未完待续)
第047章 啥事
看了苏浅神色的转变,秦诺心里突然有些不快,握着她的手在身前,认真道:“浅浅,我有事情问你。”
感觉秦诺的用力有些大,苏浅也就正色点了点头,等着他说。
却没想到秦诺道:“浅浅,你心里,现在有没有我?”
苏浅脑中懵了一下,随即干笑道:“我心里怎么会没有你?”
“我要听实话。”秦诺道:“浅浅,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怎么秦诺突然纠结起这个问题来,苏浅有些别扭的想抽出自己的手,一边道:“秦诺,我们不是说了……”
不久之前,他们就曾就这个问题坦诚商谈过,如今苏浅的底线,便是能接受和他慢慢的理解。就算是顶着合法夫妻的头衔,一步到位,这实在是另人难以接受。
话刚说了一半,秦诺的手突然攀上苏浅的肩,将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的苏浅向自己拽了过去,下一秒,脸便凑了过去。
秦诺不过是个柔弱书生的底子,除却第一个晚上的紧张,苏浅从来不曾对他有过什么防备心理,此时更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直到有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俊脸一下子放大,唇上,多了点温润柔和的触感,这才在一怔之下,两手推了出去。
秦诺虽然有些用力的抓着苏浅的肩,可是被她这一推,也就放了手。
用手背抹了抹嘴唇,微眯的眼,苏浅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声音也冷了下来:“秦诺,你这是什么意思?”
手背将唇擦的嫣红,其实苏浅并不是很讨厌刚才那一刹那的接触,可是这样并非两情相悦的亲密关系,却实在是她不能接受的。
秦诺却并没有生气,看着苏浅有些冒火的眼睛,微微退了一步,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我一时激动,唐突了。”
这些日子,怎么也算是和秦诺在谈恋爱,亲一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见秦诺这样,苏浅反倒是气一下子消了。
一个从小要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少爷,守着个名正言顺能拐上床的女人,却硬是碰也碰不得。不管怎么说,这些日子秦诺的守礼,都让苏浅大有好感。
自己如今这脸蛋这身材,那也是个秀美可人的大姑娘,而秦诺除非是对女人就不感兴趣,要不然的话,那就真的是正人君子。至少在这方面,算得上君子。
微微的皱了皱眉,缓和下脸色。苏浅缓缓吐出一口气:“是我太激动了,秦诺……我心里并不是没有你,只是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们相识的日子毕竟也不长,所以你突然这样……我有些……”
“有些吓到你了?”秦诺微微一笑,见苏浅并不是真的那么厌恶与自己的亲密,脸色也好了许多,犹豫了一下,还是去牵了她的手,道:“走吧,忙了半个月了,好好轻松一下。明天,我们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苏浅眼中一亮:“去哪里走走?”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天衣绣坊,秦府两点一线的跑,还真没有怎么见识过外面的世界。
秦诺拉了苏浅往前走,道:“你想去哪里?长安城里,你肯定是经常转的,没有什么新鲜的。现在是秋天,城外的枫林里景色正好,我们明天带上小五容天他们,去郊外玩上一天。”
“好。”苏浅应了,想着明天可以出去散散心,心里挺舒服的。这秦府里高门高院,让一贯自由的她觉得有些压抑的不行。
苏浅想着明天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心里高兴,笑了往前走去,秦诺跟在身后,面上却滑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回了自己的院子,小五她们在已经在吱吱喳喳的说着今天的事情,说到田玉瑶那副嘴脸,一个个都笑的喘不过气。这群丫头本也是无法无天的,平日受了不少大太太和她丫鬟的气,如今苏浅这么整治了大太太一下,就像是为她们扬眉吐气了一样。
在外面,自然不敢露初什么神色来。进了自己的院子,关上了门,那一个个说起今天的事情,都眉飞色舞的。
秦诺推开门,小丫鬟们一见苏浅回来了,呼啦一下子就围了上来。
难得的将秦诺挤在了一边,小丫鬟们围着苏浅,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
望着俨然成了众人崇拜对象的苏浅,秦诺不由得笑道:“小五,去准备准备,明天我要和三太太一起出游,你和漪纹也跟着来。”
小五欢呼了一声,笑嘻嘻的转身去收拾东西。
秦诺在私下还是个挺随和的人,因为体弱而显得文绉绉的,对丫鬟们也和气,所以关上了院门,像小五这样的随身丫鬟,有时便有些没大没小的。
心情突然觉得从来没有的轻松,看着苏浅也不摆一点儿架子的和大家闹成一团,心里缓缓的涌上些从来么有的感觉。
他竟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和谐的一幕了。
闹了一会儿,众人这才散了,苏浅也就和秦诺进了屋,将这些天的事情,捡着能说的细细的说给了秦诺听,当说起自己揣摩大太太和惠美的心思时,听得秦诺不由得屏息静气。
攻心为上,不费一兵一卒解决问题,这才是上上策。
吃了中饭,下午正想好好地休息一下,突然的门外响起匆匆的脚步。
苏浅的听力极好,记忆力也极好,从屋里听着院里传来的脚步声,便知道是容天。
可这脚步声是很急,表明了这走路的人,一定有什么急事要说。
正想着,门上轻轻敲了声,秦诺刚说了句进来,容天就推了门直闯进了房间。
容天的神色是极严肃的,快步走到秦诺身边,低低的说了几句什么的。
那声音却是小,连着苏浅也就只听见几个出气的音,并么有听见说的是什么。
秦诺的脸色也就一下子变了。
秦诺的神色进了苏浅的眼中,心里一下子提了起来,这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忙道:“怎么了?”
秦诺吸了口气,道:“出了点事,你在府里好好的待着,我出去一下。”
秦诺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苏浅先是应了声好,随即又马上道:“秦诺,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没什么事。”秦诺勉强的笑了笑,道:“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也不知道这事情是不方便告诉自己,还是告诉了自己也没有用,见秦诺不说,苏浅也就没有再问。看着两人出了门。
心里想着事情,缓缓的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无意识的便走到了那一盆盆绿色的盆栽面前。
青翠欲滴的花叶有些撩人,苏浅无意识的伸手轻抚了上去。
一阵熟悉的刺痛传来,苏浅啊呀的一声,猛地惊醒,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屋子里这几盆花花草草,有刺的也好没刺的也好,苏浅是只要碰上去,那就火烧火燎的痛。
虽然那痛也并不是难以忍受,可是却清楚的不能忽略。
这再怎么也想不出所以然来,苏浅无奈的揉着自己的手指头,摇了摇头。
这时门却突然的开了,小五从屋子外探了进来:“三太太,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苏浅尴尬道:“就是被刺了一下。”
好在秦诺的屋子里,一直有棵长的茁壮的仙人掌,苏浅每次被刺痛,都将责任推给了它。
小五松了口气,笑了笑,正要关上门缩回去,苏浅连忙道:“小五,等下。”
小五见苏浅喊他,忙停了脚步道:“三太太有什么吩咐?”
苏浅皱了皱眉,道:“知道三少爷急急忙忙的出去,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不代表小五什么都不知道。在这样的地方,越是像小五专这样的丫鬟,往往是消息来源最多最灵通的。(未完待续)
第048章 又进去一个
小五愣了一下,道:“三太太……您不知道吗?”
“我知道还问你吗?”苏浅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快说。”
也不像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小五道:“二少爷被抓了。”
“被抓了?”苏浅不由得疑惑道:“被谁抓了?官府?他做什么事了?”
小五忙摇了摇头道:“不是被官府,是被土匪。”
“土匪……”苏浅更是一头雾水:“上午二少爷不是还在府里吗?怎么这会儿就被土匪抓去了?这长安我平时看着还挺平和的,难道土匪都闹到家里来了?”
“什么呀。”小五见苏浅完全弄不清情况,撇了撇嘴道:“三太太,您可真是大家闺秀,足不出户,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长安边上,有个极有名的山贼团伙,盘亘在从长安往西去的山路上,山贼首领是个叫铁鹰的男人,据说可厉害了,杀人不眨眼的。”
“那朝廷怎么不管?”苏浅不由得道:“留着他们在,不是危害人民吗?”
“那也要能管得了啊。”小五道:“朝廷年年都说围剿,可是不但没有围剿出什么名堂,而且那些山贼势力还越来越大,占山为王的,建了个什么清风寨。俨然都快成了一方势力,朝廷连年损失了不少人之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好在那些人虽然是土匪,但他们通常只对来往商贾和官员下手,并不伤害平民百姓。相反的,有时候还会救济老弱病残。”
“那算是个侠盗?”苏浅笑道:“原来盗亦有道,是真有这么回事。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土匪行径,朝廷管不了,就不管了?”
这国家中有土匪横行,就算是并无关痛痒,可是朝廷的面子过意的去?
“朝廷倒是一直在追查,放任不管,也就是最近的事情。”小五歪着头想了想:“说来也奇怪了,好像还真是最近,说不管,就真的不管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或许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吧。”苏浅淡淡道。
虽然没有做真的接触过,可是古往今来的例子看的太多,苏浅比谁都明白,此时的朝廷只怕是遇上了其他的事情,所以谁也没有精力来管这不大不小的事情。剿匪可是件损兵折将的事情,更何况这匪已经剿了这许多年,如果现在朝中正有两个派系之争,或者两个继承者你争我夺,那么确实,又有谁愿意将力量用在一帮土匪身上。
占山为王毕竟不是起兵造反,那清风寨虽然强悍,但是在统治者看来,应该也不过一群土匪流寇,成不了大气候,自然也就不会太放在心上。
小五自然不太能理解什么是朝廷更重要的事,可是明显的对这些事情也无法了解,只是道:“也不知道二少爷是怎么得罪了清风寨的人,今天上午二少爷送走王大人,便往西去临苑我们的一处绣坊商谈生意,谁知道下午,清风寨的人便送了信来,说是二少爷现在在寨子里做客,让秦家派人带五千两银子去接二少爷。”
“这就绑架了?”苏浅有些诧异:“那二少爷,会武功吗?”
“二少爷是会武功的。”小五道:“可是再会武功,也不可能事土匪头子的对手啊。也不知道秦家哪里得罪了清风寨。”
“你怎么会这么想?”苏浅道:“这清风寨既然是土匪,就算不打家劫舍,那绑架勒索应该也是常干的,以前,秦家没有吃过他们的亏?”
“就是没有啊。”小五皱了眉道:“别说,以前好像清风寨还真没对秦家下过手,来来往往的这些年了,也从没什么损失。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还一开口就要五千两。五千两啊,可不是个小数目”
“可能是二少爷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清风寨吧。”苏浅想了想,道。
不会打家劫舍,也就是说清风寨并不是单纯的为了钱什么都不顾,那么既然如此,为什么对家大业大的秦家从不下手,不外乎两个原因,要么是有所忌惮,要么便是是盗亦有道。而如今开始动手,自然也是因为这两个平衡被打破。
不过苏浅倒是都不觉得这与自己有关,自己只不过是秦家的一个小媳妇,保护好自己都不是件太容易的事情了,除暴安良的事情,千轮万轮,也轮不到自己出头。
不由随口道:“报官了吗?”
“哪儿敢报官啊。”小五道:“三太太,您是不知道,那铁鹰虽然并不打家劫舍,可是对违逆自己的人可是狠心,他可是放了话,这事情要是让官府知道了一星半点,那么银子也不必送了,二少爷的命,也没了。”
职业使然,苏浅对作奸犯科这样的人,天生便有着种仇恨的心理。虽然如今已经不再是警察的身份,可却还是一时难以摆脱那种习惯。
快要出口的话憋了下又回了肚子,苏浅道:“别担心,秦家这么大的家业,想来**白道都吃的开,不会怕了他们的。”
“是啊。”小五先是应了声,随即又有些苦着脸道:“可惜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在,这事情,要三少爷出头,这实在太勉强了。”
听着要秦诺出面,苏浅不由得多问了一句:“怎么这事情,要相公出头?”
“没办法啊。”小五道:“如今三少爷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他不出面,府里还有谁能去呢?”
归根到底,老太太已经老了,田玉瑶又是妇道人家,确实也只有秦诺能出头和外面交际了,只是秦诺……苏浅笑了笑,秦诺怎么也不至表现出来的那般没用,加上容天那两人武功也是不差,若只是去送赎金什么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结果反倒是苏浅安慰了小五几句,便放心的回了房,这年代男主外女主内,总不能指着自己去开疆僻壤。
可是越坐越是不安,到了下午,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苏浅这个时候也有些心里不定了,秦诺毕竟一介书生一般的感觉,文质彬彬的,就算容天两人身手不错,毕竟只是两个小厮,这在苏浅这样的现代人面前,或许是感觉无人能敌,这要真到了所谓的江湖,也未必就能有什么排名。
而那铁鹰,再是盗亦有道,常年干的绑架抢劫的营生,也未必就是好说话的人。
一想二想的,屋子里再也坐不住。
出了门,却见小五和漪纹两人正在院子里团团的转。
见了苏浅出来,两人面上神色丝毫没用舒缓,反而更是古怪。
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苏浅不由得道:“三少爷还没用消息吗?”
小五支支吾吾了一下,吞云吐吐道:“三少爷他……”
他了几下,漪纹拽了拽小五的袖子,很是勉强的笑道:“三太太,三少爷已经带了银票去接二少爷了,不会有事的,您尽管放心。”
“你们两这表情,是没事的表情吗?”苏浅没好气的道:“到底怎么了,别支支吾吾的。”
小五和漪纹两人少见苏浅沉着脸的样子,此时不由得心里一慌,小五低了头道:“那个铁鹰得寸进尺,今天下午三少爷依着信里的吩咐去送银票,谁知道去了以后,不但没将人接回来了,反而……”
小五说着,眼睛竟然红了一圈。
苏浅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没有什么耐心,不由得追问道:“怎么了?快说清楚,是不是三少爷出什么事情了?”
“现在也没出什么事,不过再等等就不好说了。”漪纹的性子多少的冷静一些,伸手拍了拍小五的背,道:“刚才没多久,就有清风寨的人送了信来,说,说是他们寨主和三少爷聊得十分投机,所以三少爷要在寨子里住上一晚,等到明天一早,让秦府再去个人接人。”
苏浅顿了下:“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三少爷也被清风寨抓去了啊。”小五急道:“明天还要拿五千两去赎人,这银子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可是府里现在哪里有能出头露面的人啊,再说了,万一拿了银子,清风寨还不放人呢?老爷和大少爷都还要好几天才能回长安,这可怎么办啊。”
这还真是麻烦,苏浅伸手揉了揉眉心:“秦府里,再没有什么男丁了吗?或者是平日里和秦府来往密切的朋友呢?秦府那么大的家世,在长安应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人脉应该广吧。”
“秦府的人脉自然是广的。”小五道:“可是这事情不敢让别人知道啊,那个铁鹰可是土匪,万一走漏了风声出去被他们知道了,一怒之下杀人灭口怎么办?土匪哪是那么讲道理的,这要是讲道理,他们也不会把送钱去的三少爷留下来啊。”
跟着土匪,却是没有什么的道理可讲,苏浅叹了声,道:“老太太现在在房里吗?”
话题转的太快,小五愣了一下才道:“在的。”
苏浅应了声,便往外走,小五两人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急忙的跟在后面。
秦老太太这一辈子也算是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的风浪,可是不管怎么样,却只是一个女人,还是个老人,秦楚也就罢了,不是亲生的不会有太多感情,可是秦诺却是她的心尖,本来要去给铁鹰送银票她就不太愿意,如今又被困在了那个地方,就更是急得有些六神无主。
苏浅进了秦老太太的房间,看着眉心紧皱的老人,心便先是软了一下。
这场景太过熟悉,以前经手的,也无数的绑架勒索,而受害者的家属,往往都是这个样子。
“老太太。”苏浅轻轻唤了声。
秦老太太看见苏浅,神色又沉了下,道:“浅浅,你也知道了?”
秦诺毕竟是苏浅的相公,如今这宅子里,想来挂心秦诺的,除了秦老太太,也就剩下苏浅了。
苏浅点了点头:“老太太不要太担心伤了身体,相公足智多谋,不会有事的。”
秦老太太叹了口气:“老三是聪明的,可是他那身体你也知道,怎么能经得起土匪窝里的折腾。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那温吞的性子,又不懂得低头,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这可怎么办。”
“没事的。”苏浅柔声道:“老太太您宽心,相公这么大的人了,必然会审时度势,保护自己。那铁鹰既然是土匪,说来说去,肯定也是看着秦家家大业大想要敲诈一点,既然他求财那我们只能破财消灾,赶明儿赶紧派人将钱送了过去,想来他一定放人的。您想啊……若是他不是想要钱,而只是针对秦家相对相公他们不利,那完全不用那么麻烦不是?”(未完待续)
第049章 挺身而出
苏浅的话,让秦老太太心里略微的放下了一些,却随即又皱了眉道:“浅浅,话是这样说没错,清风寨要那一万两银子,虽然不少,可是换我一个儿子,却是一点儿也不要多想的。可是如今,如今老爷和墨儿又不在,这钱我就是想送,也不知道该怎么送啊。”
若是像小五所说的那样,这事情不能对外有一点宣扬,那还真就是麻烦。
家里有三个儿子,其实这已经不算人丁单薄了,可是这个时候,却仍是没有个男人能出来挑起大梁。虽然苏浅对秦诺也被留在了清风寨这事情多少有些疑惑,可是这个时候,还是先将人救回来要紧。
若是陷在外面的只是秦楚,那这事情她还真不会怎么关心,毕竟她已经不是那个有着职责在身的人了,这世上不太平的事情实在太多,一桩桩一件件的,她管不过来,也不想管。
可是现在这个人是秦诺,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熟悉的一个人,不管怎么样,丢下他不管也说不过去。
既然如今秦府里已经没了能出头的人,看来,也只有自己毛遂自荐了。和田玉瑶那些人比起来,至少自己还是有和绑匪谈判的经验的,何况自从那夜得遭遇之后,如今自己的身手和过去相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抿了抿唇,苏浅道:“老太太,要是这事情实在不方便再对别人说,那明天,我去跑一趟吧。”
“你?”苏浅这话有些吓着秦老太太了,不由得愕然道:“浅浅,你在说什么?”
苏浅缓缓重复道:“我说,若是秦府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明天,我去给铁鹰送赎金,接相公和二哥回来。”
秦老太太苦涩的道:“浅浅,我知道你和老三感情好,你担心他。可是那帮土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做这样的事情。”
“没事的。”苏浅柔声道:“老太太若是担心,我女扮男装去就是了。既然他们只是为了求财,那么必不会难为送钱的人,秦家是生意人家,花钱买平安,没有必要为了这个和他们起什么争执。”
秦老太太缓缓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不行不行,这还是太危险了。我还是找个做事妥帖的小厮去送钱比较好。”
苏浅伸手覆在秦老太太手背上,温声道:“老太太,这事情既然不能往外宣扬,那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我们府里,这些日子我也都见了,除了相公身边的容天和临霄,其他的小厮,没有一个能担起什么大事的。这事情可关系到相公和二哥的性命安危,可由不得半点差错。我们冒不得这危险啊。”
秦老太太虽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可是一旦如今有危险的是自己的儿子,也一下子有些乱了分寸。
听了苏浅又劝了几句,微微颤抖的端了茶杯喝了两口,这才稍微的缓和了情绪。
慢慢的平静下来,秦老太太望了苏浅,缓缓道:“浅浅,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一句。”
苏浅微微颔首:“老太太请说。”
秦老太太低声道:“今天早上的事情,浅浅,是你设的局?”
苏浅愣了一下,随即道:“老太太这是哪儿的话,什么叫是我设的局?”
秦老太太淡淡一笑:“浅浅,我也是过来人了,虽然老了,却还没糊涂。天衣绣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是不说,我也是知道的。不过没有想到,你能够反将大太太一军,不但让她下不了台。”
见秦老太太如此的眼光犀利,苏浅也就索性不再否认,笑了笑,却也没有说什么。
见苏浅默认,秦老太太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浅浅,我原本见你的时候,只以为你是个普通的大家闺秀,可是后来你做的事情,却实在出乎我的意料。特别是这绣服的事情,虽然看起来寻常,可是细细想来,却着实的要一步步设计的都妥帖无比。”
苏浅又再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太太是不是放心的让我去接相公?”
这样也好,如果不让秦老太太心里安稳一些,只怕她是不会让自己出马的。毕竟自己是秦家的一个新媳妇,又不是穆桂英挂帅的年代,让一个新媳妇去抛头露面,这算是怎么回事。
可是看起来秦老太太心里还是纠结的厉害,又再挣扎了半响,苏浅也不多说,静静的坐在一边等着。
眼见着天色就暗了,苏浅暗暗叹了口气,道:“老太太,您就别想了,我一定能将相公带回来了的。您着再想下去,只怕清风寨的人,就失了耐心了,他们送来的信在哪里,能不能给我看看?”
不知道苏浅怎么突然要看信,不过老太太还是伸手将柜子上的信给苏浅拿了过来。
这些天的恶补,苏浅对这个年代的字已经能认的大差不差,打开来看了一下,皱着的眉便舒展开了一些。
“怎么?”秦老太太没有放过苏浅一点的神色变化,此时不由得道:“浅浅,你看出什么了吗?”
苏浅笑了笑,道:“也没有什么,内容倒是很平常也很客气,自称是清风寨寨主铁鹰,说两位少爷在清风寨受到了款待,让我们不用担心,只要明天能将赎金送去,一定不会动两位少爷半根头发。”
秦老太太是识字的,苏浅说的她都知道,可是却不明白,苏浅说这个干什么。
苏浅却两眼盯着信纸,缓缓道:“这信是用第一人称写的,看这口气,写信的人,应该就是清风寨的寨主,那个被称为铁鹰的男人。”
苏浅的话秦老太太听懂了,可是却不明白,不由得道:“是铁鹰写的,那又怎么样?”
“所谓字如其人,从一个人的字迹,是可以看出他的性格的。”苏浅伸手抚着信纸:“这字迹笔画有力,大气却又收放得体,这个男人,就算心狠冷厉,必然不是猥琐之徒。他扣了相公和二哥,要么只是单纯的为钱,要么是有什么事情要和秦家谈判未妥,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拿了钱撕票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做出的。”
秦老太太倒是听过字如其人这话,可是又哪里真的从字迹上去揣摩一个人的性格,听了苏浅的这言论,不由得愣了愣道:“浅浅,这话当真。”
“自然当真。”苏浅正色道:”老太太,我怎么会拿相公的性命儿戏。再说的坦白些,我又怎么会拿自己的安危儿戏。我请命去赎人,自然有七分的把握。那铁鹰虽然是匪,不过流传在外的名声倒也并不是十恶不赦,应该不会为难一个女流之辈。”
秦老太太长长的叹了一声:“但愿如此吧,浅浅啊,这次,秦家可就靠你了。”
苏浅微微笑了笑:“老太太您安心,明日一早起来,我就出发。替我找个熟悉路途的车夫,送钱赎人,人去的越少越有诚意。”
这事情,苏浅见得多了,虽然这铁鹰和往日那些见不得光的绑匪不同,可是归根结底,还是占山为王的贼,想来也多少有几分忌惮吧。
秦老太太点了点头,站起身,将手搭在苏浅肩上,目光深邃,轻声道:“浅浅,若是……若是这次你能成功,以后,我可就将老三交给你了。”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得有个了不起的女人。而此时的苏浅,已经完全的出秦老太太的预料。若是她真的能够和山贼周旋全身而退,那么以后对秦诺在秦家的争夺,是有万般的好处。
秦诺又再安慰了几句,便告辞出来,望了已经暗下的天色,心里也隐隐的有些担心。
那铁鹰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绑了秦家的两兄弟,不知道是以礼相待还是随便绑了丢在柴房。秦诺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子,真是怕要吃些苦了。
想了一回,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回了院中,又再安慰了望眼欲穿的几个丫头,却并没有将明日要去清风寨的事情说出来。
小五她们自然也是担心的,可是见了苏浅这样子,却又不敢再多说,反而也宽慰了几句,劝她早些休息。
房间的桌上,放着盘水果,果盘边,是把小小的匕首。
以前苏浅对刀枪这类的东西自然不会陌生,可是到了这个世界,还真没有什么机会再碰。那日见了小五给他们削果子的匕首挺不错,便让着留在屋里,虽然并不像凶器儿戏了些,可是却也还是把锋利的小刀。近距离的话,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的,而以苏浅的伸手,近身搏斗,有这样的一把匕首在身,已经足够称为武器了。
苏浅看了看,轻抚了下锋利的刀刃,刀子在秀气的手中,极为熟练的转了几圈,这感觉已经很久很久,都不曾有过了。
并不想踏这浑水,可是苏浅却也没法看着秦诺陷入险境,毕竟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这个男人,确实也为她做了不少。
思绪多少有些混乱,苏浅却只是纠结了一下,便不再多想,那个铁鹰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明日,或许还有一场恶战。(未完待续)
第050章 此山是我开
大事当前,这一夜苏浅反而睡得熟,前世经过无数次比这更生死关头的考验,若是一有事就紧张,那只怕是没被敌人打死,自己就先吓死了。
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习惯性的扭了头,还真有些不太习惯身边空空落落的。
往常的这个时候,都应该是正对上秦诺睡意朦胧的眼,可是此时,空了一半的床,却让她心里也有了些怪异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毕竟也相处了大半个月,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世界里,秦诺与她,除了没有真正的肌肤相亲,却都当真的如亲密爱人一般。
起了身,将有些凌乱的发往脸旁拨了拨,苏浅面上的神色暗了暗,罢了,看在这些日子的相处,秦诺,还是要救得。
现在这身份已是极尴尬,要是一不小心再成了寡妇,那这以后的日子,就没发过了。她虽然想过要离开秦诺,可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下了床,想着秦老太太说妇道人家不适合抛头露面,虽然并不赞同这说法,可是一个女人去和土匪谈判,也确实怕会横生枝节。
好在这年代对女扮男装的要求并不是很高,在小五的帮忙下,苏浅将一头长发扎了起来,束了胸,找了件小厮的衣服穿上。这要是认识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她女扮男装,这要是不认识的人,说他是个俊俏的小后生,那也无不可。
打扮好了,小五上下的打量了一番,抿唇笑道:“三太太若是男人,真是个唇红齿白,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呢。”
苏浅淡淡一笑,对着镜子里的画面也十分的满意,随手拿了桌上秦诺的折扇,勾了勾小五的下巴,调侃道:“我要是男人,就跟三少爷说了,讨了你走,好不好。”
小五脸上红了一下,伸手将扇子拨开,低低嗔了声:“讨厌。”
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挺好玩的,苏浅笑了声,放下扇子,背转身去,紧了紧手臂上袖子掩盖着得匕首。
要是给小五看见了这个,那可就不得了了。这丫头大呼小叫的嗓门,一定喊的全秦府都知道。
最后再打量了一番,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苏浅将桌上老太太送来的银票揣在怀里,便往外走。
一万两银子绝不是小数目,可是秦家是生意人,愿意破财消灾,若是真的一万两能让事情和平解决,他们并不愿意去得罪盛极一时的土匪。
连朝廷三分五次的围剿都从没有沾过什么便宜,何况只是一户生意人家。
苏浅自是不认识路的,秦老太太也没有想到她有过金戈铁马的生涯,还是像往常那样的,命了辆马车,还有三五个稍微会些拳脚功夫的小厮守在一旁。
不过那些小厮并不知道这去是做什么,只是得了命令,将三太太送到某处。
按着苏浅昨晚和秦老太太商量的结果,她是打算独自上山的。
因为秦府里并没有什么武功高强的人,这事情又不能对外宣扬,所以苏浅既然决定去了,多一个人跟着少一个人跟着,又有什么分别。
反正清风寨要是真的不想善了,去的人再多也是枉送性命,若是单纯求财,就算单枪匹马,也不会被为难。
秦老太太这一个晚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想了又想,还是出来难免的再叮嘱几句。
苏浅却是并不那么紧张,反倒是安慰了她几句,笑了笑,大步出了门。
不得不说的是,这年代的土匪比起自己的时代,可要是嚣张了许多。以前交赎金救人质的事情也干过不止一回,可是少有绑匪敢说把赎金交去大本营的,通常都是找个无人的地方,还要换了又换的,这才偷偷摸摸的来拿。
清风寨毕竟是个占山为王的组织,不可能在长安城内。马车一路的往西行去,走了有一个早上,苏浅在马车内看着窗外,只觉得都市的繁华渐渐的隐去,两边的树木开始茂盛,人烟稀少。
直到估摸着离开长安有十来里路了,马车才渐渐的缓了下来。
小厮并不知道苏浅这一趟出来是做什么,只是听着命令将人送来了这里。
这是个三岔路口,除了从长安来的这路,据说一边是通往海边,另一边是通往另一个大都市临苑。
三岔路口中,有个卖茶水的摊子,老板是对中年夫妻,天天早出晚归的,带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除了大风大雨的日子,都会守在这里。
这就是铁鹰来信让秦府送钱的地方,苏浅下了车,四下看了看,眼睛在茶摊上稍微停了一下,便对小厮道:“行了,你们先回去吧。”
几个小厮也跟着左右的望了一下,不放心道:“三太太,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把您放在这里,小的们实在不放心。您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吩咐小的们就是了。”
“让你们回去你们就回去。”苏浅摆了摆手:“把那匹马留下来。”
刚才一路驶来,苏浅将秦府到此的路已经记得一清二楚,万一真的那铁鹰放她鸽子,留匹马下来,自己想要回去也就不难。
小厮也是领了秦老太太命令送苏浅的,此时见她坚持,自然不敢再说。挑着起来的马匹中最强壮的留下拴在了路边,便驾着马车走了。
苏浅伸手在马背上抚了抚,带了丝笑意,走向路边的茶寮。
这是个极简易的摊子,两张八仙桌,几个木凳,用雨布支起的棚子。
苏浅在桌边坐下,茶寮老板便拎着壶过来,赔了笑道:“小哥用点什么?”
都忘了自己是女扮男装的,苏浅随意道:“随便吧,解渴就行。”
老板应了,将倒扣在桌上杯子翻过来,边倒茶便顺口道:“小哥这是要去哪里啊?”
苏浅没有说话,却将怀中的铁鹰的那些勒索信拿了出来,看似无意的放在了桌边。
却见老板的脸色猛地变了,手一抖,脸色一正。
果然是清风寨的哨点,苏浅轻轻道:“老板,麻烦您带路了。”
那老板像是没想到苏浅如此直率,脸色变了变,道:“小哥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苏浅笑了笑:“老板,我姓秦,我是来送钱的,你们大当家的,难道不在等我?”
苏浅这话说的就再是直接明白不过了,那老板直起身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苏浅:“小哥,你怎么一下子便能肯定我是清风寨的人?”
苏浅晃了晃手中的信:“你对这信太敏感,一个茶寮的老板,能读文识字,这可不寻常。”
不但能读文识字,而且苏浅将信拿出的时候,仅仅只是露出了一个封面,封面上,只有简简单单的秦府收几个字。
若不是常来常往送信的手下,又怎么能一眼便看出这信有端倪。而这地方,三岔路口,正是哨岗最好的地方,搭一个茶寮,又不会引人注意,又可以将所有信息收入眼底。
苏浅说穿,那老板也就不再遮掩。
面上一脸怯懦的笑容一下子隐去,换了副隐隐的狠戾之色,声音也冷淡下来:“既然小哥是来送钱的,那么请随我来。”
苏浅起了身,温文尔雅:“请带路。”
老板估计没太见过这般平和的受害者家属,顿了顿,道:“小尘,来带路。”
一边玩耍的小孩应了一声,刷额窜了过来,歪着脑袋道:“你跟我来吧。”
说着,便往前走了几步。
苏浅现在更是紧张不起来了,有些好笑道:“老板,你让这孩子给我带路?”
“怎么了?”叫做小尘的孩子一听苏浅嫌他小,不由得沉下了脸:“我七八岁就在这里了,给你带路怎么了?”
“没什么?”苏浅摇了摇头,跟上一步。
这好像是清风寨的内部事务,不是她该多问的,不过从道理上来说,这对她并不是件坏事。
那茶寮老板却是冷冷一笑,喝道:“等一等。”
苏浅应声停下,却见一边站着的女人从怀中掏出个帕子过来,摊开了便往她的眼睛上遮着。
还真当这清风寨嚣张的无法无天,说来说去,还是见不得人,苏浅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并不反抗。
眼前的光明顿时被夺去,熟悉了一下黑暗,只觉得袖子被人拽了一下。
“好了,走吧。”小尘拽着苏浅的袖子往前走去,苏浅也就跟在后面,听着身后的茶寮老板道:“小兄弟,你单子不小,不过我劝你路上不要有什么想法,你从这里出发,若是半个时辰到不了寨子里,秦家那两兄弟可都会性命不保。而这一路,哼哼……进了清风寨的领地,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由着个小孩带路,又是这般的轻车熟路,苏浅也知道他们自是胸有成竹,不会那么容易有什么破绽,也就跟着小尘的牵引往前走。
没有几步便能感觉进了片林子,脚下的路不太平,是略往上的弧度,但是也并不多崎岖,可能不管怎么样顾忌着苏浅现在不能视物,小尘带路在前,倒也不算太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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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看着苏浅在男人中显得单薄的身子,小尘也理所当然的将他当做个文弱少年看,习惯了在山里窜进窜出的步子,也不由得稍微慢了些。走到了有障碍乱石的地方,还会叮嘱一句小心点。
苏浅笑了笑,道:“谢谢你,小兄弟。”
就像年纪大的人最怕别人说她年龄大,小孩子最怕的,大概就是别人说他小。苏浅见他介意,自然也投其所好,一声小兄弟,喊得小鬼心里得意的不行。
小尘有些不自在的答了一声,有些言不对题的道:“喂,你也别怕,寨主人可好了,你既然是来送钱的,只要不找事,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一个绑票勒索的土匪头子,从一个小鬼口中说出来的感觉,竟像是个和蔼可亲的邻家叔叔。苏浅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她自然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反驳小尘的话,只是笑了笑,没再接话。
要是能从小尘口中那个套出些山寨的秘密,那自然是最好的,不过这小鬼既然来往接送人许多年了,也不会是个傻小子,要是话说的多了,反倒叫他多生出警惕的心来,那就不好了。
一路攀爬,身边全是树木,难免的手要扶上。
苏浅袖中是那柄锋利的小刀,略滑出袖子,在树干上捻转一下,留下一个极淡的,只有她才能明白的记号。
脚下一深一浅的,能感觉出现在是上坡还是平地,苏浅脚下的步子长度相当,在心里默默的记着,多少米转弯,多少米转身。
这一走就是小半个时辰,苏浅心里有些好笑,她不会弄错,在这小半个时辰里,同样的一处地方,他们转了三圈,这清风寨,还真是谨慎。
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小尘突然停了下来,这时便听见一声男人的声音道:“小尘,你怎么来了?”
“秦家派人来送钱了。”人小鬼大一本正经的道,随后扯了扯苏浅的衣袖,像是给那人看看。
那男人恩了一声,似是在上下的打量苏浅,有些疑惑的道:“秦家怎么还有男丁?你是谁?”
苏浅咳了一声,平淡道:“我只是府中的小厮,贱名不足挂齿。”
苏浅文绉绉的话让男人有些意外,上前来刷的一下子便扯去了蒙住半边脸的黑布,不由得嘿了一声:“怎么秦府里,还有这么俊的小厮?”
许久不见光,苏浅不由得扬手挡在了眼前,慢慢的眯了眼适应。
没有左右摆头大幅度的观察自己所在的地方,苏浅只是在装作适应光线时,用手掌挡在眼前,悄然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现在自己所处的地方,该是刚才那路口能见得青山山腰,身后长长的石阶便是上山的路,身前的,是一道木质的大门。
就像是旅游景点的山寨一样,两个壮硕的男人一左一右的把在门口,手中握着兵器。
此时问话的,正是其中的一个男人,和小尘极熟悉的样子,也是一般的带着有些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苏浅。
苏浅拱手道:“这位大哥,我是奉秦老太太的吩咐,带了银子来赎我们二少爷和三少爷的,请您通传一声。”
虽然苏浅知道自己不是弱不禁风的,可是在这些人看来,可就是那么一回事。
苏浅的个子不矮,一米七的身高,即使在现代也算是绝对的身型修长,可是此时一身的男装,在别人的眼里,却就是个身材矮小,弱不禁风的小男孩了。
“怎么秦家真的没人了?”那男人嘀咕了一声:“让这么个柔弱小厮来清风寨赎人,也不怕见了我们大当家,就直接吓昏过去。”
苏浅心里有些好笑,她可是听说这清风寨的大当家是个挺英俊潇洒的人物,怎么能见了把人吓昏过去。
不过自然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仍是垂手站在一侧,低头敛目得样子。
那男人又在上下扫视了一遍,除了异常的俊秀,倒也并不觉得苏浅有什么不妥,挥了挥手,道:“跟我来。”
苏浅这算是应邀上门的,也就少了诸多通报环节。而且这毕竟只是山寨,再是让人闻风丧胆,倒也没有太多规矩。
苏浅低着头,尽量让自己显得一副弱小的样子,跟着男人往里走。
她不是来围剿砸场子的,而是来交钱换人,本就是个受害者得地位,可万万不想让土匪生了别的念头。
暗自将走过的地方一一的记在心里,没有多远,便来到一处大厅。
红木门楣上,挂着块字迹龙飞凤舞连苏浅也没有认出来的匾额,她正自磋磨着这是什么字,便听领路的男人道:“到了,跟我进来吧。”
跟在男人身后,只听他的声音突然的恭敬了起来:“大当家,秦府的人送钱来了。”
“这么快就送钱来了?”一声略有些低沉的男中音不急不慢的响起,配着音调中微微的冷漠,竟是十分的悦耳。
“你快过来吧。”男人对苏浅道:“钱带来了?”
“带来了。”苏浅依旧是低了头道。怯怯糯糯的样子,更符合一个小厮的身份吧。
可这一句带来了,却是让高高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
低低咳了一声掩饰心中惊愕,铁鹰淡淡道:“抬起头来给我看看。”
苏浅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这又不是相亲选妃,这是交赎金救人好吧,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浅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抬起头来。
此时方才将大厅的环境尽收眼底,这大厅没有什么特别的,青砖铺地,原木做梁,布置简单明了。
倒是坐在正前方的男人让苏浅意外了一下,虽然是坐着,可这男人的身量看起来不低,一身银白色的长袍勾勒出绝好的身型,并不孔武有力可是却绝对让人无法视乎。可以想象的出,那衣服底下是怎么样有利的肌肉臂膀。
紧抿着的薄唇在刀削一般的面上显得十分融洽,发髻并不整齐却不给人凌乱的感觉,一缕发丝搭在额边,更是衬得一旁的眼眸深邃无底。
可苏浅却微微的皱了眉,这英俊的不像话的男子,给她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这感觉是什么,可是却绝不是恐惧。
就算是苏浅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手上沾了无数鲜血,身上背了无数人命的土匪头子,却依然恐惧不起来。甚至连紧张都有些缺乏。
前世也经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可是心态却从不曾有过这般的平和。
铁鹰似乎也有些诧异苏浅的出现,缓了缓,方才道:“你是秦府的什么人。”
“他说是秦府的小厮。”刚才领着进来的男人帮着答道。
“秦府的小厮?”铁鹰的面上说不出来是什么神态,顿了顿道:“银子带来了?”
苏浅却松了口气,只觉得这铁鹰的态度有些不阴不阳的奇怪,这如今问起了银子,总算是进入正常工作流程了。
“带来了。”苏浅恭敬的答了一声,从怀中拿出银票,递到一旁的男人手上。
男人点了点数,像铁鹰道:“大当家,数目对了。”
示意手下收起银票,铁鹰语带调侃的道:“怎么,这么容易就把钱交出来了?也不先问问,你们家少爷的情况如何?”
苏浅坦然道:“既然来了,这银子就是孝敬大当家的,大家都说清风寨盗亦有道,并不是一般打家劫舍的强盗,所以我也相信,只要我们按着大当家的吩咐做了,大当家必不会难为两位少爷。”
“很会说话。”铁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赞许,点了点头道:“听你这么说了,我要是收了钱又不放人,可是就担不起盗亦有道这四个字了?可是我已经把送钱的秦诺给扣了下来,你单枪匹马的来,就不怕我再扣下你。”
苏浅笑了笑:”那想必是三少爷不懂为人处事,有哪里得罪了大当家,或者是误解了大当家的意思。其实秦家是做生意的,最讲究和气生财,大当家威名远扬,这些年也都没有难为过秦家,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秦家效力的,说一声就可以了,完全不必如此费力。”
没有想到苏浅在自己面前,在这样一个场景面前还能侃侃而谈,铁鹰在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就更是意外。
嘴角突然的勾出点隐隐的笑,铁鹰起了身,走到苏浅面前站定:“你说你只是秦府的一个小厮?”
苏浅想也没想的便道:“是。”
“一个小厮,能有如此的胆识?”铁鹰的声音冷了下来,手指挑起苏浅的下巴,面色阴沉:“一个小厮,敢单枪匹马的带着五千两银票闯清风寨。”
苏浅尴尬一笑,往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的脱离铁鹰的钳制:“大当家的说笑,这怎么是闯清风寨,小的这不是
应邀前来的吗?大当家侠名在外,又怎么会难为我一个小厮。”
“小厮?”铁鹰的口中,又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然后伸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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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一阵疾风扫来,苏浅扎着长发的发带被扯了开来,秀发瞬间散了开。
往后退了一步,苏浅脸色一沉,面色顿时暗了下来:“铁寨主,你这是做什么?”
其实苏浅完全不觉得自己头发扎着和披着有什么不一样,可是长发一散下来,便能从众人的眼神中看到惊异。
难道这就算是女扮男装被人发现了,苏浅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又往后退了一步。
铁鹰却并不再逼近,抱了手臂站定,声音和表情俱是冷冷清清:“你到底是谁?”
既然女扮男装被发现,苏浅也没有打算再装下去,貌似也不太能装的下去了,将一头长发拨在一边,苏浅平静了一下,道:“铁寨主果然目光如炬,苏浅雕虫小技,让寨主见笑了。”
“苏浅?”铁鹰缓缓的重复了一遍:“苏姑娘,你女扮男装,混进清风寨,有什么目的?”
苏浅笑了笑:“铁寨主言重了,我确实是女扮男装,不过不是混进黑风寨,我是领了秦老太太的命令,接了寨主的帖子,由寨里的兄弟,领着我进来的。”
那小尘此时也装模作样的站在一边,一听苏浅说到他,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大声道:“我怎么知道她是女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还说呢,怎么一个男人长得那么俊俏,又瘦又小的……”
听着小鬼抱怨,苏浅不由得好笑,本来还有些紧张的感觉再是紧张不起来了,抿了唇道:“小兄弟,抱歉了。”
随即又转向铁鹰:“铁寨主,我男扮女装只是为了方便出门,至于身份,实不相瞒,秦家的三少爷秦诺是我的相公。”
“原来不是苏姑娘,是秦夫人?”铁鹰冷冷一笑:“怎么秦家已经衰落至此了吗,竟然要一个女流之辈出来和我们一帮土匪交涉?”
铁鹰的话一出口,满堂的土匪都哈哈笑了起来。只有离铁鹰最近的一个男人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冷冷淡淡的靠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杯茶,一副悠闲贵公子的样子。
苏浅也不尴尬,也不恼不羞,等着众人都笑得告一段落了,方才心平气和的礼貌道:“秦家现在的情况,想来铁寨主是比我明白的。家中确实没有直系男丁,寨主又不许将这事情宣扬出去,所以思来想去,如今只有我才适合跑这一趟。”
“一个妇道人家,胆子不小啊。”铁鹰语气中,是半真半假的调侃:“孤身一人闯土匪窝,不怕出什么事?”
苏浅一时摸不透这男人的想法,略斟酌了便道:“危难关头,总得有人挺身而出,再者这些日子,我也听说了清风寨和铁寨主的为人处世,所以也从未将铁寨主和一般土匪相提并论。何况我相公还在贵寨做客,我总不能因为个人安危,弃他不顾。”
铁鹰一直冷淡的脸上,晕起些因素不明的笑容:“秦夫人和秦三少,感情很好吗?为了他,你竟敢单枪匹马的来清风寨,虽说在外面,清风寨的名声也不是那么难听,不过就算再盗亦有道,我们骨子里,也还是一群土匪。”
说到这里,铁鹰的语气有些狠戾起来。
其实一直到现在,苏浅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打什么主意,若是要钱,又何必管送钱的是谁,钱没有问题不就好了。这是银票又不是支票,不存在什么兑换的问题。
可若不是要钱,她不相信铁鹰在绑架勒索之前会没有调查过秦家的底细,若是此时连秦楚和秦诺都不能决定的事情,那么此时的秦府里,应该就没有人能够决定了。
既然如此,那么来的是谁,又有什么分别呢?或者说,铁鹰在等谁的出现呢?
苏浅不觉得自己此时强势的可以在一个土匪的老巢里,威胁一个土匪头子。所以虽然心里多少有些烦躁,可却还是不得不压抑这情绪。
忍耐着笑了笑:“铁寨主说笑了,其实寨主不必对我的身份太过深究,言归正传,寨主不过是求财,如今钱我已经带来了。不知道能否带二少爷和我相公回去。”
“本来是可以的,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铁鹰悠悠然的道:“钱,我先收下了,至于人……”
“难道铁寨主还需要秦家再派人送第三趟?”苏浅道:“恕我直言,不知秦府是不是有什么得罪了寨主的地方,若是有的话,铁寨主不妨直言。”
“秦夫人怎么会这么想呢?”铁鹰微微笑道:“不过是铁某许久未见如此如此有胆色的女子,心中敬佩,所以想留秦夫人做几天客罢了。秦府那边,我自然会打过招呼,不会让他们担心的。”
铁鹰手中转着苏浅的发带,递到她面前:“秦夫人,若是秦三少知道夫人竟然舍命为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苏浅接了发带,微微低头:“妇道人家,不懂什么,铁寨主见笑了。”
仰头笑了笑,铁鹰面色瞬间恢复冷淡:“秦夫人,敢站在这里,如此和我说话的女人,你是第一个。我铁某人何其有幸,今日能和秦夫人相识。说什么妇道人家,没有见识,秦夫人实在是太谦虚了。不过越是这样,我越是舍不得放秦夫人回去了,来人。”
铁鹰一声喝,身边一个手下连忙的应了声。
“带秦夫人去休息。”铁鹰道:“安排一间上好的客房,好好地款待了,不得无礼。”
这铁鹰的一举一动,并不带强盗的匪气,可是却透着种说不出的轻佻,虽然他并未真的做什么,甚至也没有什么不敬的举动,可是却仍让苏浅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做警察的,除了敢拼还得能忍,苏浅环顾四周,大厅里,至少站了十来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算她可以对付的了他们,对付的了这个号称武功很高的铁鹰,秦诺还在他们手上不是。
她不是来踢馆的,而是来救人的。更何况,见过了容天的身手之后,她也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她那个时代已经不存在的武功,即使如今自己体内有些不知名的力量存在,却还不太能灵活的运动,更不要说能够在土匪环绕下的清风寨里,救出两个人。
真是要命,苏浅有些无奈的将刘海往后抹了抹,叹道:”既然如此,就叨扰铁寨主几天了,不过几日未见夫君,不止能否让我们一见?”
听苏浅提到秦诺,铁鹰的眸中闪过些不明的因素,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淡淡道:“秦夫人安心休息就是,我自然会安排。
说完,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人带走。
人在屋檐下,苏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手臂上的印记,已经隐隐的开始灼热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微微一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时,铁鹰身边一直悠闲的男人缓缓的站起了身,放下了茶杯,道:“鹰,秦夫人可不比旁人,怕是我们这些粗鲁的兄弟会招待不周。秦夫人的住处,还是由我来安排吧。”
还鹰……苏浅捏了捏手臂上暴起的鸡皮疙瘩,望向和铁鹰一般身量的男人。
就长相而言,这男人似乎有些过于清秀了,眉梢眼角都带着种天然的媚态,眼角斜挑着看苏浅的时候,让她心里怦怦的跳了两下,这才恢复正常。
真是要命啊,苏浅不由得用手掌抚了抚额头,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能生出那些有的没得念头,实在是有些不适时宜。
男人的手掌在铁鹰肩上轻轻拍了拍,见他点了头,便走向苏浅。
他倒是不一般的温文尔雅,向着苏浅微一颔首:“秦夫人,在下易飞扬。三少爷昨夜不在身边,想来秦夫人也不曾安心休息,这又一路奔波,还是先歇谢谢的好。”
不管是不是盗亦有道,不过这贼,也算是雅贼吧。苏浅有些好笑看着面前男人的斯文,也就有样学样道:“麻烦了。”
不再多说,随着易飞扬一路往山寨里面走,苏浅虽然目不斜视的,可是却一路暗自留心着周围的一切,她并不打算和铁鹰这面冲突,却也绝不打算束手就擒。
就算这清风寨里,当真是藏龙卧虎,却也未必能困的住她,更何况,此时在苏浅心里,依旧隐隐的觉得,这铁鹰和秦家,必有什么瓜葛。这瓜葛,或许不是钱能够解决的,又或许……不是那么一点钱可以解决的。
心中思绪转了万千,面上表情却是平淡无波,一路无话。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能看见依山而建的一排排房屋,倒是也正规的紧,易飞扬将她带到其中一间门口,推开门,道:“秦夫人请。”
虽然是囚禁,可这倒并不是什么囚牢暗室之类,正正规规的一间屋子,摆设不多,却也干净整洁。
苏浅随意的四下一望,随即不着痕迹的将眼神收回屋中,笑道:“多谢意公子安排。”
易飞扬嘴角勾起一个轻轻的弧度,往前走了一步,离苏浅靠的又近了些,声音似是从胸腔深处溢出,低低缓缓的:“秦夫人,你一个女人孤身闯进清风寨,只为了救秦诺?那秦诺在你心里,有这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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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很不爽快和一个陌生男人靠的那么近,苏浅往后退了一步,便能感觉抵上了背后冰凉的墙。
有些不悦的道:“易公子认识我相公。”
易飞扬倒也不再往前逼近,笑了道:“秦家是长安最富贵的人家,秦三少爷,谁人不识?”
这话回答和没有回答一样,苏浅道:“易公子是和我相公有仇,还是有交情?”
易飞扬愣了一下:“秦夫人为什么这么问?”
苏浅淡淡道:“若非是有仇有交情,易公子何以那么关心我们夫妻的关系。我们夫妻关系如何,似乎与易公子无关吧。”
易飞扬面色微微一沉,随即又再扬起:“秦夫人,坦白说,我对你很感兴趣。”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话从易飞扬口中说出,要多轻佻有多轻佻。何况刺此时的苏浅,还是个有妇之夫。
易飞扬眼角挑起,笑容淡淡,这要是你情我愿,倒也挺有几分温柔风流的感觉。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苏浅只能想到流氓登徒子之类。
以前倒也不是没碰上这种人,不过在苏浅面前耍流氓的男人,通常只有被打一顿这一个下场。
可是现在不行,苏浅的手在袖内握成拳,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耐,这一拳挥出去,后果就不好说了。
能不能打到易飞扬且不说,就算是能打的过,还有秦诺和秦楚在别人手上,人质换人质,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可是秦家毕竟是生意人,一旦得罪了清风寨,就算是可以强过一时,也终究是一场灾难。
对铁鹰这样的人来说,就算是盗亦有道,得罪了他的人,多杀一个少杀一个,应该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流离浪迹的日子,苏浅倒是并不太在意,可是因为自己一时之气,让秦家陷入这样的危机,却是作孽的大了。
压下心里的气,苏浅微微低头道:“苏浅已有夫君,请易公子自重。”
可是登徒子又怎么会因为这样一句话退缩,不过易飞扬也没有再逼近,只是两臂抱在身前,悠悠道:”可是据我所知,秦夫人和秦少爷的感情,似乎不到生死相许的地步。”
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苏浅愕然抬头,随即皱眉道:“易公子,我与夫君感情如何,你怎么知道?我们新婚燕尔,自然感情甚笃,即便是生死相许,也不奇怪吧。”
“相敬如宾的夫妻,感情都不会太好。”易飞扬笑了笑:“秦夫人,既然要对秦府有所打算,自然要对秦家人有所了解。”
看来秦府早已在清风寨的监视之下,苏浅心里暗自思量,突然道:“易公子,恕我直言,清风寨与秦家,到底有什么纠葛?若是为钱,大可不必这么麻烦,若是为其他事情,那么我也做不了主,易公子逼我,也是白费力气。”
既然清风寨一直监视着秦家,连她和秦诺的感情好不好都知道,那么必然也该知道,她不过一个新进门的媳妇,就算是胆子大了些,手段有一些,却也是真的对秦家一无所知。
“我想秦夫人有些误会了。”易飞扬却道:“刚才易某也说了,我只是单纯的,对夫人您感兴趣。”
听着易飞扬在这里鬼话连篇的,苏浅再是忍耐也不由得沉下脸来:“易公子,我虽然现在身在清风寨,但是也不会任由你折辱。”
“爱慕之心,跟折辱,怎么是一回事呢?”易飞扬居然又再退后一步,彬彬有礼的弯了弯腰:“易某要是有让秦夫人误会的地方,请见谅。”
苏浅突然有种很无力的感觉,这事情到现在这时候,她怎么也不觉得仅仅只是金钱交易那么简单了,可是最要命的地方,就是她对这其中纠葛一无所知。不知道矛盾在何处,根本就无从下手。
突然有些烦躁,苏浅也顾不得自己的态度,冷着脸道:“若是不想我误会,在贵寨商量告知我们该如何做之前,我想休息一下。若是易公子希望日后相见,还可以和平共处,这话题,请适可而止。公子倾心,我十分感激,只是恨不相逢未嫁时,只能让公子失望了。”
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虽然不想,可苏浅也只能示弱等着清风寨的决定。绑架勒索,总有个最终目的不是,也不可能这么一直僵持下去。
易飞扬听了苏浅的话,倒也并不是很失望,莫说她是有夫君的,就算是没有,一个女孩子家对着一个陌生男子的贸然表白,还是在这种时候,自然也不可能会两情相悦什么的。能给出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已经再镇定不过了。
房门虚掩着,一阵脚步传来,门外有人道:“二当家,大当家有事情请您去一趟。”
易飞扬听了,应了声马上就来,又再转过身,道:“秦夫人,易某先告辞了,秦夫人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便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外面的兄弟,千万不要客气。”
说的多彬彬有礼,可再怎么说的有礼,也还是绑匪和人质的关系。
易飞扬礼貌道别,还替苏浅掩上了门,这才离去。
苏浅冷笑一声,走到桌边坐下。
让她有事尽管吩咐门外的兄弟,这也算是含蓄的提示她,这房子门外,是守了人的,能不乱跑,还是不乱跑的好。
没有准确的消息,苏浅自然不会乱跑,只是坐在屋中,静静理着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清风寨的招待倒也周到,到了中午,还没有等苏浅吩咐,便有人送来了菜饭,虽不多精致却也还丰盛。
送饭的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山寨里一般兄弟的打扮,苏浅接了饭菜,犹豫片刻,温声道:“小兄弟,我能问你件事情吗?”
那男人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苏浅,看来是受了命令不敢乱说话的。
苏浅见了他神色,忙道:“小兄弟,我不会让你为难,不过是问一声,秦家两位少爷在寨子里,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吃什么苦?”略低了头,面上浮现出微苦的神色:“小兄弟,我如今人在清风寨,也不能见到相公一面,你告诉我他安全不安全,现在处境怎么样,我也就放心了。”
苏浅自觉这问话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男人的脸色还是有些奇怪,支支吾吾了几声,丢下句:“我不知道。”转身便走。
门还开着,苏浅面色低沉望着山峦起伏,心里有些不安。
某非是秦楚和秦诺已经糟了毒手,被杀人灭口?
可就算是被杀人灭口了,清风寨的人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奇怪了。那么,或者是身受重伤?
苏浅看风景一般的望着苍茫远山和近处的楼宇,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可是心中却是计较了几番。
今天晚上,看来不得不冒一下险了。那个秦楚也就罢了,生死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秦诺的安危,自己却是多少要出一份力气的。
要说生死相许的感情,那是万万谈不上的。可是在这世上,她也就和他熟悉一些,这些日子的相处,甚至真的有些恋爱的淡淡感觉,见死不救,不是她的性格。
而这铁鹰虽然说是对她另眼相看,可是毕竟一介女流,没有任何可能会对她严加防守。就算是不能救出秦诺,也要先确定一下他的安危。
主意一定,苏浅浑身都紧张了起来,和大太太折腾的那一场,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游戏一般,这般的生死激动的感觉,许久都没有过了。
这一下午也没有什么动静,到了晚上,照例是那个一声不吭的小伙子送了晚饭来,还是低着头就走了。
苏浅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窗外天色一点一点的变黑,有些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一身深色的衣服。而且为了出门方面,男扮女装,衣服也足够的利落简洁,十分适合夜间行动。
长发拧了鞭子搭在身侧,这么长的头发总是多有不便,可是这个年代不管男女都没有利落短发的,苏浅虽然有时嫌烦躁,却也对这一头烦恼丝没有办法。
夜色降临,外面的温度也渐渐的降了下来,深秋的夜本就冷,山中更是凉意逼人,苏浅也没有蒙着脸,便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门吱的一声开了,苏浅站在门口,吸了口清凉的空气。
站定了,却并没有再往外走,苏浅转头四处一看,正对不远处站着的一个小喽啰。
中饭和晚饭的两次时机,苏浅都迅速却仔细的往外看过,自己的门口,始终只有一个人看着,而且下午吃过晚饭,换过一个人,也就是说,晚上应该不会再换人。而自己不过一介女流,在土匪窝里被关押着,有一个人看管,应该已经足够了,不至于会再加派人手。
苏浅并不打算从看管的人眼皮底下溜出去,更何况,这里人生地不熟,要说自己逃跑也还方便,可是还要去找人,这难度就大了。与其自己在这偌大的山寨里乱闯乱撞,倒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问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54章
打开门,苏浅往门口一站,那个站在不远处守着小兄弟的头立刻转了过来。
苏浅眼中一亮,喊道:“小兄弟,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下。”
那小伙子皱了皱眉,却见苏浅神色自若,微带些焦急,并不像是有什么不良打算的样子,便犹豫的走了过去。
苏浅可不打算弄个色诱什么,见小伙子走了过来,笑了笑道:“小兄弟,房间里,好像有个老鼠,你能不能帮我赶一下,不然,我不敢进去。”
这偌大的深山里,有个老鼠正常吧,苏浅不过是个姑娘家,怕老鼠,好像也挺正常。
那小伙子听苏浅这么一说,也就释然,虽然微微有些不耐烦,却还是按着苏浅的指示往里看去:“在哪儿呢……”
“在你柜子后面。”苏浅连忙的往边上让了让:“我看着老鼠进去的。”
“真麻烦。”小伙子嘀咕了一句,再不疑有他,又往房间里迈了一步。
苏浅要的就是这一步,看他往里走了一步,头往里一探,一手迅速带上房门,手中匕首寒光一闪,手臂伸长,便卡上了他的脖子。
好在这苏浅的身体虽然不怎么样,可是个子却是不矮,手臂一下子勒紧,锋利的刀刃紧贴着脆弱的咽喉,那小伙子挣扎了两下,喉中因为压抑而只能发出轻微的呼声,咽喉上,一阵刺痛让他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是刀锋紧贴着皮肤的感觉,苏浅的声音低低的响在耳边:“不想死,就别动。”
那声音,不是一个大家闺秀遇到险情时带着颤抖的声音。而是一个江湖老手没有一点感情的冷血威胁。
房门已经关上了,房间里很安静,小伙子只能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他不过是山寨里的一个小喽啰,没有经历过什么生死关头的大事情,更加没有想到会栽在一个看起来没有一点杀伤力的女人手里,此时感觉死亡离自己前所未有的近,竟是有些腿软。
苏浅丝毫也不想耽误时间,手臂又再收紧,低低的道:“秦家的两个少爷,关在什么地方?”
那小伙子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咬了牙道:“我不知道。”
苏浅眉头一皱,将小伙子翻了过来,匕首依然一点没有移动位子的抵着脖子,将人逼着靠们站好。
隔着衣服,手指在他胸前摸索几下,看着小伙子脸上浮出些可疑的红晕,淡淡一笑。
那笑容里,却没有一点笑意,眸色深邃,寒光直闪。
“再问你一边,秦家的少爷关在那里。”苏浅压低的声音:“清风寨里,一半的人质关押在哪里。”
小伙子又再挣扎了一下,没想到苏浅的力气如此之大,脆弱的脖子处却传来一阵阵刺痛,这才停了动在,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浅:“我不会告诉你的。”
苏浅的手此时还按在小伙子胸前心口处,隔着衣襟能感觉出他的心跳剧烈,这姿势是有些暧昧,小伙子也绷紧了身子,十分不习惯和一个女子挨的那么近。
可是他实在想的太多了,苏浅见问了两句,小伙子没有一点惧意,也知道自己一点儿也不像是凶残的样子,很难让人惧怕,冷冷的一笑,握着匕首横在咽喉上的手飞快的往上掐住他的下颌,与此同时,按在心口下的手指猛然用力。
不过那么一下,只见小伙子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起来,一声可以想象撕心裂肺的惨叫因为被苏浅掐住了下颌而只剩下几声低哑的呻吟。
心口下胸骨处那一点的穴位,是人身上极痛的地方,苏浅这么一按,只怕就算是有武功功底的人也吃不消,何况是这么一个走过场的小喽啰。
没有想到苏浅会突然下那么狠的手,一阵从没有过的痛从那一点散开,几乎让小伙子昏厥过去,可是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手脚挣扎了几下,慢慢的滑落在地上,靠着门坐下。身上,已是如水里捞出来一样。
苏浅也不说话,等了片刻才看着小伙子从急剧的喘息中缓和过来。
匕首在手里熟悉而潇洒的转了一圈,苏浅蹲下身子,冷眼看着小伙子抬起头来看她。
那眼神中,有些茫然,有些惊惧,还有掩饰不住的不信。
笑容依然冷淡,苏浅道:“再问一遍,秦诺,关在那里。”
匕首穿过头发钉在门框,贴着小伙子的头皮,苏浅的手指,仍然隔着衣服轻点在尚在痉挛的胸口。
可是这个时候,小伙子却再是生不出什么旖旎的感觉来,甚至有些怀疑,身前蹲着的这个人,真的是个女人?他见过铁鹰逼供的而情形,那表情似乎还没有眼前这女人来的恐怖。
喉咙中咕噜了几下,小伙子很想再强硬一些,可是苏浅按在胸前的手指却让他还无法从刚才非人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咬了咬牙,道:“我就算告诉你,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从清风寨带走人。”
“那是我的事。”苏浅知道她没有什么时间耗在这里,随时随地的,都可能有清风寨的人前来。
说着,手上慢慢的用力,小伙子又再急喘了两声,刚才那撕心裂肺的感觉又涌上脑海,经过刚才那一下,他半点也不怀疑苏浅敢下什么样的狠手。
手上的力一点点的增加,痛楚又在涌上,这下不像刚才那样排山倒海,苏浅刻意放慢了的动作让痛楚有如一把匕首一样,从心口处一点点挑开皮肉,刺进血脉……
“我说我说……”小伙子无用功的挣扎了几下,终于再受不了的道:“我说……”
“说吧。”苏浅的手并不收回,反而还在加力,除非是特别受过训练的人,否则人在分心抵御剧痛的时候,是不容易再集中思想胡说八道的。
小伙子急促的喘了几声,像是从水里捞出的鱼,惨白着脸道:“秦诺关在,关在后面院子的厢房里。从这里往后走……大树下面的那间就是。”
苏浅指尖猛一用力,同时冷冷道:“有没有人看着?”
“啊……有……有一个。”小伙子一声痛叫被苏浅毫不客气的堵在了回去。
“谢了。”苏浅见差不多了,伸手便在还未缓过来的小伙子颈上砍下,看着他软绵绵的到了下去,起身将他拽上床,盖上被子。
这可就算是和清风寨撕破脸了,苏浅叹了口气,无暇去想太多,推门便隐在了夜深中。
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时候还不应该得罪清风寨,可是这样等下去实在不是办法,不过好在现在即使翻脸,也是她是清风寨,她不过是秦家的一个媳妇,总觉得那铁鹰不至于为了这一口气,牵连上秦家。
夜已经很深,寨子里并不像苏浅想的那样灯火通明觥筹交错,而是一片的寂静。
那小喽啰虽然不是什么角色,不过对地理描述的也还清楚。
苏浅出了房间,便看见顺着山路往后,是个院子。一株苍天大树在这个季节里依旧郁郁苍苍。
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却见大树下,果然是一排的厢房,其中一间的大门,正对着树干,一个抱着刀的男人正坐在台阶上,看来也是看守。
秦诺和秦楚,应该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温柔世家子弟,铁鹰还派了个人看着,这已经挺慎重了。
安静在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苏浅确定这里再没有什么人,便直起了身子,大摇大摆的往厢房走去。
那看守的人一下子看见有人过来,不过是在自己的寨子中,倒也并没有太紧张防备,只是起身迎了过来,喝道:“什么人?”
苏浅没有换那小喽啰的衣服,所以一眼便能看出不是寨子里的人。
放缓了步子,苏浅一点低声道:“这位大哥,是铁寨主让我来看看秦诺的。”
“你是秦夫人?”看守的人一愣,虽然心里奇怪,可却还是放下了戒心。
对一个弱女子,又是在自己的地盘,倒是也怪不得他们没有多少警觉心里。
苏浅向着那看守一福道:“麻烦大哥了。”
见苏浅如此有礼,那人的刀也垂了下来,却还是不相信道:“大当家让你来的?”
苏浅笑了笑,正要说话,却突然抬头看着他背后,愕然道:“铁寨主……”
守卫的人一惊,丝毫不疑有他,也就转过身去。
苏浅要的就是这么一刹那,手刀在男人颈畔落下,随即匕首横上。
这要是在以前,她完全可以估量自己这一掌打下会有什么结果,可是现在一来还不太完全能控制自己的力道,二来也不知道这个年代会些拳脚的人有什么样的承受力,当看着男人愕然的回了头,只是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便软绵绵的滑了下去后,这才放了心。
伸手在男人鼻息一探,呼吸还很正常,这下更是放了心,利索的解下他腰带绑起手脚塞住嘴巴,拖在一旁的树荫里坐下。
起来身,缓过一口气,抬眼看黑漆漆的厢房,心里突然隐隐生了些不安。
铁鹰死也不让见人,不知道秦诺到底现在还在不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55章(粉红加更)
说起来一步一步,其实这事情发生也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苏浅将看守的人安置好,抬脸看了眼安静的厢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外面刚才的动静,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若是秦诺在屋子里听了怎么也该有点反应才是。
此时的天色应该已经到了十一二点,古人都睡得早,何况又没有消遣,想来秦诺这个时候已经在熟睡中了吧。
身在土匪窝中,还能睡得这么熟,苏浅也不知道该说他是镇定自若,还是神经放松过了头。
再回头看了眼天色,月黑风高,倒是正适合逃跑。
不过那两个都是生意人家斯文的公子,看来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要不拖后腿就好了。
虽然来的一路苏浅被蒙住了眼,可是若这个时候让她离开,也不怕找不到回去的路,更何况她总觉得这事情另有蹊跷,不是单纯的绑票那么简单,找到了秦诺,再计较不迟。
吸了口气,直起身子,苏浅伸手在厢房门上轻轻的敲了敲。
再是淡定,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睡得太熟吧,秦诺并不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纨绔子弟,在苏浅心里,该有的警觉谋略,还是有的。
而如果这房里有人不是秦诺,只要一旦开口出声,从床上到门口这时间,也足够苏浅隐起身子。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这轻轻的没有用什么力气的一拍,门就开了。
苏浅心里一惊,略犹豫了一下,立刻闪身进去,反手将们关上。
清风寨再是与众不同,说到底也是个山寨,厢房里也不似旁的地方那般有摆设装饰。
简简单单的,正中一张桌案,靠墙的一张床。那床上也没有什么帘帐之类,淡淡月光从掩着的窗外照进,屋子里的情形一目了然,什么人也没有。
秦诺不在房里,这情况让苏浅心里一凉,脑中飞快的算计起来。
秦诺不在,不外乎几种情况,秦诺已经不在,或者被人带去问话,再或者,这直接就是个险境。
而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情况都有些麻烦了。
苏浅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也不多待,抽身便走。
自己房里那看守打昏了放在床上,或者清风寨的人送秦诺回房,这都是随时会被发现的,不管哪种情况,自己若是被发现了,对秦诺也不是件好事。秦诺若是不护她也就罢了,若是相护,只怕要和清风寨闹的更僵。
忽然有些不知道自己这一趟来的对是不对,苏浅脑中有些混乱,脚下却一点不慢。
可是刚走到门口,却已经听见门外传来仓促的脚步。
脸色一变,苏浅情知不好,大门拉开,四下一望,这里还真没有什么地方好躲。何况是别人的地方,说起熟悉,自己肯定远不如清风寨里的人。
脚步声已经就在院外,苏浅抬头望了门前的苍天大树,想着也只能上树一躲了,脑中念头刚起,一个身影已经从外面飞掠而来。
苏浅愕然抬头,还没看见是谁,那人已经不由分说的扑了过来。
条件反射的,手臂翻转,匕首对着来人疾刺而出,苏浅此刻心中有些惊愕,这才算是真正的见识了这个年代的轻功是怎么样子。那人飞掠而来的速度,根本不是苏浅所能理解。
人影一晃便到了面前,随即手臂上一紧,已经被人抓住。
苏浅不及再做打算,腰上已经缠上条壮实的手臂,然后就如腾云驾雾一般,身子一轻,来人已经揽了她的腰身跃上了树,而且能感觉在树枝上轻点一下,这一纵便是十米,让郁郁葱葱的树叶将两人的身子慢慢的挡住了。
可能也知道苏浅并不是遇到事情便大呼小叫的女子,那人甚至没有伸手先堵上她的嘴,而是在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别出声。”
耳边暖气吹来,苏浅不由得怔了一下,那声音熟悉的紧,正是那调笑不正经的易飞扬。
树下火把一闪一闪,已经有人找了过来,从说话的声音来听,为首的正是铁鹰。
易飞扬的手臂紧紧的揽着苏浅的腰,苏浅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一点空隙都没有。
很是不习惯也不愿意和一个陌生男人贴的那么近,可是树下传来说话的声音,却是瞬间让苏浅的身子僵硬了,动也不敢再动。
是那个被她打昏在屋子里的小伙子的声音,还有些气喘不定:“大当家,她就是问了秦诺的地址,说是要来找秦诺的。”
此时又有人惊呼,想来是发现了被捆了放在一边的看守。
敲门声响起,随着响起秦楚的声音,并不是多害怕,而是有些不耐:“铁寨主,这大半夜的不睡,演练吗?”
铁鹰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有人便一下子进了秦楚的房间,可是那房间一览无余,自然什么人也藏不了,便出来回答:“大当家,房里没有人。”
下面乱哄哄了一下,只听铁鹰道:“她人生地不熟,又是晚上,定然跑不远,所有人都给我去搜。”
众人都应了,瞬时火光漫天的去找人。
苏浅虽然开始的时候紧张了一下,可是这个时候却也知道易飞扬是不想自己被发现了,是赶着来救自己的,便尽量放轻松了身体,不让自己太过注意身后紧绷着男人身体。
寨子里的兄弟分了一队一队,仅仅有条的举着火把四下里去找人,苏浅整个人悬在树上,着力点只有身后易飞扬的手臂,不由得有些不舒服,又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怕是铁鹰这样武艺高强的人,听力会特别的敏锐。
可是眼见着所搜的人走了大半,铁鹰却并没有走的打算。
又再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搜索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一些,那铁鹰在院子里踱了两步,突然道:“你们二当家呢?”
苏浅心里一紧张,回头看向易飞扬,只见他抿着唇,面上表情也是凝重。
在这个时候,几乎寨子里所有的人都出动了,可是不见他,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马上有手下答道:“刚进来的时候还见着二当家的,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追人去了。”
苏浅只见易飞扬的眉头皱的更紧,呼在她耳边的气息虽然还是平缓,可是手臂上却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易飞扬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救走,可是现在看来,怕是不太可能跑得掉了。
铁鹰略略的想了一想,低沉的话便从树下传来:“飞扬,你不怕高,不担心秦夫人恐高吗?”
易飞扬面色微微一变,随即一声轻叹。
也没有再多等一会儿,苏浅只觉得脚下一空,便轻飘飘的又落回了地上,瞬间被持着火把的人围上。
铁鹰倒是并没有什么表情,只听秦楚一声惊呼:“苏浅?”
苏浅回头无奈的对他笑了一下,见秦楚头发凌乱,披着外衣,想来这才是真的睡着被吵醒的。
可是却还是没有见到秦诺。
铁鹰往前走了一步,易飞扬便很自然的将苏浅拽到身后,向自己大哥迎上去一步,叹息道:“鹰。”
“怎么不在上面多躲一会儿?”铁鹰冷冷道:“不怕是是我故意诈你?”
易飞扬苦笑了一下:“你既然想到了我,还怕找不到吗?就算不确定,也会好好查清楚的。”
铁鹰冷哼了一声:“那你现在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弟妹。”秦楚也从一旁走上:“你怎么在这里。”
苏浅将匕首不着痕迹的藏回袖中,对秦楚笑了一笑:“我是来找你们的。收到铁寨主的信,送了前来,可是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心里着急,就问了一下寨子里的小兄弟,想着能够见上你们一面,也可以先安心。”
铁鹰看了眼被人扶在一边脸色还有些清白的小伙子,道:“秦夫人,没想到,你问话的手段,倒也厉害。”
事已至此,苏浅也不想遮掩什么,走上前一步:“铁寨主,今晚的事情,是我得罪了。”
铁鹰的声音冷冷的:“在我的寨子里,将我的兄弟折磨成这样,一声得罪就完了?”
听了铁鹰的话,秦楚更加惊愕,苏浅这应该是和他一样受制于人的,怎么能折磨到清风寨的人。清风寨里,再是个看起来没有杀伤力的男人,那也毕竟是个做着土匪营生的男人,苏浅折磨他们,这该是怎么回事。
苏浅低头道:“我也是寻夫心切,才会伤了贵寨的兄弟。还往铁寨主大人大量,万望见怪。”
虽然低头并不是苏浅所愿意的,可是这个时候逞强当英雄明显不是明智的,铁鹰毕竟是个大男人,低头示弱些,或许并不是坏事。
意外的是,听了这话,秦楚竟是先轻叹了一声:“铁寨主,浅浅毕竟只是一个女子,是我秦家的媳妇,为了我三弟,能有如此胆识,实在令人敬佩。若是得罪了贵寨的地方,还请寨主大人高抬贵手,若是不惩不以服众,秦楚愿一力承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56章
比起易飞扬救她,其实苏浅更惊讶这个时候秦楚会挺身而出。
她和秦楚,毕竟只见过一面,虽然说是一家人,却是真正的萍水相逢,没有一点交集,而且从秦诺说话的字里行间,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也不是那么好。
大宅门里同父异母的兄弟,不勾心斗角就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怎么可能互相维护。
更何况秦楚给人的印象,就是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虽然也带着那么一点精明,可是却完全不像生死关头会站出来的男人。
苏浅有些汗颜,恐怕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不说苏浅,连着铁鹰和易飞扬的眼神都有些诧异,皱了邹眉,铁鹰微微带了些嘲讽的道:“想不到二公子还是这么有担当的男人,我很久没有见到,秦家那么有骨气的人了。”
秦楚先是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想那么有骨气那么有担当,可是这个时候,总不能看着一个女人受苦。”
随即眉梢一挑,带了些揶揄:“铁寨主,不过你这清风寨看起来固若金汤,却让浅浅一个人闹腾的半夜不歇,这也未免有些……”秦楚此时竟然还有胆子笑了两声:“铁寨主,你这寨子的兄弟,看来要好好训练一下了。”
苏浅实在是不明白这个时候秦楚刺激铁鹰做什么,不过看他说话的神态,却怎么也不像是冲动的样子。
心里隐隐的有些奇怪,总觉得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这几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是绑匪和人质这么简单。
而这里已经那个闹成了这样,却并没有见到秦诺的面,这也有些说不过去。若是秦诺已经遭了毒手,秦楚也不应该是现在这般云淡风轻的状态。至少装,也要装一下伤心难过的样子吧。
可让苏浅更加想不明白的是,铁鹰对秦楚的肆意挑衅并没有太过暴怒,眼睛往站在身边的手下身上扫了,哼了声:“二公子说的很有道理,栽在一个女人手上,确实丢我清风寨的人。”
被苏浅制服的两个男人都在铁鹰的眼神中缩了一下,那个被苏浅逼供的小伙子还小声的辩解了一句:“大当家,谁知道一个女人这么厉害,我是没有防备……”
“那现在就给你个机会。”铁鹰道:“秦夫人,你既然能够打昏我两名手下,我也不拿你当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看,这样吧,只要一对一的,你能打得过我这兄弟阿泰,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就全不计较。”
铁鹰这话说出口,众人都是惊愕了一下,再是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想出这主意来。
“鹰。”易飞扬无奈的伸手搭上铁鹰的肩:“是我带秦夫人走了,若是一定要有什么惩罚,我来承担就是了。”
“看上秦夫人了?这么维护?”铁鹰调侃的转头道:“我这可不是惩罚,而是机会。难道你不想看一看秦夫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易飞扬的脸色在黑暗里看不出是什么神色,不过隐隐的有些不自在,细长的眼眯了眯,却也没有再说话。
说到这里,他竟然也真的有些想知道,这苏浅,到底有能力到哪一步。
倒是那小伙子阿泰有些不自在起来,嗫嗫道:“大当家,你真要我打一个女人?”
“不是叫你打一个女人,是和秦夫人比试一下。”铁鹰道:“你领教过秦夫人的手段,怎么还觉得她是一般的女人。”
阿泰想着刚才痛彻心扉的感觉,到现在还不由得抖了一下,心里竟然隐隐的生出些惧意。可是在这当口上,这么多人,却是一点儿也不能表现出来。
咬了咬牙,往前迈了一步,拱手道:“既然大当家的发话,那我就请秦夫人讨教两招。”
就算是领教过苏浅的手段,可是在此时阿泰的眼里,她仍然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身腰纤细,容貌俏丽,想不生怜香惜玉之心都不行。
苏浅心里却有些想暗笑的冲动,年纪不大,不会几招,这江湖上的作风倒是有模有样。怎么这年代的人,都是这般的搞笑。
可是说着,人群中已经有人扔了把钢刀出来,哐当一声的落在苏浅身前,清脆作响。
苏浅有些郁闷的沉了脸,擒拿格斗她并怕谁,枪炮玩的也不错,可是刀嘛,这个年代最常用的兵器,却实在不是她擅长的。
也许铁鹰的话说中了易飞扬的心思,他也不再阻拦,只是抱了胳膊站在一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秦楚却是一步上前拦在了苏浅面前:“铁寨主,你要是真的想挽回黑风寨的面子,不如我陪你手下这位兄弟,切磋切磋。”
怎么秦楚也是会武功的?苏浅有些意外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弯下腰捡起刀,却不由得满头黑线。
虽然用刀不精,可是从秦楚拿刀的姿势上,苏浅却也能看的出来,要么他练得刀法绝对是偏门旁路自成一体,要么,就是个十足的门外汉。
自己惹的事,苏浅从来不需要别人善后,正要出声阻止,铁鹰比她更要快一步的伸手便牢牢攥住了秦楚的手腕。
铁鹰的力气大,很明显的看着秦楚的眉因为痛楚而皱了皱,随即又再咬牙忍着,怒视了他:“咱们铁寨主,你的手下,只能和一介女子比试吗?我又不会武功,不至于折了你清风寨的脸面,你担心的太多了吧。”
苏浅暗暗叹了一声,这秦楚,果然还是不会武功的。
那阿泰虽然也是半吊子,可是毕竟打家劫舍惯了,凭着年轻一身力气,大刀也耍的刷刷作响,要是完全不会武功的人碰了,那也是磕着点非死即伤的。
秦楚虽然不会武功,可是怒视铁鹰,竟然也有那么几分气势,铁鹰的脸青的可怕,抓着秦楚手腕的手,也泛出些青经。而秦楚虽然手腕上看得出痛的厉害,却紧抿了唇,半点不哼。
苏浅心里突然涌上些怪异的念头,抹了抹额上的刘海,道:“二哥,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铁寨主想要给我这个机会,我又怎能驳了他的好意。”
将地上的大刀往一旁踢了踢,手臂伸直,锋利的匕首滑出袖口,在月色下闪着微茫。
“刀子太重,我用不惯。”苏浅淡淡道:“若是铁寨主不介意,我想用自己的匕首。”
众人的目光,此时不由得都落在苏浅手中的匕首上,易飞扬的眼角更是一跳,这不是,小五官场削果皮的那把小刀吗,怎么此时拿在了苏浅的手上,顿时杀气四溢的变成了凶器。
没料到苏浅这么强势,铁鹰缓缓放开秦楚的手腕,看着他顿了顿,却还是用另一只手掌握了上去。
那手腕上,现在想来是一圈淤青吧,秦楚的身子消瘦单薄,虽然挺直了脊背傲然而立,在这寒风肆虐的夜里,却还是显得有些风吹欲倒。
苏浅以前是做警察的,不管男人女人,也没有拿普通人挡在自己身前的习惯,是以这个时候,除非秦楚发功天下无敌,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由他去出头。
再说了,这铁鹰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几斤几两,不至于真的想要她的性命,要不然,也没有那么麻烦。
转脸向苏浅,铁鹰缓缓道:“秦夫人有胆有识,铁某佩服。”
还是不太习惯这年代的人非要把那么一件赤裸裸的事情说得那么含蓄有格调,苏浅挑了挑眉,寒风猎猎中,竟然找到了一抹从前意气飞扬时的感觉。
冷声道:“铁寨主,既然你相邀,我也不敢推却,不过若是侥幸赢了贵寨的兄弟,倒是还有一个小小要求,希望寨主答应。”
“哦。”铁鹰道:“秦夫人但说无妨。”
“我要知道秦诺的消息。”苏浅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八个字说出,掷地有声。连铁鹰也忍不住的缓了一缓,这才道:“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秦诺?”
苏浅笑了笑:“我与秦家所有关系,都是因为秦诺,铁寨主有什么好怀疑的?”
难得的铁鹰没有出声,却是转脸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易飞扬,面色低沉。
“秦夫人,你这个要求我现在还不能答应。”铁鹰缓缓道:“不过你若是赢了阿泰,我会考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秦诺没死,也没有受伤什么的,秦夫人可以安心。”
苏浅也知道自己现在并没有可以和铁鹰讨价还价的资格,话说至此,心下稍定,也不再多费唇舌,手中匕首光芒轻闪,面向阿泰站定,朗声道:“小兄弟,请。”
入乡随俗吧,苏浅也不知道场面上该说些什么话,不过手臂上印记已经隐隐的开始灼热。心中有些欲望跃跃欲动起来。
如今这身体,托那神秘力量的福,已经恢复的不必以前最佳状态的时候差,就刚才那小伙子在自己手下的表现看,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
众人已经在院子里自觉地围了一片空地出来,十几把火把将夜色映照的犹如白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57章
苏浅有些回到过去的错觉,完全没有多想,匕首习惯性的在手中便轻转,在夜空中转出一朵璀璨炫目的光芒。
浅浅笑容浮上脸颊,苏浅见阿泰不动,便慢慢往前走去。
向来一对一的搏击中,实力相仿或是实力不明时,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都是最好的观察方法。
可是苏浅不想和阿泰僵持下去,而且他也确定,这个看起来便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男人,不会有多少镇定。
打家劫舍的勇气和两人对战时的冷静,这是两个概念。
苏浅的步子并不快,一步一步走的稳当却没有一点停顿。面上神色也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沉静似水,匕首握在掌中,没有一丝颤抖。
阿泰却正和苏浅想的那样,他虽然胆子大是惯常打家劫舍的,可是仗的却是匹夫之勇,年轻热血,并没有受过什么系统的训练。就是平时在寨中操练过一些时候,也并不成体系。
此时和他对面的,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敌人,而是个十八九岁得小姑娘,当看着苏浅一步步走来的时候,他心里虽然有些怪异的惧意,却是半点也不愿意表现出来,免得被人看了笑话去。
恐惧这东西,是不能想得,越想越是不安,阿泰猛然惊觉自己握刀得手已经满是汗水,而苏浅的面上,却是冷静的不能再冷静。冷静的,甚至还带了丝淡淡的笑意。
心中有那么一个角啪的一下断裂开,阿泰再也受不了这压抑着得气氛,手中刀一紧,突然大叫一声,大刀举起,向苏浅猛地冲了过去。
眼角一挑,苏浅笑意更浓,她要的就是这一刻。
阿泰冲过来的脚步全无章法,待到人冲到了苏浅面前,只见身前人影轻轻一晃便已经躲过刀刃,随着手腕一紧一痛,刀刃脱手。
铛的一声,阿泰还没有回过神来,苏浅手肘已经横着击上他小腹,趁着他痛的弯下腰的时候,已经极为熟悉的将他的手臂拧到了身后。
这是个再熟练不过的动作,没有一丝迟疑的,匕首闪亮已经从身后架上了脖颈。而两手被苏浅大力拧在身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阿泰不顾脖子上还驾着刀,拼死力挣扎了一下,竟也没有挣脱,终究无力的软了下来。
谁也没有料到这场比试会这么简单轻易,没有一点悬念的结束,本指着看一场好戏的众人,俱都是愣在了一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秦楚的左手依然搭在自己右手的手腕上,他一直提着心看着这一幕,虽然猜出苏浅有些能耐,此时见了,却仍然是满脸惊愕的站着说不出话来。
铁鹰的神色也是低沉,见苏浅将用力挣扎的阿泰按的趴伏了下去,眼中光芒一闪,随手抽出身边一个手下的剑,飞掠着刺了过去。
一身冷汗惊出,秦楚的一声不要尚未喊完,剑已经刺到了苏浅面前。
苏浅可不是武林高手,她能制服阿泰,一方面自然是本身有擒拿格斗的功底也有无数的实战经验,另一方面,也阿泰实在武功毫无章法本身太弱。这才使苏浅有了可乘之机,能够一举击破。
可是眼下这情景却明显不是那样,苏浅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一道白光已赫然到了眼前。
这一下当真也是一身冷汗,从未有过的杀气四溢而出,苏浅只来得及往后退了一步,便清楚的看着长剑直逼自己而来。
这一剑太快,让她丝毫没有躲避的余地,心念急转,实在不觉得铁鹰有任何要傻她的原因。
可是不等她再多想,身边一道疾风闪过,那已经刺到额前的剑刃被人架住了。
定下眼神,有些意外的,易飞扬已经拦在了自己身前。
手上,一柄扇子打开,挡在苏浅和剑刃之间。
清风寨中,除了易飞扬,恐怕再也没有人敢去挡铁鹰的剑,也没有人能拦得住铁鹰的剑。
可是铁鹰和易飞扬之间,看便是极好的兄弟,所以铁鹰面上神色虽然有些暗沉,可却并没有发怒,只是收了剑,淡淡道:“飞扬,难道你不想知道?”
知道什么?苏浅心中一转,已然明白。
铁鹰并不想杀自己,只是在试探。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大大的脱出了他的意料和计算,所以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深。
可是自己有多深,这实在是不好说,说了,也没有人信。
索性的不去管这两人的对话,苏浅就当做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正色道:“铁寨主,如今我已经赢了这位兄弟,那么今晚的事情,是不是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铁鹰有些意外苏浅完全不去计较刚才发生的事情,愣了一愣,方道:“不错,今晚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那么我先前提出的要求呢?”苏浅道:“不知道铁寨主可否许我见秦诺一面?这清风寨看守森严,固若金汤,我便是见上一见,也不可能带了他出去,何况二少爷也还在你手中,铁寨主应该不用担心才是。”
铁鹰微微颦起了眉,转过脸看易飞扬,半响方道:“秦夫人,这事情,你与他商量就好。他让见,就见,不让见,我也无能为力。”
易飞扬露出些愕然的表情,那表情随即被无奈取代。
铁鹰说完,挥手驱散众人,自己却走到秦楚身边,冷冷道:“你跟我来。”
说了,也不再多话,一手抓着秦楚的肩,直往房里拖去。
秦楚文弱公子,他的力气哪里能和铁鹰抗衡,挣了挣没有挣脱,便只得踉跄着随着铁鹰身后。
刚才秦楚为自己挺身而出,此时苏浅也不能对他完全无视,一声唤还没出口,刚迈了一步,便被易飞扬拦住。
皱眉回头看易飞扬,却见他俊美的脸上带了些无奈,道:“秦夫人,我送你回房。”
见苏浅沉默,易飞扬又低低的道:“秦夫人,大当家和秦楚另有私交,他们的事情,你还是莫管的好。”
苏浅此时只能看见秦楚侧脸,只见他虽然眉心紧皱满脸不情愿,却是并没有恐惧,反而带了些委屈倔强的神色。
突然有些恍惚的觉得秦楚这神情有些奇怪,却是被易飞扬扯了扯袖子:“秦夫人,这边走。”
苏浅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见易飞扬面上没有一点戏谑之色,心里不禁有些嘀咕,不过想着易飞扬这一路上来,好像也还算是护着自己的,不管是真有心假有意,如今也可以顺这些。
她和秦诺,虽然现在感情还不错,可也却还是淡淡的,总觉得隔着些什么。不至于就真的为他守身如玉,半句也不能和别的男人说话了。
再说了,她也不是这年代的人,不是在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育下长大的,就算如今真的有亲密爱人了,也不至于和别的男人话都不能说了,更别提还是在这种非常时刻。
出了院子,易飞扬没有再往前走,而是站了站,道:“这清越山风景极好,此时月色清明,清风宜人,不知道秦夫人有没有兴趣随我踏月游览一番。”
苏浅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易飞扬,再望了望远远近近起伏的山峦。
月色倒是清明,这清越山的风景也或许是美的,可是这样的季节里,这样的时辰,这月色,再美也是冷的。
苏浅却不会以为易飞扬邀她只是闲的没事去逛山,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笑道:“易公子如此有兴致,苏浅敢不相伴?”
风一阵阵吹过,寒意逼人,易飞扬解下身上的外套披在苏浅身上,道:“秦夫人,走吧。”
这初秋山中的夜果然是寒冷,苏浅也不客气,将易飞扬的外衣裹紧了,道:“易公子请。”
清风寨本就是沿着山脉建的,路口初都有人把守,不过易飞扬是山寨的二当家,不管是睡看见了他都是弯腰低头的,谁也不敢拦着。
顺着小路,没有走多远便到了一处郁郁苍苍的山路,易飞扬指着月色中高处的山峰,道:“秦夫人,你看见那处山峰了吗?”
苏浅顺着易飞扬手指往前看去,只见远近山峰都笼罩在朦胧月色中,烟雾缭绕,看的虽然不真切,却是别有番风情。
“那是清越山最高峰明西。”易飞扬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速度不快也不慢,让苏浅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苏浅心里有些吃不准易飞扬想做什么,也就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跟在身后,只能看着易飞扬的侧脸,神色凝重,似乎在想什么问题,苏浅也就不说话,默默理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那山看起来虽然远,可是走起来却不远,苏浅又是惯常了长途跋涉的,喘息平稳间,便到了山顶,心里默默的算了算,不过走了小半个时辰。
易飞扬站在山边,手背在身后,回头一笑,眼角媚态自生:“秦夫人,这月黑风高,你也敢孤身一人跟我出来?不怕我做些什么?”
苏浅不由得好笑,也走过去和易飞扬并肩站着,由着夜风呼啸,淡淡道:“我如今人在清风寨,易公子武功又如此高强,真的要为难我,何必等到这个时候。想来,易公子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58章
看着苏浅坦然,易飞扬也就道:“秦夫人果然好胆色,不卑不亢,有胆有谋,易某佩服。”
苏浅也觉得自己该让人佩服,并不谦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易飞扬斜睨了一眼,没听到惯常的场面谦虚的话,笑了笑,正色道:“秦夫人,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来清风寨,是为什么?”
看着转过脸的易飞扬一脸的严肃,苏浅突然有些想要揉揉眉心的感觉,这问题貌似从她进清风寨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们还在纠结。
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太过无奈,苏浅淡淡道:“易公子,你们从早上便怀疑我的来意,想来,也应该怀疑我的身份。这一天都过去了,怎么,难道什么都还没查出来?”
易飞扬有些尴尬的咳了声:“说实话,秦夫人前来交送赎款,这实在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苏浅心中暗想,清风寨绑架了秦楚秦诺这事情,果然不是要钱那么简单,而自己,在这件事情当中,应该是一个十足的意外。是在原本按部就班的计划之中,突然多出来让他们无从反应的一段。
微微皱了眉,苏浅正色道:“易公子,如果我的出现,打扰了你们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清风寨也好,秦家也好,我都没有兴趣,只有秦诺,还想请易公子让我见上一见。”
顿了顿,苏浅又道:“我不知道秦诺对我感情如何,我也不敢说我们之间可以生死与共,不过若他有危险,我不会袖手旁观。”
其实此时苏浅的心情根本无关情爱,秦诺与她,这些日子里日夜相伴,也体贴入微,也算难得知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熟悉的人。她的性格,不可能袖手旁观,而若是换成小五或是漪纹,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易飞扬却却不可能想到什么女人的义气正义之类,听着苏浅在他面前这么说了,自然不疑有他,在这寒冷的夜里,心中涌上鼓热流。
心中一动,伸手便去握苏浅的手,却在她下一句话中停下动作。
“易公子。”苏浅没有注意易飞扬微动的手腕,接着道:“不管秦诺是不是有什么得罪了贵寨的地方,看在我孤身前来诚意一片的份上,还请让我们见上一见。我不过一个弱质女子,自知不能改变局势,不过知道他是否安好,我也便放心。”
一句易公子犹如一盆凉水泼在易飞扬心里,瞬间浇熄窜起的火苗。
没有回答苏浅的问题,易飞扬面上神情有些别扭,缓了一缓,道:“秦夫人,秦诺现在没事,你大可放心。一会人我也可以安排你们见面,但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别说一个,就是十个一百个,身在屋檐下,还能说不?苏浅点头道:“易公子请说,但我所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是什么秘密。”易飞扬道:“因为我知道秦夫人和二公子之间,感情并不是太过笃定,而秦夫人却还愿意为他不顾生死,所以我十分想知道,在秦夫人眼中,两人的感情,最重要的时什么?最不能忍受的,又是什么?”
苏浅有些错愕的望了易飞扬,不由得道:“易公子最近,有什么感情困扰吗?”
她是做警察的,又不是感情顾问,又不是心理咨询师。怎么一面之缘,易飞扬竟然会找她咨询这么隐私的问题。
易飞扬淡淡笑了笑:“只是单纯的好奇,并没有别的意思。”
易飞扬明显的敷衍,苏浅并不觉得和这个男人多熟悉,也没有立场多问。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别人如何,不过在我,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便是信任。最不能接受的,是欺骗和背叛。若是连你最在意的人都会欺骗你,若是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一腔热情的付出,换来的只是一场玩笑,那么还有那么长的人生,还可以信任谁?”
苏浅说着自己心中所想,自以为并无不妥,却并未注意易飞扬的脸色一点点暗沉了下去。
说完,看着易飞扬在夜色中并不太好看的脸,不由得道:“易公子,你没事吧……”
扯出个并不太好看的笑容,易飞扬轻轻呼出一口气:“没事。”
猜测着自己是不是触及了易飞扬某一处不太愉快的心事,苏浅略犹豫了一下,安慰道:“刚才的话只是我个人看法,易公子不必在意。其实这世上,大部分女子的心都是软的,易公子又是如此俊朗挺拔的人物,就算是做错了什么,温柔殷勤些,还怕心上人不回心转意。”
苏浅说的轻松,易飞扬面上神色更是苦涩:“秦夫人,其实……有时候,欺骗不一定都是恶意的。隐瞒,或许也是有苦衷的。”
易飞扬话中有些微微泛着苦,苏浅只觉得眼前这男人情绪变化的有些奇怪,却也不想深究,此时已是后半夜,山顶树木成荫,雾色笼罩。
虽然这一天没做什么,可是却是用了不少心思,苏浅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微微的倦意。
有些不太耐烦,苏浅正想着要不要打断一下沉思中的易飞扬,却见他突然的抬起了头,这自从出了寨子便微眯着的桃花眼,突然的犀利起来。
眼中光亮一闪,易飞扬长臂一伸,低低说了声:“别说话。”
说话声中,已经拦腰将苏浅搂了过去,足尖轻点,人往一边飞掠。
山顶四周都是苍天树木,易飞扬犹如身上长了翅膀一般,转瞬已经带着苏浅隐身在一处粗壮的树干上。
苏浅这一天之间,被易飞扬搂了两次。虽然隔着衣服,可是身体相触的地方却仍是有些别扭,转眼去看易飞扬看,却见他脸上没有一点戏谑轻薄之色,相反的,面上严肃凝重,比晚上躲铁鹰时还甚。
苏浅不是躲闪委糯的女子,见了易飞扬这神情,自然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略往前倾了倾身子拉开些两人的距离,也没有说话,往易飞扬眼睛注视的地方看去。
那是和他们上山正对着的方向,就这么看上去,也是条山间小路。树荫笼罩,隐隐灼灼。可是却安安静静的,并不像是有什么的样子。
可是苏浅却是能感觉的到,易飞扬此时全身的肌肉都似乎绷紧了,细长眼眸闪着危险的光芒,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小路。
心中犹豫了一下,苏浅对自己的听力警觉一直颇为自信,可是见过这年代所谓的武功,却也知道自己那些末本事,在他们面前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便沉下心来等着。
易飞扬再是没谱,也不至于这个时候开什么的玩笑。
正想着,只听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响起,月色下,那边的山路上,赫然出现了十来个人影。
都是一色的黑色劲装,黑巾蒙面,一手提着或刀或见,一手提着类似水袋一样的东西。
苏浅望了眼易飞扬越加凝重的面色,用极轻的声音道:“易公子,要不要赶紧回寨子报信?”
虽然苏浅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可是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他们手里拿着的有些突兀的水袋,苏浅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汽油。
此时深秋,林中树叶枯黄,空气也极是干燥,本就是要小心火烛的时候。清风寨又是依山而建,房屋也多是树木,如果一旦着火,后果不可想象。
易飞扬的眉皱的很紧,想来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这个时候自然是该用最快的速度回去报信的,或者索性拦截下这些人,可是看了眼身边的苏浅,却是有些犹豫。
这些人既然敢夜袭清风寨,自然不会是泛泛之徒,他武功虽高也有自信,可是却不敢说一个人可以毫无损伤没漏网的对付这十几个黑衣人。
可是回去报信,那苏浅怎么办。
看出易飞扬心里纠结,苏浅马上道:“我认得回去的路,在这里躲上一躲,自己回去就行了。易公子不必顾虑我。”
虽然夜晚的山林有些阴森可怖,可是苏浅却是习惯之及的,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与易飞扬萍水相逢,难道如今清风寨有难,她能拖着人家保护自己。
可是易飞扬却只略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个小小焰火,火光闪了闪,一道红光带着啸声直冲云霄。
苏浅惊了一下,随即见易飞扬道:“在这里待着别动,不会有事的。”
还没来得及应上一声,易飞扬已经跃下了树,一身白衣翩翩,站在一群黑衣人身后,看起来分外的耀眼。
“几位朋友,这三更半夜的,不知光临清风寨,有何贵干。”秦诺背了手悠然站定,声音清朗悠闲,完全没有大敌临头的急躁。
夜色寂寥,山中寂静,易飞扬的声音格外清朗的响了起来,那正一心赶路的黑衣人怎么也没料到这地方会有人出现,俱是震了一震,停下步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59章
易飞扬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在这并不热的天里,折扇在身前轻摇,一步步往黑衣人处逼近过去。
都是黑巾蒙面,苏浅离的又有些距离,看不清那些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却听见一个声音道:“易飞扬?”
“正是在下。”易飞扬微微颔首:“却不知几位朋友,怎么称呼?”
那些黑衣人互相对望了几眼,为首的一个冷冷一笑:“易飞扬,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不过这半夜三更的,房里不好好待着,跑到这山顶上吹风,你也是找死。”
“是吗?”易飞扬折扇收起,冷冷一笑:“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不过我们清风寨向来不欢迎偷偷摸摸的客人。还请几位放下手里的东西,和我去见见大当家。”
说话间,山下已经有火光一闪一闪。
清风寨毕竟是个土匪窝,又被朝廷围剿过几次,所以就算最近比较安逸,可是防患警觉心却是丝毫不少。易飞扬刚才放出的报警信号被山下守夜值班的兄弟看见,寨子里马上便进入了备战状态。
按着信号弹出现的方向,易飞扬相信不用一会儿,也就会有人带着过来相助了。
谁知山下火光一亮,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眉心一皱,左右手同时举起,向着两边一划。
易飞扬心中一惊,这清风寨依山而建,远近都是山峦,所以并不能像其他的地方一样进出一条路,而这后山便是数百丈的绝壁,便是他这样的身手也难负重攀爬,所以一向并没有多少防守,而这一行十来个黑衣人,却不知是怎么绕到了这里。
那一伙黑衣人极听安排,一见首领挥手,左右各有四人分了出来,一声不出的往两旁窜去。
在这样秋高天爽的时候,山里最怕的就是火,虽然也未必一烧便能出什么大事,可是山火撩起,却是件极麻烦的事情,万一收拾不当,那当真是不可收拾。
可是他只有一个人,就算再是厉害,也不能一下子将那么多人同时擒住。
不过考虑了一刹那,易飞扬的身子已经猛然窜起,往右拦去。
既然来人兵分三路,而他只能拦住一处,那么必然只能选一处危险最大的。
从这里去山寨,左边是一片长青绿叶林,四季不枯黄,还有山泉水潭,就算是着火,也便施救。中间山路一直往下,黑衣人走不了太远必然会和寨子里上来增援的兄弟相遇,而只有右边,有一片极易出油的松柏,万一燃着,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和易飞扬想的那样,他身形一动,中间剩下的几人也并不拦截,而是转身往下去。
他们比他更不愿意在此缠斗,而是想着能在和清风寨众人相遇之前,潜进清风寨去。
苏浅也是久经战阵的,一这情形便知道大概,可是她不知道清风寨这后山的地形,见有四个黑衣人转瞬便往自己这边来了,不由得心里犹豫起来。
自己这身份现在在清风寨中极是尴尬,说是敌对,可是易飞扬对自己的态度,又着实并不算对立。可要是出手相助,好像也并没有这个立场。
心中念头急转,着实犹豫。
此时秦诺秦楚还被关在寨里,若是清风寨本身内忧外患,对自己救人是百利。可是若清风寨失火,对他们却又有难免有危险。
苏浅脑中两个念头还没较量出高下,许是没注意控制自己的动作,突然听着下面有黑衣人高叫:“树上有人!”
苏浅一惊,自然往下看去,却见几个人都正仰脸望着树上,几目相对,有些无言。
苏浅虽是经过艰险的,可是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僵在原地,一手扶着身边树干,恐高倒是不至,可却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做。
可是其实这事情发展,已经由不得她去决定怎么做了,因为下一秒,只听见黑衣人中的两个清晰无比的对话。
“刚才的信号就是从这边发出去的,这个女人一定跟易飞扬是一伙的,说不定是他的女人。”
苏浅额上一滴汗珠还没落下,却听另一个人道:“有她在手,岂不是现成的人质。”
话刚说到这,几人对视一眼,苏浅还未决定怎么做,只见一道光芒从下刺来。
身经百战,身体比细想动的更快,苏浅腰身一侧,往后退了一步,一个奇形怪状的暗器擦着裤腿飞过。
苏浅顿时生出一身冷汗。
自己那个年代,小偷大盗,也不过是用刀用枪,哪里有用什么暗器的。 所以对她而言,近身擒拿搏斗的功底绝对扎实,可躲暗器的伸手就未必有那么灵光了。
不过是下意识的往后一步,刚心道好险,却这才恍然自己这是在树上,往后退地那一脚便已踩空,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倒去。
可苏浅却毕竟是练过的,这些日子也为了恢复日日苦练,身手半点没有落下。
身体不能控制的往后仰去,可是脚尖却勾住树干,这稍微的缓了下下坠的力,手上用力,匕首一下扎进身旁的树干,借了一点力,腰身柔韧翻转,已经漂亮的跃下了地。
站稳在林中的草地上,苏浅握紧了手上的匕首,心里竟是一片平静。
大敌当前,心态虽然不能决定一切,可却往往可以带来想象不到的作用。
风吹过衣摆,猎猎作响。苏浅心里突然涌上些热血沸腾的感觉,她不是没杀过人,脑海中闪现出过往的一幕一幕,也有那么一些残暴血腥的画面,可是来到这个时代,虽然跟田玉瑶闹了那么一场,却从未能激起她的争斗之心。
在苏浅根深蒂固的念头里,秦家毕竟是正当生意人家,寨子里斗翻了天,那也是属于姑嫂妯娌吵架,是过家家闹情绪,上升不到犯罪的高度,充其量也就是个民事纠纷。
可是此时却不一样了,不说这几个男人一身黑衣的打扮本身就不像个好人,光是刚才那一下出手,就知道他们至少存了伤人之意,而且手法娴熟,杀人放火,必然是做惯了这些事得人。
苏浅虽然不愿意沾染上这样的是非,可是一旦别人欺到了眼前,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再者如今这山头寂静空旷并无他人,那边隐隐约约的倒是能听见易飞扬和另几人战在一起的声音,以一对四,易飞扬就算并不落下风,料想也不会那么快赶来相助。
再是对自己有兴趣,苏浅也不相信对易飞扬来说,自己能比清风寨更重要。
有兴趣么,与众不同的人或事,总是让人有兴趣的。
苏浅手握匕首,冷冷道:“我不是清风寨的人,也不想管清风寨的事。若是几位有要紧事情要做,不如各自去忙如何?”
仿佛听见天下最好笑的笑话,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沉下了脸,其中一人道:“少废话,老实点不要反抗,我们也不想伤你。”
这都到了这份上了,还说不想伤,苏浅冷冷一笑,尽量拖延时间:“看几位都是厉害的角色,我不过是个女子,就算是想反抗,又能拿什么反抗。可是我和易飞扬和清风寨,确实没有一点关系,你们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未免不值。”
说着,只听那天一声暴喝,打斗声更甚。苏浅不由得眼神游移了一下。
可苏浅这一下担心的斜睨,望在这几个黑衣人眼中,却是以为她再等着易飞扬回来相救,不由得面色一整,再也不等。
虽然苏浅手中拿刀,不过倒也没有让他们太过警觉,一人迈步便跨了过来,伸手想苏浅抓来。
既然对方动手了,苏浅自然也不会任人宰割,眸中寒光一闪,左手抓住黑衣人伸过来的手腕往自己处一带,右手匕首已经刺了出去。
那黑衣人本没有那么好的打发,不过对苏浅完全没有一点防备,所以这一下竟是没有躲开。
苏浅常年和那些凶残之极的人打交道,知道在这种时候,那是一点也容不得手下留情,半分也不能心软的。
心里一狠,手中匕首直送过去,锋利刀刃便准确无误的刺进黑衣人心脉,黑衣人再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折在一个看似无害的女子手中,胸膛一下剧痛,睁大了眼低头,却只见匕首又再抽出,血一下子飚了出来。
苏浅抬手略挡,血迹便溅上了衣袖,然后那黑衣人喉中动了一动,发出些咯咯的声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饶是那三个黑衣人见惯了杀人放火的事情,却是万万也没有料到此时这情况,俱是愣了一愣,然后这才齐齐的变了脸色。
不过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见到同伴被杀,除了开始的惊愕之外,不会有半点惧意,反而都去了轻视之心,齐齐抽刀扑了过来。
苏浅从动手开始,便知道这事情不得善了,到了这时候,也就更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匕首在掌心娴熟的转了一圈,转出个极炫目的光圈,然后便迎了上去。
只是苏浅拳脚功夫虽然了得,毕竟么有内力不会武功,现在又哪里能以一敌三,对付这样的亡命之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60章(二更)
知道自己的弱处,苏浅虽然下手也够狠戾,可却还是没捞到便宜,几招过来,虽然匕首上见了红,可是肩上也被划开一道,鲜血马上溢了出来。
苏浅只觉得右肩上一下剧痛,手臂也跟着抖了起来,掌中匕首竟是没有拿稳,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心中知道要糟,还不及多想,迎面一刀已经劈了过来。
开始的时候,几个黑衣人还想着擒下活口好做人质,可是当苏浅出手便要了一个同伴性命之后,所有的招数都变得找找要取人性命了。
刀光劈来,苏浅心里竟然也没有什么太难过的地方,在这世上的日子过得本就浑浑噩噩,也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的人或物,便是秦诺,也不过是自己尽力而为罢了,如今连命都丢在这里,也算是对得起他。至于他的命运如何,自有定数,也不是谁可以左右的。
虽然心里平静的有些不安,可是苏浅还是直觉艰难的抬了手臂去挡,恍恍惚惚中,臂上印记一阵热辣传来,竟是将肩上血口的痛楚都掩盖了下去。
苏浅无意的咬唇一声呻吟,然后连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手臂伸长,已经错开刀锋,牢牢的抓住了黑衣人持刀的手掌。
刀锋到了面前,竟是一分也再砍不下去,那黑衣人似是没有想到苏浅突然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和爆发那样的速度,挣了一挣,面上现出些恐惧的神色来。
苏浅握着他的手掌肌肤细嫩,十指纤纤,可是那力度,却似乎要将他的骨头一点点捏碎一般。
眼见着同伴脸色骤变,旁的两人只得情况不对,想也不想的一起攻来,便在此时,苏浅身后一声清亮喝声,一个身影飞掠过来。
苏浅感觉到一阵疾风,本能的偏了头,却在看见入眼的人影是松了口气。
易飞扬好歹是过来了,虽然白色衣衫上有点点血迹,不过看行动,应该没有受什么伤才是。
苏浅心中一松,手上力道瞬间便卸了,松了手,然后见那黑衣人往后退了几步,抱着自己的手掌跪倒在地。
有些愕然,自己那一下,总不至于真的将他手掌捏碎了吧。还不及多想,臂上的伤口也火烧火燎的痛了起来,转脸一看,半个肩头都染了红色,那一刀虽然不深,却是挺长,加上刚才用力过猛,此时只觉得整条手臂又痛又麻,试了试,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苏浅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靠着身后的树干放松了身体。
易飞扬既然能对付四个黑衣人,对付如今只剩下来的两个,必然不是什么问题,而自己此时仿佛虚脱一般的,也帮不上什么忙,等着便好。
刀剑相向中,易飞扬还是一眼就看见了苏浅的伤势,桃花眼眯成一条危险的细缝,下手更是狠戾,身影挪转中,手中折扇边缘弹出锋利的刀刃,没有多久便刺进一个黑衣人的胸膛。
一使力又拔了出来,折扇脱手,犹如被操纵一般的往另一个人咽喉处飞旋。
此时苏浅只以为无事,刚才体力消耗也大,她正闭了眼喘息,却不防那个被她抓伤右手的男人见易飞扬只和那两人缠斗,偷偷的摸了过来。
右手已经一点不能使力,稍微一动便钻心的痛,可是经过无数训练的男人还是咬了牙用左手从绑腿上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往苏浅处扑去。
他的行动自如没有逃出易飞扬眼睛,可是此时折扇刚飞了出去,犹如回旋镖一般的,即使等回也不是马上,一见形势不对,想也不想的合身便扑了过来,正挡在苏浅身前。
苏浅用的那把小刀便落在脚边,易飞扬飞扑过去,在空中便扭身转向,顺手将那匕首拾了起来,等那黑衣人的刀到了胸前,他也正好将手中匕首划出。
一道血光溅上一旁的树木,黑衣人的喉中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握在手里的刀,此时几乎已经挨着易飞扬的衣服,却终于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易飞扬深深地喘出一口气,不远处又是一声惨呼,带着血的扇子已经旋回,落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
随着黑衣人身子几下痉挛停止了呼吸,夜空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易飞扬缓了一口气,连忙转身看被自己挡在身后的苏浅:“浅浅,你怎么样?”
情急之中,连那一声秦夫人也忘了喊。
苏浅还没从易飞扬飞身扑挡这行为里缓过神来,听得他问,这才应了一声:“我没事……易公子,你没事吧。”
易飞扬皱了眉看着苏浅肩上一片血色,也不知道伤口到底怎么样,刚伸出手去,却被苏浅完好的左手挡了一挡。
“只是皮外伤。”苏浅道:“易公子,我刚才看那些人有的已经下了山,也不知道寨子里现在情况如何了,易公子还是尽快回去方好。”笑了一笑:“若是不担心我跑了,我自己回过去的。”
易飞扬脸色一暗:“什么叫担心你跑了,秦夫人,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能丢下你一个人?”
“真的只是皮外伤。易公子不必担心。”苏浅突然觉得自己要和这个男人拉开些距离,伸手扶着树干,想要站起身来。
虽然看起来情形可怕,可是这伤也确实不是什么重伤,不过因为失血,苏浅觉得有些微微的晕眩,站着缓了一缓,也就好了。
自己这身体素质其实是一天比一天好的,刚才那一刀虽未伤及大血管,可是这么快的便止了血,这也不容易。
易飞扬脸色却是阴暗的厉害,看着苏浅咬牙自己起身,面上神色更黑的很。
微微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按了苏浅未受伤那一侧的肩:“别乱动,我给你上药。”
这伤虽然不是在什么要紧的地方,可是处理起来却非得将肩上衣服退了,伤口血污擦拭干净再上药包扎不可,苏浅虽然不至于要为谁守身如玉,可是这易飞扬却是陌生男人,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愿意和他有如此亲密的行为。
这要是在以往,穿的也都是短袖背心,肩上根本不是什么要遮掩的地方,那自是不必在意。可是如今却不一样,入乡随俗,苏浅可是宁愿再熬一下,也不想和易飞扬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关系。那边是秦诺就已经让她纠结了,再加上一个易飞扬,那真是日子不要过了。
知道苏浅要拒绝,易飞扬道:“秦夫人安心,我只稍微处理一下伤口,不会无礼。”
说着,抬手一探将衣摆内衬撕了一条,再从怀中掏出不知什么的药粉在伤口上洒了。
苏浅虽不知江湖险恶,可是以往过的也是刀光剑影的生活,受伤更是家常便饭,忍痛也是习惯。微咬了唇,见易飞扬坚持,也就没有再动,任由他不触及的将伤口包扎好,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药粉洒在伤处,多少还是有些痛的,虽然能够忍受,却也叫苏浅出了身冷汗。易飞扬给自己的披风早已在打斗中落了,此时寒风吹过,不由得微微一颤。
易飞扬在月光下看着苏浅煞白的脸和咬的殷洪的唇,转了转脸压下心里的一些念头,略有犹豫的便解了外衫披上她肩头。
苏浅直觉的便要拒绝,易飞扬却道:“秦夫人,那些人是冲着清风寨来的,秦夫人又是我邀请上山的,实在是我连累了夫人。请夫人让我略做一些弥补,也好心安。”
苏浅咧了咧嘴,想说实在不必,却终究没有多说。易飞扬替她包扎时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便是那一双天生带着媚态的桃花眼中,也只隐隐带了些煞气,再没有一丝柔和。
想着刚才他飞身挡在自己身前,心里不由得溢出些怪异的感觉,转过头去将视线投进幽暗的深林,不再去看易飞扬的脸。
刚才易飞扬一点也不犹豫的飞身挡在自己面前,那一幕似乎又在眼前重演了一遍,虽然他并未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可是那行为,却是苏浅没有过的经历。
秦诺是个文弱公子,只怕若是到了危险面前,就算有心也未必有力能护住自己,可就算再强悍的女子,却还是希望能有人保护的。
闭了眼,心里升起些酸涩,又升起些陌生的感觉,却终究是压下这丝丝缕缕。
这易飞扬对她的好感显而易见,苏浅也并不是一辈子死心塌地的跟着秦诺,只是眼下这局面,实在不适合谈情所爱,易飞扬这清风寨二当家的身份,也着实不适合自己。
上一世难得安宁,这一世苏浅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血雨腥风什么的刺激惊险,还是罢了。
易飞扬不知苏浅心中纠结,包扎妥当却见她正在发愣,不由得道:“秦夫人。”
苏浅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道:“多谢易公子。”
见了苏浅面上疏远的神情,易飞扬也不好再说什么,道:“秦夫人,我们先回寨子吧,你这伤口,也实在需要仔细处理一下。”
还有几个黑衣人没有处理掉,苏浅也知道易飞扬心里着急,又不愿意撇下她先走,便也不再多说,抬腿便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61章(三更)
虽然失血并不太多,可是这么折腾了一下,苏浅却多少有些虚弱疲惫,往下走了几步,头有些微微眩晕,身子一晃。
易飞扬连忙的在她未受伤的那侧扶住,看了看下山的蜿蜒小路,突然凑过来道:“秦夫人,得罪了。”
苏浅不解他的意思,刚啊了一声,却觉得易飞扬的手在自己背后某处按了下去,然后自己便无知无觉得昏睡了过去。
易飞扬伸手搂住瘫软下的苏浅,脚尖轻点,飞掠下山。
两边的树木迅速的往身后退去,易飞扬虽然竭力飞奔,可是眼神却不躲闪的停在苏浅脸上。
从来不知道苏浅强成这样,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竟会为了别人的受伤,而受伤。会看见别人的虚弱,而痛。
看了苏浅拒绝的样子,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楚,竟是有些羡慕秦诺,至少这个时候,他可以名正言顺的陪在苏浅身边,为她抚平伤痛。
无论是担心寨中的情况,还是担心苏浅的伤势,易飞扬脚下都一点没停,直到在半山腰的时候看见了前来接应的寨中兄弟的时候,听说那伙人已经被擒,寨中无事的时候,方才稍微的缓了一下,随即又在叮嘱几句,不等众人领头先走。
苏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睁开眼只觉得一阵阵光线极为刺眼,正要举了手臂去挡,却是刚刚一动,肩上一痛。
“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眼睛上便有一只手掌悬空挡着,让她缓了一缓,这才移开。
苏浅眯了眼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这才发现,此时站在窗前端着药的人,竟然就是秦诺。
看见秦诺,苏浅没来得及关心自己的伤势,先道:“秦诺,你没事吧。”
“我没事。”秦诺还是那温文尔雅的样子,淡淡笑了笑,伸手去扶她,道:“来,先喝药,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额……”苏浅应了一声,只觉得肩上的伤倒是痛的并不那么厉害,可是右手的手臂却是酸麻的很,像是用力过度之后的脱力,几乎都有些抬不起来。
上下打量一下,见秦诺虽然穿的不是出门时的那身衣服,可是衣衫整齐干净,并不像是有什么伤痕受了折磨的样子,也终于放下了心。
扭了头,见肩上的伤处已经被妥帖的包扎起来,那一身血污的衣服也早已不见了,和被子相接触的感觉,自己现在,应该只穿了亵衣亵裤。
苏浅面上一红,还没说话,秦诺忙道:“你的伤是我包扎的,易……易飞扬说是怕你逞强不肯示弱,才点了你的睡穴将你带下山。清风寨寨里没有女子,你那一身衣服都被血染着脏的厉害,我便替你脱了。等今天有人下山,会带一身女装上来。”
听说是秦诺帮自己脱的衣服,苏浅虽然也觉得尴尬,可却只是点了点头。
好歹也只是外衣,就是又再擦拭了,想来范围也不会太大。自己和秦诺有夫妻之名,也一张床上睡了好些日子了,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这些的。
坐起身来,秦诺又在苏浅腰后加了个枕头,这才重新在一旁坐下,端过药碗。
苏浅习惯的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说着,便要去接,可是手臂一动,却是只抬到一半又吹了下去。
秦诺吹了吹药汁,道:“别逞强了,来,我喂你……”
在秦诺的面前,苏浅倒也是真的不想逞强,见自己这手实在不听使唤,也就不再坚持,让秦诺一勺一勺的喂完了一碗并不苦涩的药,又再就这他的手喝了碗粥,这才停住。
秦诺将碗筷放回桌上,又坐回床边,也不说话,便这么看着苏浅。
苏浅有些尴尬的微微转了脸,又再转回来,皱了眉道:“眼睛怎么了?红成那样?”
说着,伸手左手从秦诺手臂往上捏,眉心微皱:“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这清风寨可是个土匪窝,秦诺这样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哥,细皮嫩肉的,身体本来也不太好,可别在这里被折磨出什么来。
秦诺反手握了苏浅的手,道:“我没事,昨晚怕你伤势恢复的不好,我便没有怎么睡。”
一夜未睡,就算再是厉害的人,也难免会有些困乏。
苏浅缩了缩,却没有收回手来,心里微有些泛暖,道:“我这又不是什么重伤,你至于要看着一个晚上吗?”
秦诺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正色道:“浅浅,你为什么要来?”
苏浅一愣,道:“府里那情形你也是知道,这事情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大太太虽是在府里狠的,却也只能在府里狠狠。何况被抓的是你和秦楚,只怕她乐得你们回不去,我若是不来,你那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这是土匪窝?”秦诺的语气,像是在极力压制什么情绪:“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你居然敢一个人闯进来。要不是……要不是……”
秦诺连说了两声,有些不知道怎么措辞,顿了顿,身子猛然的往前倾,手臂一伸,将苏浅紧紧揽进怀中。
苏浅愕然的愣了一下,竟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微微的在颤抖,缓了缓,伸出左手轻轻搭在他背上,柔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担心。倒是你,这几天在这里,吃苦了吧。”
在秦诺面前,苏浅不知怎么的便强了起来。或许骨子里的天性便是如此,虽然心里是渴望人保护的,可是在弱者面前,却也不得不挺起背脊。
这男人,就算再是淡然,这几日在清风寨只怕也是担心受怕了不少,实在不能再为自己担心了。
秦诺抱了一会儿,终究怕会碰到苏浅的伤口,也就放了开来,再扶着她躺下,道:“多休息一会儿,虽然伤口没有什么大碍,终究是要注意的。”
苏浅应了,犹豫了下道:“先开始的时候,那铁寨主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你见我,怎么现在又好了?你是不是和他们谈妥了什么?”
“是谈妥了,不过不是什么大事。”秦诺笑了笑,缓缓道:“秦家是老实生意人,跟江湖一直从来没有什么瓜葛,铁寨主这两天其实也是一直在调查,如今也相信了,已经给府里去了消息,等你的伤稍微的好些,我们就走。你不用担心。”
苏浅一直觉得秦家和清风寨之间,有些额外的瓜葛,绝不只是要钱那么简单,可是听秦诺这么说了,也就简单的应道:“那就好。”
不管是有是没有,自己只是个局外人,她这一趟完全是为了秦诺的安危,换句话说,完全是因为秦诺这些日子的相伴,让她不能袖手旁观,至于其他的事情,既然秦诺不说,她也不想多知道。
知道的越多越麻烦,这绝对是个颠扑不破的真理。而苏浅现在最怕的,就是麻烦。
敏锐的察觉出苏浅的态度,秦诺心里有些疙瘩起来,可是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事情本是危险,不想让她沾上一点的。可如今一避再避,却还是累她受了伤,而看着她坦然无谓的为了自己进了这声名狼藉的寨子,又为了自己在寨子里冒险,这想要淡然的心,却是怎么也淡然不起来了。
看着平日里的苏浅,只觉得有些冷淡的拒人千里之外,就算是刻意的温和,那距离也无法消除。
秦诺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在看见苏浅那一刻的心情,那一刻,他有种忍不住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里的感觉,然后是一次次得不可置信,不相信苏浅前来,真的只是为他。
其实他明白,不是不信,而是真的觉得不可置信。举案齐眉相敬如冰,他们不是可以生死与共的情侣,从来也没有想过,他在苏浅心里,竟然能有那么重。
苏浅闭了会儿眼,又再睁开,道:“对了,寨子里没事吧,昨天晚上从后山潜进来一伙黑衣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没事。”秦诺有些勉强的笑道:“自己还伤着呢,却去关心起别人的寨子来。”
苏浅也觉得自己有些多事,笑了笑解释道:“倒不是关心清风寨,不过昨晚易飞扬是为了我才耽误了下山报信的时间,若是寨子因此受了损失,他被责怪,岂不是也有我的过错。”
听苏浅提易飞扬,秦诺脸色有些变化,却又转瞬正常:“因为易公子及时发了信号出来,所以寨子里早有准备,那些黑衣人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都被抓住了。你不必担心。”
有些奇怪秦诺对清风寨的事情如此了解,连昨晚易飞扬发了信号都知道,不过苏浅只是看了看秦诺,面上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还是困乏,苏浅正闭着眼休息,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睁眼皱了眉,却听着门外有人轻声的道:“三弟,浅浅醒了吗?”
本来苏浅对这个所谓的二哥是没有什么感觉的,自从昨晚他挺身而出后,却是多少的转变了些看法。见秦诺看她,也就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62章
让苏浅有些意外的,秦诺开了门,门口站着的除了秦楚,还有那个冷冰冰的清风寨主铁鹰。
楚诺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侧身让了让,道:“铁寨主怎么也来了?”
铁鹰的声音沉稳:“这次寨中被偷袭,飞扬说,多亏了秦夫人牵扯住一伙歹人,这才为他争取了时间,避免山寨受到损失。更是保护不周,累及夫人受了伤,我作为清风寨的寨主,自然恩怨分明,怎么也该来向夫人道声谢。”
虽然昨夜开始的事情都是苏浅挑出来,可若不是她那么一闹,易飞扬也不会那么晚的上山,自然也不会在第一时候发现入侵的人。而若不是苏浅和那几个人纠缠,易飞扬也没有办法将两路的八个人全部拦截下来。
这归根截图,歪打正着,苏浅倒还真是立了大功。
听着土匪说歹人,苏浅只觉得有些好笑,略坐起身子,却是牵扯着肩上的伤一痛,微微的皱了眉。
“快躺着。”秦诺也不管外人在场,连忙道:“你还受着伤,别乱动。”
好像是还有点晕,苏浅也就听话的又躺了下去。
“浅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秦楚走近些,轻声道。他的手腕处,还能看见隐隐的一圈淡淡淤青,脸色也不太好,不过总算是神色正常。
“累二哥担心了。”苏浅道:“不过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秦楚眉心展开,转脸道:“铁寨主一向叱咤风云,说一不二,如今这边才为难完人,那边人家帮了大忙,不知感觉如何啊?”
苏浅听了秦楚的话只觉得好笑,看样子铁鹰和秦楚之间,像是早有纠葛,虽然打不过是肯定的,可是秦楚只要对上铁鹰,却是丝毫也不胆怯,嘲讽挖苦,一点也不怵。
铁鹰也不和秦楚计较,走到床边道:“秦夫人,昨晚的事情,多谢夫人援手。那些黑衣人人人都携了汽油火石等物,若是在后山放起火来,我清风寨必定损失严重,后果不堪设想。幸亏秦夫人出手牵制,清风寨才免受一截,昨夜开始多有得罪,还请夫人见谅。”
说着,伟岸的男人弯下腰去,这一躬十分到位。
铁鹰如此,倒是让苏浅有些汗颜了,连忙道:“铁寨主言重了,其实我也不是有心相助,关键时候,倒是还多亏了二当家出手相救,要是不然,我也不止受这一点伤。”
说起来,苏浅心里有些觉得奇怪,连着秦楚铁鹰都来了,易飞扬是不是也该露个脸才是,不由得道:“铁寨主,易公子呢?”
有些意外苏浅问起易飞扬,铁鹰面上突然有些尴尬,随即看了眼秦诺,道:“我有事情交给飞扬,早上他便出去了。不知道秦夫人,可有什么事情要找他。”
苏浅见铁鹰说到易飞扬的时候看了眼秦诺,心里恍然,易飞扬这一直似真似假的和自己表白来表白去,如今正主来了,或许有些尴尬吧,便道:“没什么,昨天多亏了易公子相救,想要谢一声罢了,既然易公子有正事在身,那么铁寨主替我带一句谢也是一样。”
那个认真替自己处理伤口的男人,在那一瞬间,真的让自己的心,微微的动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微微一动罢了,虽然心无所属,可自己这身份已是人妇,似乎没有资格再去想一般的情爱,而易飞扬的身份,身在江湖,刀光剑影。就算再情深如斯,似乎也不是自己的理想所在。
想了这没边没际的事情,心中有些空落落的,苏浅只觉得头又有些晕了,微微的闭了眼。
看着苏浅面上疲态,铁鹰忙道:“秦夫人放心,你的话我一定带到,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等到身体好一些了,我便安排人送你们下山。”
昨晚这么闹一下,好像自己的身份一下子从人质变成了上宾,而秦诺和清风寨,也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一下子和睦起来。
苏浅知道这其中必有内情,可是却一点探究的心也没有,闭了眼休息,感觉手臂中阵阵暖流上涌,虽然酥麻的很,却是并不怎么痛了,甚至凝神中,能感觉出有血脉正在凝合重生。
众人只以为她是因为伤势为疲倦,便也不打扰,又再低声说了几句,掩了门出去说话。
其实如果不是身为阶下囚,清风寨真的是个养伤的好地方,山清水秀,空气宜人,铁鹰不是善男信女,自然过的也不是清苦的日子,感念苏浅立了一大功,是以药膳饮食一概都供应的极好,除了寨子里没有丫鬟要秦诺亲自伺候之外,比在秦府过的日子也并不差。
为免秦老太太担心,秦楚次日便先回府,个中利害对老太太悄悄的说了,这事情就当过去不提。
苏浅的伤好的却是快,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便觉得没有什么大碍,催着回去了。
秦诺在清风寨里待着,虽然寨中兄弟待他都是恭敬,毕竟却是不自在,便同铁鹰商量了,要回府里去。
秦家毕竟是生意人家,即使如今同清风寨和解,也不好昭告天下,免得引起朝廷打压。于是仍旧由寨中兄弟押解了下山去,一如来时相同。
秦楚秦诺两人被劫,对外一概宣扬的是两人有事外出,待到秦楚回府,秦老太太心里笃定,这才放下心来。
秦老太太亲自出门接了受伤的苏浅,对外只说是路上遇到歹人,苏浅挺身救夫,为秦诺挡了一刀,这般忠勇恩爱,自是众人称许,大太太虽然心里不快,面上却半点不能表示,只得咬牙切齿的佩服敬仰了一番。
苏浅这伤好的虽然快,可是毕竟伤了皮肉,手臂伸展不便,日常琐事也都只得假手于人。
府里虽然有小厮丫鬟,可是也不知为何,秦诺却更喜欢事事亲为,除了沐浴更衣不便,其他时候,都假借了照顾苏浅之名不去照顾生意,只在院子陪着。秦老太太也心里敬佩苏浅为自己儿子付出了这么多,日日嘘寒问暖关怀的不住。
秦诺院子里,自然有田玉瑶的眼线,知道了两人这一番折腾下来,更是恩爱,又加上如今秦府里的人都刮目相看了,这心里更是日日嫉恨难当,辗转难眠,生怕以后这秦府,再也由不得她说话了。
阿紫已经被打了出去,青儿自那一闹之后,也不再得她信任,找了个理由编排出府,如今她身边连个出谋划策的大丫鬟都难找。
这日田玉瑶又是心里烦躁,坐在亭边,一杯热茶已经冰凉,却一口也没有进嘴。
秦府下人,自是等级分明,哪一级的做什么事拿什么钱,一清二楚,半点没有愉悦,此时见田玉瑶身边的两个一等丫鬟的位子空了出来,身边杂扫的小丫鬟便有些跃跃欲试。
见田玉瑶又在烦躁,一旁的小丫头凤莲便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轻声道:“大太太,您还在为三太太的事烦恼吗?”
田玉瑶只是略抬眼看了她,见不过是临时调上来伺候的一个小丫鬟,也没有说话,只是闷闷哼了一声。
在旁人面前,自然还是要笑吟吟的,可是自己院里,却是不必掩饰,不痛快就是不痛快。
凤莲见田玉瑶没有答她,又再进了一步道:“大太太,您若是想要找三太太的不痛快,奴婢倒是有个办法。”
田玉瑶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她现在是老太太的心头好,性子也强,你能有什么法子?可别再偷鸡不成蚀把米。”
绣服那事情给田玉瑶的打击不小,不但没有捞到一点好处而且赔了不少银子,而且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害苏浅不成,虽然明里不说,可是背后里,却是成了个笑话。
却见凤莲一笑,道:“奴婢知道大太太的担心,可是奴婢这法子,可是为三少爷好,若是为三少爷好的事情,想来老太太也不会反对吧?三太太又是做贤惠的,自然也不会有异议。”
“为三少爷好?”田玉瑶不由得道:“凤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为他好,还是要找她不痛快?”
凤莲见大太太来的兴趣,笑嘻嘻道:“三太太过门也大半月了,一再的受伤,这身子骨必定要养上一阵子,虽然说府里有丫鬟下人伺候,可是却哪里有妻子对丈夫的伺候来的体贴尽心?何况三太太如今身子不适,三少爷也不愿假手丫鬟,想来也是嫌丫鬟笨手笨脚怕是伺候的不妥帖,所以这个时候,大太太不防去和老太太说,替三少爷物色个侍妾放在房里,又能伺候三少爷,又能伺候三太太,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算是什么法子,田玉瑶眉头一皱,却听凤莲又道:“三太太可还记得临街莫家的姑娘莫伶雅?她家是开武馆的,从小会些拳脚功夫,人长得标致,也还细心。老太太也是见过的,当时就称赞说巾帼不让须眉,若非是门第之别,真想有个如此英姿飒爽的媳妇?”
田玉瑶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那个莫伶雅确实是个长相标致,伸手不错的姑娘,你让我唆使三少爷纳妾,离间他们夫妻的关系,我也明白,不过那莫家也是正经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进秦府为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63章
凤莲笑了笑,道:“若是大太太觉得此事妥当,莫伶雅那里我去说服。就算再是正经人家,莫家毕竟是小家小户,能攀上秦府,只怕他们求之不得。大太太再去找个神机妙算的师傅,让老太太相信三太太与三少爷命里相冲,是以总有损伤,正要找一个命硬的人进来调和一下方好。”
田玉瑶脸上,慢慢的升起一抹笑:“要说神机妙算,非东门的方大师莫属了,他与我娘家也是极熟的,多少花些银子,什么事情也不难办。”
翌日,苏浅正靠在软椅上,看着那一树红灿灿的枫叶,和上门来讨教的明婶讨论着天衣绣坊以后的发展,却不妨门口的丫鬟突然的道:“老太太来了。”
自从自己受伤,这老太太就三天两头的往自己这院子跑,嘘寒问暖,送千年人参送天山雪莲,一天也不歇,虽然苏浅面上要表现的感激样子,可是实在觉得有些麻烦,如今又听得下人通报,不由得捂了捂额头。
这和秦老太太见面,难免要做一副正经礼貌的样子,说那些有的没得场面上的话,和平日在院子里的自在大不相同,特别是今天下午秦诺又不在家,两个圆场打和的人也没有,苏浅更是觉得麻烦。
可是麻烦虽然麻烦,见却又不能不见,还不能做出任何不耐烦的样子来。
刚起身去迎,秦老太太已经道:“浅浅你快坐下,这还伤着呢,别总是动来动去。”
苏浅也有些习惯了众人对她这点儿伤大惊小怪,也就坐了下来,道:“又麻烦老太太来看我,媳妇怎么过意得去。”
老太太笑了笑,走了过来,在苏浅对面坐下,又再例行公事的问了几句伤口恢复的如何,这才看向身边的明婶。
明婶忙道:“见过老太太。”
秦老太太眯了眼想了想,这才道:“你是天衣绣坊的管事吧。”
“是,老太太好记性。”明婶道:“我是来向三太太回报绣坊的事情的,就不妨碍老太太和三太太说话了,这就告退了。”
秦老太太心里有事,也没有心情多问绣坊的事情,随便的嘱咐了几句要好好配合苏浅之类的,便让明婶走了。
苏浅望着秦老太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道:“老太太,您今天来找媳妇,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秦老太太顿了一下,道:“不是吩咐,是商量。”
“商量?”苏浅有些疑惑:“老太太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开口,媳妇没有不从的。何来商量一说?”
此时秦府,秦老太太可是天是王法,不管说什么事情,苏浅哪里有权利和她商量讨价还价。
可是秦老太太的面上却是神色颇为尴尬,掩饰的从桌上端了杯茶,却又不喝,拿在手里半响,方道:“浅浅啊,你这个媳妇,我是极满意的。”
苏浅恩了一声,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也就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对上苏浅探索的目光,秦老太太心里有些烦躁,可是想了想,自己是秦诺的娘,苏浅不过是个媳妇,娶妻纳妾,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自己能来和苏浅商量一下,这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
想到这里,不由得直起了腰身,底气也足了几分:“浅浅啊,是这样的,我看你到了秦府,总是受伤,便想着找大师给你算上一卦,大师说诺儿有些克你,需的找个能中和的人来压着方好。”
秦老太太说的含蓄模糊,苏浅听得云里雾里,有些茫然的道:“那中和的人,是什么人?”
这跟做化学实验一样吗?怎么两个人属相八字不和,还可以找个人居中调和一下?
见苏浅还是不懂,秦老太太索性直接道:“我让那方大师细细算了,莫家武馆的女儿莫伶雅,长相清秀,知书达理,又会些功夫,是最好的人选了。”
苏浅愣了一下,秦老太太话说到这一步,她若是再听不懂,那就是装傻或是真傻了,可是这事情有些突然,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怎么答复的好。
秦老太太见苏浅不说话,只以为她心里不悦,想着人家一个大家闺秀的为了自己的儿子独闯土匪窝,又受了伤,心里一软,也就放低了声音道:“浅浅,这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寻常事,秦家又是这样的基业,诺儿也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妻子。那莫伶雅进门不过是个侍妾,你是主,她是仆,是来伺候你和诺儿的,你可别放在心上。”
苏浅一时不知怎么回应,此时方有些愕然的道:“老太太,这事情,相公知道吗?他怎么说?”
“诺儿还不知道。”秦老太太道:“我想着怕你不高兴,先来和你商量一下,你是知道的,如今秦家这三个儿子,只有诺儿是我亲生,也是秦家嫡子,只要他的身体好了,这秦家的产业,以后都是他的。诺儿是秦家家长,你就是正经的主子,不会有谁比你还大,所以这事情虽然说我做的主,也不想让你不快。”
秦老太太这话说的可有水平,一方面为秦诺纳妾这样的小事,是她能做主的,根本不用问苏浅愿意不愿意。而另一方面,却还是特意来知会她一声,这用心良苦,让她想不感动都不行。
苏浅心里有些感觉慢慢的淡去,调整了下表情,方道:“但凡是老太太的决定,一定是对相公好的,媳妇又怎么会不愿意。这几日我身体不好,不但没有照顾相公,还事事要他操心,实在是心里不安。若是能多个妹妹伺候相公,那我也就放心一些。”
秦老太太听了苏浅这话,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从绣服的事件便能看出苏浅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再加上清风寨这一闹,更是有胆有谋,让秦诺倾心也是正常,若是万一她一口咬死不愿意,秦老太太还真是有些麻烦。
心里放松,面上更是笑容满面,秦老太太抓着苏浅的手,安慰的道:“浅浅啊,真不知道是我上辈子修了什么功德,这辈子,竟然能有你这样懂事能干的媳妇。”
是啊,在府里知书达理能帮相公纳妾,在外强势敢冲敢闯不要命,这么能干的媳妇,这年代是不多了。
感觉风有些凉了,苏浅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服,道:“老太太言重了,这都是媳妇应该做的。只要相公对那莫姑娘满意,浅浅自然没有异议,婚姻大事,老太太做主就是了。”
秦老太太这一趟来的时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如今得了苏浅的话,实在是爽快的不行,心情也是极好,笑吟吟的又再关心了几句,这才离开。
天色有些渐渐的暗了,院子里也开始冷,苏浅便吩咐回房,小五跟在一边,小心翼翼的道:“三太太……”
“怎么了?”苏浅一边挽了衣服往房里走,一边无意道。
“您真的愿意给三少爷纳妾啊?”小五试探着道:“您和三少爷这才新婚,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会想到这一出的,肯定是哪个人在她面前嚼了舌根。”
开了门,苏浅进去坐着,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道:“虽然这才新婚,三少爷纳妾是早了一点,可是这是迟早的事情是不是?那大少爷,也有不少侍妾吧。”
“就算是迟早,那也不是这会儿啊。”小五道:“再说了,那个莫家我知道,是开武馆的,这找一个会功夫的女人到我们院子里来,这什么意思?还怕我们欺负了她不成……”
苏浅笑笑看着小五:“你这丫头担心的真多,既然要找,迟找早找有什么不同,就算这女人是会武功的,那又怎么,这院子里还是我说了算,难道她一个姨太太,还能翻了天不成。若是她敢欺负了你们,尽管找我,我也不会让你们任人欺负。”
小五嗫嗫了一下,方道:“奴婢倒不是怕会被欺负,只是……”略犹豫了一下,道:“只是三太太为了三少爷如此连性命都不要,可这伤还没好,新人就要进门,实在有些,有些不值罢了。”
不是迟找,就是早找。苏浅心里缓缓绕着小五的话,面上有些淡淡的寂寥,可终究只是轻叹了一声:“有什么值不值的,既然大宅门里谁也逃不过这命运,那么我又有什么好说。”
前一阵子,苏浅心里真的隐隐有些想和秦诺真正在一起的念头,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可是和那样温和的男子一起,去也是觉得舒服。可如今,却在想着,这想法,真的还是断了吧。
就算秦诺这次会驳了老太太的意思,那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五年十年,新鲜劲总有过去的时候,等到了年华老去,再看新人调笑,倒不如趁如今感情未深,及早抽身。
与人共享一夫,这对苏浅来说,实在是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即使她可以逼着自己溶入这个年代,可是再入乡随俗,却又如何能够接受自己的男人,怀中拥着其他的女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64章
再是表现的无所谓,可是苏浅心里毕竟还是有些烦的,闭着眼小憩了一会儿,听见门外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是秦诺回来了。
门被推开,苏浅便也不想装睡,睁了眼道:“回来了?”
秦诺笑了笑:“今天怎么样,伤口还痛吗?”
说着,走了过来,细细看苏浅的脸色。
若说这些日子,秦诺对苏浅的照顾不可谓不细心体贴,可是下午发生了那些事情,如今苏浅再看秦诺的心情,却是怎么也回复不到平时。
不过还是勉强笑了笑:“早就不痛了,偏偏你那么紧张。那才是多大一点伤,哪儿就那么精贵了?”
秦诺也就笑了笑,正要说话,却见门外一声唤:“三少爷。”
秦诺应了声,道:“什么事?”
那声音走进了,却不是院子里的丫鬟,而是老太太身边的,蹲了蹲身行礼,然后道:“三少爷,老太太请您去一趟。”
“有什么事吗?”秦诺一边随口问了句,一边吩咐:“小五,把饭菜都准备了,我去看看老太太有什么事情,马上就回来。”
小五应了,心道只怕是回来就没有心情吃饭的。
不过苏浅不说话,做丫鬟的又能说什么,看着秦诺出了门,再瞟了眼仿佛没事一般的女主子,叹了口气。
小五何尝看不出来,苏浅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可是却一句话也不愿意说。这个时候新婚燕尔,秦诺对苏浅的话必然十分上心,若是她强硬一点或者撒娇一点,那老太太这美好愿望一定不能实现。
可是奈何,苏浅稳如泰山,眉毛都不皱一下,却又不是心甘情愿的样子。
小五颇为郁闷的摆了饭菜,苏浅便坐在了一边,先盛了碗汤慢慢的喝着。
纯正天然的老母鸡汤,没有一点乱七八糟的添加物,浓香扑鼻,苏浅一口口得抿着,却有些食不知味。
慢慢一口口的抿着,还没等一碗汤喝完,院子里脚步匆匆响了起来,小五连忙的开了门,只见秦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面色却是沉着,很不好看。
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下,秦诺望了望小五,挥手道:“出去。”
小五心里有数,连忙的应了声出了房间,还将门也仔细的带上。
苏浅却是装作淡定,起身一边替秦诺装饭,一边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秦诺深呼吸了一下,压着心里的烦躁,按着苏浅没受伤那一边的肩让她坐下,自己接过了碗。
苏浅也不勉强,坐回自己的位子,看这个好像比她心情更不好的男人,心里涌起些异样的感觉。
秦诺给自己盛了饭,往桌上一放,却是半口也不想吃。
盯着苏浅,道:“你知道老太太喊我去做什么?”
“大概知道吧。”被秦诺炯炯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苏浅略微转过脸去。
秦诺哼了一声:“老太太要给我纳妾,还说,是你同意的?”
苏浅苦笑:“秦诺,这秦府里,如今谁说了算?”
秦诺想也不想:“自然是老太太。”
“你也知道?”苏浅好笑道:“既然这府里,是老太太说了算。她又是你的娘亲,那么给你纳妾这事情,是我不同意,就可以不发生的吗?老太太来通知我一声,那已是十分的给我面子,给脸不要脸,那又是何必?”
秦诺沉着脸:“可你若是不同意,老太太也未必就真的敢塞一个女人的到我房里。浅浅,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以你的性格,难道真的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享一夫?”
秦诺倒是明白自己,苏浅笑了笑:“秦诺,你觉得我心里,有没有你?”
秦诺窒了一窒,伸手握了苏浅的手:“浅浅,在开始的时候,我心里真的没底,虽然你对我的态度始终温和,可是我们之间却一直仿佛隔着山水,礼貌却冷淡。一直到前几日,当铁鹰告诉我,你竟然为了我独自上了山寨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有那么重要。”
苏浅点了点头,易飞扬他们疑惑的,想来秦诺也真的疑惑过。不过他们不太可能知道,这世上值得冒险去救助的,不一定非要是生死与共的恋人,而这感情,她也并不想和谁解释。
“可是我不信有哪个女人的心胸能那么宽广。”秦诺道:“我不信哪一份爱情,可以容的下其他的人存在。浅浅,你为什么不站出来反对娘的决定?若是为了自己在意的,你绝不是个怕事的人。”
苏浅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秦诺,闯清风寨救你,和与老太太抗争,这是两回事。在清风寨,我可以用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手段,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可是对老太太,我什么也不能做,我不喜欢争风吃醋,我也不会……秦诺,有很多问题我都没有想过,如今该是细细想一想的时候了……”
“你什么意思?”秦诺一急,语气迫切起来:“你还想着我们开始的约定?”
“那倒也不是。”苏浅道:“秦诺,刚才老太太一定问了你的意思,你这么说?”
秦诺脸色低沉:“我没有想过你会同意娘的决定……”
“我只问你怎么说?”苏浅逼问了一句,看着秦诺的眼睛,丝毫不闪。
秦诺咬了牙:“男主外女主内,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说了算。”
“是吗?”苏浅眼中滑过一闪而逝的失望:“我的意见,已经说过了。”
“你真的不介意我娶那个莫伶雅为妾?”秦诺握着筷子的手青筋直泛:“浅浅,你真的可以接受,我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只因为这是老太太的吩咐,所以你连抗争一下也不愿意?”
苏浅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碗中的菜,一字一句缓缓的道:“你若是问我的意见,我已经说了。”
“好。”秦诺一拍桌子,面色铁青:“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回了老太太,我们两看来真是八字不合,那莫伶雅进了门,也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
说完,秦诺饭也不吃,转身就走。
门外寒风刺骨,秦诺竟是一点也不觉得,经过清风寨那一场,本以为他在苏浅心里的分量,真的该是可以生死相许的,可是却为什么,面对另一个可能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她竟是一点也不在意。
看着她一点都不在意的表情,听着她轻飘飘的说出她愿意,心里纠结着痛的厉害。
真正情深如斯的爱情,怎么可能容得下另一个人的加入?
小五直觉今晚要出事,一直小心翼翼的在房里注意着这边的情况,此时听见秦诺吼了一声 ,然后摔门出去,连忙的跟了出来。
被秦诺甩上的房门被风吹开,小五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看着一桌子几乎没动的饭菜,看看在夜风中颤抖的房门,担心的道:“三太太,三少爷这是怎么了?”
“没事。”苏浅道:“大概是知道我不反对他纳妾,欢喜的急了。”
小五被堵了一下,转念一想便明白,轻轻叹了口气,道:“三太太,我知道您也是不愿意的,三少爷一定也不愿意,你们又何必……”
举手制止了小五的话,苏浅淡淡笑了笑起身:“桌上的菜收了吧,我也没胃口了。”
小五看了看苏浅,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话,手脚利索的收拾了桌子,低声道:“三太太早些休息。”
苏浅已经转进了内室,也不应声,听着小五出去带上门的声音,这才轻轻的叹一口气。
秦诺只觉得她不愿意做一点努力,可是他却怎么不想想,听见这事情后,最受伤害的那个人是谁,若是秦诺真是个足够强硬的男人,面对母亲的苛责,是该由他一力承担的,这样事情,该是一点也没有犹豫拒绝的。
秦诺这样,算是什么意思,回来试探她的心思,还是自己本也存了些心思?
不能为自己撑起一片天,却反而还要自己挺身而出面对一切,这样的男人,该如何能依靠。五年十年,自己的坚强,又能撑到那一天。
而不管怎么样,苏浅也不想去追究了。至少如今,新人笑的时候,旧人不必哭不是?
今晚上最舒心的,莫过于秦老太太了,虽然秦诺的态度心情看起来都是很不好,可是对于纳妾的事情,却算是同意了。
本来还想着要费一番唇舌才能说服两人,却是没有想到,一个比一个更好说话,就仿佛这事情,完全和他们不相干一般,又仿佛苏浅真的是最贤惠的儿媳妇,那秦诺,是最孝顺的儿子。
生怕是夜长梦多,秦诺变了主意扰了事情,秦诺当晚上一答应,第二天老太太起了个早,便开始张罗这事情,命人清了长安最有名的王媒婆,带了厚礼前去武馆提亲。
而那开了武馆的莫家,虽是开始的时候对让女儿嫁做偏房大大的不满,可是思来想去,却是宁做凤头不做鸡尾,在秦家做小,也好过于在普通人家为正。加上那莫伶雅是见过秦诺的,知道那十个风度翩翩仪态不凡的公子哥,略犹豫了一下,也就应了这门亲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65章
那边秦老太太心里放了下来,舒服的不得了,连带着觉得苏浅实在贤惠,虽然没有时间探望,可是东西却是送个不停,想着自己如此宠爱,也算是照顾了她的面子。
在秦老太太眼里,自己儿子纳妾这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苏浅愿意,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愿意,也是自找没趣。
小五几个丫头这些日子常和苏浅一起,也对这个一点儿架子都没有的女主子心生爱戴,此时因为秦诺纳妾的事情,着实都不快活,可是苏浅都没有说话,她们絮絮叨叨了几句,也终究是不敢说什么。
只有小五和苏浅感觉是熟悉了,有时候也会恨铁不成钢的念叨几句,不过苏浅都是不在意的笑笑便云淡风轻,她便也只能无语。
秦老太太也觉得自从苏浅进府之后,似乎一切都不是那么顺当,一心的想要莫伶雅赶紧进门,在大太太的推波助澜下,找方大师算了日子,好巧不巧的,三日之后便是吉时,虽然仓促了些,却是府里上下一起动了起来,倒也不愿意委屈了人家大姑娘,就算是偏房,也想着能热热闹闹的进门。
田玉瑶本以为自己提出纳妾一事,定能好好触触苏浅的霉头,逼她闹上一闹,谁知道这事情竟然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定了,在知道了苏浅的反应之后,她反而有些茫然起来,愣了一会,才有些捉摸不定的道:“凤莲,这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对了。”
凤莲也是顿了顿,方道:“大太太,按理说,我看那三太太怎么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我猜她定是以退为进,长着三少爷宠爱,在逼三少爷让步,不过这法子可不好掌握分寸,三少爷毕竟是个男人,就算再是新婚,若是觉得被驳了面子,三太太这步棋,可就算是走错了。”
田玉瑶闻言,也不由得笑了笑,这欲擒故纵的法子,千百年来哪个女人没玩过,可是在这秦府里,这个法子,只怕不是那么好用。
相比田玉瑶心情舒畅,秦诺的院子里的气氛,这些天就低沉了一些,虽然两人间还是客客气气的,可是总觉得隔了些什么。
秦诺从那日拂袖而去之后,脸色便一直不大好,苏浅心中本来那一丝情意也有些冷淡,也并不刻意去弥补关系。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这天的天色不是很好,秦府里虽然披红挂绿的,可是天空蒙蒙的洒着雨丝,却还是显得有些阴靡。
这一大早的,苏浅便和秦诺一起起了身,莫伶雅进门是偏房,就算再是正规也难免有些规矩是要守的,比如给苏浅敬茶跪拜什么的。
小五进了房门,一贯的伺候她梳洗,往常里按着苏浅的要求,都是简简单单的装扮,今天却是认认真真的梳起了繁复的发饰。
苏浅纳闷,抬手按着,道:“这是干什么,不是说过吗?我不喜欢纳闷麻烦的造型。”
这种长度的头发已经让苏浅十分烦躁了,再层层叠叠的堆加上去,插上金的银的玉的首饰,几乎让苏浅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头,而是个活动的首饰架子。
不同往日的嬉戏,小五却是冷着脸将苏浅的手抓了放在一边,没好气的道:“三太太,我知道你心胸宽广,知道你贤良淑德,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今天也得好好打扮一下吧。就算是那个姨太太进了门,也得让她知道,这院子里,是谁说了算。”
见小五脸上愤恨的情绪,苏浅实在有些担心她会拿自己的头发出气,也就收了手随她去折腾,可是却不由得好笑道:“小五,这院子里,是三少爷做主,我逞什么强,出什么头?本来我也不想多说,可是如今却不得不叮嘱你们几句,姨太太进了门,该怎么伺候怎么伺候,若不是蛮不讲理了,也别故意为难人家。”
“知道了。”小五嘟囔一句,看着镜子中清秀妍丽的容颜,叹了口气。
男人可真是薄情,有这么一个年轻美貌的新婚妻子在身边待着,居然还想着纳什么偏房,难道喜新厌旧,就真的这么现实。
虽然说并不在意,甚至这结果也是她一手推动的,可是看了秦诺一身的红衣,苏浅的心情却也不好,望着镜中这些日子已经有些熟悉的容颜,伸手轻轻的拂过。
“现在又不愿意了?”秦诺的样子却也不太像个新郎官,凉凉的在一旁道:“早知道现在不愿意,开始为什么要答应?”
话是不耐的话,可是那语气,却也没有多少嘲讽的快感,秦诺看了苏浅没有答话,心里更是有些烦躁,正要再说什么,外面有老太太派来的人唤了一声,便只得应了出去。
秦诺离开,苏浅转了脸看着院子那端为莫伶雅布置的新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有些堵着,良久,终于轻声的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自己如今也不算是怨妇吧,苏浅将额上妥帖的刘海抹开一些,让细细雨丝洒在脸上,烦躁的心里略微的舒服了一些,对着忙着拿伞出来的小五招了招手:“走吧。”
既然贤惠的帽子已经扣着了,不防就贤惠到底吧。
不管秦诺是有情也罢,是无情也罢,这样的感情,还是罢了。
其实今天苏浅一点儿也不忙,除了在莫伶雅进门时坐着让她拜了之外,其余的时候,便是端着笑脸装文静,装贤淑,装开心……
也不知道一天是怎么就晃了过去,在老太太处吃了晚饭,笑了一天脸上皮肤都有些僵硬的苏浅,这才告辞往院子里去。
小五跟在她身边,脚步沉沉的,也没有说话。
秦府虽然不小,可是从老太太院子到秦诺的院子,却是并没有多少路,眼见着能看见院前灯笼了,苏浅突然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小五往前走了一步,这才猛地停了下来。
苏浅笑了笑:“小五,你先回去吧,我想去花园里坐坐。”
“这个时候?”小五不由得愕然:“三太太,外面太冷了,还是回房吧。”
此时的夜虽然不深,可是天色却也晚了,能隐隐见着天幕上一点点的星光,雨丝虽然停了,可是风却未歇,吹得衣袂翻飞。
“我的身体哪儿就那么差?”苏浅笑了笑:“这样天气最好,云淡风轻的,我就去花园里略坐坐,不用你陪着。”
“可是……”小五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似乎有些明白苏浅的意思了。
今天姨太太进门,秦诺定然是要陪着新人的,苏浅这个时候回院子,定然难免看着新房里灯火辉煌, 这心里,又怎么能好过?一个院子里的,万一再碰上了,那就更是难看。
轻轻叹了口气,小五道:“那奴婢就先回去了,三太太您也就略坐一坐,可别耽搁太久。”
看着这尽心为自己着想的小丫头,苏浅笑容倒也并不勉强,应了声知道了,便自己往一旁走。
院子边上,有个不大的花园,此时秋季海棠盛放,白日里景色极是宜人,不过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才是。
苏浅肩上的伤养了这些日子,早已经没有什么感觉,她的身体一贯的好,所以虽然有些寒意,却也并不觉得怎么样。
进了院子,寻个能看见星空的地方坐着,仰了脸,面色一片安然。
静了下来,此时方能听到,秦府的前厅里,恍惚的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不过是大半个月,这个世界对苏浅来说依旧陌生,而过了今夜,那个曾经错觉的以为可以熟悉的男子,却也又陌生了。
被这秋风秋雨渲染的心情也有些凄凉,苏浅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没有料到,门外却也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叹息声。
惊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却见墙边站着个挺拔的人影。
虽然是背光看不清脸,可是苏浅却还是第一眼认了出来,易飞扬。
这个时候,离自己几步之遥,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竟然是那个嬉皮笑脸,没有几分正经的易飞扬。
在苏浅的惊愕中,易飞扬缓缓的走近,面上却没有什么调笑的神情,看上去心情似乎也不太好的样子。
看着易飞扬那样的表情,苏浅不由得挑了挑眉:“易公子,你若是来喝喜酒的,是不是跑错了地方?”
易飞扬没有答话,待到又走进了几步,看了苏浅面上的神情,这才道:“秦夫人,这杯喜酒,你不觉得苦吗?”
感觉易飞扬话中有话,苏浅转了转脸,笑道:“即是喜酒,怎么会苦?易公子又怎么会这么想呢?”
“从来只有新人笑,有谁见过旧人哭?”易飞扬缓缓道:“新婚不过半月,三公子便另纳美妾,秦夫人对三少爷痴心一片,就当真觉得云淡风轻,可以坦然接受?”
这话说的太直接,苏浅不由得道:“易公子这么深夜光临,就是为了这个疑惑?”
“不是疑惑……”易飞扬顿了一顿,缓缓道:“易某只是担心秦夫人心里不快却还要强颜欢笑,也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秦夫人对三少如此痴心一片,又不是那样胆小怕事的人,却在这事情上,完全没有一点争取和坚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66章
苏浅凉凉的看了易飞扬一眼,虽然对这个男人现在并没有什么仇视的心理,可是却也不太想与他促膝夜谈,倾诉心事。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还十分的尴尬。
易飞扬见苏浅不答,面色一沉,眉头微皱:“秦夫人,易某对夫人一见倾心,不过是因为相逢恨晚,所以不愿给夫人带来任何困扰。可是如今秦诺有如此贤妻却不珍惜,易某决不能坐视不理。”
易飞扬正义凛然,苏浅却不由得有些想笑:“易公子,你是不是太激动了?你既然知道了相公纳妾这事情,是我同意的,也知道我并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那又何必如此激动,我若是真不愿意,自然会出声相抗,我若真是不能接受,自不会由着谁欺辱上门。”
苏浅的声音,在夜色中有些冷淡,可是却平静的那么真实。
“那你是真的不在意?”易飞扬不由得紧逼了一句:“在秦夫人心里,真的是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爱人,拥着另一个女子。”
“是相公,不是爱人。”苏浅看了易飞扬一眼,纠正道。
易飞扬不由得顿了一下,道:“秦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苏浅淡淡笑了笑:“易公子,你我孤男寡女,我又是有妇之夫,此时这样,是不是有些失礼了。若是被人看见,怕是说不清楚。”
易飞扬略勾了唇角笑笑:“恕我直言,秦夫人,你怕也不是个计较世俗礼数的人吧。若是当真处处守礼,步步谨慎,也不会单身前去清风寨救人。”
这易飞扬倒是看得透彻,那面上带了淡淡笑意,却并不让苏浅觉得刺眼,犹豫了一下,方才道:“易公子倒是懂我,千金易得,知己难寻,若不是相逢恨晚,倒是当真想与易公子结识一番。”
听了苏浅这话,易飞扬脸上瞬间闪过抹错综复杂,便再笑道:“相逢恨晚,易某也是遗憾。不过若是秦夫人不嫌弃在下出生草莽,君子之交,又岂有早晚之说。”
易飞扬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神情倒是再正经不过,苏浅愣了一愣,心里倒是觉得自己有些肤浅了。
虽然这易飞扬开始的时候是不正经调笑了些,可是后来的行为举止也并没有什么不敬。在山顶遇见歹人的时候,也是想也不想的拦在了自己面前,现如今这身份,爱情两个字是不去想的,多交一个朋友,倒并不是坏事。
对秦诺的心已经有些冷了,对苏浅来说,离开秦府不过是迟早的事情,那么结交些朋友,又有什么不妥。身份在此,她自是不会去做什么对不起秦诺的事情,可也不必因为这个某须有的身份,而拒所有人与千里之外。
总不能为了那莫名其妙的一纸婚书,搭上这才十八年华的大好人生。
想及此,苏浅的心情竟然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带了淡淡笑意,视线远眺,不知何处有人在放烟火,璀璨四溅的火树银花照亮了一片夜空。
虽然美不胜收,却是转瞬即逝,岂不就是人生。即使你再能攀上顶峰,最终也不过一闪即逝,太过纠结,太过计较,都没有任何意义。
易飞扬的眼神随着苏浅望了过去,脱口而出道:“今天是花火节,街上热闹非凡,要不要出去逛逛?”
……什么节?苏浅疑惑了一下,却是明智的将疑问咽进了肚子。听易飞扬的口气,这必定是当地一个挺有名的日子,她如今冲当的可是苏浅的角色,是个不折不扣的本地人,再是大家闺秀不出房门,也不能像个什么都不懂得外人。
虽然疑问没有出口,可是苏浅疑惑的眼神却是一点不落的进了易飞扬的眼睛,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苏浅疑惑的是这节日本身,而是道:“秦夫人千万不要误会,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夫人心情不佳,想让夫人散散心罢了。”
易飞扬一番话,倒是真的让苏浅有些动了心。虽然来这世界的时间不短,可是却不曾好好地看过外面的世界,若今天是这里元宵中秋一般的节日,倒是真的想去见识一番。
心里微微的动了,转眼看了眼自己院子的方向,自语道:“这个时候,想来秦府里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吧。”
这个时候,秦诺该是洞房花烛人生极乐,对着娇媚红颜,柔情似水,哪里能想到她。
苏浅微微摇了摇头,赶走脑中一些不太愉悦的想法,道:“既然如此,还要麻烦易公子相陪了,不怕公子笑话,以往人在深闺,对外面的世界,实在知之甚少。若是闹了笑话,还请公子不要见笑才好。”
易飞扬有些意外苏浅答应的那么爽快,却只是缓了一缓,道:“秦夫人请。”
一墙之隔,那边便是灯红酒绿,易飞扬这身份见不得人,自然不在秦府请的客人之中,那么自然,也不是循着常规的路径前来。
苏浅见易飞扬对着高墙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动作不免有些滑稽可笑,抿了抿唇,道:“即是朋友,也不必那么客气生疏,易公子不嫌我无礼,名字相唤便是。”
苏浅又不是豪门中培养出来的千金小姐,这些日子被逼无奈的天天迈着小碎步,行着屈膝礼,这日子过得实在憋屈的不行,如今好歹想要放宽些心情舒舒服服的,再不想这么拘束着。
什么公子来夫人去的,怎么都觉得难过。
易飞扬爽朗一笑:“如此甚好。”
山寨里的土匪,再是文质彬彬书生气的,骨子里,却都带着点不羁和狂纵。易飞扬虽然低眉敛目时颇有些温柔诱惑的感觉,可是夜风吹起衣襟作响,却也是自带豪气。
前世做的是刀来枪往的工作,苏浅自然也不是温柔扭捏的性格,今夜见了秦诺纳妾,心里烦闷的同时,却也同时有些豁然开朗起来。
那墙并不高,但是苏浅毕竟是不会轻功的,想要跃过容易,想要姿态美美的跃过却是有些难。
站在墙边,苏浅回头望了眼易飞扬,却见易飞扬笑了笑,走近两步,身影忽闪,只觉得肩上一紧,人凌空而起,再下一秒,已经站在了院外。
心一提一放,易飞扬已经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的站在了身边,不由从心里的羡慕道:“这轻功,我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易飞扬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从五岁到十五岁,一天也不敢停歇,如今,不过是这般身手。若是你现在想学,我日日教授,到四十岁时,或许能有十之一二。”
苏浅默默一算,叹息道:“我们还是走吧,我对外面不熟,哪里热闹,还是你带路吧。”
她也知道学武自然是越小越好,可是按着易飞扬的说法,自己要再练个二十几年,也才能学个十之一二,那还不如直接用爬上爬下,虽然不美观了点,不过好歹实在。
其实都不必易飞扬带路,出了秦府的院子,苏浅便能感觉到不远处的一阵喧闹,那是长安最主要的一条街道在,平日里的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一片寂静了,可是今天,却实在是有些热闹。
信步便走了过去,才迈开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从怀里 丝巾,将脸蒙上。
易飞扬有些意外,望了只露出双眼睛的苏浅,愕然道:“这是……”
苏浅眨了眨眼:“易飞扬,我虽然不太在意,可也不想惹麻烦。你不觉得我们若是被人发现,会很麻烦?”
她不知道易飞扬在外面会不会遇上熟人,可是她这些日子进进出出的,见过的人却不少。万一被人发现她秦家三少奶奶个一个陌生男子深夜逛街,这可就不是绯闻那么简单了。
易飞扬点了点头:“是我考虑不周,竟然忘了这点。万一被些艰险市侩的小人见了,是难免影响秦夫人的声誉。”
虽然看不清表情,可还是能感觉到面纱下的苏浅笑了笑:“声誉什么的,都是过眼云烟。我虽然不在意,却也不想惹麻烦,跟不想因此连累了我们之间的友情,这世上的人总是能容忍男人的风流花心,却不能容忍女人放纵心愿,虽然不公平,却也是无可奈何。”
听着苏浅有些埋怨的口气,易飞扬不由得追问了一句:“就是因为世人都能容忍,所以你也能容忍吗?即使秦诺移情别恋,你也可以不动声色?”
苏浅皱了皱眉,瞟一眼易飞扬,以为这个男人到现在仍在担心她的心情,不由得道:“我能容忍,是因为我已经决定放弃了。”
“放弃?”易飞扬一惊,都有些难言音调中的惊愕:“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太理解易飞扬的情绪突变是因何而来,苏浅想了想,还是道:“易飞扬,你能接受你的女人,身边有别的男人吗?”
“自然不能。”这想也不用想,易飞扬斩钉截铁的道。
笑了笑,苏浅道:“那你能接受你的女人,来问你是不是介意有其他的男人吗?”
这问题有些绕口,易飞扬听得不由一怔,却是缓缓的停住了脚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67章
或许这话对这个年代的男人来说,实在有些难以理解了些,可是想着易飞扬倒是有心,在这个时候特意来寻自己散心,多少的也有些感动。
苏浅淡淡一笑,倒是也不忍见易飞扬那认真的不解。
一面往前走了,缓缓道:“其实那日你的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和秦诺之间的感情,并不到生死相许的地步,可是因为我想尝试着和他相处,所以他若有难,刀山火海,我也不会犹豫。那是因为我觉得值得,我看着秦诺的付出我会有所回应……可是如今……”
苏浅摇了摇头:“我不需要秦诺有多强壮厉害,可是我要他在我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而这几天,我很失望。”
易飞扬犹豫了一下:“可是我听说……是你同意秦诺纳妾的,甚至于,一点都没有反对。”
“我不反对,那是因为我没有立场。”苏浅淡淡道:“而且,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里不管我态度如何,秦诺也是该坚定的反对到底的吗?他是个文弱公子哥,我不介意在清风寨里保护他,可是我不能接受他一味的试探和退缩。”
苏浅嘴角扯出个淡淡的笑:“现在想来,他知道这事情的那天,或许是想激我一激,可是很遗憾,我这个人,对感情很没有安全感,他都不能坚定不移,让我又如何能再生死相许。更何况那秦府也不是个安稳的地方,这一次推了,下一次呢?外面风雨太大,总是我挡风挡雨,我会累的。”
话语中,夜风吹散了淡淡的寂寥。
在这个年代,竟然连求一个一心以待的人,都是件那么奢侈的没有希望的事情。
听了苏浅的话,易飞扬一时竟是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默默地往前走了一段,方才道:“浅浅,我听你话中的意思,对秦诺也不是无情,我觉得你们之间,只是误会而已,为什么不将你的想法,原原本本的告诉他?或许……他也正郁闷着,还以为你是因为不在意,所以才想要推开他。”
这一声浅浅喊得顺口之极,不过苏浅想着刚才说了两人姓名相呼,只以为易飞扬觉得连名带姓的称呼过于生疏,倒是也没有多想。不过听他为秦诺说话,倒是觉得有些奇怪的看了他遗憾。
好笑道:“易飞扬,你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雪上加霜落井下石?我倒是真要怀疑,你说要我相逢恨晚,这话有几分可信了。”
所谓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在这个她和秦诺感情风雨飘摇的时候,易飞扬难道不应该添油加醋,乘势而上?
听出苏浅话中揶揄的语气,易飞扬尴尬了一下,支吾道:“君子成人之美,浅浅,我就是心里真的那么想的,也不能说出来不是。更何况……我知道你对他还有意,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更不希望……”
易飞扬轻轻叹息一声:“若是你真的对他无意,我自然是高兴的。可是如今,我却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遗憾,若是因为误会而错过,岂不是可惜。”
易飞扬的话说的真心诚意,还带了些淡淡的惆怅。苏浅听的心里沉甸甸的,半响方才道:“若真是错过,便是有缘无分吧,事以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如今那莫伶雅已经进了门,我与秦诺也再没有可能,如今再说误会不误会,也没有意思……”
轻轻呼出口气,眼见着便能感觉到街那边喧嚣的街市,苏浅回眸一笑:“说是来陪我散心的,易飞扬,这话题若是再提,我可还不如回去一个人闷着。”
易飞扬微微苦涩的笑了笑,转了道:“好,不说,不说。既然出来了,就开开心心的玩一个晚上,这两天,你也憋屈的很了。”
易飞扬的话中,无意识的带着些宠溺的味道,可是此时两人已经转过了街角,苏浅的注意力一下子被灯火通明的街市所吸引,倒也没有太多注意。
虽然是见过都市繁华喧嚣的,可是却毕竟隔了几千年,苏浅对外面的世界,终究是兴趣盎然的。
猜灯谜,看把戏,在拥挤的人群中,易飞扬完全不介意自己翩翩公子哥的形象尽毁,一手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小点,一手拿个刚才猜谜赢到的兔子灯笼,侧着身和苏浅说话,正笑意灿烂中,却见她身子一僵。
顺着苏浅有些尴尬的目光往前看去,却见秦楚正迎面走来。
苏浅不过愣了短短片刻,一手扯了易飞扬衣袖,便侧过身避了一边。
开始的时候还顾忌着会被什么人碰上,逛了一会儿,实在觉得这脸上蒙着的东西即碍事又烦躁,便一把扯了,不过逛的时候眼睛四下看着,小心些罢了。
易飞扬被扯到了一边,便也安静的背对着街市,等到看着秦楚的身影消失在街得那头,这才转过身来。
却见苏浅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再自然,看了看拥挤的人群,叹了口气:“我看我该回去了。”
易飞扬挑了眉,面上神色有些不明:“怎么,怕被人看见?”
笑了笑,苏浅道:“还真是有些怕被看见,我们虽然光明正大,可是看在别人眼里,就未必是这样了。易飞扬,我可不想坏事没做沾一身腥,若是有一天,我能恢复自由身,再畅游不迟。”
这个年代的男女关系,不谨慎不行,如今身为人妇,今晚这行为已经是超出礼数了。若是真的给人看见了,怕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解释清楚的。苏浅虽然并不在意能不能继续留在秦府,可是如今这个时候,却并不明智。
苏浅要走,易飞扬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又再沿着原路送进秦府,左右看了看两手里拎着得东西,笑了笑,道:“那这些东西,我都带走了。若是以后浅浅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清风寨找我就是。”
虽然有些舍不得那一盒盒的糕点,可是苏浅却也知道她这个时候带了这些东西回房是说什么也解释不清的,抬手挥了挥,说一句后会有期,笑了笑便转身慢慢的往回走。
越是接近院子,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沉甸甸的,不过比起开始的时候,却是好的多了。
这世上好男人或许不多,可是倒也不用吊死在一棵树上,苏浅站在半掩的院门前稍微顿了顿,抬手推开了门。
眼神无意的落在新房上,那屋里的等已经灭了,除了一个房子的轮廓,不太看得清什么。
听见大门的响声,小五的房门却是一下子开了,见到苏浅站在门口,小五连忙的跑了过来。
压低了声音:“三太太,您可算是回来了。”
伸手握着苏浅冰凉的手,赶紧的往屋里推:“怎么冻成这样,快进屋。”
苏浅心里暖暖的涌上些热气,也便顺着进了屋,然后看着小五忙忙的打水给她梳洗,连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随意的洗漱了一下,苏浅只觉得这些天的烦躁渐渐落下,人也疲惫起来,便道:“行了,小五你也快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今天虽说没做什么,可是却还真是累了。”
小五倒也知道苏浅心力憔悴,应了声,道:“那三太太快休息吧,要是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就行了。”
真当她如今是个情场失意需要安慰的怨妇吗?苏浅暗暗的笑了笑,赶了小五出去,自己也不点灯,靠着淡淡月光摸进内里的卧房,将外袍脱了,便摸上床。
床上的被褥已经铺好了,苏浅掀了被子便钻了进去,却在上床前顿了顿,总感觉黑暗中,有双眼睛看了自己。
那感觉,仿佛是这些日子里,半夜无意醒来时,能感觉到秦诺就在身边。
今天可是美妾进门,秦诺怎么可能在这里,苏浅不由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吹了冷风,脑袋有些昏昏的,眯了眼便往被子里钻。
可是身子刚触上柔软的被褥,床里一动,忽然眼前黑影一罩,肩上按上一这有力的手。
这一下苏浅吓得不轻,可是常年练出的习惯却不是尖叫救命,而是浑身肌肉一僵,手臂上绷紧便要动手。
随即便听秦诺的声音道:“浅浅,是我。”
苏浅的手已经按上了秦诺脊椎的某处,听了这声音,身子不由得一震,却是放松了下来。
“呼……”吐出一口气,苏浅一下子松了全身的力道,感觉压在身上秦诺的手也错开了在一旁,然后似乎裹着被子靠起了身子,渐渐熟悉黑暗的眼睛,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
虽然放开了人,秦诺却伸手将苏浅的手抓过包在手中,道:“怎么这么冷,这可是秋天了,晚上出去,也不知道多穿些。”
苏浅顿了顿,有些心虚却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过身去对着秦诺,道:“你怎么在这里?”
秦诺在黑暗中勾了勾唇:“这是我的卧室,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觉得有些头痛,苏浅道:“怎么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在新房里陪着新娘子?跑到我这里来,像什么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68章
“你真的想我去守着别人?”秦诺这话在秦老太太找苏浅摊牌的那天晚上,就似乎一模一样的问过苏浅,可是那时却是沉着脸,语带不悦。而如今,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脸色,可是却这话的音调却微微上扬,似乎是在调侃。
苏浅有些摸不透秦诺这突来的变化,觉得有些冷的将被子往上又再拉了拉将自己裹紧,侧脸注视着秦诺阴影中熟悉的轮廓,微微的皱了眉,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让自己说什么才好?
秦诺也没有说话,便这么静静的等着苏浅的回答。
停了半响,苏浅突然觉得这情形有些诡异,而秦诺子在黑暗中的面色,似乎越来越认真了。心里有些什么念头动了动,终究还是压制下去,转了身道:“既然已经进了门,以后都是姐妹。相公待她好,也是应该的。我有什么想不想得。”
声音冷冷淡淡的,一如秦府筹备莫伶雅进门的这几日。
从秦诺答应了纳妾进门开始,苏浅便知道她与这秦府,已经再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对着秦诺,也就便恢复到最开始的冷漠和礼貌,虽然此时心中已有波澜,难免不时会有些抑郁,可是终究也还是压制了下来。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的吓人,秦诺没有说话,苏浅也没有再说。本来还想着也该再装模作样的劝劝秦诺赶紧走人,别让人家大姑娘新婚夜独守空房,可是心里也突然的什么都不想说了,躺着闭了眼,一阵阵的倦意袭来,有些困顿。
正有些困倦上涌,却突然听见秦诺一声淡淡的叹息,随即身子一动,人已经斜了过来。
两手撑着自己的身体,秦诺将上半身悬在苏浅上方,脸对脸的看着她,低低唤道:“浅浅……”
这一声浅浅,竟是带着些许久不曾有的温柔低语。
苏浅一怔,刚睁了眼,却只见到温热呼吸迎面而来,额上一暖,竟是落了一个吻。
轻的如鹅毛一般的吻点过即止,在苏浅茫然了片刻正心里一团怒火上涌要发作时,秦诺的声音缓缓在黑暗中化开:“浅浅,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让苏浅的脑袋停机了那么一下,心里的火瞬时熄了下去,又在涌上种不之名的烦躁。
伸手推上秦诺的胸膛,可是男人却异常固执的不愿挪动,苏浅揪着他胸前的衣襟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忍下将他摔出去的举动,只是用手隔开自己尚觉得安全的距离,道:“秦诺,你干什么?”
秦诺这身子也不是山上的土匪,这地上又硬又凉的,万一自己这一推摔下去摔出了什么伤啊病的,麻烦的还是自己。
“对不起。”秦诺又低低的重复了一遍,并不再往下靠近,只是保持这样的距离,凌乱垂着得发丝落在苏浅脸颊,有些痒痒的。
本来今晚上那一阵风吹雨打的,苏浅觉得心里已经平静了许多,可是没料到秦诺的态度却突然来了这么一个转变,有些无奈的苦笑道:“秦诺,你没有对不起我,真的……”
从进府开始,秦诺对她虽然无情,却是给了她最需要的自由和尊重,那个时候对这世界一无所知,若是秦诺真的如那样蛮横的男人,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何况娶妾,这本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虽然她不能接受。可是却也不该用自己的道德标准来衡量这个年代的男人,留在秦府,这对自己不公平。可是一味的责怪秦诺,对他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公。
涌起这念头,苏浅心中突然好过了些,略侧过脸吸了口气,正要说话,却听秦诺道:“浅浅,我娶莫伶雅,真的是被你气疯了……”声音里有一点软:“我原以为我们从清风寨回来,该是彼此情深意切,可是却没有想到娘说要我纳妾,你竟是一点反对都没有,我一气之下答应了这事,原来是想让你吃醋,却没有想到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诺的声音里竟然有点委屈:“浅浅,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烦躁,那个什么莫伶雅的,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连看都不想看上一眼。我烦躁的只是你,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又拉不下面子向你低头……浅浅,这几日,我可也不好受。”
想着一个平日里清冷的公子哥在自己面前说着这话,苏浅虽然看不清男人的脸,却是心里也有些软了,一直有些僵直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心中沉沉的:“秦诺,这事情,我也是太冲动了,不过现在说这话,也没有什么意思。莫姑娘已经进了门,你就好好待她吧。”
如今米已成炊,人家正是青春年华的大姑娘也进了门,就算是再有些许的遗憾涌上心头,难道还能时光倒流不成。
可悬在上空的秦诺却是半点也不觉得为时已晚,手臂曲起,身子下沉,隔着被子拥上苏浅单薄的肩,脸埋在苏浅没有受伤的那边颈侧,有意无意的呼着气道:“浅浅,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事情发生了。以后不管老太太说什么,府里的人说什么,也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别生气了,原谅我吧。”
苏浅心里一动,有些意外秦诺竟是触到了她最在意的那一处,不由得嗫嗫了一下,竟是有些忽略了秦诺和自己此时的亲密状态,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秦诺轻轻叹息一声,也并不再有什么更亲密的动作,只是由着自己宽阔的胸膛将苏浅围在怀中。
轻声的道:“我今晚也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了一想,纳妾这事情,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就算现在能挡得了老太太一时,过上些日子,她终究也不会死心。我是不在意的,可是我不能时时在你身边守着,到时候她为难的还是你。如今这莫伶雅进了门倒也好,了她一桩心事。虽然在我们院子里住着,你只当她不存在好了。”
“我当她不存在?”苏浅不由的推了推秦诺坐起身子,道:“秦诺,莫伶雅现在也算是你妻子了,怎么当她不存在?就算是……就算是你真的可以不将她放在眼里,一个姑娘家的,青春年华,能就这么浪费了吗?你既然娶了,就该对别人负责。”
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又造就了一个深闺怨妇,就算是秦诺再专一神情,苏浅这心里,也疙疙瘩瘩的十分不在意。
秦诺低低的笑了声:“浅浅,你真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不管身在什么环境,半点也不愿意委屈自己的感情?”
苏浅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感觉气氛缓和了许多,秦诺支起身子,和苏浅并肩靠着,道:“我在外面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病秧子一个,过得了初一过不了十五的,你以为那莫伶雅嫁给我,是为了我这个人?我是不会进她屋子的,料想这事情,她也不好对谁说出来。”
苏浅窒了一下,自然明白秦诺的话,不过顿了顿,却道:“不管是为了什么,嫁了便是嫁了,感情这东西,是可以培养的。”
苏浅的话此时说的已经有些勉强,而秦诺却不知道想通了什么,也不再烦躁不再生气,黑暗中笑眯眯的看了她:“她既然是为了秦家的钱,那么我就给她钱,让她过安稳舒适的日子。而你,浅浅,我以前从没有如此笃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谁也不能从我身边将你带走,包括你……”
这些日子虽然温和相处,可是两人却都是含蓄,秦诺也从没有这样赤luoluo的表白过,此时听着他的话说不出的坚定认真,只听得苏浅心里有些乱的动了起来,今夜被寒风吹冷的那些心意,那些以为坚定了的信念,都有些犹豫摇晃起来。
感觉她露在外面的肩还是有些冷,秦诺将被子往上拽了拽替她拢好丝毫不留一点缝隙了,这才自然带了些责怪的道:“这都几月份的天了,也不知道自己注意一点。虽然你身体一向都好,可是如今却是受伤刚好,出门也不多穿一点,到现在身上还是凉的,要是留下些病根该怎么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说到出门,苏浅脑中不禁又转出易飞扬那浅浅笑意,微眯着得桃花眼,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玩具,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宠溺随和。
心里有些微微烦躁,身子僵了一下,苏浅侧着身子向外躺下,支吾道:“睡吧,我困了。”
虽然自己和易飞扬之间,真正是光明磊落什么也不曾有过,可是对着此时的秦诺,苏浅却是有些不自在起来,自己晚上出去这事情,是该说还是不说。秦诺又知道什么,会不会怀疑什么?
烦躁的抹了抹脸旁散落着得头发,苏浅吐出一口气,压抑下心里的种种念想,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苏浅的呼吸声缓和着平稳下来,却听秦诺在夜色中低低叹了声:“浅浅,你若是喜欢上易飞扬,我该怎么办才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69章
苏浅这些日子虽然并没有什么身体上的累,可是伤势刚愈,又和秦诺这么半冷不冷的闹了一闹,心里难免烦躁,也就格外的疲惫些。
熟悉的床,身边是熟悉的人,一旦闭上了眼,倦意铺天盖地而来。
虽然心里烦躁,苏浅这一觉倒是睡得沉,也不管秦诺又说了什么,直到第二天清晨,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这才缓缓转醒。
眯了眼慢慢适应亮起来的光线,苏浅一手从被子里抬起,将散在脸侧的头发拨了拨,还有些迷糊未睡醒的慵懒。
从外面的光线看来,现在应该不过才五六点的样子,而自从那批绣服的单子搞定之后这几天,苏浅还没有这么早醒过,都快有些不适应了。
没有转身,却感觉到床里面动了一下,传来秦诺的声音:“什么事?”
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带着好眠被扰的微微不悦。
苏浅的身子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
这些日子和秦诺同床共枕,早已习惯了在这个男人身边醒来。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的自然。
门外传来个小丫鬟低低的声音:“三少爷,莫姨太来给少爷和太太请安了。”
本来才从沉睡中醒来,脑子还没有进入正式运行状态,苏浅的心里是这几天难得的轻松,可是门外的一句话,却马上打破了这清晨的安静。
没有说话,拥着被子坐起身,苏浅还是半眯着眼,有点置身事外的感觉。
昨晚秦诺虽然算是表了态,也明确说了那小妾只是进了门做个摆设,可就算如此,谁又能受得了一个大姑娘在自己院子里做摆设。
而本来定下来的心,在秦诺的温文软语中,却又有了些动摇。
最让人烦躁的事情便是如此了,犹如鸡肋,舍不得却抛不下。
秦诺看了苏浅脸色不好,压下心里烦躁,道:“让莫姨太回去休息吧,我这院子里,不用那么多规矩。天色还早,我想再休息一下。”
门外的声音静了静,一阵衣物西索摩擦声,低低却恭敬的声音道:“既然相公和姐姐还在休息,那么伶雅就不打扰了。姐姐不愿意喝我这口茶,伶雅也是懂得。”
这低柔的声音听起来凄凄切切的,苏浅怎么也没有办法将她和一个武馆的女儿连接起来,更何况据说还是会些功夫的。就算不英姿飒爽,也该是利落爽快吧。
昨天莫伶雅是新娘子,自然是盖着红盖头低眉垂眼的,如今洞房方罢,苏浅心里突然有了些兴趣。
昨天从秦老太太话中无意得知,这莫伶雅进门,可是田玉瑶一手推进的,而那看着自己恨不得生吞活剥的田玉瑶,不知道会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麻烦。
想着,苏浅不由道:“我起来了,莫姨太稍等一下。”
秦诺愣了一下,随即道:“浅浅,你不必理她。”
新婚夜相公一夜未归,不是独坐新房伤心自艾而是坦然前来请安,仅凭这,苏浅也有些对这女子刮目相看的念头。
不过辜负也罢,欣赏也罢,她与这个莫伶雅,是不打算有一点交集的。
起了身,一边系着衣带一边道:“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打算去绣坊看看,虽说上次那批绣服是赚了不少,可是也不能真的指着一桩生意吃一年。”
听了苏浅的话,秦诺的面色终于缓和一些,点头道:“那倒是,天衣绣坊最近总算是有些起色,若是能乘热打铁,或许真能扭转形势。”
见苏浅起身,秦诺也不再磨蹭,批了外衣起身,让丫鬟进来服侍着穿戴洗漱,没有一会儿,两人便整理妥当。
而这期间,门外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直到苏浅出了房门,才见台阶下占了个袅袅娜娜的身影。
莫伶雅就像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般,低眉垂手站在台阶下,身边一个小丫鬟,手里托着托盘,盘中放着两个茶蛊。
也不知怎么的,苏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没有多想的便走了过去,伸手拿了一杯茶,还没等那莫伶雅缓过神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先喝了一口。
又再将杯子放了回去,苏浅道:“行了,莫姨太,我不是那么讲究礼数的人,既然你嫁进秦家,就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多礼节。还有……”
靠近一步,苏浅伸手搭上莫伶雅的肩,让她看着自己:“我不会为难你,不会管你和三少爷之间的任何事情,你也要好自为之,别来惹我,别想找事,知道吗?莫姨太,你我虽然不会有姐妹情分,我也不想相见两厌。”
昨天莫伶雅虽然遮着红盖头,可是却也不时的偷偷收了外面的景致入眼,所见到的苏浅都是笑意盈盈的,如今被她眼中冷意一射,竟是略退了一步,有些嗫嗫。
“姐姐……”莫伶雅心中竟是涌上丝惧意,觉得眼前这苏浅全然不似田玉瑶说的那般,本来想好了些半软半硬的话,竟是都不知道怎么出口才好。
苏浅笑了笑:“行了,我要出门了,昨天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吧。”
话说至此,已经足够。不惹事的,也不会惹事。不安分的,也不是三两句话可以打发。
苏浅错开莫伶雅,接了身边小五递上的风衣,道:“小五,你也随我去绣坊吧,这几日没见容天,一个人出门也不方便。”
小五忙应了一声是,跟在了苏浅身边。
还没迈步,却见秦诺从屋中快步走了出来,略带责怪的道:“浅浅你那么急做什么,等我一下。”
苏浅愕然道:“你也出去?”
“我自然要出去。”秦诺道:“今天事情不多,先送你去绣坊,中午等我吃饭。”
赶制绣服的那些日子,苏浅也都习惯了天天和秦诺一起出门,再一起回来,不过此时心境和那时略有不同,所以听他这么说了,反而有些不自在。
秦诺却是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一手接过苏浅手中的披风,一手揽了她肩,带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道:“莫姨太,你就不用等我们了,有什么需要的,使唤丫鬟去便是。”
秦诺怀中的苏浅,有些愕然有些僵硬,这年代不比自己那时开放,就算是夫妻情侣,也不会在外面手牵手相搂,所以就算是在前些柔情蜜意的时候,出门也不过并肩而行,秦诺从未有过如此行为。
倒是现在,苏浅不由得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秦诺这行为,是为了给莫伶雅看他们的恩爱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还是安抚她的心意?
秦诺脚步轻快的出了院子,留下莫伶雅一个人站在庭院中,有些回不过神。
昨晚一夜空等,莫伶雅便知事情绝不如自己想的那般轻松,就算是个病秧子,这男人也不好掌握,可是此时此刻,却是不由得有些迷茫。
怎么这苏浅,和大太太告诉自己的,差的那么多。而这秦诺竟是对她看的如此之重,想要抓在手里,谈何容易。
贴身的丫鬟元儿知道自己主子受了打击,小心翼翼的凑上来:“墨姨太,三少爷已经走了,您还是回房吧。”
没有说话,莫伶雅低垂的眉眼渐渐的凌厉起来,低低的道:“元儿,走,跟我去跟老太太,大太太请安。”
出了远门,苏浅便十分不自在的将肩上秦诺的手臂扯下,无奈道:“你这是干什么呢?秦诺,那么大的人了……”
秦诺笑了笑:“浅浅,昨晚我已经说了,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如今就算是你不在意,就算是你再大度,也不可能将我推到别的女人面前。幼稚也好,不理智也好,谁也不能阻止我。”
若这话秦诺说在那日老太太逼亲得时候,便是有再多困难,苏浅相信自己一定会感动的,会不管日后有什么风雨坎坷,便铁了心留在秦诺身边。
可是现在,那抹心头悸动仍在,却多了些犹豫。
淡淡笑了笑算是回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苏浅岔了道:“好些日子没去绣坊了,也不知道明婶打理的怎么样。”
见苏浅不愿回应,秦诺心里微微的有些苦涩,却又知道这事情是自己一手造成,不能去抱怨谁。
轻轻一叹,道:“你放心,明婶是个有能力的,加上绣服那事情让天衣绣坊的众人都鼓起了士气,就算你这些天没去盯着,也一定不会出什么乱子。”
苏浅应了声,没说话,脑中想着那几日对绣坊的规划打算,倒是让对着秦诺的烦躁心思减了几分。
马车轻摇,秦诺此时竟有些讨厌天衣绣坊和秦府之间如此近的距离,还没想着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便到了地方。
小五在外面撩起门帘,秦诺扶着苏浅下了车,又再叮嘱了几句,再也没有什么借口,便讪讪的去忙自己的事情。
这个时候还早,绣坊里还没有开工,只有明婶得了消息,早早的在门口候着,此时见了苏浅,便远远地迎了上来。
“三太太。”明婶面上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下,方才道:“是三少爷送您来的?”
“怎么了?”苏浅一边往里走,一边不在意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70章
明婶似是有些松一口气的感觉,道:“这一直看着三少爷和太太感情甚笃,怎么说纳妾就纳妾了,我还真怕您出什么事。好在今天看三少爷送太太过来,依旧是深情款款的,想来那姨太太只是因为老太太的命令娶进门的,三少爷也不会放在心里。”
苏浅笑了笑,个中原委自是不方便也没有必要对明婶说的太多,便只是道:“我没事的,让明婶担心了。秦家这样的人家,三少爷纳妾,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苏浅话说的冠冕堂皇,明婶也就明白的不再多问。只有小五在一旁撇了撇嘴,低了头。
开始的时候她是很为苏浅打抱不平的,所以顺带着看那莫伶雅极为不顺眼,可是昨夜洞房,秦诺却根本没进新房,早上又那么在院子里算是表白心迹的说了那么几句,再看苏浅半阴不晴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旁观者清。
还是进了书房,在秦府没有吃早饭,小五便熟门熟路的去厨房给她张罗吃的,明婶坐在对面,将这几日绣坊的事情一一汇报。
说起来倒是和往常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除了绣服那生意算是赚了一笔,绣坊的生意又恢复了正常,这些日子,不过也是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生意,做些刺绣的嫁衣,香囊锦帕什么的。
苏浅一手撑了下巴,望着面前打开的账簿,没有说话。
明婶是个察言观色的,知道苏浅的的心思,便道:“三太太,其实这几日绣坊的生意还比以前好了,因为大家干劲足了,所以赶工也就快些,也就显得没有什么事做。”
苏浅点了点头:“我知道,明婶你不用解释。这十来天的生意其实并不算太差,可是都是小件,而且收费便宜,如果一直都是这样的话,扣去开支,万一再遇上些什么事情,只怕只能收支平衡。”
明婶听得也是面色凝重,想了想,犹豫着道:“三太太,我觉得你给工人们的薪水实在高了些,而且生病嫁娶什么的绣坊都要出钱,这样算起来,一年要多出去不少开支,不如……”
苏浅笑了笑,摆了摆手:“节流固然重要,可是开源才是根本。再者了,那些钱毕竟有限,克扣了也没有意思。倒是这些日子要辛苦明婶,与我一起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多揽生意才是。对了,你也对工人们宣布下去,若是有谁能想到有利于绣坊经营的好点子,无论是节省成本的,还是带来收益的,都有赏。”
苏浅说了不必,明婶也不愿意当那恶人,自然的便应了。
苏浅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叠单子,道:“这是我前一阵子整理出来的东西,从过往的名单上看,绣坊也曾经有过辉煌的时候,也接过不少大户豪门的生意,不过后来有些自暴自弃便渐渐的少了。”
“是。”明婶道:“以前,倒也是和不少大户人家有过生意往来,可是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那些生意,都已经给别的绣坊抢去了。”
苏浅点了点头:“给抢去了倒是不怕,我们还可以在抢回来嘛。”
明婶的面色有些为难:“三太太,,如今那些生意,大都是大太太的绣庄接了手,我们再去抢,是不是……”
“怕得罪大太太?”苏浅挑了眉看明婶,然后嘴角勾起:“明婶,我进府的日子虽然不长,可是和大太太的梁子结的却不浅。要说得罪,现在大太太只怕是早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顿了顿,冷哼道:“开始的时候,我是想和她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她不领我这个情。既然这样,我也不是一味软弱好欺的。做生意,本来就各凭本事,我前些日子仔细的看了,若论技术,我们绣坊里的工人不会比谁差,又才完美的交了宫里的差事,只要后面广告跟上,应该可以拉回一大批客源。”
“广告?”明婶犹豫了一下,不太明白苏浅的意思。
苏浅笑了笑,拿了茶壶给两人都倒了茶,便将她前些日子的想法仔仔细细的说了。
没过多久,门外有人敲门,原以为是宋早点来的小五,谁知道却是秦诺。
秦诺端着放着点心的托盘站在门外,半点也不尴尬,笑着看苏浅:“我走到一半知道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就过来了。想来你这些天不在,今天应该忙吧。”
看了秦诺那样子,苏浅也不好说什么,正好他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是上等社会的贵公子,想要打开这个僵局,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
索性的也就不见外,将他拖了进来,三人就围着桌子谈论起来,秦诺此时有心要讨好苏浅,自然是什么话都好说,再是麻烦的事情,也都大包大揽了下来。
明婶是刺绣行业得老手,秦诺是从小耳濡目染浸淫在生意经中的,再加上苏浅这样一个天外来客满脑子都是理论上闻所未闻的点子,这三个人讨论的倒也有劲。
小五进去续了几回茶,送了回点心,便在外面寻了个刺绣工人缠着学手艺,直到天色暗的厉害了,这才见书房门打开,几人意犹未尽的出了门。
都是熟人,苏浅也不装模作样,舒展了一下身子,道:“这一坐一天的,可真累啊。”
秦诺笑了笑:“明婶都没叫累,你便叫累了。浅浅,你这身体,似乎也不行了。”
转头白了秦诺一眼,苏浅道:“明婶,今儿算是累了一天,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我们也回去了,今天说的这些事情,先不要对工人们说。”
明婶道:“我知道的,三太太放心。”
明婶做事,如今苏浅是再放心不过了,也没有什么好嘱咐的,招呼了小五便回府去,走了几步,无意的道:“对了,怎么这些日子都没见到容天和临霄?他们两不是跟着你的随侍吗?出差去了?”
秦诺支吾了一下,道:“是啊,我派他们出去做事了。”
苏浅只是随口一问,便哦了一声,再没有说话。倒是想到那日秦诺被清风寨扣下,若是有容天或是临霄两人随便谁在身边,都应该会好许多。
不由得道:“秦诺,秦府里,会不会有清风寨的人?”
苏浅无意的话让秦诺在夜风中寒了一下,小心道:“浅浅,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清风寨的人对我们太过了解了。”苏浅道:“那个易飞扬你记得吗?他连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只怕都知道。连老太太大太太都没有起过疑,我们也是一直小心翼翼的同床共枕扮恩爱,就算是小五这样的贴身丫鬟都未必会那么笃定,他又凭什么那么肯定?肯定的,就像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一样。”
夜风瑟瑟,秦诺却是一身的冷汗,苏浅走在略前一点的位置,他能看见那脸上神色正经,微微颦着得眉,说明了这脸的主人正在认真的思索。
而在绣服那事件中,秦诺已经一次又一次的明白,苏浅绝不是没有脑子养在深闺的白纸一张,而相反的,在很多的时候,她的推理判断,不但犀利而且极准确。
苏浅却再是能推理判断,却也没有看穿人心的本事,也不可能猜到秦诺的心思,一边走着,一边又道:“我知道容天和临霄是你随身极熟悉的人,男人之间或许说话没有那么多顾忌,他们会不会知道这事情?”
秦诺的脑子转回来一点:“浅浅,你的意思是,他们中,有人是内奸?”
“也未必就是他们。”苏浅完全的就事论事:“我看那易飞扬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走在路上不挂着个土匪的牌子,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万一阴错阳差的和容天他们谁认识了,容天不疑有他,无意中说出来了呢?”
秦诺语气一沉:“这不可能,莫说容天和临霄不知道这事情,就算是知道什么,这两人也是口风极紧得,一来不可能随便和陌生人交心,二来,也不会将这样的事情说出去。”
苏浅先是点了点头,侧着脸略想一想,实在还是不觉得有其他可疑的人。
不过没有凭据,倒是也不可能再说什么,见秦诺不认同自己的看法,便道:“这事情倒是无所谓,我也只是随便猜猜,不过秦家是生意人家,就算清风寨再是盗亦有道的绿林好汉,也还是少招惹的好。我倒是无所谓,你秦家可是妻儿老小的一大家子,注意些好。”
秦诺的心情不知怎么的有些不爽快,忽然的道:“浅浅,你觉得易飞扬这个人,怎么样?”
苏浅愣了一下,想着昨晚秦诺的话,心里略有些踌躇,却还是道:“你说易飞扬?我和他不过一面之缘,又是在那种情况下,哪有什么了解?”
自己那夜和易飞扬出去,确实有些莽撞了,不过又哪里能想到,那个时候秦诺不在新房里待着,却在她房里等。不过那夜的事情,应该没有人看见吧,说起来,倒是在路上遇见了秦楚,可是她也及时发现及时的避了,不该给发现了才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71章
“是吗?”秦诺道:“可我听你说他,怎么也不是一面之缘的感觉。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你平日里可少这么夸奖别人。”
这话里也不知道是有些酸酸的还是怨念的,苏浅听了心里也有些不快,不由得冷下声音:“秦诺,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我和易飞扬,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倒是没有想到苏浅会将话说的这么直白,秦诺反而觉得有些尴尬的转了转脸:“浅浅,我不是那个意思。”
要是换做别人,秦诺可不敢保证自己真的一点杂念都没有,可是那个男人是易飞扬,那一举一动自己自然清楚,有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也自是清楚,所以此时苏浅不悦,他是除了心虚,半点的其他的怨气也没有办法产生。
或许话语中,还有些淡淡的醋意,可这醋吃的,着实是令人无语。
秦诺沉默,苏浅却是只当他有意见不说,想了想,道:“昨天晚上,我是和易飞扬出去了,不过是他知道你要纳妾的事情,怕我心情不好,所以邀我去散散心而已。我想着你美妾进门,也不该有心思注意我才对,便也就去了。不过我和他之间,君子之交,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没有说,也是不想你多心。”
顿了顿,又到:“秦诺,我虽然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可是却也还知道责任两字。就算是你再有什么不对,一天在秦家,我也会恪守自己的身份。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看上了别人……自然会先给你一个交代。”
有些事情,不是不敢,不是不能,而是不屑。苏浅不是这个年代的人,虽然已是人妇,可若是遇上了心仪的男子,她一定会倾心相随的,可在那之前,她一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即是对秦诺的交代,也是对自己的交代。
听出苏浅的不悦,秦诺叹口气,伸手将她转过来,两手搭上她的腰:“浅浅,你误会了。”
苏浅扬了扬眉:“秦诺,我误会你不要紧,你不要误会我就行了。我误会了你,你总有解释的机会,就是不解释,也没有大碍。可你若是误会了我,就麻烦了……”
今天好容易缓和了一些的气氛,好像又有些僵窒了,秦诺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也不顾小五还在身边,手臂伸长便将苏浅搂进了怀里。
苏浅心里正烦,挣扎了一下,却有些意外秦诺的手臂意外的有力,不像是往日里那副文弱公子的样子。
感觉着耳边带着温度的声音道:“浅浅,你别生气了,我是有点嫉妒易飞扬,不过不是因为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而是想着你对他敞开心胸笑语嫣然,对我却冷冷淡淡不理不睬的。虽然我知道是我做了错事是我活该,可是这心里,难免还是不痛快不是。”
苏浅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秦诺的示弱一下子让她的气消了大半。加上男人有些软的蹭着耳边坦白自己吃醋了,再是什么怒火也被浇熄了。
夜风吹来,让两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小五看着两人在纠结,正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装作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此时被风一吹,不由的打了个喷嚏,搂紧手臂哆嗦了一下。
苏浅此时方才想起有人在身边,尴尬的挣了一下,低声道:“还不放手,快回去了。这么冷的天。”
秦诺其实真的不想放开,夜风虽然冷,可是怀中拥着温香软玉,却是丝毫也没有觉得寒冷。
不过这样的天气,苏浅又是赏识初愈,秦诺再是不舍,也不愿意让她冻着的,急忙的单手便拽了身后的披风将她过了,往马车上去。
苏浅被秦诺的体温包裹在其中,倒是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很多时候她都能感觉到秦诺的关怀,那种比情人似乎还要进一步的关怀。而这种亲切,在自己为他去了一趟清风寨之后,表现的更加明显。
秦诺倒是笃定了,可是在纳妾这事件过后,苏浅却是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再放任自己敞开心怀。靠着车壁,微微的合了眼帘,早上起得早,又绞尽脑汁的一天,真的有些累了。
秦诺也不再相逼,只是伸手握了苏浅靠着自己一侧的手,十指相扣,不由她逃开。
没有一会儿便到了府里,漪纹和几个小丫鬟忙迎着上来,问了还没吃饭,便忙着张罗去准备。
苏浅转脸看见莫伶雅的屋里灯还亮着,不由得道:“漪纹,今天,莫姨太怎么样?还习惯吗?”
漪纹看了眼秦诺,垂手道:“回三太太,莫姨太今儿给三少爷和三太太请了安之后,说是又要去给老太太请安。然后还去了大太太那里,一直到下午才回来。回来之后便一直待在房里。”
“在大太太那里待了大半天吗?”苏浅扬了扬眉,竟是笑道:“知道了。我还怕莫姨太在府里会寂寞,既然和大太太这么聊得来,我就放心了。”
秦诺的神色稍有些不自在,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这话题。
好在丫鬟很快就将饭菜端了上来,两人吃了又洗漱了,都有些乏了,便早早的休息。
同床共枕也不是一两天了,苏浅也早就习惯身边睡着个男人,秦诺从来也不会动手动脚,所以令人十分安心。
可是今晚上见他翻来覆去了几回,好像难以入眠的样子。还不带苏浅开口询问,被子一动,竟是一只手伸了进来。
床是个比较特殊的地方,虽然苏浅睡觉穿着的衣服也还厚实,可是此时的感觉却全然不似白日里的拥抱碰触。
身子不由得一僵,正转了脸要问他干什么,手上一暖,已经被包进了他的掌心。
秦诺却没有再动,侧了脸,正经道:“浅浅,其实……我没有那么正经。”
这话的内容不太正经,可是秦诺的表情却是再正经不过,不等苏浅说话,又道:“浅浅,我是个男人,所以,也会有需求,看见你,我会想亲近,想和你……进一步的有亲密的关系。”
这场面有点诡异,苏浅能感受到秦诺手臂上传来炙热的温度,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自己昨天打扰了他的洞房花烛,他想让自己给补回来?
这要是在莫伶雅之前,若是气氛刚好,或许也不是不可接受。可是现在,却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毕竟在这之前,苏浅是真的动了心想要和秦诺一辈子好好相处,可是如今,那心冷了又暖,终究是没有回到开始的温度。
看着苏浅虽然不是那么冷漠,却有些纠结的神色,秦诺笑了笑,手上握紧一些:“不过浅浅,再是想,我也不会不顾及你的感受你的意愿,不过,我也得让你知道……”
笑意中,皱了皱眉,呼出口气,秦诺有些忍耐的道:“我想……”
苏浅不由得愕然,倒是没有想到一直挺含蓄的秦诺会这么明白的说出这话来,更加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然后却见他放开手,翻了身对着大门,闷闷道:“睡了……”
黑暗中静默了半响,苏浅方才道:“秦诺……”
“我没事。”秦诺的声音似是从被子里出来:“浅浅,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远了,我的感觉,不想再瞒着你。我也不想看着你,拒我千里之外的样子……”
苏浅在黑暗里笑了笑,将被子往上拽了拽,也闭了眼:“睡吧。”
秦诺今天有些与往日不同,似乎是易飞扬给了他刺激,却又不像,可是这男人对自己的心,却也不可谓不真。虽然情人眼里是不容沙子的,可是用自己的观念来衡量这个年代的男人,也确实不公平,一次错便再也不原谅,也未免太严厉了。
秦诺也不知道睡没睡着,呼吸渐渐平稳一动不动的。苏浅看着屋顶发了一会儿呆,也慢慢合上了眼。
想着那低头顺目的莫伶雅,竟是这一个晚上也没有睡好。
田玉瑶看自己本就是不顺眼,绣服那事情上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如今必不肯善罢甘休。现在又名正言顺的丢了个人在自己院里,只怕以后的日子是难得安稳了。
第二天睡得稍微晚了一些,秦诺还是老样子送了苏浅去绣坊,自己便去为她联系一些相熟的朋友。
忙完了回到绣坊,却没在书房找到苏浅,心里疑惑又去了前厅的作坊,却只见明婶站在一边,不由得道:“明婶,浅浅呢?”
明婶一见秦诺,忙行礼道:“三少爷。”
秦诺嗯了一声,道:“浅浅怎么不在。”
明婶道:“三太太已经回府了,吃了中饭没有两个时辰便走了。”
“已经回去了?”秦诺一愣:“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不是。”明婶忙道:“是老太太命人来找的,不过倒是没说是什么事情。”
秦诺一听明婶这话,心里更是不安,丢了句我知道了,转身就走。
虽然苏浅已经不是那个好欺负的苏浅,可是一听老太太临时找去,却怎么还是让他不放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72章
急急得出了门,秦诺也没有心情多想,便命人赶紧回府。
路上,难免有些悲哀,秦府,是他的家,也该是苏浅的家,该是个挡风挡雨的地方,可是如今,身在秦府的苏浅,却让秦诺觉得比身在清风寨里更可怕。
驾车的小厮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一路快马加鞭。
待到了门口,秦诺也不和谁打招呼,急忙的先去了秦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逗着笼子里的一只八哥,见着秦诺也不让人通报,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不由得一愣。
“诺儿,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急急忙忙的?”秦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知故问,慢悠悠的倒了杯茶。
秦诺呼出口气,笑了道:“娘,听说你今天命人去绣坊找浅浅,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秦老太太不紧不慢的看了秦诺一眼:“怕我找她麻烦?”
秦诺顿了顿,坐在老太太对面:“倒是不怕娘找浅浅的麻烦,就怕是浅浅这人性子太倔,惹得您生气。”
秦老太太道:“浅浅这脾气是挺倔的,这才新婚没多久,你就要纳妾,我当时就怕她那边难交代,没想到那么利落的就应了。可是话说回来,我也是打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相公找小老婆,她不反对,还不是以为你会反对。”
秦老太太的话听得秦诺只是哭笑不得,这若不是自己的娘那真是打她一顿的心都有了。
因为一直装的身体不好,精神注意也都放在其他地方,这女子的心事,从来没有那么用心的揣摩过。所以虽然如今心里有了在意的人,却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见苏浅应了倒是以为她不在意自己,这一时的怨念怒火来了,竟是没有想到这点。
可这埋怨也没有办法在秦老太太面前说,秦诺脸色变了变,只能压抑着心里的不快,道:“娘你多心了,浅浅是个大度的女子,懂得大局厉害。”
秦老太太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下去这话题,而是面色严肃了些,道:“诺儿,旁的我也不多说,不管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如今你已经娶了人家大姑娘进门,就得对人家负责,昨晚上新婚夜,就把人家晾了一个晚上,这算是怎么回事?莫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也是有头有脸的,伶雅这孩子我也喜欢,是个英姿飒爽的性子,可是你看早上在我这儿哭的,还说没事没事,你就是不心痛,我还心痛呢。”
倒是没想到那看起来温顺的不得了得女子还有这么一手,秦诺脸色也有些低沉,直起身子道:“娘,如今我已经长大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您也歇着点,我的感情您就不要管太多了。说实话,让那个莫伶雅进门,我已经很后悔了,若是金钱上能补偿一些,那也就罢了,若是她还有其他想法,趁早罢了。”
或许秦诺从来没有在秦老太太面前这么义正言辞过,老太太不由的一愣,看着她低沉的面色,竟是一时没有说话。
秦诺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或许重了些,缓和了一下,道:“娘,这个莫伶雅,我知道是田玉瑶介绍的,你是喜欢她直爽凌厉,可是大太太又喜欢她什么呢?若说是以前,我也就配合你们玩玩无妨,可是如今我心里只有浅浅,是万不会做她不愿意的事得。”
前面的话秦老太太还认真的在听,可是听见后来他说心里只有浅浅,却是怔了一下,站起身道:“诺儿,你说什么?”
秦诺叹了口气,道:“娘,我院子的事情,以后您就别管了。浅浅是个好姑娘,却并不是个好说话的姑娘。您也千万别让儿子我在中间为难。我先回去了”
说着秦诺便转身,却又再转了回来,道:“对了,浅浅那里,娘你有没有说什么?”
秦老太太缓缓的起了身,走到秦诺身边,望了望比她高出许多的儿子,有些伤感的道:“诺儿,你如今真的是长大了,是个男人了。”
秦诺笑了笑:“我就算再什么样的年纪,也是娘的儿子不是。不过儿子长大了,也有要自己做主的事情了,更何况感情这事情,更不是谁可以左右的。浅浅其实是个心善也重感情的女子,我也不想娘做什么让她误会心寒的事情。”
秦老太太沉默了一下,缓缓的呼出口气,道:“也罢,我儿子是个重情重义的,我做娘的,心里也高兴。我下午急着喊浅浅回来,是王丞相的千金下个月出阁,那王小姐也是个千奇百怪的人物,大婚的嫁衣,不说指定那家绣坊,而是要让各绣坊都给出个自己的喜服样子来,由她来挑选。我想着天衣绣坊上次那绣服的事情做得漂亮,便让浅浅和玉瑶一起去了。”
上次那事情,秦老太太明镜一般的,觉得做的当真是漂亮。
秦诺听了这话,方才放下心里的石头,轻松道:“原来是这样,多谢娘照顾浅浅。”
秦老太太也便笑了道:“诺儿,浅浅是我媳妇,我能不照顾?这秦家,也只有浅浅,当真是我媳妇,若是她有出息,难道我不愿意?”
秦诺笑了笑,这话倒是一万个相信的。就算是再怎么样,秦老太太也没有胳膊肘往田玉瑶那里转的道理,而且老太太看了一辈子的人,什么人是有良心可以依托的,自然比他还要清楚。
心情一下子轻松下来,秦诺告辞回了自己的屋子,真想着要不要去王丞相府接苏浅回来,却见对面莫伶雅的房门突然亮了起来,门开了,莫伶雅贴身的小丫头碎步走了过来。
秦诺刚皱了眉,却见那丫头已经到了面前,恭敬的低头道:“三少爷。”
秦诺想着莫伶雅今儿早上在老太太面前那样子,心里便一阵厌烦,没好气的道:“什么事?”
那小丫鬟道:“三少爷,莫姨太请您去一趟。”
秦诺压下一口气,道:“她有什么事情?”
能明显感觉出秦诺的不悦,小丫鬟却仍是低低的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莫姨太说千万请三少爷去一趟,有话想要同三少爷说。还说,还说三少爷再是不喜欢她,既然已经进了门,也该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机会?秦诺暗中笑了笑,起了身。
也罢,有些话,看来真是要说清楚才行。本以为这莫伶雅是个柔顺的,倒是没有想到,田玉瑶引进的人,怎么会有省油的灯。
到了莫伶雅的房门口,却见莫伶雅垂手站在桌边,看见他出现,眼中闪现出一抹惊喜:“相公,你来了?”
这相公一声称呼让秦诺心里没来由的不爽快了一下,可是也没有什么好纠正的,在桌边坐下,也不关门,道:“你找我有事。”
莫伶雅并没有坐,看着秦诺拒人千里的样子,先是给他倒了杯茶,道:“相公您喝茶。”
秦诺有些不耐,却还是接了喝了口,道:“有什么事尽管说,莫伶雅,我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你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再是另有目的,莫伶雅也是大姑娘嫁进了秦府,除了感情,秦诺也不介意给他些其他的东西。免得苏浅心里平白的内疚。
莫伶雅见了秦诺那态度,面上神色微有低暗,却仍是垂手在一旁道:“今儿一早,相公和姐姐离开之后,我便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也照例问了我在秦府里可过的惯之类,我本来是不想让相公为难的,可是……可是一时没忍住,却还是难免露了些悲切神色,我怕是老太太会找相公的不是,所以……”
莫伶雅这招极高明,什么都说了,却又什么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无辜的不能再无辜。
可惜,秦诺微微一笑:“莫姨太多虑了,今晚我已经和老太太说了此事,老太太并没有说什么。那虽是我娘,可是这儿女大了,感情的事情,她也不会多管。莫姨太只要守着本分做好自己的事情,自然什么事也没有。”
顿了顿,又道:“莫姨太是聪明人,那么我也敞开来说句话,虽然你现在入了秦府,可是若有什么其他心愿,我也不会拦你。因为有些东西秦家是可以给的,有些,我却给不了。”
虽然含蓄,可是让自己的老婆遇上心仪的男人就大胆的去,这话也未免太惊世骇俗。
望着莫伶雅花容失色,秦诺笑了笑,起了身:“既然,莫姨太只是担心这个,那么现在不必了。天色不早,早些休息吧。”
莫伶雅已是被秦诺这话吓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定了定心神,这才道:“相公慢走。”
秦诺走到院里,面上神色竟是有些轻松,唤了一声小五,却见漪纹应声跑出。
“小五陪着三太太去丞相府了。”漪纹忙道。
秦诺哦了一声,道:“备车,我去接浅浅。”
漪纹先应了声是,随着又道:“三少爷,这个时候,只怕三太太的马车已经在半路上了,应该再要不了多久便能回了。去丞相府又有两条路,这要是您去接走岔了,岂不是麻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73章
秦诺想了想,倒也真的是这么回事,笑了笑,道:“行了,我也是有些心急。你去让厨房准备些夜宵,虽然王府里吃的东西不差,也是浅浅在外面,必然吃的不舒服。”
漪纹笑嘻嘻的应了声是,转身边往外走。
秦诺回了房,关上门,也不知道是不是房里升了炉火,有些热。
索性脱了外衫,只穿了身白色里衣坐在桌边,反正和苏浅也足够熟了,这样穿着也一点儿不露,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坐了一会儿,愈加觉得房里温度有些高了,打开窗子让冷风吹了会儿,这才缓和下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浅没有回来的缘故,秦诺的心里有些燥热,连着喝了两杯凉茶,这才定下些心神。
好在没有坐一会儿,院门一阵轻响,只听的开门的小厮道:“三太太回来了。”
苏浅的声音应了声,随即脚步声便走向了房间。
秦诺赶紧起身开了门,将人迎了进来。
外面很冷,苏浅的手也是冰凉,一进了屋,便道:“秦诺,你不冷吗?怎么窗子开那么大?”
“额……”秦诺有些不自在的应了一声,赶紧关上了门,再关上了窗,虽然可以想象外面真的很冷,可是刚才开门时一阵寒风吹来,那刺骨的寒却是让身上舒服了许多。
秦诺心里暗暗的有些奇怪,趁着转身在自己的额上搭了搭,难道是受了风寒在发热?
这动作却还是让苏浅看见了,走过去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秦诺连么的笑道:“可能是刚才房里炉火升的太旺,我有点热。”
苏浅应了声,也没有多想,只觉得自己刚从外面进来,这房里的温度,当真是高,看秦诺穿成这样,也许是真热了。
见苏浅回来,漪纹忙着将准备好的夜宵一一端了上来,替她盛好了碗八宝桂圆莲子羹,这才退了出去。
苏浅也不客气,笑着坐在桌边,舀了一勺送进口中,笑眯眯道:“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那丞相府里,虽然东西做的都好看,可是一桌子的陌生人,我还真没好意思夹几筷子。”
秦诺想也想得到苏浅那一副拘谨懂礼的样子,笑了替她剥开一个橘子,一瓣一瓣撕了筋,放在盘子上。
这动作简单气氛却温馨,苏浅只觉得口中的莲子羹更甜,又再喝了两口,这才道:“今晚上我去了那个什么王丞相府,王家的千金和黎将军的长子一个月后大婚,王丞相如今是朝中极受皇帝喜爱的重臣,黎将军又是镇守边关的大将,这两家的联姻非同小可,所以势必会非常热闹的办上一场。”
“你倒是一顿饭吃得,什么关系都摸清楚了?”秦诺笑道:“还知道了些什么?”
苏浅抿了唇笑道:“基本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那个王家小姐长得挺漂亮,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成亲这事情一辈子一次,想要风风光光的,倒是人之常情。她即想要与众不同,我就给她一个与众不同。”
秦诺这些日子都没有看过苏浅这样志在满满的笑,不禁有些失神,缓缓道:“浅浅,我相信你的与众不同,一定是真的与众不同。”
这些日子的相处,秦诺也知道,苏浅在许多事情上的决定和看法,都是与旁人绝对不同的,有些他虽然也不能理解,可是有许多,却是叹为观止。
苏浅笑了笑,喝了最后一口粥,又再塞了块点心进嘴里。
吃饱了,舒缓过一口气,苏浅转到内室,将浸着冷气的外袍换下,想了想,在外面罩了件家居的白色长衫,这才又出来。
虽然这关系是理的差不多了,可是自己对这个年代的婚嫁理念却还是不太清楚,有些事情还是要好好地问问秦诺才好。
转出来,却见秦诺还坐在桌边,却是略低了头,手按在胸前,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想着他刚才试探额头,苏浅连忙的凑了过去:“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秦诺从喉中溢出一句有些嘶哑的没事,可苏浅一手按上他的肩,却是觉得他身上的热度有些不寻常。
心里一慌,道:“是不是真的受了风寒,秦诺,你在发热。”
赶忙的将有些抗拒的人拽起来便往房里推,却见他脚步已经有些踉跄,紧抿着唇,皱着眉,脸颊上已经有些红晕,像是正发着高烧。
将人拉扯到了床边,苏浅正要转身去让人喊大夫,手腕上一紧,却被秦诺死死抓住。
肌肤相触的地方,烫的炙人。
只以为秦诺现在高热烧的有些迷糊,苏浅连忙安抚的道:“我让人去找大夫,马上就回来。”
“不……不用了。”秦诺急剧的喘息了两声,咬着牙道。
“都烧成这样了,不找大夫怎么行?”苏浅虽然心里急,可是此时却也是当孩子一般的哄着:“就放开一会儿……”
秦诺呼出口炙热的气,道:“我不是发烧……”
苏浅一愣,不是发烧,这身子都热成这样了,还不是发烧。
却见秦诺眯着的眼中有丝难捱的欲望,额上渗出薄薄的一层汗水,低低的道:“晚上你没回来的时候,莫伶雅非要找我,我就去了,喝了她一杯茶……茶里放了药……”
苏浅还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见秦诺说的认真,知道他不是在说笑,不由的一怔,道:“难怪……”
“怎么了?”秦诺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意念,想着用说话来分散注意,追着问道。
苏浅道:“今晚上回来的时候,大太太总是有意无意的拖着时间,又是不舒服要坐一会儿,又是晚上清净想散散步不坐马车,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找个她不在的时候,将秦诺送上莫伶雅的床。幸亏田玉瑶没有想到的是,觉得已经撕破脸的苏浅,根本连一点戏也不屑演,冷冷淡淡说了句自己累了,便先回了府。
秦诺哼了一声:“她想的还真周到。因为这一点药就能让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说话间,却是身上热度不但没有减轻,反而一波波的涌了上来。
秦诺赶忙放了苏浅的手,飞快的转过身去,挣扎着道:“浅浅,你先去小五那儿呆一会……我没事了,再去喊你……”
“恩。”苏浅先是应了声,随即道:“那你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秦诺被下的是森么药,可是看他如今这样子,却是痛苦的很。
“还是喊大夫吧。”苏浅小声道。
“不行。”秦诺咬了牙道:“别让别人知道……你听我的……你先出去……”
说话间,实在觉得燥热难当的秦诺,已经拉扯开了自己的衣带。本身穿的便是内室的一身轻薄衣袍,三两下的拉扯便露了胸膛。
苏浅只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犹豫过,理智告诉她,自己这个时候是该出去的。面对一个被下了药的男人实在太危险了,可是看着秦诺在床里蜷成一团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忍。
正在犹豫间,秦诺突然转了身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一下力气极大,几乎是一下就将没有防备的苏浅拽到在床上,紧接着一个翻身,身上便压上了另一具沉重高热的身体。
苏浅心里一慌,刚伸手抵上秦诺胸膛,手腕便被大力按在了身侧。
秦诺和她毕竟太熟,虽然此时他神色有些反常,倒是也没有太让苏浅有什么害怕的心里。倒是看着面上已经快要烧起来红的厉害的男人,实在是担心。
“秦诺你……唔……”话只说了一半,便被秦诺低头覆住了唇舌。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之间也不是没有稍微亲昵一点的行为,不过也多是牵手拥抱,就算是吻,也不过蜻蜓点水,还从来没有热情如此。
可是秦诺此时的热情却是让苏浅有些招架不住,烫的有些灼人的唇贴了上来,在她说话张嘴的同时便长驱直入,急切的寻觅着她口中的柔软。
想要反抗,可被秦诺按在身侧的手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本来一旦有了危险或是激动时手臂上便会灼热的印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秦诺此时身上的热力所抵消,竟是完全没有一点感觉。
而那个平日看起来斯文弱不禁风的公子哥,此时的力气却是大得吓人。苏浅挣了两挣,不但没有将秦诺的钳制挣脱半分,反而惊慌的感觉到紧贴着身体的某处,热烫坚硬了起来。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苏浅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心里一急,狠下心来在秦诺舌上咬了一口。
此时他的眼神已经有些凌乱失神,也不知道还清醒,被他抱在怀中,其实苏浅并不十分反感,这种事情,也并不是就真的不能接受。可若是在秦诺神志不清的情况下,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这算是什么,莫伶雅给秦诺下了药,自己呢,成了解药?
秦诺也没有想到那药发作起来如此的强烈,怀中抱着的又是这些天一直挂在心上的女子,这欲念一动便是不可收拾,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扑了上去,直到舌上剧痛传来,方才清醒了几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74章
有些浑浊的眼神中渐渐显出一丝清朗,苏浅忙道:“秦诺,秦诺……你醒醒……”
秦诺眨了眨眼,转了转脑袋,似是极力的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没事吧。”苏浅小心的道:“我还是去喊大夫……”
知道他是被药物控制,苏浅也不去责怪什么,只想着赶紧将两人从着尴尬的境地里解救出来。但凡事是药,总有得解,何况莫伶雅下的,也不会是太恶毒的,多半是和大太太商议着,那边将自己拖着,这边将秦诺拐上床去。
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点儿装模作样的面子也不给,就这么直接回来了。
本想着好了莫伶雅,这下却苦了自己,真是郁闷。
听到苏浅的话,秦诺却是将身子的重量又往下压了一点,嘶哑道:“别……”
顿了顿,又道:“我这是中了春药,不是毒药。要是喊了大夫,岂不是告诉别人我们之间的关系……”
苏浅一愣,这倒是真的成了问题。
自己和秦诺的关系一直是掩饰的小心翼翼的,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他们到现在也还没有过洞房,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可是秦诺身上的热度却还在渐渐升高,紧抿了唇,眉心紧皱,呼吸却是渐渐急促。
看来这莫伶雅是下了血本的,这药的分量虽然应该不多,效果却是奇好。
卡着自己手腕的手已经不是用尽全力,苏浅转了脸,感觉这他身上越来越炙热的温度,手腕微微的转动了一下,想着要不要索性一掌将他劈昏,睡一觉明天也就好了。
这念头动了动,却是又有些犹豫,这也不知道秦诺被下的这药万一纾解不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在苏浅心里,秦诺虽然不是众人眼里那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可是却也是个文弱的公子哥,这身体到底怎么样,还真是不好说。
便是这么犹豫了一下,秦诺却将自己的唇已经咬的红的渗血,身子微微的颤抖,想要便这么冲出去冲盆冷水冷静一下,可是自己若是冲出去之后,后面又会给苏浅带来多少麻烦。
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苏浅的手腕捏出青紫,秦诺咬了牙,低低道:“浅浅,你有没有想过,和我过一辈子?”
这个时候告白有些太过突兀,苏浅愕然了一下,有点不太明白,随即又在心里想着,难道秦诺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能接受他,然后就打算该怎么解决怎么解决?
有些愕然,苏浅犹豫了一下,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却听秦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挣扎的笑了笑:“浅浅你别怕……我……我不会过分的……”
看得出秦诺的脸色红得已经要滴出血来,却是突然的伸手拽过身边的被子将她紧紧的裹了起来,随后又再覆身上去。
卧室里本来也没有点灯,秦诺伸手落下帐子,床里顿时暗了下来。
身子紧紧的贴了过来,就着压在苏浅身上的姿势,秦诺一手卡住她的下巴,落下密密缠绵的吻,,一手往自己身下探去。
身下那处,早已坚硬的有些胀痛,想要发泄却又不得不忍着,秦诺自己握住,再也忍不住的上下动作起来。
秦诺向来是自律的,可是毕竟这么大的男人,即便没有接触过女子,自己解决的经验也不是没有,可那都是极私密的事情。而这如今虽然黑暗不可视物,却仍是像当着苏浅的面一般,其实就算没有药物的作用,他也能觉得自己的脸上已经烫的要烧起来。
可是身下那处,却更是胀的痛楚,让他脑中再也顾不得许多。
苏浅的身子也跟着瞬间的僵硬起来,只觉得活了这二十几年,也从来没有遇见过如今尴尬的情景。
也不是不知道男人不能自己解决,虽然隔着厚厚的被子,可是被这样抱在怀里,又能感觉到秦诺在他身上急切略失了章法的律动,脸上也是红了一片。
想要说话,却被秦诺的吻堵住,这吻虽然带了些急切,却是不像开始那般得急躁,唇瓣与唇瓣轻柔摩擦,诱着她也微微张开了唇。
固定着下颚的手放开,顺着脸颊五指插入黑软的长发,轻轻摩挲,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侧过脸来,秦诺突然难耐的从喉中溢出一点声音,然后将脸死死埋在苏浅颈侧,呼吸炙热而沉重,不时的从口中溢出低低的声音,因为离的极近,所以苏浅能听出他是在唤着自己的名字。
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缓缓的散开,苏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的有了点心痛的感觉。
能感觉的出他在死死的压抑着什么,苏浅突然想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揽着个男人。可是被裹得紧紧地,却是动也不能动。
喘息声渐变渐重,秦诺的手在身下急急的动了一阵,突然身子一下绷紧,然后又在缓缓的松弛了下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仿佛身上的力气全部被抽干了一样。
苏浅开始还觉得尴尬无比,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却是心中有了丝不舍,能感觉到颈边男人的呼吸渐渐地平稳,却还是不愿抬头,想来秦诺此时,该是比她还尴尬的。
轻轻的动了动,苏浅轻声道:“秦诺,你没事了吧。”
“没事……”其秦诺轻轻的动了动,声音还有些余韵过后的低哑:“浅浅……”
“恩?”苏浅应了声,却是觉得秦诺的声音里,还带了些隐隐的退缩和担心。
“你……你不生气吧……”秦诺道:“我……我这样……”
苏浅却有些觉得好笑,回了句:“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秦诺更不肯抬头,还是保持着刚才那姿势,低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有我的。虽然有些事情我做的伤了你的心,可是你心里,还是有我的。要不然以你的伸手,早就把我踢下去了。”
“你也知道?”苏浅有些没好气道:“秦诺,我刚才真是想一掌把你打昏……要不是怕那药憋着对身体不好……”
听着苏浅说出这么明确的关心,秦诺心中一下子柔软放松下来,暗哑的笑了声,鼻尖蹭了蹭她颈侧的发丝,道:“浅浅,我知道你可以推开我的,你没有,你也不舍得我受苦不是。我问你有没有想过和我过一辈子,你这样的性格,若是不愿意一定毫不犹豫,可是你没有一口回绝,我就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
苏浅还真是反驳不了这话,虽然说她对秦诺的心没有那么明明白白天地可鉴,可是却也并不是彼此陌路。谁都有缺点,而这些日子的相处,秦诺的优点却是远多与缺点,在这个年代,能遇上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已经不容易。
而两个人的磨合间,总是有这样那样彼此不满意的地方,若是较真的来说,在自己的一次次不满意中,秦诺已经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将姿态摆得很低了。
黑暗中虽然看不见,可是却能感觉到秦诺微微的笑了,想要两手伸开抱着她,却是犹豫了一下,飞快的翻身起来,尴尬了道:“浅浅你等等……我去清理一下……”
苏浅的脸又在红了一下,可以想象秦诺此时衣服上定然是污浊一团,空气中,也散着淡淡陌生的味道。
秦诺逃一般的出了屋子,不多时的便听见外间小厮送水的声音,哗哗的,苏浅放软了身子躺着,听着秦诺沐浴更衣,淡淡的熏香味飘散在空中,这才又是衣服西索上身的声音。
小厮将浴具全部收走,秦诺这才进了屋,点亮桌上的油灯,见苏浅已经裹了被子靠在窗边, 不由得侧过脸去,微微有些不自在。
心里暗自唾弃了一口,虽然不是混迹在女人堆里的,可是想他也有过风流倜傥公子哥的时候,这怎么药性除了脸上竟然还能感到微微的发热,亮了灯面对面,他还没有苏浅神色坦然正经。
苏浅本来也是难免尴尬的,可是看了秦诺那样子,却反而觉得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了。空气中那暧昧的气息也已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种淡淡的暖意。
清了清喉咙,正要说话,一个你字刚出口,秦诺却也正开口。
两个人都尴尬了一下,一起住了口。
对视了一眼,却是一起笑了起来。
这一笑,气氛反而轻松了许多,秦诺也不似刚才那般的尴尬不自在,移到床边坐着,自觉地伸手将苏浅的手握在手中。
“谢谢你。”很是认真的说了一句,看着大咧咧的姑娘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秦诺勾了勾唇:“浅浅,你这算是,应承了我吗?”
应承了她的心里,有他。应承了这漫长的一生,和他长长久久的,想伴下去。
苏浅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抬起脸来,道:“秦诺,若不是因为莫伶雅,或许我早已应承了你。而如今……如今就算我心里有你,可是却很难下这么坚定的决心。”
“那事情,我知道错了。”秦诺的话中有些懊恼:“给我个机会,我不会再犯的。莫伶雅,我也觉不会碰她一丝一毫。浅浅,其实娶你过门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陷得那么深。却又陷得……那么心甘情愿,那么迫不及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75章
秦诺的表情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苏浅心中暖暖的,刚才那激烈尴尬的气氛早已经烟消云散,微微的笑了笑,轻声道:“秦诺,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这秦府,真的不是我的家。等到有一天,我们离开了,或者这秦府,成为我想要的样子……”
看了秦诺眼神中的期待,苏浅虽然不忍心,却还是缓缓的道:“我才进府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如今我可以不在意,可是原谅,可是我不知道可以忍耐到哪一天。”
秦诺有些急切的道:“浅浅,我说了我不会……”
“不是你的问题。”苏浅打断道:“或者说,不仅仅是你的问题。大太太,老太太,还有不曾见过的老爷和你大哥,我的脾气并不是那么温顺隐忍的,我不敢说能不能和他们和平共处,而即使你一直站在我这边,你又能和父母对抗多久,秦诺,我不想和那么多人抢你,如果可以的话,你真的不是我最好的选择。”
在秦诺眉心皱起,反驳的话要出口前,苏浅已经伸手捂在他唇边:“但是我愿意试一试,秦诺,若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那么我的话,你也认真想一想。别那么快承诺,承诺很简单,可是承诺是要负责的。”
勾起唇角笑了笑:“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秦诺,若是有人负我,最后哭哭啼啼无法收场的那个人,可未必是我。”
这话说的,倒是有三分威胁了,可是苏浅心里却是清楚,自己不是那软弱畏懦的人,若是心中无意,旁人做什么也无妨。可是若是真的生死相许了,面对背叛,或许到时候,自己不会那么理智,那么云淡风轻。
苏浅心里本来还有些沉甸甸的,却是被苏浅最后一句话说的心里释然,笑道:“浅浅,这才像你该说的话。你这几日总对我客客气气,一副贤良淑德的大度样子,我还真是不太适应。”
苏浅笑了笑,往床里挪了挪,让秦诺也上了床。
本来从莫伶雅进门,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一直僵着,直到这一刻,这么尴尬暧昧的闹了一场,才算是真正的缓和下来。
秦诺伸展四肢躺在柔软的床上,心里虽然还有种种事情要计划,可是却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侧脸看着苏浅轻合上眼,心中一片柔软。
这些日子也都是同床共枕,可是竟是有些同床异梦的感觉,虽然两人都和往日一般,秦诺却几乎感觉不到身边人的存在。也从来没有想过,当苏浅冷漠的时候,真的可以如此冷漠。不像任何一个被丈夫冷落的女人,再是拒绝也不过欲拒还迎,是一种手段或者一种因为委屈的压抑。
而苏浅,是真的想将他从身边,虽然也有些不舍和压抑,可是却没有一点感情的流露。
若是自己没有低头,那么她,真的会就此放手吧。
想着,秦诺竟然有些惧意涌上心头,见苏浅已经睡熟,轻轻的靠了过去,伸出手臂隔着锦被搭上她腰肢,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今天晚上那一闹,秦诺毕竟也累了,不多时也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院子中渐渐的静了下来,只有莫伶雅的房里,灯光亮到很晚才熄。
第二天苏浅起的很早,昨晚和秦诺将话说开,这些天积聚的郁积心里也就舒服了许多,一夜好眠,精神竟是也好了许多。
苏浅在床上一动,秦诺也就醒了,迷蒙中睁开了眼,看见苏浅正轻手轻脚的将自己放在外面得胳膊往被子里塞,心里甜蜜,淡淡笑道:“浅浅,早。”
“不早了。”苏浅道:“昨天给你那么闹了一下,都没说正事。”
“恩?”秦诺恩了声,靠坐起身,略带沙哑的道:“王家千金的结婚礼服?”
“是啊。”苏浅道:“我都不知道这年代女子成亲,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秦诺笑道:“这话说的,浅浅,你又不是没穿过。还这年代……好像你从异族来的一样。”
苏浅自知失言,掩饰的一笑:“我的意思是说,像王小姐那样的高官千金,又是皇帝指婚,必然非常隆重,不知道要什么样的喜服,才能入她的眼。我虽然也穿过,可是那怎么能相提并论。若是寻常的礼服便能将王小姐大发了,王丞相昨天也不会将长安所有又有头脸的刺绣商户都喊了去。”
“可是女子喜服,我却也不懂。”秦诺道:“你该问明婶才是,她在刺绣行业做了十几年了,这方面的事情,若是连她都不知道,再没有人知道了。”
“那倒也是。”苏浅点了点头。开始的时候问秦诺,是怕明婶毕竟只是管理一家小作坊,就算喜服如何不在话下,可是想要有档次却未必像秦诺这样的公子哥知道的清楚,再者毕竟年纪大了,代沟这东西,也未必就不存在。
不过秦诺毕竟是个男人,如今看来,估计也没有在女人身上放过什么心思,问他,似乎还没有问明婶来的靠谱。
出了门,见莫伶雅的贴身丫头在窗后偷偷摸摸的看,秦诺微微沉了脸,苏浅却是笑了笑,一点儿也没有在意。
感情的抢夺战是最容易分出胜负输赢的,只要秦诺能站在前面风雨不改,其他的,她全不会放在心上。
而若是秦诺后悔了转身了,她又何必去参与这已经注定了输的局。
那王小姐是个心急的人,只给了五天的时间让大家将喜服的大致样式便要报给她看过,而五天的时间,做一件传统裙褂的雏形自然绰绰有余,可是苏浅脑中却自有其他各式各样的款式,想让那一群为未接触过婚纱礼服的人将那些样子赶制出来,却是紧张。
秦诺也知道苏浅做起事情来是极认真的,半点也不耽误,两人用了早饭,便要陪她去绣坊,今日无事,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府里,以往秦诺总是觉得那些兄弟朋友家中有妻眷的,难免累赘厌烦,可是如今却是如情窦初开般得,想要时时的黏在一起。
明婶一把年纪看过无数分分合合,昨日虽然也是秦诺送来,可是苏浅的神情却是客气而略有些冷淡,今日虽然也未说什么,可是一看那表情,便知道已经春暖花开。
笑吟吟的将两人迎了进去,苏浅一边往书房走,一边道:“明婶,咱们绣坊里,有现成的喜服吗?”
“额……”明婶想了想,道:“有的,上个月前街的刘掌柜刚在我们这里订了套喜服,打算给女儿出阁的时候穿的,怎么,三太太有用?可是后天就要交货了……”
“我不用,就是看看。”苏浅道:“去把那衣服拿来,顺便再喊上两个绣工好的老工人,我有事情要和他们商量。对了……一定要绝对可靠能保密的工人。”
秦诺在侧,明婶也不敢跟着苏浅问这问那,连忙的应了,匆匆去喊人拿东西。
秦诺大不由得道:“那刘掌柜我倒是知道,前街开酒楼的,也颇有些钱,可是毕竟是商贾。你若是按着刘家女儿的喜服样子替王小姐改,恐怕不妥。”
一个是商贾小户,一个是天子宠臣,那可是天差地别的。那王小姐身份尊贵,从小必定见过无数珍玉稀宝,寻常的东西,怕是难放在眼里。
苏浅笑了笑:“不安着那样子,我就是看看。”
虽然成了一次亲也替相公纳了一次妾,可是苏浅还真没有太过仔细的看过如今的喜服是个什么样子。
开始的时候初来乍到,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清楚,哪里有心思研究穿的是什么。莫伶雅进门那天,更是想着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东西,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如今天衣绣坊的书房俨然已经成了苏浅的办公室,因为几乎是天天来,所以早有人打扫的干净整洁,苏浅进了书房的院子,正见有下人在打扫着地上的落叶,便喊着他们进了屋,将靠着里面墙的那张书桌搬了出去。
秦诺看的一头雾水,不由得道:“浅浅,你这是干什么?”
“找地方摆模特啊。”苏浅道:“这屋子虽然不小,可是两张桌子一方却是挤得满满当当,再多站几个人都困难,那婚纱礼服都是长襟拖尾,我若是想要将几件衣服铺展开来,不挪点地方怎么成?”
秦诺看着平日里自己处理事务的桌子被挪了出来,虽然郁闷,却是不由得将心思放在了刚才苏浅的话中,追问道:“模特是什么?”
“额……”苏浅犹豫了一下,道:“就是用木头弄个假的人形出来,然后把衣服挂上去看穿好后的效果。”
这么说秦诺倒是明白,却仍道:“那模特是什么意思?”
苏浅脑中飞快的转了一圈,信口道:“我那些日子看了许多关于刺绣制衣的书,有本上面就管这个木头造型叫模特。说这东西还有个典故,因为本来是木头做的,所以便叫做木头。可是被一些口音重的外族人传来传去,就扭曲成了模特,我觉得这名字挺有趣的,便记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76章
苏浅说的有模有样,秦诺虽然也自恃博古通今,可是却还真的没有将太多的心思放在刺绣上,所以脑中一番苦苦思索却一片空白之后,倒也从善如流的笑道:“浅浅你真是懂得多,我都从来没有听过这说法。”
开始苏浅心里还有点虚,生怕秦诺会引经据典的追根问底,可是如今听他一说,却是得意道:“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了吧。你虽然懂得多,可是我懂得,你也未必都懂。”
“是是是。”秦诺忙应了,顺带着好好地夸奖了一番,直说的苏浅笑得不行。
眼见着丫鬟小厮们已经将苏浅要的东西一一的搬进来,两人这才止了互相调侃,指挥着东西放着放那。
没有一会儿,明婶也带了两个绣工进来,都是苏浅认识的,两个三十好几的中年妇女。见了秦诺和苏浅,都客客气气的躬身行礼。
苏浅笑了笑,将众人领在木制的架子上,把那件大红的喜服挂了上去。
这衣服旁人都是看惯的,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苏浅却是从款式到质地,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这才手托着下巴,点了点头:“原来喜服,是这个样子的。”
众人都无语了一下,秦诺笑了笑,道:“浅浅,你这是怪我娶你的时候,那喜服不够好看吗?”
这堂堂秦家的三少奶奶,又是在绣坊里待了这么些日子,怎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子,对着件丝毫不起眼的喜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苏浅见了众人那表情,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伸手唤过两个绣工,指着那喜服道:“现在长安的喜服,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
众人也不知苏浅是何意,有个绣工凑上来道:“是的,三太太,大多是一个样子的。不过因为生分地位贫富不同,所以喜服用料不同,寻常人家的,最多也就是锦织刺绣,绸缎什么的。再有钱的,上面绣上金丝银线的锦簇花纹,或者缀上金珠玉饰,奢华之极。”
苏浅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换汤不换药,反正来来去去的,也还是这样的衣服。细节再换,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
“这……。”众人愣了一愣,明婶道:“这喜服样式,也就犹如定列一般,从来没有人想要变化。”
“可是我想。”苏浅笑了笑道:“这不是官员朝服,一板一眼自有规定,丝毫也容不得改。这是新娘的礼服,对女子来说,一辈子只有一天能穿上这衣服,更何况是王小姐,那一天,她要的,是万众瞩目,与众不同。”
明婶小心翼翼的道:“那三太太觉得,如何才是与众不同。”
苏浅从地上拿起一块布料,披上另一个木架子,三两个按着,却总还是觉得不那么好看。
眼睛在房里转了一圈,抿着唇对秦诺招了招手。
秦诺不知苏浅有什么打算,还傻傻的往前靠了一步,下一刻,那大红的金色绸缎,就批上了身。
秦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苏浅笑着按了按他肩膀安抚:“别动别动,真人比较有效果,你就为我牺牲一下。都是自己人,不会笑话你的。”
怎么敢笑话,苏浅不是在这个严谨的年代长大的,自然觉得和秦诺如此关系,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明婶和两个绣工却都是惊愕的不敢抬头。
秦诺脸色清白了一阵,看着苏浅神色再自然不过,竟也就无奈的站着不动。
苏浅冷漠的时候,是真的冷漠。可是若她将你当做自己人,所顾忌的礼数教条,却是少之又少。并不是刻意有意的想要邀宠或是显摆什么,她这自然而然的行为,让秦诺也竟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索性也就坦然的伸手按着肩上往下滑落的布料,无奈笑道:“浅浅,我给你做那个什么模特,这倒是不妨。可是俗话说的好,量体裁衣,那王小姐和我的身形,是不是差的远了一点?”
那王小姐,秦诺也是见过的,身形虽然也算高挑,可是若和他相比,那也要矮上好一截子。更何况那是个削瘦的女子,和他这虽然不算五大三粗,可是却也结实的男人相比,怎么也不是一种视觉效果吧。
“我自然知道量体裁衣。”苏浅见秦诺自己按了肩头的布料,也就放心的放了手,道:“我就先比个样子,让明婶她们看看我的想法。”
苏浅不是学服装设计的,之所以如今这般的信心满满,也全仗着一个新字,想要打破这多少年不变的传统喜服。
将那布料随意的裹了一圈之后,对两个绣工道:“传统的礼服,都是从上到下的一统,就算再是缀满了珍珠宝玉的,那也只是富贵,根本就没有办法显示出女子的窈窕身段,而我想要做的这个衣服,这里,这里都要收紧,该丰满的地方要突出,该纤细的地方要缩起,再配上长长的拖尾。”
为了能更快的融入这年代,苏浅这大半个月里,很用心的吸收着一切知识,知道这是个民风相对开放的时候。女子的衣着也并不保守。
越是上等富贵的人家,那衣服越是大胆。宫中的女子,更是几乎抹胸长裙加一件类似坎肩便算了事。虽然裙子长度绝不会露出鞋袜半点,手臂也不会露出一丝肌肤,可是雪白那一截的颈项,却是看了让人心动。
那么想必王小姐那样外向开朗的女子,该是能接受这可以显示她纤纤细腰的设计的。只要还是足够奢华,看起来便只是美不胜收,不会有半点低俗。
苏浅一边说着,在秦诺胸上一拍,腰上一卡,让本来已经挺放松下来任由宰割的男人,都几乎要红了脸。
众人都在脑中想着苏浅描绘出来的衣服是什么样子,她又道:“我听说当今的皇太后特别喜欢王小姐,几乎将她当做干女儿,恨不得要封公主一般。所以这次为表隆重,王小姐将再成亲前一天住进宫中,由皇太后亲自送她出阁,而这必然会有一个仪式,这个仪式,便是王小姐展示的最好时机。也是我们的最好时机。”
“我们展示?”明婶不由的疑惑道:“三太太,我们展示什么?”
苏浅笑了笑:“展示我们的绣坊啊。宫中妃嫔众多,王小姐的婚事,也会聚集许多的朝中高管,那些权势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必然趋之若鹜。若是因为我们的衣服能让王小姐被惊为天人,耳目一新,其他的人自然会争相效仿打听,到时候我们按着客人的需求,量体裁衣,还怕没有钱赚?”
“这话倒是不假。”秦诺道:“长安城是皇宫所在,而每每皇帝宠幸了哪位妃子,她的衣饰打扮便能带起一阵潮流,引得城中妇人竞相效仿。所谓潮流,大抵如此吧。”
“便是这样。”苏浅道:“长安城里,绣坊何其之多。可是若我们能一直站在潮流前端,就不怕不能做大。而那些妃嫔贵妇,为求心头好都是极舍得花钱的,这便能使利润最大化。”
苏浅前世虽然不是做生意的,可是这词用的却是在秦诺听来及其精准,不由得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这些天的相处,意外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好像也有些见怪不怪了。
秦诺不说话,明婶和修绣工们自然也不可能说什么,都是在绣庄里过了半辈子的,虽然没有见过苏浅设计出来的所谓喜服,却都是一点就透。
苏浅其实只是个空有半吊子理论知识的外形,努力的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让众人明白了,也就再帮不上什么忙。
将大红色的绸缎布料摊开在桌案上,靠在一边看着两个绣工忙活起来。
既然都做了婚纱,自然不是一层搞定。内衬似乎只能用红色绸缎,而外层需要多少层纱层层铺垫,预想中至少六七米的长裙拖摆,那花纹该怎么渲染才能有效果,苏浅眼睛还看着弯腰忙碌的绣工,手上抚着让人拿来的轻薄纱布,想的却有些失神。
也曾经参加过不少同事的婚礼,那一袭洁白的婚纱,让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也能成为最美的焦点。而自己这一生,似乎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连着红色的再平凡无奇的喜服,也没有机会穿了。先结婚再恋爱,虽然也并没有什么,可是看着这渐渐成形的礼服,心里却是多少还有些遗憾。
两个绣工都是极熟练的,苏浅又说了只是基本的一个雏形,不需要太过精致,没有多久也就好了,将衣服搭上了架子,摆开还不成型的长长裙尾,倒也有那么一点感觉。
苏浅回了神来,转着看了两圈,还算满意,将堆在一边的薄纱捡起,裹上布料,道:“这些纱,给我缝到衣服上去。上身稍微贴身一些,下面的裙摆处,缝上三五层,每层都要贴合,既不能显得僵硬,也不能太蓬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77章
这下绣工倒是再不问句为什么,接了薄纱,便自拿了往上缝制。
苏浅在一旁看着他们手法极是娴熟,即使说了不用那么认真仔细只是雏形,可是习惯使然,接缝处却仍是连一点连接的痕迹也看不出来。
到了下午,一件有着轻纱拖尾的婚纱雏形就做了出来。
苏浅站在几步之外,拖着下巴看着,觉得颇为满意。
这婚纱,比起那直筒的媳喜服,还是不知道要好看多少的。
“大概就是这样了。”苏浅端起茶喝了一口:“明婶,林师傅,徐师傅,下面要做的,就是将这件衣服变得精致。从裙摆的褶皱,到上面的每一层纱,每一点绣花,都要完美。特别是裙摆,我略估了一下,这裙摆至少有六米,这六七米其实才是这喜服的亮点所在,一低昂要非常的完美。要让人一眼看上去,只能觉得惊艳,觉得美不胜收。”
都是刺绣手艺做了大半辈子的,虽然这样式没有见过,可是却也触类旁通,一点就明。
明婶道:“裙摆上的绣花,倒也不是没有做过,上面繁花似锦,百鸟朝凤,江河日月,在大幅的布上,这都是很有看头的图案。可是……”
明婶有些为难道:“可是这裙摆虽然长是足够长了,却上面叠了五层纱,就算是这轻纱透明也够服帖,可是在缎子上再绣花纹,也不会还明显,就成了暗花。
苏浅皱了皱眉,道:“我不要你们在缎子上绣花,所有的花纹,都要绣在纱上。而且每一层,绣得都要不一样,却又能拼叠在一起。”
“在纱上绣花?”明婶有些愣愣的。
苏浅伸手理了理裙摆,想了一会儿,道:“这样,这五层纱,紧贴着缎面的那层和布料平齐,其他的每一层比上面短上一点,一层层的往回缩,到最后这层,要和前襟的裙摆花链接上。比如说,如果绣一副花团锦簇,那么最里面的那层,就绣开的大多的花,错落有致的隔开,第二层,绣半开的。第三层,绣点缀的枝叶,第四层,绣含苞待放的骨朵,第五层,可是绣一些散落的花瓣。越往裙摆边缘处,花朵要越大越盛,形成种让人看着渐渐百花盛开的感觉。”
苏浅说的认真,明婶和绣工听得更是认真,待她说完,都点了点头,暗自思索。
却还是秦诺两手一拍,赞道:“浅浅,你这个想法好啊,这一层一层若是能搭配的好,这裙摆上的花纹,便是即生动又隐约,再连上衣服上的画案,这么一动,这王小姐一路走过,就是一路鲜花开满啊。”
秦诺这说法夸张了些,可却正是苏浅想要的效果,点了点头道:“秦诺,你可是大家的公子哥,琴棋书画,因该都是在行的吧。”
“我?”秦诺一转,马上明白:“你要我画刺绣的图案?”
“是啊。”苏浅道:“我倒是想画来着,不过只会小鸡啄米图……”
用钢笔画个简笔画还可以考虑,用毛笔画一副美轮美奂的繁花似锦,那还是罢了吧。怕是王小姐的孩子会打酱油了,她这画字还没学会。
秦诺一笑:“为夫人效劳,是我的荣幸。今晚我就是不睡,明儿早也要交出画稿来。”
见这两人打闹的恩爱明显,两个绣工还有些不太习惯,明婶就是笑意盈盈的,打从心里的开心。
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有些暗了,明婶便道:“三太太,天也不早了,要么您和三少爷先回去。我们将这衣服再仔细处理一下,等到三少爷的画稿出来了,就可以开始绣了。虽然说开始给王小姐看的只是个雏形就可以,不过越是精致,我们的希望越大不是?”
明婶仔细,苏浅心里也很欣慰,道:“也罢,那我们就先回去……”
顿了顿,道:“明婶,我相信你,这衣服,我可就交给你了,除了在场的我们五个人,不能再让任何人看见。若是透露出去了,旁的人也做了跟我们一样的,那可就什么惊艳也没有了,我们可就什么优势也没有了。”
明婶神色也是再认真不过:“三太太您放心,我一定保管妥当了。再加把锁,连老鼠也不放进来一只。”
苏浅笑了笑,又再拿了块和裙摆上一样尺寸的纱,这才和苏浅回府。
这毕竟是个还算安和的法制社会,一件衣服,就算要保密,也不至于要太过夸张的,弄得大家都紧张,这还有一个月方才交货,要是紧张上一个月,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过想着绣服的事情,苏浅心里却多少有些忐忑,微微的颦了眉,秦诺了然的道:“担心大太太捣鬼?”
苏浅笑了笑:“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大太太是有前科的,我还真有些担心。”
“那就让容天搬去绣坊住一阵子?”秦诺道:“他明天就该回来了,我让他就去书房住着,替你看着那衣服,别看只是一件衣服,可是那衣服的款式想法,却真的是没有人见过。大太太那性格,一定会派人来打探,也不好说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个月呢。”苏浅道:“总不能让容天一个月什么也不做,就守着件衣服吧?算了,也没有必要,不过……”声音暗了暗:“秦诺,凡事都有个底限,我已经够容忍她了,若是这次,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秦诺不由得一笑:“我又没护着她,只要别烧着自己,浅浅,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自然不能烧着自己。”苏浅轻轻一笑,又再温和起来,可那温柔在夜风中,却带了几丝冷意:“田家对你们秦家有恩,你们捧着宠着也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她和我,却没有一点情面。如今也算是彻底的撕破了脸,若是她再敢惹我,我也不敢说,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苏浅性子,从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就算现在再试颇有顾忌,也不会任由谁骑在头上。昨夜冷淡拒绝了大太太的相邀,这也算是彻底撕破脸了,便是再撕开些,也不防。
秦诺知道苏浅始终有些耿耿于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浅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田家和秦家的关系确实复杂,可若是真到了两家闹翻的那一步……我也想过。”
秦诺的话郑重,苏浅不由的追问了一句:“你想怎么样?”
秦诺淡淡的道:“其实我对秦家的产业,并没有什么兴趣,因为怕家中兄弟成仇,为了家产自相残杀,这些年更是表现的淡然。可我却并不是终日无所事事。”
秦诺笑了笑:“浅浅,其实我这几日一直在想,不管是和大太太之间的关系,还是莫伶雅这事情,总有一天,只怕你会触上秦家的逆鳞。若是到了那一天,我带你离了府,也不会委屈你过辛劳的日子。”
苏浅一愣:“秦诺,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曾经说过的。”秦诺道:“要么,将这秦府变成你想要的样子。要么,离开这里。我这些年自己也置办了不少产业,不过大多不在长安。南方还有好些风景宜人,景色秀美的城市,我也都有宅子。到时候若是真的闹翻了,我就带你四处去看看,找个喜欢的地方住下来,也好过这令人窒息的长安。”
苏浅有些发呆,这一刻,要说不敢动那绝对是假的。
不管秦诺能不能做到,她没有逼他,可是他现在的承诺却是那么的直白,若是有一天,自己站在了秦府的对面,不用隐忍,不用压抑,他会带着自己离开。
眼中有些湿湿的感觉,心里一酸,苏浅转过头去。
秦诺也不拆穿,轻轻握了苏浅的手,低声道:“浅浅,我说的话,一定会做到。就算以后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也没有一点恶意。”
怎么感觉这话怪怪的,苏浅不由得转过脸来,不在意的道:“怎么,你有什么瞒着我的吗?”
“当然没有……”秦诺顿时有些尴尬,支吾道:“浅浅,我只是这么说。”
苏浅笑了笑道:“亲怒哦,这样,我不能接受你一直瞒着我。不过在善意的情况下,你可以瞒我一件事。你想什么时候说,或者不想说,我都不怪里。”
既然自己这身份,也是个打定主意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那么就公平一些,不去事事追根究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秦诺在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忍不住的伸手将人搂了过来,笑道:“浅浅,你真善解人意。”
如今两人独处的时候,秦诺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搂搂抱抱,苏浅虽然还有些不适应,却是也并不排斥。
这算是大劫过后,便风平浪静了吗?
靠在秦诺肩上,苏浅突然有些倦意。微微闭了眼,却是觉得天大地大,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手无意的摸到了车厢里的薄纱,脑中一幅幅以往见过的花团锦簇都现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先将这事情做好吧,秦诺再是家大业大,自己若能成事,终究还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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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萌萌修仙记
书号:1833144
作者:池千水
一句话简介:卿本佳人,奈何为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请假,明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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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回了府中,进院子的时候,正和出门的莫伶雅迎面撞上。
莫伶雅惊了一下,连忙的站住,低头道:“相公,姐姐,你们回来了。”
看着莫伶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有些恐慌的神色,苏浅看着秦诺笑了笑,没有说话,便径自往里走了。
她对莫伶雅,客气是可以的,傲慢也是可以的。若是莫伶雅不干扰了她,自然也是可以客气和蔼的,可是如今,眼见着她便是和田玉瑶一丘之貉了,莫不是自己还要那副好欺负的样子。
苏浅这态度一明显,莫伶雅脸色更白的,低了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秦诺也只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便从她身边走过。
莫伶雅这出门是找谁,不用想也能知道,不过却丝毫不想问一句。
昨晚上那事情,莫伶雅必然心知肚明,都不必明着去质问,想来彼此心里也是有数的。就算以前对这个女人心里还有些内疚,如今却是完全的憎恶起来。好在昨夜并没有出什么事情,若是不然,跟莫伶雅有了关系也好,惹恼了苏浅也好,这都是他极不愿意的事情。
也不去管莫伶雅,秦诺进了门,便嘱咐下人准备笔墨纸砚,连着晚饭也送进书房去。
苏浅不由得回头道:“你还真是打算挑灯夜战?”
秦诺笑了笑:“浅浅,明婶说的很对。虽然说是只教一个大概的雏形给王小姐便好,可是做的越精致,被选中的机会就越大,还是抓紧一点的好。你刚才说的,我也想了一下,既然刺绣是一层一层,那么这图稿,似乎也得一张一张的分开才好。我虽然会画些画,可毕竟不是做这个的,一个晚上,也不敢说能不能画完。”
五张六七平方的画,这可不是个小工程。而苏浅,基本上是忙不上什么忙的。
苏浅听秦诺说的认真,心里不由的有些感动,道:“秦诺,不用那么赶得。只要有个大概的样子,画出多少便是多少罢了。这要是五天就全部赶完了,那后面的时间干什么?”
秦诺笑道:“你当真是觉得时间长吗?我倒是看了你那衣服,就算是我这图明天一早能赶出来,裙摆在身上的花案,那绣起来可不是小工程。再加上衣服上的花纹,又要精美没有一点瑕疵的,只怕没有大半个月,也是弄不好的。何况你为了保密,只喊了两个工人,这更是要早晚赶工了。再加上几日有了衣服,你自然要配上相应的首饰什么的,这虽然不是必须的,可是也几乎成了一种惯例。”
说到首饰,苏浅倒是真的想起件事情来:“秦诺,你们这里,有成亲中间换衣服的说法吗?”
“换衣服?”秦诺一愣:“什么意思?”
苏浅道:“我们现在设计的这个,是给王小姐在宫中仪式上穿的。到了男方家的时候,必然还有些拜天地之类的仪式,那都是在屋子中进行的,衣着过于繁琐的话,必然麻烦。所以那喜服的裙摆处,最好是可以方便拆卸的那种,等上了花轿,可以在路上非常方便的将喜服的裙摆去掉,改成一件利索修身的方便拜堂的礼服。”
秦诺略想了想,道:“浅浅,真难为你,这一套一套,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王小姐这次大婚,能遇上你,也算是她命好。”
苏浅也就笑了笑道:“是我命好,若是没有机遇,再是有想法,那有什么用?”
“那倒也是。”秦诺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笑道:“我的命也好,红袖添香夜读书,浅浅,我还从未有过这种待遇。”
苏浅笑了笑,挽了袖子,真的研起墨来。
虽然不是什么读书人,不过这气氛这感觉,倒是刚刚好。
果然这一熬就是一夜,苏浅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一个晚上不睡,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倒是没有想到一直笔墨不停的秦诺,也精神的很。
淡淡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院子里已经响起了小丫鬟们打扫的沙沙声,秦诺点下最后一个花骨朵,终于放下了笔。
伸了个懒腰,转脸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苏浅,有些邀功似的道:“怎么样?”
一比五的比例,一张张的画纸铺开在桌上,单看,是间隙有些大的单独花案,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那花,是牡丹,是苏浅在王小姐院子里见到的花,偷偷的问了,是王小姐最喜欢的花。
那纸特意选的极薄极薄几乎透亮的,若是叠在一起,从最上面的牡丹花便可以看见后面蔓延的枝叶,含苞的花蕊,点缀的骨朵,那当真是美轮美奂。
风轻轻吹过,轻如蝉翼的纸微微颤动,仿佛能感觉隐隐约约的枝叶伸展而出,花骨朵在枝叶间欲开未开,那效果,不是任何一张风景画可以相比。
那渐循渐进的效果,苏浅也只是在脑中描绘而已,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底,如今看了这成果,方才觉得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心里满意,自然不吝啬赞许,笑容满面道:“秦诺,你真是太厉害了,多才多艺呢。人长得帅,画又画的那么好,要么我再教你点武功,那就是文武双全,天下无敌了。”
秦诺正满脸堆笑呢,听着苏浅说文武双全四个字,不由得转了转脸,稍微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声,低低道:“浅浅,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啊,你这么夸我……”
苏浅只当秦诺是不好意思了,有些调戏意味呵呵的伸手勾了勾他下巴,笑眯眯道:“啊呀呀,我们秦三少害羞了呢……”
手指还没收回来,门外小五便道:“三少爷,三太太,奴婢能进来吗?”
虽然丫鬟们不会有不得命令便往房里闯的现象,可是两人还是尴尬了一下,苏浅收了手回来,看着秦诺脸上竟然有些不知道是不是害羞的不自在神情,抿了唇还带着忍不住的笑意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小五笑嘻嘻的站在门口,道:“三少爷,三太太。”
秦诺恩了声,正色道:“什么事?”
秦诺正经,小五也就正色道:“三少爷,我来问问,要不要准备些吃的,你们辛苦了一个晚上,是不是吃了早点,休息一下?”
秦诺回头看了眼苏浅:“浅浅,我看,你还是休息下吧。要是心急,这画稿我替你送去。明婶她们都是有经验的,你说的也够清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苏浅以往也是熬夜熬习惯的,有任务的时候,两三个晚上不睡是经常的事情,此时这身体虽然不是自己的,可是自从手臂上有那绿色印记之后,这身体却是比以前还要好上一些。转了转脖子,揉了揉眼睛,倒是也没有什么倦意。
摆了摆手,道:“不用了,还是你休息吧,让小五陪我去绣坊就行。”
秦诺此时怎会让小五抢了自己温柔体贴的表现机会,自然是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两人吃了早饭,便一起去了绣坊,绣坊里,明婶和两个绣工起得都早,明婶是知道这喜服若是能成对天衣绣坊的帮助能有多大,而那两个绣工觉得自己被重用了,也有心要好好表现一下。
虽然是干了半辈子的绣工,可是昨天听到苏浅所说的那种循序渐进,层层叠叠的花案,却也觉得新鲜,都是想了半个晚上,却想不出具体的样子来。
直到秦诺将带来的画稿在桌上铺来,众人这才都恍然,赞叹之下,更是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就能将它移到喜服上去。
就这么日夜赶工的忙到了第五天,果然时间是紧的,赶出成品根本不可能,但最出彩的地方,比如那收紧的腰身,拖曳却可拆卸的裙摆,再加上上面已经出了两层的花纹,都已经使这件半成品与众不同。
苏浅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拉着秦诺几乎逛遍了洛阳所有的首饰店,买回了一堆各式各样的项链头花簪子什么的,金银珠玉,真的假的,只看样式不管材质。
别的倒是也没有什么,不过这么一闹,秦诺绝世好男人的形象一下子宣扬出去了。苏浅在前面边看边说,秦诺一脸温柔笑容的跟在后面迎合付账,那一幕让多少已婚的未婚的女子红了眼。
以前秦诺在外,总是病怏怏的样子,如今成了亲,也不知道是不是婚姻生活愉快还是苏家小姐照顾有方,这翩翩公子虽然依旧不给人强健的感觉,却是也没有了病态。
温润眼眸看着苏浅,这全然的宠溺与笑意,让一些因为嫌弃秦诺身体不好而有意避开当时秦家选亲得女子,后悔不已。
该到了交货让王小姐甄选的日子,苏浅虽然一早便起了身,可是有意的想让她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并不急着出门,倒是悠闲的晃到了下午,估摸大太太那些人的喜服王小姐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这才出发。
那王丞相的女儿王若曦,是待嫁闺中的女孩儿,秦诺自然是不好跟随着的,让小五和明婶都陪了,又让已经回府的容天依然跟着,这才放心的让他们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79章
到了丞相府,通报了一声,便有下人带了进去,一边走着,一边还不忘道:“秦夫人,你怎么才来啊。你们家的大夫人,可是上午都来了。如今洛城的大小绣坊都已经将自己的喜服样子交了,正在厅里等着小姐选呢。”
苏浅笑了笑,淡淡道:“我来了,你们家小姐,可就不用选了。”
不像其他绣坊都只是一件绣服,苏浅身后,却是两个小厮合抬着个箱子。
其实箱子并不重,可是因为那婚纱的裙摆实在太长,又是薄纱一层一层,极易勾坏,所以他们不敢有一点掉以轻心,将婚纱放进箱子的时候,那当真是费了不少的事情,轻手轻脚的大气都不敢出。箱子里面,也事先铺了平整的绒布,免得有不光滑的木料勾了丝线出来。
领路的人道:“秦夫人,那一位秦夫人,可也是这么说的呢。你们秦家的绣坊,当真是都自信得很。”
那田玉瑶自然是自信的,苏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一路跟进了王若曦的院中。
到了门口停下,房门口的丫鬟忙道:“小姐,天衣绣坊的秦夫人来了。”
门里哦了一声,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请秦夫人进来。”
苏浅笑着进了门,一下子觉得有些晃眼。
王若曦这屋子,哪里还是间屋子,简直就是个喜服批发市场,地上,床上,桌子上,全是一件件或者摊开,或者挂起的喜服,全是大红的,红彤彤的一片,看上去有些晃眼。
不过苏浅只是扫了一眼,便知道这一件件的喜服,美是美的,不过大差不差,有变化的地方,不过是花纹图案,或是上面装饰了一些水晶珠宝什么的。那刺绣的技术自然是没有话说,单独的看,或许每件都是珍品,可是若摆在一起,也就那么回事了。
苏浅微微一笑:“王小姐正在为选哪一件烦恼吗?”
王若曦是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孩子,唇红齿白,明眸大眼,就苏浅那日接触的看,脾气也并不是千金小姐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骄纵,虽然有些任性,却还率直可爱。
微微嘟起了嘴,王若曦道:“是啊,秦夫人,这一件有这一件的好,那一件有那一件好。你送来的喜服若是和她们差不多,我都不想看了。实在是挑花了眼。”
苏浅笑了笑:“王小姐若是正在为选喜服头痛,那么看完我这件,就不必再痛苦了。”
“是吗?”王若曦看着苏浅身后放着的箱子,不由得来了点兴趣:“秦夫人,一件喜服,你还用箱子装的?”
“用箱子装,都很勉强呢。”苏浅道:“王小姐,我这喜服和她们的都不一样,要是您不介意,看一看?”
“不一样吗?”王若曦眼前一亮:“那赶快让我看一看。”
苏浅应了声好,明婶和小五便将箱子打开。
见王若曦探着头在看,苏浅道:“王小姐,其实这衣服,穿在身上的效果和挂在衣架上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而穿在自己身上,因为看不见整体,所以和看别人穿的效果,又不一样,王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想找个和小姐身形相仿的人,穿在身上,这样王小姐才能看见整体,这才能知道,这衣服,到底有多好。”
“真的有那么好?”王若曦不由得皱了皱眉。
苏浅笑道:“王小姐看了不就知道?是真是假,我也不必多说不是?”
那王若曦是个爽快的女子,想想苏浅的话也有道理,便道:“也好,那……”
她眼神在屋中一转,想看看哪个丫头跟她的身材差不多,来试试这衣服。
苏浅先没有说话,脑中突然想起件事来,忙道:“王小姐……“
喊了声,稍微往前倾了身子,低低的在图耳边说了几句。
王若曦脸上现出点困惑的表情,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自语道:“秦夫人说的,也有道理。”
视线落在小五的身上,都是十七八岁的姑娘,身材倒是差不多,便道:“行,那就秦夫人做主好了,我出去等着。”
王若曦的丫鬟们都愣了一下,可是见自家小姐挥手赶人了,也都忙跟着走了出门。
房门关上,王若曦却又再道:“你们都出去,把院子门关上,我喊了才许进来。”、
近身跟着的大丫鬟愣了下,犹豫道:“小姐……”
“我让出去就都出去吧。”王若曦道:“我倒要看看,这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喜服,是什么样子。秦夫人是做生意的,若真的是与众不同的东西,不愿让别人见了,也是正常。”
王若曦都这么说了,丫鬟们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一起退了出去,将门仔细的关上。
此时的天虽然还没黑,太阳却已经有些西下的架势了,金灿灿的光照在院子中,却还颇有些暖洋洋的。
王若曦眯着眼看了会夕阳,等的心里痒痒的,好容易听见门吱呀的声音,连忙的转过身去。
却见房门打开,站在前面的是苏浅,身后,一个若隐若现的红色人影。
苏浅笑笑,往前走了几步,道:“王小姐,好了。”
稍微往边上一让,小五已经缓步走了出来。
小五是蒙了面纱的,所以王若曦根本看不见她的脸,而此刻,图也完全没有心思去看脸。
小五一步一步缓缓的往外走着,两个绣工一左一右的在身后托着裙尾,王若曦站在稍侧的地方,秉着呼吸看着在夕阳金色的光芒下,一点一点绽开的繁花似锦。
就像是从天上降落凡间的仙子,一路走过,一路留下鲜花绽放。收紧的腰身衬托的纤细柔韧,衣服上用金银丝线坠了许多细小的透明水晶珠,当真是光芒四射,不可方物。
看着王若曦的表情,苏浅笑了笑:“王小姐,这还只是一个雏形而已,因为时间有限,所以很多地方并不完善,甚至裙摆上的花纹,也还没有完成。配套的首饰,我也还在寻找中,若是王小姐喜欢这喜服,等到了正式交货的时候,相信会让您更眼前一亮。”
“这还是没有完成的啊。”王若曦有些缓不过来的道:“秦夫人,这衣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苏浅淡淡笑道:“我了解王小姐的心思。成亲是人生大事,做新娘子,一个女人也就这一次的机会,自然要是最美的。何况王小姐这样的身份,你需要的喜服,不应该是谁都见过,谁都能想象的,而是应该在走出来的那一刻,让所有人除了惊叹,脑子里不再有其他的想法。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王小姐,您说我能不神秘一些吗?虽然这院子里都是王小姐的丫鬟,可若是流传出去一点,被其他的绣坊知道了,然后仿照着做了大差不差的,那可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再是美得东西,若是你有我有全都有,那又有什么稀奇呢?
王若曦听的连忙点头,走近些细细的看那喜服,连声道:“是,秦夫人说的很有道理,这衣服,我院子里的丫鬟,最好一个也不知道。等到了那一天,再让她们大吃一惊。”
眼睛不转的盯在那长长地拖尾,苏浅道:“这喜服其他都好,就是有些重,到时候可以找几个长相甜美,七八岁的小女孩,穿上可爱的纱裙,在后面牵着裙尾,这样感觉会更好。”
王若曦没有穿在身上,自是不知道这衣服有多重,不过苏浅这办法也是可行,只要好看,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点了点头,有些为难的道:“秦夫人,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可是这么长,我穿着它,能拜堂吗?”
苏浅暗自庆幸还好早有准备,伸手绕过小五腰身,将腰上一处蝴蝶结一拉扯,顿时裙摆便滑了下去。小五往前迈了一步,那喜服顿时变的窈窕起来。
王若曦被这一幕震的有些恍然了,半响,方才笑道:“秦夫人,我真的要怪你了。”
“怎么了?”苏浅一愣:“王小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王若曦哈哈一笑:“就是不满意秦夫人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要是早上第一个来的是你,那我这一天,也不用选的愁成那样。”
苏浅心里一松,也跟着笑道:“王小姐过奖了。”
心里高兴地不行,王若曦一把挽了苏浅的手臂,亲热道:“秦夫人,我也不喊你秦夫人,喊你秦姐姐如何,你也喊我一声若溪,咱们以后多亲近亲近。我以前单知道秦家的刺绣是极好的,如今才知道,原来还能做出如此别出心裁的东西。”
苏浅笑着给王若曦挽了,道:“我姓苏,要么,你喊我一声苏姐姐好了。若曦,你若是信我,那些首饰配件什么的,也都由我给你张罗,一定让你成为这洛城,最美的新娘子。谁也比不过。”
王若曦此时对苏浅佩服的五体投地中,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看着小五她们退进房里去换衣服,道:“苏姐姐,我们到前厅去吧,我好歹要向那些绣坊的掌柜们交代一下。何况还有秦家的大夫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80章
王若曦的声音微微低了些,略有犹豫的道:“苏姐姐,我若是选了你的衣服,你们家大太太,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找你麻烦?”
苏浅心里冷哼了一声,想着她自然会不高兴,她自然会找麻烦,不过脸上却还是笑眯眯道:“不会的,都是姐妹妯娌,就算嫂子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也不会说不是。”
王若曦虽是没有出过门的千金大小姐,可是身在丞相府,再是受宠的女儿,妯娌间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得也多,她是个爽朗直率的女子,想到什么说什么,此时既然将苏浅当做自己人,也就认真的替她忧虑起来。
可是见苏浅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王若曦也就放了心,笑道:“不过苏姐姐,我猜那个秦夫人,一定不是你的对手。不说别的,她们那绣坊都做了那么多年了,来来去去永远是那个样子,而苏姐姐我听说你是刚接手天衣绣坊的,这刚刚才接触刺绣这一行,就这么有想法。假以时日,这个洛阳城里,肯定没有人是你的对手。”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有点讨好自己的嫌疑,苏浅怕落人口实,也没有多说,笑了笑,和图一起并肩往外走。
大厅里,有些心急到得早的绣坊老板早已经等了好些时候,见了王若曦出来,纷纷的起了身。
本来心里都有些忐忑却也都有期盼,可是看了紧跟着王若曦一起走出来的苏浅,心却一下子都凉了下来,特别是田玉瑶,有些震惊,更多是不信,那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
王若曦挽着苏浅的手,正侧着脸笑意盈盈的说着什么,到了厅中的时候,这才放开,可是苏浅却仍站在她身边,一点儿走开的意思也没有。
王若曦笑了道:“今天大家送来的喜服我都很喜欢,谢谢大家费心了。我已经决定让苏姐姐的天衣绣坊,为我大婚缝制喜服。就麻烦大家了。”
秦家和天衣绣坊在洛城虽然无人不知,可是苏浅却是刺绣界实实在在的新面孔,也就是前几日在宴上打了个照面,本身并不高调的苏浅,让大家都没有什么印象,可是如今听王若曦不但选定了她送来的衣服,而且关系已经拉近到了姐妹相称,不由得都有些惊讶。
自然的,惊讶中,心里也难免妒忌羡慕。都是做生意的,王若曦这婚宴有多少商机,谁都明白。
苏浅笑眯眯的在王若曦身边站着,能感觉到田玉瑶射来即惊愕不相信,却是微微抬了点下巴,淡淡的望了过去。
目光相遇,没有什么温度。她不想惹事,不想跟任何人闹的不愉快,可是那不代表,愿意被谁骑到头上。
王若曦说话时,还小心翼翼的注意了下田玉瑶和苏浅的表情,见了她没有露出一点担心或者尴尬,这才放了心,吩咐下人拿了将各绣坊送来的衣服整理好了交由各人带回去,又都送了礼物,便算是送客了。
可是众人都没有动,冷场了一下,有人道:“王小姐,咱们都是做了许多年绣坊的,这秦三夫人,可是新入得这一行,我们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喜服,让王小姐一件倾心呢?不知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学习一下。”
这话说到了大家的心里,众人纷纷的附和。
可这话莫说苏浅不愿意,想明白过来的王若曦也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生怕是这些赚钱第一的绣坊老板赶着紧得把这衣服样式学了去,还没等到她大婚呢。那仿制的就一批批的冒了出来,到那时候,还说不清是谁模仿的谁。
苏浅自然是不说话的,王若曦便先一口回绝了:“对不起各位夫人了,那喜服已经装起来了,苏姐姐是要带回去的。等到我成亲那天。诸位一定能看到。那时,也自然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个选择。相信诸位到时候,一定也会赞同我的选择的。”
心里自然是有失望有不甘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王若曦话说到这份上,众人便陆陆续续的告了辞,田玉瑶虽然暗地里咬的牙都碎了,可是却还是不得不一副温柔笑意,暖暖到道:“浅浅,我看你和王小姐还有话要说,我就先回去了。”
苏浅也就温和的笑了一下:“嫂子慢走,我就不陪了。”
其实苏浅也没有待多久,等众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再和王小姐随意的说了几句,也就告辞回府。秦诺还在府中等她消息,虽然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笃定的样子,可是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忐忑的。
那件半成品的喜服,还是小心翼翼的叠了放进箱子,这下倒是王若曦嘱咐了再嘱咐,可千万别让人看见去。
苏浅坐在马车上,晃悠悠的往府里去,想着刚才田玉瑶那表情,不由得暗暗地好笑。她之所以将天衣绣坊给了自己,还不是看着不但无利可图,而且是即将倒闭吗?如今可不但扭转了局面,而且还有希望迎头赶上。
望着身边的箱子,还真有点担心,那田玉瑶可不是什么善茬,明的自然是不行的,暗地里谁知道会做些什么手脚。这次可是天衣绣坊打出名声的大好时机,说什么也不能被她打扰了。
七想八想的,不多时便回了秦府,进了院子,却见小丫鬟们正忙忙碌碌的在那株枫叶树下摆起桌椅,点心,酒水。
不由得有些愕然:“你们这是干什么?有客人要来?”
“是三少爷让我们准备的。”小丫鬟笑嘻嘻的道。
“哦。”苏浅应了声,进了卧室,秦诺正歪在床边看书,听着她的声音,便起了身。
“回来了?”秦诺放了书道。
“今晚你有朋友要来吗?”苏浅不答,先道:“请朋友吃饭,怎么在院子里摆酒?不太方便吧?”
“不是有朋友,是为你庆祝。”秦诺笑了笑,伸手将苏浅因为从外面进来难免冰冷的手自然无比的握进手中:“我相信不管有多少竞争,只要那个王小姐不是瞎了,她一定会选中你的那件喜服,这是天衣绣坊难得的一次机会,所以我想给你好好地庆祝一下。”
苏浅不由得失笑:“秦诺,你倒是比我还要自信。”
“那是自然。”秦诺笑道:“我可是相信自己,比那王小姐还要有眼光的。我的娘子,那还不是天下最棒的?”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知道秦诺现在是嬉皮笑脸的吹捧着,可是这话听在苏浅耳中,却还是忍不住的想笑。
秦诺往前走了一步,拉着苏浅往外走,一边道:“我昨天看了星象,知道今夜无风,不但无风,而且月色清明,最适合花前月下,两人对饮。”
没想到秦诺还有那么浪漫的一面,苏浅笑了笑,也就随着他走出院子。院子里,那株枫树正是最红后的时候,满树灿烂的红艳如火一般的,煞是好看。
这样月下对饮,倒是真的有几分情趣,苏浅笑了笑,正要说话,却听见院门吱呀一声的开了。
两人都是愣了一下,却见莫伶雅匆匆从外面进来,见到他们正牵着手站在院中,不由得一愣,低低问候了一声,便进了自己的屋子。
苏浅不由得挣开了秦诺的手,一时什么花前月下,什么浪漫情意,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秦诺再是体贴周到那又怎么样,这院子里,还有另一个有着有着名正言顺头衔的人,她就算再是无害的,再是温顺的,就算是不和你闹,苏浅只要想着窗子后面有个人正哀怨的或是恶毒的望着自己,计算着自己的男人,便什么情绪也没有了。
有些压抑的叹了口气,看着秦诺有些发暗的脸色,苏浅道:“秦诺,外面还是有些凉了,我们进屋吧。”
虽然心里这一下是真的很不痛快,可是关于莫凌雅的事情,两人也讨论过,也算是秦诺给过她交代,所以苏浅也不想再因为这事情而和他闹得不愉快。
可是让她强颜欢笑的再去对着秦诺笑意盈盈,这才要勉强了。
秦诺自是知道苏浅的心里,这事情本就是懊恼之极的,偏偏现在骑虎难下,虽然心里极想,可是也实在找不到理由让莫凌雅离开。看着苏浅瞬间落下的心情,也不由得心理也是郁闷,本来一个气氛极好的浪漫夜晚,就这么给破坏了。
看着苏浅已经径自往房里去了,不由得咬牙望了莫凌雅的房间,这个女人最近好像总是有意无意的和他们撞上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要提示自己的存在。
小丫鬟们已经听见了苏浅的话,都有些为难的放下了手里的活,也不知道这一桌子的酒菜,到底是继续摆下去,还是收回去。
秦诺低头站了一会儿,突然的抬头望了望天上渐渐升起的皎洁月亮,微微的一笑,转身道:“浅浅,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苏浅刚在桌边坐定,便见秦诺大步进来,拉了她的手便往外走,一边还吩咐小厮备马,晚上就不回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81章
“去哪里?”苏浅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秦诺拉着到了屋外。
院子里摆着桌子茶点的丫头们都已经停了手,看着秦诺急急的拉着苏浅往外走,走了一半,又一个人折回来,进了屋,手里抱了件厚实的披风,又再到了容天房里叮嘱了句什么,这才再去拉苏浅。
苏浅是云里雾里的,虽然脚步是跟着走了,却还是道:“这么晚了,我们去哪里。”
“带你去看看,我可以做主的地方。”秦诺带了笑意轻声说着,一边脚下不停。
到了门口,早有小厮备了匹高头大马在候着。
苏浅倒是有些意外,看似文弱的秦诺轻松的便翻身上了马,在马上带了笑意朝她伸手。
“来。”见苏浅发愣,秦诺催了声。
见秦诺那认真的样子,苏浅倒是也不好再反对,伸手递给他,随即便被大力一拉,也就上了马,坐在秦诺身前。
不由得回头愕然道:“秦诺,看不出来,你力气……还蛮大的吗……”
虽然自己这身材是挺纤细的,可是身高在这里。怎么也得有个百来斤啊,又加上刻意的锻炼,六块腹肌说不上,可是多少也是有些胫骨的吧。
秦诺一笑,马鞭一扬已经冲了出去,苏浅剩下的半句话,便被吹散在风中。
这个季节已经相当的冷了,苏浅在寒风中还来不及打个冷颤,温暖厚重的狐裘披风已经裹了上来,将她两手臂身子犹如一团般的裹在了一起。
温暖的感觉顿时从四肢百骸涌出,苏浅舒服的轻轻舒了口气,转头却看见秦诺在夜风中抿起的薄唇和微眯着的眼,让她一瞬间,有种奇怪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夜色有些阴暗,可是却总觉得这男人,再不是自己习惯了的那般温柔公子的感觉。秦诺的手臂绕过苏浅的腰身,自她身前握住缰绳,难免有接触,虽然隔着衣服和披风,可苏浅却依旧能感觉到他紧绷着的手臂上微微鼓起的肌肉。
身后传来阵阵的热气,秦诺的腰背挺得很直,胸膛也宽广,苏浅没有刻意的坐直身子,倒是有一半的力气,是靠在他身上的。耳中却传来他沉稳平和的呼吸。虽然在夜风凌烈中并不明显,可是苏浅的听力好,能听出来那呼吸声并不混乱,也不吃力。
突然有些好奇秦诺到底隐藏了多深,从一个病怏怏不知道能熬多久的药罐子,到如今纵马疾奔却依然面不改色,苏浅心里,有些想试探的感觉。
原来也没有深入的去想,如今心里起了这心,倒是一点点的想了下去。
秦家是生意世家,秦诺也该是个生意人,就算是因为场面上的人和事见的多了,所以胆识格外的大些,归根到底的,也该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可是那日在清风寨里,秦诺的表现却绝不含糊,虽然他至今也没有透露和清风寨到底达成了什么共识,可是说起来的感觉,并不像是被强逼或是非常无奈。而他身边的容天和临霄,作为一个生意人家的小厮来说,那武功也未免高了些。
苏浅越想心中越是疑惑扩散,正犹豫着,却见马已经出了洛城最繁华的地方,看着这路线却是上次去清风寨的时候,路过的地方。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苏浅不由得道:“么晚了,出城吗?”
“还不算晚。”秦诺道:“这个时候,城门还没关呢,从洛城去临苑,也不过一个时辰。”
“临苑?”苏浅倒是听过那个地方,却还是不解道:“去那里干什么?”
秦诺笑了笑:“临苑也是个风景宜人的地方,虽然因为不是京都而没有洛城繁华,但是其他各方面,却丝毫不差。这些年我在临苑背着别人,置了不少自己的产业。本来不想那么早的透露出来,不过现在我想早些让你知道。爹和大哥过些日子就要回来,我打算搬出来住。”
“啊?”苏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搬出来住?”
“恩。”秦诺道:“搬到临苑,只有你和我。好不好?”
苏浅有些意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缓了缓,苦笑道:“秦诺,这样不好吧。虽然我不是很懂,可是据我所知,你是秦家的嫡子,和家业,以后是要你继承的,而如今因为你一直装身体不好,所以府中基本是你大哥在掌着大局,而这老太太就已经很不满意了,你若是再要搬出秦府,那不相当于放弃秦家的产业?”
苏浅不知道秦家到底多有钱,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经商世家,应该是相当有底蕴的,就因为自己在府里看着那莫伶雅不顺眼,而让秦诺放弃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这牺牲未免也太大了,而且那受到的阻力,也可想而知会有多大。
对秦诺的父亲来说,或许还能手心手背都是肉,反正都是儿子,小妾生的或许更心痛些。可是对秦老太太来说,秦墨和秦楚,只怕她宁愿秦家的银子都去打水漂,也不愿意落在他们手上。
“我不在乎。”秦诺道:“浅浅,对于能不能继承秦家的产业,我一点也不在乎。而且我也知道,你也不在乎,秦家的财产,你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要不然,也不会再最开始的时候,就向我透露出想要离开的意思。”
秦诺对自己倒是看得挺明白,苏浅苦笑了一下:“我确实不在乎,别说你还有自己的产业,就是没有,我也相信凭着自己的努力,可以换来一个稳定的生活,可是你爹和你娘呢?特别是老太太,她怎么会同意?”
“她会同意的。”秦诺笑了笑:“浅浅,这你不用担心,其实娘是个很心软的人,她虽然有时固执了一些,却是也明白谁才是自己人。这年代,找一个好媳妇,可比养一个好儿子难。”
这都什么理论,苏浅实在有些不能认可的摇了摇头,心里对于秦老太太是否会同意秦诺这行为,实在没有什么底。
没有见到苏浅如自己意料中那般的高兴,秦诺有些意外,却是听了她的口气,也知道她的顾虑都有道理。
轻轻地叹了一声,低头在她冰凉的发上亲了亲,声音仿佛自风中吹送而来一般的带着叹息:“浅浅,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把我的家,当成自己的家。可是我也知道,秦府是不行的,秦府里有太多顾忌,太多你不愿意看见的人。所以,我想找一处我们可以自己做主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男主人和一个女主人,不会有其他任何人打扰我们。”
虽然夜风凌烈,可是靠着秦诺的地方,还是一阵阵的暖了起来,便是苏浅再怎么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淡定,却又如何能在秦诺这样的温柔表白下保持冷漠。
静默半响,有些失神的轻轻道:“或许那临苑,我会喜欢的。”
洛城也不是她的家乡,也没有熟悉要牵挂的人,对她来说,在什么地方,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唯一有点割舍不下的,只有已经渐入正轨的天衣绣坊吧,可是容秦诺连家都能舍,她又有什么不能舍得,大不了,去临苑重头再来好了。
苏浅类似应诺的话让秦诺忍不住扬起一个笑容,手臂收的紧些,扬鞭催马。
虽然这个年代没有比马更快的交通工具,可是却也没有堵车这事情。所以秦诺对路程时间的估计非常准确,苏浅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天上渐渐闪亮的星星,估计着也就九点钟的样子,突然听秦诺道:“快到了。”
苏浅应了声,坐直身子:“到了吗?”
马并不停,连速度都不减的直冲了出去,看得出秦诺对这地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在这样黑暗的夜里,没有一点的犹豫。
“现在城门已经关了。”秦诺道:“我在城外有处别院,清幽舒适,也一直有人在打理,我们今晚先住在那里,明天一早,再进临苑。”
看不出秦诺还是到处有房的人,苏浅笑了笑:“好,你做主就行了。”
因为秦诺这一趟纯属临时兴起,没有通知任何人,所以当他带着苏浅来到临苑别院时,别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光亮,里面的佣人什么的,想来已经休息了。
不过这是自己的地方,没有什么好顾忌的,秦诺下了马,在门上敲了几下,听着里面有人问道:“什么人?”
“我。”秦诺只是应了一声,然后便听门里脚步急促。
门吱呀一声的开了,一个青衣小厮很是愕然的道:“少爷,您怎么来了。”
秦诺将缰绳递了过去,伸手拉过苏浅,道:“我和你们少夫人要去临苑,城门关了,来住一晚。”
小厮哦了一声,虽然面上着实有些诧异,却仍是对着苏浅点头哈腰道:“小的给少夫人请安。”
苏浅点了点头,便随着秦诺往里走。
那小厮急忙的将马先拴在一边,关了门便小跑着走在了前面,道:“少爷,小的先去让大家准备一下,您这个时候过来,用了晚饭了吗?”
秦诺挥了挥手道:“去吧,让厨房做些拿手的,这可是夫人第一次来,好好露一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82章
那小厮看上去便是极伶俐的,清脆的应了一声,小跑着先往前头去了。
苏浅前世也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家,住的是两室一厅的公寓,此时不禁有些感慨的道:“秦诺,你一起有多少宅子?”
秦诺愣了愣,不知道苏浅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仔细的想了一想,这才道:“倒也没有仔细的算过,不过除了长安,洛国的四五处繁华的城市,都有我的生意,为了方便,也就都置了宅子,七七八八的,十来处应该是有的。不过这样选在幽静处得别苑倒是不多,大部分都是前头临街连着商铺,后头是住宅的那种。”
走过绿树婆娑的长廊,苏浅不由有些感慨的道:“秦诺,看不出来,你自己也很有钱嘛?”
“这就叫有钱?”秦诺有些好笑的道:“浅浅,你一定不知道秦家有多少家业。”
“我是不知道。”苏浅不在意的道:“可是有多少家业,又怎么样?一两银子是一件衣服,一百两银子还是一件衣服,自己过得舒服就行了。像大太太那样守着豪门大院,天天对着一堆小妾姨太太,就算有再多的钱,她的日子过得也未必舒服。金银珠宝,看着自然是赏心悦目的,可是有很多东西,都是钱买不到的,更何况,某种意义上,那还不是她的钱。”
田玉瑶拥有的那一切,都是建立在秦家媳妇的基础上,如果去掉这个光环,那么她还能拥有什么?而不得不依附的代价,就是必须的隐忍,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必须隐忍。
秦诺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揽住苏浅的肩:“浅浅,你放心,我未必能再赚回秦家那样的家业,可是也万万不会让你受苦的。而我所有的一切,多也好,少也好,都是你一个人的。”
这算是种承诺吗?承诺日后不论贫穷还是富贵,依旧会不离不弃,依旧只有她一个,别无二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诺承诺要搬出来这话让苏浅动了心,或者是此时终于离开了秦府那个让她觉得无比压抑的地方,初秋的夜虽然还是冷的,可是苏浅的心情此时却是和往日不同。
小厮早已将秦诺来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些睡了的丫鬟小厮也都忙忙的起了身,待到两人走过长廊的走进后院的时候,早已经有灯火一片一片的亮了起来。
那小厮是极聪明伶俐的,见秦诺第一次带女主人上门,急忙的喊了府里的下人都聚到了院中。
当秦诺牵着苏浅走到后院的时候,便见十来个小厮并丫鬟都垂手站着。
秦诺笑了笑:“你们倒是都乖巧,即是都起来了,就过来给夫人请个安,以后在这地方,不管有什么事情,夫人说了都是算数的。夫人说一,你们就不许听二,知道吗?”
众下人听了秦诺这话,心理也多明白,一向冷清的秦诺,这下是认认真真的带了女主人了,连忙的齐齐道:“给夫人请安。”
苏浅毕竟还不太习惯这样阵势,略有些不自在的挥了挥手,带了笑道:“都不必多礼,这么晚了打扰大家,实在过意不去。”
这话在苏浅的身份说来,着实客气的过了,众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秦诺却是早知道苏浅的为人,也跟着挥了挥手笑道:“行了,既然夫人让你们去休息,你们将该做的事情做好,就都去休息吧。”
虽然是大半夜的,可是他们还没吃饭,还没洗漱,再是体贴下人,也是要有贴身丫鬟小厮的。不过秦诺这话已经很是体贴了,让众人不必候着,将自己该忙的忙完,便可以先行退下。
这果然是处专门为修身养性而造的别苑,饭还没好,秦诺便献宝似得带着苏浅转向后院。
小厮在前面提着灯笼照路,秦诺献宝一般的道:“浅浅,刚才来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别苑,叫什么明字?”
“名字?”苏浅一愣,仔细想了想,还真是没有注意。本来天就黑,在马上颠了一个时辰,有些昏昏欲睡,又哪里有心情去注意那几个龙飞凤舞的根本不太认识的字?
秦诺道:“这别苑,叫南山,南山温泉,你总该听说过吧,”
听秦诺的口气,那南山温泉,似乎是长江黄河一般的存在,好在夜色中看不清苏浅有些尴尬的脸色,敷衍道:“恩,那有什么关系吗?”
秦诺笑了笑,道:“这别苑后院,便是引了南山温泉的泉水,终年不绝,水温适中,这天气里,再是舒服不过。”
在寒冷的秋季,光是泡温泉这三个字,便让人觉得无限向往温暖起来,可是向往过后,苏浅又不由得有些忐忑,这孤男寡女的,秦诺请自己泡温泉,这实在有些暧昧了吧。
好在天黑,秦诺也没有注意到苏浅有些纠结的脸色,又接着道:“我从从南山引了温泉,用大理石砌了池子,在池子四周,又铺了地毯,种了花草,此时这天气虽然冷,可是温泉周围却是温度宜人,也不像点着火炉的室内那般的燥热,还可以看见星星月亮,实在是美妙的紧。”
秦诺的形容,让苏浅想不动心都难,却也并不是很意外,像秦诺这样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就算是自己再有出息再有志气,只要条件允许,自然是会享受生活的,此时是有自己再,要是不然,再弄上几个美人,那当真是风月无边,流连忘返。
苏浅不自觉的那么一想,竟然发现自己有着微微的醋意,吓了一跳的回过神来,却见前面带路的小厮已经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到了。”秦诺笑意更浓,此时小厮已经推开了门,苏浅跟着脉了进去,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不免的惊了一下。
原以为只是个温泉的澡堂,至多,是个私人的澡堂吧,却谁想到,这会享受的秦诺,当真将这地方布置的如此完美。
这是个没有屋顶的屋子,因为四面是墙,所以凌烈的寒风都被阻隔在外,又因为没有屋顶,所以抬眼便能看见明亮夜空的星星和月亮,而中间是个砌的四方的水池,池中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暖泉水,正好中和了初秋夜晚的寒冷,却又让空气不因封闭的房间而让人觉得闷热。
水池边得地上,铺的都是厚厚的毛绒地毯,放着一张矮矮的桌案,该是正好坐着的高度。
此时的桌案是空的,不过还没等苏浅感叹完这一幕,门外轻响,已经有丫鬟端了茶水点心,以及现做的菜肴过来。
苏浅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递给一旁的小厮拿着,颇有些困扰的道:“秦诺,我要是在这样的地方呆久了,一定会什么斗志都没有,天天都只想懒洋洋的。”
苏浅面上的神情颇有些挣扎,秦诺不由得在桌子边得地毯上坐下,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笑了道:“浅浅,此言差矣。该享受的时候,我不会让自己太辛苦。可是该做事的时候,我还是一样努力不是。放任自己享受,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要乐不思蜀就是了。”
倒是没有想到秦诺能说出这种劳逸结合的大道理来,苏浅心中微微有些诧异,却还是不由得点头赞许,随即也就在桌案另一侧坐了下来。
这别苑里的厨子,看来手脚也是极麻利的,不过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各样菜色便陆陆续续的上了。两人都是奔波了一晚上一点米水没有进口,这又没有外人在,也谈不上保持风度什么的,于是不等菜上齐,便对坐着开始动手。
既然秦诺是个会享受的人,这府里厨师的手艺自然也不会差,虽然口味和洛城有些差异,苏浅却也是吃的极为满意。
终于吃的舒服了,放下筷子,轻轻啄一口清香的茶,却听门外敲门声轻响。
秦诺应一声进来,却见两个小丫鬟推门进来,手里都抱着衣物什么的,进了门,朝着两人弯腰福了福:“少爷,少夫人,奴婢送换洗的衣服来了。因为不知道少夫人要来,苑里没有备女式的衣服,临时去买又已经晚了。所以准备了一套少爷的衣服,您看……可以吗?”
苏浅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自己和秦诺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既然到了这里,那么吃饱喝足缓一缓,这温泉不泡,自然是太浪费了。
而丫鬟自己的衣服,是万万不敢拿来给女主子穿的,苏浅又没有藏娇,府里也就没有女眷,想来想去,只有秦诺的衣服能勉强穿穿。虽然男士女式差别的大,不过新婚夫妻的,这也算是种情调吧。
苏浅略有些尴尬,正想着该说什么才好,可秦诺已经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放下。
待丫鬟们放下东西都退了出去关上门后,苏浅刚一回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秦诺已经支起身子,探过了桌案,探到了自己面前。
“浅浅。”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这星光微亮,暖意融融的地方,说不出的轻柔:“浅浅,如果我的身边,只会有你一个,你愿不愿意,做这府里的女主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83章
苏浅有些意外秦诺会这么突然,可是此时这气氛又是在太好。
月色怡人,微风轻抚,秋季里带着暖意的空气,让这些日子一直绷紧的心,似乎也柔软了起来。
秦诺突然地凑到了苏浅面前,苏浅有些意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句问话还在脑中旋转犹豫,面上的表情,难免有一丝错愕.
可她却不知道,那一丝有些意外有些迷茫的眼神,看在秦诺眼里,是多么的美味可口。
心里像是有个虫子在一拱一拱,虽然秦诺真的很坚定很认真的在等她的回复,可是在静了一静之后,仍是忍不住的凑了上去。
刚刚两人还小酌了一番,苏浅的唇上,还带着淡淡的酒香。
那酒,是自己最喜欢也最爱喝的醉清秋,可是喝了这些年,却从没有觉得它竟是如此的香醋,香醇的,几乎是这一点点淡淡的香味,都可以让人沉醉。
只是单纯唇瓣与唇瓣的相处,摩挲,秦诺的上身探过桌案,直起脊背,用手臂在桌案上撑起自己的重量,几乎是秉着呼吸,慢慢的加深这一吻。
苏浅和秦诺这些日子半真半假的夫妻相处,特别是莫伶雅的误会解开之后,关系更是亲昵着更进了一步。秦诺并不是能放得开的人,可是自那晚在苏浅面前连自觉最丢人的事情也做过了之后,反而是放开来了。
苏浅是个女儿家,自己可是个男人,既然心里想了,那有什么不敢做的。温文尔雅自然是好的,逼迫自然是不敢的,可是有时候,或许主动一点,会带来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察觉到苏浅微微的回应,秦诺更是热血上涌,只觉得这头顶能看见苍穹,能感觉到冷风的地方,实在还是热的厉害。
却是不敢急躁,压下心里的恨不得扑上去的念头,撑在桌子上的手臂微微的有些颤抖,可却只是试探的轻轻伸出舌尖,勾划过温润的红唇。
苏浅的身子也有些发软,手臂向后撑住自己的身体,眼睛却是睁着,将秦诺那小心翼翼却掩饰不住急切的眼神尽收眼底。
这男人,在她心里曾是想着划清界限离得越远越好的,却又又那么多天的温柔呵护打开了她的心,可是又有那么多不得不介怀的纠结,又有那些不得不心动的表示。
从来还不曾遇上这样的感情困扰,苏浅心中乱作一团,她知道秦诺在求什么,也知道她对他这模糊的感情,应该有一个回应,可是一时之间,却是有些茫然。
总觉得还有些什么应该顾忌,可是却又不想推开身前的人,秦诺与她,从来没有什么压力,或许是因为苏浅一直觉得秦诺并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她的地方,哪怕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若是她不想,秦诺也不能也做不了任何事情,所以她的心里,这样一个人,始终是温和柔软的。
没有得到苏浅进一步的回应,秦诺心中有些失落,却不敢再进一步,有些润泽的黑眸一点不愿意放开的看着她,略有些低沉的声音,低低的道:“浅浅,你还不愿意相信我吗?是不是我真的让你寒心过……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搬,把你愿意见的人,接到临苑,不愿意见得人,再也不要去管她们。不管是谁反对,也没有关系……”
想着秦诺真的记着自己不愿意留在秦府,也真的愿意带自己分享他连自己父母都不知道的秘密,苏浅心中要说一点没有动容,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因为热,那微微起了红晕的英俊脸孔放大在眼前,几乎是抵着唇舌的低低吟叹,也不知道怎么的,苏浅的心便那么一软,红唇轻启,那声音自己都吓了一跳。
“秦诺……”这一声似是召唤,似是叹息的声音,软的仿佛没有一根骨头。
秦诺虽然不是花月老手,却是个也曾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自是在最短的一瞬便判断出苏浅那一声轻叹中表达的出来的意思,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良宵美景,是一点都不该浪费的。
不知何时人已经靠了过来,秦诺一手搂在苏浅腰上,用身子撑在她有些无力的身体,一手抓着她放在身侧的左手,十指相扣,半点也不愿意放松。
就着苏浅的身高,秦诺略低了头,唇齿交缠中,搂在她腰侧的手慢慢收紧,缓缓摩挲着。
这么好的气氛,这么好的环境,又是这样名正言顺的关系,有过浅层次的肌肤相亲,若是他还是没有反应,还不想着进一步做些什么,那就不是君子,根本不是个男人了。身下某个地方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秦诺不动神色的挪了挪姿势,怕是那么直接会吓到苏浅。
苏浅还从没有过河男人这般亲密的经历,些微的酒意上涌,头脑中更是有些迷茫。脑中不由自主的便想到前几日秦诺被莫伶雅下药的时候,那日的秦诺,是怎么无可奈何却又激情四射的在自己面前,热辣辣的演出了那么激情的一幕。
理论知识苏浅自然是有的,而且想象力颇为丰富的姑娘在这个特定的氛围中,已经顺着这个暧昧的不像是一时能停的住的亲吻和背上力道恰好的揉捏,自然的往下想了。
那脸色便不由得更红,身体也燥热起来,当一些意义不明,有些难耐的喘息从相互探索的唇齿中溢出时,秦诺再是想轻缓慢来的决心,也在那一刻被击的四分五裂。
几乎是按捺不住的,秦诺微侧了脸深深的吸一口气,搂在苏浅腰上的手臂一紧,张口便含了她的耳垂,舔咬着收到身下人一个不可自抑的轻颤模糊不轻的道:“浅浅,可以吗……”
他们的洞房花烛,已经等的太久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苏浅脑中也是一团雾水,身子早已软的靠在了秦诺怀里不停地喘息,就算是平日里觉得自己强悍一些,到了这个时候,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着身后有力的心跳,却不得不承认,在有些时候,男人,终究是男人。
那单薄身形捂唇轻咳,终究只是秦诺表露出来的假象。可以一个人背着整个家族自己创下一分家业,这男人从骨子里,终究还是强硬的。
腰带被轻轻抽去,外衫被解开,当苏浅那一头自己并不满意的黑发披散在雪白的绒毯,秦诺的眼神中,瞬间多了些无法掩盖的渴望。
美女也见了不少,生意场上,逢场作戏的肌肤之亲也不是没有,可是却从不像这一刻,心跳的自己都能听见。
缓缓地俯下身躯,捕捉到苏浅略有些不自在,为了躲他炙热的眼光而微微转过一些的眼神,面上不禁带了淡淡笑意。
这女子,冷漠镇定时可以强硬到底。可是温柔似水时,这略带了羞涩,却又躲闪着的跃跃欲试,更是让人想要揉进怀里,一点缝隙也不留的将她完全的占为已有。
这一刻,或许是秦诺这一生,最紧张却最美好的时刻,衣衫半解心仪已久的女子,正星眸半闭的躺在身下,没有什么挑逗邀请的动作,甚至还有一些勉强刻意装出的冷静,可配上这皎洁月色,暖暖雾气,却是一副他再怎么挑剔,也找不出一点瑕疵的完美图片。
可是下一刻,却是他这一身最懊恼的时刻。
缓缓地低下身子,秦诺一手撑着自己的体重悬在苏浅上方,一手探进半敞的外袍,触上内力丝绸的亵衣,苏浅一向穿的不多,那亵衣亵裤,更是上好的绸缎,轻柔轻薄,几乎是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肌肤光滑细腻的触感。
在腰背轻柔抚摸的手掌,也给苏浅带来了陌生却舒服的感觉,轻轻地哼了一声,半眯着了眼,伸手勾上秦诺的颈脖。
笑话,她可是那个开化年代的精英,这种事情,跟着不喜欢的人,自然半点强迫不来,可是既然是愿意的,既然是喜欢的,那有什么好扭捏装模作样的。
苏浅的主动让秦诺几乎有些把持不住,抿了抿唇,正要说话,却听彭的一声,大门竟然被一下子撞了开来。
这一下两人都吓得不轻,好在苏浅是受惯惊吓的,也没有发出一声尖叫,倒是在看向大门口的同时,伸手便掩上了自己已经敞开的衣袍。
其实这样躺着的姿势,里面还有并不透光的亵衣亵裤,倒是并不怕走光,可是女子心性,第一件事情却还是遮着自己。
自己的府里,秦诺再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闯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吓了一下之后,看向门口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不过才十来日没来罢了,这府里的下人,都开始无法无天了吗?这好在是在这个时候,若是再等上片刻,要是亲热现场被人冲进来看了打断,那真是不得不考虑杀人灭口的事情了。
冲进来的是个府里的丫鬟,脸色苍白跑的汗流浃背,可是一看了这再明白不过的一幕,脸色更是一白,马上转过了身,颤抖的不行的道:“少……少爷息怒,我,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84章
“什么事?”秦诺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几乎是咬着牙吐出的这句话。
亲热中被打断,一腔热血好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般,这本身就是件让人烦躁之至的事情,更何况还有苏浅,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可是这种情况要说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
眼角能瞥见苏浅本来便透着红晕的脸颊又红了几分,秦诺真是有些担心,万一她恼羞成怒起身走人了,这好容易才营造出浪漫温暖的氛围,两人徘徊进退了无数次才达到今天这可能修成正果的地步。
就这么轻轻巧巧的毁了。
感觉到秦诺手臂上绷紧的肌肉,知道他此时的怒气正狂飙之中,苏浅轻轻伸手握上了他的胳膊。
秦诺在外,其实并不是个太随和的人。就算待下人再客气,丫鬟也不可能不懂规矩便大呼小叫的直冲进来,而且在撞见也不该撞见的情景之后,也没有急忙退出,而只是转身。
这就说明,她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通知,这事情重要到,可以和主子的怒火相比。
那丫鬟的身影还有些颤抖和躲闪,抖索了一下道:“少爷,铁姑娘来了,她还受了伤,说要马上见您……您上次说,如果铁姑娘他们来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
“心玉受了伤。”秦诺猛的挺直了身子,刚才那些旖旎的心情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全身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她现在在哪里?”
苏浅抓着秦诺手臂的手不由得松开,她突然有种想要揉揉眉心的感觉,这算是什么?
那铁姑娘,又算是什么?秦诺的另一个红颜知己,而且连他这样的私人府邸也可以来去自如,不但如此,还能明明白白的感觉出他的紧张,非常的紧张。
“铁姑娘在花厅。”丫鬟说话的声音虽然还是怯怯,可是知道自己今天逃过一劫了,秦诺的心思,明显的已经跟着走了,这闯进来通知的举动,或许还是对的。只是但愿这少夫人,不要记恨上自己才好。
秦诺应了声,飞快的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看着已经打理好自己站在一旁的苏浅,有些歉意的道:“浅浅,我出去一下。”
苏浅倒是真不似一般的女子,遇上了自己的相公在床上被别的女人拖走这样的事情,不说要死要活委屈责怪了,表情上,甚至都没有太多的变化。
只是听秦诺说要出去一下,淡淡点了点头,道:“你去忙,别管我。”
秦诺以前只觉得若是有个女人天天缠着自己,那定然是件非常让人崩溃的事情,可是如今看了苏浅淡淡的神色,心里竟然更是郁闷。
怎么这感觉,突然像莫伶雅要进门的前几天,有些疏远而冷淡。正激情洋溢中,突然被打断,虽然不知道女人是不是像男人一样的因为半途喊停有些生理上难以抑制的烦躁,可是至少在心里上,这是绝对让人不快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自己身上,不管来打扰的人是谁,也万不可能这么无所谓。
本来心急如焚的,一脚都已经打算往外迈了,可是迈了一步出去再是走不动。
秦诺一咬牙,也顾不了太多,回身便扯起苏浅的胳膊:“浅浅,和我一起去。”
苏浅啊了一声,有些意外。
虽然秦诺对她坦白了许多,可是她也知道,那只是一部分。就如自己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就算她现在愿意尝试着进一步的接受,却也不需要秦诺将所有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但若说秦诺有其他的女人,却不在这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也不管苏浅脸上是什么表情,秦诺扯了她胳膊,一边走一边道:“心兰是我朋友的妹妹,不是你想的那个关系。这事情,我正打算慢慢和你说。”
秦诺的脸色一本正经,苏浅虽然顺着他的力道往外走,可却忍不住挑了下嘴角。
虽然心里难免是那么想的,可也没必要说出来嘛。
秦诺看着苏浅脸上变幻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突然地停下了脚步,张开手臂将她拥进怀里,凑在耳边低低的道:“浅浅,虽然你真的没有吃醋的必要,可是有时候,我还是想你表现的在意一点。”
说完,半点也没有耽误,也没有去等苏浅给个什么答复,又再拖着她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秦诺又怎么会这么急匆匆的赶去,而这次,再是神经粗鲁的男人,也总算是知道为自己解释一下。
若是在莫伶雅进门之前,他们两人能好好沟通一下,各退一步,那或许也少了后面许多事情。
秦诺的脚步很急,这别苑本身也不大,匆匆的片刻便到了花厅。
花厅里此时灯火通明,空气中,飘着淡淡血腥和药膏的香味。
秦诺心里一紧,快步的走了进去。
只见椅子上,做着个黑衣人,能从背后纤悉的身形看出是个女子,苏浅走近了些,这才发现女子的手臂上,帮着一圈厚厚的绷带。伤的看来挺重,绑带上,隐隐的透出些血丝来。
听见脚步声,女子飞快的转过脸来,俏丽的脸上没有痛楚,却全是焦急不安,看了秦诺,再是不管不顾的道:“秦大哥,我哥哥……”
“发生什么事了?”秦诺一个箭步上前,眉心一下紧皱,恨不得抓住铁心玉的肩膀问个清楚。
铁心玉也是爽朗的性格,完全没有时间哭诉自己现在的情况,飞快的道:“在临苑城往南十里的地方,我们被伏击了,大哥掩护着我先逃了出来……”
苏浅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秦诺却是直起身子,毫不犹豫道:“我马上去接应老大,心玉你在这里放心休息。”
说着一回头:“浅浅,帮我照顾一下。”
这话说得天经地义,俨然苏浅已经是女主人的样子。
苏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苏浅也知道很是严重,不由道:“要不要我去帮忙。”
看着情况,好像是要动手的,自己别的本事没有,若是阻击救人什么的,多少总觉得能帮上些忙。
“太危险了,你留在这里。”秦诺想也不想的便道。
说完,不带苏浅再说什么,人便已掠了出去。
而苏浅本来还想再说的话,已经被这一幕意外惊吓的吞进了肚子。
如果自己没有眼花的话,秦诺刚才出去的那一下动作,行云流水快捷无比,这也就是说,秦诺他,也是会武功的?
看着苏浅完全不能掩饰的惊愕,铁心玉眯了眼,淡淡一笑:“你就是苏浅?”
铁心玉的说话声唤回苏浅的注意力,虽然心里还是难掩惊愕,还是转过身来礼貌一笑:“我就是苏浅,如果没有弄错,铁姑娘是吧。”
秦诺既然明说了有事情难以启齿,那么苏浅现在心里虽然很是诧异,却也并不多生气。等到了时机,他瞒了什么,应该自然会说清楚地。
“我叫铁心玉。”铁心玉微微的扬了下巴:“我和秦大哥,我大哥和秦大哥,可是生死过命的交情。”
这场景苏浅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却是无数偶像剧里,耀武扬威的第三者的常用台词。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好笑:“铁姑娘,你的手臂没事吧。也不知道秦诺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么我先让人准备房间,你休息休息?”
既然名正言顺,那么她就当一回这女主人。
铁心玉的表情却不太好,一半是身体上的不适,一半是因为心里的不痛快:“秦夫人,你这感觉,还真像这府里的女主人。”
感觉这话听起来,挑衅的气味浓了些,苏浅坐在铁心玉对面,笑了道:“怎么铁姑娘,你觉得,我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吗?”
铁心玉哼了一声:“看你刚才的样子,多半连秦大哥会武功都不知道,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怎么也不明白这素未谋面的姑娘对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敌意,苏浅有些好笑道:“秦诺的许多事情,我确实不知道。既然铁姑娘知道,不如说来听听,反正现在我们也是空等,不如说些故事打发下时间?”
其实苏浅见了铁心玉手上那一圈圈的血迹,又见了秦诺心急如焚一掠而出的身影,早知道今天这事必不简单,哪里有什么心情听故事打发时间。倒是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提醒了她,既然这铁心玉看起来像是知道许多,不如趁这个时机,看看在她嘴里能问出些什么东西来。
铁心玉却也不是那么单纯的姑娘,一转脸,道:“秦大哥什么都不告诉你,摆明了将你当外人,我才不会告诉你呢。苏浅,你要是聪明的,就根本不该嫁给秦大哥。”
“怎么?”苏浅掩饰着自己的心情,好脾气的装傻道:“我觉得秦诺很好啊,也温柔也体贴,嫁给他,有什么不妥。我们夫妻之间感情甚笃,就算他有什么瞒着我的,想来也是为我好,铁姑娘你恶意挑拨,这可就没有意思了。”
话锋一转,冷笑一声:“再说了,我不过不知道他武功这么好罢了,你又能知道什么?仗着秦诺现在不在,在我面前说这些,这挑拨的意思,也重了些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85章
铁心玉脸色青青白白了一下,脱口道:“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这丫头却多少是江湖中磨练过得,只是开了个头,猛然打住,有些鄙夷的看了眼苏浅:“你想套我的话,哼,别以为我会上当。”
苏浅见被拆穿,倒也无所谓,笑了笑道:“既然铁姑娘不愿意多说,那就好好休息。等到秦诺回来了,我再问他不迟。”
“秦大哥要是愿意对你说,还不早说了?”铁心玉撇撇嘴:“秦夫人,不是我挑拨,只是我和秦大哥认识这么多年了,和他自然要比你熟些。听说,你曾经一个人替秦家送赎金去清风寨,倒是看不出来,温温柔柔的苏家千金,也颇有胆色。”
这铁心玉知道的,还当真不少。
苏浅挑了挑眉,起身走到铁心玉面前,望了她的眼睛,伸手按着她没有受伤那一边的肩,缓缓道:“铁姑娘,我不知道你和秦诺是什么关系,不过你既然知道我曾经独闯清风寨,那就应该知道,我不是温柔善良可以任人欺负小女人。若是你不想我现在将你丢出去,那就最好安静一点。”
这个时候,苏浅心里难免有些烦躁,本想从铁心玉口中问出些什么,被她恍然大悟了,知道这个目标是不可能完成的了,便不想再与她纠缠。
铁心玉说的很对,秦诺不知道有什么瞒着她,但是瞒着她的这事情,必然不是什么小事。
铁心玉愣了一下,没想到苏浅会一下子强硬起来,伸手便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挥开,站了起来:“苏浅,这是秦大哥的地方,你敢赶我?”
苏浅收回手来,后退了一步,抱着手臂站在铁心玉对面,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可那笑,却有些冷。
苏浅的身高在女子之中,算是极高的,此时站在铁心玉对面,竟是比她要高上大半个头,带着冷冷的笑意,气势上,丝毫不比面前剑眉竖起,满脸怒意的女子差。
略低了头,苏浅平和道:“正因为这是秦诺的地方,所以我才做的了这主。来这里的时候,秦诺说的清清楚楚,我是这宅子的女主人,而你,只是客人,若是客人不知道最基本的守礼客气,我想,我这个做主人的,也没有道理委屈退让吧。”
苏浅这话说得坦然自若,很简单的提醒铁心玉,不管是瞒着也好,不瞒着也好,她如今的身份,才是真正的秦夫人。这宅子是秦诺的宅子,那么自然,也是她的宅子。
铁心玉咬了咬唇:“你若是把我赶出去,秦大哥回来,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这下轮到苏浅冷哼一声,连句话也懒得说,转身道:“既然铁姑娘不愿意去房里,那就在这好好休息。你们照看着点,若是姑娘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相公的客人嘛,总是不好怠慢的。”
两个站在一侧守着的丫鬟,此时也不知道该应一声是,还是应一声不是。
秦诺对铁心玉很紧张,这个她们是看得出来的。可是苏浅却是秦诺带来认真宣布的女主人,而两人却都不肯退让半步,这让她们便只能左右为难起来。
到底是该向着苏浅,还是向着铁心玉,谁心里都没有数,因为她们谁都不知道,等秦诺回来了,他会向着谁。
铁心玉被苏浅的态度弄的愣了一下,随即差点跳起来,指着已经走到了厅门口的苏浅道:“苏浅,等秦大哥回来,我就让他赶你走。
苏浅哼了一声,连头也不回,便直直的走了出去。
和一个莫名其妙的连身份都不知道的女人在这里争风吃醋,这样的事情,苏浅还是做不出来的。等秦诺回来,若是和她仔细将事情原委说清楚,那自然再做斟酌,若是有那么一星半点因为这个铁心玉而不悦或是怎么样,那么根本不需要谁赶,她自然会离开。
莫说她和秦诺的感情还是在试探着进展,就算是真的生死相许了,也不可能接受来自另一个女人的挑衅。
不管是莫伶雅,还是这个铁心玉,若是秦诺坚定,她不会将谁的嚣张放在眼里,可若是秦诺有一点犹豫,这场没有意义的比拼,她自会早早的退出。
丢下怒火冲天的铁心玉,苏浅出了花厅,冷风一吹,这才发现自己也没有地方去,索性又回了温泉房中,让人又送了些糕点水果,掩了门,靠坐在桌边,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事情。
这样冷冽的秋季,这地方的环境真是没的说,若是能下水泡上一泡,那就更完美了,可惜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也不知道秦诺什么时候便会回来,毕竟不方便,所以苏浅也只是想了想,便断了这念头。
担心也难免担心,可是知道自己的担心毫无用处,苏浅一边劝着自己秦诺如此隐藏的深,必不是个可以小瞧的人物,一边在脑中细细理着这些日子来遇到的这些事情,总觉得自己漏过了一些什么该注意的地方,可是仔细的想了又想,却还是没有头绪。
渐渐的有些倦意上涌,秋季里恰到好处的温暖,本身便让人昏昏欲睡,何况此时天也已经晚了,苏浅这些日子也都劳累,半靠在桌边,便有些睁不开眼。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感觉到身边响起轻轻的脚步声,苏浅从来便有一分超出常人的警觉,那脚步声虽然轻,可却还是将她情景,从浅睡中挣扎着醒过来,睁开眼时,秦诺已经蹲在了面前。
苏浅几乎是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过来,伸手便触上秦诺的脸,眼光上下扫视了一遍,见他还是那身银白长衫,虽然有几处拉扯破了的地方,却没有血迹,头发虽然凌乱,却也没有伤,便先放心了些。
“没事吧。”话还是说出了头,苏浅心里一千个一万个疑问翻滚着,却还是先关心一下人。
秦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稍微有些冷,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先道:“我没事。”又再顿了顿,道:“心玉在外面急着坐立不安,浅浅,你倒是睡得着,一点儿都不为我担心?”
秦诺的话有几分不悦几分责怪,却还有几分委屈,好像是只没有受到足够重视,主人有抛弃嫌疑的大型宠物。
苏浅可没有心思去揣摩秦诺此时的心里,听着他话中责怪的意味,便收回手来,淡淡道:“我连担心些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担心呢?那位铁姑娘,与你倒是少见的熟悉,我看,你在她心里的分量,比起在我心里的分量重多了……还是去她那里寻求些安慰的好。”
苏浅并没有争锋吃醋的想法,可是当看见秦诺就在面前,这话说出了口,却多少有些酸酸的带着怨念。
秦诺心里本来是有些不痛快的,可是听了苏浅这话,那些不痛快全部自动转化成心虚,心虚里,又带了一点点的窃喜。
在秦府的时候,苏浅对着莫伶雅,那可是要多冷静有多冷静,要多理智有多理智,而那种冷静和理智,都是完全不掺杂感情的。因为无关痛痒,所以才根本不放在心上。
对着此时苏浅的敌意,秦诺的面色却是瞬间缓和下来,有些让她意外的倾身向前,在她额头轻轻啄了一下。
苏浅的脸色更是难看,想也不想的伸手挡在秦诺胸前,让两人之间拉出足够的距离,声音里,也带了隐隐的怒火:“秦诺,你干什么?”
秦诺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浅浅,虽然我不喜欢酸味,可是我喜欢你为我吃醋。是不是心玉让你不痛快了,她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的,你不要误会了。”
苏浅哼了一声,这个时候岂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便能心头开朗的。
秦诺也明白苏浅此时的感受,笑了笑,站起身子,将苏浅也拉了起来。
“走。”秦诺转身往门外走去,手里却抓着苏浅的手腕,一点儿也不放松。
苏浅下意识的便挣了挣:“去哪里。”
“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秦诺一边走一边道:“浅浅,我是有事情瞒着你,不过真的不是故意的。开始的时候,自然不好说,后来却是又怕你怪我,反而不敢说了。就一天一天的耽搁了下来。”
“那怎么现在又打算说了?”苏浅不由得道:“秦诺,我说了你可以保留自己的秘密,现在依旧可以。”
秦诺苦笑了一下脚步,望了苏浅道:“浅浅,其实我真的不想瞒着你,刚才你说连担心,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担心的时候,我心里的滋味真不好受。可是这事情……”
仿佛还是有些为难,秦诺叹了口气,伸手便将苏浅抵在身后的墙上,自己也靠了过去,身体并没有压上,两手却按在她肩上不许她动。
额头凑上去贴了额头,就着极近的距离,轻轻的道:“浅浅,你不知道我如今有多想你能了解我的一切,可是我不是那么单纯的身份,和我在一起,或许会有危险。你……会不会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86章
“危险?”苏浅直觉的便道:“你是说你大哥?你若真的不想秦家的产业,你大哥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吧。”
秦诺苦笑了一下:“不是因为大哥,大哥不过是个商人,就算心肠狠些,我也还不放在眼里,一直装病示弱,一来不想闹得家宅不宁,再者,那些家产,也确实不放在心上。”
苏浅恩了声,道:“那危险什么?你在外面杀人放火,拦路抢劫?”
这话苏浅完全只是随口说说,想着秦诺就算文弱书生的样子只是伪装吧,相处了这些日子,也不至于是个为非作歹的人,却谁知道秦诺听了这话,脸色却是一沉。
脸上有些苦,秦诺声音低沉道:“杀人放火倒是不至于,拦路抢劫,却是真的干过。”
苏浅这下是真的有些愣住,呆了一下,脑中却闪电般的掠过一幕一幕,突然地挺直了腰身,脱口而出:“你是清风寨的?”
秦诺并不意外,微微的扭过脸去,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见秦诺这便算是默认了,苏浅脑中短暂的空白了一下,然后便自语道:“难怪,在清风寨中看见你,我便一直觉得哪不妥,却是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想来,那次的事件,真的太奇怪了。而你的清风寨,也太镇定了些。”
有些事情,没有头绪的时候不会多想,可是一旦有了蛛丝马迹,许多事情便能联系上,苏浅脑中一个个片段渐渐的清晰,突然地身子绷紧,瞪大了眼睛望着秦诺,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秦诺,你……认识易飞扬吗?”
秦诺的笑容更苦,将头再转过去些,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苏浅才好,喉中动了动,道:“其实……”
“其实什么?”苏浅追问了一句,伸手将秦诺的脸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
秦诺微微叹了口气,眼神暗淡了一下,轻声道:“浅浅,花火节的烟火,真的很美。”
苏浅愣了愣,心里一抖,伸手摸上秦诺的脸,有些不可置信。
虽然刚才她脑中,已经生起了一丝这样的念头,可是此时听秦诺亲口说出,却仍是有些震撼。
触手的皮肤,温热光滑,苏浅手上用了些力,想要确认这是不是真的肌肤。
秦诺伸手覆上苏浅的手背,低低道:“易容其实不是什么难事,秦家毕竟是正经生意的人家,我虽然不在意,却也不想拖累了家里。再者,有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有时候也方便行事。”
知道了这个惊天的秘密,秦诺小心翼翼还带着有些心惊胆战的等着苏浅的反应,却是等了又等,苏浅的眉心缓缓地舒展开来,半响方才吐出口气:“原来你就是易飞扬,难怪一直见到你就见不到他,而我和他做了什么事情,你也都知道。”
那日莫伶雅进门,苏浅和易飞扬偷偷溜出府去,回来时,秦诺便好像知道什么似的欲言又休,现在想来,确实是有些好笑了。
此时苏浅越是冷静,秦诺心里越是不安稳,见她沉默,小心翼翼道:“浅浅,我真的不是故意瞒你,只是这事情开始没说,后来怕你生气,我便越来越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才好。我在清风寨……”
苏浅突然伸手掩了秦诺的口,道:“秦诺,你有没有做过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事情?”
秦诺摇了摇头,面上有些不解。
“那就行了。”苏浅道:“我知道山寨必然是不合法的,不过清风寨在外面的名声其实不坏,也算是盗亦有道,劫富济贫。而且我想,你们也不然不止是为了劫富济贫。”
秦诺震了一下,道:“浅浅,你知道?”
“我不知道。”苏浅道:“只是感觉,你也好,你们那债主铁鹰也好,都不是单单山寨头领的气质。光是劫富济贫,未免浪费了些。”
秦诺叹息道:“浅浅,你说的没错,我也不想瞒你,其实……”
苏浅的手,又再捂上了秦诺的嘴,淡淡的道:“秦诺,别说。”
秦诺眼中闪过一抹焦急,拉下苏浅的手,急着解释的道:“浅浅,你听我说……”
“我知道你不想瞒着我。”苏浅笑了笑:“可是我现在还不想知道。秦诺,我能感觉的出来,这事情必然不是那么简单,你说危险,那一定不是一般的危险,而我……”
顿了顿,“秦诺,我若是知道你的事情,就必然不能置身事外。可是现在,我还没有想好。”
苏浅前世就是从刀光剑影中过来的,这辈子只想要一段安静的生活,而刚才看着铁心玉手臂上的伤,却是有些茫然。
秦诺瞒着她的事情,必然不会那么简单,而自己当时面对易飞扬时最大的顾忌,就是他的身份。如今这个人换成了秦诺,依然是那样。
秦诺是苏浅可以接受的,可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生活,却让她只想离的越远越好。
秦诺眼中闪过一抹黯然,随即又有些轻松的笑道:“浅浅,我也不想你牵扯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你权当朋友处就好了。有些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好,可是,我也不想你对我一无所知。”
苏浅笑了笑,心里放宽了些,道:“好。”
秦诺却还有些担心道:“浅浅,你真的不怪我瞒着你……”
苏浅摇了摇头:“快走吧,你朋友,想来都等急了。铁姑娘这么急急忙忙的找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别浪费时间。”
秦诺此时只觉得自己还有一肚子话要说,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事情也确实紧急,要不是急着向苏浅解释,这时候也万万不会离开。
当下也不再犹豫,抓了苏浅的手便走,却不是去花厅,而是院中的一处客房。
客房的灯亮着,门关着,秦诺敲了敲,推了进去。
没有意外的,房间里除了左顾右盼的铁心玉,还有曾在清风寨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铁鹰。
铁鹰一身的衣服上血迹斑斑,特别是肩上有着明显的血迹,像是受了伤的样子。不过男人的姿态依旧从容,面色沉静,很有些淡然的感觉,甚至此时正端着杯茶,完全不像生死拼命回来,而像是老友聚会一般。
只是见到苏浅的一刹那,铁鹰也愣了愣,却很快的明白过来,放下茶站起身笑道:“秦夫人,久违了,别来无恙。”
铁心玉倒是有些意外秦诺会带苏浅进来,眼睛本来就大,此时更是瞪得圆了,撅了嘴道:“秦大哥,你怎么把她带进来了?”
秦诺面色一沉,还没说话,铁鹰倒是先开口了:“心玉,不得无礼。叫秦夫人……”
铁心玉有些不愿意,撇了撇嘴,虽然没有反驳,却是也没有听话,只是将头转到了一边。
铁鹰皱了皱眉,随即道:“秦夫人见笑了,我这妹妹,向来不懂事,还望秦夫人不要见怪。”
苏浅笑了笑,不在意道:“铁寨主言重了。”
原来这个铁心玉,是铁鹰的妹妹,而秦诺是清风寨的二当家,不管是什么原因在一起,那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难怪她敢说知道秦诺所有的事情,而对自己不屑一顾。
清风寨虽然是个土匪窝,可是却有相当的规模也有一定的声誉,寨主的妹妹,又是个如此美丽的女孩子,就算骄纵了些,也自然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
铁鹰却是正色道:“心玉,我知道你一向喜欢秦大哥,自然对秦夫人也就有意见,不过秦夫人曾为了夫君一人独闯清风寨,是个有胆有识的女子,并不像你见过的那些大家闺秀弱不禁风,你可以不喜欢秦夫人,但是对她,要有起码的尊重。若是有什么无礼的地方,莫怪做大哥的不帮你。”
再是强硬的男人,也自有他的软肋,铁鹰极少如此声色厉茬的和妹妹说话,又是为了一个看起来并不相干的陌生女人,铁心玉觉得有些委屈,却也只是低了头,低低的应了一声。
铁鹰见妹妹服软,面色多少和缓了一些。,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件事,如今当着秦夫人的人,我也要说清楚。心玉,以前秦诺是单身,你喜欢赖着他,我也不说什么。如今他已有家事,一个女孩子家的,你也要注意些。免得让人误会。”
这话说的铁心玉的脸唰的红了,正嗫嗫着要说话,苏浅无奈的道:“铁寨主,你这话说的……”
话是没错的话,可是就算是兄妹,这话是不是也该私下里的叮嘱,这当着她的面,算是怎么回事。
铁鹰摆了摆手,道:“秦诺与我,亲兄弟一般,若是秦夫人不介意,我也就喊你一声弟妹。”
苏浅连忙点头,喊什么,还不是他的自由。自己无权无势,能得清风寨老大一声认可的弟妹,算是抬举。
铁鹰道:“父母早亡,心玉算是我从小带大的,难免惯着些,有时候做事不知轻重。可是有些事情可以胡闹,有些事情却是不能任性。我能看出秦诺对弟妹的重视,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大家的关系,有些话,不如先说到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87章
倒是没想到这个铁鹰,说起来不登大雅之堂,是个土匪头子,做事情,倒是颇为明理。
苏浅心中暗想,秦诺是清风寨二当家,与铁鹰关系必然极好,工作上,也定是个极得力的左右手,这个妹妹又是那么疼爱的,若是旁人,必然是想方设法的创造机会也要撮合两人,一来亲上加亲,二来也笼络人心,这般便轻易放手的,还真是少见。
如此一来,倒是对铁鹰的好感多上了几分,笑了笑道:“铁寨主多虑了。”
话是这么说,眼中赞许却是丝毫不减。让铁鹰看的明明白白,他这想法,再是正确不过,她苏浅的人,还是少碰的好,什么宽容大度不好意思,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铁鹰见苏浅释怀,也就点了点头,却是动作稍微大了些,胸口一痛,捂着轻咳了几声。
秦诺皱了眉道:“真没想到,那林梵,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铁心玉撇了撇嘴:“哼,高什么高,若不是大哥旧伤未愈,又怎么会不是他的对手。”
铁鹰苦笑了下:“若是我在全盛时期,确实也未必将他放在眼里,可是今天晚上若不是靠你的轻功,倒是真难全身而退。也是我大意了,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们仍会对我们盯得那么紧。”
苏浅在一边听着几人说话,心里却倒是真的没有进行进一步的猜想。
既然如今还没有决定是不是要介入秦诺的生活,那么何必知道太多。以苏浅的经验,知道的太多,往往并不是一件好事。而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就算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又能做什么?
窗外的天色正是夜最浓重的时候,苏浅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一恍惚,门外已经有人敲了门低声道:“少爷,马车备好了。”
秦诺应了一声,道:“知道了。”
转身对铁鹰道:“趁着林梵的人马还没有查到这里,你们赶紧回清风寨去,手下的兄弟们,最近也叮嘱的紧些,都小心行事。”
铁鹰点了点头,丝毫不介意秦诺才仿佛老大一般的安排,道:“你自己也要小心,虽然说他们还没有怀疑到你,不过毕竟你要顾虑的多。”
有了在意的人和事,便有了弱点。铁鹰若是像自己所说的那样从小父母双亡,那么他要在意的,便只有铁心玉。而秦诺则不一样,拖家带口的亡命天涯,这根本是件不现实的事情。
苏浅没有说话,嘴角却溢出些苦笑,本以为大宅门里混日子,这已经是件很令人烦躁的事情了。如今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又再叮嘱了几句,秦诺便起身送铁鹰兄妹,门外小厮也不知怎么调教的,头都没有抬起看两人一眼,大半夜闯进两个浑身带血的人,连一点好奇都没有。
送了两人,秦诺再转回来,却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苏浅。
倒是苏浅起了身,道:“铁寨主的伤,没事吧。你让他们两个人单独上路,是不是跟着照顾一下的好。”
“没事。”秦诺道:“就算铁鹰受伤了,寻常宵小也不可能是他对手。何况这里离清风寨不远,早一时回去,才是早一分安全。”
“那你呢?”苏浅不由得道:“虽然你还没有被怀疑,可是总是小心些的好。要么回秦府去,我们三更半夜的出来,又没有知会什么人,怕是终究惹人怀疑。”
秦诺笑了笑:“我若是连夜回秦府去,那才是惹人怀疑。何况明天,我还要去临苑见一个人。”
“恩?”苏浅随口便道:“谁?”
秦诺脸上神色别扭,半响方呼出一口气道:“林梵。”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苏浅愣了愣,道:“就是你们刚才说的,伤了铁寨主的那个林梵?”
秦诺点了点头:“林梵是如今洛国皇帝的第三个弟弟,位封闲王。别人的贤,都是贤良的贤,可他这个闲,却是悠闲的闲,是以他从来也不问政事,洛城中虽有王府,可是一年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窝在临苑这个风景秀丽的地方。”
苏浅有些疑惑:“既是闲王,又不管朝事,那跟你们有什么矛盾?跟你,又有什么往来?”
秦诺笑了笑:“林梵再是无心政事,到底也是个王爷,也要为国家效力,为林家守江山,所以旁的不行,可因为他自小习武,又喜欢在江湖行走,所以剿灭清风寨的事情,就落在了他头上。而临苑的经济命脉,也一直是握在他手中,我和他台面上的关系,便是再正经不过的生意往来。”
“原来是这样。”苏浅道:“那明天那临苑,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还好你昨晚没受伤,要不然林梵那样的人,必然多心,一点蛛丝马迹,也能联系到一起去的。而他只要起了一点疑心,顺藤摸瓜,必然能查出些所以然来。”
秦诺呼出口气:“是啊,所以我在清风寨,一直是以易飞扬的形象示人,除了铁鹰和心玉,并没有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那林梵虽然多疑,可是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只要不露什么端倪,他倒是一时也不会怀疑上我。更何况,知己知彼,总不是坏事。”
苏浅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知已知彼自然是好的,越危险的地方有时也是越安全的,可是空城计的危险,却也比任何的一计都要大。
要么潇潇洒洒,进退自如。要么粉身碎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夜色更沉,秦诺也知道苏浅此时心中必是各种念头纠结的很,伸手轻轻搭上她的肩,道:“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进城。”
苏浅应了,随着秦诺去卧室。
一夜休息无话,只是那本来已经温存旖旎的气氛早已不在,这么闹了一下,谁都没有心情再做些什么。
晚上睡得迟,第二日起的却是平时习惯的钟点,苏浅不认床,虽然心里烦躁,却也睡得沉。
这别苑是秦诺的私人地方,宅子里的下人并不多,可是都中规中矩,极是有礼。
伺候着梳洗装扮,用了早餐,便要出门。
小厮早套好了马车在门口候着,等两人一切打理妥当,上了马车,也不过才是九十点的光景。
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苏浅心里虽然有事,却也还是好奇的,见天气又好,秋高气爽,阳光微热,便索性将车帘打开,看着窗外行人风景。
这别苑虽然在临苑城外,可是却离的很近,马车缓缓而行,没有多久,便能看见临苑高大的城门。
一如洛城那样的门楼,可是门口却排着长长地队。
苏浅不由得探出头去,秦诺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看着样子,是在检查进出城人的身份,昨晚的事情,闹的大了。
马车随着队伍缓缓而行,好容易到了门口,停了下来。
“马车上是什么人。“守门士兵喝了一声。
秦诺从容的掀开车帘,探了个头。
那士兵的声音马上就变了:“原来是秦三少,失礼失礼。”
秦诺的声音,一贯温和的道:“临苑这是出什么事了?王爷府里,丢东西了?”
那士兵干笑一声:“三少爷说笑了,是昨夜城里发现了山贼乱党,被王爷打伤后逃跑,估计到现在应该还在城里,所以这不正搜查吗?”
秦诺笑了笑:“怕人跑了,查出城的人不就行了,入城的,怎么也要检查?”
那士兵赔了道:“这都是王爷的命令,说是清风寨的头子现在藏在临苑,只要能抓到他,清风寨就不攻自破,其他人都不足为据。所以怕是他有同党进城接应,才会这么严防死守。”
秦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我今儿倒是约了王爷谈事情的,也不知道王爷现在还有没有时间见我
那士兵一连声道:“三少爷您说笑了,王爷再是忙,也不会慢待三少爷的。”
苏浅在车厢中听了这话,也不禁挑了挑眉,看来这秦诺和林梵的关系,还真是不错啊。这个年代,应该是重农轻商,秦诺能以一个生意人的身份,得到贵为王爷的如此器重,就算是刻意而为,也不容易。
秦诺笑了笑,道:“如此甚好。”
那士兵顿了顿,有些犹豫道:“三少爷,可是你这车,小的们按规定还是要检查的,您要知道王爷……”
“行了,不难为你们。”秦诺爽朗一笑,伸手道:“浅浅,来下车。”
苏浅不知何意,便握着秦诺的手下了车,站在一边。
“这是我夫人。”秦诺道:“这里离醉月楼也不远,天气又好,我们走着去就行了。马车留下,你们慢慢检查。检查完了,你们回风行栈候着。”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赶车的小厮说的,那风行栈,苏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猜想起来,该是秦诺在临苑的住处吧 。
小厮应了是,士兵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陪着笑目送秦诺进城。
虽然心里有鬼,可是苏浅也没有什么紧张的,倒是走了一会儿,感慨道:“秦诺,你说你说对着你这样的人,该如何去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88章
秦诺愣了愣,握着苏浅的手用力了一下,停下脚步,郑重道:“浅浅,我不会骗你。”
苏浅没有说话,秦诺又加重了一句:“如果我有不能告诉你的事情,我会坦白的告诉你不能说。但是我对你说的,一定都是真话。”
苏浅眼神一闪,轻快道:“好,秦诺,我相信你。”
秦诺笑了笑,面上神色终于轻松了些。
临苑城中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人群中,秦诺一直牵着苏浅的手,街上有孩童打闹,叫笑着踉跄过来,苏浅连忙手臂一拉,将苏浅拽在了自己身边,避免了人仰马翻的下场。
苏浅缓了口气,看着跌坐在腿边的小鬼朝她吐了吐舌头,又嘻嘻哈哈的和伙伴跑远了,不由得摇头失笑。
虽然昨夜才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可是这样的情景,却真让她生出些携手并肩的感觉。
秦诺的手温暖厚实,将她的手包在掌心,似是比这秋季的阳光,还要温暖一些。
走了一刻钟的样子,似是到了临苑城中心,秦诺停了下脚步,指着前方道:“那就是醉月楼,我和林梵,就约在那里见面。”
苏浅恩了一声,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一个生意人家的妻子,说白了些,就是个花瓶吧。
秦诺笑了笑,领头进了酒楼。
那是个二层的小楼,装潢的倒是清雅脱俗,店里的摆设就那么几样,却是恰到好处,醉月楼三个字写的龙飞凤舞,连苏浅这样不懂书法的人,都看出了几分风骨。
进了醉月楼,却发现里面人并不多,也许是还离吃中饭的时间还有点远,店里冷冷清清的。
进了门便是柜台,正打着算盘算账的掌柜一见秦诺,便笑道:“呦,秦公子来了?”
秦诺点头道:“薛掌柜早。”
“不早了。”薛掌柜笑道:“王爷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在楼上山河厅,秦公子赶紧去吧。对了,王爷今儿可是……”
话说到一半,似是看见了秦诺身后的苏浅,顿了顿,干笑道:“秦少爷,这位……”
“是我夫人。”秦诺 介绍道。
那掌柜的面上浮出些尴尬的神色来,尴尬道:“原来是秦夫人,小的给秦夫人请按了。那个……秦少爷您还是快上去吧。您上去了,就知道了。”
本来满面的笑容,一下子有点僵硬的感觉。仿佛是碰上了什么尴尬的事情一般。
秦诺心里疑惑,却也没说什么,冲掌柜的点了点头,便上了楼。
他和林梵相约谈生意,不是在风行栈,就是在醉月楼,而且老规矩是包下二楼一层,只招待林梵一个客人,喜欢清静也罢,为了安全也罢,毕竟林梵是个王爷,还是个知道自己仇家颇多的王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谨慎一些,倒是也没有错。
二楼的楼梯口,守着两个青衫男子,应该是林梵的侍从,两人看见秦诺,都弯腰道:“秦三少来了?”
秦诺笑了笑,点头算是回礼,便往楼上走。
看来在闲王交往的这些人中,秦诺还算是个大户,要不然,也不至于得到如此礼待。
可是两人在看见苏浅时,面上都闪过一丝错愕,不过王府侍卫,倒还知道上下之别,虽然心里诧异,却并没有多说,不过低了头道:“三少爷请。”
苏浅心里暗自纳闷,随着秦诺上了二楼,却耳尖的听见某间房里,传来句低低带着撒娇的女子声音。
顿时脸上拉下几条黑线,总算是明白掌柜和那两人那奇怪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秦诺的名声虽然不算太花,可也是个翩翩公子哥,既然能抛头露面和林梵谈生意,那么林梵必然知道他在家那些懦弱多病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为他保密的同时,估计应酬之间,也少不了觥筹交错,莺歌燕舞。
生意男子之间的交往,哪个年代也少不了美女,此时林梵房里,必然是已经喊了美貌女子相陪吧。
脚步稍微顿了顿,苏浅低声道:“秦诺,你看我是不是不方便进去?要么我自己出去转转,免得……”
这就不是个该携带家眷参加的集会,自己去了,难免显得尴尬,秦诺放不开手脚不说,怕是林梵也会不快。
秦诺停了脚步,笑着看她:“你想我去和别的女人应酬?”
苏浅笑了笑,倒也不勉强:“想自然是不想的,可是那时正事,我没有那么小气。而且我想,你也该知道分寸。”
如果一份感情,要看着守着,甚至关着囚着,那还有什么意义?逢场作戏这种事情,虽然是无数男人的借口或者理由,可是有些时候,却也没用办法。
秦诺并不放手,低低笑道:“可是我不想……”
还没说完,房间的门便开了,一个清朗的男声道:“秦兄,你来了,和什么人说话呢?”
房门打开,一个一身淡蓝长衫的修长身形从房里走了出来,看见走廊里拉扯的两个人时,也愣了愣。
林梵没想到秦诺会和一个女子在外面拉拉扯扯,第一个念头便是他也带了什么相好的前来,可是这念头只是一闪便打住。
虽然走廊里的光线并不亮,可是林梵还是一眼便将苏浅看的仔细,她衣着打扮自是正规,虽然并不豪华,可是简单的衣裙也一眼能看出档次,加上挽起的发髻,虽然年轻却已是人妇。再加上面上那种表情,久经风月的男子,最擅长分辨什么是良家妇女,什么是风尘女子。
见林梵出来,秦诺和苏浅也不好再拉扯,秦诺笑了迎上去道:“王爷,让你久等了。”
林梵点了点头,道:“秦兄,这位是?”
秦诺并不放手,反而将苏浅往前扯了一点:“这是我内人。”既然转向苏浅:“浅浅,这便是闲王,可不能失礼。”
苏浅在心里翻个白眼,讪讪的往前走了一步,福了一福,柔声道:“民妇见过王爷。”
那林梵有些不知道怎么对这状态,忙道:“秦夫人不必多礼。”
苏浅也就直起身子,垂首站在一侧,一副贤良淑德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儿家样子。
林梵有些尴尬,转脸望了望房间里面,又再望望秦诺,叹笑道:“秦兄,这是怎么说,没想到你会携夫人前来,早知道,本王也选处好些的地方。第一次见到夫人,这般失礼,倒是叫秦夫人笑话了。”
虽然身在高位,可是林梵一向闲适惯了,又常在江湖走动,所以言语举止之间,没有几分官气,倒是比秦诺更像个风流公子哥。
苏浅虽然微微低着头,可她也只是开始的一眼,便已将这个男人打量的清楚。
还以为王爷之类,大部分都是又老又丑,肥头大耳的男人,可这个林梵,倒是完全不像个反面角色。
这男人看上去也不比秦诺大上几岁,或许是常年练武的关系,透过一身简便的衣衫,也能觉得身形修长有力,那面容虽然不算是多精致,可是眼耳口鼻搭配在一起,带着淡淡笑意的时候,倒是也配得上英俊潇洒几个字。
听着谈吐说话,就算只是表象,却也随和,除去和清风寨的恩怨不提,应该也是个颇有风度魅力的男人。
虽然知道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可是这乍一见面,苏浅对林梵的印象,却是也实在坏不起来。
秦诺笑道:“是我叫王爷笑话了才是。不瞒王爷说,前阵子新婚,家里却一直事务缠身,我也没有时间好好陪陪浅浅,虽然她不说,可是心里也不痛快。前些日子。家母做主,又替我纳了门妾进门,这下好了,浅浅算是彻底不理我了。我想来想去,有些事情早说晚说都是说,不如早些和家里说清楚,这不,正好今天约了王爷见面,我索性带着浅浅一起来临苑,表明了心迹,也好叫她放心。”
秦诺的话说得坦白,林梵又是一愣。随即拍了拍秦诺的肩,大笑了道:“秦兄,以前我还从不知道,你是如此痴心男子,这以后……以后兄弟们见面,当真是注意才是。”
自古以来,男人都觉得风流潇洒是一种美名。又是在这样的年代,坦白自己痴心专一的男人,还真是不容易。
说着话,往房里走着,林梵道:“既然这么说,那么秦兄已经打算搬到临苑来了?”
“恩。”秦诺应了声:“浅浅性子直爽,不愿意在秦府里左右逢迎,我也不想看她为难。”
“是你自己不想为难吧?”林梵不给面子的拆穿,看着秦诺无奈苦笑,倒也能猜出几分。
为了新婚夫人,脱离家族的计划都提前了,可见这个夫人在他眼里有多重要,在秦府对外要面对那一家子姑嫂妯娌婆婆小妾,对里还要安抚娘子,这夹心的男人,日子自然不好过。
进了房间,果不其然,屋子正中的圆桌上已经放了酒菜,四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正坐在桌边低声说笑。
“王爷……秦少爷……”见两人进门,一阵阵莺声燕语便涌入耳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89章
众女子的声音在看见苏浅的时候,全部自动打住。
苏浅有些无奈的扬了扬眉,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多余,秦诺就算时候想为了表现他的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也实在不该将她拉来做挡箭牌。
林梵还没说话,为首的一个女子先道:“哎呦,秦少爷,有咱们姐妹在,你怎么还带着红颜知己啊。”
苏浅有些好笑,却是低了头,听林梵呵斥道:“胡说什么,这是秦夫人。”
众女子都是一愣,见林梵板了脸,也就不敢都说,都低首蹲身道:“给秦夫人请安。”
苏浅笑了笑,坦然道:“不必多礼。”
场面有些尴尬,这要是往常,姑娘们也就嘻嘻哈哈的上前两人挽上一个,一左一右的桌边一坐,几杯酒下肚,气氛自然热烈起来。
可是此时秦诺的正牌夫人在此,谁还敢那么不长眼。
好在下一刻林梵便挥了挥手:“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有苏浅在此,再是怎么样,也没法男人间的开心了,林梵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果断的斥退众女子。
香风远去,三人在桌子边坐下,林梵看了看秦诺,又再看了看苏浅,忍不住道:“别的不说,这一杯酒,本王一定要敬秦夫人。”
苏浅有些意外,不由得起身道:“王爷,您这是?”
秦诺笑着将苏浅按下来坐着,道:“浅浅,私下里不必这么见外,王爷的性子,再随和不过,既然他敬你,自然有敬你的理由。”
林梵笑了道:“正是,秦夫人请坐就是,本王这杯酒敬你,实在有非敬不可的理由。秦夫人先喝了,我自然要说。”
见这林梵不管真的也好假的也好,还真是够随和,苏浅也就不再扭捏,还装模作样的袖子挡了挡将酒喝了。
杯子放下,等着林梵解释。
林梵是先干为敬的,等着苏浅放下杯子,这才道:“不瞒秦夫人,我认识秦诺,也有几个年头了,这临苑城中,心仪他的女子也有不少,可不管再是绝色,他都是冷冷淡淡,从来没有一点动心,弄得本王都以为秦兄,是个不解风情的男子,有的没得,总是想着多介绍几个女子给他解解闷。却没想到……”
林梵大大的摇了摇头:“本王还以为婚姻之事父母做主,秦兄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完成任务罢了,却是没有想到,原来郎有情,妾有意,当真是羡煞旁人的一对鸳鸯啊。”
啧啧了几声,笑道:“百炼钢折成绕指柔,本王对秦夫人,能不佩服的紧吗?”
见林梵说话的口气,全然是相熟朋友之间的玩笑,苏浅也就笑道:“让王爷笑话了,我也说王爷和相公有正事要谈,我先回去等着就是了。可他非要拉我来。”
“不笑不笑。”林梵正色道:“本王理会的得,秦兄此时千不怕万不怕,只怕夫人误会。若是夫人不在场,又有哪个多嘴的丫鬟小厮说了这样那样的,就算表面上大度不说,心里终究也不痛快。本王虽还未遇见如此心仪的女子,可是情人眼里容不得沙,这道理,本王却还是懂得。”
难为这林梵贵为王爷,却没有一点大男子主义,而且和苏浅说话,更是随和不过,虽然知道他和秦诺之间必有仇隙,可是苏浅对他,竟是也生不起讨厌之心。
又再说笑几句,秦诺突然道:“王爷,临苑城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进城的时候,看见许多士兵把守,检查路人,连我的车也扣了下来,我和浅浅是走进城的,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听秦诺这么问,林梵的神色严肃了些:“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昨夜临苑城中,发现了一些山贼。”
“山贼?”秦诺一惊:“又是清风寨的那伙山贼?”
“就是他们。”林梵道:“不过秦兄尽管放心,为首的那个山贼头子,已经被我打伤,估计现在应该还在临苑城中,如今戒备森严,料他也逃不出去。”
秦诺点了点头:“还望王爷能早些将这些人捉拿归案,我想着近日就迁入临苑,若是这般不太平,真的让我放心不下。”
林梵笑了笑:“秦兄不必担心,这临苑城,是我管辖的地区,再是怎么样,也必然能保秦兄的安危。你尽管准备,若是到时候真的放心不下,我从王府调些人手去你宅里就是。”
秦诺展颜笑道:“既是如此,就多谢王爷了。其实我身边,容天临宵的武功都还不错,可是他们终究是要外出做事的,也不能老是守在身边。我自己也就无所谓了,可是到时候家中难免有女眷,安全问题,实在令人揪心。”
得了林梵保证,秦诺像是彻底放了心,两人接着谈起生意上的事情,苏浅在一边似有似无的听着,心里有些感慨。
苏浅虽然对生意不了解,可是在一旁听着,却也半响听出了点眉目,秦家做的是刺绣生意,秦诺却是暗地里垄断了洛国大半的布匹市场,从绫罗绸缎到粗布棉衣,均有涉猎。而他之所以和林梵关系匪浅,是因为洛国军队士兵的衣物,大部分都是由秦诺才买。
洛国是个偏冷的地方,秋冬比春夏要长,而且冬季极寒,所以过冬衣物什么的,就显得极为重要。
又听两人谈了一阵子今天冬天军队衣物的情况,达成了些互惠互利的协议,也就到了中午,如今临苑城中如此状况,林梵自然是忙得,秦诺也就不多留,待到吃了中饭,便自告辞。
出醉月楼的时候已是下午,秦诺也不急着做什么事,和苏浅在街上慢悠悠的晃着,看着身边不时的有王府的侍卫穿过,还偶尔神态自若的和熟识的人打着招呼。
苏浅心里不知怎么便有些疙疙瘩瘩的感觉,叹了口气,道:“秦诺,你们和林梵,到底有什么矛盾啊?我觉得这个人,并不坏啊。”
秦诺道:“坏不坏,并不是这一顿饭便能看出来的,因为你知道我在敷衍,表里不一,所以觉得相比而言,他磊落了一些。可是事实上,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谁又知道。他对我有没有过怀疑,也不好说。”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苏浅倒也不至于是一眼印象便定人善恶,不过听秦诺这么一说,倒是心中恍然:“所以你才主动邀请他派人去你府上?”
秦诺笑了笑:“对于一个多疑的人,体贴的让他安排些人在你身边,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办法吗?与其让他私下派人监视,倒不如我主动开口,心里有数,也不会手忙脚乱。”
苏浅点了点头,易地而处,秦诺这办法倒也真的是办法。不过天天要与敌对周转,他这日子过得,还真不如铁鹰那般快意恩仇。
风行栈是秦诺在临苑的宅子,看出他以后是打算常年在此发展的,至少要做出常年在此发展的样子,所以这宅子颇大,装修虽然不至豪华,可是却是设施齐全,丫鬟小厮家丁,一律妥当。
苏浅有些好奇,想要清清楚楚的知道清风寨和洛国朝廷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可是心里却有些事情纠结缠绕,又犹豫着不愿意问。
就这么纠结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第二日清晨醒来,却见秦诺已经不在身边,穿戴梳洗了随着丫鬟到了饭厅,却见秦诺正在同管家吩咐着什么。
见苏浅来了,秦诺招了招手让她在身边坐下,转头吩咐让厨房送早饭,又再道:“浅浅,我算了下日子,这月二十八,也就是八天之后,宜乔迁新居,而爹和大哥,再过五六天也就回来了,所以我想,这事情也不必拖,我这边让管家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才买补充的,那边,也只要带上小五他们几个人就行了。”
“这么急?”苏浅有些意外,虽然对搬离秦府是打心眼里觉得高兴的,可是这突然一下子说马上就搬离,还是有些意外。
秦诺解释道:“也不算急,其实这事情,我已经计划了很久,不过是一直懒得动罢了。可现在想来,等爹和大哥回来,府里的关系会更加复杂,与其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如早点离开。”
加了两个男人,能复杂到哪里去,苏浅挑了挑眉,却没有说什么,只道:“我对洛城反正也没有什么留恋的,搬到临苑也没有什么,只有天衣绣房有些舍不得,这些日子早晚操劳的,还真有些感情了。”
秦诺笑了笑:“那还不好办,你要真想再发展,一起搬来就是。临苑虽不是京都,可是经济发展并不比洛城差。再者了,明婶这个人是可以放心的,洛城离临苑也不算远,就算绣坊还在洛城,你三五日去看一看,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我这些年,还不是一直住在洛城,可是却没掺和洛城的一点生意。”
“那倒也是。”苏浅想着有理,便道:“你安排就好。”
从洛城搬来临苑,再在洛城留些产业,这岂不也是名正言顺来回往返的理由,那清风寨正在两城之间,以后秦诺便在林梵的眼皮底下,再是怎么样,做事也要小心一点才是。
秦诺还真没有想到苏浅已经那么周详的想了很远,见她不反对,就继续安排管家事情,虽然这宅子日常都有人管理,也不缺什么,可是正要是正规搬过来常住了,许多地方还是要再休整。
虽然苦也能吃,可是秦诺从小锦衣玉食惯了,能够享受,是不愿意吃一点苦的。何况想着还有苏浅,更是一心想要将风行栈打理的舒适。
好在管家是常年在临苑的,经验丰富,秦诺也并不用说的太细致,大的地方,略交代一些,管家自然心里神会。
本来秦诺一个男人,在秦府住也好,有事了在外面住也好,都很方便,可是如今真要搬家了,再是不带东西,也还觉得琐碎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吃了中饭,便和苏浅回洛城,一一路虽然谈不上快马加鞭,却也没有什么耽搁。
秦府里没有人知道秦诺和苏浅做什么去了,本来这两个大人了,就算临时起意出去游山玩水,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苏浅一回到院子,却见小五看见她的眼神都已经放光了。
赶忙的迎了上去,还没开口问怎么了,小五就一把抓了她手,察觉到秦诺还在身边,赶紧又放下,急道:“三太太,你可算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苏浅忙道。小五不算是大惊小怪的人若不是有大事,万不会这般慌乱。
小五缓了缓,道:“是明婶,明婶一个早上差人来看了四五趟了,让您一回来就赶紧去绣坊,好像是王小姐大婚的事情,出了什么变故。”
苏浅直听的心里一抖,这也确实是她现在最挂记的事情之一了。
秦诺倒也爽快,手中披风丢给小五,二话不说的直接拉着苏浅便往外走。
好在秦府和天衣绣坊,实在是再近不过的,当两人到了绣坊,在书房找到正在忙碌的明婶时,也不过是片刻之后的事情。
那件婚纱正在加紧赶制中,容天靠在一旁的桌边,两手抱在胸前,淡淡的看着。
明婶一见了苏浅,就赶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迎了过来,也不多寒暄,道:“三太太,王小姐的婚期,改时间了。”
“改时间?”苏浅一愣:“改什么时间。”
这皇帝亲指的大婚,还能改时间?
“三天之后。”明婶道:“刚才王小姐亲自过来了一趟,说是因为前线战事吃紧,新郎要赶赴战场,所以为表心意,也为壮士气,皇上特命婚期提前。一切婚礼事宜现在都在赶制之中。王小姐非常希望能够穿上我们做的这喜服,可是也知道极为繁琐,所以特意来问问,三天时间,能不能赶得出来。”
从还剩二十天改成三天,苏浅实在有些无奈的苦笑,就算是再收加急费用,这东西也未必能出来。
声音有些干:“明婶,你在这行做了多年,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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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明婶有些迟疑,犹豫了片刻,方道:“若是一件寻常的喜服,就算是现在开始做,熬两个通宵也就出来了,可是三太太您设计的那件,很明显不是三两天能赶出来的。”
顿了顿,道:“三太太,王小姐那边急得很想要一个答复,她也挺不好意思的,可是皇上的命令却没有办法,若是实在赶不出来,就要从其他的礼服中选了。可若是能赶出来,说哪怕是多花几倍的钱,那也是愿意的。”
想着王小姐当时那遗憾的样子,明婶也能明白,比起苏浅的不甘,她怕是更不甘。
苏浅只是少了一笔生意,没有这回,还有下回。可是对王若曦,那是一辈子一次的事情,本以为该是最风光的出嫁,可是却弄得匆忙仓促,再是为了国家大局,那也是让人心中遗憾的。
望着连半成品也算不上的礼服,苏浅也是郁闷的不行,三天做完,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是要这么放手,却又实在是不甘心。
叹了口气,道:“去和王小姐说,做两手准备吧。我们这边尽量给她赶工,让她自己,也再看看其他的款式。”
明婶心里又何尝痛快,可是也明白苏浅说的是事实,应了一声,便去给王小姐回话。
苏浅站在房里,看着两个绣工正一人一边的绣着衣襟上的花纹,心里虽然压抑的紧,却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要是提前个三五日的,那还可以说赶一赶什么的,可现在是只剩三天,这就有些离谱了。
秦诺见苏浅沉着脸,也明白她心里想法,可是再是有什么办法,却也赶不过时间。
轻轻伸手搭上苏浅的肩头,柔声道:“浅浅,别太难过了,天灾人祸,有些事情,谁也没有办法。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呢?”
苏浅叹了口气,她又怎么不明白这是天灾人祸,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本来已经踌躇满志了,现在就这么突然的说消失就消失,这叫人心里怎么平衡。
想了想,转到长裙尾部,伸手掀了掀那几层纱,让两个绣工再推荐几个手艺娴熟,人品可靠地绣工。
虽然这事苏浅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可是到了这个份上,却也没有办法了。
好在这喜服是一层层纱裹起来的,只要人手充足,先一层层分开刺绣,最后再缝合在一起,倒也可行。
明婶遣了丫鬟去王若曦那里报信,没有一会儿便转了回来,见到苏浅还望着衣服在发呆,不由得小心道:“三太太……”
苏浅应了一声,转头道:“明婶,我问你,现在这喜服,最费时间的是什么?”
“最费时间的?”明婶一愣,随后道:“那自然是衣服上绣得花纹。”
“我知道。”苏浅道:“我是指花纹之中,比如说这枝叶,花朵,流云金纹,那一处,是最费时间的?”
明婶想了想,道:“若是这样分开清楚,那最麻烦的,应该是最外层怒放的花朵,因为虽然一切都尽善尽美那是最好,可是里面的层次,若是真的有什么多了少了,颜色偏差,其实也是看不出来的。可是外面这一层不但画案明显,而且必定是最吸引大家注意力的,王小姐大婚,必然是高官富户云集,若是被看出一点儿差错端倪,平白的惹人笑话。”
苏浅点了点头,又再沉吟半响,缓缓道:“如果我说最外面那一层不用绣了,三天的时间,剩下的那些,能不能做完?”
“外面那层不锈了?”明婶一愣:“可是三太太,我觉得宁可里面的不要了,外面这一层不锈的话,那这衣服……”
“也不是不绣了。”苏浅道:“外面那一层,我来想其他办法,这三天时间,就麻烦明婶和几位师傅多辛苦一点,尽量把里面这些细节处理好。从衣领一直顺着衣襟下到裙摆,这里都是大花,这些地方,你们就先不要管了。”
明婶虽然纳闷,可是想着苏浅这些日子给她们的惊喜着实不少,也就都应了,不再多想,继续干活。
苏浅的脑中,反反复复的闪过那日自己将一朵花渗进绸缎的画面,虽然知道这种奇特的能力对自己未必是件好事,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有些跃跃欲试。
那喜服最外层的纱上,绣着便是王若曦最喜欢,大大小小盛放的海棠,若是那=自己那能力还在,到时候大可弄上一筐的鲜花,直接都撒上去也就罢了。
那日菊花印上锦帛几乎乱真的效果,苏浅至今还忘不了,若不是考虑着怕是这技术让人看见,解释不清,她早就一展身手了。
那块精致的比真花还要秀美的布匹,被她小心的藏在了书房的一处不显眼的地方,若不是有些不舍得,真想一把火烧了干净免除后患。
秦诺不知苏浅心中纠结,只是知道她此时心里必然烦躁,携了手往外走,轻声道:“别多想了,凡事尽力而为便罢了。这赶工的活儿,就交给明婶她们。昨夜睡得不好,早些回去休息。”
秦诺也知道苏浅此时未必就有休息的心情,可是留在这里,却也做不了什么。
苏浅此时心中自有计较,也就不多说什么,跟着秦诺回了府中。
却谁料这世上传的最快的,便是消息两字,苏浅这才跟着秦诺到了院中,刚才进门,便见小五正探头往外望着,
额上又跟血管跳了跳,苏浅无奈的抚了抚额:“小五,你该不是又在等我,想告诉我什么吧。”
小五咧嘴笑了笑,轻巧道:“三太太,您说对了,你和三少爷前脚刚走,老太太的人后脚就跟了过来,让你和三少爷回来以后,就过去一趟,有事情找。”
秦诺皱了皱眉,自己要出府这事情,如今除了苏浅,府里也就是容天临宵才知道,老太太那里,不应该得到消息才对。那么找他们,又有什么事情。
最近的事情好像有些多了,苏浅揉了揉额头,道:“走吧,老太太找我们,应该是为了王小姐的喜服。王小姐选了天衣绣坊为自己缝制喜服,大太太必然是几个晚上没有睡好,此时听说了王小姐婚期提前,料想着我未必赶得出喜服来,又怎么会不动心分一杯羹?”
听着苏浅说的也有道理,秦诺笑了笑:“这倒是真的,正好,我们搬迁临苑这事情,也可以一并向娘说个明白。”
苏浅点了点头,虽然觉得这事情秦老太太必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不过事到如今,却并不是自己要搬,那么即没有反对的立场,也没有迎合的打算了。
反正在秦府里,她是打定了主意做温顺小媳妇的,相公怎么说,怎么着就是了。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无奈,苏浅可以对着秦诺,对着田玉瑶强硬,可是对着个老人,却是不想争辩什么。再是心中不快,若是秦诺不能出头,她也半句话不想反驳。
可好在秦诺去了面上往日里伪装的温顺,如今看来,也并不是个好说话好欺负的主。
老太太的院里,果然少不了田玉瑶的身影,此时天色正好,一行人都坐在院里,田玉瑶一边拿食逗着水缸里的锦鲤,一边说着什么。
一声通报,两人便进了门,苏浅微微的对秦老太太福了福,道:“给老太太请安。”
秦老太太点了点头,道:“浅浅,你过来。”
苏浅应了声,走到秦老太太身边。
秦诺也走上前几步,道:“娘,您急着喊我们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不是喊你们,是喊浅浅。”秦老太太白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没好气的道:“是你现在护媳妇护的不行,生怕是给我这个老婆子吃了,一步都不愿意离开。”
苏浅笑了笑,岔开话题道:“老太太,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秦老太太道:“我听说,王小姐的婚期改成了三天之后,所以想问问,她委托天衣绣坊定制的那件喜服,是不是来不及赶制?”
苏浅心里有数,微笑道:“老太太怎么会有此一问?”
苏浅的态度不明朗,秦老太太略微有些尴尬。
顿了顿,方道:“浅浅,我知道这次能得到这喜服的生意,对天衣绣坊来说很难得,我也是很高兴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突变,王小姐的婚期一下子提前这么多,那喜服我们虽然都没有见过,可是知道一定是急费时间的,若是真的赶不出来,千万不要勉强。”
苏浅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秦老太太有些吃不准苏浅的态度,望了望秦诺,却见儿子没事一般的看着游来游去的鱼,不由得有些生气。
重了些口气道:“浅浅,你若是自己可以完成,那是最好不过的,可是若没有把握,不妨让大太太帮你一帮,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秦家的事情,不管由哪个绣坊完成,也是我们秦府的荣誉。而要是到了王小姐大婚的时候再说交不出货来,旁的人可不说天衣绣坊怎样怎样,那直接影响的,可是秦家的声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91章 放你远走高飞
还剩三天时间,苏浅虽然还让明婶她们赶工,可是心里其实早已经放弃了希望。也已经让王若曦做两手准备.
秦老太太的话其实说的很有道理,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自己是来不及了,让给田玉瑶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反正都是秦家的名声。
可是天没有想到田玉瑶这么心急,这边才传来王若曦婚期提前的事情,那边马上就想着分一杯羹。
苏浅心里一阵不痛快,转脸看了眼田玉瑶,淡淡道:“老太太请放心,虽然三天的时间是紧了点,不过赶一赶,还是可以的。天衣绣坊难得有这个出头的机会,我不会浪费的。”
秦老太太还有些疑问:“真的没有问题?”
苏浅断然道:“绝对没有问题,老太太,这轻重缓急,我还是知道的。若是没有把握,怎么敢随便应诺。王小姐大婚,可是皇帝指的,若是有什么差错,这个责任,我可担当不起。”
田玉瑶本以为这事情对苏浅打击不小,应该会软下些才对,没想到天一点儿要与自己合作的打算也没有,不禁的在一边不是滋味的道:“浅浅,你也知道这事情对秦家有多重要?可千万不能一时意气用事,现在是强硬了,到时候要是交不出货来,那可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解决的。”
苏浅冷冷一笑:“大太太您放心,我既然说了就一定能做到。王小姐和我虽然一面之交,不过颇为投缘,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虽然田玉瑶只觉得苏浅死鸭子嘴硬,可是她这个时候咬死自己没有问题,田玉瑶还真不能说什么,心里很是不快,又无话可说,哼了一声,实在忍不住的起身道:“既然如此,是我多虑了。老太太,媳妇先行告退了。”
前面那几次事情一闹,秦老太太也对苏浅的性子有了几分了解,一来知道这姑娘也不是那么软弱好说话的,二来对她还当真有几分期待,也就摆手让田玉瑶退下。
见田玉瑶沉着脸走了,秦诺这才缓步踱了过来,在苏浅身边坐下,道:“娘,喜服的事情,你就放手让浅浅去做不必担心。我另有件事情倒是想与您好好商量。”
“哦?”秦老太太应了声,随即道:“诺儿,我可先跟你说,那莫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不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那亲事你要是没应也就罢了,如今大姑娘已经进了门,又温顺懂礼,这一点儿错都没有,你想要赶人家走,那可是没道理的。”
原来秦老太太担心这个,秦诺笑了笑,道:“娘,我没打算休了莫伶雅,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打算搬出秦府去。”
秦老太太面容有一瞬间的惊愕,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等到缓了一缓,再道:“诺儿,你说什么?”
“我打算等爹回来了,禀告一声,这几天,就和浅浅搬出去。”秦诺缓缓道:“我这些年虽然没有参与家里的生意,可是自己在外也没有闲着。在临苑,也置了些宅邸产业。”
“你有自己的生意?”秦老太太惊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
秦诺温和道:“因为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事情,我谁都没有说。娘,难道您不希望儿子能干。”
秦老太太嗫嗫了两声:“娘怎么会不希望你能干,只是……”
这事情对秦老太太来说,实在是太突兀了些。
“我知道这事情对娘来说,实在突然了些。”秦诺道:“其实本来,我也是没有那么早让大家知道的,可是自从浅浅进了门,我见她一日一日,在府里过得实在是不愉快,这心里也不是滋味,所以,才有此打算。”
秦老太太的眼神缓缓的转向苏浅,话却是对着秦诺说:“诺儿,你就是为了浅浅,所以本来不想说的事情,也说了。这从小长大的家,也不想要了?”
感觉自己在跟一个母亲抢儿子,苏浅有些尴尬的转过脸去。
只怕是秦老太太,现在想不恨她都不行了。
秦诺轻轻的叹了口气,柔声道:“娘,秦府虽然是我的家,可这家中实在诸多纷扰,我在这府里过得自在不自在,您也是知道的。如今,我也该有自己的家了,难道我要委屈浅浅这一辈子,也过那种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日子?”
秦老太太顿了顿:“那你的意思,只有你们俩离开,莫伶雅呢?”
“只是儿子身体不好,去临苑修养罢了。”秦诺道:“这秦府还是儿子的家,莫姨太,自然是留在府里便罢了。”
苏浅本以为秦诺这消息对秦老太太来说,无异于惊天霹雳,后面的这段日子,必然是少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的戏码的,可谁知道秦老太太在问清楚了之后,面上神色竟是平和的有些可怕。
沉默了半响,直沉默的连苏浅都有些按捺不住的时候,秦老太太突然长长地呼出口气,望了秦诺道:“浅浅,若是我年轻的时候,能遇上这般愿意为我用心的男子,这荣华富贵又算什么,天涯海角,我也随他去了。”
苏浅愣了愣,只觉得在秦老太太眼中,看出些异样的感觉。
这个年代的女人,从小便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导,夫君即使三妻四妾,也还要笑脸相对,可是凭心而言,谁又愿意看着自己年华老去,新欢旧爱进门。
秦老太太也是过来人,她知道旧人哭是什么滋味,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表面一贯懦弱,骨子里却是强势。连在临苑做生意置产业,这些年都没有走漏一点风声,那么做的每一件事情,必然都是筹划许久,也必然是无人可以反对的。
既然压制不住,又何必闹得母子反目。
苏浅虽然有些意外秦老太太的反应,可是听了她像是疑问的话,却还是道:“老太太请放心,对浅浅来说,荣华富贵,也不算什么。若是心之所至,天涯海角,我也是去得的。”
秦老太太缓缓的点了点头,有些倦意:“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诺儿,你这么大了,做事自然有自己的主张,想要搬出去,就搬出去吧。早上有人送了信来,你爹和大哥大约还六天路程便能回府,你想好了这事情,要怎么跟他说。”
“是。”秦诺应了,心里也松了口气。老太太如此这般轻松放行,实在令他也有些诧异。
秦老太太低低恩了一声,又道:“浅浅在府里住的不惯,想必一来是和你大嫂有些间隙。二来,看伶雅也不痛快。这心情我自然是理解的,可是伶雅也毕竟进了门,你们两个要离开秦府,总得给她个交代。那姑娘也是可怜,诺儿,我不能强求你对她有感情,可是多少,也得有个说法。”
这婚也成了,门也进了,秦诺虽然没碰她一个手指,可却毕竟已经名正言顺成了别人的相公。就算经过那晚上的事情,让秦诺看她很不顺眼,可却是也好歹要交代一声。
秦诺想了想,道:“娘请放心,莫伶俐雅那里,我会去说的。”
秦老太太没有什么笑意的笑了笑:“既然如此,你们就退下吧。”
顺利的有些怪异,两人站起身来,互相看了一眼。
看着两人面上神色有些不自在,秦老太太又再道:“诺儿,你也不必多想,我这辈子总共也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想做的事情,我有什么不愿意的。等到以后……娘还是得靠你。”
秦诺缓缓的呼出口气,平缓道:“娘,等我们在临苑住下了,您若是在府里住的闷了,便随时来我们那里住住,我在临苑,有处极舒适的别院,最适合养生了。”
秦老太太面上浮现了些笑容,挥了挥手,微微的阖上了眼,有些倦乏的样子。
苏浅心里有些不忍,还想说什么,秦诺却扯了扯她,两人便一起出了院子。
缓缓的往回走,苏浅不由的道:“秦诺,我觉得,我在和你娘抢儿子。”
秦诺笑了笑,看看四下无人,伸手在苏浅发上揉了揉:“别想那么多,等到我们在临苑安定下来,也可以将娘接过去,其实若没有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娘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仰头呼了口气:“其实,若是离开秦府,或许娘过得,也会舒服一些。”
秦诺二十出头,秦诺的父亲,也不过是个五十不到的中年人,正值壮年,府中的偏房姨太太,也并不比秦诺的大哥少。所以虽然秦老太太如今已是看的再开不过,可是这心里,终究还是会不痛快。
她不敢去想自己夫君有可能有一天只为她只有她,那么去找一片没有那么多纷扰的安静地方,也是件渴求的事情。
苏浅听了,略微有些明白,也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去评论上一辈该如何如何,换了话题道:“那莫伶雅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秦诺笑了笑,无所谓道:“去问问她想要什么。既然是我对不起她,那么只要是我可以给的,除了感情,她想要,都可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92章 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虽然苏浅心中难免是有不满的,可是却还真的想不到其他的方法。
睡塌之畔,是万万没有容人之心的,可对着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却又如何能狠得下心。真要是较真说起来,是自己破坏了游戏规则,一生一世只爱一人,这本该是个一点儿不过分的要求,可是在这个年代,却好像死破坏了别人的幸福一般。
苏浅的心情也不好,随着秦诺回了院子,却见淡淡阳光下莫伶雅正坐在院子一角,一边和丫鬟说着话,一边绣着手中的一块锦帕。
恍惚间有些错觉,这个年代的女子,或许就该是这样的吧,其实莫伶雅并没有做错什么,过分的,是自己。
只觉得苏浅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秦诺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唤了道:“浅浅……”
苏浅和秦诺对视了一眼,笑了笑,笑容虽然还有些勉强,却也总算是笑了。
秦诺心里再一次责怪了一些自己一时冲动惹来的事情,却还是只能无奈的走了过去。
莫伶雅在看见秦诺两人走近的时候,便已经起了身,见秦诺向自己走来,忙迎过去道:“相公,姐姐,有什么吗?”
在这院子里,住了也有些时日了,可除了开始的那天,秦诺在她房里坐了一坐,后来的日子,便好像要彻底和她划清界限表明对苏浅的忠心一般,秦诺自制的,连看都少看她一眼。
“莫姨太。”秦诺咳两声,略有些不自在道:“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莫伶雅虽然有些诧异,还是很快道:“是。”
随着两人进了屋,秦诺和苏浅在桌边坐下,她却不敢坐,在一旁站着,垂手道:“相公,您找我有什么事?”
秦诺看了眼苏浅,道:“我打算和三太太,搬出去住。”
“搬出去住?”莫伶雅愣了一下:“怎么个……搬出去住?”
秦诺道:“三太太嫌这府里太过压抑了,人员又杂,所以让我在临苑置了宅子,过几日老爷回来,我们便打算搬到临苑去住,也许就不回来了。所以,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相公问我的意思?” 莫伶雅犹豫了一下,缓缓道:“相公是想问,我愿不愿意去临苑吗?”
苏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听秦诺叹了口气:“莫姨太,坦白说,我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打算。浅浅之所以想搬离秦府,就是因为府中有些让她不快的人和事,我既然想着讨天欢心,自然不能再寻不快。”
秦诺这话说得够直接坦白,莫伶雅也不傻,自然是一听便明白,面上顿时现出莫茫然无助的神色来,顿了顿,低了头道:“相公,您和姐姐,是什么意思?”
莫伶雅弱势,苏浅心里也是隐隐的不安,温言道:“莫姨太,相公为什么娶你进门,你是知道的。既然有些东西,在这里注定是得不到的,又何必浪费青春。何况……何况你和秦诺也并没有肌肤之亲,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还有大好的人生,不如替自己寻一条好出路?”
莫伶雅有些意外苏浅的话,却也只是沉默了一下,轻轻的吐了口气,道:“相公和姐姐如此感情,我心里着实羡慕的紧。可是相公话都这么说了,必然是不愿意带伶雅同行的。只是我已经嫁进了秦府,自然生是秦府的人,死是秦府的鬼,就算……就算相公嫌弃我,我也不会离开秦府的。”
秦诺的神色淡了淡:“那莫姨太是什么意思?”
若是莫伶雅够机灵,这个时候就顺水推舟的应了这事情,以秦家的家业,加上秦诺有愧于她,必不会亏待,就算是休了回家,也会给上一笔可观的银两。
可是她却偏要表什么忠贞,这都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了,摆明是宁死不走的,秦诺心里不由的十分不快。
莫伶雅也看出秦诺的不悦,低低的道:“相公,我也并不想打扰您和姐姐,只是一女不事二夫,我既然已经嫁了相公,不管相公是否愿意,也绝不会再生二心。若是相允诺,我愿意留在秦府,侍奉婆婆。”
苏浅一愣,半天才消化莫伶雅的话。她这意思,竟是哪怕知道秦诺一辈子不会回来看她一眼,也愿意留在府里守寡?
不禁有些愕然:“莫姨太,你这是何苦?就算女子再嫁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情,可是一辈子的事,你又何必这么想不开?”
莫伶雅淡淡一笑,竟是跪了下来:“还请相公和姐姐成全。”
秦诺也有些意外,半响方才缓缓道:“你若是不愿意走,就住在这里好了。若是改了主意,随时让人来禀我,我会风光送你回家,不会亏待你的。”
莫伶雅道了声谢谢相公,这才起身站在一边。
苏浅这心里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摇了摇头,有些受不了这气氛,抬腿便出了房间。
这就是所谓的三从四德,这就是所谓的贤妻良母,就因为那可笑的,根本就没有人在意的一纸婚约,甚至还只是个妾室的身份,就心甘情愿的守一辈子寡?
秦诺轻拍了拍苏浅的手背,道:“浅浅,去休息吧。”
苏浅恩了声,却是一点安逸的心情都没有。
正要往房里去,却见突然拉开门出来,道:“相公。”
秦诺有些不耐的回身,道:“什么事?”
莫伶雅怯怯道:“我想求相公一件事情。”
秦诺点了点头:“什么事?只要不是……”
莫伶雅很快笑了笑,打断秦诺的话:“相公多心了,是这样的,这些日子,我这日日的待在府中,也是无事,便想着,能不能像姐姐一般的,相公也让我为秦家分一点心。虽然做不了姐姐那么好,也多少得算是个依托。”
“你也想打理绣坊?”秦诺皱了皱眉。
“是。”莫伶雅道:“我知道姐姐这些日子将天衣绣坊打理的极是妥当,本来我是想着,过些日子,和姐姐熟了之后,再讨教一二。可是如今若是姐姐和相公去了临苑,只怕是日后相见的机会就少了,若是今天不和相公说,就未必有这机会。”
缓了缓,又道:“我知道秦府里,并不反对女子从商。相公这一去,我在府里就当真再无依靠,也便想着,能有些自己的事情。”
这话说得虽然含蓄,却也明白。既然秦诺不打算护着她,那她为自己打算,也是名正言顺。
只要莫伶雅现在不是要死要活的缠着自己,就算是狮子大开口,秦诺也并不反感。
想了想,道:“我知道了,我会在洛城替你安排个绣庄,这几日,就将地契转到你名下。还有什么需要的,也不必客气,尽管说就是。”
莫伶雅低了头道:“谢谢相公。”
秦诺笑了笑:“莫姨太,这事情,也是我对不起你,若能补偿,我心里也好受些。”
莫伶雅微微一笑:“只是我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有些不知道怎么着手才好,不知道相公或者姐姐,能不能有时间教导我一二。”
这可有些得寸进尺了,秦诺略犹豫了一下,却听苏浅道:“也罢,莫姨太,这些日子我们也还在洛城,我也会日日去天衣绣坊,若不嫌弃,你不如和我一起,我虽然没有什么经营的经验。可是天衣绣坊的管事明婶,却是有多年的绣坊管理经验,明日我替你引见,你跟着天好好学习,必然获益匪浅。”
莫伶雅面上现出一丝喜色,忙道:“多谢姐姐。”
苏浅挥了挥手,有些倦意道:“不必客气,莫姨太,我还是那句话,人生苦短,善待自己罢了。”
莫伶雅低了头,谁也没有注意她到眼中光芒一闪,虽然压抑了却仍带了喜色的声音道:“我知道了。”
感觉自己总算解决了最麻烦的一件事情,可是苏浅略好了些,进了房间稍微吃了些东西,便再上床休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心里压力大,劳累的很了,总觉得有些隐隐的不适。
苏浅休息,秦诺却还忙,秦老太太也没有向谁瞒着他要离开的消息,没一时秦楚便寻了过来,两人就在一旁的屋子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说着说着,秦楚有些冲动起来,声音大了些,苏浅隐隐的听着他在抱怨着谁。
声音又渐低下去,秦楚或是知道自己失态,又再放缓了速度。
苏浅迷迷糊糊一觉睡醒了的时候,只觉得睡得全身都有些酸软。
秦诺有些好笑的倚在床边看她,笑道:“浅浅,这几日,真是累坏了吧。往日里,可从没见你白天也那么嗜睡,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了身孕。”
手都没牵过,有个什么身孕。
苏浅瞪了秦诺一眼,也觉得自己这最近特别有些嗜睡不愿意动,却也没有多想,懒洋洋的坐起身:“现在什么时辰了?”
秦诺笑道:“正考虑要不要喊你吃晚饭,你说什么时辰?”
“这么晚了?”苏浅有些意外,就算以往再累再疲惫,中午小睡一会儿,也就是一两个小时便醒,这一觉睡得,似乎有些长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93章 最后一搏
“也不算晚。”秦诺笑笑:“正好起来吃饭。”
苏浅缓缓地挪了挪身子,仔细感觉了一下,倒也不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想了想,自己一向身强体壮的,或者真是这些日子的事情铺天盖地有些倦了,也就笑了笑,没有多想。
心里有事,第二天自然也不能多睡,等秦诺和苏浅起身的时候,莫伶雅早已穿戴妥当的候在了院子里。
“相公,姐姐。” 莫伶雅有礼的朝两人福了福,道:“早上好。”
苏浅笑了笑,点头算是答应。
她对这个女子,算是既无爱也无恨的,除了开始给秦诺下药那事情做的让她有些不爽快之外,其他的时间,她即没有惹上自己,也谈不上有什么不顺眼的,相反的,见着自己一直低眉顺眼的样子,就算知道是装的,也还是让苏浅有些过意不去。
既然是苏浅答应了的,虽然秦诺不太愿意和莫伶雅同行,却也还是让小厮又备了顶轿子,用了早饭,便一起去绣坊。
昨天乍一听到王若曦婚事提前的消息,苏浅着实的郁闷了一回,可是后来想清楚了,倒也并不太介怀。
既然那婚事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也不必太挂在心上,天衣绣坊想要发展,自然还有别的办法,也必须要要寻找其他的途径。
到了天衣绣坊,先是带着莫伶雅去见明婶。
明婶没有见过莫伶雅,当她看见苏浅带着个年轻女子走到面前时,还以为是谁介绍的客户。
可苏浅下一句话让她顿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
“明婶。”苏浅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莫姨太。”
“莫姨太。”明婶心里纳闷的紧,却还是行了个礼,然后等着苏浅说明来意。
虽然没见过,可是明婶却不是不知道,秦诺纳进门的妾,就是莫家武馆的女儿莫伶雅,那自然的,就应该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明婶是经历过多少事情的人,怎么也不觉得苏浅会是那种可以宽容善待自己情敌的人,此时看着她将莫伶雅介绍给自己,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浅道:“明婶,你在天衣绣坊待了这许多年了,对绣坊的经营打理,一定十分的熟悉。这几天,莫姨太会跟着你,你就将自己知道的,好好地跟莫姨太说说。”
明婶一愣,有些不太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嗫嗫了一下:“三太太……”
苏浅笑了笑:“是这样的,过些日子,三少爷打算拨一个绣坊给莫姨太管理,而莫姨太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先跟着你学习学习。”
莫伶雅弯了弯腰:“明婶,这几日,就麻烦明婶了。我对刺绣并没有过什么了解,还请明婶多费心指点。”
明婶心里还是疑惑,却赶忙的回礼道:“莫姨太言中了,即是三太太吩咐的,我自然会尽心尽力。”
虽然莫伶雅只是秦府的一个侍妾,可是对外,却也是半个主子的身份。又加上这是秦诺的安排,虽然明婶心里并不是很乐意,却也并不能有什么表现。
苏浅点了点头,对莫伶雅道:“莫姨太,既然你有心,从今天起,就跟在明婶后面看着学着,明婶经营绣坊数年,经验丰富。只要你虚心受教,一定能收获颇丰。”
莫伶雅乖巧的应了,明婶似是想明白什么,道:“莫姨太,承蒙您如此看得起,即是如此,请随我来,我将这绣坊的大概布置,先给您说说。”
说完,对着苏浅道:“三太太,那我就带莫姨太先走了,您忙。”
苏浅笑了笑:“你们去吧。”
终究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莫伶雅说是来学习技术的,谁又知道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才进府的那些日子,她可是和大太太走的颇近,如今那喜服的制作正在关键的时候,可容不得半点失误。此时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时时的看着她,这才让人安心。
明婶心知肚明的将莫伶雅带着四处转去了,苏浅这才又去了书房。
本以为大太太不会善罢甘休,这个莫伶雅也难免做些小动作,可是过了一天又过了一天,事情顺利的有些让苏浅意外。
在几个绣工日夜的赶工之下,喜服已经有了大概的外形,除了裙摆处本该有着盛放的花朵实在来不及赶制之外,第三天的傍晚,那一层层的花蕊枝叶都已经完工。金丝银线绣得美轮美奂,从衣领开始,一道流线型的花纹,一直蜿蜒顺到裙摆,再是自然不过。
明婶看着从未见过的喜服,目光中隐隐有惊艳之色,却在视线触及裙摆时,轻轻的叹了气。
这衣服美还是美的,可是却因为少了点睛的大朵海棠,而多少朴素了一些。而因为她们的期望太高,此时一点点的缺憾,都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苏浅心里又何尝痛快,抿着唇望了衣服半响,咬了咬牙道:“明婶,去告诉王小姐,喜服没有问题,明天一早就给她送过去,让她尽管放心。”
明婶一愣:“三太太,这喜服……这喜服此时自然也是美得,可是少了一层,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王小姐期望颇高,会不会失望?”
“不会的。”苏浅淡淡道:“上面的那一层,今晚上我负责完成。”
明婶吓了一跳:“三太太,您说,你今晚上要把最上面的一层海棠绣出来。”
苏浅的眼神暗了暗:“你们放心去休息吧,我既然说了,就有办法。”
这些日子的相处,特别是开始的了解,明婶知道苏浅对刺绣其实是个十足的门外汉,别说这般精致需要绝对经验和时间的绣品,便是极一般的刺绣,也没见苏浅动过手。
秦诺也在这些日子中,知道苏浅对女红其实一窍不通,不由有些疑惑的道:“浅浅,你会刺绣。”
“……”苏浅张了张口,肯定的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改口道:“我自然有办法,你们放心。秦诺,你今晚也回府去休息,我想一个人在绣坊待着。”
“这不好吧。”秦诺道:“浅浅,你一个人在外面,我怎么放心。”
“这是天衣绣坊,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苏浅道:“我……不瞒你们说,其实我前几日研究出一种绣法,不但速度快,而且刺绣出的图案栩栩如生。不过因为我也不是很熟,所以不能被人打扰,你们若是在旁边看着,我怕是绣不好。”
这话实在没有什么可行度,秦诺和明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还是道:“浅浅,你若是要一个人安静,那我也不吵你,反正绣坊里也备了房间,我就在房里休息,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好随时喊我。”
苏浅哪里敢让人看见自己那神不神鬼不鬼的技术,所以不得不将人全部支走,此时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什么再好坚持。想着好歹晚上把书房门锁了,没人看见便行。
此时秋季,正是海棠正盛的季节,天衣绣坊的院子里,也有一片的海洋花林。
苏浅既然要做,便一边装模作样的让明婶拿了许多各色的丝线,一边拿了个篮子,要去摘花。
这时候明婶心里的好奇都有些压抑不住了,天做了这么多年的刺绣,也从没见什么图案要真么多颜色的绣线,还临时去采花,就算是苏浅要绣海棠吧,不是也有秦诺画好的文案。
跟着实物绣图,这技术,倒不是一般的绣工能做到的。
秦诺心里也好奇,不过并不多问,陪了苏浅出去,没有一会儿,便拎了篮子盛放的海棠回来,都是开的极好的,红的粉的,装了一篮子。
海棠的花香本来很淡,可是因为多,所以静下心来,也能闻到淡淡的芬芳,沁人心脾。
虽然心里有些没底,可是到了这时候,苏浅主意已定,也不再那么烦躁。想着那日菊花渗进布帛中的情形,嘴角淡淡露出些笑容,任她田玉瑶再见多识广,料想也没有见过那般逼真精美甚至还带着香味的绣品。
而自己就算从来不想在秦府和她分庭抗争,此时也没有让一分一毫的道理。
心情自然的就好了,正看着明婶带人往书房里送东西,却见莫伶雅从院外过来。
莫伶雅这几天就和苏浅刚进天衣绣坊时一样,几乎是日以继夜,挤出一切时间在学习相关知识,并没有一点逾矩或是不妥的地方,倒是让苏浅和秦诺两人对她都有些改了印象。
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相公的宠爱,若是因此自立自强的女子,倒也值得敬佩。
莫伶雅匆匆赶来,看见两人都在门口站着,忙行了个礼,道:“相公,姐姐。”
秦诺应了一声,道:“你来的正好,正要去通知你,我和浅浅,今晚要留在绣坊。先让下人送你回去。”
“相公和姐姐今晚要留在绣坊?” 莫伶雅一愣,随即道:“那太好了。”
“太好了?”苏浅不由得道:“怎么,你有什么事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994章 意外还是来了
莫伶雅笑了笑,道:“是这样的,明婶下午跟我讲了些刺绣上的技法,我研究了一下午,总还觉得少了些什么,正想着是不是要将东西带回府里去。既然相公和姐姐都不回去,我也想挑灯夜读一下……”
莫伶雅这几天确实勤奋的很,颇有些苏浅当年的味道。
没有多想,苏浅只以为她是知道自己和秦诺不日便要离开,想早一些能单独接管绣坊,所以才格外努力。
笑了笑,道:“既然莫姨太这么努力,那有什么不妥。一会儿让明婶就近安排个客房,莫姨太若是倦了,也好进去歇歇。”
书房里现在自然是闲人免进的,苏浅另外在外面一处院里,替莫伶雅安排了房间做书房,如今好人做到底,不过是再安排一个客房罢了。
有种人之将走,其心也善的感觉,苏浅现在对着莫伶雅,是怎么也狠不下心的。
苏浅都做了安排,秦诺自然没有反对的,让明婶给安排的房间,丝毫没有在她身上放一点心。
好说歹说的劝着休息了一阵,秦诺陪着吃了晚饭,说是要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便先自走了。
自从苏浅接了王若曦喜服的生意,这院子就算是彻底的对外不开放了,书房自不必说,那几个绣工也只是在明婶在的情况下才能进去,其他的人,例如明慧那样的,根本就不允许靠近院子。
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苏浅小心仔细的关了大门,从里面锁上,这才坐回桌边。
桌子上,平铺着那层雪白透明的纱,下面一层,是秦诺画的纹案。另一旁,还放着一堆各色丝线。
苏浅想着明婶眼中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不由得十分想笑。
要是自己真的能用这一堆丝线,将这些海棠花美轮美奂的绣上去,那明天一早,可以想象他们是副什么样的表情。
嘴角勾起抹笑,苏浅将那堆丝线抱在一边放着,再将那篮子里的花抓出一把。
平静了一会儿,拈起朵花,苏浅在心中暗自回忆着那日的事情,有些犹豫着的,将一朵花轻轻放在纱布上透着花朵纹案的地方。
手臂上绿色的烙印处,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烫感,苏浅只觉得眼前一花,那朵海棠已经凭空消失。
丝绸上,瞬间便多了一朵粉嫩的花朵,伸手轻轻抚上,能感觉出丝线极细腻的手感,可是再仔细看,哪怕是最熟练的绣工,也未必能分得清那浑然天成的渐变色泽,是分了多少层次绣出。
看了又看,除了完美的有些过分,苏浅实在找不到任何不满意的理由。
心里有些不安,这样神乎其神的技艺一旦流传出去,未必是件好事,旁的先不说,万一皇宫中的皇后妃子什么的看入了眼,要她将这技术传授一二,那就是死路一条的事情。
教,根本无从教起。不教,那不是欺君就是犯上,都是死路一条。
苏浅无奈的又叹了口气,可是想着田玉瑶那副笃定了等着看好戏的嘴脸,心里那口气又实在咽不下。
快将手中的一朵花揉成了汁,苏浅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拼上一拼。这年代也有无数有着独门手艺的人,顶多对外宣称这是独门技艺,不可外传,小心些罢了。
主意定了,苏浅也不再多想那些有的没得,再拈了朵花想要按进纱布。
视线无意的落在一旁的一堆丝线上,不由得皱了皱眉。
虽然没有数,可是这堆丝线有多少,明婶肯定是有数的,自己要是绣了这一裙子的花,可是丝线一点儿没少,难免会惹人怀疑。
想着,将海棠放下,走到窗前,将窗帘掀开一点往外看去,空荡荡的院子,静悄悄的。
秦诺还没回来,这院子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苏浅转身去将那堆丝线抱在怀里,悄悄的推门出去。
这是个阴天,月亮隐在乌云之后,看的不甚明朗。
苏浅想着天衣绣坊后面有个林子,白日里都不会有什么人去,这个时候就更别说了。
仿佛做贼一般,苏浅将那堆丝线卷了,推开门走了出去。想了想,又再回身锁上院门,这才放心。
好在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夜间的娱乐,所以大部分人睡得都早,这个时候的天衣绣坊,已经是一片安静。
苏浅生怕秦诺回来发现自己不早又闹出什么事情来,熟门熟路的转到林中,随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手脚麻利的挖了个浅坑将那些丝线埋下,盖上层土,这才转回院子。
这丝线又不是什么腐化变质发出异味的东西,只怕是在这里埋上十年二十年,也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才是。再者说了,过上些日子,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顶多觉得奇怪,该不会有什么多想的。
苏浅埋了丝线,心里轻松,回了院子,掏出钥匙开门。
吱呀的一声,院门拉开。
苏浅自然的往院子里看去,却正见到书房的门打开一条缝,一个人影从里面鬼鬼祟祟的溜了出来。
书房里是暗的,没有一点光。虽然苏浅只是离开一会儿,可她实在不放心这个年代明火的烛光,所以养成了离开便熄灯的习惯。
此时月光阴暗,只能看见那人影瘦长穿着一身黑衣,似是也有些意外此时院门会开,抬头望了她一眼,想也不想的往一侧跑去。
那人自然不是秦诺,此时院门未开,而那人可以从书房里出来,这就证明她自然也可以不经过大门从这里出去。
苏浅愣了也就是千分之一秒,习惯的喝了一声站住,想也不想的便冲了过去。
黑灯瞎火,鬼鬼祟祟,虽然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但是一定没有好事。
那女子似乎也有些诧异平时文静婉约的苏浅,一旦爆发起来竟然有这样的速度,一不留神竟然绊到了路边的一盆盆栽,只是缓了一缓,苏浅便已经追到了身后。
想也不想的便伸手去抓那女子的肩,此时离得近了,苏浅看那女子虽然黑巾蒙面,身形却是十分的眼熟,该是相熟的人才是。
莫伶雅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苏浅会一点儿不耽搁的追来,略一犹豫,肩上就被苏浅抓到,心里一惊,却是也并不慌乱,一点声音都不发的,一顿身子便让苏浅抓空,随即转身一拳便挥了过去。
她家开的可是武馆,不是卖狗皮膏药,那都是实打实的功夫。虽然平日里温顺无害的样子,可是若真动起手来,寻常的男人,三五个不在话下。
只可惜她碰上的是苏浅,而苏浅最擅长的,无外乎擒拿格斗。这本来就娴熟之极的技艺,如今在体内那不知名力量的配合下,更是发挥的炉火纯青。
苏浅只是略一闪身便躲过了莫伶雅一拳,顺着手臂直伸,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身子一转,已经将她的胳膊拧在了身后。
莫伶雅也不是普通角色,她半句不吭,竟是右腿抬起踢过头顶,逼得苏浅不得不放开对她钳制,抬手相抵。
一时间两人竟是你来我往的打了几个回合,正在僵持,却听脚步匆匆,大门吱呀的开了,然后听秦诺和明婶的声音。
明婶喊了声三太太,似乎有些愣了一下,而秦诺却是喊了声浅浅,然后一点没有犹豫的奔了过来。
秦诺和明婶的出现,让莫伶雅彻底的慌了,这心里一慌,手上的动作就难免也乱了一下,苏浅寻着机会,一下子便将她制住,按在墙边,再是动弹不得。
“浅浅,你没事吧。”秦诺连忙的先上下打量了苏浅几眼,见她身上没有一点异样,这才转向莫伶雅。
伸手将她面上的黑巾去掉,果然露出那张有些熟悉的脸。
明婶也已经从门口跑了过来,喘息了两口,惊魂未定的道:“三太太,这是怎么回事。”
见了这种情形,苏浅也就放开对莫伶雅的钳制,拍了拍身上因为打斗而有些凌乱的衣服,哼了一声:“我也正想好好地问问莫姨太,这么晚了,穿成这样从我书房里出来,这是……”
话没说完,苏浅脸色一变,几乎是一闪便窜进了房间。
火光一闪,蜡烛便亮了起来,然后那一刹那,莫伶雅几乎能感觉到书房里,传出浓重的杀气来。
秦诺和明婶也变了脸色,秦诺将莫伶雅往房里一推,也跟了进去。
只见苏浅此时正对着屋子中央的衣架发呆。
除了最外面一层的纱,这喜服基本已经完工的,领口腰身,该收该放,该刺绣该镶嵌,都已经妥当。
可是此时,那本来已经可以随时出场的喜服上面,却像是被人倒了火星一般,烧出大大小小的黑洞。
特别是裙摆的地方,那本就是一层层的纱堆叠而成,讲究的便是精美细致,可是现在却是花叶枝蔓之间,一个个的大洞小洞,惨不忍睹。
这样的一件衣服,哪怕是外面那一层纱绣得再美轮美奂,也遮盖不住下面一层层的黑洞。
秦诺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低暗的看着莫伶雅:“莫姨太,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95章 柳暗花明
莫伶雅此时倒是格外的镇定,低了头,道:“我是一直很好奇姐姐设计的喜服是什么样子,又没有机会看。刚才我见到姐姐外出,就好奇的想去偷偷看一眼。”
“看一眼,就看成了这样?”苏浅手指勾着大小黑洞惨不忍睹的婚纱,有些奇怪。
按理说这个时候,她心里应该很难过很愤怒才是,可是看着那明显已经不能出去见人的衣服,竟是一阵轻松。
展现她那神乎其神的记忆,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的事情,就算可以轰动一时,后面也不知是福是祸,归根到底,她心里也还是虚的。
现在喜服毁了,虽然有不甘,却是一下子的放松下来。
这岂不是给了自己一个非放弃不可的理由。
就算再是刺绣巧夺天工,裙摆上大大小小的黑洞,也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
莫伶雅顺溜的说着早就想好的台词:“那……我看见房里无灯,月色又暗,所以才想点了火折子看看。谁知道看到这喜服的时候,实在太震惊,所以心里一慌,手一抖……就……”
秦诺的脸色比苏浅还黑,看了看一脸平静的苏浅,又再看了看似乎已经无可挽救的喜服,对明婶道:“去找两个小厮来,先将她看好,明天一早,押回秦府。”
“是。”明婶连忙应了,慌慌张张的去了。
莫伶雅倒是仿佛也豁出去的样子,并不显得多惊慌,低低的咬了唇道:“姐姐,我知道这件喜服对你的意义,我一定……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苏浅竟然笑了出来,没有说话,在桌子边坐下,望着那一地狼藉,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
妄她还真的觉得莫伶雅已经愿意为自己打算一下,也想着能够拉扯她一把,谁知道竟然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想想,当真是自己太天真了,明知道莫伶雅和田玉瑶走的近,也明知道田玉瑶和自己水火不容,竟然妄想着和谁和平共处。
苏浅脑中一时有些混乱,也不想理会什么事情,直到感觉秦诺的手轻轻环过她的肩。
“浅浅,你没事吧?”秦诺弯着腰凑在身边,低声柔和的道。
苏浅摇了摇头,伸手覆上秦诺搭在她肩上的手:“我们什么时候搬去临苑?”
这秦府里,真是再一时也待不下去了。
“就这几天。”秦诺从未见过苏浅面上有这样的疲倦神色,心中说不出的酸涩,轻轻地将脸贴上去:“明天回府,我就将莫伶雅休了,然后命人准备行李。这两天父亲和大哥也就回来了,他们一回来,我们就走。”
点了点头,苏浅笑了笑:“这倒也好,本来我对莫伶雅心里多少有些不忍,总觉得是我害了天。如今她做了这种事,倒是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理由。”
秦诺开始娶莫伶雅进门,也是一时和苏浅赌气,其实早就后悔的不行,到了这个时候,心里更是纠结的无以复加。
可是事已至此,却是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秦诺知道苏浅也不愿意可笑的和莫伶雅或是田玉瑶斗,所以尽快的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轻轻叹了口气,将苏浅的头按在自己肩上,秦诺道:“浅浅,对不起。”
苏浅笑了笑,声音中虽然带着倦意,却还平和。
又再沉默了一会儿,苏浅终于抬起头:“秦诺,我们走吧。其实这喜服……不做也罢。”
秦诺不知苏浅心中纠结,只以为她有些心灰意冷。可是自己就算能将莫伶雅或者田玉瑶大卸八块,又能补回什么。
终究也只能轻轻道:“回去吧。别想那么多了。”
苏浅应了声,站起身来,看了眼这自己奋战了大半个月的地方,有些感慨。
空气中,还有着海棠花淡淡的香味,桌子上,那一大篮子粉白淡红的花朵,一如刚摘下来那般的美丽。
苏浅笑了笑,伸手拎过篮子:“别浪费,都摘下来了,拿回去泡澡也是好的。”
秦诺见苏浅笑容并不勉强,心里也放松了一些,应了声好。
两人出了房门,快走到了院门口,苏浅突然啊了一声:“我还有东西拿,你等一等。”
秦诺还没来得及问上一声,苏浅已经转身回了书房。
那半成品的婚纱也就罢了,书房的桌子上的那块纱上,还有自己当时试验而按进去的一朵海棠,这万一给明婶看见了,可又难免有些纠缠。
苏浅回了书房,拿着剪刀豪不犹豫的将那多海棠带着周围的纱布都剪了下来,塞到怀中,这才又直起身子。
再看了眼房间,多少还是难免有些遗憾,拎起篮子,又实在忍不住的走到喜服旁边。
这一辈子,自己也没有机会再穿上这样美的婚纱,可是竟然连为别人做嫁衣,也没有机会。
这喜服的裙摆实在是美轮美奂,苏浅不由轻叹了口气,又往前凑了些,想再看几眼。
喜服裙边反复冗杂,苏浅往前抬腿,却没在意被脚下丝带一绊,往前一个踉跄。
心里跳了一下再双手撑着墙稳住自己的身子的时候,那一篮子的花已经洒的到处都是。
伸手在自己胸口拍了拍,苏浅缓了口气,一手拎着篮子,一边蹲下身子去捡花。
真是浪费了这许多天的心血,苏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伸手摸了摸触感极好轻纱,不由得再抬头看了眼喜服。
目光却一下子被定住。
有一刹那柳暗花明的感觉,苏浅的眼睛牢牢的钉在那钩挂了零散花朵的裙摆上,虽然并不能遮着被火烫出的大小黑洞,可是却让她眼前一亮。
真是太死脑经了,什么样的刺绣是最美的,既然是越真实越精致,那这世间,还有什么能精致的过千娇百媚的花。
既然真花一抓一把,那又何必累死累活的绣什么图?
苏浅抓了一把花在手中,站起身来,面上现出这几日都没有过的轻松笑容。
秦诺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却没有见到人,心里诧异,只以为苏浅又触景伤情了,便往回走,谁知道推开门,却正见到苏浅手中托着一朵粉色海棠,脸上是种清淡笑容。
“浅浅。”秦诺生怕破坏这唯美的画面,轻声道:“浅浅……”
苏浅啊了一声,抬头笑道:“秦诺,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秦诺看着苏浅那笑容,心中一动。
苏浅只觉得是这许久压抑着得郁结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直起身子,淡淡道:“我就算要离开秦府,也决不让田玉瑶得意。”
秦诺许久不曾看见苏浅这样的笑容,心中仿佛放下一块大石头,笑了道:“浅浅,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办法,不过既然你说是个好主意,那一定是个好主意。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苏浅道:“去通知明婶一声,明早带上那两个刺绣师傅,一起去丞相府。”
秦诺有些意外:“就带着这件喜服?”
苏浅点了点头:“就带着这件衣服,田玉瑶不是想看笑话吗?那我就让她从头到尾的,看看清楚,谁才是笑话。明天去丞相府,我不但要带着这件衣服,还要邀请大太太一起。”
秦诺愣了愣,随即脸上笑容漾开:“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虽然他不知道苏浅到底想到了什么,可是既然她有信心,他也愿意选择相信。
这次连房间的门也不锁了,苏浅潇洒的甩手离开,反正那衣服也已经惨不忍睹,想来田玉瑶就算得到消息,也应该彻底放心了。
田玉瑶确实很放心,听着下人传来天衣绣坊的消息,激动的差点打了手中的茶碗。
嘴角翘了起来,田玉瑶道:“风莲,看来这个主意,当真是好啊。”
“是啊。”风莲在一边垂手笑道:“大太太,那个莫伶雅可跟别的人不同,她会功夫,又不想留在秦府,她做事,自然不遗余力。口风,自然也是比谁都紧得。”
田玉瑶笑道:“其实苏浅又怎么会不知道是我指使的,可是那又怎么样?捉贼捉赃,就算莫伶雅真的说出了我,那也不算证据。”
“是啊。”凤莲附和道:“大太太,三太太前几天还夸了海口,说在王小姐大婚的时候,一定能交出一件完美无瑕的喜服出来,可是如今这个样子了,她这喜服,肯定是说什么也交不出来了。我们的这件,虽然不知道哪里不如三太太那件,可是在众多绣坊的喜服中,一定是最好的。”
田玉瑶点了点头,颇为自信。
秦家的刺绣,别说在洛城,就算在洛国,也是绝对当之无愧的翘楚,苏浅取胜,自然也是胜在创新,若论绣法技艺,又哪里能和田玉瑶的绣庄相比。
第二天几乎是半夜,苏浅便被丞相府派来的人喊醒,也难怪王若曦有些心急了。
大婚就在次日,一切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妥当,可是偏偏新娘子的衣服,却还没有着落。可是对王若曦来说,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重要。
苏浅朦胧的起了身,开门出去,却见小五垂手站在门口道:“三太太,丞相府来人催了,问喜服什么时候能送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96章 让鲜花开满你的路
苏浅揉了揉眼,还有些没有从睡眠状态中缓过来,顿了顿,方才笑道:“麻烦姑娘等上一等,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好。喜服现在还在绣坊,一会儿走的时候,我们从绣坊路过,将喜服一起带着就行,王小姐大喜的时辰,不会耽误的。”
那丫鬟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小姐还要我给三太太带话,说是实在不好意思,本来和三太太说好一早将喜服送去得,这大半夜的就来催,实在是心里着急。”
客气的几句,苏浅便让丫鬟去请田玉瑶,说是见识浅薄,没见过大世面,还请三太太跟着指点一二。
田玉瑶也是梦中被吵醒,虽然有些意外苏浅会主动相邀,可是既然事情进展的和自己想象的一样,也就欣然应允。
王若曦闺房事宜,秦诺自然不好插手,便让小五和漪纹陪着,又再喊了几个小厮,一起出门。
明婶这一夜却是难眠,好容易浅浅有了些睡意,却又听见小丫鬟在门口轻轻地喊着,说是三太太来了,要拿喜服。
赶忙的坐了起来,胡乱套了衣服就往外走。
推开门,小丫鬟道:“三太太刚才领了大太太和丞相府王小姐的丫鬟过来,说要拿喜服去丞相府。让您喊着两位师傅,打理一下,随着一起去。”
明婶随即道:“三太太现在人呢?”
“去书房了。”小丫鬟道:“说是先去拿喜服去了。”
明婶应了,一边不敢耽搁的去喊两个绣工,一边心里实在是没有底得嘀咕。
那喜服现在千疮百孔的样子,苏浅到底是怎么有信心带别人去看的。大太太就不说了,她实在不能想象王若曦的丫鬟看见那件喜服之后,会有什么表情。
而事实上,当苏浅推开书房的门,点亮灯火之后,众人的脸色确实都变得十分的难看。
王若曦的丫鬟脸色青青白白的变了几变,实在忍不住道:“三太太,这喜服?”
“这喜服还差最后一个必须现场制作的部分,就大功告成了。”苏浅自然回应,不理会一屋子人几乎都有些转不过来的脸色,命令下人动手装叠衣服。
“可是……”那丫鬟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三太太,我们小姐明日大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对三太太这喜服,可是抱了极大的期待。可刚才我看那衣服的样子,分明是被火星烫,烧坏了的样子,三太太您着是不是……”
苏浅笑了笑:“王小姐是皇上指婚,举国同庆,有多重要有多隆重,我会不知道。你尽管放心,明日王小姐的喜服,必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不会让她失望的。”
见苏浅说的这么笃定,丫鬟再是心里狐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脸难色的看着小厮将喜服小心的从架子上取下,装进箱子。
随着明婶进来的两个绣工,也都看见了此时可称狼藉的喜服,包括小五漪纹两人,于是浩浩荡荡的给王若曦送喜服的队伍,除了苏浅面带笑意,其他的人,实在是都笑不出来。
明婶小五加上王若曦的丫鬟自然都是担心的,可是田玉瑶的担心,却是因为苏浅的笃定。
这个时候,任田玉瑶想破了脑子,也不明白对着那样一件千疮百孔绝对不能上身的衣服,苏浅是怎么笑得出来。而苏浅越是笑,她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这个时候,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苏浅很快便到了王丞相府。
丞相府里此时自是张灯结彩,虽然半夜,却依旧热闹,家丁仆人来往做最后的布置。
苏浅他们通传了之后,便由下人带着进了王若曦的闺房。
这要是苏浅在,今天晚上怎么也要劝王若曦好好地睡上一觉才是,可是大婚在即,心里又紧张又兴奋,当苏浅进了房间的时候,便见王若曦笑嘻嘻的迎了出来。
姑娘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看了苏浅,伸手便牵了她的手道:“苏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本来说好让你一早过来了,这才半夜,我就让人去喊你了,吵你休息了吧。”
“没事。”苏浅笑道:“明天要当新娘了,自然心里着急,可是你这么一晚上不睡,也不怕明天皮肤不好?”
王若曦低头笑了笑,咬了唇道:“我也想睡,不过睡了上半夜,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下人已经将装着喜服的箱子搬了进来,王若曦一下子扑了过去:“苏姐姐,我的喜服好了?”
苏浅笑笑:“快了。”
“快了?”王若曦一愣:“还没好。”
“还差一点。”苏浅道:“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而且那差的一点现在也还不能弄,等到早上,准备出发之前才能加上。”
“这么神秘?”王若曦不由得更是好奇:“那我现在能看看吗?”
“别急。”苏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若曦,你若是想做一个最美的新娘,现在最重要的,是躺下休息。要知道对女人而言,皮肤好精神好,可比什么化妆品都更好。就算睡不着,闭着眼睛休息休息,喜服的事情,一点儿也不要担心,我一定让你成为洛国有史以来,最美的新娘。”
王若曦也为自己有些急吼吼的样子不好意思了一下,随即道:“那好吧,我再躺一会儿。”想了想,道:“苏姐姐,你陪我躺一会儿吧,和我说说话。”
虽然是一般大的年纪,可是在苏浅心中,王若曦就是那种还没经过神秘世事的小姑娘,自己充当的,就是个知心大姐姐的角色。
虽然有些疲倦,可苏浅也不愿意拂了新娘子的意思,当下由着她将众人安排在其他的客房休息了,自己便留在她屋中,两人索性并肩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说着说着,王若曦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苏浅笑了笑,伸手替她将被子盖好,也合了眼。
看外面的天色,也睡不了多久了,不过过了一个时辰,门外便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王若曦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苏浅也直起身子,习惯了的开口道:“什么事。”
外面的丫鬟愣了愣,随即道:“秦夫人,小姐该起来梳妆打扮了,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入宫了。”
王若曦啊的一声,赶忙的起了身,一边让丫鬟进来,一边道:“这么快就天亮了,感觉刚闭眼呢。”
苏浅笑了笑,伸手从一旁的地上将带来的篮子拿了,道:“若曦,你先化妆,我出去一下。”
“咦,苏姐姐你现在去哪里?”王若曦不由得有些急道:“那喜服……”
“就是去给你弄喜服。”苏浅笑道:“我不出院子,马上就回来。等你化好妆,就等着穿美美的衣服吧。”
王若曦心中此时猫抓一样的好奇,可是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来让人化妆,看着苏浅拿了个篮子又喊了两个丫鬟出去,没有一刻功夫,便拎了一篮子的海棠花回来。
王若曦的院子一侧,就是一排茂盛的海棠花树,此时正是盛放的季节,苏浅摘了一篮子,都是大朵大朵的,开的极好。
苏浅回了屋子,招呼明婶几人将箱子打开,喜服拿出来,王若曦开始时还带着惊艳的眼神看着,可是当裙摆的纱被铺开的时候,那神情一下子被定住了一般。
苏浅好笑的将手在王若曦的眼前挥了挥:“若曦,换衣服了。”
王若曦这才缓过来,脸色有些犹豫,喃喃道:“苏姐姐,这衣服……怎么这样……这……”
再是眼神不好的人,此时也能看见裙摆上一个个的黑洞,明显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苏浅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来先换上。”
王若曦心中虽然是一千万个疑惑,可是想着苏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事情上开玩笑,有些犹豫的走了过去,让丫环伺候着,换上了喜服。
这喜服是跟着王若曦的身材量身定做的,自然合适无比,将她的修长身型,美好身段衬托的淋漓尽致。
唯一的遗憾,就是裙摆处一个个黑色火灼出来的洞。
看着王若曦皱着眉往身后看,苏浅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两个绣工过来,蹲下身道:“看见这些洞没有,你们将篮子里的花,根据这些洞得分布,一朵朵的缝上去。别弄掉花瓣……要是可以的话,最好在花梗的地方穿一针固定一下,只要能保证王小姐上殿的这段时间不掉就行了。等到上轿去将军府,那时候这裙摆就不要了,就无所谓了。”
这中间,也不过一个时辰罢了,他们摘下的海棠都是开的正艳的时候,几个小时的新鲜,再怎么都是能保证的。
见两个绣工还有些不能理解,苏浅便示范着做了一个,当那黑色灼破的洞口被按下一朵鲜花,即遮挡了破处,又仿佛那花本生就是生在裙摆上一样,明婶和王若曦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本来她们想要的效果,就是一条开满鲜花的裙摆,让一路走过的王若曦,仿佛百花仙子一般的身后铺满鲜花。
而再是怎么样逼真的刺绣,又如何有真的花朵那鲜脆欲滴的效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97章 做鬼也不放过你
绣工都是经验丰富的老绣工,虽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可是苏浅稍一提点,却也都恍然大悟。
稍微有些拘谨的处理了一两处,再下来的动作,便行云流水一般。
毕竟大半辈子都是靠刺绣吃饭的,两下一熟悉,再稍走远几步看看,不得不承认,这鲜花的效果,确实比刺绣要好的多。
清风拂过,花瓣轻颤,甚至还隐隐的能看见清晨晶莹的露珠。
王若曦回眼一看,只觉得身后裙摆上鲜花点点,枝蔓蜿蜒,翠色怡人,往前走了几步,薄纱轻扬,不时花瓣轻舞,空气中,还有些淡淡清香宜人。
自然的花香比起任何人工得香气,都更要清新舒适。
苏浅抱了手臂在一边看着,笑吟吟道:“若曦,怎么样,用鲜花装点,是不是比刺绣的效果要好很多?”
王若曦的面上且惊且喜,直点头,叹道:“而且这裙摆处的花朵疏密有致,看上去自然无比,只怕再是上好的画师,也不能布出如此匀称的景。”
苏浅笑了笑:“人为的安排,再是高明也难免有人工穿凿的痕迹,可是刚才那些黑色灼点,却是用烛火撩上去的,所以完全没有人工的痕迹,就像是一株花树,不要人工的修理,自然能长成最美的形态。”
王若曦用力的点了点头:“苏姐姐,谢谢你。”
“谢什么。”苏浅伸手替她拉了拉裙摆:“好了,出去吧,马上要动身了,路上慢些小心些,出嫁了,虽然不能像在自己家中那般无所顾忌,可是要善待自己。”
王若曦眨了眨眼,突然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声音却有些哽咽道:“苏姐姐,自从我要出嫁,不管是什么人,都只会告诉我,要孝敬公婆,伺候丈夫,和睦姑嫂,只有你,只有你告诉我,要善待自己。”
便是王若曦这样身份的女子,在这个年代,也逃不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又是个从来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谁会想着她也可能在夫家受委屈。她业阻止不了丈夫纳妾。
苏浅愣了愣,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一直神采飞扬的王若曦,都快忘了她也是这个年代的一份子,就算顶着丞相千金的头衔,有些该面对的,依然要面对。
也难免有些伤感,却还是道:“千万别哭了,要是妆花了,就不好看了。出嫁是喜事,要相信你的夫君,一定是个好男人。”
王若曦笑了笑,抿着唇点了点头:“我相信他一定是的。”
苏浅恍惚有种嫁妹妹的感觉,却也知道不能再拖延,从篮子中再拿了几朵开的极好的花,将枝叶拧在一起做成个球,用针线连在王若曦衣袖上,让她两手轻握在身前的时候,似乎是拿了捧花一般,这才道:“好了,快去吧,等你这几天忙完了,我就去找你。”
“好。”王若曦应了,再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抿,这才命令侍女开门。
门外,早已是阳光灿烂,一排伺候的丫鬟站在院中,还有想开看看却被拦在门外的大太太。
一直到王若曦的身影从院门中消失,田玉瑶还有些缓不过神来,那明明已经被毁成了那样的衣服,怎么不过片刻之间,能有那么华丽的变身。
苏浅却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长长地舒了口气,招呼明婶和两个绣工回府。
慢悠悠的走出院子,路过田玉瑶身边,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田玉瑶那一口气憋得实在厉害,忍不住道:“苏浅。”
苏浅顿了顿,站住,懒洋洋的转了身,眉眼都带着笑:“大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苏浅的态度无意让田玉瑶心中火更大,咬了牙忍耐着道:“浅浅,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浅轻轻挑了挑眉:“大太太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田玉瑶脸色阴沉,却因为在丞相府里,而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苏浅,你特意喊我过来,就是要我看着你得意?”
苏浅笑了笑:“大太太,我不是要你看着我得意,而是看见你,我会更得意。”
田玉瑶被苏浅的话噎了一下,还未发作,又听她冷冷道:“大太太,我今天想很认真的告诉你,我对你的耐心对你的忍让,到此为止了。如果你觉得我们的恩怨也可以到此为止,那么以后进水不犯河水,我也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大家妯娌感情的事情。可是如果你还想挑衅……”
苏浅笑容敛去,淡淡道:“大太太,如今你总该知道,我也并不总是那个温顺好说话的苏浅。”
说完,转身便走。
明婶和小五她们忙也跟在苏浅身后,向田玉瑶行了个礼,匆匆离去。
直到苏浅的身影消失很久,田玉瑶这才缓过一口气,风莲小心翼翼的在一边道:“大太太……”
田玉瑶低着头,脸色阴沉沉默了半天,终于咬牙道:“苏浅,你等着。”
却说出了丞相府,苏浅倒还不怎么觉得,小五却是看看明婶觉得是自己人,再看看漪纹也觉得是自己人,终于忍不住的上前抱了苏浅的手臂道:“三太太,你实在太了不起了。”
大街上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苏浅好笑的挣开小五的手臂,还想严肃一点,却也忍不住笑道:“有这么得意吗?只不过是没让大太太的奸计得逞罢了。”
“可是你没看大太太刚才那脸色,都黑成社么样子了。”小五想了想,道:“比上次您拿出那绣服的时候,还要黑上三分呢。”
明婶身份毕竟比较老道,虽然心里笑得也不比小五小声,可是却还是正色道:“经过这事情,想来以后天衣绣坊的生意,该能顺顺当当了。”
苏浅望了望已经能看见也出了门的大太太等人的身影,淡淡道:“放心吧。天衣绣坊的生意,不但会顺顺当当,而且,会青云之上的。”
转过脸去嘱咐明婶道:“明婶,你回去之后,便让绣坊里开始准备类似王小姐这样的喜服,若是我想的不错,从明天起,这种拖尾绣花的喜服,应该就会成为洛国皇宫贵族女子追捧的潮流。先将一应的配件花案都准备齐全以备挑选,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明婶连忙应了是,想了想,又笑道:“难怪那么多绣坊都争着抢着想做下这笔生意,这样看来,哪怕是不赚钱,那也是值得的。”
“自然值得。”苏浅道:“别说不赚钱,就是贴上一笔,这生意,都是要做的。”
王若曦今天轰轰烈烈一亮相,无疑就等于在世界顶级的时尚舞台上,替天衣绣坊开了一场新装发布会,那么今天之后,害怕洛国女子不趋之若鹜,害怕裁员不滚滚而来?
竟然有些心急将这事情告诉秦诺,苏浅也没让耽搁,便直接回了秦府。
大获全胜归来,虽然苏浅不至于逢人就说,可是面上神色,自然难免带了笑意且轻松。小五几人,更是有些兴高采烈。
可是秦府的气压却有些低。
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察觉,等苏浅进了自己的院子,见迎面走来的丫鬟面色都有些奇怪,这才心里犯了嘀咕。
难道自己赢了大太太这事情,已经宣扬出去了?而这院子里的丫鬟,都为自己彻底得罪了大太太而担心。
按理说不至于,她和田玉瑶不和,这事情虽然没有明说,可是秦府里的人,又有谁不知道。
心里总觉得奇怪,看着一个小厮拎了桶水从花圃走来,看见她后连忙一低头道:“给三太太请安。”
那小厮是秦诺院里专门负责照料院子的,和苏浅平日里也熟,十六七岁的少年,开始的时候拘谨,后来熟了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平日秦诺不在的时候,都是说说笑笑的。
苏浅点了点头算是应了,然后看着小厮一缩脖子便打算开溜,不由得道:“等等。”
那小厮的眼光缩了一下,有些慌的站住,小声道:“三太太有什么吩咐?”
“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浅皱着眉看了一圈好像风平浪静的院子:“我看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对。”
小厮低了头不看苏浅,嗫嗫了两声,还没说话,只听正房的门被打开,秦诺从里面探出身来,道:“浅浅,你回来了?”
苏浅应了声,挥手让小厮离开,自己迎了过去,道:“府里是不是出事了?”
秦诺脸色倒不至于像小厮般略带惧色,不过也微微有些皱眉,伸手招了招,示意苏浅过去。
苏浅依言走进房间,见秦诺一边关上门,一边道:“莫伶雅死了。”
苏浅正拎起茶壶给自己倒水,动作便停在了一半,僵了一僵,这才又接上动作,转头道:“她怎么死了,昨晚不是才押回府里的?”
死人这事情,虽然说有些让苏浅诧异,可倒并不是多遥远的事情,前世见多了生生死死,实在很难再大惊小怪给什么过激的反应。
秦诺苦笑了一下:“是服毒自杀,早上下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两个时辰了。而且……她在关着的房里的墙上用刻了字,说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98章 自杀还是他杀
苏浅皱了皱眉:“说什么?总不能说是被我害死的吧。”
秦诺的笑更苦:“你猜的真准。那行字我已经让人处理掉了,可是因为是被莫伶雅的丫鬟发现的,所以这消息并没有能封锁住。刚才你进府应该已经察觉了,府里现在传的沸沸扬扬,说是你因妒成恨,这才逼得莫伶雅自杀,她留在墙上的话,说是就算死了,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还真是鬼话连篇,苏浅本来早上极好的心情被这事情一搅合,此时抑郁无比,略微轻扬的唇角也抿了起来,手握成拳放在身侧,忍不住的有些颤抖,抑制着心里的怒意。
秦诺有些担心的伸手握了苏浅的手,低低道:“浅浅。”
苏浅抬头道:“秦诺,别人说是我害死莫伶雅,那你觉得呢?”
秦诺苦笑:“浅浅,就算莫伶雅的死,有人要负上责任,那个人也是我不是你。若不是我当时意气用事,答应了要娶她过门,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听秦诺这么说,苏浅呼出口气:“倒也不至于是你害了她,命是她自己的,自己不知道珍惜,能怪上谁?再说了,从进入秦府,这莫伶雅虽然看似温顺,鸡飞狗跳的事情却是一样没有少做,又何尝真是那种温婉柔顺的性子。”
平复了一下心情,苏浅犹豫着道:“秦诺,若是莫伶雅不死,今天会如何处置?”
秦诺想了想,道:“昨天那事情虽然恶劣,可是毕竟不算作奸犯科,何况她说自己失手,我们也并没有抓到现行。顶多是处置一顿,赶出府去罢了,我们于她多少心中有愧,若是以你的为人,我觉得也就是赶出去罢了。未必会将那事情做多少计较。”
苏浅道:“你倒是了解我,确实,虽然莫伶雅昨天做的事情我当时很生气,可是后来一想,一来她也必然是被大太太指使,二来若不是她将那喜服少成那样,我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因祸得福也说不定。”
秦诺点了点头,道:“本来我也只是想问问你的打算,然后见这事情私下告诉老太太,寻个理由休了回家。却没有想到……”
“没想到她竟然先寻了短见。”苏浅见多了死人,倒是并不怎么惊恐,可是身边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死就死了,职业习惯突然蹦了出来,犹豫了一下,道:“秦诺,莫伶雅的尸体,你看过了没有?”
秦诺一愣:“怎么?”
苏浅皱了眉道:“虽然这些日子来,莫伶她表现出很温顺的样子,可是事实上她做的这几件事情,可都不是温顺的事情。又是个习武之人,不说心性有多坚强,至少不该是那么懦弱怕事的人,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寻了死?”
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秦诺,你说莫伶雅,有没有可能是他杀?”
“他杀?”秦诺的声音也低了下来,似乎是没有想到苏浅会提出这个可能性,一时没有说话。
苏浅却是越想越有可能:“又不是杀人放火红杏出墙,就算是东窗事发,我也想不到莫伶雅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而她死了,你说最大的受益者,和最大的受害者,分别是谁?”
秦诺微微颔首,缓缓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莫伶雅这一死,府里挡不住悠悠众口,就算不说是你下的手,至少也是被你逼死的。而传布谣言最厉害的,莫过于大太太。”
苏浅冷笑:“而且莫伶雅一死,那破坏喜服的事情,自然也就是她一个人扛着了。死无对证,谁还能牵扯大太太身上去。”
秦诺沉默了一下,呼出口气:“你的推测很有道理,不过那丫鬟发现莫伶雅的尸体之后,并没有擅自移动过,除了她,我应该是第二个到现场的人,我也略做了一下检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确实是中了毒,而且,人应该已经死了有一个时辰了,现场也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
苏浅不由的道:“你把她衣服脱光了检查的吗?”
秦诺略一尴尬:“那倒没有。”
“那就是了。”苏浅道:“你又不是经验丰富的仵作,你又不可能太过仔细的检查,万一她身上有些什么别的痕迹,你能知道?以前还有案子是受害者头上被钉进铁钉致死呢,哪是那么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苏浅说这话的时候颇为自然,像是说的极为熟练一般的教训什么都不懂的新人,秦诺听着只觉得有些奇怪,略有些不自在的道:“浅浅,你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吗?怎么好像,那么熟悉的样子?”
秦诺的疑惑让苏浅瞬间发现自己的失态,尽量自然的道:“我哪儿遇上过这种事情,可是以前看过不少民间的传奇小本什么的,这方面的事情,说的可多了。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自杀的人,要我说啊,十个有八九个有问题。”
看出秦诺倒是没有什么怀疑,一下子就信了苏浅的话,失笑了一下:“浅浅,那些市井杂文上面说的话,哪里能当真的。我虽然不是仵作,可是也在清风寨待了许多日子,莫伶雅死前却是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神态也很平和,这我还是能肯定的。”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苏浅道:“只是这事情,实在是突然了些。”
秦诺点了点头:“确实突然。”轻叹了一声:“浅浅,昨夜一夜也没睡一小会儿,先休息一下吧,今天,只怕还清闲不下来。”
苏浅心里也有些沉甸甸的,虽然和莫伶雅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不过毕竟是身边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何况莫伶雅这一死,自己在秦府,便一下子变成了众矢之的,再加上田玉瑶必然的推波助澜,只怕这几天的日子,没有那么安稳了。
揉了揉眉心,有些倦意的道:“秦诺,我们早些搬吧。”
就算临苑也不会是个安稳的地方,可苏浅宁可去面对外面的血雨腥风,也不想对着这一群打打不出手,骂不能开口的老弱妇孺。
若是田玉瑶和她都是男儿,或许真看不顺眼了,卷起袖子打一架便罢,可现在对着一个女人,苏浅虽然同为女子,却还是觉得自己有倚强凌弱的错觉。
秦诺看着苏浅眉宇中的倦意,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在她眉心揉了揉,道:“爹和大哥,也就是明后天便回来,我已经让人收拾行李了,等他们回来了,说清楚了,我们就搬。”
苏浅恩了声,倒也不问这事情行动起来有多难,说了声我去休息一下,便往内室走。
自己现在的身份可不是警察,而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妻子,既然秦诺不是那个软弱无用柔柔弱弱的病秧子,那么就让自己软弱偷懒一回,外面的血雨腥风,流言蜚语,就交给他处理好了。
秦诺看着苏浅走进房间,自己也就起了身,在门口处站了站,闭了眼,又睁开,这才推门出去。
那莫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是开武馆的,三教九流,也难免有些不清不楚的背景。本来女儿嫁进秦家,这是天大的面子,而如今还没有成亲多长时间,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做父母的,不管是为了什么,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莫伶雅的爹,那个也被别人尊称一声莫师傅,一身横肉的大汉,秦诺是见过的,安抚下他的心情,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虽然有些烦躁,却并不算是太大的难题。
房间里,已经响起了苏浅掀被子上床的声音,秦诺轻手轻脚的关了门,看见院子里有个正在打扫的丫鬟,正怯生生的往这边看。
被秦诺看见,那丫鬟急忙的低下头去继续打扫,连手都有些颤抖。
秦诺皱了皱眉,大步走了过去,道:“发现什么事了?”
那小丫鬟抖了抖,似乎有点害怕,却还是不敢不回答秦诺的问题,低了头低低的道:“三少爷,刚才我听别人说,莫家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莫姨太的死,是被三太太害的,所以打算报官呢。还说……”
秦诺只觉得额头青筋隐隐跳动,口气极为不善:“还说什么?”
小丫鬟声音更低,头也埋得更低:“莫家武馆还放话出来,说就算秦家权大势大,莫姨太也不能白死,要秦家给一个交代。要三太太,给一个交代,不然的话……”
小丫鬟又顿了顿,秦诺实在不耐烦,喝道:“说完。”
小丫鬟是是了两声,快速道:“莫家说了,就算是官府护着秦家,三太太也不能一辈子待在秦府不出门不是,要是被莫家碰到,绝不轻饶了她。”
秦诺心中此时火气上涌,只恨不得立刻到莫家武馆去好好教训教训放这话的人,可是丢了丫鬟往外走了几句,却又站住了脚。
莫家这次的行为,也未免太强硬了吧。
虽然他跟莫伶雅的父亲莫舒阳并不熟,可是却怎么也不觉得,那是个如此意气用事,如此有胆气的武夫。公然放话和秦府为敌,这对莫家,没有一点儿好处,也不会有一点胜算。
莫说莫伶雅是畏罪自杀,便是真的死于非命,凭秦家的权势,颠倒黑白,翻云覆雨,也不过是打点些银子的问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099 与我无关
缓下脚步,秦诺在原地站了站,转身回了院子。
刚才一时之气,倒是真的有些冲动了。
他现在的身份,可不是清风寨的二当家,而是秦府里弱不禁风的三少爷,自己就这么贸贸然的冲去莫家武馆,还真是不妥。
就算能带上秦府的护院保镖,莫舒扬也未必敢对他动手,可是没有真凭实据,那样的一场闹剧,必然不是苏浅愿意看到的。而莫伶俐雅毕竟是死在秦府,对着刚失去女儿的父亲,秦诺就算心中有气,却也不得不略作压抑。
缓步回了院子,秦诺在房门口站了站,心中暗道,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还真是要小心些。虽然苏浅现在也有些防身自卫的能力,可是莫舒扬毕竟是武师出身,要是真的存了报复之心,也未必不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苏浅再是有些身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又哪里能放心。要是真的落在莫舒扬那些人手里,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真感觉这事情有些让人烦躁,秦诺有心想要去查查到底如何,却又有些犹豫这个时候能不能离开苏浅身边,这秦府里,是不是安全。
心里有些烦躁,索性在院子里坐下,这边还没坐稳,那边门外听见脚步声起,是老太太房里的丫鬟找了来。
秦诺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事情,在府里定然会闹得鸡飞狗跳,好在这个时候苏浅休息了,要是让她去对着老太太,只怕更是麻烦。
虽然秦老太太对苏浅如今有些听之任之的态度,可是府里死了人,这毕竟是件大事,怕是难免要责怪上几句。
而苏浅对这事情,自然不觉得自己要负上任何一点的责任,若是被老太太责怪了,就算表面上忍让低头,心里也必然更加不悦烦躁。
可是此时的秦诺,对莫伶雅的事情已经是悔不当初,自然不想让她再因为这事情烦躁一点儿。
起了身,还不等那丫鬟开口,道:“我和你去见老太太。”
那丫鬟愣了愣,道:“三少爷,可是老太太说,让三太太和你一起去。”
秦诺略沉了脸:“三太太刚才休息,我去和老太太说就行了。”
小丫鬟自然不敢逆秦诺的意思,低头应了是,便一前一后出了院子。
却说苏浅听了莫伶雅的死讯,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虽然躺上了床,可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秦诺肯定莫伶雅是自杀,可是她这心里,怎么也不踏实。
莫伶雅的死,若是当做一件案子来说,这疑点,也未免太多了。
苏浅静静的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不敌昨晚上的疲惫,浅浅的睡了过去。
这些日子倒是奇怪,精神的时候,比谁都精神,感觉身体中隐隐有种想要爆发的力量。可是一旦困倦了,身子便疲的不行,再是心里有许多事情,也一样能睡着。
而且这一觉,若是无人打扰,必不是三五个时辰能醒的。
可这次苏浅没有那么好命的睡到自然醒了,感觉自己刚刚睡着没有多久,外面便喧闹起来,开始的时候朦胧的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还翻了个身将被子蒙在了头上不想理会,可是说话声一下子便打了起来,还夹杂着女声的尖叫。
那声音似乎是小五的,苏浅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起身太快而恍惚了一下,这才翻身下床。
秦诺不是应该在外面吗,能有什么事情闹得如此喧哗。
就在这一思索之间,外面的动静更大,能明白的听见有男人在吼:“让苏浅出来。”
那是个苏浅没有听过陌生的男人声音,可是苏浅眉头一皱,却是有些明白了。
看来找进来的,是替莫伶雅打抱不平的。该是莫家武馆的人吧。
可却还是让人不解,这秦府可不是什么荒郊野地,不是什么人想进就可以进的,那么多看家护院的,养着不是白吃白喝的,而是拿了钱做事的,除非是莫家告到了衙门官差前来带人问话,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放莫家这样明摆着找事的人进来。
这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苏浅却也没有什么犹豫,将衣服整理妥当了,便开了门。
院子里果然是热闹。
苏浅一眼便能看见,大门竟然已经被锁上了,院子里,站了六七个陌生男人,都穿着粗布麻衣,衣服中间,一个墨汁画的莫字。
看来这些人,都是莫家武馆的,而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赫然和莫伶雅有几分相像,看那年纪,要是不错,该是莫伶雅的父亲,莫舒扬。
小五漪纹和两个小厮正挡在自己房门前,看两个丫头胆子其实不大,脸色都有些吓得白了,可倒是难得的没有缩在一旁。
苏浅心中没有什么惧意,开了门往前走了几步,伸手轻轻拍了拍小五的肩,示意她让开些。
淡淡的道:“秦府对待客人,什么时候这么怠慢了。这么多客人上门,连个招待的人也没有出来?”
那平日里喊一声便能现身的家丁护院,怎么连这么大的动静也听不到,这里面,必有蹊跷。
见苏浅出来,那一伙人轰了一下,莫舒扬也没见过苏浅,可是看着从主屋里出来,又和丫鬟们打扮不同的苏浅,心中便料着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往前逼了一步,沉声道:“你就是苏浅?”
苏浅冷冷扫了一眼院子里看上去绝非善类的几个男人,不徐不疾的道:“莫师傅,来者是客,你若是有事找我商讨,那么请坐奉茶。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直说无妨。”
或许莫舒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富贵人家的太太,能如此的胡乱不惊,本来准备好的台词一时都有些接不上,顿了顿,才道:“苏浅,你别跟我摆架子,我今天来,就是要给我女儿讨个说法。为什么嫁进秦府这才半月不到,就寻了短见?你对她做了什么?”
说到寻了短见,倒是不见莫舒扬有太多悲伤的感觉,可是问到最后一句,却是咬牙切齿起来。
小五给吓得一哆嗦,直觉的便想往后退一步,可是刚触到身边的苏浅衣袖,却又站住了。
这个时候,怎么也没有丫鬟躲在主子后面,推主子去挡风挡雨的说法。
苏浅却是轻轻地在小五肩上拍了拍,淡淡的笑容让小五在不真实中,感到有些安心。
放低了声音,苏浅道:“小五,这是怎么回事。”
小五犹豫了一下,低低的凑在苏浅耳边,道:“三太太,这事情肯定有问题。三少爷刚去了老太太的院里,然后府里得到消息,说是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让他和二少爷去迎。想着在秦府里是绝对安全的,少爷回来了一趟还嘱咐我们让三太太没有他陪着不要出门。可谁知道这人才走没多久,这群人就来了。”
想了想,又道:“而且府里本来那么多护卫的,他们竟然就那么进来了,而且院子里那么大的动静,一个来查看的守卫都没有。”
“鬼鬼祟祟说什么呢?”莫舒扬看着小五咬着苏浅的耳朵,喝了一声。
苏浅心中略有点明白,皱了皱眉,冷声道:“莫师傅,我敬你是长辈,尊称你一声师傅。又看你新进丧女,不想和你一般计较。秦诺还没有回来,你们现在离开,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如何?”
莫舒扬只以为今天这事情,该是自己放不放过苏浅的问题,却谁知苏浅提出来的,是要放过自己。
愣了愣,不由得怒道:“苏浅,你当真以为秦府有钱就可以无法无天,逼死了人,就这么算了?”
苏浅笑了笑,更是镇定的有些让小五漪纹揪着心:“莫师傅,你说我逼死了人,有证据吗?你女儿是自杀,至于是为什么自杀,还真是说出来不太好听。你要是觉得她受了委屈,那么当时她嫁进秦府做妾的时候就该知道,给人做小老婆难道是那么容易的,难道是只享福受宠,是不用受气的?”
莫舒扬一介武夫,本以为自己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来,苏浅当场就该气势全灭,腿肚子打抖。可是谁知道她不但没有什么惧意,反而侃侃而谈,这一下子,可是离计划有点偏的远了。
要说口舌之利,莫舒扬又怎么会是苏浅的对手,被她一通话一挤兑,当场脸色就有些发白。
苏浅却又雪上加霜了一句:“莫师傅,当时卖女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担心她会嫁进大宅门里受气,还是觉得自己女儿文武双全,料想不但谁也欺负不了,要是时运到了,也许还能转正,让莫家从此,也平步青云?”
莫舒扬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身边一个男人却是忍不住道:“你说什么鬼话呢,我们伶雅多乖巧的一个姑娘,要不是被你逼得,能寻短见?”
苏浅抱了手臂站在台阶上,冷冷望了说话的人,缓缓道:“不管你们有什么打算,有什么目的,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莫伶雅的死,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0章 这个媳妇有点酷
莫舒扬重重哼了一声:“伶雅死在秦府,我又听说,你是个极不能容人的,你说和你没关系,骗的了谁?”
“我需要骗谁?”苏浅跟着哼了一声,伸手将小五往边上推了推,往前走了一步:“莫师傅,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这些谣言,或者,被什么人欺骗了,但是这事情,确实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着莫舒扬面色变冷,苏浅不待他开口,又道:“即使你不相信,也不应该来找我。衙门大门是对每一个人敞开的,你有冤有屈,大可以去告状。官差来寻我调查,我自然也不会说半个不字,如今这样强闯民宅,可就是有理变没理了。莫师傅,你可别忘了秦家是什么身份,莫家是什么身份,难道到了最后时候,还指望着有谁能站出来替你们说话?”
说话间,苏浅心中渐渐的理顺,能让莫舒扬不知死活的找进秦府兴师问罪,又能让莫舒扬大摇大摆在秦府如入无人之境,这背后的主使,除了田玉瑶,再无她人。
可是这莫舒扬也是没脑子的,他也不想想清楚,如果真的出了事,秦家真的丢了面子,难道真的会有人出来保他?
莫舒扬似乎也觉察出苏浅知道了什么,梗了梗脖子:“苏浅,不管你现在说的怎么天花乱坠,我今天也不会善罢甘休。你说报官,我正要去报官,不过不是一个人去,我是要压着你一起去报官。”
苏浅勾了勾唇角,这如意算盘打得,当真如意。
如果自己真的被莫舒扬一路拉扯着出了秦府,只怕立刻就会变成众人围观的对象,会变成今年洛城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不管是有罪也好,无辜也好,这头,真是一辈子抬不起来了。
而田玉瑶要的,岂不就是这个结果,身败名裂,无脸见人。那样以后再见了她,那眼睛,恐怕也要扬到天上去了。
想到田玉瑶那表情,苏浅怒极反笑,手握在身侧,藏在袖子中,隐隐的觉得身体中有种不可抑制的力量,正在扩散。
自己身体里这神秘的力量,在清风寨小试牛刀之后,便一点一点的熟悉起来。加上自己本来就娴熟之极的擒拿格斗技巧,若没有什么意外,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莫家武馆苏浅虽然没有去过,可是却和莫伶雅交过手走过几招,也听说过莫伶雅是莫舒扬的女儿,同时也是他颇为得意的弟子。
既然如此,那么如今来的这些人,便不可能有什么出神入化的高手,像易飞扬那样已经有些超乎苏浅理解的武功,也应该是不存在的。
心里没有半点惧意,苏浅微微一笑,再往前走近一步,颇有些挑衅的道:“莫师傅,你以为田玉瑶斗不过我,你就可以?或者以为,你女儿打不过我,你就可以?”
苏浅这话的声音不大,可是语气却是不屑。
这些日子一直事情不断,本来性子还算平和的女子,如今也没有什么心情再装淑女扮文静。对着这个明摆着来找事挑衅的男人,虽然明知道他也许是被挑拨做枪得,可是却也不屑压着性子摆事实讲道理。
既然不能以德服人,那么就以武服人,像莫舒扬这样的武夫,你若是先将他打趴下,应该会更好说话吧。
苏浅心中主意一定,更是没有半点犹豫。
往前走了几步,指着指着大门:“莫师傅,请带着你的人马上出去。否则的话,莫怪我做事难看。”
想着她将莫舒扬打趴下的场面,那实在是有些难看。
可此时的场面,自己这边是六七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那边却除了苏浅之外,还有两三个哆哆嗦嗦的小厮和丫鬟,这谁强谁弱,应该是一点悬念都没有的。
本来就是一阵气血上涌,莫舒扬刚失了女儿,又听来一堆莫伶雅在秦府欺凌打压的事情,正是火冒三丈的时候,若是苏浅闻言软语哭哭啼啼的求饶一番,指不定还稍微的有些心软,可是却没想到她比自己还强硬。
这下再是什么好男不和女斗的那一点点理智都跑到了九霄云外,莫舒扬脑中一热,一大步便逼了过来,伸手便去抓苏浅的手臂,口中还喝道:“别以为你是个妇道人家我就不敢……”
话只说到一半,在小五的惊叫声中,苏浅身子往边上一让,便躲开莫舒扬探过来的手掌,可是身子闪开,苏浅的手臂却也伸出,拇指和食指准确的扣上对方的手腕脉门。
莫舒扬只是一介武夫,会些入门的功夫,甚至连内力什么的,都完全搭不上边,此时又不可能有一点防备之心。也绝对有想到苏浅的力气会如此之大。
手腕被她抓在手中之后,腕上便是一阵剧痛传来,感觉着几乎骨头都要被捏碎的感觉,莫舒扬甚至没能忍住的一下子呻吟出声,身子一软,竟然就这么跪倒在了地上,另一手自然的握上被抓的手腕,想要将它从苏浅的手中抽出来。
苏浅冷笑了一下,随即便放了手:“莫师傅,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可以当做你没有来过。私闯民宅是什么罪,私闯秦府这样的宅子又是什么罪,你当真一点也不知道?”
其实苏浅也不知道在这个年代私闯民宅是什么罪,不过得罪了秦家这样的人家,这必然不会有什么愉快的下场。
本以为只要强硬一些,便自然能让莫舒扬知难而退,可是苏浅却实在是不了解这个人,也不了解这个年代男人的思想。
一个平日里耀武扬威,不敢说天下第一,却也有着不少弟子在身后吹捧的壮实男人,怎么能接受这种羞耻。
若说开始额时候,莫舒扬还是以挑衅为主,此时此刻,却是连头发都要烧起来了,挣扎这站起身来,一手握着自己似乎碎了一般的手腕,一边咬牙道:“苏浅,我本以为你只是个妇道人家,不想动手,却没有想到,你还有些本事。”
看着莫舒扬咬牙切齿的样子,苏浅知道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今天这一场,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大了。
不由得转了转手腕,哼哼一笑:“好说,莫师傅,我看你现在的情绪有点激动,不适合商量事情。不如,我们先切磋切磋,再谈不迟。”
这种人,若是不一次打到位,是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那莫舒扬也是混惯了的,见苏浅这样,半点也不含糊,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一个弟子:“棍子拿来。”
那弟子应了一声,双手递上一根木棍。
苏浅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略微换了下站姿。
连家伙都用上了,看来莫舒扬,真把自己当成了个对手。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要脸还是不要脸,倒是还没有挥手让徒弟一起上来,一对一,总是好些。
莫舒扬两手握着木棍,摆了个起势,缓缓道:“苏浅,看样子你也是练家子,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试试我莫家的棍法,我今天要替伶雅,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苏浅好笑,自从清风寨回来,匕首已经成了习惯的固定在袖中,不过是在秦府里走动,不方便示人,所以始终也没有人知道罢了。
而就凭莫舒扬刚才那两下的出手,也知道这人不过是酒囊饭袋,空有一身力气,脚步轻浮,估计都是些自己胡乱练出的几下子力气。
见苏浅嘴角笑意说不出的轻视不屑,莫舒扬最后一点理智也烟消云散,大喝一声便挥了过去。
苏浅手无寸铁,自然不能和他硬碰硬,腰身一软,向后弯了九十度,当那一棍带着呼啸风声从自己上方掠过之后,起身侧踢……
苏浅的一身功夫,可不是为了表演练出来的花拳绣腿,每一招每一式,虽然不花俏不养眼,可是却再是实用不过。
那一脚正踢在莫舒扬肩头,将这个强壮的男人踢的往边上一晃。
正在此时,吱呀的一声响,院门被从外面推开,然后是一阵的惊呼。
苏浅的动作顿了顿,突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在小五的惊呼声中,慢慢的转过身去,便看见院子的门口,站了一大帮人。
第一眼看见的,还是最熟悉的秦诺,他眼睛也睁的有些大,似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打开门,竟然看见的是苏浅大展身手的这一幕。
站在院门正中的,是个五十开外的中年人,一身锦绣华服,面色庄严,此时却是难掩惊愕。
苏浅脑中飞快的转了起来,小五告诉自己,说秦诺是去迎秦父和兄长回府,那么这个时候,这个中年男人,莫不就是秦家当家作主的家长?
气氛一瞬间的尴尬起来,众人都保持着现有的姿势,不知道该怎么动一下才好。
还是秦诺先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自然的走上前几步,握了苏浅的手走向父亲,缓缓道:“父亲,这就是您还没见过面的的媳妇,苏浅。”
苏浅愣了愣,脸上逼出有点尴尬的笑容,躬身福了一福。
这第一次见面,就看见了这么一处场景,饶是苏浅再镇定,此时心里也不由得郁闷起来。自己如今这在秦老爷子心里的形象,怕是就这么定下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请假 明天三更
加班中,请假,明天三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1章 当家的人
秦扬的神情慢慢的缓和下来,将视线从院子中的混乱一团中收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苏浅,不紧不慢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浅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微微低了头道:“我也不明白,我正在房里休息,突然的就冲进来这么一大群人,我还在诧异着呢,秦府里不说戒备森严,平日里也多有家丁护院的,怎么这个时候,竟然由着这样一群人闯了进来。”
秦诺脸色一变,也不顾有那么多人在场,拉过她两手来,上下看了看,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浅笑了笑:“还好你们及时回来了。”
虽然想着如果秦诺他们不是这个时候出现,吃亏的人业未必会是自己,可是在这么一群人面前,还是能低调一点,就低调一点的好。
秦诺放下心来,脸色一沉:“我只想着秦府里,不管怎么样都是安全的,所以才放心的外出。却没有想到,莫舒扬,你的胆子也不小,本事也不小,竟然跑到秦府来为所欲为。”
秦诺对莫舒扬,算不上是什么翁婿关系,不过本来也还客气的喊一声莫师傅,可是此时,却是再也可不不起来到了。
刚才开门的一瞬,秦诺清楚的看见苏浅闪开莫舒扬的一棍,都已经动手了,还有什么情面可讲。而不管苏浅骨子里有多强硬,事实上有什么样的伸手,表面上,她也不过是个女子,莫舒扬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太过分了。
莫舒扬对着苏浅,还能嚣张一些,可是此时却已经完全的蔫了下去,隐隐的知道自己闯了祸了。
本来的计划,是在秦诺出门,秦府空守的这个空挡里,把苏浅带出去,引来众人围观。莫舒扬自然知道,不管有罪没罪,苏浅也不会有事,可是他要的,本就不是让她接受官府的制裁。
只要出了这秦府的门,只要在街上一吆喝让众人围观一下,苏浅的名声,也就毁了。
对于秦府这样的人家,有时比性命看的还严重的,就是名声。一个在长安街头抛头露面,拉拉扯扯,被众人指指点点的媳妇,就算是秦诺不嫌弃,只怕秦家也再容不下。
而一旦将苏浅赶出秦家,那么这事情,自然有人出来收拾摊子。
这洛城,莫舒扬早就不想待了,正好又遇上这样一个契机,只要将苏浅弄得身败名裂,他就可以拿着谈妥的一大笔银子远走高飞,那么就算是得罪了秦家,那又如何。
毕竟他正面针对的,不是秦府,倒也不怕秦家会下死手赶尽杀绝。
又能捞上一笔,又能为自己的女儿报仇,是以莫舒扬左想右想,只觉得这事情虽然有几分风险,可是却值得赌上一赌,又怎么能想到,出师不利,这气势汹汹的开场,竟是变成了这么一场闹剧。
秦扬虽然还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莫舒扬他是认识的,看见他凶神恶煞的带着弟子在秦诺院里,甚至手中还拿着棍子,面色一沉:“怎么我外出几个月,秦府里,已经是什么人都能进了吗?楚儿,这是怎么回事?”
秦诺在父母眼中,一向是装孱弱装病人的,所以秦扬和老大出门,府里的日常管理,对外的便都落在秦楚身上,此时乱作一团,秦扬也才惊觉,自己这一路进门,竟然没见着什么家丁护院。
此时最冤枉的人,应该就是秦楚了,皱了眉犹豫了一下,方道:“这……”
他们走的时候,这一切都还好好地啊,家丁护卫什么的,都还在自己应该在的岗位上,这才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人都哪儿去了?能一下子将秦府里所有的家丁护卫全部调动的人或者事情,又该是谁?
此时气氛相当的尴尬,秦扬的心情重点早已不在苏浅到底做了什么和莫舒扬有了这样的矛盾上,他更在意的,是自己不过出外几个月,为什么秦府里变成了这样。
莫舒扬还站在院中,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却听外面脚步声响起,秦府的管家身后跟着几十个护院,匆匆的赶了过来。
王管家脸色很难看,匆匆的奔了过来,一眼见到脸色发黑的秦扬,连忙道:“给老爷请安。”
秦扬哼了一声:“老王,你也在府里待了十几年了,我对你也非常的信任,这是怎么回事?”
王管家一看见院子里的情况,汗都下来了。
这情景再明白不过,一帮市井暴徒,拿着棍棒家伙,闯进了秦府,还闯进了三少爷的院子,威胁到了三少奶奶的生命安全。
这事情很严重,严重到不管莫舒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都已经不可饶恕。这已经不是对苏浅的挑衅,而是对秦府的挑衅。
而这,是秦扬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王管家低了头,低声的道:“回老爷,刚才是大太太喊了府里所有的去训话,没想到……”
说话间,有人从远处匆匆而来,渐渐地看的清楚,来的人,正是田玉瑶和她的丫鬟。
秦扬没有说话,脸色低沉的等着田玉瑶走近。
这个儿媳妇他是了解的,虽然心气高了些,手段狠了些,可是却应该明白大局。不会将秦府至于险地。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田家再有权势,她现在也是秦家的媳妇,只有秦家飞黄腾达节节高升,她才可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见到田玉瑶,跟在秦扬身边四十左右的男人微微的皱了皱眉,往前迈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道:“玉瑶,这是怎么回事?”
田玉瑶对着男人笑了笑,便错身往前走,对着秦扬行礼道:“公公,您回来了。”
秦扬恩了声音,不悦道:“这是怎么回事?府里的侍卫家丁,都是你叫走的?”
田玉瑶望了望院子里站着的莫舒扬等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低了头道:“府里的人,都是媳妇叫走的,正是因为媳妇怕这几天有人会来府里生事,所以才想集中对他们叮嘱几番,没想到事情来得如此之快。”
说话间,倒是十分的内疚:“是媳妇疏忽了。”
苏浅没有出声,嘴角却是不由得勾起抹冷笑。
这田玉瑶的话,说的还真好听。只怕是因为想要莫舒扬他们找自己的难堪,所以特意将府中的人全部支走。本来自己要是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被莫舒扬带走,也不过就是片刻的事情,这个时候,只怕已经在大街上狼狈不堪了。
见有人出来认了这事情,秦扬便道:“是你将喊侍卫去问话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转脸望向莫舒扬,脸色中掩饰不住的厌恶。
虽然在这个年代,一向重农抑商,商人的地位是极有限的。可是不管在什么时候,有钱都还是不可抹杀的事实。秦家垄断着洛国大部分的布帛丝锦,秦扬在洛国实际上,都是朝廷拉拢的对象。所以身份地位使然,自然对莫舒扬这样的人家,有些看不起。
田玉瑶见了这情景,便知道事情没顺着自己的计划往下发展,在心里骂了句莫舒扬没用,却是婉婉道:“回公公的话,这事情可就说来话长了。公公不在的时候,家里,确实是出现了些事情。这莫舒扬的女儿莫伶雅,其实是前些日子嫁进秦家,给三少爷做妾的。”
秦扬一愣,眉头皱的更紧,转向莫舒扬:“这么说,是你女儿在府里受了委屈,你是来为她,讨说法的。”
“不是受委屈。”莫舒扬冷冷道:“秦老爷,我女儿伶雅,嫁进秦府不过半月,就在你们秦府里受辱自尽。我这个做父亲的,就算是冲动了些,也没用什么不妥吧。”
听到出了人命,秦扬的脸色更是黑的怕人。
沉默了一下,道:“来人。”
赶来的中家丁连忙的应声领命。
秦扬沉声道:“来人,请莫师傅前去休息,这事情到底如何,我自会问一个清楚明白。”
转向莫舒扬:“莫舒扬,我才从外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的说的事情,到底如何。不过,若真有你说的事情发生,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可若是我查明事情并非如此……莫舒扬,我秦府,可不是能由着人欺负到家里的。”
说完,拂袖转身。
莫舒扬还要说话,却见秦扬身后的家丁已经哗的围了山来,虽然他带了六七个壮实男子,可都是民间会三两下拳脚的莽撞武夫,哪里会是秦府这些系统训练过得家丁的对手,在秦扬的不怒自威下,又哪里敢还有动手的念头。
秦扬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道:“你们都给我过来,将这事情,给我说清楚。”
“是。”儿子媳妇都应了一声,期期艾艾的跟在秦扬身后。
这当家的出门几个月,府里就闹得这鸡犬不宁,
苏浅有些忐忑,跟在最后,秦诺伸手抓了苏浅的手,低声道:“别怕。”
苏浅侧脸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2章 谈崩了
秦诺也淡淡一笑,道:“人齐了,正好可以告诉他们搬迁的事情。这秦府里,我知道你住的很不爽快。”
秦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三个儿子媳妇家丁丫鬟浩浩荡荡,突然的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却正见到秦诺拉着苏浅的手,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耳语的一幕。
感觉前面的人突然都停了下来,苏浅这才注意到众人的目光,不由有些不自在的从秦诺手中缩回手来,尴尬一笑。
虽然在她的观念中,牵手拥抱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这个年代,又是在家长面前,还是收敛些的好。
老实的说,苏浅并不在乎秦父秦母对她的看法如何,可是既然她正在接受秦诺,也不愿意他有什么为难之处。
只要不是真正的为难了她,有些事情,他们毕竟是长辈,忍一忍让一让,倒也并没有什么不可。
秦诺站住了脚,回头看了苏浅,道:“老三媳妇,你会武功?”
苏浅啊了一声,连忙道:“我不会啊。”
“不会?”秦扬微微挑眉道:“我进门时,明明见到……”
那一下下腰躲过莫舒扬棍棒,又再一脚踢出,秦扬不会武功,看不出她有多深的功夫,可是却知道,她怎么也不是像田玉瑶那家的大家闺秀。
苏浅进门的时候,秦扬虽然在外行商不在洛城,可是对于苏浅这个媳妇,却自然还是他认可,也见过画册的。也知道苏家是个正经行商的人家,虽然没有富甲一方,也是大户人家,苏家的女孩子,自然也是千金小姐。
秦诺见父亲追问,也知道苏浅现在再是做什么温柔样,都已经被抓了现行,只得道:“父亲,是这样的。浅浅不是会什么武功,不过从小因为身体不适,又巧遇游僧异人,便学了些强身健体的招式。”
“原来是这样。”秦扬点了点头:“我和苏老爷也算熟识,倒也确实没有听说过,苏家小姐,曾经习武。不过……”
话锋一转,颇为赞许道:“我秦家向来不以为女子只能够居身内堂,有能力者,自当挺身而出,为夫君分忧解难。在有危难时,也不该只唯唯诺诺等人相救相护。老三媳妇,刚才我见你在莫舒扬面前不但没有惧色,而且敢于挺身抗争。对着一院子五大三粗的男人,你这份胆识,十分难得。胆识之中,还能有足以自保的身手,更是难得。我颇为欣赏。”
感觉秦扬这话似乎是在夸她,苏浅也只得跟着笑了一笑,这笑,却是有点苦。
自己到这个世界来,自始至终也还没有机会见到这个身体的父母,不不过就听来的苏家,应该也是个生意人家。也不知道苏父苏母听到了秦扬的这个评价,知道了自己那个娇滴滴出阁的大小姐的女儿,如今变成了一个的打女,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秦诺心里却是有些得意,见苏浅低头装淑女,含笑道:“多谢父亲夸奖。”
秦扬笑了笑:“又不是夸你,你谢什么?”
说了,转身继续往前走。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学识见闻,都是没有话说得,可是看在秦扬眼中,却是多了点文弱少了点气势,可是身体这事情由不得自己,如今找了个强硬些又懂得进退的媳妇,倒不是坏事。
听着秦扬夸自己的妻子,秦诺心里自是三分得意七分欣喜,自己父亲,素来不是那般迂腐之人,苏浅若是温顺婉约,这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如今这般有性格,怕是更能讨他欢心。
心里一松,又再伸手握了苏浅的手,一起往前走去。
苏浅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挣了两下没有挣脱,也就只得由着他握着。
瞪过去一眼,却是正对上秦诺笑吟吟的表情,反而不知道那凶恶的神情怎么装下去才好。
一直到了秦扬的住宅门口,秦诺这才放了手,跟着走进厅中。
老太太早已等在了厅中,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在见到鱼贯着走进的众人时,微微有些诧异。
迎了上来,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秦扬面色还是低沉,哼了声:“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敏之,你就将秦府,管理成这样吗?”
秦老太太对自己的丈夫有些畏惧,见他面色不善,也知道这几日里,秦府是有些乱了,嗫嗫了没有说话。
秦扬见自己妻子不说话,心里更是有气,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道:“好了,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秦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爹,这事情,还是我来给您说吧。”
田玉瑶顿了顿,想要插话,却被秦墨伸手拉了一把。
秦诺笑道:“爹和大哥不在府里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不如先由我来说。若是有什么说的不妥的,大嫂再补充如何?”
丈夫在场,田玉瑶倒是收敛了不少,不自在笑道:“三少爷请说就是。”
秦诺笑了笑,当下便将事情一一道来,没有夸张,也没有虚假,甚至都没有牵扯到田玉瑶半点不是。只是单纯的说了莫伶雅进府之后的种种,一直说到她趁夜损毁王若曦的喜服,第二日在府中服毒自尽的事情。
听着秦诺说话,田玉瑶心里不由得忐忑,那些事情太明显不过,秦诺和苏浅不可能不知道是自己暗中怂恿,这要是将自己扯了出来,这事情,可就难以全身而退了。就算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有什么大的惩罚,被训斥一顿,怕是难免。
田玉瑶虽然底直气壮,可是对着秦扬,却是多少还有些惧意。
秦诺侃侃而谈,却只是句句本质,没有半点偏颇的将莫伶雅的事情说完,然后道:“父亲,事情就是那样。那莫舒扬,怕是受了奸人挑唆,将丧女之痛,都怪在浅浅身上,才会领人进府想要找浅浅的麻烦。”
秦扬听完,转向田玉瑶:“玉瑶,事情,是不是像诺儿说的那样。”
田玉瑶支吾了一下,道:“是,三少爷说的,句句属实。那莫伶雅进府后,开始还和媳妇走的十分的近,也常来和我话些家常,看上去是个开朗热络的女子,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冲动。”
秦扬点了点头,缓缓道:“生死有命,死者已矣,既然莫伶雅已经死了,那么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若是事情和诺儿所说的那样,就算她没有自寻了断,那样的女子,我们秦府,也万万是容不下的。”
顿了顿,唤来名侍从,道:“看在莫舒扬新近丧女,心态失和才会行事颠乱,这次的事情,我就不和他计较。让他们离开,若是再有对我秦府冒犯,绝不轻饶。”
那侍从应了一句是,便领命出去。
见秦扬没有追根到底莫舒扬找麻烦这事情里,到底有没有人指使,田玉瑶松了口气,缓缓地放轻松下来。
秦扬的目光,又再缓缓地回到了苏浅身上,王若曦大婚的事情,他自然是听说了的,可是却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也还不知道那件喜服,到底能为秦府,带来什么样的名声。
不过能在洛城众多绣坊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却已经是非常难得。
秦诺看了看这事情基本也就到此为止了,站出来一步,道:“父亲,我有一件事,想要禀告父亲。”
秦扬点了点头:“说。”
苏浅突然有些紧张的看了秦诺,却见秦诺神态自若道:“我打算和浅浅,搬出秦府。”
秦诺这话,无异于在水中投下一块巨石,除了秦老太太心里有数之外,旁人均是难掩一脸愕然。
秦扬有些不相信自己听见的,顿了顿,才道:“诺儿,你说什么?”
“我打算和浅浅搬去临苑。”秦诺缓缓道:“这几年来,没有向父亲禀明,其实我在临苑已经置下了些房产,也有生意,所以,我想和浅浅一起前往临苑定居。”
这消息实在是太突然,秦扬还没说话,秦墨便先道:“三弟,你这是在说什么。就算你在临苑有房产也有生意,那也不能搬出秦府啊。”
“是啊。”秦楚也道:“三弟,临苑离洛城不远,就算是你想就近方便打理临苑的生意,也不必非要搬去临苑定居。若是嫌府里压抑,和浅浅去住些日子,权当散心,这也没有什么。”
“并不只是打理生意。”秦诺道:“父亲,其实有些事情,我早就想和您说,不过一直找不到机会。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秦扬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淡淡的看着秦诺,看他能说出什么。
秦诺缓缓道:“父亲,其实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像秦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最怕的,就是兄弟之间相互争斗,为了家产手足相残,甚至自相残杀的情形,比比皆是。”
秦扬的脸色一点点的冷了下来,静静听着秦诺说话。
老辣如秦扬,又怎么会不知道秦诺说的这事情,也正是因为此,所以对这个身体不好不参与家庭生意的嫡子,他才没有过多的计较。也没有不管不顾的一定要他打家族生意。
虽然心里想着要将家业交给秦诺才算正统,可是秦诺身体单薄担不起这担子,若是强行交付了,不但容易引得兄弟反目成仇,更是毁了秦家的百年基业。
秦诺看了眼秦墨,道:“大哥,我一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秦家的生意。什么庶出嫡出,还不都是同一血脉,都是秦家的子孙,这家业,你继承和我继承,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我也就一直没有任何和你争夺之心,自己在外,置了些产业,想等到时机成熟了,像大家说出此事,自立门户。”
“那现在,算是时机成熟?”秦扬的手有点抖,他这些年来一直为自己儿子的软弱焦虑,却是没有想到,他不声不响的竟然隐藏如此之深。
“是。”秦诺道:“有了非走不可的理由,所以儿子一刻也不想再等。不瞒赌父亲,我已经命人准备临苑的府邸,正打算等父亲回来,便要出府。本来,倒也没有那么急,可是又出了莫伶雅一事,想来浅浅在府里,是一天也不想住了。”
秦扬的眉头,终于又皱了起来,视线又一次转到苏浅身上,缓缓道:“你的意思,你是为了苏家小姐,这才要定居临苑?”
“是。”秦诺坦言:“浅浅进府至今,虽然有着三少奶奶的头衔,可是住的并不愉快。于公于私,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纷繁杂乱,不甚扰人。浅浅虽然不说,可是儿子看在眼中,痛在心里,思前想后,还是尽早搬出秦府,方是上策。”
秦扬听的脸色更暗,看了眼本因为暴跳如雷,可是却一直淡然不语的妻子,道:“敏之,诺儿的话,也也听见了,你有什么意见。”
秦老太太淡淡道:“我没有意见。”
“你没有意见?”秦诺微微皱了眉:“你舍得他离开秦府,一个人出去自立门户。”
秦老太太笑了笑:“归根到底,儿子是要和媳妇过一辈子,不是和爹娘。儿子大了,翅膀硬了,如今能有自己的主见,能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我很欣慰。至于舍不舍得,临苑离洛城也不过一两个时辰的路程,常来常往,也是方便。”
没有想到以为和自己绝对统一战线的妻子,竟然如此坦然的选择放手,秦扬微微的愣了愣,一拍桌子,道:“我不准。秦三公子从洛城搬去临苑,这知道的,说是你们小夫妻恩爱有加,不容别人打扰。不知道的,还不知道要怎么说。”
田玉瑶听说秦诺要走,心里一惊之后,那一喜便压抑不住的涌了上来,此时秦扬说不准,她却也道:“是啊,三少爷,你们可千万不能走。这一走,自然有那乱嚼舌根的,指不定,说是我们将这秦家嫡子的正主,给逼走了呢。”
“大嫂过虑了。”秦诺淡淡道:“我在临苑和各处置的产业,虽然不能和秦家基业相比,可是却也不菲,旁人只会夸我秦家具是难得之才,羡慕妒忌尚来不及,何来逼迫之说。”
秦诺在秦府向来低调,从来没有说要怎样要什么,可是如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虽然有秦扬反对,可是却丝毫也没有屈服的样子。
秦扬看来苏浅,缓缓道:“老三媳妇,你在府里,过得不开心。”
这问题真是尴尬,苏浅嘴角抽动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秦诺,却见他一脸坦然,没有半点犹豫或是犹豫或是动摇的神色,不由的也直了直腰身,道:“是的,浅浅对秦府里的生活,十分的不习惯。”
两个人想要的生活,该是由两个人争取的,既然秦诺已经站了出来,那么自己也没有逃避的理由。苏浅需要秦诺站出来挡风挡雨,可是她也绝不会有着秦诺一个人挡风挡雨。
“哦。”秦扬有些意外苏浅这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回答,却也再问了下去:“哪里不习惯。”
苏浅笑了笑:“很多,比如与大嫂之间,妯娌难免有些不合。再比如老太太让相公纳妾,这事情,我也不想再有发生,而若是身在秦府,一件一件,都不容的我做主。做不了女主人,那么必然,会有诸多不自在。”
“所以你怂恿诺儿搬出秦府?”秦扬的声音更冷:“苏浅,我虽然欣赏女子有主见有胆识,可是秦府里,却是容不下挑衅闹事的人。你一个女子,想要做主,难道……还想左右诺儿吗?”
“父亲说是左右,就说的太严重了。”秦诺上前一步,握了苏浅的手,道:“搬出秦府的事情,是我早有打算的,父亲不能怪在浅浅身上。至于我是不是可以被人左右的人,若不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情,谁也做不了我的主。”
“是吗?”秦扬冷冷一笑:“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娶谁,是我说了算,你休了谁,也是我说了算。你说,我做不了这个主?”
这个年代,当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苏浅有些担心的看了秦诺一眼,一向以为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可是这事情上,也未免冲动了一点。就算是急着马上搬走,这样和秦扬摊牌,怕是未必能强硬的过这样的家长。
而且又是在兄长众人面前,秦扬就算是想退步了,这面子,又要往哪里搁。
可秦诺却是半点也不退步,直视了秦扬,缓缓道:“父亲,你要我娶谁,你可以做主。可是既然已经娶了,我也接受了,你让我休了浅浅,那是万万不可能。而我若是不愿意,我想,这个主,你是做不了的。”
秦扬可以替秦家承认一个儿媳妇的身份,却是怎么可能代替自己的儿子去写休书。
秦墨也觉得气氛实在有些剑拔弩张了,上前一步伸手搭上秦诺的肩膀,劝道:“三弟,你怎么能用这种口气对父亲说话。我们才从外面回来,还是先休息了,这事情,以后慢慢的商量不迟。”
秦诺轻轻地吸了口气,道“大哥,这事情,我本来并不打算和任何人商量,只是通知大家一声。爹,你若是能够赞许,我自然高兴,若是真的不愿意,那么儿子,就只能不孝了。”
这话让秦扬一直压抑着得脾气彻底的爆发出来,喝道:“诺儿,你为了这个女人,连父母都不打算要了,家业也不打算要了?要是我不同意你搬去临苑,你是不是打算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这话说得忒严重了些,苏浅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快就闹到了这一步,看着两个都不肯让上半步的父子,有些郁闷。
这事情,算是自己闹出来的吗?红颜祸水,难道这个词是这么来的?
心中有些疑团渐渐地扩大,虽然搬出秦府势在必行,可是秦诺的态度,也未免太强硬了一些。
能够一直装作懦弱的样子这些年,隐忍着置下这么多产业不让任何人知道,秦诺不该是个沉不住气的人,他这么急不可待的和秦扬起冲突,似乎有些像是……为了冲突而冲突的感觉。
苏浅已经是职业习惯使然,有些事情不想也就罢了,这一想出头来,就控制不住的往深处想。控制不住的往周边想。
秦扬却是因为不知道一些事情而没有办法想那么多,一听自己的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挑衅,气的眉心都一突一突的跳了起来,伸手按了按,指着苏浅道:“诺儿,我苏家大小姐,我真是低估了你,没想到苏家做生意不怎么样,培养出的女儿,倒是厉害得紧。竟然让诺儿为了你,跟秦府扯破脸。”
苏浅觉得自己这祸水之名背的有些冤,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澄清一下,正犹豫着,又听秦扬道:“诺儿,你可以带着苏浅离开,也可以不顾我们的反对,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不能替你休了苏浅,却可以告诉天下,苏浅,已经不是我们秦家的媳妇。”
秦扬的声音很冷,苏浅倒是还没有觉得什么,可是秦诺脸色却是难看。
秦扬说的没错,他虽然不可以替自己写休书,却可以让整个洛城都知道,苏家的大小姐苏浅,诱拐了自己的儿子。
这名声要是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秦诺还是那个一时冲动情深意重的男人,苏浅的名声,可就难听了。
秦诺微微顿了下,没想到自己父亲会这么威胁,正在犹豫,却听外面有丫鬟小跑进来禀告。
“老爷。”只听那丫鬟道:“是将军府的人送来了将军夫人的谢礼,说是一定要交到三太太的手中。”
秦扬板着脸点了点头,却听那丫鬟又道:“还有宫中的崔公公,说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前传召。”
“皇后娘娘?”秦扬一愣:“崔公公有没有说什么事?”
那丫鬟迟疑道:“具体奴婢没有敢问,不过崔公公一来,就问三太太在不在府中,想来,是找三太太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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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
“找老三媳妇?”秦扬微微一愣,却随即还是站起身来:“快去见崔公公。”
众人忙应了一声,跟着秦扬走了出去。
这崔公公是什么人苏浅自然不知道,可是见秦扬如此慎重,必然是个重要角色。
跟着丫鬟一直走到了府中的花厅,苏浅自然还是走在人群后面的,却见花厅中,一个穿着宫服的中年男子,这还是苏浅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公公,果然是有些和常人不一样的感觉。
秦扬却是急忙的迎了上去,人未至,声先道:“崔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那中年太监见秦扬出来,连忙的也站起了身,拱了拱手道:“秦老爷,好久不见。”
秦扬一边让崔公公坐,又寒暄了几句,这才道:“崔公公光临寒舍,可是有什么吩咐?”
那崔公公笑了笑,眼睛在跟在身后的众人中转悠,道:“秦老爷,不知道府上的三太太,在不在这里?”
秦扬微微的一皱眉,道:“老三媳妇,还不出来见过崔大人。”
看着秦扬此时转变的神色,苏浅心里有些好笑,秦诺在她肩上拍了拍,低声道:“别怕。”
苏浅笑了笑,这有什么可怕的。这事情,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只不过来的,也太快了。
几步走出,苏浅对着崔公公福了一福,道:“给崔公公请安。”
可别看他是个太监,历来皇宫之中,太监跟当权者走的都是极近,县官不如现管,他们手中生杀予夺的大权,往往不比朝中重臣要少。
更何况秦家只是个生意人家,和官府又有生意往来,自然是万万也不愿意得罪了宫中的人。
那崔公公倒是客气,连忙的站起了身,给苏浅还了礼,笑道:“三太太今日,可是出尽了风头。”
秦扬才从外地回来,自是不知,其实苏浅本人,也不过送了喜服便从丞相府回了秦府,也不知道什么,如今听崔公公这么一说,不由得心中动了动,等着他说下去。
秦扬却是忍不住道:“崔公公何出此言?”
崔公公笑道:“秦老爷想来是刚行商从外地回来,还不知道这事情。这次王丞相千金和将军大婚,举国轰动,而最最轰动的,最出风头的,除了王小姐之外,就是您这三媳妇了。”
听崔公公说的夸张,苏浅笑了笑,低下头去。
秦扬皱了皱眉,有些不信,又听崔公公道:“王小姐今日大婚,是早上在宫中由皇太后亲自主婚,你们是不知道,当王小姐步上金殿时,那一身的衣裙,端的是璀璨耀眼,令人夺目失神啊。杂家在宫中多年,也算是见惯大场面,见多了奢华繁冗的纸醉金迷,可王小姐那一身……”
摇了摇头,崔公公叹息道:“当真是美轮美奂,更难得的是,不仅美轮美奂,而且清新脱俗,将王小姐衬托的,当真是百花仙子一般,看的满朝文武,内外命妇,都直了眼睛。”
秦扬听得更是心里犯了嘀咕,望了望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的苏浅,道:“崔公公太夸奖了吧,那是王小姐花容月貌,衬得衣物耀眼才是。”
崔公公大大的摇头,望着苏浅道:“秦老爷太谦虚了,你这媳妇啊,着实是心灵手巧,那衣服,也确实巧夺天工。要是不然,又怎么会仪式刚一结束,皇后娘娘就心急火燎的派杂家前来呢?”
听着别人夸自己的媳妇,其实秦扬是该高兴自豪的,可是刚才还想让秦诺休了苏浅,如今一下子实在转不过来,略有些尴尬道:“那崔公公此番前来,是……”
“是皇后娘娘命三夫人进宫一见。”崔公公笑眯眯道:“三个月后,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依例要宴请三宫六院。秦老爷也知道,这后宫宴会,难免嫔妃之间要比拼一下,所以皇后娘娘这才忙不迭的让杂家前来,怕是万一来的晚了,给哪个妃子贵人抢了先。”
苏浅无语了一下,她倒是也知道,后宫向来是非地,本来,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自然僧多粥少,争奇斗艳,相互比拼,也是理所应当。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心急。
苏浅并不太想和皇宫扯上关系,可是这样看来,此时崔公公前来,并不是坏事。
至少因为秦家对皇宫有所依仗,所以如果自己得到了后宫势力的青睐,那么秦扬对自己,或许会退让三分。
虽然苏浅并不在意这样那样的名声,可是却也不想因为自己,而时秦诺和秦家翻脸。
万一秦扬再将这事情告诉苏浅父母,这再来一场父母训话,那就更是尴尬了。
秦扬心里实在有些不痛快,可是皇后有请,难道能说一个不字,略犹豫了一下,道:“崔公公,不是我不愿意为皇后效力,实在是我这三媳妇,是个不懂规矩的,怕是进了宫,会惹得凤颜不悦。既然皇后能看中我们秦家的刺绣,要么让我大媳妇跟着崔公公进宫一趟,我大媳妇也是在绣坊多年……”
不待秦扬说完,崔公公就打断道:“秦老爷,大夫人管理着秦家多家绣坊,这我们都是知道,可是那些绣坊,来的去得都是差不多的东西。要是皇后娘娘看中的,也是那样的东西,那又何必让杂家专门跑这一趟呢?”
秦扬被堵了一下,田玉瑶听着推荐自己却被驳回,脸色不由得一暗。
崔公公转向苏浅,笑眯眯道:“三夫人,皇后娘娘也知道您这些日子都在忙王小姐的喜服事宜,必然是很疲累的,所以并不要求您马上进宫。后天临苑海棠花会,皇后娘娘也正好要赴临苑赏花,可能过个三五日的才能回来。等到皇后娘娘回来的时候,才想请三夫人进宫一见。杂家这次来,不过是先打个招呼,三夫人可千万将皇后娘娘的事情放在心上。”
秦诺脑中一转,在一旁笑道:“皇后娘娘这几日要去临苑赏花吗?那真是太巧了,我和浅浅,也正打算去临苑。”
“三少爷也打算协夫人去临苑?”崔公公一愣:“恕杂家多嘴问一句,三少爷去临苑,所为何事?”
秦诺道:“临苑风景秀丽,物产丰富,浅浅十分喜欢,所以我正打算的带着浅浅,去临苑定居。而且这事情,已经定了下来,也就是这两日便要动身。若是皇后娘娘凤驾临苑,不知歇在何处,若是方便,我们可以上门拜访。”
崔公公笑道:“那实在是太好了。皇后娘娘去临苑参观花会,必然歇在贤王宫中,到时候若是三少爷有空,正好可以前来相见。又能赏花,又能和三夫人商讨新装,想来必定凤颜大悦才是。”
秦诺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请崔公公回去复命,再过几日,我和浅浅,必去临苑觐见皇后娘娘。”
秦扬在一旁听了秦诺说话,这心里不免的怒火中烧,可是当着崔公公的面,却又不能说什么。连脸色,也都还要保持正常,实在苦不堪言。
那崔公公却是得了这样一个结果,十分的满意,又在着实夸赞讨好了一番苏浅,这才告辞。
他们在宫中当差的,能够活这么久,能活到这个位置上,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看形势。崔公公看着皇后在看王若曦那一身衣服眼中的光芒时,就知道这个衣服的制造者,如今只能捧着哄着,不能有半点的得罪。
崔公公走了之后,厅中的气氛更是低沉,苏浅心里虽然有些得意,可是面上也不好表现出一分半点来,微微的转了脸偷看秦诺,却见他神色虽是坦然,细看却也难掩笑意。
本来在秦诺心里,只怕已经打定主意今天这事情不可能善了,可是崔公公这一来,却又顿时有了种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感觉。
苏浅如今,可是皇后看上想要倚重的人,秦扬就算不在意这份殊荣,不屑沾点光跟点风,却也万万不能惹事找麻烦。
若是那边皇后刚夸了你家媳妇心灵手巧,是秦家之福,这边你就将她休了。那就不是羞辱苏家那么单纯,那时羞辱的,就是皇家的威名。
这太岁头上动土的事情,秦扬就算是再去,却也不会去做。
可是心里又实在是撇闷,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终究是挥了挥手:“罢了,诺儿,我也管不了你,你要搬去临苑,就搬吧。”
秦诺微微一笑,低首道:“谢谢父亲。”
秦扬只觉得一下子老了十岁,身心疲惫起来,挥了挥手让大家散,却见一旁几个小厮端着盖着红绸的托盘,犹豫道:“老爷。”
秦扬皱了眉道:“又什么事?”
那小厮知道秦扬心情不好,有些畏惧的道:“这是将军府将军夫人送来给三太太的谢礼,说是这几日太忙,没有时间。等到有时间了,一定要亲自上门致谢。”
秦扬本来就恨苏浅竟然得了皇家器重,一听小厮这话,更是不悦,可是又不能说什么,摆了摆衣袖,道:“既然是送给三太太的,就送到三少爷院里去。有什么好问的?”
那小厮连忙的应了几声是,可不敢对上秦扬的怒火,低着头一溜小跑的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4章 有鬼
秦扬说散,众人一时也就散了,转瞬间,偌大的花厅,就只剩下苏浅和秦诺。
见人都走完,秦诺终于忍不住轻笑一声,走过去将苏浅揽入怀中,轻道:“浅浅,你真厉害。”
“厉害?”苏浅无奈道:“你没见你爹都气成什么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当然厉害?”秦诺还是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四下看了看花厅无人,将手臂环的更紧:“你若是能做出套让皇后满意的礼服来,有了她的撑腰,以后在秦家,可是再没有人敢对你颐指气使了。”
见秦诺笑容如此轻松,苏浅也就面前咧了咧嘴角,不过却并没有什么笑意:“就算有皇后撑腰,以后秦府里没有人敢对我怎么样。可是你爹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叹了口气:“秦诺,我并不想和你家里闹得如此,两个人在一起,得不到父母的祝福,这心里,始终是会有疙瘩的。”
秦诺见过苏浅的强势,听着她的话,知道她在自己父母面前的忍耐,全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
心中暖暖的,一手拉了她的手往外走,一边缓缓道:“浅浅,你放心,我爹他只是一时之气,过些日子,就没事了。”
“过些日子就没事了?”苏浅有些不信:“就算是明的没事,可是心里,还是会不痛快吧。不是我说,今天你也太冲动了些,我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确定你的立场,有些事情,迂回婉转些,也不是非要急在这一时。”
秦诺笑笑:“浅浅,说了你放心,你便放心。那是我爹,我还能不了解,他最是器重才干,你虽然这次看似驳了他的面子,可是却是大大长了秦府的面子。他刚回洛城,这几日难免要有许多应酬,觥筹往来,自然少不了有人在他面前夸你,那可是再有面子不过的事情。”
顿了顿,道:“爹也常说,人,有脾气不要紧,最怕平庸。你既是有这个本事,那么就算有点脾气,恃才傲物,那也是人之常情。而我们搬出秦府这事情,他必然是要生气的,这一场逃不掉躲不了,索性不必拖泥带水。”
秦诺说的轻松,苏浅也不由得心里轻松下来:“你对你爹,倒是真的了解。”
“知子莫若父,知父也莫若子。”秦诺道:“追根究底,爹气的是我,这气,又能保持多久。”
苏浅跟着秦诺往院子走去,这话倒是听的有些道理,秦家父子的事情,自己终归是个外人。没有必要做太多的搀和。而在这事情中,秦诺能挺身而出和父亲抗衡,那自然再好不过,秦扬再气,父子又能有什么隔夜仇。
秦诺笑了笑,低声道:“浅浅,我知道你怕什么,不愿意面对什么。你放心,有我在,不管是外面的风雨也罢,是里面的风雨也罢,不会要你挺身拦在前面的。”
秦诺这话说得声音不大,语气却是笃定。
苏浅听在耳中,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心里慢慢涌起些异样的情愫。
小五等人此时正心急火燎的等在院子里,一见两人回来,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了?”小五急得连称呼也省了,拉着苏浅袖子道:“老爷怎么说。”
“没事。”苏浅笑了笑:“莫舒扬的事情,都是他无理取闹,不过看在他新近丧女,情绪失控也是情有可原,老爷也就不做追究,让他们离开便是了。”
小五点了点头,却有些不大乐意的撅了嘴道:“就这么放他走了,还真是便宜了他。好在三太太你也是身手了得,要不然的话……”
要是苏浅当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那今天这事情,可就不是这么轻易解决的了。也不会那么和平的解决。
莫舒扬一旦将苏浅带出秦府,那么这人立刻就丢到了全洛城。一个文弱女子,受了那样的屈辱,就算是能撑下来,秦府和苏家也不会善罢甘休。而受到威胁的莫舒扬,自然不会为田玉瑶保密到底,那这事情会闹得如何收不了场,是不是会变成秦家苏家和田家的家族斗争,就谁也不敢说了。
不管怎么样,苏浅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身也不是个瑕疵必报的人,现在眼看着就要离开这一团乱得是是非非,更是不愿意多说一句。
安慰了小五几句,便道:“小五,你在洛城,住了多少年了?”
小五想也不想道:“我自出生便在洛城,怎么也有十来年了。”
“觉得洛城好吗?”苏浅道:“要是我和三少爷,打算搬去别的地方,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
小五一愣:“搬去别的地方……三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打算搬出秦府,定居临苑。”秦诺道:“临苑的宅子已经置好,我和三太太也打算就在这几日便选个吉日搬迁,你们是从小在我院里的,跟三太太关系也好。若是愿意,就随我们一同前往,若是不愿意……”
秦诺话还没说话,小五就忙道:“我愿意我愿意……漪纹你呢?”
漪纹也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却也道:“我也愿意,三少爷,你们去哪里,可千万要把我们姐妹带上。我们从小就跟着伺候三少爷,如今三太太又这么平易近人,我们的性子都散漫的不行了,这要是不跟着你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涟纹这话说得实在,苏浅不由得笑道:“既然愿意,那也不多说,你们将随身的行李收拾收拾,就在这一两天,随时可能要搬。那临苑我去看了,也是个鸟语花香,人杰地灵的地方,等到了那里,我一定想办法,给你们两个丫头,找个乘龙快婿。”
漪纹的脸皮薄些,苏浅一打趣便刷的红了,小五却是脸上也红了红,回了句:“三太太帮我们找,可得找个像三少爷这般温柔英俊的,要不然的话,我们可不嫁。”
这回轮到苏浅愣了愣,笑了正要再回一句,却见小五和漪纹已经笑嘻嘻的跑进屋里去了。
秦诺不由得大大摇了摇头,一边揽着苏浅的肩往房里走,一边道:“浅浅,这两个丫头原来没有这么无法无天的,都是给你宠坏了。等到了临苑,府里再没了会训她们的人,你们三个啊,就使劲儿得闹腾吧。”
“我会找两个和你一样温柔英俊的男人,把他打发走的。”苏浅笑道。看着虽然实际年龄和此时自己差不多的小五漪纹,苏浅总有种大姐姐的感觉。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在她二十六的心理年龄面前,都还是孩子。
在苏浅心里,搬家一直都是件挺烦人的事情,说是背个包裹就可以天涯海角,可是真要搬起家来,那东西也还不少。
反倒是秦诺觉得什么都不用带也行,反正临苑的一切生活用品都已齐全,衣物什么的,做的就是布匹生意,更是不缺。
苏浅想来想去,也就真的停手不再收拾,一向是自认洒脱的,难道到了个古人面前,反而放不开了不成。
又再听秦诺说了些临苑的事情,再安排了些搬迁事宜,两人便吃完饭休息。
这几天事情虽多,可是苏浅知道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也就轻松下来,想着再不用和田玉瑶笑一阵闹一阵,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又再随便说了些家常,两人便熄灯休息。
苏浅白天本就是被吵醒的,并没有休息好,此时靠上了枕头,眼睛就有些睁不开,没有一时就睡了。
本想着这一觉必然要睡到自然醒,可是谁知到了半夜,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只听院中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
苏浅向来是警觉心颇高的,何况那叫声又尖锐,再是熟睡,也难免会被吵醒。
叫声未落,苏浅便被猛地惊醒,一下子睁开了眼。
转脸却见秦诺已经坐了起来,短暂的一下子空白之后,便道:“我出去看看。”
回过神来,那一声叫,再是熟悉不过,是小五的声音。
苏浅恩了一声,也不多说,赶忙的也披衣下了床。
那一声叫凄惨之至,若不是受到极大的惊吓,是断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而在自己的院子里,小五就算是不小心绊倒或是碰上什么小动物,也万不至于发出那样的声音。
不管是秦诺和苏浅起了身,当秦诺推开门出去的时候,漪纹和几个小厮房里的灯也亮了,都推开门查看了过来,还有闻声而至的巡夜家丁,也在外面敲起门。
苏浅快步出了房间,却见小五穿着亵衣亵裤,披着外袍坐在冰冷的原地中间,瑟瑟发抖。
苏浅连忙走了过去,喊了一声。
小五像是被什么吓傻了一般,直到苏浅开口唤她,这才回过神来。
赶忙的爬起身来,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搂住苏浅,脸色煞白,断断续续的道:“三太太……有……有……”
苏浅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柔声道:“别怕别怕,我们都在这里,怎么了,慢慢说。”
小五缓缓地强作镇定的呼出一口气,这才牙齿还有些打颤的道:“有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5章 谁怕鬼
有鬼?苏浅和秦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无奈。
小五虽然平日里就有些一惊一乍的,不过也不会大半夜的开这种玩笑。最大的可能,倒是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被什么野猫野狗吓了一下子,指不定还没从梦里醒呢。
苏浅搂着瑟瑟发抖的小五,只觉得她身上冰凉,连忙先道:“没事了没事了,先回屋里去,暖和暖和再说。”
小五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了苏浅怀里,听话的跟着苏浅往屋里走。惨白的脸上,大眼睛一眨一眨,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秦诺也没当这是一回事,本来想着安慰几句让小五回去休息,可见苏浅已经揽着她往房间走了,也就没有说什么。
“行了,没事了,都回去休息吧。”秦诺挥了挥手让大家都散了,也就跟着进了房。
秦诺转身关上门,正见苏浅将小五扶在桌边坐着,正要给她倒杯水,小五却一个激灵抓住了苏浅的手臂。
“怎么了?”见小五仍然害怕的紧,苏浅半弯下腰,柔声道。
“三太太……”小五喘息了一下,道:“我看见她了……”
苏浅皱了皱眉:“你看见谁了?”
小五似是极为恐惧,往黑漆漆的窗子外看了看,紧紧地抓着苏浅的手臂,悄悄地怕是被谁听见一般的道:“我看见她了……莫姨太,我看见莫姨太了。”
苏浅和秦诺均是愣了一下,苏浅有些好笑的道:“小五,你是不是睡得糊涂了?莫伶雅已经死了,你怎么会看见她?”
“我真的看见她了。”小五哆嗦的着:“穿着一身白衣服,衣服上都是血,头发披着,对着我笑,她的脚,她的脚……她的脚都不沾地的……”
“小五。”秦诺沉声道:“这事情可开不得玩笑。”
小五咬了咬唇,颇为委屈的看着秦诺,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三少爷,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看到了……”
小五哭声未落,外面又传来一阵喧闹,秦诺和苏浅一下子站了起来,想也不想的边往外去。
小五一把抓了苏浅的胳膊,半点也不愿意放开。
苏浅知道她是被吓坏了,不愿意一个人待着,便拍了拍她的手,拉着一起出去。
打开大门,却见院子外面正聚了四五个巡夜的家丁。
秦诺不悦的上前道:“怎么回事?”
那家丁见秦诺出来,连忙的行礼道:“三少爷,三太太。”
秦诺点了点头:“刚才怎么回事?”
那些家丁对望了望,都是面有惧色,领头得那个,犹豫了半响,终究将头凑过来,在秦诺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秦诺脸色变得更难看,呵斥一句:“胡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鬼魂之事。肯定是什么动物掠过,你们都花了眼。”
那家丁被训,可是却丝毫也不服气,梗了梗脖子,道:“三少爷,要是小的一个人眼花,那也就罢了。可是外面兄弟都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飘过去了……”
小五本来就躲在苏浅身后,听了这话,更紧的抓着她衣袖,抖个不停。
秦诺面色一沉道:“你们确定是个人?”
“是是。”那家丁连声道,犹豫了一下,又道:“那白衣服的女人头发披在脸上,看不清楚,不过一身血迹,而且长得……长得有些像是三少爷院里的,莫姨太……”
说话间,家丁缩了缩头,左右的看了一下,生怕是那白衣女子还躲在边上一般。
秦诺顿了顿,道:“这么黑的晚上,又是披头散发的,你们能看清长相。既然是个人,那一定是飞贼小偷之类的,都给我加紧巡逻,谁也别偷懒。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啊神的,如果府里出了盗窃事故,可别以为用这个做借口,就能推的干净。”
见那家丁仍想说话,苏浅往前走了一步,道:“行了,都去做事吧,没什么好担心的。就算真的是莫姨太舍不得回来看看,也是来找我们,你们不用害怕。”
这话在这时候倒是有些实在的说服力,几个家丁缩了缩脖子,终究是应了。
连苏浅一个女人都不害怕,他们几个还会些功夫的男人,再是心里畏惧,也不能再是什么。
几个家丁往外走了几步,秦诺又再道:“晚上这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免得惹人恐慌。我要是明天在府里听见什么风言风语,绝不饶你们。”
秦诺的口气不好,几个家丁连忙的应了是,小跑着离开。
苏浅也就拍了拍小五,一起回了院子。
小五此时更是笃定看见莫伶雅绝不是她的幻觉,进了院子,小声的道:“三太太……”
苏浅笑了笑,看了眼秦诺,安抚道:“小五,回去休息吧,没事的。我不是说了吗?你和莫姨太无冤无仇,就算是她回了,也不会找你不是?我和少爷都在这里,你怕什么?”
小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在她看来镇定的过了头的苏浅:“三太太,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莫姨太现在是……现在是……”
那个鬼字在小五嘴边滚了一圈,终究没有吐出来。
苏浅却是不在意道:“是什么有什么关系,莫姨太在世时,我们就是姐妹,就算她如今魂魄不散,想回来看看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不是?她又不是我害死的,难道还会来害我?”
小五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嗫嗫着张了张嘴,却被苏浅在肩上拍了拍,往自己房里推娶。
“别瞎想了。”苏浅道:“这事情,也别对外乱说。大半夜的,快去休息吧,也许真的是什么飞贼进了秦府,明天就抓到了呢。”
小五现在是万万不相信这个说法的,可是看着苏浅和秦诺没有一点惧意,也没有一点儿当回事的样子,倒是反而也不好再说什么。嘟嘟囔囔的进了自己的房间,上床蒙着头,连等都没有灭。
安抚了小五,苏浅和秦诺也就回了房间。
关上门,苏浅刚才还挂着的淡淡笑意顿时无影无踪,在桌边坐下,道:“秦诺,这事情,你怎么看?”
秦诺在另一侧坐下,献给苏浅倒杯茶,自己也倒了杯捧在手中。
沉默了一下,道:“浅浅,你觉得呢?”
苏浅敲了敲桌面,道:“如果只是小五和那几个家丁都看见了莫伶雅,这就是说,莫伶雅,真的来过。或者说,类似莫伶雅的人,是真的来过。一个人眼花,不可能所有人都眼花,就算是那群家丁是受了什么人的好处乱说,我也相信小五说的是真话。”
“那你相信有鬼?”秦诺道:“莫伶雅已经死了,她的尸体,是我看见的。”
“我不信……”苏浅斩钉截铁的说了几个字,突然转口:“我也不是不相信有鬼,不过我不相信刚才小五看见的,是莫伶雅的鬼魂。一来就像我说的,莫伶雅就算真的是死不瞑目,怨气不散那也应该来找我,在小五面前现一下身就走,这算是什么意思?”
“再者……”苏浅缓缓道:“我对莫伶雅的死,始终心有怀疑。”
苏浅以往是不信鬼的,完完全全的唯物主义者,根本就不相信有灵魂的存在。
可那是在穿越前,自从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以后,看着自己能碰着能摸着的待在别人的身体了,再是不信鬼神的人,只怕也淡定不起来了。
可是她依然不觉得怕,就算是真的有鬼存在吧,那莫伶雅的死和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冤有头债有主,也不该找着自己。就算是真的找到了,若是自己被她害死了,那岂不也是成了鬼,彼此彼此,还有谁怕谁的说法。
秦诺缓缓道:“可是莫伶雅的尸体,我是见到的。却是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不代表是个死人。”苏浅道:“如果只是短暂的休克呢?”
“不可能。”秦诺道:“莫伶雅的尸体从被发现一直到送回莫家,这中间也有一两个时辰,再是休克,也不可能那么长时间不呼吸没有心跳。我当时也对她自杀十分怀疑,所以中间又去看了几次,确实是没有一点动静。”
“那小五看见的人,就不是莫伶雅。”苏浅肯定的道:“如果你肯定莫伶雅已经死了,那么刚才出现的白衣身影,就是别人冒充的。这么晚了,又是在如此慌乱的情绪中,若是找个和莫伶雅相像的人,让小五和几个家丁先入为主的认定自己看见的就是莫伶雅,这并不难。”
“我也认为这个可能最大。”秦诺道:“若是去除鬼神的因素,那么这事情,就是有人恶意为之。而这个人……”
“我料莫舒扬不会做着事情,这幕后主使,一定是田玉瑶。”苏浅接了话冷冷道:“我对田玉瑶也算是一忍再忍,却没有想到,她还真的以为我是好说话好欺负的人了。”
秦诺突然的想笑:“浅浅,我知道你不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6章 捉鬼大师
苏浅也忍不住的笑了笑:“秦诺,我真的不是。”
她或许善良,在非原则性的问题上,或许也好说话。可是要说好欺负,却是有些沾不到边了。
有想法有能力,文能吵武能打,如今还有个可以撑腰的相公,若是再任人欺负,那岂不是说不过去。
秦诺开始还担心苏浅会有什么担忧,见她面对鬼神之事,反而比自己还要冷静无所谓,便也就放了心。
再随便聊了几句,便上床休息。苏浅想着这一两日便要搬了,心里轻松的很,完全没把晚上闹鬼闹神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一觉睡得,十分的好。
第二天睡到天色已经大亮两人才起身,一觉睡醒,苏浅便听见外面隐隐似乎有敲门的声音。
那声音极小,间隔着一会儿才又响一下,好像不甘心的想喊他们起来,却又不敢弄大声音。
随着苏浅半撑起身子,秦诺也醒了过来,朦胧的睁开眼,侧着头听了下,开口道:“谁?”
“是我。”小五的声音有些怯意又像是终于等到他们醒了,松了口气一般:“三少爷,你们起身了吗?”
这话问的苏浅都想笑,听小五的口气,分明是等他们醒等了许久,却又不敢大声的喊,这会儿假惺惺的来问起身没有。
想来这丫头还是被昨晚的事情吓得没缓过来,苏浅一边好笑,一边应道:“起来了,进来吧。”
小五有些欢欣的应了声,连忙的推门进来。
苏浅让小五进来,秦诺也就起了身,一边让进来的丫鬟伺候着着衣梳洗,一边道:“小五,你这一个晚上,该不是都没睡吧。”
虽然抹了比平日要稍微厚些的脂粉,可是小五的眼底还是能看见隐隐的青色。
苏浅也过去看了看,揉着小五的脑袋道:“真是傻丫头,今晚上,要不要我陪你睡?”
对小五,苏浅怎么也没有半点主仆的感觉。莫说她本来就不适应主仆这一说法,到了这个年代,小五对她也是真的关心担心,并不是那种讨好主子的感觉,在她的心里,也就把她当做妹妹一般的疼爱。
到了临苑,离了秦府的视线,就不用顾那么多规矩,到时候发还卖身契,给些银两,为她们找个乘龙快婿,身家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只要人好,能够照顾的了这两个丫头就好。
“不用不用。”小五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的道:“三太太,我没事。”
苏浅笑笑,一边挽了头发,一边道:“你没事那么早敲门干嘛?这几天我可是累狠了,还想好好睡睡呢。”
小五有些尴尬,终于凑过来,在苏浅耳边道:“三太太,我今儿一早就听府里其他的人在议论,说是昨天晚上,在大太太院子里,还有莫姨太死的那间房子的外面,都看见了穿白衣服的女人。就连老太太的丫鬟也看见了……”
“都看见了?”苏浅眉头一皱,不由得道:“你是说,在昨天晚上,秦府里,至少有四五个人,都看见了那个白衣女人。其中还有大太太,和老太太院子里的人?”
苏浅这声音大了点,小五有些惊恐的点头:“是啊,就是莫……那个长的很像莫姨太的白衣女人。是飘来飘去的,现在大家都在传,说是莫姨太的冤魂回来,索命来了。”
虽然如今阳光灿烂,可是房间里的光线毕竟还是暗,这话说出来,难免还是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苏浅却是冷笑了一下,自语道:“这白衣女人,真当自己巡回演出呢,还在秦府里转了一圈,让所有人都看见。”
“什么是巡回演出?”秦诺穿好衣衫,走出房间,正好听见苏浅这么一句。
苏浅笑了笑:“就是有点儿手艺在身,然后大江南北到处的表演。小五见到的那个白衣女子,昨晚上在秦府绕了一圈呢,生怕是别人看不见她一般。”
秦诺的神色也有些沉下来:“真的?”
“真的真的。”小五忙道:“三少爷,我早上听府里的人都在说,一个人眼花一个人看错,没有理由大家都看错啊。而且都是在莫姨太生前常去的地方,由不得人不信啊。刚才我听说,大太太已经去请东门请那个号称神机妙算,斩妖除魔的方大师来了。”
“方大师?”秦诺嘴角挑起一点笑,缓缓道:“要是我没记错,上次怂恿老太太让莫伶雅进门的,好像也是他。”
“哦?”苏浅不由得好奇道:“那个方大师,是个什么来头?”
“就是个算命的。”秦诺道:“在东门摆着卦象摊子,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是名声挺大,破有声誉。”
“再有声誉,还不是个算命的。”苏浅哼了一声:“要是真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还用得着摆摊子算命?如果上次的事情也是他在中间搅合,我看她和大太太,倒是也许有些什么不好说的关系。”
在苏浅的印象中,这种算命的大多就等于是骗钱的,若是真的能窥测天意,何至于搀和这些琐事。何况昨晚那个所谓的白衣女子,苏浅根本就不相信那是鬼。
秦诺摇了摇头,面上有些犹豫,却也道:“未见其人,我也不好下断语。还是等等看吧,要是这方大师真的能降鬼捉妖,那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笑了笑,道:“浅浅,如果大太太只是想揽点功劳,不妨随她去。反正这秦府,我们也不用再住一两天,不必非要和她争个上下。”
苏浅一向是和匪徒刀枪相向惯了的,又何尝愿意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宅子里斗来斗去,听了秦诺这话,自然的应了,不过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看大太太,未必会善罢甘休。”
她愿意退一步,再退一步,可那前提,是对方不能再逼近不是。
正说着话,打算这事情让田玉瑶揽了管去,却听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喧嚣。
秦诺皱了皱眉,已经有小丫头赶着出去看是什么情况。
小丫头到了房门口一看,却是不由得回头道:“三少爷,是……”
苏浅心里竟然一点儿不吃惊,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道:“看来这场戏,我不出场,还是不行的。”
打开房门,却见院子的门已经开了,院外浩浩荡荡的好一堆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穿着道服的男子,倒不像苏浅想的那般猥琐,也就是三十不到的年纪,五官端正,面目清秀,一手拿着把桃木剑,一手端着罗盘,口中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的往院子中间走来。
男子身后,还跟着四个同样穿着道服的年轻人,都是十七八的年纪,看来是学徒一类。手中也是拿着或是木剑或是佛尘或是一个碗之类的,神情严肃,眼睛半闭。
苏浅还只在电视上见过这架势,如今现实中一下子见了,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想笑,看着一群人严肃正经的往自己这边走来,竟然没忍住笑了一声。
这走在最前面的人,应该就是那个能降妖除魔的方大师了。
方大师身后,果不其然的跟着田玉瑶和老太太,还有一干丫头。
秦扬和几个儿子,倒是都没看见,苏浅心中暗想,估计是昨日刚才到洛城,自是有一堆生意要谈,有一堆人要应酬,所以这父子三人,该是都出去忙去了。
要不然的话,秦扬看样子也并不像是那么迷信疑神疑鬼的人,该不会由着一个算命的将秦府闹得乌烟瘴气。
可是秦老太太就不一样了,这个年纪的女子,又是经历过大家族斗争的,难免没做过几件亏心事,而这人,可是越做亏心事,就越怕鬼神的。
老太太由田玉瑶搀扶着,走在队伍的后面,脸色也是挺难看,看来一大早便听说了这事情,然后便心里喘喘不安起来。
就算莫伶雅是自杀,可是在秦老太太心里,恐怕是苏浅多少也脱不了干系。
秦诺转脸见苏浅脸上竟然还有笑容,不由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迎了上去。
此时方大师已经在院子中间站定,口中不知道唧唧咕咕的说着些什么,一脸极严肃的样子。
秦诺沉着脸向秦老太太迎了上去,不悦道:“娘,这是在做什么?”
“你还敢问?”秦老太太的表情也是不悦:“要不是你弄来这些事事非非的,府里至于要闹这么一出吗?”
不管莫伶雅是为什么自杀,在秦老太太心里,总归是秦诺没有处理好妻妾之间的关系。
秦诺不由的道:“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秦老太太还未回话,田玉瑶道:“三少爷,如今都这样了,你也别瞒着掖着了,这也瞒不住锕。昨晚上,我院里的丫鬟,老太太院里的丫鬟,都看见她了……这不,一大早就请了方大师来,这事情可开不得玩笑。”
“这事情确实开不得玩笑。”苏浅也已经走了过来,沉声道:“大太太,若是你真想解决这问题,我建议,还是报官吧。有人竟敢冒充半夜潜入秦府图谋不轨,这事情,可不是小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7章 引子
“报官?”田玉瑶有些意外苏浅镇定而强硬的态度,梗了一下,随即道:“三太太,官差能捉坏人,能捉鬼吗?你说昨晚上那个是人不是鬼,可是不少人都看见了,那明明就是莫伶雅,她已经死了,不是鬼是什么?”
秦老太太身边站着的小丫鬟也不由得插话道:“三太太,大太太说的有道理啊,昨晚上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女鬼的样子,和莫姨太一模一样,而且,而且她是飘来飘去的,脚都不沾地,这要是人,能那样走路吗?”
说话间,小丫鬟缩了缩,倒是真的害怕的样子。
苏浅哼了一声:“大太太,就算您坚信昨晚上丫鬟们看见的,不是故意捣乱的人,而是莫伶雅未散的冤魂,那我问你,你觉得她,是好意,还是恶意?”
“好意还是恶意?”田玉瑶明显没料到苏浅会有这么一问,愣了愣的,道:“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那,那她也是……”
“是鬼是吗?”苏浅一笑:“莫伶雅嫁进秦府不过大半个月,温柔甜蜜也没享到,荣华富贵也没享到,就莫名其妙不甘不愿的服毒自尽,想来她应该是个冤魂,应该不是好意。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大太太?”
“是,是啊。”大太太道:“三太太,既然你也知道莫伶雅的鬼魂多半不怀好意,那么对我请方大师前来捉鬼避邪,还有什么意见?方大师可是洛城最神通的大师,法力无边。”
“是啊。”秦老太太道:“浅浅,这方大师,是真有本事的。他先到了我的院子,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便一路追踪着到了这里。”
此时那方大师已经结束了念叨,面色严肃的走了过来。
秦老太太连忙停止了和苏浅的对话,急道:“大师,怎么样?”
那方大师微微的颔首道:“老太太,您这府里,确实有未散的冤魂。我一路从您的院里追踪至此,那阴森之气就聚在这院子上空,盘旋不去。”
说着,方大师抬头往天上看了看,煞有介事的皱着眉,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拇指与食指相掐,一副神机妙算的样子。
“就聚在这上空?”苏浅也就顺应这往上看了看:“方大师,既然如此,那不妨你让她露个面,让我也见见。说起来,昨晚上她见了不少人,似乎却单单忘了见我。”
“白天是人的天下,晚上才是鬼魂的天下。”方大师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苏浅,道:“所以那冤魂白天不能露面,只能躲在阴暗的某处。到了晚上,太阳落山,午夜到来,鬼魂方能现形。”
顿了度,道:“三太太,听您的口气,您倒是一点儿也不怕?”
“不但不怕,还有点儿期待。”苏浅笑吟吟的:“方大师,不瞒你说,我从小胆子便大,也并不是不相信有鬼神的存在,不过更相信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天地有正气,好人有好报。既然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那么这莫伶雅,是人也好,是鬼也好,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不是?这天下,毕竟还是活人的天下,要是一个鬼魂都能为所欲为,那还不天下大乱?”
方大师听了苏浅这话,不以为然的冷冷一笑:“三太太,你这话说得,未免太笃定。就算是天地有正气,可却也有些难以解释的事情。若是当真有一腔正义就能天下无敌,这世上,又何来那么多枉死之人。三太太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想来,并没有真的遇上这样的事情过吧。现在光天化日,又是大庭广众,自然是不怕的,可若是到了晚上,见了莫伶雅的亡魂,倒不知道三太太是不是还能这么镇定。”
苏浅笑了笑,还未说话,秦老太太忽道:“浅浅,别闹了。”
苏浅顿了顿,秦老太太又道:“浅浅,这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知道你胆子大,可是这事情,可是不能由着你逞强的。”
“老太太不相信我吗?”苏浅道:“老太太,自我进府,做了这许多事情,老太太请仔细想一想,有哪一件是让您不满意的。哪一件,我答应了,却没有做到。”
“可这是两回事。”秦老太太有些无奈:“浅浅,我知道你也能力,可是……”
苏浅一笑,不容拒绝道:“老太太,我知道你怕我出意外,也怕秦家家宅不宁。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她真的死不瞑目,回来报仇,要找的人,不管怎么想,也该是我才对,我万不能因为怕自己有危险,而让秦府陷入危险之中。”
“三太太不必冒险。”那方大师微微皱了眉道:“我既然受了大太太之邀来到府上,自然会为这事情负责。这事情虽然棘手了些,却也不是不能解决。不过……倒是要三太太配合才是。”
“是吗?”苏浅道:“怎么配和?”
方大师微笑道:“本来我还颇有些担心,怕是三太太是是温柔女子,胆小怕事。刚才听三太太话中意思,为了秦府安宁,是愿意做一些事情的。所所以我反倒是放了心。”
听着方大师语气中,隐隐的有些内涵,苏浅挑了眉:“还请大师明言。”
方大师道:“我刚才说了,白天是人的天下,晚上是鬼的天下,那莫伶雅生前便会武功,并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又是服毒自尽,不是善终,所以难免化为厉鬼,若是等到了晚上她阴气极盛的时候,怕是连我也难以对付。所以我想在白天阳光最盛的时候将她引出来,这样,方才是上上之策。”
苏浅还没听出什么不妥,点了点头:“那么以大师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引她出来?”
方大师两眼看了苏浅,缓缓道:“我需要一个媒体,一个可以让鬼魂白天现身的媒体。说的通俗些,我要找一个人出来,将莫伶雅的鬼魂引上她的身,然后才能将她或是消灭,或是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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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我要你偿命
这话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
让鬼魂上身,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就算现在青天白日,就算有大师在侧,也不会有人愿意做这个媒介。
方大师的视线灼灼的在众人面前扫了一圈,略低头道:“秦老太太,您的意思?”
秦老太太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方大师,人命关天,这秦府已经出了件这样的事情了,我可不想再出事。”
方大师面色微沉:“老太太,您可是不相信我?有我在,自然不会再叫秦府出任何事情。倒是若秦老太太不愿意,等到了晚上,阳衰阴涨,再想收复鬼魂,便没有那么容易了。若是等她能现形了再动手,只怕
“方大师,我们怎么会不相信你?”田玉瑶脸上,也是又急切又为难的样子:“可是您也知道,再怎么说,这鬼神之说毕竟可怖。您说需要一个媒介,可是这媒介,却又让谁做比较好,就算是丫鬟下人们,也是条人命,这别人不愿意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勉强。”
刚才方大师说要找个人做媒介引子的时候,院子里一干的丫鬟小厮已经都变了脸色。在他们看来,这引鬼上身的事情,再是多大的大师,也是有危险折寿的,而自己却是秦府的下人,只怕是事情到了面前的时候,由不得自己说不字。
苏浅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道:“既然大师……”
秦诺的手搭上苏浅的肩,接了话道:“既然大师说这事情刻不容缓,我作为秦家的一份子,更应该义不容辞才是。何况莫伶雅又是我的妾室,说起来,我对她的死,多少也要负些责任,能为她做些事情,免得一错再错,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我想,这个做媒介的人,除了我,再不会有更合适的人选。”
秦诺挺身而出,田玉瑶有些意外,秦老太太却是想也不想的便道:“不行。”
秦诺淡淡道:“娘,别担心,方大师的名号众所周知,有大师在,不会有事的。何况我与伶雅,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怎么也不会加害于我。”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秦老太太旁的事情无所谓,事关自己儿子的安危,便是一点儿也不能含糊了:“你当这事情好玩的吗?就算她再是不会加害你,可是让鬼魂上了身,这也是危险的事情。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能冒这个险?”
“是啊。”苏浅也道:“相公,这事情,还是交给我吧。好歹我也身强体壮,和莫伶雅,也曾姐妹相称过一段时间。让我好好和她说说,或许就能化解她的敌意。”
秦诺皱了皱眉:“浅浅,我不可能让你去涉险,这事情……”
“这算是什么涉险?”苏浅笑道:“再说了,就算是涉险,能为秦府做些事情,也是值得的。”
“难道我就不是可以给你依靠,为你挡风挡雨的男人?”秦诺毫不退让:“浅浅,在这种时候,有了事情有了危险,你挺身而出,却置我于何地?你要让我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吗?”
秦诺自然是不想苏浅涉险的,而苏浅却是自有打算。
秦老太太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出头,可是就像秦诺自己说的,到了事情面前,若是一个大男人缩在人后,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有时候,该表态的时候,也还是要表态的。
方大师却是打断了两人的争论,微微笑的道:“三少爷和三太太夫妻情深,都不愿意对方冒险,实在是羡煞旁人。可是很遗憾,这事情,三少爷,你就算是想挺身而出,也不行。”
“怎么?”秦诺道:“方大师,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方大师点了点头:“自然是有讲究的。这男属阳,女属阴,莫伶雅是女子,三少爷身上阳气太重,所以莫伶雅根本就上不了你的身。”
秦诺正要说话,方大师举手制止了他,又道:“不但三少爷不能做这个媒介,而且在女子当中,也并不是人人都能做这个媒介。必须是与莫伶雅有着非一般的关系,或者说,是她心中存有强烈执念的,或者是爱,或者是恨。”
方大师说到这里,两眼便丝毫也不掩饰的看了苏浅:“三太太,我一路从秦老太太的院里追随那怨气到了这个地方,却发现三太太您身上……”
顿了顿,道:“三太太身上,隐隐有黑气缠身,若是我猜的不错,这院子中,三太太怕是和莫伶雅纠结最深的人。所以这个媒介由三太太来做,是再合适不过了。”
方大师的这结论,完全在苏浅意料之中,刚才看着田玉瑶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心里便已经蹦出了个念头。等到这个时候,那念头不由的一点点清晰起来。
苏浅好不犹豫的便道:“好,即是如此,就麻烦大师了。”
秦老太太和田玉瑶心里都松了口气,秦诺却是一把抓了苏浅的胳膊,强硬道:“不行。”
苏浅笑了笑,拍拍他手背,转头道:“老太太,相公不放心我的安全,我恨感动。可是为秦府安宁,我又非上不可。我想回房,单独劝他几句,您看……”
这正是秦诺巴不得的,听苏浅这么说了,也不等秦老太太回话,一把拽了苏浅便往房里走。
苏浅一边跟着秦诺的脚步,一边道:“方大师,麻烦你这就布阵准备吧。”
方大师看了眼秦老太太,见她点了头,便招呼徒弟开始准备,然后看着秦诺房间的门啪道一声关上了,然后里面便没有一点声音。
也不知道两人在里面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等了的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在,这才见门又打了开来。
苏浅走在前面,面色挺正常,倒是跟在身后的秦诺还是黑着脸,脸上有些勉强和犹豫,很不乐意的样子。
苏浅刚跨出来一步,秦诺像是返回一般的又伸手去抓着她胳膊将她拉住。
苏浅无可奈何的回了头,低声道:“秦诺,你别那么担心,不是都说好了吗?”
秦诺的声音也压得低,有些犹豫的道:“可我还是不放心,浅浅……”
“好了。”苏浅笑了笑:“没事的,我虽然没有什么武功,可是小时候遇见的那个云游师傅,却是教了我不少安定清净的法子,这方大师除非真是什么修行的高人,负责的话,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你在边上,等着看戏就行。”
苏浅是不信这方大师能招来鬼魂这样的事情的,在她看来,如果想的不错,应该是用类似催眠一类的方法控制自己的心神,然后让自己根据他的暗示或是提示,说出他想让自己说的话来。
可是这一点,却不是苏浅怕的。
不说苏浅本身对催眠便小有涉猎,作为特警,总要碰上些奇奇怪怪的案件或是经历,所以对一些药物或是催眠术的抵制,便是不可缺少的训练项目。
想来那方大师对自己,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防范之心的,若是事情进行的顺利,苏浅不但不会被他控制,反过来的,还能控制住他,若是那样,一切事情就会顺利许多。
秦诺顿了顿,看着苏浅眼中绝无妥协,不由的叹了口气,低低的道:“也罢,浅浅,我知道这事情你不想假手于人。你也别担心,我就守在边上,若是有一点儿不对的地方,我就马上制住这个方大师,料想,他就算是收了大太太的钱,也不至于愿意赔上子性命。”
苏浅不由得笑了笑,秦诺让她别担心,只怕这些话,是对他自己说的,安慰自己别担心才是吧。
心里自然还是暖的,苏浅微微笑了笑,有些忍不住的轻轻在秦诺手背上揉了下,这才转身往院里走。
院子里,此时已经摆好了一整套的家伙。
苏浅看着觉得实在有些有趣,一张简易的桌案,桌上放着香炉,香炉上插着三支燃着的香,散着淡淡的味道。香炉的一边,放着一把桃木剑,另一边,放着一只小小的铃铛。
方大师站在桌子后,胸有成竹的样子,看见苏浅和秦诺出来,便道:“三太太,可以开始了吗?”
苏浅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道:“方大师,可以开始了?”
秦老太太见苏浅终于劝服了苏浅,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不管儿子脸上的表情现在是不是并不好看,也舒心的站在了一边。
儿子是唯一的,媳妇是可以再找的。虽然苏浅有让她很满意的地方,可是却也有让她不安的地方。
田玉瑶站在秦老太太身边,脸上隐隐的压抑着一抹喜色。本来还以为要劝苏浅做媒介,需要下一番功夫,却谁知道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竟然还有些争着抢着来送死的,让她心里如何不乐开了花。
却说苏浅在桌案后面站定,便看见方大师从桌上拿起了桃木剑,微微的闭上眼睛,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会着了他的道,苏浅特意让自己分散注意不去听他念得什么,眼睛虽然往前看,可是视线却落在他背后。
只见方大师的剑越舞越快,渐渐的到了苏浅面前,绕着她转了两圈,神色严肃眉头紧皱,过了一会儿,又再回到桌边,将剑放下,伸手拿了那铃铛,一旁的徒弟捧着碗和符纸上前,他断过了碗,将碗中不知道什么的喝了一口,对着复符纸往香上一喷。
倒是和苏浅以前见着电视里变戏法的不太一样,在没有明火的情况下,那火也烧了起来,燃着了符纸。
另一个徒弟也捧着碗上前,方大师将烧了一大半的符纸按熄在碗中,然后命徒弟端起碗,自己却用种奇怪的手势将那三支已经燃了一半夹在手中。
那徒弟一手端着碗,一边用手指将碗中的水点了洒在地上,绕着苏浅缓缓的走了起来。
方道士也两只手合了香,跟在徒弟身后,绕着苏浅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起来,两手在身前作小幅度的动作,口中念着,嘀嘀咕咕的,苏浅一个字也听不懂。
从开始的戒备到现在,苏浅是越来越好奇,却也越来越觉得好笑。这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一幕,现在到了自己身上,感觉就像是一群跳梁小丑,而自己冷眼在其中,看着他们演戏。
阳关渐渐的有些刺眼,方大师手中的香也燃的只剩下一小半,苏浅微微的眯了眼,心情有些松懈,视线往秦诺那边偏了偏,嘴角极小幅度的勾了勾,算是报个平安。
可是就在这时候,突然淡淡的眩晕感涌上脑袋,苏浅微微皱了皱眉,却见方道士正好转到自己面前,用身体挡在了自己和其他人的身边。
那也算是清秀的面上,一双细长的眼眸竟然闪着说不出的诡异,手中香烟袅袅,极轻极小的声音,缓缓的道:“莫伶雅……你是不是莫伶雅……”
“我……”苏浅竟是有些不经过大脑的,脱口要应出那个是字。可是一个我字出了口,却是猛然打住。
自己这是怎么了,头有些晕晕的,脑中渐渐的糊涂一片,自己明明一直没有听他说什么,也没有看他的表情动作,可是却好像还是有些控制不住了。
方大师见苏浅脸上的表情渐渐的朦胧,不由得笑了笑,轻轻地朝苏浅吹了口气,眼中光芒闪现。
随着方大师这一口气吹出,苏浅只觉得一阵呛人的味道迎面扑来,心中恍然,刚才闻着味道,只以为是普通祭拜祈福的香,此时细想起来,只怕这香中,有什么古怪。
他这桌子选择的位置,是个上风口,如今天高云淡,清风徐徐,自己站在下风处,又不可能秉着呼吸,正好一点不落的将这香吸进了鼻子。
这香中,定然掺了什么能够使人产生幻觉的药物,再加上方大师的一点暗示,或许就会被他控制。
苏浅只是觉得那一刹那的失神,随着手臂上的印记处一热,心中仿佛一阵大风吹过,猛地开朗起来,烟雾中方大师的脸一点一点的清晰,虽然眼神依然装的茫然,可是心中却是明亮一片。
方大师见苏浅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自己,只以为自己的香已经生了效,便缓缓的道:“你是不是莫伶雅?”
苏浅从善如流,语音平缓的道:“我是。”
只见方大师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接过徒弟递上的铃铛,伸直手臂,在苏浅面前摇了摇,道:“你知道你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要留在秦家?”
不同于开始那句话的声音极小,此时方大师的问话已经放开了声音,秦诺等人一听这话,便都冲了过来。
秦诺心里有些忐忑,看着苏浅无神的眼睛,一点表情也没有的脸,也弄不清她到底是正在演戏还是被控制了,心里一急,道:“浅浅……”
方大师摆了摆手,轻声道:“三公子不必担心,现在莫伶雅上了夫人的身,所以夫人暂时没有知觉,等你们问完了要问的问题,我自然能让她离开。夫人是不会有危险的。”
秦诺眉头还是皱的紧,一眨不眨的盯着苏浅,却见她垂直了身在袖子外的手臂,食指微微的动了动。
这才有些放心的按捺下心情,却还是沉着脸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此时秦老太太和田玉瑶也都围了过来,都还有些不相信方大师的话,秦老太太小声的道:“方大师,你说现在这个,就不是浅浅,是莫伶雅?”
“正是。”方大师道:“老太太,现在三太太被莫伶她占了身体,我下面就要将她收服超度,你们若是有什么要问她的,可得抓紧了。”
秦老太太还是面有犹豫,总觉得这个上身的模样痴痴呆呆,不似别人说的那般说话行为一下子都变成莫伶俐雅那般。
小心翼翼的道:“你真的……是莫伶雅?”
苏浅还是不动,缓缓道:“我就是……莫伶雅。”
想来这方大师的迷药就是再灵,也只能使人昏昏沉沉,顺着他的暗示往下说,不至于能让她连声音都变成莫伶雅的声音吧。
此时方大师比苏浅还担心被人拆穿,不由得解释道:“老太太,我说了鬼魂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大显神通。现在是白天,她又上了三太太的身,所以并么有什么威力,才会显得迟钝一些。”
秦老太太点了点头,望了望秦诺,道:“伶雅,你认得这是谁吗?”
苏浅很想翻个白眼,却还是一板一眼的道:“秦诺,我的相公……”
秦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此时也只得顺着苏浅的计划往下,往前走了一步,冷冷道:“莫伶雅,你为什么要自杀,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女子,必不会走自杀这条路。是不是有人逼你?如果有,你放心的说出来,我必不会让你死不瞑目。”
苏浅的头本来是半低着的,此时缓缓的抬了起来,眼睛仿佛不能转一般的,缓缓的从秦诺脸上移到秦老太太脸上,再移到站在秦老太太身边的田玉瑶脸上。
突然,苏浅脸色巨变,双手直直的伸出,朝着田玉瑶便掐了过去,在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已经牢牢卡住了田玉瑶的脖子,咬牙切齿的声音都微微的变了:“田玉瑶,我要你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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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杀人是犯法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这变故来得太剧烈,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虽然众人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苏浅身上,也一直都在防备着她,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第一个冲到田玉瑶面前。
惊慌只是一刹那,苏浅也并不打算真的要田玉瑶的命,所以众人短暂的失神之后,就纷纷冲了过来。
有些让人意外的,第一个冲上来的人,竟然是方大师,他手中拿着桃木剑,大喝一声,一剑劈下。
可这一剑并没有砍到苏浅身上,秦诺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个棍子,将方大师的剑挑向一边,怒道:“你想干什么?”
方大师一愣,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如弱弱的男人竟然在这样乱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
秦诺一边从身后环抱了苏浅的腰,一边对下人喝道:“快保护老太太。”
众人连着应是,一下子上来好几个小厮丫鬟,将老太太扶着往一边去。
苏浅回了头,冷冷道:“相公,你不要拦着我,都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我不会死……我做的一切,都是她叫的……”
苏浅的话让众人都是一阵茫然,方大师脸色骤变,道:“三少爷,你让开……”
旁的人不知道,方大师还能不知道,他哪里有什么让鬼魂上身的本事,见苏浅突然发难,心里也不由得嘀咕起来。可是看着田玉瑶已经被掐的脸色发白,两手无力的在身边乱抓,只怕是下一秒,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苏浅轻哼了一声,松开一手横撞在秦诺胸前,这一下自然不会用上多少力气,可时秦诺却闷哼一声,不得己的放了手,往后跄了几步,一手捂在身前。
趁秦诺退后,方大师又一剑刺了过来,不管这莫伶雅上身是真的假的,万一真的把田玉瑶掐死或是怎么样,那可就事情大了。
秦诺知道此时苏浅是没事的,可是多少还是担心,在秦老太太的惊叫中,甩开两个上来搀扶的小厮,又再冲了过去。
万一这方大师的道行真的不差,或者武功真的不差,他可不能让苏浅吃亏。
可苏浅却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田玉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这变故一吓,早已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的,紧贴在背后的墙壁上,四肢发软,两手抓着苏浅的手臂,差一点便要滑落下去。
听着背后风声传来,苏浅猛地转身,身子微侧剑便劈空,抬头向方大师阴森森的笑了笑:“大师,多谢你让我再见人世……”
苏浅的声音还是自己的声音,可是光天化日的,那阴森森的一笑,竟然让方大师心里一寒,没来由的手便抖了一下,胸口随即一痛,一拳到了身前,竟然是意外的力气大,脚步收不住,往后呛了三四步,腿上又是一下剧痛,顿时跪了下来。
秦诺微微一笑,衣袖下,手指微动,一颗极小的石子,正打在方大师腿弯处。
现在没人打扰了,苏浅又再转过身去,望了田玉瑶,冷冷道:“田玉瑶,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让我害人……我死的好惨……”
混乱中,也不知道苏浅的头发什么时候散了下来,眼角有些红红的痕迹滑下,状似鲜血。
田玉瑶平时再是泼辣,此时也已经吓得三魂去了两魂,望着苏浅一点一点靠过来的脸,拼命的往后缩,紧紧的闭上了眼,尖叫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赶走苏浅,我也不知道那药为什么会变成毒药……你放过我吧,我天天给你烧香,给你烧钱……”
苏浅嘴角微微勾起,笑了笑:“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一次……”
手上的力道微放,田玉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顾不得地上尘土泥泞,将额头撞得咚咚只响,口中胡乱道:“我真的不是故意害你的,真的不是……我是怕你装死被苏浅察觉,这才下了恨手,你要恨,就去恨她,要不是她处处和我作对,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上方传来苏浅一声极轻的笑声,冰凉刺骨的手缓缓地从后脑探下,摸索着到了田玉瑶后颈,田玉瑶瞬间绷紧了身子,只感觉有什么液体滴落在皮肤上。
颤抖的手伸在颈侧一摸,缓缓地回到面前,却看见一手都是鲜红。
这刺激已是极限,田玉瑶再也受不了这一幕,啊的一声惨叫,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田玉瑶昏了过去,苏浅的表情也就恢复了正常,不再去管她,缓缓的回了身,面对着方大师。
方大师也被她那沾了半脸的鲜红吓得不清,听着两人刚才的对话,还以为自己突然间厉害起来,真的阴错阳差的找回了冤魂,看着苏浅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本来腿上就痛,现在更是站不起来。
就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往后挪了挪,惊恐道:“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收了大太太的钱,想害三太太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的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此时彭的一声,大门打了开来,秦扬面色铁青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秦楚和秦墨。
秦老太太虽然没有直面苏浅的冲击,可是何曾见到过这样可怖的一幕,也早已是吓得腿肚子打抖,由几个丫鬟扶着远远地站在一边,一看见秦扬。连忙的靠了过去。
却说秦扬这几个月都在外经商,如今回了洛城,自然是有一堆事情要忙,有一堆人要应酬,于是一大早的,便带了两个儿子出去。可谁知道刚到了客商的家,刚坐下没说上几句,府里的人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凑早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秦扬面色一变,再顾不得有什么生意要谈,只说府里出了事情,这边告罪告辞,那边便迅速回府。
下人带了一路匆匆的到秦诺院门口,便听见田玉瑶正在苏浅的威胁下说的那番话,田玉瑶的生意虽然带着颤抖,可是又尖又急,隔着一扇门,一点儿不落的到了众人耳中。
秦扬是什么样的人,他的见识阅历远不是秦老太太和田玉瑶可以比的,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这事情原委,索性伸手制止了众人破门而入的行为,静静的再门口一直听到田玉瑶声音卡然而止。
苏浅抬了头,见该回来的都回来了,这戏也演得差不多了,该听见的也听见了,心里明白,今天这唱戏,可以收工了。
苏浅一离了田玉瑶,便有胆大的丫鬟急忙的跑了过去,将她扶着在膝上,连着唤了几声。
田玉瑶只是一时惊吓过度才会一口气没有接上,被丫鬟几下一摇,也就醒了过来。
面上惊恐神色还在,田玉瑶缓缓醒来,啊的一声直起身子,随后缩了一下,这才清醒过来。
秦扬黑着脸站在门口,沉声道:“谁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浅伸手挽了凌乱的发,朝着秦扬微微完了弯腰。
秦诺却上前请拍了拍苏浅的肩,柔声道:“浅浅,先去梳洗一下,这边,我会和爹解释的。”
苏浅回头对着田玉瑶依旧惊恐的表情,笑了笑,转身回房。小五连忙的跟了上去。
现在这一身,实在是太难看了,不说在纠缠中弄的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就是脸上化了的胭脂,也黏黏的让人有些难过。
田玉瑶刚才虽然是吓得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可是她也不傻,一见苏浅那样的笑容,目光中没有了刚才的茫然和恨戾,而是带了些得意,顿时便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咽喉上传来热辣辣的痛楚,刚才苏浅掐住她的脖颈,那可是一点儿水分也没有,高领遮掩下,此时必然是已经青紫了一圈。
手上黏黏的还有红色的血迹,此时清醒过来,放在眼前细看,便是晕开了的胭脂。
苏浅走回房里的时候,路过田玉瑶的身边,微笑道:“大太太,刚才失礼了。”
田玉瑶心中此时只恨不得将苏浅碎尸万段方能解心中之气,可是却知道自己刚才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咬牙道:“苏浅,你狠……”
“不是我很,是你恨。”苏浅摇了摇头,随意的拍了拍刚才弄脏的衣裙:“田玉瑶,我又不跟你抢相公,我又不和你抢家产,你一次次的针对我,还不惜枉送人命,染了一手鲜血。当真不怕冤鬼缠身?”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田玉瑶话才说了一半,便被打断。
“田玉瑶。”秦墨一声爆喝:“莫伶雅,真的是你杀的。”
田玉瑶脸色本来就是苍白,听了自己相公质问,面上突然升起一抹惊慌,抬头道:“相公……”
秦墨缓缓走了几步,面色沉痛摇头道:“玉瑶,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性子要强些,喜欢争强斗胜,所以凡事也都由着你,想着你在家里也是千金大小姐,既然下嫁了我,也不能让你受苦,却没有想到,你是如此狠毒的一个人,你现在,连人都杀了,当真以为有权有势,就可以由着你无法无天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0章 土匪被打劫
苏浅进了屋,凑在盆边擦拭脸上的污浊。
胭脂是上好的胭脂,可是混了水,黏黏呼呼的,等擦完了,水里毛巾上,都是一块一块的红。
小五已经从衣柜里从里到外的拿了干净衣服出来,一边为苏浅换上,一边开始絮絮叨叨:“三太太,您真是太乱来了,装神弄鬼的,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这鬼神的事情,也是可以亵渎的吗?再说了,你有这计划,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让我们心里也有个准备。”
苏浅套上衣服,让小五替她梳起头发,笑道:“小五,这根本不是什么计划,是我临时决定的,当时那么多人在,哪里有机会告诉你们?再说了,你看你刚才吓得,我要是什么都告诉了你,你能演的那么像?”
小五想了想,也忍不住笑道:“那倒也是,刚才我和漪纹吓得脸色苍白,这要是演,还真演不出那感觉来。”
苏浅慢慢的系着衣带,听着外面有人敲门,秦诺唤了一声,苏浅便应道进来。
秦诺进了屋,接过小五手里的梳子,道:“你先出去吧。”
小五弯腰应了是,便笑嘻嘻的退了出去,还仔细的关上了门。
接手替苏浅梳理刚才打闹中乱成一团的秀发,秦诺道:“浅浅,你今天闹得,真是有点厉害了。”
“怎么?”苏浅回头道:“你爹生气了?”
秦诺苦笑:“他是生气了,不过不是生你的气。田玉瑶这次的事情,做的是过分了。其实越是富贵人家,越是难免有些暗地里见不得人的事情。像她那样的出生,难免骄纵,就算是对丫鬟打骂责备过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多给些钱也就打发了。可是这次……”
“我也不想跟田玉瑶过不去,秦府有秦府的规则,哪怕是潜规则,我也不会去打破。”苏浅道:“可是她不该惹我,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莫伶雅好歹也是你的妾室,也没有从你这里得到过什么温暖,我让真凶伏法,也算是为她做最后一件事情。”
想到莫伶雅,不管她是不是曾跟田玉瑶勾结,毕竟如今已经死了,秦诺也不想再说什么。
轻轻叹了口气,道:“田家虽然有权有势,不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洛国又是天子脚下,田玉瑶这次未必能保的下来。就算能留一条命在,秦府也必不会容他,只怕过不了多久,秦府的大太太,要换人了。”
苏浅哼笑一声:“田玉瑶那性子,在秦府这些年定然得罪了不少人,她这一走,只怕是大快人心。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秦诺点了点头,知道苏浅并不喜欢繁复的发型,便用一根发带将苏浅脑后秀发束在一起,挽起一个小髻,插了跟带着珠花的金簪,道:“既然迁往临苑的事情已经和父亲说过,秦府里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如我们也不用等什么良辰吉日了,今天便去临苑?”
“今天?”苏浅愕然:“会不会太急了?这边查出田玉瑶有问题,那变我们就举家迁徙,这事情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还不好的联想?”秦诺笑着点了点苏浅额头:“浅浅,我觉得你有时候的想法,和官差很像,凡事考虑到证据,一板一眼的。田玉瑶出事我们搬家,你也能想那么多。”
苏浅有些尴尬的呵呵一笑,心道这不是习惯了吗?嘴上却道:“做人做事,小心一些总是好的。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这秦府里,我确实是一天也不想多待,若是能马上搬,那自然最好。”
“那我这就去准备。”秦诺弯下腰很自然的再苏浅脸上亲了亲,笑道:“等我们搬到临苑,那府里,你就是女主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再不会有人让你不痛快了。”
苏浅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浓情蜜意的时候,自然是这样的。热恋之中,自然也是这样的,可是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秦诺是不是都能给她这样的生活,苏浅心里,却没有什么底气。
秦诺也是急着想要搬离秦府,又再嘱咐了苏浅几句,便出去安排事情。
苏浅换好了衣服,见秦诺已经开始让人整理东西,也转进房里,想想自己有什么东西要带。
其实苏浅一共也没在秦府住上多久,除了衣服首饰这样并不在意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严格意义上的私人物品。看着丫鬟们一点点的在打包东西,心里想着既然去了临苑,那天衣绣坊只怕以后也去的少了,该要去嘱咐一番才好。
绣坊刚刚经历过两次事情,如今正是盛名初起,可以大展宏图的时候,这个时候放弃,真的是有些遗憾。
不过那临苑也是个热闹繁华的地方,天衣绣坊的名声如今已经出来了,就算是换了个地方,也不怕不能声名鹊起,苏浅笑了笑,摇散那一点点的舍不得。
说是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可是真正收拾起来,却也还费了些功夫。秦诺的书就装了一辆车,再加上两人的衣物用具,还有小五他们自己的东西,又再别了秦扬他们,真正出门的时候,也已经到了下午。
秦老太太虽然想开了,却终究是舍不得儿子,又再留着吃了顿时间有点儿早的晚饭,叮嘱的话说了一堆,这才出门。
秋季的天还不算短,虽然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可是按秦诺的估计,到临苑也不过是戌时,说早不早,说晚,却也不晚。何况早已命人先行一步通知了临苑那边,只要到了便可以直接休息。也和把守城门的官员打了招呼,通行无阻。
作为一个正常都是十一二点睡觉的现代人,苏浅自然也不嫌八九点晚,上了车,想着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心情是说不出的轻松。
靠在车壁上,掀了窗帘,看着马车缓缓的离开洛城,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盈盈。
这队伍说长也不长,三辆大车装了东西,两辆马车坐人。秦诺和苏浅自是坐了一辆,小五和漪纹两个丫头还没有这样出过远门,也坐了辆马车。
秦诺嘱咐好了事情,也就上了车,看着苏浅望着窗外离了市区越来越荒凉的环境,突然的笑出了声来,不由得道:“浅浅,你笑什么?”
苏浅压着声音却仍压不住笑意的道:“刚才上车的时候,小五还担心的问我,说这晚上上路,洛城和临苑之间,又有强盗横行,难道就不怕遇上清风寨的打劫吗?”
秦诺一听也是忍不住嘴角微翘:“他们要是连我也敢劫,那还了得?”
就是天王老子路过这条路,也没有秦诺来的安全啊。清风寨堂堂的二当家在此,要是寨子里的弟兄们路过碰上,也该立在两旁恭送才是。
说笑间,天色越来越黑,从洛城出来,也已经走了小半的路程,此时已经是山路蜿蜒中,虽然道路还宽敞,可是两边都是黑压压的树木,风呼啸吹过林间,有些可怖了。
苏浅探了头出去看看,道:“这地方,晚上倒是真的有些可怕。”
“是啊……”秦诺刚应了一声,只觉得咯噔了一下,马车忽然的停了下来。
秦诺皱了皱眉,探身出去,道:“怎么回事?”
因为运东西的大车在前面,所以秦诺他们的马车是第四辆,离的有些距离,看不太清楚最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声音最能传播。只听得前方一阵嘈杂的人声传来,隐隐有火光亮了起来。
正在疑惑中,却见一个小厮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一下子扑到马车壁上,惊恐万分的道:“三少爷,有强盗,清风寨的强盗。”
秦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奇怪,重复了一遍,道:“清风寨的强盗?”
“是啊。”小厮喘息着道:“是清风寨的强盗,他们是这么说的,十几个人都穿着黑衣服拿着刀……”
“额……”苏浅愣了愣:“秦诺,你……你不是说这条路很安全?”
秦诺面色也有些困扰,起身道:“我去看看,浅浅,你在这里等一下。”
就算是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车队,清风寨也不会无故打劫过往客商。而这片山林,一直是清风寨一家独大,根本没有听说还有什么组织敢虎口夺食的。
苏浅看着秦诺脸色,也知道其中估计出了什么问题,忙道:“你去吧,这后面我照看着就好。”
别说清风寨里都是自己人,就算是真遇上了强盗,除非都是铁鹰易飞扬那个等级的,否则的话,苏浅也不太放在眼里。
秦诺应了一声,眉头微皱的便下车往前去,那小厮看得出腿有些抖,可是见秦诺毫不犹豫的便上前了,想着连一向温柔身体不好的三少爷都没有惧意,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太软,便也咬着牙跟了上去。
小五和漪纹尚且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见马车停了下来,便奇怪的掀开帘子,问道:“三太太,出了什么事了?”
“没事。”苏浅可不想没什么吓唬这两个丫头,回了声,便下车往她们马车走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1章 不能见死不救
小五正探着头往外看,见苏浅走了过来,稍微放心,面色也缓和了一些。
苏浅站在马边,安慰了几句没事,自己探头往前看了看,却只见火把闪动,有人在说话,却是听不清是什么人在说话。
苏浅道:“你们在这里乖乖待着,我去前面看看,没事的,都放心。”
小五和漪纹自知没那个本事帮什么忙,便老实的待在马车里。
苏浅嘱咐了两人,便迈步往前走。
身边一个小厮忙走了上来,道:“三太太,我保护你过去。”
虽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可是苏浅还是点了点头。看这小厮手里还拿着把长剑,看样子,该是会几下拳脚功夫。
从最后一辆车到最前面,这有将近二十米的距离,在这夜色中便显得格外的长,也格外的阴森。
因为秦诺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在这条路上还能遇上阻碍,可以临出门的时候,回了秦老太太的劝告,并没有带几个随从,此时除了安排的几个守在马车便保护,剩下的,都闻身到了前面。
那小厮见苏浅应了,便走到了苏浅身边,礼貌的跟在略后一步的地方。
苏浅心急想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往前走,刚走两步,只觉得背后小厮靠的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三太太……”
苏浅只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脚步未停,略转了身道:“什么事?”
只见那小厮略低了头,哑哑的道:“三太太,莫伶雅的死,跟你真的没有关系?”
苏浅再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厮会来这么一句,愣了一下,正要质问,却见他手臂往前一伸,亮光闪现,竟是根本没有等她回答的打算,那剑便已经刺了过来。
苏浅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然后身经百战的无数经验中,身体比思想更快的动了。
本来就是往前走的动作,此时苏浅身子一软,直直的往前倒去,手正撑到一侧装着货物的马车车辕,那长剑剑身轻颤,却只削掉一片衣角。
这一下变故来得太突然,这寒夜里,苏浅的一身冷汗一下子湿了衣服。
那小厮更是意外,没想到苏浅能躲过自己这突忽其来的一击,可是既然已经动手,便也没有退得道理,索性赶上一步,又是一剑砍了过去。
苏浅听着耳后风声传来,右臂用力一撑,整个人翻了过去,正好一剑砍来,那力气极大,竟是生生的将马车的车辕给一剑砍断。
苏浅此时有些茫然,要是手中有兵器,那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还能和他对抗一阵子,可是现在赤手空拳的,身后长剑风声呼啸,这小厮看来倒是个好手。
此时夜色阴暗,虽然和秦诺相距的并不远,可是却也不是一举一动都能被看见,喘息一下,喊了一声秦诺,却见那小厮一听她求助,骤然变了脸色,抢上一步,攻势更是凶猛。
此时身后的队伍也发现了不对,守在小五身边的随从也一边大喝一边冲了过来。
这小厮伸手真的不错,一见被人发现,竟然也不逃跑,而是想着一鼓作气的想要解决苏浅。
苏浅躲了两剑,已是险象环生,眼见又是一剑次来,无奈两手抓着马鬃,往上一跃。
小厮那一剑没有刺到苏浅,却是刺进了马匹臀部,马匹吃痛,一声长嘶,竟是慌不择路的冲了出去。
苏浅此时已是伏在马上,方才喘了口气,只觉得身下一颠簸,竟是动了起来。
一惊之下,还没待缓过神来,受惊的马匹已经冲了出去。
这是条山间道路,两边都是林子,马匹受惊慌不择路,一头便冲了进去。
苏浅只听见身后小厮一阵惊叫,此时已经别无选择,只能低低的伏在马背上,这四周虽然都是灌木枝叶,可是马匹吃痛,缝路便钻,那速度倒是也不慢,要是被甩下马去,万一碰上地上的树干石头,那也不是好玩的。
苏浅此时只能紧紧抓着马鬃,伏着身子努力保持平衡,耳中只觉得身后声响越来越小。
马疯跑了好一阵子,这才停了下来,苏浅见势头差不多了,便缓缓直身,两手拉住缰绳,猛地一收。
那马匹步子一顿,昂了昂头,却是再没叫出什么声音,却是步子停下之后,四蹄一软,扑通跪了下来。
苏浅翻身下马,转到马匹身后,这才发现那处被剑砍伤的地方,流出的血竟然都成了黑色。
皱了眉,也不知道那小厮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是莫伶雅的亲戚,如今真凶告诏天下,他也该去找田玉瑶而不是自己啊。
正想着,马匹打了几个响鼻,扑通一声整个都倒在了地上,苏浅轻轻上前看了看,竟是已经身亡。
此时天色倒是还并不很黑,苏浅艺高人胆大,虽然并没有来过这林子,可是却也不慌。
刚才的事情虽然发生的快,可是她并不是悄悄离开的,秦诺回来必然知道自己去向,如今只要沿着来的路往回走,自然能够遇上前来寻找的秦诺。
想定了,苏浅不再犹豫,将马匹上挂着的水袋拎在手上,顺着来路往回走。
今夜无星无月,不过苏浅从来不是路盲,而马匹踩踏出的路在林子中也分外的显眼。
从一旁的树上折了根枝条在手握着,一路轻敲一路往前走,这样的林子,大型的野兽应该不会有,可是草丛之中,或许会藏着三两条毒蛇什么的。也不知道什么才能和秦诺遇上,也不知道这个年代有没有什么解毒的药物,这种险可不能冒。
缓缓地往前走,这林子实在是太暗,虽然在黑暗中已经待了许久,可是苏浅却已经不太能看清周边的环境,而夜色也是越来越深,很难想象一个没有手电没有照明的世界,苏浅只能凭着微弱的光线,缓缓地往前探进。
手中的树枝在这个时候起了极大的作用,苏浅缓缓地摸索着前行,每迈一步之前,都要先将树枝点出去。
心里并没有什么杂念,一边仔细的听着身边的动静,一边还留意远方的声响。
又是一棍子往外扫出,却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上面。
苏浅一愣,只以为是什么石头树叶之类,却随即听到一声很低的呻吟。
其实苏浅的精神一直都是绷着的,浑身肌肉也都绷紧了准备应付各处的危机,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在这里听见人的声音。
顿了顿,苏浅不由得道:“谁?”
回答她的,又是一声呻吟。
苏浅这下听得清楚,这是一声男人的呻吟,极轻却嘶哑带着痛苦。
又再问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什么答复,连那一声低低的呻吟也消失了,只有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呼吸。
苏浅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拨开树叶,却见乱草中,果然躺着一个男人。
夜色太深,苏浅只能勉强看出这男人一身的狼狈,头发凌乱,浑身血污。动也不动的躺着,只剩下微微的呼吸。
“喂……”苏浅唤来一声,靠了过去。
男人依旧是动也不动,一脸的血污,在夜色中也看不出来长的什么样子。
“你受伤了?”苏浅将男人扶起,道:“你那里受伤了?”
“……”男人从喉咙中溢出些痛苦的呻吟,也不知道到底受了多重的伤,连呻吟声都是嘶哑的。挣扎着想要睁眼,却是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
苏浅顿了顿,便开始为他检查伤势。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男人到底是什么角色,可是见死不救,却实在不是苏浅的作风。在她的心里,见死不救,那和杀人有什么区别?何况这个男人受了如此重的伤,就算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对自己应该也不会有威胁。
苏浅是学过急救的,虽然开始的时候被这男人一身的血惊了一下,随即就冷静下来。
毫不犹豫的将男人放平,说了句:“不要乱动,我替你检查伤口。”
后面的动作便娴熟之极,苏浅从头往下,很快便发现颈边一处致命的剑伤,伤口极深,差一点便会割倒咽喉,血还在极慢的渗着,却已经有些涌不出来了。
苏浅又在男子身上胫骨几处按了按,听他的呻吟,虽然内伤不可避免,却不像有什么大问题。
稍微放心些,深吸了口气,苏浅极快的开始行动,抓起丢在一旁的水袋,将伤口清洗了一下,又捡起从男子怀中掉出的各种小包,手忙脚乱的拆了,一个个的闻过,捡了个貌似金疮药的小包,打开来,全部倒上了伤口。
那金疮药估计是极烈的,男子其实其实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那药洒在伤口上,他也只是微微颤了一下,又没有了动静。
药粉洒下,苏浅随手在怀里一摸,抓出块丝巾,将伤口妥帖的缠好。
苏浅又再将男人身上其他的伤口大致的处理了一下,这才舒了口气的坐在了一边。
苏浅其实此时心急着想要去会合秦诺,可是却又不忍心就这么丢下一个重伤患在林子里等死,无奈之下,也只得一边守着。
好在这路该是秦诺寻来的必经之路,也不怕他们找不着自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2章 王府变故
原以为这样的伤势,自己现在所能做的,又只是做一些做基本简单的包扎,这男人无疑与还是在生死线上挣扎,别说什么时候能醒来,就是能不能醒来,也还是是个问号。
苏浅虽然做不到见死不救,可是却也不愿意多管闲事,想着如果他能够醒过来或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就可以就可以自去和秦诺会合。毕竟自己现在一无所有,还没有到处往家里捡人的条件。再者在外面遇上的人,也不知的身份到底如何,冒然的带回家中,这也太莽撞。
苏浅虽然不知道这男人的身份,可是看他这样一身可怖的伤口,却也不会是什么纯良人家。而受了如此重伤却还能熬到现在,只怕这男人自身也不可小瞧。
又再观察了一会儿,见男人虽然还未醒,可是呼吸已经渐渐平稳,这林子里没有什么大型的凶猛动物,这一路行来,也没见毒蛇蜘蛛什么的,只要不是仇家找来,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话又说回来,若是有仇家找来,无情无份,她也不可能为他挡刀。
感觉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是死是活,下面就看这男人的命了。苏浅又再守了一会儿,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额头,觉得烧也退了些,想来想,将水壶中的水倒出喂了他些,再拧紧壶盖,放在男人身边。
觉得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苏浅呼了口气,站起身来。
抬头望了望,天色依然阴暗,乌云遮着月亮,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却也不太能看清周边的环境。
顺着来路,苏浅没走多远便遇上了远远迎来的秦诺,只有一个人,在提着衣摆,在林中穿越。
苏浅有些意外,听见秦诺远远的唤声便应了。
“浅浅。”秦诺的声音里都是惊喜,急道:“你别动,我马上过来。”
苏浅应了一声,便原地站着,听树叶微动,一个黑影便窜了过来。
人瞬间便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秦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收紧手臂。
只是短短的一瞬,随即又放开,苏浅只能看见黑暗中秦诺将她稍微拉开点距离,如何两手便按上她的肩,再从肩上往下摸索。
苏浅僵了一下,连忙的伸手按住秦诺的手:“怎么了?”
秦诺声音里没有一点轻浮,道:“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哪里受伤了?”
“没有没有。”苏浅笑了一下,抓住秦诺到处乱摸的手:“我没事,可能是沾了刚才马身上的血。”
听着苏浅说话声音没有一点痛楚,秦诺也稍微放了点心。
冷静下来,这才觉得刚才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好在是在黑暗中也看不清楚,秦诺的脸微微的红了红,却还是伸手臂揽住苏浅肩膀,转了话题道:”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
苏浅应了一声,刚才走了一阵子有忙了一阵子,也确实是累了,便将大半的重量都倚在秦诺身上,由着他在林中总略。
还是有些奇怪,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我让小厮都分头去找了。”秦诺道:“就连清风寨那边,也已经发了信号。因为不好让他们知道我会武功,所以我就先行一步了。”
苏浅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会武功就是好,恍惚中,秦诺的身形在林中掠过,只见树阴森森,风声呼啸。
一直快到了路上的时候,秦诺这才落下地来,两人相互扶了往前走。
再没有走了几步,便看见星星点点的火把。
拨开树叶,苏浅喊了一声,便听着一阵惊呼,苏浅微笑着看着小五和漪纹奔了过来。
“三太太。”小五一下子冲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苏浅,担心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浅笑道:“这不是回来了。”
小五看了看秦诺的神色,见自家少爷神色正常,这才相信苏浅真的没事,放心的松了一口气,道:“三太太,真是吓死我们了。”
苏浅笑了笑,转脸正色道:“对了,秦诺,刚才那个要杀我的,是什么人?”
“是莫伶雅的表弟,他和莫伶雅的关系从小就好,对她嫁进秦家的事情,本来就不太愿意。”秦诺道:“这也是怪我,那人我是没见过的,却是也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是府里新来的小厮。“
”那人呢?“苏浅左右看了一下,却发现一切都已经平静了下来。
秦诺道:”给官差带走了。“
”官差?“苏浅意外了一下:”官差现在的办事效率也太快了吧。“
这黑灯瞎火,荒郊野外的,这短短也不过半个时辰罢了,不但报了警,而且官差已经赶来,连人犯都带走了。
就算是现代打电话报警坐着警车来,只怕也没有那么快吧。
秦诺笑了笑:“刚才拦路的根本不是什么土匪,而是官差。倒是不知道执行什么任务的,貌似在这片林子里抓捕一个重要的人犯,所以没有穿官差的衣服,一个个黑衣蒙面,打扮的像土匪一样。”
苏浅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的想到在林子里救下的那个满身是血受了重伤的男人,忙道:“派这么多人抓一个犯人?那一定很重要了。 ”
“那就不知道了。”秦诺道:“官差中有个是我相识的,随便聊了几句,看来任务很是机密,所以也没有多说。”
苏浅点了点头,想了想,自己虽然是救了那个男人,可是夜色阴暗,那男人也一直处在半昏迷之中,自己是没看清他到底什么样子,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何况朝廷追捕的人,也未必是真正穷凶极恶之徒,要是江洋大盗或是什么杀人凶手,大可全国的贴上通缉令,不至于这般偷偷摸摸。
苏浅想了想,放下心来,道:“既然没事,我们就走吧,这耽误了一下,真的晚了。”
秦诺也就应了,让人传了消息,出去寻人的小厮也陆陆续续的回来,点了下人数,便重现出发。
这下可真的晚了,进临苑城的时候,苏浅估摸着也有十一二点。
这个年代不能和自己的年代相比,十一二点还是夜场还早的时候,依然灯火辉煌。这个年代的夜生活比较贫乏,天黑了之后,大家也就日落而息了,除了些寻欢作乐的场子还亮着灯笼,整个临苑,都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
城门口的士兵是早就打了招呼的,自然一点儿没有阻碍的进了,风行栈此时也是灯火灯明,管家带着一干小厮丫鬟,排了队的等在门口,见他们终于到了,这才松了口气。
所有要打理收拾的,自然有下人去做,管家一边向秦诺汇报着这几日对府里的安排整改,一边将两人往里领。
秦诺的主卧位置自然没改,不过以前是偶尔住一晚的,现在不但要常住,还多了个女主人,自然很多地方都要增添。两旁丫鬟的房间,也都休整了,秦诺虽然没带什么东西,不过几个贴身的丫鬟小厮,还是会带的。
今晚上也算是一番折腾,苏浅也有些累了,早早的梳洗了便休息。
秦诺在临苑也有几家商铺,而且负责着洛国军队的布匹供给,所以虽然为人一向低调并不愿意暴露自己,可还是难免被人注意。
自从和秦府摊牌要搬了,身份也不用再掩饰,管家下人也得了命令,不用再对自家主人的身份三缄其口,于是自然的临苑里稍微有头有脸的生意人,便都在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登门拜访。
风行栈里顿时热闹起来,秦诺虽然不喜欢与人应酬,可是生意人应酬却是难免,一大早便轻手轻脚的起了身,到了厅上听这个老板恭祝乔迁之喜,与那个掌柜推心置腹一番酒逢知己。
苏浅起身的时候,最后一波上门拜访的客人还没走,见了苏浅,难免又要赞许一番郎才女貌,苏浅也只得从善如流,装模作样一番大方得体的富商太太。
等客人终于走了,苏浅也由本来打算吃早饭,改成了直接吃中饭。
两人转进后厅,秦诺道:“浅浅,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应酬,不过下午还有一个人是不得不见得。”
苏浅头也不抬的道:“贤王?”
“正是贤王。”秦诺笑笑:“临苑是贤王的辖地,初来乍到,自然要去拜访一下。要不然,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苏浅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秦诺,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讨厌应酬,你的朋友,我也不是不愿意相处,只是你和贤王之间,尔虞我诈,我也不知道你们谁对谁错,听着你们笑语攀谈,实在是有些不自在。”
秦诺缓了一缓,道:“浅浅,我的故事,你什么时候想听?”
苏浅咽了口粥,颦了颦眉,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
苏浅比谁都明白,有些事情,知道了就难以抽身。
可是现在呢,现在自己和秦诺之间虽然不是海誓山盟的,可是也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若是真的有了什么危险,就算秦诺要推开自己,难道真的就能挥挥衣袖走的了无牵挂。
感情有时候是害死人的东西,可是苏浅却知道,自己实在不是那狠心冷血的人。因为有了危险,便决然而去,这她实在做不到。
犹豫间,管家却拿了一张精致的单子上来,两手递给秦诺道:“少爷,这是按您的吩咐准备给闲王的礼品名单,您再过目一下。”
在这里,再没有唤秦诺三少爷,因为没有老大老二,只有他。这风行栈,只有一个主子。他说了,就算。
秦诺与闲王的交情,说是亲密,却是建立在生意往来的基础上。可若只说生意,却又好似多了几分称兄道弟,是以这礼物备的,只投喜好,不求名贵。
秦诺略看了看,点点头,还算满意。
挥退管家,望着还在心里挣扎的苏浅,秦诺轻声道:“浅浅,其实我也很矛盾。我心里很明白,如果我真的为你好,就该把你推得远远地,给你一大笔钱,让你远走高飞,走的越远,这才是越安全。可那样,我不舍得,我希望你留下来陪我一起,度过这些风风雨雨。”
秦诺的话说的实在,也很认真,苏浅静静的听着,等着他说下去。
秦诺伸手轻轻覆在苏浅的手背上,道:“劝你留下来,是我自私。逼你离开,我舍不得。浅浅,所以我不干预你的想法,是留,是走,你自己决定。”
秦诺的神色认真无比,苏浅听了,竟是心里不知怎么的一阵轻松。
想了想,道:“秦诺,我先陪你去见林梵,等应酬完了,回来了,我再听听你的故事。如果对我公平一点,也对自己公平一点,自然应该等我听完原因所以之后,再决定怎么做。”
秦诺听了,勾起唇角一笑:“确实如此,浅浅,你说的有道理。”
而在这之前,苏浅想要会一会林梵。秦诺对她的话,有99%的可能是真的,却又何尝没有1%的可能是假的。知已知彼,多了解一些,总是不错的。
苏浅的上辈子,抽丝剥茧的解开过许多看似一团迷雾的案件,虽然改头换面重新活过,却也不愿意失了本性。
又再随便吃了些,那边礼品马车什么的也都准备齐全,两人便打算出门。
走了没有几步,苏浅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秦诺不由得道。
苏浅道:“我那日听那个崔公公说,皇后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在闲王府?”
苏浅没说,秦诺都快忘了这事情,想了想,道:“倒是你提醒了,明天便是海棠花卉,这个时候,皇后应该已经到了。我们此去,只给闲王备了礼物,倒是真的失礼了。”
其实给皇后准备礼物,倒是比给闲王准备礼物更要容易。本来嘛,这个地位身份的人,虽然没有走过大江南北,可是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什么金银珠宝能放在眼里,再者她看中的,本来就是苏浅的手艺,因为他们也只要是能够表达自己的礼貌也就行了,并不比为此倾家荡产。
秦诺虽然并不喜欢收集什么,可是府中见的人的东西还是有几件的,两人便又转回去,亲自选了几样以前秦诺出游时,从异域带回的奇巧玩意,这才一同出门。
闲王的府邸,秦诺已经去了无数次了,府里的丫鬟小厮侍卫,几乎无人不识,见面也都笑吟吟礼貌的行礼问候声秦少爷。
可这次秦府的气温却有些低,到了门口,秦诺报了家门,说了来意,却见门口的侍卫面有难色。
秦诺不由的疑惑道:“怎么了?莫非是府里,有什么不方便得?”
守门的侍卫也是常见秦诺进进出出的,是以犹豫了一下,道:“秦少爷请稍候一下,我去通传一声。”
虽然心里诧异,秦诺还是点点头,耐心的在门口等着。
闲王府,能出什么事呢,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没有理由不知道才是。
这暗自思索着小等了一会儿,才见到通传的侍卫和另一个人一起走了出来。
秦诺便急忙的迎了上去,抱拳道:“风大人。”
风崖是林梵身边的近卫,林梵若是不在的时候,他也算是半个管事的人,和秦诺,也算是还熟悉。
风崖也抱了抱拳,看了看站在秦诺身边的苏浅和身后捧着礼物的一排小厮,略带歉意的道:“秦少爷,是不是已经搬来临苑了?”
“昨晚搬来的。”秦诺道:“所以今天便想来拜见一下闲王,日后大家住在一处,更可以常来往了。”
风崖面带难色,很是勉强的笑了笑:“只怕是王爷近些日子,都不能和秦少爷把酒言欢了。”
秦诺面色一变:“王爷怎么了?”
风崖犹豫了一下,道:“秦少爷也不是外人,请随我来。”
秦诺点了点头,挥手让小厮将礼物先送进去,自己便和苏浅跟在风崖后面。
风崖一路还是往林梵的住所走去,可是面色却始终阴沉,眉头不展。
苏浅也没有再问,跟在他后面,刚走到林梵的院子口,便闻见一阵浓浓的药味。
不由的道:“王爷受伤了?”
风崖点了点头:“昨晚王府里来了刺客,王爷为了保护皇后娘娘,被刺客在身上刺了一剑,中了很重的伤。虽然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可是想要恢复,也不是一时半载的事情。”
这消息让秦诺不禁惊的一时呆住,半响方道:“这怎么可能。王爷的身手我是见过的,不敢说天下罕逢敌手,我想这世上能伤他的人,也没有几个。王府又向来是戒备森严的地方,皇后娘娘凤驾在此,更应该是重重守卫才是,怎么可能让王爷重伤。”
风崖苦笑了一下:“秦少爷说的是没错,可是昨晚的刺客实在是太厉害,王爷又护皇后心切,这才一时不备着了道。实在是,卑职们也都不太敢相信。”
不知道怎么的,苏浅就想到了昨晚上那个重伤在身的男人,心里泛起些怪怪的感觉。
秦诺心中转过许多念头,脸上却是神色凝重,犹豫道:“风兄,那王爷现在,是否方便我探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3章 神秘的恩人
风崖想了想,道:“王爷现在的情况倒是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还是很虚弱。秦少爷请您稍候,我去问一下王爷的意思。”
秦诺点了点头,看着风崖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又再轻手轻脚的走出来,恭声道:“秦少爷,王爷请您进去。”
秦诺也便低声应了声好,转头道:“浅浅,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苏浅有些迟疑,却还是应了声好。
闲王既然受了伤,肯定是衣衫不整憔悴不堪的,自己现在进去,却是于理不合。
风崖对秦诺看来是礼遇有加的,连忙唤了下人请苏浅去喝茶稍候,这才将秦诺迎了进去。
苏浅跟着丫鬟缓缓的走着,心里不免开始纠结。
这事情来得太巧合,昨晚上才遇到一个伤重的男人,今天林梵又被刺客袭击受了重伤。想让人不往一块儿联想都难。
可是林梵在秦诺说来,是个极小心谨慎的人,本身武功也高,若是能在他的府里将他伤重如此,还能躲开重重侍卫逃走,那么昨晚晚上她救的那个男人,伸手实在难以想象。
苏浅有些纠结,以往的时候,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她可以很明白清楚的判断出自己该怎么做,杀人就是犯法,杀人未遂也是犯法,都是该抓起来接受法律的制裁的。哪怕你有天大的苦衷和令人不得不同情,也第一定要抓到,然后由法官给你一个最终的结果。
可是现在这情形明显不是。
苏浅一团混沌的陷在其中,不知道哪边是黑那边是白。即不知道杀人的人是不是该杀,也不知道追捕的人又是否代表了正义。
无声的苦笑了一下,等到晚上听完苏浅的故事,理清楚其中的头绪,只怕真的要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的立场。
王府的茶道是真的不错,王府的丫鬟也客气有礼,苏浅喝到第二杯的时候,这才看见秦诺从远处走来,身边还陪着风崖。
忙站起了身,道:“闲王怎么样了?”
秦诺的表情是再合适不过的低沉:“伤的很重,不过幸亏极是得到了救治,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我前些年路过北疆的时候,曾经很是偶尔的得到过一颗血参,最是适合滋补调理,补血养气。等一会儿我回府了,便让人送来。”
“这怎么好。”风崖道:“那血参卑职虽然未见过,却是听说,可是千年难遇的珍品。王爷的伤如今已无生命危险,请秦少爷不必担心。”
秦诺笑了笑:“什么珍品不珍品的,若是不能用在最需要的时候,再值钱的东西也没有意义。风兄,我虽然是个做生意的,可是眼里也并不是只有钱。这血参,是送给你家王爷的,你就别操心了。”
秦诺的话说的风崖脸色微有尴尬,却还是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卑职就替王爷先行谢过了。”
秦诺点了点头,道:“那我也不打扰了,先告辞。如今我已经住在临苑,来往都方便,若是王爷有什么需要,但是力所能及,没有推辞的。”
风崖微笑道:“多谢秦少爷,秦少爷的话,卑职一定转告王爷。”
又再客气了几句,秦诺便携苏浅告辞。
苏浅也不知道这闲王府哪里会不会有眼线什么的,心中纵有千百个疑问,却也没有敢张口就问,一直到出了王府,上了马车,这才急不可待的道:“秦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诺摇了摇头:“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林梵确实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说是刚脱离生命危险,也不为过。”
“你不是说他武功很高?”苏浅道:“武功那么高,又在王府里侍卫重重,怎么会伤成那样?”
这个问题,秦诺倒是不以为意:“林梵的武功是高,不过天下之大,强中自有强中手,谁又敢真的说自己是天下无敌。倒是不知道这个伤了林梵的人,他的本意到底是行刺皇后,还行刺林梵。”
“对了。”苏浅道:“皇后呢?”
“这么受惊了一场,自然是回宫去了。”秦诺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后是来赏花看景的,哪里有冒着生命危险的道理。林梵这点倒是也难,在闲王府里,要是刺客伤了皇后,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说的轻了是保护不力受一顿责骂,若是皇帝起了他心,可就不好说了。”
“你不是说闲王和当今皇帝兄弟感情极好。”苏浅疑惑道:“难道就为了这一点意外,就会反目成仇?皇帝身边的女人不是应该很多吗,怎么难道对皇后,特别的痴心一片。”
秦诺无奈笑道:“浅浅,皇后是一国之母,她的身份不是皇帝的一个女人,而是国家的一种精神象征。后宫三千,只有皇后是至高无上,可以代表皇族尊严的。何况现在的皇后还是出自名门望族,娘家掌握着军权,可以算是一种政治上的联姻。所以若是皇后有什么闪失,皇帝的位子,恐怕会不自在一些日子。”
顿了顿,又道:“皇帝和闲王的关系确实不错,不过宫廷之中,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兄弟。就算是关系再好,皇帝对所有的人,也都难免有一份戒心。更何况是有实力有能力的闲王。再说了……”
秦诺缓缓道:“虽然林梵一贯没有一点争权夺势之心,可是这到底是尚未准备周全,还是真的全无野心,这又有谁能说的定。既然皇帝起了疑心,或许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也说不定。据我的了解,闲王的势力,这些年是有些扩展的大了,皇帝担心,也并不奇怪。”
苏浅虽然没有接触过宫廷斗争,可是最流行火热的时候,宫心计还是看过几集,倒是也知道其中一二。想了想,道:“这么说来,闲王还是伤了自己比较好。至少这样,皇帝不会找他麻烦,不用兄弟相残,最后或许死的不明不白。”
秦诺笑了笑,那笑容中却没有什么笑意:“他这伤的,我也觉得甚好。”
苏浅没来由的觉得一寒:“秦诺,你想干什么?”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秦诺微微眯了眼道:“这些年来,林梵一直负责剿灭清风寨的事情,如今他受了重伤,自然是除去他大好的时机。”
这不叫乘人之危,这叫天赐良机。苏浅不能说秦诺是错的,只是无奈道:“秦诺,那你打算怎么做?也去刺杀林梵?虽然林梵现在重伤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可是经过了那事情,我想闲王府现在一定更是戒备森严,明里暗里的守卫肯定重重叠叠,想要刺杀,也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情。”
秦诺摇了摇头:“林梵的伤没有那么快好,我想再等上几天,再等几天,或许还有个意外的惊喜。”
感觉秦诺此刻,就是个十足的阴谋家,苏浅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觉。
望了望车窗外的书川流的人群,苏浅轻声道:“秦诺,在告诉我你的计划和恩怨之前,先告诉我,如今的皇帝,是个怎么样的皇帝?如今这天下,是民不聊生,还是国泰平安?”
个人的恩怨有时固然难以放下,可是若如今的皇帝是个可以保的四海升平的皇帝,那又凭什么让个人的恩怨,牵扯那么多无辜的平民?
改朝换代不是小事,不是两个人决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么简单利索,一旦牵扯上政治动荡,甚或牵扯上战争,那么连累危害的人,就会太多太多。
有些意外苏浅的问题,秦诺倒是也不敷衍,认真的想了一想,半响方道:“浅浅,如今的洛国,勉强也还算是国泰民安。如今的皇帝林霍,现在也还算是个好皇帝,虽然疑心重些,可是也并不至于民不聊生。可是……”
稍微犹豫了一下,道:“可是这样平静的日子,只怕没有几年了。”
“这是为什么?”苏浅奇道:“他已经是皇帝了,能够国泰民安,为什么不维持下去?”
秦诺淡淡道:“因为他有病。”
这是一个陈述句,没有一点感情色彩在里面,秦诺好像并不是对皇帝的为人行事做一种评价,只是很单纯的说出一个事实。
苏浅愕然了一下,随即道:“什么病?”
“是一种精神方面的病。”秦诺道:“平日里与常人无异,但是年过三十,便会渐渐地发作。从轻到疾,从可以控制到不可控制,越加暴虐猜疑,凶残成性……”
怎么感觉苏浅这是在说那个叫林霍的皇帝有神经病一般,苏浅也不由得皱起了眉:“你们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所以要推翻他?这也……首先这病未必是绝症,宫中一定有很多高明的太医,没有理由素手无策。再说了,皇帝肯定也有儿子,自己觉得控制不住了,将皇位传给儿子就是了,为了这个而闹得天下混乱,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秦诺苦笑:“浅浅,这不是什么刀伤剑伤,不是断胳膊断腿,一国之君,九五至尊,代表的是极高的权势和不可有丝毫亵渎的无上尊荣。说皇上精神不正常,谁敢?那是欺君犯上,要株九族的。”
倒是忘了这点,苏浅无奈道:“那皇上自己呢?他自己有没有病,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秦诺道:“不过就算是有,他也认为没有。三十岁正是壮年,这个时候,正是体力精神都在顶峰,如日中天的时候,林霍又怎么会让出皇位即使是给自己的儿子。而他最大的一个儿子,就算再是聪明能干,也不足以掌握政权,太子现在即位,一样还是天下大乱。”
秦诺的话也有点道理,苏浅缓缓点了点头,突然的抬头盯着他道:“秦诺,你想做皇帝?还是,铁鹰想做皇帝?”
就算是有一个非推翻不可的理由,似乎也不至于让秦诺将这作为自己毕生的事业,不惜冒如此大的风险。
忧国忧民的人自然是有的,可是光忧国忧民,似乎还不能说服苏浅。
苏浅这话问的直接,秦诺却是道:“其实,我们并不想改朝换代,并不想抢林霍的皇位,而是希望他能度过这段艰难,让如今的太子,顺利的继承王位。我们所做的事情,并不是针对当今朝廷,即使是林梵,若不是他一直对我们死缠烂打,我们也不至于要除掉他。”
苏浅听的越加糊涂,这么一群摆明了是要造反的人,现在竟然说,并不是为了改朝换代,而是想让林家的天下继续下去,让如今十五岁的小太子,顺利的接受朝政。
总不能说清风寨其实是这十五岁小太子培养的势力,饶是苏浅自以为条理清晰,却还是有些糊涂了。
秦诺知道苏浅难以相信,笑了笑,道:“因为我和铁鹰有个共同的恩人,那人是林霍极好的兄弟,他就是为了林霍的病寻药而遭遇不测。临死之前,嘱托我们,若是可以,一定要帮他渡过这一关。”
苏浅缓了缓,终于喘过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秦诺点了点头:“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并不是想占山为王,改天换日,我们只是希望能够让洛国平和的渡过这一段时间,然后,继续天下太平,风调雨顺。”
苏浅的心,顿时轻松了下来。还以为会有一场什么样的腥风血雨,却原来,是为了还一场人情,
想着这人情也未免牵扯得太长远,可是心里终究是轻松下来,靠了车壁,轻松道:“亲怒,要是早知道是这事情,我也不用那么担心。”
“可这还是难免有危险。”秦诺苦笑:“而且是两边不讨好,如今的清风寨,既是林梵的敌人,也是林霍的敌人。浅浅,我并不想你冒险。”
苏浅笑道:“可是如果你们成功,最多三五年,天下都有危险不是吗?”
现在这年代是个皇权至上的年代,若是皇帝凶残暴虐,那真的只怕是没有人可以逃过一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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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照顾自己
没想到苏浅将一切看得这么清楚,秦诺心里不由得一阵轻松,笑了道:“浅浅,没想到你这么理解我。”
苏浅也笑着点了点头:“倒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不过你们为了这个目标,冒那么大的危险,也是难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秦诺缓缓道:“我们曾经有差与人,为他做些事情,也算天经地义,可若是连累了你……浅浅……”
秦诺轻轻的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势还并不危险,我的身份也还没有暴露,所以暂时我们还是安全的。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等到那时候,我一定会替你寻一处安全的地方。”
秦诺说的认真,苏浅却没太当做一回事,伸手拍了拍秦诺的肩,淡淡道:“别想那么多,邪不胜正,既然你们是为了大家能过上好日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话明显没有什么说服力,秦诺也不愿意让苏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回了风行栈,虽然下人们已经将一切收拾的仅仅有条,可是新搬的地方,毕竟还有诸多需要整改,苏浅上辈子没有搬过新家,这辈子倒是着实体验了一下做女主人的感觉,指挥着小厮搬着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家居摆设,倒也开心。
苏浅刚将院子按着自己的爱好收拾摆放的差不多,还没来得及想要问问秦诺白天说的,过几天或许会有一个大的惊喜,指的是什么,当天晚上,闲王府的风崖便又登门相请。
秦诺却是早有打算一般,让苏浅自己早些休息,便随着风崖去了王府,直到半夜才回来。
苏浅心里有事,白天也并不疲倦,扭来转去也没有睡着,一听见开门的动静,便睁开了眼。
正是秦诺夹着一身寒风进来,赶忙的关了门,在外间让小厮送水将身子近擦暖了,这才换了衣服躺上床。
那日在温泉别院的时候,两人间的气氛已是相当的好,有些事情也就顺其自然,可是那一刻被打断了一下,现在虽然还是日日同枕头,却又没了什么进展。
挑亮了灯,秦诺见苏浅睁着眼没有一点睡意,不禁笑道:“以后早上不能让你多睡,早上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苏浅也不由得笑道:“明知道不是因为早上睡多了,我这是关心你呢,闲王又喊你去,干什么?”
秦诺掀了被子上床,这才道:“我要出一趟门。”
“出门?”苏浅不由得道:“干什么?闲王让你帮他做事?”
秦诺点了点头:“马上就要过冬了,有一批军需物资,本来因该是由闲王亲自押送到边界的。现在他受了伤,便让我代劳。”
苏浅听了皱了眉,随即恍然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事?”
“不错。”秦诺道:“闲王是个很谨慎的人,我和他认识了这些年,生意做了不少,交情也攀了不少,可是我对他的实力有多少,却还并不理解。”
“运送军需物资,算是件很重要的事?”苏浅有些不解道:“再说了,你会武功的事,按理说没有人知道才对,他有什么理由让你去运送军事物资?”
秦诺笑了笑,道:“浅浅,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这些年来一直负责军队的棉衣布匹的供己,根据这个量,我便能够大约估计出洛国军队的数量。可是这一次,我知道洛国并没有增加军队,可是闲王在我这里定的衣物,却是比往常要多,那么多的那一部分,有什么用处?”
“多的那一部分?”苏浅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洛国的军队没有增加,可是闲王订购的军需物资却增加了。”
“不错。”秦诺道:“而且,虽然闲王的订阅量增加了不少,可是却让我依旧按照常规数量对上报账,也就是说,这一批东西,是私货。是他不愿意让朝廷知道的事情,那么这一批东西是什么性质,不言而喻。”
“所以呢?”苏浅挑了眉道:“闲王虽然说受了伤,可是不至于身边连个亲信也没有,送军需物资去边境,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找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你?”
秦诺笑道:“浅浅,我是去送货,不是去打仗,其实会不会武功,并不是很重要,闲王自然会派人一路保护押运。何况我和闲王交往这些年,给他的印象,也并不是一个文弱书生,他虽然不知道我会武功,却知道我这幅体弱多病的样子,是装出来的,所以他虽然谨慎,若是真想成事,也未必不想拉拢我。”
侧过身子的,秦诺道:“从临苑到边境军队驻扎处,虽然并不是很远,可是途中大多是些荒凉野地或是无人山林,据我估计,闲王定是在途中做了手脚,要从中将他那一部分物资运走。我既已向朝廷隐瞒了他虚报数量的事情,也就等于和他上了一条船,我若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算不和他同流合污,自然也不会去检举多说什么。”
苏浅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什么时候出发。”
苏浅也曾属于水里来火里去的一份子,虽然从来不曾接触过战争,可是却早已习惯了枪林弹雨,她虽然并不那么愿意卷进秦诺的计划,却是万万没有拖后腿的道理。
她和秦诺之间的感情,现在实在是太微妙。说是同生共死,其实还没到那一步,可是若秦诺真有了事情,苏浅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这退进之间,苏浅虽然冷静,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前世的二十几年,也只谈过几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对于感情的处理,苏浅其实相当的不擅长。
“可能明天下午。”秦诺轻轻的道,然后伸手在被中将苏浅搂了过来,低低道:“浅浅。”
“恩?”苏浅感觉秦诺的这拥抱竟是有些心酸的感觉,也没有动的任他抱着,缓缓道:“怎么了?”
“我讨厌这件事情。”秦诺有些闷闷的道:“浅浅,我讨厌我要做这么多事情。我很想过现在这样的生活,白天我们一起去店铺,查查帐见见朋友,晚上一起回家,吃饭说话。安安静静的。可是曾经答应过的事情,我又不能不做,那个人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忘恩负义。”
秦诺的语气中难掩的倦意,苏浅不由得有些心软,努力让自己语气轻松了道:“别担心,这闲王如今伤成这样样子,定然成不了什么大事。清风寨虽然只是个山寨,可是你和铁鹰都不是寻常之辈,你们想成一番事业,并不困难。等太子可以把握朝政,你们就功成身退,也咬不了几年的时间。”
“五年。”秦诺道:“五年的时间,足够太子羽翼丰满,等到他一旦能够独掌大权,易飞扬这个人就可以在世间消失,秦诺,就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我们就可以过舒舒服服的日子了。”
五年,苏浅现在这身体才是二八年华,五年过去,也不过才二十三,也还比她的心里年龄,要小上几岁。
想着不由的笑道:“五年不算什么,秦诺,我们都还年轻,日子也还长。如果五年就能等来和平和的生活,我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要办的事情,尽管去办,我在临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
秦诺呼出一口气,将苏浅搂的更紧。
苏浅虽然是大家闺秀,也有副较弱不已的外表,可是秦诺相信,她是个会照顾自己的人,不但会照顾自己,而且能保护自己,遇事不惊,临场应变,不会在自己之下。
秦诺说临苑离边境并不远,此时冬季已近,军需物资更是要一刻不停的远送,所以这一路疾行,如无意外,也就是十来日便可来回。
苏浅自来不是那日日卿卿我我黏在一起的人,职业使然,她已经习惯了十天半夜的出差离别,所以倒也并不太在意。秦诺又再三的保证绝对安全,也就不再想太多,而是将心思放在了是不是要将天衣绣坊搬到临苑的事情上。
果然第二天宫里就来了人,传来了皇帝的命令,说是因为闲王推荐,说是秦诺对物资熟悉,又再有胆有谋,让他和另一个宫中官员一起负责货物押运。那官员代表朝廷,秦诺便代表闲王,算是一人为私二人为公。
秦诺领了旨,又在府中仔细叮嘱了一番,下午便随着运送的队伍前往边境。
苏浅虽然并不是第一次来临苑,不过毕竟还是新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到底发展如何。
送走秦诺,苏浅将自己的计划好好地理顺了一下,第三天便携了小五上街晃悠,大街小巷,其他的刺绣作坊,布帛商铺,都一一的看了过去。
逛街是件极消耗体力的事情,就在外面吃了中饭,又逛了几家,两人便都腰酸背痛着准备回府,穿过一条小巷,却见对面慌慌张张的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漪纹?”苏浅眼见,一眼认出小巷那头一身陌生衣服的女子,不由得诧异道:“漪纹这么慌张是要去哪里?”
小五也愣了一下,张口便喊道:“漪纹……”
漪纹正低着头匆忙的往前走,不时的往后看看,根本没想到迎面会有人喊,被吓了一下,全身一抖,抬头见是她们两人,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连忙的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做出个噤声的手势。
小五和苏浅都有些模不着头脑,弄不明白漪纹这是做什么,便索性原地不动的等她走近。
刚想开口问问漪纹这是怎么了,可是她却一手拉了一个,飞快的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三太太快走,我一会让再和你解释。”
苏浅这更是一头无数,而开始看漪纹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玩笑,便一边跟着她的脚步,一边道“漪纹,是不是府里出什么事情了?”
漪纹低着头往前走,好在她像是来过这里的,直带着两人往偏僻的巷子里钻,一直走到了一处似是别人荒废的旧宅,这才停了下来,急急的喘了一口气。
小五和苏浅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道:“漪纹,你这是干什么?把我们拉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这宅子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除了像她们这样瞎打瞎撞的,怕是平日里不会有人前来。墙上屋檐上,都积了厚厚的灰尘和一张张蛛网,院子里的杂草丛生,院子中,一颗高大的数目遮天蔽日,几乎将阳光全部挡去,使这院子格外的阴寒。
漪纹上好喘了一会儿,才平息过来,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道:“三太太,大事不好了。三少爷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官府来炒咱们的家了。”
这话有些太过令人吃惊,饶是苏浅镇定,也不由得啊了一声:“漪纹,你胡说什么?”
“这事我敢胡说吗?”漪纹急道:“三太太,我不知道洛城现在的情形怎么样,可是刚才风行栈里闯进好多官兵,见人就抓,还来了个官员样的宣旨,我躲在柱子后面偷偷地听了,是我们三少爷,是山贼呢?怀疑我们院子里,窝藏了山贼同党,要全部抓起来。”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虽然苏浅知道秦诺真的是山贼,也窝藏过山贼同党,可还是愣了一下,才道:“那现在呢?”
漪纹她是知道的,是个本分老实的姑娘,这样的故事,就是借她一个胆子,也编不出来。
“我不知道。”漪纹道:“是老管家趁着官兵在满院子的抓人,从一个小门把我放出来的,让我出来找三太太,千万别再回去,这个时候回去,就是自投罗网。最好是,最好是能想办法赶紧联系上三少爷,三少爷一向文质彬彬的,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
苏浅呼出一口气,没有说话。
秦诺这身份一直掩饰的好,和闲王这些年的关系,也还稳定,有什么理由这边才走,那边便被怀疑,除非是,清风寨里出了内奸。(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5章 经过大风大浪
苏浅顿时一身冷汗,清风寨这些年一直是朝廷追捕清剿的目标,要是寨子里出了内奸,只怕不但秦家难保,清风寨现在也已经战火连天。而正在路上的秦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见苏浅沉着脸不说话,漪纹急了,拉了拉她的袖子:“三太太……”
苏浅恩的回过神来,沉着脸道:“漪纹,你看着冲进风行栈的,都是官府的人?”
“肯定是啊。”漪纹道:“就算是我分不清那些官兵穿的衣服哪样是哪个衙门的,可是除了皇宫里的人,还有谁敢读圣旨?”
“可是少爷怎么会是山贼呢?”小五道:“三太太,现在可怎么办啊。少爷跟着押送的队伍去了边界,怕是一点儿消息也得不到,可别莫名其妙的就被抓了起来。洛城那边,老爷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苏浅虽然见过不少大世面,也处理过不少突发的急性事件,可是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状况,而且是一点准备也没有。这上一刻和和平安静的环境,似乎一下子腥风血雨起来。
不由的愣了愣,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待到看着两个小姑娘眼中慌乱,这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道:“你们也别急,秦家那么大的家业,三少爷也是个有分寸的人,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我看这个地方许久没有人来了,你们就先在这里躲一躲,我回去看看。”
“不行。”漪纹一把抓住苏浅的袖子:“三太太,现在风行栈里面都是官兵,只怕是临苑城里面,也都在到处找你呢。这个时候你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没事的。”苏浅轻轻拍拍漪纹的手背:“我只是去悄悄地看几眼,不会被发现的。你们在这里等我,就算是我们要跑路,也得有些准备才行。”
“三太太……”这下别说漪纹的手没有放开,连小五也抓住了她袖子。
苏浅无奈的摇了摇头:“小五,漪纹,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我们要逃,也得先将情况弄得清楚明白。全都躲在这里,也不是长远之计。别说我们没水没粮,官兵只要封了城门,迟早也会找到这里,更何况,我们也不能只顾着自己,洛城秦府那边,多少也要打听一下情况。”
刚才那么短短一刻,苏浅已经在心里将这事情想了个详细,自己对这个时代毕竟还是不熟,这人一旦离开,还就是不知道怎么联络。虽然可能是清风寨出了奸细,可是现在能靠的,却好像还是只有清风寨的人。
至少如果可以找到铁鹰,他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方法联络到秦诺。
而清风寨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一处贼窝,就算遇到了无间道,也没有理由会那么轻易被击溃。若是这样一点小风波也经历不过,她实在不知道清风寨是怎么在官兵的堵追围剿中越来越发扬壮大,声明远播的。
“可是那太危险了。”小五道:“如果现在风行栈里都是官兵……”
“没事的。”苏浅笑了笑:“相信我,不过是些官兵,我在暗他们在明,我只是去看一看就回来,不会有事的。”
小五他们倒是也知道苏浅有些本事,虽然迟疑,可是这个时候就在这个地方一直等着,倒也不是办法。
犹豫了半响,小五才期期艾艾不情不愿得放了手,道:“三太太,你一定要当心啊。我以前见那些官兵抓人,都是可凶残了。”
苏浅点了点头,道:“我会当心的。你们在这里也要小心。万一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靠你们随机应变了。”
小五和漪纹都大大的点头,如今这情形,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最大程度的顾上自己,少让苏浅操心。
苏浅对走过的路,除非是玄门八卦不敢自夸,否则再是崎岖多变,走过一遍也是能记得一清二楚的。
被漪纹说的危险,苏浅也心中存了些小心之心,好在也出了几趟门,对风行栈周边也略有理解。
风行栈够大,虽然门不多,可是围墙所到之处,却是不少。
苏浅想了想,找了处料想平日没有什么人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接近。
那是一处废弃的花园,昨天路过的时候,还想了一下怎么样在里面种些花草树木,现在想来,应该是最佳的进入地点。
这一路当真是走的小心翼翼,苏浅到了院府墙外,这是个空荡荡的巷子尽头。
苏浅缓缓的走近,却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心里正有些疑惑,却听院子里有人道:“这是什么地方?”
“是……是个小巷子。”听不出是哪个小厮的声音,怯怯的回答。
“小巷子?可以通往外面?”有人道:“你们几个,出去守着,苏浅她们如果知道宅子被封,说不定会回来拿东西或是查看。”
几个人应了是,然后便是兵器碰撞之声,苏浅忙闪过身形将自己隐在一处转弯之后。
虽然不敢伸头看,可是却能听见有三四个人从院子那边翻墙过来,然后沉重的脚步声响了几声,有人道:“大人,外面什么人也没有,是个荒废的巷子。”
墙里应了一声,道:“那也不能放松警惕,你们就在外面守着,看仔细了。”
那几个士兵应着,便自找地方驻了下来。
苏浅有些吃惊,难道官府对秦诺的重视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明知道风行栈里如今并没有什么重要人物,却还是如此紧张戒严。
控制着呼吸声,苏浅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巷子,又走回小五她们藏身的院子。
那风行栈里,现在布满了官兵,想要回去,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走进院子,只觉得院子里安静的可怕,看了一圈,却也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身影。
心里先是紧张了一下,随着又轻松下来,小五这两个丫头也是聪明伶俐的,这个时候,自然应该是找了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了。
笑了笑,苏浅又往外看了看,确信没有人跟着自己,这才将院子门关了,一边往院子中走去,一边轻唤:“小五,我回来了。”
房间的门果然应声而开,吱呀的一声,小五探出个头来,看见苏浅,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的光,任何招手道:“三太太,你快过来。”
也不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这两个小丫头还能做什么,苏浅依言走了过去,便被小五拉进房间。
这是个荒废很久的院子,自然也是间荒废很久的房间,进了门,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漪纹正站在桌边,不知道摆弄着什么。
苏浅不由得走进一看,却是无语。
小五却是得意的道:“三太太,我们厉害吧。你走了之后,我们担心有人会找来,想着怎么也要找些能够防身的东西,就在屋子里找了起来,任何找到了这些东西。”
桌子上,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碎银子,火折子,像是伤药之类的纸包,甚至还有包不知是不是已经过期的干粮。
“这都是干什么?”苏浅有些无奈:“这些东西,你们都是从哪里找到的?”
“都是从这房子里啊。”小五道:“刚才我们在墙角看见块已经破了的匾额,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个镖局,所以才有这些东西。三太太,我听漪纹说的,那风行栈我们是回不去了,下面,是不是要亡命江湖啊?”
苏浅在小五脑袋上拍了一下:“什么亡命江湖,下面我要想办法联系上你们少爷,至少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今晚天黑,我就想办法摸出城去,倒是你们两个让人担心。三个人一起出城目标太大,可是留在这临苑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抓去。”
如果可能,苏浅自然是愿意带着两人的,都是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的小姑娘,万一碰上官兵,那就只有被抓的份,而现在情势如此不明朗,被抓去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敢想象。特别又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更是让人担心。
可是苏浅却也明白能力有限,官府在封了风行栈之后没有找到自己,必然会全城戒严,进出城只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自己能够月黑风高的混出去,要是带上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怕是凶多吉少。
犹豫了一下,苏浅还是不放心丢下两人,正要说好歹一起走吧,小五却先道:“三太太,你别担心我们。”
“是啊。”漪纹道:“我们两个又不会功夫,现在跟着你出城,只能是你的累赘。三个人目标又大,万一被发现了,怕是一个都跑不掉。”
漪纹的话说的实在,苏浅点了点头,却还是为难道:“可是你们留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这地方……”
“这地方短时间内一定还是安全的。”漪纹道:“三太太你放心,我和小五刚才四处看了一下,这房子后面还有个地窖,隐蔽的很,要不是小五摔了一跤,根本发现不了。里面有些储存的干粮,菜园里虽然荒废,却也还有些蔬菜什么的,我们两个如果藏在这这里,大可以过上几个月,等着三太太回来救我们。可是如果我们一起出去被抓了,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是啊。”小五道:“再说了那些官兵的目标是三少爷,如今大肆逮捕秦家的人,就证明三少爷一定还不在他们手中。我们不过是府里的两个小丫头,无足轻重,就算是被抓了,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苏浅虽然不知道官兵会不会对她们怎么样,可是却知道,这个时候一点儿也不能犹豫。现在这局面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除了尽快找到秦诺,别无他法。不仅仅是小五漪纹两人的安危,或许整个秦家的安危,都系在她身上。
秦诺并不是个不顾忌家里的人,他走的时候情势应该是非常稳定没有一点预兆,所以才没有做一点安排。那这变故来得,也太突然了。
咬了咬牙,苏浅道:“那好,你们就小心在这里待着,我知道秦诺有个极好的朋友,应该可以联系的上他,我这就去找他。”
“恩。”小五道:“三太太不要担心我们,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这镖局留下的东西还真是能派上实际用处,苏浅将匕首绑在衣袖里,又再拿了火折子,捡了些自己觉得用的上的东西放好,轻轻地舒了口气,道:“休息一下,天一黑我就出发。”
这个时候想来城门上已经挂上自己画像的通缉令了,对进出人员肯定也在严加盘查,倒不如索性等到天黑再想办法。
小五和漪纹也知道苏浅心中烦闷,也知道她心里自有计较,便懂事的不去吵她。两人轻手轻脚的在地窖里清理了些能吃的东西,将轻易不会坏又好携带的地瓜干肉干什么的装了一小包给苏浅做干粮。
如今这时候,就算是身上有银子,苏浅怕是也不能随意在街上买东西了。非常时刻,还是非常小心的好。
又再煮了些吃的,这个时候也管不了什么味道不味道,能填饱肚子就好,三人稀里哗啦的吃了,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苏浅终于站起了身。
有很多想说,事事都想叮嘱,可是苏浅却知道时间紧迫,早一时找到秦诺事情便多分转机,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包裹拎在手中,道:“我走了,你们两个,要自己小心。”
小五的眼睛都红了,可是却也绝不愿意扰乱苏浅的心思,咬着唇点了点头,忍着让自己不哭出来。
虽然苏浅到这世界也有些日子了,虽然小五她们只是丫鬟的身份,可是若轮到真正的相处关心,却是她觉得难得的朋友。
狠了狠心,怕是再多拖一分钟都会忍不住让两人跟自己一起走,苏浅头也不敢回的,大踏步出了院子。
为什么自己总是逃不了生离死别。前世做警察的时候,就算是太平盛世,也难免不时要和自己的同事天人相隔,而如今魂穿异世,却又不得不卷入这莫名其妙的风波。又不得不和在意的人分开。
前途未卜,苏浅不知道留在临苑的小五和漪纹能不能顺利躲过这一劫。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去,将面对什么样的情况。
毕竟这个世界不时自己熟悉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她都无从估量计算,在想做什么,也难免有心无力。身在局中,却都不清楚对手是谁。
苏浅拎着小包裹往外走,这一路不免小心翼翼。
好在这年代有一点很好,以前苏浅觉得不习惯,可是如今却才发现是帮了大忙。
没有电,没有电视广播汽车,这是个没有什么夜生活的世界,到了晚上,一切都在黑暗中沉睡,再是白天繁华喧嚣的城市,现在几乎也是寂静无声。
苏浅知道自己对这地方不熟,一旦和巡逻的士兵迎面相撞,那逃脱的几率便极小,所以她走的不快,可是却竖着耳朵。
士兵巡逻都是一对一队十几个人,而且这是个苦闷枯燥的活儿,巡逻途中,也难免会聊上几句。
这在白天或许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可是字这个万籁俱静的夜晚,十几个人走路的声音,走路中不可避免兵器碰撞的声音,以及夹杂着说话的声音,这就已经足够让苏浅远远的听见,避而远之。
苏浅一路走一路躲,还算顺利的到了城门口,却见城门紧闭,门楼上,却还灯火通明的守着盔甲鲜明的守卫。
苏浅要是有秦诺那轻功,或许硬拼一下,也能冲过去。可是现在只有一身力气,一点手段,是万万不能和他们正面冲突的。
躲在暗处看了半响,实在是没有一点能溜出去的可能,苏浅便只得顺着城墙慢慢的走,这么大的临苑,总不至于像是个铁桶一样围得滴水不漏,就算是他能用城墙将临苑完全围在当中,那么蜿蜒漫长的城墙,总不至于三步一人五步一岗,没有半点松懈。
归根到底,秦诺不在临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自己不过是她的妻子,分量应该还没有秦扬他们重,为了自己大动干戈,搭上那么大的人力物力,也不太可能。
苏浅顺着城墙慢慢的走,果然见岗哨越来越稀疏,想来不管是朝廷还是闲王,在他们想来,重点要防范的是秦诺铁鹰一干,自己一个弱不禁风的大小姐,就算是逃了,难道还能翻了天。
就算是对秦府里的事情略有耳闻,也不过当做是大宅门里妯娌相斗,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也没有人会当真。
苏浅有些庆幸,终于走到一处没有人看守的城墙前,年久失修,已经很是荒凉,有些断壁残垣的感觉。
心里一轻松,苏浅四下看了看,将衣摆拎起扎在腰间,便利落的翻了过去。
不过两米的城墙,墙壁上还有破损坑痕可以落脚借力,这对苏浅来说,实在再是简单不过了。
有些令人意外的,城墙的那边,竟然是一片荒坟,苏浅一落下地,便觉得踩上了一块石头差点没有站稳。
稳了一下身形,无意的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脚下是一块断裂开来的石碑,像是坟墓上写着墓主姓名年月的石碑。(未完待续)
第116章 人死为大
苏浅虽然不信鬼神,可是心里却也是以为人死为大的,虽然这墓碑不是自己弄坏,可是将别人的墓碑踩在脚下,却是毕竟不好。
弯下腰将那墓碑扶直,左右看了看,眼前便是个土堆,前面还有早已风干的果点和摆着祭酒的碗,想来应该是个墓碑的主人。
轻轻的叹息一声,在这阴暗的荒坟,夜色凄迷的夜晚,寒风萧萧,树影鬼魅,可是苏浅竟然没有生出多少惧意,竟是有些感慨起来。
任你权倾天下,笑傲江湖,百十年过去,也不过是几捧黄土,一块墓碑,三两句便概括了一生所为,功也罢,过也罢,爱也罢,恨也罢,又如何。就算是帝王之家,可以让妻妾成群和为你殉葬,到了黄泉之下,难道真的还可以再造一个后宫。
苏浅是死过一回的,对于生死的看法比旁人都要开朗些。想着在那个世界,自己定然也有个一个小小的方寸安身地,不由的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看那风干的果子干裂的酒碗,想来这坟就算曾经不是荒坟,也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拜祭过了。
心中顿时起了种肃穆同情之意,将那墓碑捡起又在坟前重新埋直,叹息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做过什么,我们也算是见过,也算是有缘。你安息吧,下辈子,投胎转世,若有来生,一定会幸福的。”
说完,苏浅在一旁折了些枝条插在土堆上,又用衣袖在墓碑上擦拭了几下,那墓碑上刻得字,便渐渐地显露出来。
很简单的一行字,没有落款没有题头,只是写着,易飞扬之墓。
饶是苏浅胆大包天的,也不由得被这三个字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一堵,有些换不过气来。
随即却又放松下来,不由得有些好笑,这天大地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若是今天看见的墓主名字叫苏浅,难道埋得就是自己不成。
不由得失笑,低声道:“易飞扬,你和我朋友,倒是同名同姓呢。想来也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
此时墙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虽然不是往着这边来的,可是却将苏浅惊醒过来,直起了身子,道:“朋友,我今天有事要先走了。若是以后有机会,再来拜祭你,告辞。”
苏浅一向是个有礼貌的人,何况死者为大,虽然她不怕,可是却是会有足够的尊重。
可是还有要事在身,半点也不能再耽搁。苏浅说完,便抬头看了看月色,辨了方向,朝着清风寨的方向走去。
以往觉得路途并不远,那是因为快马加鞭,如今靠走的,还要一路躲避官兵搜捕,可就未必有那么轻松了。
苏浅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坟地,很快消失在树林中。
此时风正飒飒的吹过,苏浅刚才站着的地方,身后的大树上,轻飘飘的落下个人影来。
茕茕孑立的站在坟前,风一吹,衣衫翻飞,显得消瘦的厉害。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却有一半竟是灰色的。
男人面对着易飞扬的坟,轻轻笑道:“易飞扬,真是想不到,七年了,第一个看你,和你说话,为你修墓的,竟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易飞扬,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报答她?刚才你没有杀她,那算不算是答应了,交她这个朋友?”
这男人的脸在凌乱的发中不太看得清,可是隐隐约约的,却让人觉得面熟。
伸出五指按在墓碑上,手臂慢慢的用力压下,那大理石的墓碑,竟然在男人手下一点点的化作粉末,一些随风散在空中,一些落在泥土中,消失无踪。
男人的肤色苍白的有些不真实,拍了拍手上难免沾上的碎屑,唇角勾出点没有什么笑意的弧度。
站起身来,望向苏浅消失的地方,悠悠道:“苏浅,苏浅,秦诺,你欠我那么大的人情,还我一个女人,不算过分吧。”
却说苏浅根本没有将这断插曲放在心上,离了坟地之后,便匆匆的赶路,现在不过才是前半夜,虽然这年代没有路灯电筒走路不方便,可是夜深人静却是安全,若是依着她的计算,在天亮之前,也一定能感赶到清风寨。
可并不是赶到清风寨就一切结束,清风寨里现在是什么情况,谁也不敢说。铁鹰就算没有被抓,也未必还会死守寨中。
再是固若金汤的建筑或是防守,也禁不起从内到外的侵蚀,铁鹰的武功再好警觉心再高,也防不了身边最近的人。
心里着急,苏浅的速度自然就快了,好在这身体如今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比起以往还要好上一些,所以赶了几个时辰的路,除了呼吸急促了些,也并没有什么太累的感觉。
好在这条路苏浅来过不止一趟,跟秦诺骑马走过,坐在马车里也走过,如今只觉得清晰明朗,没有半点犹豫的左弯右转。
有再走了一会儿,便看见一条蜿蜒的山路,苏浅停下了脚步,如果记得不错,这便应该是上山的路,清风寨,便是从这里往上。
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苏浅竟然在那一刹那有种转身离开的冲动。
自己和秦诺,说是熟悉是夫妻关系。说的陌生,其实也不算是有什么关系。在秦家,也从未得到过什么善待,这个时候秦家出事了,要被抄家灭门了,自己为什么要凑上去给自己找麻烦。
如果就这么离开呢,什么都不管,改名换姓远走他乡。苏浅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活下来,凭着自己的本事,若是能够离开洛国,堂堂正正,应该还可以很好的活下来。至于秦诺,至于小五,各人有各人的命,她又不是救世主,未必给得了皆大欢喜的结局。
只是顿了顿,这念头闪电一般的从脑中闪过,便又再往前迈了步。
临阵脱逃这事情,苏浅终究还是做不出来。
这山还是那次来的山,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连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此时在苏浅感觉,都充满着危险。
匕首已经握在了掌中,苏浅一步步的往上走着,总觉得今天这山,有些过分的安静。连林中的鸟雀叫声,似乎都没有。
正往上走着,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浅心里一紧,急忙矮身躲进路边的一处灌木林。
那急促脚步很快由远及近,苏浅从屏了呼吸看出去,黑暗中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啃身形应该是个女子,呼吸很有些急促混乱,似是带了点儿痛苦。
那脚步声到了身前的时候,再远的地方又传来声音,是一群人,而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吆喝着快追。
那女子到了苏浅面前的时候,见身后的人追的急了,似乎也跑不动了,便也只得就地找地方躲藏,拨开灌木丛,却正与苏浅面对面的撞上,两人都惊了一下。
这一身血污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铁鹰的妹妹铁心玉。
两人的神色都是愕然,苏浅眉头一皱,见铁心玉要张口,顾不上别的,一手掩了她的嘴一手揽着腰将她拽了进来。
铁心玉全身一僵,却也是明白了苏浅的意思,秉着呼吸不发出声音。
追赶的人转瞬即到,从台阶上追下,只听一个人问另一个人:“有没有看见刚才的人是谁?”
“没看清长相。”有人回答道:“不过绝对有人,应该还是个女人,估计是受了伤,身上有血。”
问话的人沉吟了一下:“既然如此,那一定跑不远。大家分头去找,没听说清风寨里有女人,或许是铁鹰的相好,要是能抓住她,那可是立了个大功。”
说话间,脚步声渐渐分散走远。
苏浅这才缓了口气,迫不及待的道:“清风寨里怎么样了?”
铁心玉却是反问道:“苏浅,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的临苑的宅子被查封了。”苏浅简短的道:“秦诺正好出门了,我就逃了出来,想着铁寨主一定能有法子能联络的上秦诺。就找了过来。”
铁心玉呼了口气,道:“也不知道秦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感叹都是废话浪费时间,苏浅道:“鉄寨主呢?”
“走散了。”铁心玉应道,捂了捂自己的肩,似是上次伤的地方又裂开了。
苏浅皱着眉往外看看,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铁心玉呼出口气,道:“你自己走吧,我会连累你的。”
铁心玉和苏浅之间互无好感,不过这时候江湖儿女,倒是也并不扭扭捏捏。
苏浅望了望铁心玉裙子上血迹斑斑,皱眉道:“你哪里受伤了?”
铁心玉将裙子掀开些,让苏浅看她白色锦裤上的伤痕。小腿上,有一处血痕,像是被砍伤的痕迹,虽然并不是很严重,可是在这个时候,一定会影响逃跑的速度。
苏浅只是犹豫了一下,也不再多婆妈,随即道:“心玉,你知道怎么联络秦诺或是联络你哥哥吗?”
“我知道。”铁心玉道:“只要……”
刚说了两个字,又赶忙的闭了嘴,山下脚步匆促,又有人赶了上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7章 似乎是重犯
人还未到,说话声已至。
“一定不会看错。”开始说话的那个男人道:“小的看的清清楚楚。而且她好像还受了伤,应该走不远。”
“那就仔仔细细的搜。”像是领头的男人道:“再多喊几个弟兄 ,把这一片仔仔细细的搜一遍。决不能叫她跑了。”
苏浅皱了皱眉,现在这情形,自己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自己走了不带铁心玉,这一趟岂不就白来了,而且对事情一点帮助都没有。
可是自己带着铁心玉,却实在没有什么信心能逃掉。
眼见着官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浅咬了咬牙,伸手将铁心玉染着血的衣襟撕下一幅系在自己身上,压低了声音道:“我去引开他们,你赶紧联系上秦诺和你哥哥,看看这事情要怎么办才好。”
铁心玉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你去引开他们?”
“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苏浅有些语气不好的道:“行了,别婆婆妈妈了,躲好别出声,等人彻底走光了再出来。要是我能脱身,我就在外面茶疗附近等你们。”
自己又联系不上秦诺,又没法子带走铁心玉,只得做一回饵了。一来单身逃跑,也未必会给抓住,再者就算是抓住了,想来也不会那么快动手。秦家的人已经一大家子都在人家手里了,也不在乎多一个人质到时候再见机行事,等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未必就跑不掉。
苏浅想定了便站起身来,望了眼铁心玉仍然一脸震惊,笑了笑,提起衣摆便往对面跑去。
没有怎么掩饰声音,人穿过灌木的时候,发出不小的动静。
果然,很快听见官兵喝道,那边有人,快过去看看。
苏浅心中叹了口气,加快了速度。
这林子有些密,苏浅虽然是有过野外生存经验的,可是那时候有一身装备,哪里试过这样穿行。
感觉腿上手臂上都有些刺痛,想来是被灌木上的尖刺划伤,苏浅咬了咬牙,却突然的停住了脚步。
谁告诉她为什么清风寨要选这样一个地方,早山上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在三面都是绝壁的山上。
苏浅出了灌木丛,听着官兵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便看见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条下山的路,而是一处不可见底的深渊。
走到山崖边,往下看了眼,这时候还是晚上,根本看不见悬崖有多高,但是呼啸的风声却是让苏浅能明白的听见自己的心跳。
若是这个时候有以前的一身攀登装备,苏浅就毫不犹豫的下了,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黑灯瞎火,月光阴暗,就算苏浅的视力很好,也只能勉强看清周边的环境。
可是身后追兵却是一刻也不耽误,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浅咬了咬牙,拼一下吧。
毕竟那么多年的训练不是白训练的,苏浅也不是被吓大的,若是被官兵抓去,有可能虚惊一场,也有可能麻烦就大了。倒不如赌上一赌。
就算是不可能顺着一直攀到山下,若是中间有隐蔽的石洞岩缝什么的,只要能找地方躲了,等到明天天亮,再做打算也好。
苏浅做事利落,想了便行动,手脚利落的将头发扎在脑后,匕首绑回手臂,反身便往下探路。
这毕竟是山壁,不是镜面,再是陡峭也有落脚的地方。
苏浅刚顺着山崖下去没有几步,官兵便都出了灌木丛,一个个冲到山崖便,也被眼前这景象给弄得一愣。
“头儿。”那个声音有些疑惑的道:“前面没路了。”
“我知道没路了。”那官兵头子道:“我们一路跟着那女人过来的,肯定没有错。给我仔细的搜,除非她跳下去了,否则的话,一定要给我找出来。”
众人应了声是,便分头找了起来,好像苏浅是小鸟小兽一般,有些明显不可能藏人的地方,也翻的一本正经。
可辛苦的是苏浅刚往下去了没多远,虽然风声呼啸,可是若这个时候再继续动,很有可能被发现。
若是在平地上,就算是以一对十也没有什么胜算,可是毕竟能抵抗一阵子。可是现在,却是完全的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无可奈何,苏浅只得秉着呼吸,保持刚才的姿势僵着。
那群士兵却好像是不找到誓不罢休一般,找了一圈回来报告没有找到。那领头的沉默了一下,居然道,再找一遍,一定要找的仔细一点。
苏浅几乎想要昏过去,本来就走了大半晚上的路,体力消耗的就大,现在吊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手臂和腿上,刚才在灌木中被刺痛的地方,在寒风里痛的更加厉害,山壁虽然并不是很滑,可是耳边悉悉索索的,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蛇虫在爬,
要是这时候再来一条蛇,那当真是性命堪舆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浅正绷得有些吃不消的时候,只觉得要上突然缠上一根软软的东西,心里一紧张,手上力道一松,便有些重心不稳的往后倒去。
苏浅再是镇定好身手,这个时候也不由得抵呼一声,手上力道松了,人便往下坠去,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早知道,还不如让官兵抓回去好了,今天这下,只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只是这死的也未免不明不白,莫名其妙。
可可是她却没有机会领略到人在空中的刺激,身子往后一倾就要摔出去的时候,只觉耳边风声一闪,一只手搂上了她的腰。
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那男人一手搭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轻松的稳住自己和苏浅的身体。
仿佛做梦一般,苏浅惊魂未定的转脸看向身边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却在夜色中,只看见他脸上带着个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个脸,几乎已经看不出长的什么样子。
虽然苏浅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可是却明白刚才那一下子,是他救了自己。
苏浅动也不敢动,怕是加重了男人的负担,轻声道:“谢谢。”
男人的声音很冷淡:“ 不用谢。”
虽然冷淡,可是男人的声音不小,苏浅刚要出声阻止,便听山崖上有人喊道:“什么人在下面?”
苏浅心里刚想着坏了,却见男人搂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一些,也不知怎么的一动,竟是带着她跃了起来。
苏浅也层见过秦诺飞檐走壁的,此时倒也不是很震惊。
可让她震惊的事情马上就发生了,男人带着苏浅落在了山崖上,等着她站稳了方才放手。
此时那些官兵已经都围了过来,可是却没有如苏浅想象那样的马上动手,而是纷纷恭敬道:“楚大人。”
“楚……大人?”苏浅恍然的转脸看这个将脸掩在面具下的男人。原来他也是个大人,这从天而降的,并不是救星。
男人微微的颔首道:“在下楚风,刚才让秦夫人受惊了。”
苏浅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若是说眼前的十几个士兵,那大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架,未必也就怕了他们。可是再加上身边这个能带着她从悬崖下飞上来一点儿不吃力的男人,那就似乎没有一点儿胜算了。
到了这份上,再是明白不过,苏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无奈笑了笑:“刚才多谢楚大人出手相救。”
楚风勾了勾唇角:“不必客气,秦夫人,请。”
苏浅这才点了点头,那边已经有士兵冲了上来,手中竟然还拿着手铐铁链。
自己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就算是戴罪之身,也不必这么认真吧。苏浅挑了挑眉,还没说话,楚风却道:“不得对秦夫人无礼。”
那拿着手铐的官兵似是对楚风很是忌惮,顿了顿,却有些迟疑道:“楚大人,王爷说了,一定要对这些山贼……”
“这不是山贼。”楚风道:“这是秦府的三太太。这个人,我要亲自看管,若是闲王有什么意见,让他来找我。”
楚风的声音冷冷的,他在这些官兵们心中的地位,想来也有些可怕。苏浅见那官兵头子虽然不太愿意,可是却敢怒不敢言。十分不情愿的应了是,然后对自己道:“秦夫人请。”
请也好,押也好,这性质有什么不一样呢。
叹了口气,苏浅便只得大义凌然的往外走,心里却有些奇怪,自己是代替了铁心玉的,为什么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这个男人一眼便能知道自己是谁?
想到腰上刚才那蛇一般的触感是,苏浅不禁伸手摸了一下,可是却只发现两片纠缠在衣带上的树叶。
不由得更是疑惑,以刚才那触觉来看,能缠上她的腰,这蛇定然不小,可是却被解决的悄然无息。这楚风的武功,也未免高的可怕。
不过这些想法都只在苏浅脑子中默默的转,如今人在屋檐下,只能安静的等着秦诺来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要是看守自己的是这一群士兵,还有可能逃跑。可是现在换了这个高手,怕是希望渺茫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8章 为什么这么好
苏浅很是无奈,可是既然已经做了选择,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既然自己做不到抛下别人一个人离开,又没有办法联络上苏浅,那也只得让铁心玉逃出去了。
被抓了虽然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至少有一点是好的。
在这个互相联络极度不方便的年代,自己就算是逃了出去,想要再找秦诺也不容易。可这下好了,至少自己是坐标明确的。秦诺想要救人,也好歹知道个方位。
有些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苏浅便随着官兵的脚步往山下走。
生怕是铁心玉那丫头会不小心被发现,自己不但牺牲了还没达到目的,苏浅有心想尽快让这地方安全下来,脚下不由走的便有些急促。
士兵们都有些奇怪,见过被抓了闹死闹活的,大义凌然的,宁死不屈的,却还没见过如此这般比他们还要心急的。
楚风不远不近的走在苏浅身后,面具下的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眸子微微的垂着,半黑半灰的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山中风大,一阵疾风吹过,随风舞动的长衫下,更显得清瘦的不成样子。
除了呼啸的风声,便是沉重的脚步,苏浅甚至能感觉出背后冷冷的注视着得目光,不由得将衣服拉紧了一些,又再加快了脚步。
好容易到了山下,候在山下的,却是另一队人马。
那队人马也有白把人的样子,为首的那个,一见楚风便迎了过来,道:“大人。”
楚风点了点头:“这是秦府的三太太,请她去府里。”
苏浅愣了愣,那人也愣了愣,稍微有些迟疑的道:“大人,秦家如今可都是钦犯,不是应该送到……”
应该送到牢里啊。苏浅在心里帮他接完了这句话。
看来秦府一家人,现在应该都在牢里等着吧,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有这样的儿子,也算是倒霉。这才短短几天时间,田玉瑶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休回娘家,若是回去了,倒是因祸得福,逃过了这一劫。
楚风身后的官兵,看起来是闲王林梵的手下,看他们的表情,也颇有些敢怒不敢言。
楚风却没有给他们说不的权利,听了一半便打断道:“我说了把秦夫人请到府里去,别让我再重复第三遍。”
楚风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夜色中,却自带了些寒意。或许是带着面具的关系,苏浅转了脸看他,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识过楚风的厉害,那一群手下见他冷了声音,忙不迭的道是。
是完了,为首的那个便伸手来抓苏浅,手伸到一半便被楚风握住了手腕,也不见他用力,可是那个看起来也壮实的汉子喉咙中的溢出的呻吟一下子就变了调,另一手去抓了楚风的手腕,竟是痛的半弯下了腰,口中道:“大人饶命……”
楚风纹丝不动的道:“我说的是请,听清楚没有……”
“听……听清楚了……是……是请秦夫人去府里。”那士兵痛的在这寒冷的秋夜里冒了一头豆大的冷汗,可是却不敢有半点不服气的表示。
楚风淡淡的恩了一声,这才放了手,径自往一旁空着的马匹走去。
那士兵抽回手来,顿时蹲在了地上,看着他扭曲的脸孔,和控制不住粗重的喘息,苏浅猜想刚才楚风那一下子,估计已经捏断了他的腕骨,至少也是捏裂了。
虽然也不是没有见过黑帮里严刑拷打的手段,可是苏浅毕竟是正规军出身,还是不太习惯这样血腥残暴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心中忐忑。
心里难免有些后悔,自己这代替铁心玉被抓,也不知道到底对是不对。碰上这样暴虐的人,万一真的对自己也严刑拷打起来,那该怎么办。
可是话又说回来,自己很忙也不知道,就算是严刑拷打,又有什么可问的?
苏浅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有些乱七八糟的想着,却见已经有士兵牵了一匹马过来,此时再不敢出言不逊,恭恭敬敬的道:“秦夫人,请上马。”
苏浅有些好笑,却又有些笑不出来,只是点了点头,翻身上马。
再是客气的对待,自己也是阶下囚啊,而且是一个如此狠心凶暴的人的阶下囚,若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那谁知道会遇上什么事情。
楚风已经传令回府了,可以看出他的权利也不小,林梵的一群手下虽然被他抢了犯人而极为不爽快,可是除了开始疑问了一句,再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此时还是半夜,四处都是静悄悄的,苏浅坐在马上,前面是个牵马的小兵。楚风的马,便不紧不慢的走在身旁。
苏浅并不想老老实实的,可是心里估量了一下。马术并不是自己擅长的,就算是能惊的马匹狂奔,在这个年代强悍的有些诡异的轻功面前,疾行的奔马,估计也不是不可摆脱楚风的。
而这个楚风,到目前为止对自己还算和善,在两边还没有撕破脸的时候,惹怒他,明显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想来想去,苏浅还是只得按捺下心中种种的打算,老老实实的坐在马上,随着回了洛城。
这个时候自然是万籁俱静的,到了洛城城门口,守城的士兵看见了楚风之后,便赶忙的开了门将人放进去,然后大人长大人短大人辛苦了,一直说到看不清城门为止。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苏浅一直接触的都是生意生意还是生意,对洛国的朝政官府,基本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好像权利很大本事也很大的男人,到底是谁。
秦诺还和她说过,围剿清风寨一事,一直是由闲王负责的,那么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楚风,又是个什么人?只是因为闲王受伤而暂代其职吗?
苏浅是见过闲王,也听秦诺说过其人其事的,王爷身份,绝不是一般朝廷官员可以企及,那么这个连闲王手下都畏惧三分的楚风,到底又是什么来头?
虽然城门还没开,可是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有些卖早点零用的小商铺也已经开门,见一群官兵经过,不由的纷纷侧目。
此情此景,苏浅不由有种被押着游街示众的感觉,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道留下和秦诺共患难的决定,对是不对。也不知道这个楚风会怎么对自己。
若是问些自己知道的事情,那也就罢了,好歹还能选择说与不说。若是以为自己和秦诺已经亲密的足以分享清风寨的秘密,问一些机密要事,那就当真是冤枉的紧。
虽然苏浅心里并不是那么恐惧,此时也难免有些烦躁,随着队伍走过大街,一直到一处高大的院门前,方才停了下来。
抬头看去,便见富丽堂皇的门楣上,挂着块楚府的匾额,两旁坐守着威武的石狮,站着笔直手握兵器的士兵。
楚府?苏浅四下望了望,心里实在有些奇怪。
这地方要说熟是自己不熟的,可是在洛城这些日子,也和秦诺在街上逛过,这地方必然是来过的。可是印象中,却怎么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苏浅不敢说过目不忘,可是因为职业缘故,对周边的事物观察特别仔细,到了一处地方,无意识的便会将周遭环境记在心中。可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府邸,应该不是楚府。
正在发呆,却听楚风已经走到了面前,站在马侧道:“秦夫人,请下马。”
苏浅回过神来,应了声,翻身下马。
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何必这么客气。自己虽然没有和秦府同生共死的觉悟,可是也真的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哪怕是想叛变,那也得有秘密可说才行啊。
进了楚府的门,楚风没有说话,苏浅也就只得跟着他一直往前走。
按照现如今的情形看,既然楚风对她还是以礼相待的,那么应该不至于把她丢进牢里去吧。
果然,一路跟着楚风到了一处院子,几个正在打扫的小丫头见主子回来了,连忙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的弯腰道:“大人。”
楚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道:“收拾一间上好的客房出来,服侍秦夫人休息。”
小丫鬟们可不知道苏浅是什么来头,见楚风这么吩咐了,连忙应了是,两人转身去收拾布置房间,两人走到苏浅面前,恭恭敬敬道:“秦夫人,请随奴婢来。”
苏浅有些摸不着头脑,向着楚风苦笑了一下:“楚大人,这是……”
楚风淡淡道:“从临苑到清风寨,昨晚又折腾了一下,秦夫人现在不累吗?”
苏浅顿了顿,没有说话。
这男人,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昨晚上从洛城到清风寨的。
面色微沉,苏浅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深不可测,那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孔,看不清的表情,让她不由得有些心生忐忑。
勾了勾唇角,既然楚风以礼相待,自己也不用总绷着。
学着如今女子的礼仪,略蹲了蹲身子,苏浅道:“多谢楚大人,那么这几日,就叨扰楚大人了。”
楚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看着苏浅随着丫鬟往院中走,身后还跟着数十个看守的士兵,背脊却依然挺得笔直,那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从面具中透出的眸光,却有些深邃。
苏浅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待遇不是阶下囚,事实上现在的身份还是阶下囚。
丫鬟在前面带路,后面却还跟了至少二十个貌似保护,实则看管的士兵。
不过这住处却着实不错,苏浅经过这一夜的奔波也确实是体力有些透支,进了房间躺在床上,身子便有些发软。
丫鬟们也许还没怎么见过这么没形象的贵妇人,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秦夫人,要不要奴婢准备水,让夫人沐浴更衣?”
刚才一路黑灯瞎火的,苏浅也没有心思看自己这一身,如今听丫鬟这么说了,勉强的睁眼看了看自己,确实是有些狼狈。
在铁心玉身上沾的血迹,在灌木丛种被树枝尖刺刺破的裙摆和衣袖,在山崖上蹭的灰和土,简直是惨不忍睹。
呼了口气,索性也不客气,挥了挥手,让丫鬟去替自己准备沐浴更衣。
现在摆明了楚风是要以礼相待的,既然如此,能享一时享一时,也没有必要非摆一副视死如归的立场。
楚府的丫鬟们行动及时利索,苏浅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刚眯上没有多久,装着热腾腾的水的浴桶便放在了屏风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干净的女装,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浴桶边得椅子上。
甚至于,水中还洒了些玫瑰花瓣,空气中,隐隐有些香薰的味道。
有些自嘲的笑笑,苏浅越是疑惑便越不愿去想太多,挥手让丫鬟们退下,便解了衣服将自己丢进桶中。
没有受什么重伤,可是在灌木丛中穿行的时候,却是被那些尖刺戳破了些皮,因为手是护在胸前的,所以大多是手臂和腿上的伤口。刚才一路没有心思去注意,此时泡在水中,才觉得隐隐的作痛。
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苏浅随即便舒展开身子。
在某些时候,她还是破能忍痛的。而在某些时候,她也很懂得该如何放松自己。
当事情到了你不可控制的地步,那就只能随遇而安。就算苏浅不可能安安稳稳的任由自己被囚禁,可是现在也不是逃跑的时候,外面明里守了二十几个士兵,暗地里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埋伏,要说安全,只怕这里如今是再安全不过了。
越是到了危机面前,苏浅越是能够镇定放松下来。既然环境已经完全由不得自己掌握,那么再紧张,也是无济于事。
空气中是好闻的清香,水温适中,苏浅正在水中昏昏欲睡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
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苏浅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沉声道:“谁?”
“是我。”楚风道:“秦夫人,天气冷了,水里还是不要泡那么久才好。”
苏浅呼出一口气,人在没穿衣服的时候,总是格外没有安全感。何况是虽然隔着一扇门,门外站着的,却是个完全摸不清想法的陌生男人。
困意基本被楚风驱散的无影无踪,苏浅身上的肌肉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哗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用大浴巾将自己先裹了,道:“知道了。”
门并没有任何声响,楚风也没有再说话。
可是并没有听见脚步声,苏浅想着他应该并没有离开,而是在等着自己,只得无奈的将身上擦了,穿起干净的衣服。
既然秦家这案子如今是个大案子,楚风心急也是情理之中,能让自己洗个舒服的澡,这实在已经厚待了。
肉在板上,老实说,就算是一拉进府里就严刑拷打,又有谁能说他半句不字。
苏浅利落的穿了衣服,将头发随便擦了半干,便松松的绑在了脑后,前去开门。
楚风果然在门口站着,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背对着门站在台阶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刚刚升起的朝阳。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这才回了头,挥了挥手,一旁候着的丫鬟小厮连忙进屋收拾浴具。
待到小厮们手脚利落的将东西都抬了出去,楚风这才进了门。
看见苏浅站在屋里,便道:“秦夫人请坐。”
也该是谈判的时候了,苏浅笑了笑,也不客气,在桌边坐下。
至少要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这样自己也才知道该如何应对。
苏浅这才坐下,却见楚风将手中拿着的瓷瓶放在桌上,拧开瓶盖,散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
苏浅对香啊药啊什么的并没有研究,可是光闻着这味道,便觉得舒服之极,不由得轻轻吐了口气,舒展开眉目。
却见楚风将瓷瓶拧开之后,淡淡道:“手。”
“手?”苏浅一时有些疑惑,没能理解是什么意思,正糊涂中,却见楚风已经伸手来抓自己。
惊了一下,连忙的起身向后缩去。
可是苏浅的动作再快,又如何能快过楚风,手臂一手,已经抓住苏浅手腕,将她扯回了椅子坐下。
也不多说,右手将苏浅的手臂按在桌子上,左手将她宽大的袖子往上一卷,将那瓷瓶里沁着香味,半透明的液体倒了上去。
苏浅的手臂上有许多被刺破的伤口,不深也不大,可是却还是不可抑制的刺痛,当清凉的液体倒上去之后,只觉得伤口仿佛瞬间被软软的裹住一般,顿时舒服了起来。
随着楚风将那液体在苏浅手臂上抹开,手掌并不贴着,空出些许的距离,却有微微的热力从他手心溢出,仿佛是将那药物催化进每一处肌肤毛孔,让它能更好的被吸收。
苏浅心中的问号此时是越来越大,看楚风这个举动,竟然是给自己上药。而且这药,必然是极好的。虽然看不清楚风的表情,可是看他的眼神,也是极认真的,并没有夹着什么轻浮或是其他的情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9章 给个抢我的理由先
挣扎了挣扎不过楚风的力气,何况他虽然一手按了自己的手腕,其他的动作却也是规规矩矩的,苏浅索性的放松了自己的力气,由着他处理伤口。
一边的手臂上好了药,又换另一边,等苏浅将两个袖子重新放下时,却见楚风的眼光无意的往下扫了下。
楚风是一路跟着来的,既然注意到自己衣袖上有斑斑血迹,那么一定也知道自己腿上必定也不会完好。
不过在这个年代,本身就男女授受不亲,按理说刚才的举动都已经十分的不合礼教了,腿上的肌肤,那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别的男人看去。
苏浅有些好笑自己的想法,穿惯了短裤的姑娘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可是楚风只是一个素昧平生而且站在对立面的男人,这种十分不正常的暧昧氛围,是不能由着它滋生的。
正色道:“多些楚大人好心,腿上的伤口,我会自己处理。不必楚大人麻烦了。”
有些意外的,楚风只是点了点头,将瓷瓶盖子拧上,并没有多说。
可这气氛还是有些尴尬,楚风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苏浅,直看得苏浅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确定的道:“楚大人,你……我们认识?”
楚风冷冷道:“为什么这么问?”
苏浅颦了眉:“我觉得楚大人……似曾相识。而且楚大人对我的态度,实在不像是一个朝廷官员,对一个被通缉的犯人。我看楚大人也不像是个脾气温和的人,对我如此温善,我实在是,受宠若惊。”
有些意外的,楚风挑了挑眉:“秦夫人说的很对,我从来不是一个脾气温和的人,我对秦夫人以礼相待,是因为我觉得秦夫人与其他女子截然不同,所以另眼相看。”
难道是听说过自己的什么事迹?苏浅在脑中飞快的转了一下,自己附身到这个身体以来,确实是做了一些不太符合这个时代女性标准的事情,可是较真的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想来若是有性格爽朗,会些拳脚的女子,应该也能做出来吧。
楚风这样身在高位,本身武功又那么高的男人,身边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不至于因为那样的事情,就对自己另眼相看吧。
楚风继续道:“其实,我很想知道,秦夫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苏浅更是一愣,干笑两声:“楚大人,你的问题,恕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楚大人不是奉命皇命追拿清风寨一干人等的吗?对我是什么样的人,不必太在意吧。”
楚风点了点头:“不错,我是奉命捉拿清风寨一干山贼。秦夫人你作为秦诺的妻子,知道他身份也好,不知道他身份也好,是怎么样也难逃其罪的,所以……”
楚风语气挺重的说了所以,然后便没有说话。连带着面色,也沉静了下来。
苏浅挑了眉:“所以?”
“所以我希望秦夫人,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楚风道:“我虽然对秦夫人另眼相看,不过也不会强人所难。可是若秦夫人做一些让我为难的事情,那就不太好了。”
苏浅以前是从不觉得自己笨的,可是到了这个年代以后,明显的觉得脑子不太好用了,或者说,不太够用了。
听着楚风的意思,是话中有话另有所指的,可是苏浅皱起了眉,却是怎么也不明白他这是指的什么。
因为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而另眼相看,这礼遇的动机本来就停奇怪。
楚风能够那样爽快毫不犹豫的对自己的手下下手,可见绝不是一个善类,不存在心慈手软这样的可能,那么那样一颗够狠够冷的心,对自己此时的态度,就不免和善的有些不真实了。
苏浅轻轻呼了口气,一夜的紧张奔波,加上刚才那个热水澡泡的,此时安静的坐着,不由得有些昏昏沉沉。
用手臂支了额头,正想说不管怎么样让她休息一下才好,却听门外一阵乱哄哄的闹了起来。
楚风似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在自己的府里闹事,脸色一沉,便站起了身。
苏浅此时觉得情况衣襟坏的不能再坏了,竟然想不妨越乱越好,也跟着站起了身。
门是开着的,楚风几步便走到了门口,然后看着院外一大帮人正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定了定神,苏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走在最前面一身锦绣华服的,可不就是应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闲王林梵?
楚风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似乎也有些意外,却并不是很意外。
往前迎了几步,将想拦又不敢拦的侍卫挥手斥退,道:“闲王身子尚未康复,怎么有闲心来我这里?”
楚风的语气中,带着种漫不经心。虽然也还客气,可是却明显的不太将林梵放在眼里。
林梵的气色还是不好,白皙的有些惨白的脸色,说明他现在看起来虽然精神还不错,可是重伤未愈或是初愈,身体亏损的厉害。
林梵却是笑了笑,眼神从苏浅身上扫过,并未停留,微微的躬了躬:“小王还没有谢过楚大人的林丹妙药。若不是楚大人,小王现在应该还只能躺在床上,没有十天半个月,也不能动的如此利索。”
楚风笑了笑,他带着面具,只能从微微勾起的嘴角感觉他笑了,而且那笑,也是带了丝嘲讽,并没有什么笑意的笑。
苏浅心里却是恍然,秦诺也说林梵那伤极重,短期内是根本不可能好的,如今这才几天,虽然他此刻的样子看起来还是虚弱,可是却已经并无大碍了。至少能从闲王府到这里,此时还能坦然和楚向说笑,就算是不可能全好,也好了七七八八。
这么说来,全仗了楚风的药厉害,而若是洛国朝中有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在,秦诺不会完全没有察觉。
心里涌上个念头,这楚府以前也必不是楚府,楚风其人,也或许并不是一直存在。
林梵的话虽然说得客气谢意,可是那表情,却也没有多少正经的感激。
楚风完全不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冷淡的道:“王爷说对我心存感激?可我怎么不觉得,王爷今天这架势,是来谢我的?”
刚才林梵似是强闯进来的,不说手下的侍卫正和楚府的侍卫虎视眈眈的对望,甚至有些人连刀都还没有收起来。
林梵却是好不尴尬的拍了拍手。
一对小厮从身后走出,手里都捧着红色的托盘,盘子上盖着绸布。
林梵微笑道:“楚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小王一向恩怨分明,对楚大人的又怎么会不知恩图报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楚大人笑纳。”
楚风的眼神依旧冷冷的:“王爷的礼,我收下了,若是无事,就不送了。我的药虽然灵,可是王爷受的伤有多重,自己应该清楚,还是要多休息的好。”
林梵又笑了笑,终于进入正题:“楚大人这么关心本王了,本王实在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既然楚大人这么爽快,本王也就直说了。一大早来打扰楚大人,一来自然是为表本王谢意诚心。二来,听说昨天晚上,楚大人在清风寨,遇见了秦三太太?”
说着,林梵的视线落在了苏浅脸上,竟然微微颔首一笑,笑的苏浅只觉得全身不自在起来。
这笑实在是……说真的并没有什么恶意,不但没有恶意,反而的有些友善。
可是林梵对她友善,这真是比楚风对她友善还要莫名其妙。难道自己这脸,长的当真那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楚风也不由得道:“不错,秦夫人现在正在我这里做客,她虽然是秦诺的妻子,不过清风寨的事情,并不知道。而且……该做的事情,我也自然会做,不会让闲王为难的。”
楚风的话说的没有什么不妥,可是林梵却是收了笑容,正色道:“楚大人,本王这次来,真是打算带秦夫人走。”
楚风脸色也暗了下来:“王爷是觉得我没有能力处理好清风寨的事情?重伤未愈,便急着接手?”
“楚大人误会了。”林梵竟然道:“本王绝对相信楚大人的能力,也觉得楚大人处理清风寨这事情,比本王强了许多。之所以想要带走秦夫人,完全是本王的个人原因。”
林梵的话让苏浅也不由得满脸全是问号。
她和林梵似乎真正的说起来,也就见过那么一面。即无恩怨也无仇,更不存在一见钟情,那么他带走自己,有什么意义?
莫不是以为,自己该知道些什么秘密?
“个人原因?”楚风嗤了一声:“我只知道闲王和秦诺一向交好,什么时候和秦夫人也有如此的关系了?”
“这就不需要楚大人过问了。”林梵道:“不管怎么样,我今天一定要带秦夫人走。”
“若是我绝不放人呢?”楚风面对林梵,丝毫也没有让步的打算。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冷冽,眸光淡淡的看着林方能,似是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苏浅知道林梵的武功不错,不过刚刚受过重伤,这个时候,却未必会是楚风的对手。
而这两个人如果真的打起来,自己有没有可能坐收个渔人之利?趁着楚府打乱,跑了再说。
只要楚风和林梵无暇顾及她,身下那些府里家丁护院什么的,苏浅还真未必放在眼里。
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却不防林梵突然看向她:“秦夫人,若是让你自己选择,不知道你是愿意留在楚府,还是随本王走?”
苏浅的脑子实在有些转不过来,啊了一声,觉得荒唐的有些可笑的道:“闲王这是在问我的意思?”
林梵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问问秦夫人的意思。”
楚风这个时候竟然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苏浅。
苏浅被两人的目光看的有些毛骨悚然起来,强笑了一笑:“若是真要问我的意思,最好是能离开楚府,也不去王爷府。到哪里都是阶下囚,恕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什么选择才好。”
“我并不打算把秦夫人当做阶下囚。”林梵道:“现在虽然是非常时刻,秦夫人到了小王府上,却也会以礼相待,衣食住行,并不会差与秦夫人一应习惯。除了让你出府,其他若有要求,小王也一定尽量满足。
从对着楚风的本王,到对着苏浅的小王,林梵的态度一下子似乎好了不少。
楚风轻哼了一声:“王爷哪一只眼睛见我将秦夫人当做阶下囚了。”
林梵似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苏浅现在并不是链铐加身的,一头头发半湿未干,一身干净整洁的新衣服,脸上神色也是平静,并没有一点伤痕,怎么看也和秦家其他被抓囚禁的人待遇不一样。
楚风说他也并不是将苏浅当做阶下囚对待的,这话,还真是让人就得信了。
不由得也是一阵狐疑:“楚大人对秦夫人,似乎也很友善?这似乎……不是楚大人的风格?”
“这也是我的私事,与王爷无关。”楚风冷冷的道:“王爷想从我这里将人带走,可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若是王爷身体康泰,或许还能和我走个几招,可是现在……”
楚风冷冷一笑,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如果林梵敢抢人,他就动手。而现在重伤未愈的林梵,是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而敢在京都里和顶着王爷头衔的林梵动手,这楚风,也当真是胆大而狂妄。或者说,是有足够的底气和背景。
和林梵对面而立的楚风,身上有种冷淡的杀气,仿佛是经历过多少刀光剑影,从多少死人中沾染出来的。
林梵的脸上也终于不再带笑,毕竟是皇室贵族,沉下脸来,身上也自散发出种摄人的气魄。
底下的众人怕是还从没有谁见过这样的阵势,都是即不敢得罪林梵又不敢得罪楚风,一个个面上神色两难,缩着脖子,在心里祈祷能逃过这一劫。
在这冷寂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默中,终于有人出声了。
苏浅在脑中转了几圈之后,终于忍不住的咳了两声。
在这安静的只有呼吸声的院子里,苏浅这两声刻意的咳嗽,马上便将大家的目光全部引了过来。
坦然的对上两人的目光,苏浅微笑道:“王爷,楚大人,若是两位不介意,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难道我身上有什么秘密,要不然的话,有什么理由让两位大人为我伤了和气?”
都文绉绉,苏浅也只得文绉绉。这到了古代这些日子,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土不土洋不洋,中不中外不外,十分的拗口。
“秘密?”林梵却是因为苏浅的话而皱了眉:“秦夫人为什么这么认为?”
“难道我不该这么认为?”苏浅道:“我和王爷只有一面之交,与楚大人更是素昧平生。在如何这个朝廷正紧锣密鼓的捉拿清风寨余党的时候,两位都如此礼遇有加,而且……还争着礼遇有加。若不是我身上有什么非常值钱的消息,两位为何会如此?”
如果苏浅真的知道什么,那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苏浅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楚风或是林梵在好吃好喝好伺候了十几日之后,突然和颜悦色的问她,秦夫人啊,你看我待你不薄吧,你是不是把什么什么告诉我?
那岂不是一件让人非常郁闷的事情。
虽然苏浅有时候也觉得浑水摸鱼不失为一种好的战略战术,可是那种情况如果真的发生,她可能会因为一直到最后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来而死的更惨。
苏浅的话问的理所当然,并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楚风和林芳两人却是同时陷入了沉默。
苏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正要再说话,楚风突然道:“秦夫人昨夜一夜奔波,想来累了,不如回房休息。“
苏浅有些意外楚风话题转的如此之快,啊了一声,随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心里的疑团还没有解开,可现在是什么时候,留或是走,哪里容得她做选择。
楚风让她回房休息,那明摆着有些话不愿意让她听见,有些事情不愿意让她看见。若是不知情识趣些,只怕下一秒就是被打昏丢进屋里了。
而且进屋还有一点极大的好处,林梵和楚风,同样强硬强势的两个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可能性非常的大,而他们若是一交上手无暇顾及自己,那这个楚府,未必困得住她。
苏浅此时本就是十分疲劳的,不过因为又有了事情所以撑着在外面看着,一到了屋里,虽然心里还是疑惑重重,可是躺在了床上,却也有些头晕脑胀。
凝神听了一会儿,外面却并没有响起打斗的声音,听着楚风声音不大的说了些什么,林梵似乎也应了,然后脚步声想起,似乎人都撤了下去。
怎么这三两句话便握手言和了吗?苏浅迷迷糊糊的疑惑了一下,却终究抵不过身体的疲倦,似乎还有些不是身体的疲倦,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0章 可怕的一见钟情
苏浅这一觉睡得很沉很舒服,虽然在楚风府中,这样一个完全陌生而且应该没有一点安全感的地方,可是她却丝毫也没有觉得不安。或者说,在进入睡眠状态之后,身体的疲倦掩饰了这种不安。
楚风也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苏浅该是一个对陌生人有着相当防范心理,相当戒心的人。可是当结束了与林梵的谈话,将他送出府去,自己也回房休息了一下,吃了中饭又吃了晚饭之后,苏浅仍然没有醒。
心里都开始隐隐觉得苏浅这是不是身体有了什么问题,反正也并没有打算和她划清界限,当楚风走进苏浅房间的时候,便看见她安静的平躺在床上,静静的睡着。
能听见平缓轻柔的呼吸,仿佛就像是森林里冬眠的小动物,睡得香甜无比,若是没有人打扰,可以一直一直的睡下去,直到春暖花开为止。
楚风竟然略有些犹豫,想喊苏浅起来,可是却又有些不忍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这样毫无顾忌的安眠,让他不由的有些羡慕起来。
正沉着脸抱着手臂站在床边看着苏浅,心里不知道乱七八糟的想着什么的时候,却见那舒展的眉毛突然的纠结起来。
能明显的听出苏浅平稳的呼吸渐渐的急促,额上有薄薄的汗水渗出,楚风微微皱了眉,想来这样子该是做噩梦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喊醒苏浅,却见她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有些粗重的喘息了两声,苏浅这才缓缓的平静下来。
注意力都沉静在刚才那个真实的有些可怕的梦境里,苏浅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
这个梦做了不止一次了,从只能看见一团白色的烟雾,到烟雾中的景象一点点的清晰,再到今天……
苏浅竟然听见梦中有人对她说话,那声音很清晰,清晰的就算是你捂住耳朵,也能一个字一个字的传进你的心里。可是却又模糊,苏浅就算是再怎么集中精力,也听不清空气中仿佛无处不在的声音,到底在说什么。
似乎是申诉,似乎是召唤,又似乎是诉说。
长长地呼出口气,苏浅将搭在额上的手放下,这才轻松一些。
突然的想起如今的处境,稍微的转了头,却看见楚风正抱着手臂站在离床几步的地方。
虽然知道如今是在楚风的地盘上,可是刚刚从噩梦中醒来,苏浅此时是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的,冷不丁的看见楚风,这一下子受惊不小,本来就被汗湿的有些白的脸色,一下子又白了几分。
不过这只是因为受了突忽其来的惊吓而一下子没有缓过神来,苏浅的愕然只维持了那么短短的一瞬,随即便镇定下来。
可以轻易的分辨出自己的状态,从楚风站在窗前的样子,自己一身衣着整齐并没有人靠近过得痕迹,苏浅平静的望了楚风,道:“楚大人,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还是有妇之夫,楚大人这个时候在我屋里,未免不合适。”
楚风却是挑了挑眉,并没有出去的打算,在桌子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一边淡淡道:“秦夫人刚才做噩梦了?”
苏浅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情和楚风谈论这个非科学范畴的话题,想着自己也是和衣而睡的,索性大方的掀了被子下床,伸手将头发随意的理了理,在楚风的对面坐下,道:“多些楚大人关心,想来是不习惯陌生的地方。所以睡得不踏实。”
楚风恩了一声,道:“陌生的地方睡不安稳,也是难免。等多过些日子,也就习惯了。”
这话里含着的内容让苏浅十分的不安,不由得道:“楚大人什么意思?”
楚风淡淡道:“清风寨一直是官府围剿的对象,这一点,秦夫人知道吗?”
苏浅皱了皱眉:“虽然我对政局知道的不多,可这,还是知道的。”
楚风望着她,道:“那秦夫人自然也该知道,身为清风寨二当家的夫人,该是什么样的罪名?”
苏浅竟然笑了笑:“说实话这我倒是并不太清楚。我嫁到秦家之后,一直以来便全心参与秦家的生意打理,对于外界并没有什么关注。更不要说官府与山贼之间的纠葛。不过以我浅薄见识,想来要么歼灭,要么招安,应该没有第三个选择了吧。”
其实楚风对于苏浅竟然能说出招安这个词来,已经十分的诧异了,不由得微撩起眼帘看她,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招安?”
苏浅点了点头:“对于可用之才,兵也好,贼也好,若非十恶不赦,自然是能收为已用,才是上上之策。而据我所知,清风寨虽然是个贼窝,似乎并没有干过杀人放火,惊扰百姓的事情,也不算是十恶不赦。甚至于……他们在路上截杀官员,那些官员也多是贪赃枉法之徒,算起来,也是另一种方法帮朝廷肃清败类,守护江山。”
苏浅直言不讳,说的有条有理。楚风也知道她不是个一无所知的女子,却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虽然嘴角勾起的笑里有些嘲讽,可却还是坦言道:“秦夫人的话说的非常有道理。可是这道理对朝廷来说,却是说不通的。对于朝廷来说,一切都可能的威胁,都必须铲除。招安也不失为营造和平的一种方法,不过那通常都是在朝廷能力不足以解决叛乱的时候,而在朝廷有足够能力的时候,那么所有统治者都会做同一个选择,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秦诺的心不由得抖了一下,然后疑惑道:“既然如此,那么楚大人将我留在府中,有什么目的。想从我身上问出秦诺的下落?”
苏浅笑了笑:“楚大人,坦白说,若是我知道秦诺在哪里,在那个危险的时候,你以为我还会摸上清风寨吗?我就算并没有遇过什么突发的紧急事件,那个时候只要稍微想一想,也知道清风寨必定是万分危险的,我冒险前去,不是为了送羊入虎口,而是铤而走险,想找到秦诺的下落。”
楚风竟然笑了,他没有说秦夫人我一定有办法让你想起来,而是说:“秦夫人,我想你有些误会。我带你来楚府,并不是想让你说什么?更不会严刑拷打让你说什么。”
楚风如此不真实的坦白,苏浅不由得疑惑道:“那么楚大人是为了什么?为了我,宁可和闲王对立?”
先是从林梵的手下带走自己,然后又强硬拒绝林梵带走自己的要求。就算楚风再有身份,立了这么一个强敌,总要有一个合情合理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现在是自己,苏浅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值得楚风这么做。
楚风笑了笑,笑容中有些冷漠,又有些不屑,完全不放在眼里一般:“区区一个林梵,我还不放在眼里。不过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林梵对秦夫人,倒也颇为上心。”
苏浅怎么觉得楚风的话中,有一点儿的酸味,不过随即就自嘲的笑了一下。怎么真能当自己是国色天香人见人爱啊,竟然连这样的想法也有了,想来真是最近的际遇有些奇怪,让自己的想法也奇怪了起来。
从未谋面,就凭昨天晚上那黑灯瞎火的一面,就一见钟情了?苏浅宁可相信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的谁谁谁,也不能接受这个可能性。
苏浅也有些不屑的笑了笑:“那么楚大人如此重视我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既然知道我一无所知,也不打算从我这里知道什么?那我有什么利用价值?”
“用我引秦诺前来?”苏浅突然的有些真实的不自信起来:“秦府里有那么多秦诺的家人在你们手上,秦诺若是个重感情的人,也不少我一个。若是秦诺连父母兄长都能抛下,那么再多十个我,也没有什么意义。”
楚风的眼神渐渐的深邃,沉默了半响,突然道:“秦夫人怎么如此妄自菲薄。我不想秦夫人落在林梵手中,或许是怕林梵对秦夫人无礼。我秦夫人留在楚府,或许,也不是有什么要利用秦夫人的想法。”
那怪异的念头越来越强,苏浅忍不住这压抑的气氛,不由带了声轻哼的道:“楚大人这意思,莫不是暗示,楚大人对我,有什么意思?”
虽然带着冷硬的面具,却还是能看出楚风神情的正经严肃,抿了抿唇,声音不大的道:“若是我真的对秦夫人一见钟情,秦夫人,又该何如回应?”
苏浅不禁毛骨悚然了一下,干笑了两声:“楚大人说笑了。我很有自知之明,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楚大人你一见钟情。”
楚风的声音低了低:“只怕对秦夫人有意思的,并不止是我一个。”
今天和林梵对面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这个男人,明摆着也不是提苏浅去兴师问罪的。而让林梵一下子温和下来的原因,楚风想不到,却是也能猜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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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被救未必是好事
楚风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白,他对苏浅一见钟情,那是承认了的。而且不但是他,还有那个闲王林梵,也是对她有意思的。
可是这话苏浅不信,自己长相不过中上,身材不过中上,性格脾气都不大好,又没有艳惊四座名扬五湖,一见钟情,凭什么?还是两个这样身份的男人。
扯了扯嘴角,苏浅并不打算和楚风继续这样的对话,起了身便打算结束对话:“楚将军,我已经成亲了,不管你是有情也罢有心也罢,我只能抱歉。若是将军没有别的事情,我想休息了。”
“秦夫人还要休息?”楚风有些诧异:“现在已经晚上了。”
“晚上难道不要休息?”苏浅反问道。
“可是秦夫人已经睡了一天了。”楚风道:“昨晚晚上秦夫人就算是累了,这一天还没缓过来?”
楚风的话说的很实在,苏浅听了,也觉得似乎是有些奇怪。可是却道:“我的身体,自然不能和楚大人相比。昨晚上奔波了一夜,身体疲乏也是正常。”
楚风笑了笑:“如果不是昨晚那种情形下遇见秦夫人,我也会以为你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可是现在……”
楚风摇了摇头,一个可以从守卫森严的临苑逃出来,避过众多侍卫的追捕,在徒步了半个晚上以后,毅然翻下悬崖的女人,她说自己弱不禁风,这话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其实苏浅也不是不知道这点,心里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些疑惑,可是不管是什么话,万万没有和楚风商量的道理,只能和他淡淡的对望着。
楚风皱了皱眉,突然道:“秦夫人,如果不介意,我想帮你把一下脉。”
苏浅扬了扬眉:“我想我没有什么问题,不必劳楚大人费心了。”
苏浅拒绝的相当明显,可楚风却不是一个不字就能打发的男人,只是顿了顿,便突然伸手抓过苏浅的手腕。
苏浅惊了一下,正要挣回,却在看见楚风的脸色时停下动作。
楚风的脸色沉着,很正经,正经的有些严肃,而因为带着面具,那冷硬的感觉,苏浅只能从眼神中看出。
那眼神苏浅是陌生的,可是如今这么近距离的对视,苏浅突然都忘了抽回手来,不由得道:“楚大人,我们见过?”
这话三分询问,七分肯定。
苏浅是刻意训练过自己的记忆力的,见过的人到过的地方,往往便刻在了心理。这楚风虽然带着面具,可是只从下巴的轮廓,苏浅便觉得十分的眼熟,总觉得见过,而且似乎还不止一次,脑中的印象,不是擦肩而过那样的苍白。
可再仔细的看他的眼睛,那眼睛,却是全然的陌生。
苏浅的手平伸的放在桌上,倒是忘了收回,脑中高速运转了起来,这个男人,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见过吗?”楚风却是毫无笑意的笑了笑:“这样……秦夫人也能知道我什么样子?”
“只是感觉。”苏浅老实道:“像是见过,又……不太像。”
楚风点了点头,没再接这话,两指搭在苏浅手腕,却是渐渐的皱紧了眉头。
楚风未必是大夫,可他一定是个高手,苏浅见楚风的面色难看,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半响,楚风终于收了手,犹豫一下,道:“秦夫人,你可曾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苏浅愣了愣,想到自己借尸还魂,想到手臂上绿色的印记,想到自己对植物奇怪的感应,却终究是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不妥的。楚大人,你可是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楚风摇了摇头,脸色还是不大好,却道:“没有什么问题,秦夫人脉象平稳,气息和顺。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苏浅也觉得楚风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却又不愿意说的样子,可是却也没有拆穿的必要,听闻此言便道:“那楚大人就可以放心了?”
楚风呼出口气,道:“既然如此,我让下人送吃的进来,用了晚饭,秦夫人早些休息吧。现在这样的局势,各人有各人的命,秦夫人就算是再担心,也没有用。”
苏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里的怀疑却越来越深。
楚风倒是也没有再多打扰是,说完便告辞了,很快的便有丫鬟送了饭菜进来,未必是苏浅喜欢的口味,可是一道道菜做的却都精细。看来至少在衣食住行上,自己当真算是被当做客人对待的。
苏浅一口一口的吃着,两个小丫鬟便垂首站在一边。
不过苏浅现在倒是已经习惯有人站在自己身边了,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便根本没有理会她们。一边吃,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被抓本是无可奈何,本来只是也就打算不管到了牢里也好哪里也好,找了机会便溜出去,如今这样看来,更是一时半刻也耽误不得了。
若是正常的流程,那么自己好歹还能估计一下事态发展的进展走向,就算是在牢里,那情形也比现在好很多。
那至少很明朗的可以知道朝廷对清风寨的围剿进行到了哪一步,而不是现在这样,完全无法估计。
一个好像突然从另一个世界冒出的男人,一个应该对她视若仇人,却突然来了三百六十度转弯的男人,这一切的事情,都有些不真实。
苏浅是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楚风的维护,林梵的和气,都必然有他们的目的。而在自己身上,难道藏着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想着想着,更是坚定了要离开的信念,吃了饭,看似无意的道:“你们楚大人的卧房在哪里?”
小丫鬟啊了一声,连忙的道:“秦夫人要找楚大人?”
“额……”苏浅犹豫了一下,道:“只是今天楚大人对我实在照顾,刚才我对他的态度却不太好,便想着,要不要去向楚大人解释一下。”
刚才打开大门的时候,苏浅能够看见院子里站着的数十个守卫,想着都是派来看管自己的人,可是因为楚风对自己的态度,所以小丫鬟们心里也不曾把苏浅当做一般的犯人,并不敢对她无礼。
其实苏浅也知道小丫鬟是万万不敢也没有这本事领自己出去的,这话不过是随便应应,看看楚风这个时候离自己有多远,可是小丫鬟听了这话,却道:“啊呀,秦夫人想要找楚大人,可惜晚了一步。”
“怎么?”苏浅马上来了精神:“出什么事了。”
小丫鬟忙道:“不是出什么事了,是奴婢刚才看见楚大人出去了。好像听说是要进宫,肯定不会有这么快回来,都这个时辰了,要么秦夫人等明天见了大人再说?”
苏浅心里一松,心道这命也不是很差,楚风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只要他不在府里,这地方未必就能看困的住自己。
心里轻松,脸上表情也都放松了一点,苏浅道:“那我明天再找楚大人吧,也没有什么事情。”
两个小丫头收拾完碗筷,便行了礼离开,苏浅将门从里面关上,看着放在桌上的匕首。
说起来也是诡异,这匕首在苏浅攀岩的时候因为碍事,便绑在手臂上,到了楚府,楚风给她手臂上的伤上药的时候,难免别被发现了,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解下来放在一边,然后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苏浅当时心里虽然诧异,可是也没有多想,想来楚风对他的伸手极有信心,自己除非手上有枪,不然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所以他没有什么好防范的。
虽然确定自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是想来也并没有将她当做需要认真对付的敌人,所以这派了十来个侍卫守在院子中,这已经相当的谨慎了。
苏浅在灯下发了一回愣,便熄了灯上床。
白天睡了整整一天,她现在的精神其实不错,静静的躺着,手中把玩着匕首,想着该用种什么方法出去。
就算楚风不在府中,直接杀出去,貌似也还不太现实。
可这院子外面就是守卫,除了直接杀出去,还能找到什么理由?
要么装病?自己好歹不算贵客也算要犯,如果楚风不在府里,想来楚府的下人也不敢看着她自生自灭,不管是去请大夫还是直接带她出府医治,这都是一团混乱。
而只要有混乱,就有机会。
苏浅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个办法最好,正继续想那该装什么病比较好,却听窗外突然的有了动静。
开始的声音很轻,随后便传来侍卫喝声,似乎有人进入了院子,刀枪冲撞中,有打斗的声音,一下子乱了起来。
苏浅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走到门边。
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浑水摸鱼,乘火打劫,最是管用。
苏浅正要拉开门看个究竟,手刚触上门把,却见门刷的一声被拉开了。
吓了一跳,苏浅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袖中的匕首滑到手腕,一伸手就能握住。
进来的是个穿着夜行衣的人,黑巾蒙着脸,只能从露出的眉眼和轮廓看出是个男人。
那男人显然也没有想到苏浅会在门后,惊了一下,道:“秦夫人?”
苏浅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你是谁?”
“我是来救秦夫人的。”那人快速的说着,然后上前一步道:“秦夫人,快跟我走吧。趁现在楚风还没有回来。”
苏浅虽然急着离开楚府,却也不愿意让自己陷入另一个危险的境地,她并没有急着往外走,却道:“谁派你来的?”
“我是闲王的人。”那男人一边扭头看了看外面,一面焦急道:“秦夫人,请你马上跟我走,闲王非常担心你,留在楚府,实在太危险了。”
对苏浅来说,闲王和楚风的危险程度实在是半斤八两,不由得道:“闲王为什么要救我?”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那男人一愣,显然有些不明白怎么还有来救也不走的人,急道:“秦夫人,王爷对您的安危十分的担心,若不是身体不好,小的们一力劝阻,他是打算亲自前来的。还请夫人先跟我走,等到了王府,夫人有什么疑问,尽可以亲自询问王爷。”
那人越是这么说,苏浅心里越是奇怪,不过想着林梵的那个伤势,不由的道:“好,我跟你走。”
不管怎么样,出了楚府,这才是逃走最好的机会。而就算是进了闲王府,闲王现在的身体可不比往日,就算是好了大半,也终究病去如抽丝,不管怎么样,也比楚风要好对付。
苏浅想定了,便毫不犹豫的跟着眼前的男人往外走。
院子里此时已是乱作一团,林梵倒是一点儿也不吝啬自己的手下,派出来的,倒也并不是花花架子,和院中侍卫混乱的战成一团,竟是不分上下。
马上有人发现了苏浅从房里出来,刚要扑过来阻拦,却又被身后闲王的人拖住,一时之间,还真是没有人过来挡路。
苏浅没有心情去看院子中的血肉横飞,跟着黑衣人疾步而走,到了一处墙边,黑衣人道:“秦夫人,得罪了。”
说话间,便伸手揽住苏浅的腰,只觉得脚下一空,便跃了上去。
苏浅都已经习惯被人拎着窜来窜去了,只是在空中无奈的挑了挑眉,转瞬又已经落在了墙外。
墙的那边早已经准备了一匹马,那人竟是轻飘飘的直接落在了马背上,然后毫不犹豫的伸手在马身后一拍,马匹吃通,四蹄生风的飞奔而去。
在深夜的洛城,马蹄的声音清脆响亮,那人却似并不在意,只管一个劲得往前冲。
苏浅认得那是出城的路,想着闲王的府邸是在临苑,便心里有数。
马匹飞快,再没有多久便要到城门,穿过街巷的时候,却隐隐的听见隔壁的街道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因为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的清楚。
也能感觉到身后黑衣人的身体猛的绷紧,这说话的声音,分明就是楚风。丫鬟说楚风是进宫不知做什么去的,却怎么这么快就折回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2章 很意外
转脸看了眼身后的黑衣人,那人的大半个脸都蒙在黑巾里,看不清面色长相,可是这个时候,可想而知他有多紧张。
虽然还没有见楚风和谁动手,可是就苏浅这一日得出的结论,这个人的身手,绝对不凡,而且连着林梵都要让他三分,可见他的身份背景也不简单。
如果仅仅是个高手,便是你天下第一,那也是江湖中大家尊你一声大师,朝廷中人,未必买账。而如果是靠着献媚哄上而在朝中谋了一官半职,别的人就算看在当红的面上退让三分,林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必不可能如此客气。
苏浅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身后的黑衣人,只见他身子微微一伏,伸手在马背上重重一拍,本来小跑的马匹顿时加快了速度。
“秦夫人不必惊慌。”那人道:“小的一定会将夫人安全送到王府的。”
苏浅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她倒是真的并不惊慌,楚府和王府,哪一个也不是她的容身之处。看现在的情势,应该是要出城的,那么从洛城到临苑这一段的路上,就是她逃离最好的机会。
转过头看着前方,苏浅勾了勾嘴角,露处抹不宜察觉的微笑。
只是有些对不住这个将自己就出来的男人了,不过也没有办法,他是那人钱财与人消灾,自己可是生命诚可贵,不能一次次的去冒些都不知道为什么的险。
不多时便到了洛城城门,马匹速度减缓,守卫的士兵迎了上来,却见黑衣人从怀中掏出块牌子晃了晃,士兵们便马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连忙的开了城门,笔直的站在身后目送两人离城。
此时全面戒严的地方是临苑而不是洛城,而这人既然是闲王派来的,身上自然有林梵给的信物。
马匹的脚程很快,出了洛城,能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的黑衣人轻松了许多。
从洛城到临苑,这样的速度也不过是一个时辰,而只要到了临苑,楚风便是再胆大包天,料想也不敢冲进王府抢人。而林梵之所以白天退让,夜里才派人偷摸进楚府,想来打过打不过是一个问题,另外也就是存了耍赖之心。
楚风就算是知道那些人是林梵的,就算知道自己在闲王府,只要林梵来个死不承认,他又能如何。
再是新晋贵喟,明里给几分面子,林梵也没有当真怕他的道理。
走着走着便进了山,苏浅一声不哼的坐在马前,心里却开始转了起来。
此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等于只有一个人看着自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虽然离开以后想要联系上秦诺有些困难,可是也好过又落在谁手上。苏浅向来是自由惯了的,如今落到这么一个地方,完全无法掌控的命运,让她非常的不痛快。
马匹在车路上疾驰,苏浅打定主意,便试探着道:“小兄弟,你们王爷为了救我,这下和楚大人翻了脸,会不会不好?”
那人见苏浅一路沉默,有些意外她会说话,稍微放缓了些速度,这才道:“秦夫人尽管放心,楚风是什么身份,我们王爷不会将他放在眼里的。不过看着皇上面子,这才不愿与他正面冲突。”
“这样啊。”苏浅道:“也不知道那楚风是个什么来历,以前在洛城,好像也没有听说过这一人物。可是如今看来,他竟然连王爷都不怎么尊重,当真是有些无法无天的。这皇帝再看重他,也不能由着他这样坏了尊卑规矩。”
听了这话,黑衣人倒是也有几分的犹豫:“说起来也是奇怪,这楚风似是突然从地下冒出来的一番,王爷费尽心思,也没有查到他的来历,只知道他身手极为了得,皇帝在他面前,似乎也是宽容的有些过分了。”
苏浅静了静,没有再说话。感觉的出这楚风必不是一般人,却没有想到特殊至此,连林梵都查不出他的身份,实在是诡异的紧。
清脆的马蹄声在山间有节奏的响起,苏浅眉头一皱,突然的捂住小腹,哎呦了一声。
黑衣人一惊,连忙道:“秦夫人怎么了?”
苏浅便索性的弯下身子做一副痛苦的样子,咬了牙道:“我没事。”
可是苏浅这个样子,怎么让人相信她没事,黑衣人是受了林梵命令要将苏浅好好地带回王府的,此时连忙的便勒停下马,道:“秦夫人受了伤。”
看他面上的紧张倒也很真实,苏浅想着自己毕竟是别人舍了性命救出来的,多少有些内疚,不过却还是道:“可能是昨晚上受了点伤……赶路要紧,你……别管我。”
救不到人回去要倒霉,这救回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回去一样要倒霉。黑衣人稍微犹豫了一下,便道:“秦夫人,要不我们找地方休息一下。我为夫人看看伤势如何?”
苏浅正是求之不得,却道:“我真的没事,楚风随时都可能追上来,还是赶路要紧。”
说话间,那脸色却是难看,牙齿咬了嘴唇,殷红一片。
黑衣人这下更觉得事情重大,再不敢听苏浅这在她看来纯粹的客气话,自己先是翻身下马,又赶紧将苏浅扶了下来,道:“从洛城到临苑,山路繁多,楚风就算追来也未必找的到我们。走时王爷便吩咐,一定要以秦夫人的安危为主。”
苏浅不管现在心里有多诧异,却也只能是维持着虚弱的样子,下了马,摇摇欲坠的站着,然后见那黑衣人转身将马匹缰绳系在一旁的树上。
手起,刀落。
苏浅其实最擅长的,除了现在毫无用处的射击之外,便是近身的擒拿格斗,何况她现在的身体虽然不时的便昏昏欲睡,可是无事的时候,爆发出的力量却是可怕,所以如今近的距离,面前的人背对着自己,又没有一点防备,苏浅觉得自己能够得手的概率,实在很大。
退一步说,即使是没有得手,就算这黑衣人对自己恨之入骨,他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好在苏浅对形势的估计还算正确,一记手刀切在黑衣人颈侧,那人全身一震,随即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倒也未必是林梵的人中看不中用,实在是苏浅潜伏的太深。
苏浅一招得手,呼了口气,一扫刚才虚弱的样子,手脚麻利的将黑衣人拖进草丛,自己翻身上了马,半点也不犹豫的疾驰而去。
这路苏浅也算是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大致的也摸得些方向。往前不远处,便是一道岔路,右手是直往临苑,右手环山,却不知道是往哪里去的。
现在这个时候,自然是离洛城临苑越远越好,也管不了到哪里去了。
苏浅伏身在马上催着马匹疾奔,心里也已经打定主意,没有半点犹豫。
果然不过行了盏茶时分,便到了一处路口。
苏浅正要拨转马头往左,却只听林子种风声一响,从里面钻出几个人来,和刚才那人一样,都是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打扮,脸上蒙着黑色巾。
马匹奔的正欢,突然见前方有人,也不待人勒停,便嘶鸣一声,通灵一般的迈着小碎步缓了下来。
苏浅心里一紧,却见其中一人走上前来,似是安抚的拍了拍马头,抬头道:“秦夫人不要慌,我们是王爷派来接应你的。”
又是林梵的人,苏浅心里郁闷了一下,难怪这马乖乖的不吵不闹,甚至还用脑袋蹭了蹭这人的手,想来都是一个府里的,平日估计挺熟。
可苏浅去此时却只能点了点头,心中一亮,随即喜道:“你们是闲王的人?那实在太好了。”
不待那人再问,苏浅道:“刚才有个兄弟救我从楚府出来,不过受了伤。就在前面不远处,他好像有点撑不住了,可是死活要我先走,既然你们是王府的人,赶快去救他……”
这人眉心一皱:“我说怎么只有秦夫人一个人在马上,原来是怀远受伤了……是被楚风打伤的?”
“是啊。”苏浅信口开河:“楚风本来都已经出门了,可是没想到我们离开的时候正好撞上他回来,若不是那小兄弟舍命相救,我们肯定一个也出不来。”
听了这话,那黑衣人点了点头,道:“秦夫人请稍候,我安排一下。”
此时站在路上的人有五个,这人似乎是个领头的,苏浅见他走到另几人身边,低声的说了什么,便有两个人应了是,纵身掠了出去,想来是去找那个叫怀远的男人。
这自然只是权宜之计,苏浅十分明白只要一找到怀远,自己的话就会被拆穿,可是不管怎么说,从三个人手中逃脱,总比从五个人手中逃脱来的容易。
见那两个人眼见着便走远了,苏浅突然的直起身子指着不远处黑影重重的林子道惊倒:“什么人?”
山里本就是四处都虫鸣鸟叫,隐隐绰绰的,苏浅这一声惊叫,实在想不让人不信以为真都难。
苏浅话一出口,剩下的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往苏浅指的林子中望了过去,只见在风中的数目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来,从透过枝叶阴影落下的那一点可怜月光中,实在什么也看不清。
见几人不出声,苏浅肯定的道:“一定有人,刚才我明明看见有人影闪动,还不止是一个,这林子里没有什么的大型的动物,那几个黑影的速度虽然快,可是一定是人。”
黑衣人并不怀疑苏浅,为首的那个一挥手,剩下的两人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苏浅在心里估计着速度,见那两人已经走进了林子中,突然的往身后的山崖上一指,惊叫道:“上面有人。”
那黑衣人本来是站在苏浅身边的,虽然没有离开,可是全身肌肉神经已经都绷的紧紧,此时一听苏浅叫出声,身体比脑子转的还快,话音未落,人已经入箭一般的朝着苏浅指的地方射了出去。
也就在这时,苏浅毫不犹豫的伸手一番,手中匕首在马臀上扎了进去,一拉缰绳,马匹吃痛,疯了一般的向前冲去。上半身几乎都伏在了马上,稳住自己不让癫狂的马匹摔下去。
那几个黑衣人此时离苏浅都有些距离,虽然轻功看似都不差,可是马匹也算是这个时候最快的交通工具,又是在剧痛之下,那速度更是平日不可比。
其实一切也不过是短短一瞬,苏浅知道自己很难从三个人的看管也好保护也好的手中逃脱,只能最大限额的将三人支开,待到他们听见声响回头,不管怎么样,也算是拉开了距离。
听见身后的怒吼,苏浅半点也不敢回应,身子伏在马上,一路狂奔。
这山路苏浅来回几趟,已经相当的熟悉,狂奔中扭头,却不由的惊了一下。
她知道这年代有轻功这东西,也有人的轻功相当的了得,可是当看着身后的黑衣人以人类不可能的速度朝自己逼近,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
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苏浅望了望前面笔直的山路,一咬牙,缰绳一拽,往林中冲去。
虽然宽敞的道路更适合马匹奔跑,可是却也更适合别人追击。而在逃跑中,特别是像苏浅这样敌我力量相差巨大的逃跑中,显然是越复杂的地方,遮蔽物越多的环境,就越有可能逃脱。
马匹被苏浅一拽,便转身进了林子,苏浅深吸了口气,转脸见身后紧跟着的黑影被啦下了一些,握着匕首在马匹身上又是一刺,同时手臂用力一撑,翻下马来。
马匹吃痛,自是毫无章法的往前狂奔,在林中穿梭,弄出极大的声响来。苏浅却是在地上打了个滚缓冲了下坠的力量,随即安安静静克制住呼吸声音的蹲伏在了灌木丛中。
如果是遇上几个普通人,那也就罢了,可是眼下这几个,明显的轻功不查,想凭着这匹马甩开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能性。苏浅在马背上左想右想,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果然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几个黑影嗖嗖的从头顶窜了过去,一点儿犹豫迟疑都没有的就往传来方向的地方冲去。
苏浅缓了一口气,又再等了一会儿,等到四周寂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了,这才站起身来。
望了望天,竟然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却似乎又无能为力。
终究还是直起身子往外走去,再是烦躁,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不说那几个黑衣人随时会回头,还有去找怀远的两个男人,再加上发现自己逃跑追来的楚风……
苏浅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自己怎么陷入了这样的境地。可是心里烦躁却对现在的境界没有一点帮助,握了握手里的匕首,正要往前走,却听见背后传来丝丝细细的声音。
突然的一阵寒意涌上身,苏浅的皮肤上,爆出阵阵的栗粒。
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中,深吸了一口气,苏浅缓缓的转过身。
心中不由得哀叹了一声,真是流年不利,诸事不宜。在这个应该没有什么大型食肉动物的林子里,如今赫然的,一头全身黑色的豹子,正昂首挺胸的站在自己面前。
离着不过是五六步远的距离,黑豹全身的皮毛在淡淡的月光下油光发亮,除了人类,或者说除了像秦诺楚风这样非常的人类,在这样的山林里,豹子这样代表了力量和速度的动物,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是真正的食物链终端。
苏浅曾很多次身处巨大的危险之中,曾和手握武器枪械甚至身上捆着炸弹的犯人对持,可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和无措。
当你的对手是人的时候,你可以猜测他的思想,猜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从而找出应对的方法,或者可以用言语扰乱他的心思从而使他出现破绽,而苏浅层学过的知道的一切手段,都不能用在眼前这种情形上。
以往的特训中,学的擒拿格斗也好,心理攻坚也好,针对的都是人,在二十一世纪,除非动物园饲养员,否则再是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又哪里有机会能有和一只生龙活虎的豹子面对面亲密接触的机会。
苏浅的身子一瞬间感觉被封吹的冰凉,握着匕首的手虽然没有颤抖,可是却有些无措。
想来是刚才林子里的动静太大,不知道怎么的惊醒了这只潜伏的野兽,然后想着既然来了来了,加个宵夜也不错。
虽然还能保持着镇定不至于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是苏浅额上的冷汗却是薄薄的渗了出来,秉着呼吸看着黑豹优雅的围着她转了几步,然后停下,弓起腰身,做了一个准备攻击的姿势。
苏浅没有秦诺的轻功,在这样的林子里和矫捷灵活的豹子比跑步,那肯定是死路一条,苏浅虽然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此时却也只能拼上一拼。
吸了口气,匕首在手中习惯性的转了一圈,听着豹子一声低吼,一团黑影般得,便腾空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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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非常的抱歉,这一章是发错了,如果来不及凑字数的话,我会提前和大家说一下的。末末一早就出去了,回来才看见大家的评论,真是对不起。大家的评论我会全部加精送分。
再解释一下,说三更,一定会三更,但是应为正常的更新是三千字,三更就是九千,为了方便,所以我一般四千一章五千一章,所以看上去就是两更了。
另外,看见有亲亲说骗钱什么的,末末就伤心了,只是发错一章,不至于就是骗钱了吧,委屈中……(未完待续)
第123章 杀人不眨眼
眼见着黑云一般的身影瞬间就压了下来,苏浅耳中能听到黑豹粗重的喘息,鼻中能闻到野兽特有的腥味,眼睛一眯,顺着往旁边一滚,只听一声衣物撕裂声,虽然躲过了这一击,可是裙角却被撕下了一大块。
苏浅喘了一声,有些烦躁的看着自己的裙子。
虽然她拣的已经是很简洁利落的款式了,可是对现在而言,依然是冗繁,在这样枝枝绊绊的林子了,再是麻烦不过。
眼睛紧紧的盯着豹子,苏浅先是将匕首咬在口中,伸手将长发挽起,又在干脆的撩起裙摆,一刀切断。
从小受到得教育使然,她可是一点儿也不想伤害野生动物,可是野生动物却一点儿也没有不想伤害她的意思。既然不是不死就是我亡,那么也只好你死了。
那黑豹也是精明,它一击不中,并不急躁,而是缓缓的迈着步子,在苏浅身前来回的走。
动物也是欺软怕硬,黑豹转了几圈,却并没有发现破绽,心里不由得烦躁,步伐也不似刚才那么自若。
苏浅心里笑了笑,动物终究是动物,在森林里,虽然黑豹之类的才是食物链的终端杀手,可是对人类的危害,远远小于蜘蛛毒蛇一类的小昆虫。
那些躲在树叶下,伪装成树枝一样的毒虫,随时都能趁你不注意给上致命的一口,才让人防无可防,躲无可躲。
苏浅见黑豹已失了耐心,便故意的手上匕首一挥,脚步往边上一挪。
黑豹早已等得心急,一见苏浅动了,以为机会来了,便再不犹豫,一个纵身扑了过去……
这本是苏浅算好的,微微的蹲了蹲身子,正要挥刀,却不妨一道黑影从一旁扑来,还带了声小心的怒吼。
苏浅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黑豹身上,根本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天外来客,只伴随这小心的声音,一道大力便将她扑倒滚向一边。
感觉身子撞到了地上,虽然因为有着厚实的草木并没有撞上山石什么的,可是却还是让她一阵晕眩。
定了定心神,却发现刚才那千钧一发的时间向自己扑过来的人,竟然是楚风。
心里一沉,正对着上楚风转过脸来,一脸的血。
苏浅这才看清楚当前的局势,在黑豹向自己扑过来的一刹那,楚风也扑了过来,一手将自己推在了身后,一手抢过自己手中的匕首,准准的向黑豹的咽喉送了过去。
那一刀必然不是普通的一刀,此时黑豹脖子上插着匕首,四肢抽搐,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泡,虽然眼睛还睁着,可是却已经没有了凶气。
楚风呼了口气,将豹子从身上掀开,沉声道:“你没事吧。”
苏浅摇了摇头,还没从这状况中缓过神来,看着楚风一脸一身都是血,也知道是他救了自己,也不禁道:“我没事,你也没事吧。”
楚风没有回答,脸色在阴暗的林子里不太看得清,可是听语气却并不好。
苏浅有些讪讪,站起身来。
苏浅有些无奈,知道楚风心情不好是再正常不过了,这要是换做自己,大半夜的不但追人,还要把追的人从豹子口中救下来,她的心情肯定也不好。不过易地而处,只怕是楚风也不会坐以待毙吧。
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别的人,苏浅有些诧异楚风是单身前来的,不过却也没有什么好多想,单单是楚风一个人,至少自己已经绝不是对手了,他带不带手下,对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影响。
“走吧。”到了这时,苏浅反而豁达起来,既然费尽心思不但没有逃掉,反而还被人家救了一次,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虽然楚风救她,不算是什么舍命相救,可是如果楚风不救她,她对着豹子的胜算,却是真的不大。
楚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往路上指了一下,道:“马在上面。”
苏浅点了点头,便转身要走。
此时林中传来一阵声响,却听远处有人说话道:“一定是躲起来了,快回去找。”
是刚才自己引来的那几个黑衣人,苏浅一惊,转脸去看楚风,却见楚风的脸色更是难看。
苏浅摊了摊手,无奈道:“这可不是我的帮手,我虽然不想在楚府,却也不愿意去见林梵。”
对苏浅来说,一个是狼窝,一个是虎穴,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楚风的脸色虽然不好,可是却不是苏浅想的那样。他反而停下了步子,等着那几个黑衣人一直循声而来看见了他们,这才冷冷一笑:“闲王也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派了你们这样的货色,就想从我府里抢人?”
说话时,尽管楚风带着面具,那不屑的神态也是表露无遗。
那几个黑衣人无疑听过楚风的厉害,可是见了他完全不屑的样子,却还是不由得大怒,何况又看见苏浅站在楚风身边,心里便想着林梵吩咐一定要将她带回去的话,一个个都不由得握紧刀靠了过来。
楚风对这些人自然是一点儿也不放在眼里,冷笑一声,一脚踢向黑豹,却见黑豹被踢的再空中翻了个身,楚风一伸手,那把插在黑豹咽喉上的匕首,便到了手中。
楚风冷冷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也是听命于人,我也不想和你们为难。就让你们死的痛快点好了。”
这还叫不想让人为难,苏浅虽然也击毙过犯人,可是那都是万不得已时做的事情,是以杀止杀,像楚风这样已经似乎完全位于上风的时候还要赶尽杀绝,却是有点难以想象。
张了张嘴,可是苏浅却往后站了一步,什么也没有说。
楚风与林梵的斗争,似乎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该参与的。况且这个年代和自己所理解的不同,自己这点功夫本事,根本摆不上台面。
楚风回头看了苏浅一眼,淡淡笑道:“秦夫人还是站远一点,免得误伤了。”
苏浅无奈笑了笑,便又往后退了一步。
楚风对眼前这几个人,那感觉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是完完全全的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所以让她退远一点,却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会趁乱逃走。想来是时时刻刻的,还能分出心神来照顾着她。
苏浅自知自己这点本事对上楚风的时候,是没有一点幻想可以残存的,于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可是那几个黑衣人却也都是闲王府中的好手,就算听过楚风的厉害,没有真正交过手,却也不觉得自己就完全没有机会。
几人对视了一眼,仿佛练习过多少次一样,一起向楚风冲了过来。
楚风只是淡淡一笑,从被面具遮掩着得脸,苏浅只能看见他在阴暗的月色中勾了勾唇,然后手中的匕首一翻,人如阵风般的,掠了出去。
说他像一阵风,倒不如说他像一把刀,苏浅只看见他的身形掠出,然后一个黑衣人的血便从脖子上喷射而出,喉咙已被一刀割断,因为太快,甚至顿了一顿才感觉出疼痛,正好是面向苏浅的,那面上的表情顿时扭曲起来,张大了嘴,却因为气管被割断而发不出声音来,只是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血色的泡泡。
苏浅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没见过血,甚至于在她的印象中死人是件比这个时候还要简单的事情,一扣扳机,一道肉眼看不见得光速,然后对面的人身上,必然会有一个血洞。
可她以前经历过的一切,无疑都没有现在更刺激,更有视觉冲击力。
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翻上些怪异的感觉,苏浅只觉得喉中干渴的紧,心跳的也有些剧烈,在这寒冷的秋季的夜里,刚才对着黑豹时惊起的一身冷汗被风吹过,丝丝入骨的凉。
那几个黑衣人似乎也呆了一下,没有想到楚风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可是他们和苏浅相比,就更是将脑袋拴在腰上过日子的人,血不会让他们害怕,只能刺激的他们更加的疯狂。
见同伴毫无反抗的便死在楚风倒下,那几个黑衣人都红了眼,想也不想的又再冲了过来。
楚风转头看了眼苏浅面上虽然强自镇定但是难掩惊愕的表情,又再勾起唇角,握着刀迎了上去。
不是你死,便是我死。楚风的心早已坚硬的像石头一样,血在他眼里,就算是流成了海,那和水,又有什么分别。
楚风的武功和这几个黑衣人相比,何止是天地之差,他不费吹灰之力一刀一个,不消一会儿便将这几人全部解决。
苏浅望着刚才还生龙活虎,现在却一地的尸体,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淡淡的凉意。
不由的用手臂抱在身前,却不妨楚风的匕首突然伸到了面前。
匕首上还在滴血,苏浅吓了一跳,颤了一下抬头望他。
楚风脸上还是那面具千年不变的样子,声音也是淡淡的:“收好了,这匕首防身还是不错的。”
苏浅哟写意外的啊了一声,刚皱起了眉,却见楚风又将匕首收回,弯下腰在豹子皮毛上擦了擦上面的血迹,才又再递到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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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一起杀了
随即自嘲的笑了笑,一把匕首对楚风这样的人来说,当真是不算什么。若非是极近的距离对着要害,怕是手枪都未必管用,机关枪的话,可能勉强能试试。
也不婆婆妈妈,苏浅接过匕首,道:“谢了。”
楚风点了点头,却道:“秦夫人,你很厉害。”
“我很厉害?”苏浅失笑:“楚大人,你说笑了。在楚大人面前,还能有更厉害的人?”
楚风道:“能够一个人在荒山的树林里,那么镇定的拿着匕首对着一只黑豹。秦夫人,别说是一个文弱的女子,就算五大三粗的男人,又有几个能做到?”
苏浅突然的有点心虚,敷衍着道:“恐怕人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自然就胆子大了吧。就算是知道不是对手,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楚风的面上,还有刚才杀黑豹时染的血迹,头发也有些乱,被风吹得四散的遮挡着眼睛,苏浅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却总觉得那眼神中,有些别样的感觉。
楚风听了苏浅的解释,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走吧,这么晚了。”
这么折腾一下,真的是到半夜了。
楚风说走,苏浅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索性便顺着来路,走在前面。
还没有走几步,楚风却突然一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
苏浅一愣,回头看他,却见楚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微微侧了头,似乎在听什么。
苏浅脑中一转,马上便明白了,现在能在这里出现的,应该就是那个叫怀远的黑衣人,和两个去找他的同伴。
他们自然也不可能会是楚风的对手,苏浅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世上又要多三个冤魂了。
反正都已经杀了,若说和林梵撕破脸,那么也早已撕破了。想来楚风也不会手下留情。
虽然有些不忍心,可是苏浅现在自身难保,也只能祈祷他们自求多福。
果然,脚步声越来越近,楚风在想了一下之后,便在原地站住,一手抓了苏浅的胳膊,嘴角勾起丝淡淡冷笑。
他在等一些人前来送死。
可惜靠近的人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顺着有人走动的痕迹找了过来,当拨开树枝看见这边有人时,第一声是且惊且喜的:“秦夫人。”又看清一些,第二声便变了调。
“楚……大人?”黑衣人惊的脸色一变:“你……”
楚风冷冷道:“敢从我的府里抢人,你们王爷,怎么让你们来送死?”
看着楚风一手抓着苏浅胳膊的样子,怀远道:“楚风,快放了秦夫人。你好大的胆子,敢和王爷为敌。”
“说为敌,就太严重了。”楚风果然放开苏浅,一步步看似悠闲的朝三个人走去:“不过我的胆子,却比你想的还要大一点。我不但敢和林梵为敌,而且,还要让他知道,来找我的麻烦,只有来,没有回。”
苏浅他们刚才不过走了几步,并没有离开凶案现场,黑衣人刚才的目光一直都放在苏浅和楚风身上,此时方才将视线落在地上,待看到地上的零落着黑衣人的尸体时,一个个都脸色大变。
几人都刷的将刀抽了出来,眼看着便又是一场厮杀。
苏浅都已经有些习惯了,往后退了一步,便看着楚风已经走得很近了,这次他连刀也没有拿,便这么直直的朝他们逼了过去。
可高手毕竟是高手,楚风身上所散发出的阵阵杀气却是不可掩饰,怀远几人绷紧了浑身的肌肉,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这种高压,大叫一声冲了上来。
楚风只是淡淡一笑,侧身避过,伸手便握住了那人拿刀的手。
苏浅也算是看惯了死人的,除了刚才真的被楚风那利索的杀人手法吓了一跳之外,其他的时候,真的是可以很冷静。
看着楚风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对着几个人同时的进攻也依然游刃有余,不禁的开始思考一些技术层面的问题。
不过片刻之间,楚风已经利落的解决了一个,又将另一个黑衣人一掌打飞了出去,躺在地怎么挣扎也爬不起来。
楚风冷笑一声,脚尖在地上一踩,刚才被黑衣人被打落的刀便弹了起来,拿在手上,往怀远颈上抹去。
苏浅下意识的转过脸去,楚风这一刀下去,只怕怀远就要立刻身首异处了。
可是转过脸去,苏浅却并没有听到血溅出来的声音,反而却听见一声闷哼,随即一个人摔出去的声音,重重的落在地上。
苏浅愣了愣,赶忙的回过身去,那一声闷哼很熟,可那声音,却不像是怀远的。
再仔细看时,不由惊愕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此时躺在地上的,正是楚风,他从左肩一直到胸前,有一道刚才被划伤的血痕,此时正一手捂在伤口上,一边克制不住的咳了两声。
此时的怀远惊愕的不比苏浅少,他也想不明白,那刀明明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甚至都能感觉到刀锋的锋利了,可是下一刻,楚风却像是握不住刀一般,手抖了一下。
这一刻机会千载难逢,虽然怀远也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可是条件本能的,手中的刀还是推了出去。
而楚风竟然没有完全避开,只是堪堪的避过心脏要害,刀锋便从前胸一直划到肩头。
苏浅很是愕然,这怎么可能。这叫怀远的男人是自己一掌可以劈晕的,就算再扮猪吃老虎,也不可能骗过楚风的眼睛。
苏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她即不是楚诺这边的,也不是怀远那边的,看着谁死谁伤,似乎也没有高兴或是懊恼的立场。
楚风身上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咬了咬牙挣扎着,可是刚刚撑起一半身子,却又倒了下去。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
怀远面上闪过一抹惊喜,在确认了楚风真的被自己砍伤之后,不由得笑了一声,然后低头对其中一个黑衣人道:“林老大,你没事吧。”
这林老大正是刚才被楚风一掌打出去的,看的出受的伤也不轻,针挣扎着嘶哑的道:“快,先解决了他。”
“是。”怀远提着刀便往楚风身边走,见苏浅也正站在一旁,便道:“秦夫人,你最好还是站远些,等我解决了他,就带你回王府。”
怀远可记得苏浅刚才一掌把自己劈昏的事情,此时对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可谁知被叫做林老大的男子却嘶哑着道:“怀远,杀了……杀了她……”
怀远一愣,苏浅也一愣,那林老大手指着的,赫然是自己。
怀远愕然道:“林老大,秦夫人可是……”
“我知道秦夫人是王爷要的人。”林老大道:“可是你见过王爷这么重视一个女人吗,这个女人到了王府,一定会给王爷惹来很多麻烦的。”
怀远愣了一下:“可是……”
林老大道:“怀远,杀了她,再杀了楚风,回去告诉王爷,就说是秦夫人死在楚风手里,而我们为了杀他,也折了大批人手。”
怀远似乎还觉得这样实在不好,犹豫着道:“林老大,可是……”
“不要可是了。”林老大道:“怀远,你是从小在王府长大的,王爷待你怎么样,难道你要看着一个女人,毁了他?”
在这个危机的时候,苏浅居然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而是有些好笑。
这算是怎么回事,自己现在是红颜祸水?
笑了声,苏浅道:“我说这位大哥,你说我会祸害你们王爷,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我和你们王爷,可是半点交集都没有。”
“怀远。”林老大喝了一声:“我说杀了他,我刚才给王府打了信号,接应的人一定很快就来了。快点动手,杀了他们两个,王爷如今正如日中天,万万不能被人从中破坏。”
怀远还有些犹豫,可是林老大的话却明显让他动了心。
苏浅握了握藏在袖中的匕首,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
好在现在就只剩下怀远一个人,虽然胜算不大,却也未必就一点都没有。
眼见着怀远逼近过来,面上表情虽然还有犹豫,可是手中的刀却是也渐渐地有上扬的趋势。
又再退了一步,苏浅正无意中正绊在楚风身上,往后踉跄了一下。
正在这时,怀远的刀也挥了出来,刀锋带风的直扑过来,苏浅虽然有过无数近身格斗的经验,却从未如此对上一个武林高手,心里微凉,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身前一暗,刚才挣扎着得楚风竟然站了起来。
楚风身上没有武器,便这样用手生生的抓住怀远刺来的刀,血瞬间便溢下刀身。
苏浅说什么也没有想到楚风会这么舍身为自己挡刀,可是却也只是愣了短短的一刹那,一手拉着楚风腰身,匕首翻出,从他手臂下伸出,准确的朝怀远的心口刺进去。
她不愿意杀人,可是更不愿意被杀,苏浅比谁都明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怀远本来对是否杀苏浅就有些挣扎,又没有想到楚风会出来挡这一刀,所以动作不免的有些迟缓,待到看见楚风身后一抹寒光刺来时,根本已是避无可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5章 意外的同生共死
刀刺进肉里的声音,听来是那么的熟悉。苏浅虽然不愿意杀人,可是在这个时候,却也没有一点心慈手软,那匕首本是锋利,被直直的推进怀远心口,血瞬间就溢了出来。
今晚这一折腾,大家都知道苏浅不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可是却对她的胆色也还没有估计到,楚风愕然回头,却见苏浅面上完全不是杀人后的惊慌失措,而是匕首刺进之后,并没有松手,随即又再用力往回一拔,血溅了楚风一脸一身。
怀远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手上的刀不自觉便松了,捂着胸口,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楚风身后的苏浅。
你死我活的时候,苏浅谈不上后悔,也不能带半分犹豫,一看此时闲王的和楚风都受了重伤,心里一喜。这不就是最好逃跑的时候。
左右一看,脑中还没转出个确切的想法来,身前咚的一声响,楚风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他身上本来有血,刚才为苏浅挡那一刀,手掌上有深深地割伤,更是看起来血肉模糊。
苏浅心里有一点点的犹豫,她不知道楚风这是突然的怎么了,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却好像也顾不了太多。楚风不是她的同伴,不必要为他负责。
直起身子,苏浅将匕首在身上擦了擦,呼出一口气,便打算离开。
“苏浅。”楚风有些虚弱的唤了一声。
此时苏浅对楚风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朋友还是万万谈不上的,可是刚才他未自己挡了一刀,却也是不可忽视。
回了身,低头看着楚风,要说内疚也谈不上,可是毕竟心里有些虚。不过想想,楚风是什么样的伸手,就算现在虚了一些,缓上一缓,离开这里自保应该不是问题。
楚风喘息了一声,道:“杀了他们。”
此时地上,还有怀远和那个林老大尚在喘息,苏浅也不确定他们的伤势到底如何,就算怀远那一刀或许是致命的,可是林老大的伤似乎并不致命,就算一时半会儿怕不起来,怕也死不了。
苏浅可以在搏斗中杀人不用留手,可是却不可能对着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下杀手。
楚风见苏浅犹豫,道:“王府的人马上就到,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将你的行踪透露出去。你……林梵对你或许没有敌意,可你若是不想卷进这是是非非,还是走远一些的好。”
这倒是麻烦,苏浅看着林老大两人面上惊恐的神色,皱了皱眉。
只是考虑了一下便走了过去,先走到怀远身边,一手按了他肩,一手探进他怀里。
怀远此时已经没有一点还手的力气,挣扎了一下,胸口的血还累累的冒着。
苏浅也管不了太多,按着怀远肩上的手丝毫不松,另一只手在他怀里利落的摸索了一下,拽出一个纸包。
打开闻了闻,对怀远道:“这是伤药?”
怀远没能弄明白苏浅这是要做什么,却见苏浅已经将纸包打开,将包里的药粉一点不差的都洒在他胸前的伤口上,然后毫不犹豫的又是一掌劈在他颈侧。
林老大愕然的盯着苏浅又起身向他走了过来,然后朝他笑了笑,没有说话,蹲下身子也是利落的在他颈后一劈。
苏浅站起身来,呼了口气,她自然不想自己的行踪被透露出去,可是却也不愿意杀人。
望向楚风,道:“楚大人,你总不会把我的行踪说出去吧。”
楚风苦笑了一下:“秦夫人尽管放心,死人是不会透露秘密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浅不由的皱了眉。
楚风无所谓的一笑:“林梵的人一会儿就到了,我可不愿意落在他手上。不过你放心,死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呵呵,又不是第一次……”
说着,楚风挣扎着将身边黑衣人的一把刀拿在了手上。
楚风的右手因为为苏浅挡刀已经是仿佛被血浸透了一般,此时用左手抓刀,毕竟有些不适应的样子。
苏浅却是听楚风的话听的心惊,走过去一把握住刀柄:“楚风,你不走?”
楚风轻轻笑了两声,却带起一阵无可避免的咳嗽:“我若能走,也不会在这里等死……我中了毒,一直靠药物压制,本以为离毒发还有几个月的,不知道为什么……”
再咳了两声,道:“秦夫人,你快走吧。你虽然也有些本事,可是如果林梵的人来了,你不是对手的。”
其他的不说,但是那份杀气,苏浅便相差甚远。她有她的原则,不杀无辜,不杀无反抗力之人,没有人能说她是错的,可是在这个世界里,却并不适合生存。
苏浅的脸色很难看,低着头,长发有些凌乱的从额上披下,月色阴霾,竟是不太看得清表情。
楚风手上用了点力,却是没有从苏浅手中抽出到来,有些疑惑道:“秦夫人……”
苏浅轻轻呼出口气,将刀抛开,道:“走。”
“走?”楚风愕然道:“秦夫人……”
苏浅弯下腰,一手抓起楚风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道:“走吧,你失血过多,少说话。”
楚风这下真是有些吃惊,迟疑了一下没有迈步,这才道:“秦夫人,你要带着我走?”
“废话。”苏浅没好气道:“你就那么想死?”
“我自然不是想死。”楚风苦笑一下,推了推苏浅想让她放开自己:“只是带着我,会连累你的。”
苏浅抓着楚风肩膀的手松了松,却是道:“金疮药什么的,你身上也有吧?”
楚风一愣,没想到苏浅这么就换了话题,自然的道:“有……”
苏浅便伸手在楚风面前,并没有说话。
楚风本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本该是无所畏惧,也无所谓的,可是在苏浅面前,却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用左手在怀里摸了瓶伤药出来,然后看苏浅极为熟练的将药粉在他肩上和手上的伤口处洒了一遍,又再将瓶子塞进自己兜里,不可反驳的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你放心,只要你稍微恢复一点,我不会管你的。”
虽然是楚风将她控制起来,可是从昨晚到现在,对她却并不差。刚才为她挡那一刀,也当真有点惊心动魄,就算这是苦肉计,苏浅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丢一个毫无还手自保能力的人在这里等死。
见死不救,和杀人有什么区别。就算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可是苏浅历来受到的教育,脑中根深蒂固的思想,便不允许她漠视别人的生命。
好在苏浅虽然是个女子,可是力气却还不小,将楚风大半的重量都架在身上,也并不算太吃力。
现在叫楚风元气大伤的,并不是身上的两处伤口,而是体内翻腾着得真气涌动,见苏浅要带他走不是说说而已,也就不再拖延,咬了咬牙,指了一方道:“往那边走。”
苏浅抬头看了眼楚风,他道:“那边过去全是乱石山洞,我知道有一处极隐蔽的地方,我们去那里躲上一躲。我这毒每次发作,一天一夜就会缓解。等到时候,再遇上林梵的人,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听楚风的意思,他对这地方非常的熟悉,苏浅心中略疑惑了一下,去也没有多想,便按着楚风指点的方向走去。
这不是说着玩的时候,自己被林梵抓去,不过换个地方待着。楚风要是被抓去,只怕不仅仅是死,死的还不一定会那么轻松。他就算再不怕死,也不至于会那么儿戏。
而为什么楚风会对这地方那么熟悉,就算苏浅心中再是疑惑重重,现在也不是个追根究底的时候。看着楚风半身衣衫上都是血迹斑斑,再看看他额上大滴的汗水,紧抿着忍耐的唇,苏浅总觉得他随时会昏过去,有再多的疑惑,也不禁咽了下去。
好在楚风对这里是真的熟悉,苏浅扶着他没有走出太远,便渐渐地能看到嶙峋的山石,转过一处急弯,那边就像是换了一处景致一般的,到了山的半中腰,上面是悬崖青天,下面是陡峭石壁。
楚风站在崖边停了下来,道:“这下面十来米有个非常隐蔽的山洞,我们到山洞中去,躲过这两天。”
苏浅往后望了望深沉的夜色,再望了望脚下,道:“楚风,你还有别的法子吗?”
这悬崖虽然不是九十度,可是却也接近直角。如果楚风身心健康,那自然没有问题,嗖嗖的可以直上直下,可是他现在走路都有些站不住,怎么下去。
就算苏浅自己可以攀下去,带着这么大一个男人,却实在没有这个本事。
楚风喘息了几声,道:“秦夫人,你可以一个人走,没有必要……”
苏浅心里有何尝不是在走和不走间挣扎,看着楚风现在这个随时会昏过去的样子,自己如果走了,他必被林梵抓去无疑。可是不走,她和楚风非亲非故,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她为楚风留下来冒险,这算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6章 尽人事安天命
心里不由的一动,道:“楚风,你刚才,为什么要替我挡刀?”
有些意外苏浅的问题,楚风愣了愣,嘴角溢出丝血迹,却是淡淡笑道:“我知道秦夫人不相信,也不愿意。可是在我心里,是把秦夫人当做朋友的。只是这是我自己的事,秦夫人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一向文明的苏浅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不太好听的话,楚风这话说得太委屈,说得付出的心甘情愿,却让苏浅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叹了口气,望了望漆黑的悬崖底,苏浅道:“楚风,你如果能把我们弄下去,我就等你恢复再走。”
楚风望了苏浅并不太好的脸色,终究道:“你去看左手边,有一根绳索,固定在那边的石头上,缠着枝蔓做掩饰。把绳子拴在腰上,我可以自己爬下去。”
“你自己?”苏浅十万个怀疑:“你现在?”
楚风呵呵一笑,虽然勉强可是确实在笑:“只是不能带秦夫人一起,秦夫人自己,可以攀的下去吗?”
苏浅又走到崖边看了看,道:“我没问题。”
这样的悬崖,徒手也有九分把握,何况还有条绳索可以依附。
楚风恩了声,一旦决定下了便丝毫也不犹豫,支撑着走到崖边,道:“我先下,秦夫人跟紧我。”
看着楚风摇摇欲坠的样子,苏浅心里实在悬的慌,可是这个时候是死是活,也只能看他自己。
随后便见楚风好像又恢复了正常一般,两手攀着绳索,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悬崖下。
苏浅想着他那血肉模糊的手,定了定心神,也跟了上去。
那绳索倒是结实,承担了两人的重量,却并没有什么让人不踏实的感觉。苏浅不时的往下看,却见楚风以极正常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往下,并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楚风抓过的绳子,却是有种湿湿的感觉,黑暗中看不清颜色,可是苏浅想的到,那该是楚风的血。
就算不知道他体内的毒有多严重,仅只是身上的伤,就已经足够严重。而楚风除了克制不住的偶尔咳上一声,却连半点呻吟都没有发出。
苏浅一边往下挪动,一边不时的往下看去,不到片刻,便见楚风停了下来,跳上了一处悬崖上的洞穴。
绳子也斜着拉了过去,苏浅顺着滑下,也踩上了实地。
这是处凹进悬崖的山洞,上面掩着杂乱的枯草藤条,若不是仔细的看,确实看不出别有洞天。
楚风此时已有些站不稳,扶着山洞的石壁,一手抓着绳索,黑暗中苏浅也看不出他的脸色如何,只是闻着凌烈寒风中淡淡的血腥,心里有些担心。
楚风很虚弱的声音道:“往里面站一些。”
苏浅不知道楚风要做什么,却也依言走到楚风身边,只见他握着手中的绳索,用力一拽。
知道楚风是想将绳索毁了免得被林梵发现,可是那绳索是牢牢缚在一块大石上的,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也没有出任何事情,凭着楚风现在的力气,怎么可能将它拽断。
苏浅正要阻止,却见楚风又再拉了一下,拉完之后一松,又一用力。
只听稀里哗啦的一阵乱响,从崖上仿佛砸下许多乱石树枝,那绳索也由上面的牵引,一下子落了下来。
楚风丢了绳索,再是撑不住的扶着山壁喘息道:“把绳子收起来,然后……扶我进去。”
这个时候,苏浅也没有任何犹豫,上前将绳索一点点的收了绕了卷成一团,便去扶楚风。
手触上楚风的肩膀,不由得惊了一下,在这寒冷的深秋夜里,透过汗湿的衣服,也能感觉到他身体往外散着极高的温度。
“往里走……”楚风勉强的说了这一句,几乎已是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苏浅身上,身子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
苏浅应了声,靠着洞外微微的月光,一点点的往里走去。
这才发现这是个很大的山洞,不宽,却深。特别是在前进了几米之后,眼见着便走到了头,可是楚风指点着苏浅将一块石头挪开,那边却又出现了一条路来。
先将楚风扶进洞中,苏浅将石头杂草又再掩好,再转头看时,却见楚风已经昏了过去。
能撑到这个时候才昏,苏浅对这个男人实在已经另眼相看了。
直起身子打量了一下,这洞已经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里面住过,洞得一侧铺着干草做垫,洞穴上挂着些肉干之类的东西,看来不但是有人住,还是常住。
苏浅先将楚风挪在干草上躺着,耳中突然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心里一喜,这山洞里,莫不是还有水源。
连忙的放下楚风,顺着水声走去,果见再深一些的洞穴中,有一些滴着水的熔岩,水并不多,只是始终一滴一滴不停的往下,在地上积了小小的一堆。
苏浅大喜,楚风现在这伤势,毒会如何发展她不知道,可是那伤口得不到好的救治,必然会伴随着高烧炎症,如果不能退烧,那就危险了。
虽然楚风是死是活和她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救人救到底,都已经到了这地步,如果他还是没熬过去,那自己可就郁闷了。
当下再不敢多想,这时候方才觉得古代层层叠叠的衣服是非常的有实际用处,外面的衣裙是绸子的,苏浅往外探了探头,见楚风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的躺着,便解了外袍,将里面棉质的亵衣解了。
将外跑再整理齐了,用匕首将亵衣裁开,一半浸了水,一半裁成布条状。
楚风的伤药也是极管用的,虽然他身上的伤还是惨不忍睹,可是血早已止住,苏浅又再替他上了一遍药,将伤口处的污浊用水略微的擦拭了,这才一圈一圈的裹了起来。
抓过楚风的胳膊,看着手掌上肌肉翻出的伤口,苏浅心中不由得震了一下。徒手去抓刀刃,这事情,她还只在电视上看过,现实中,是连想都不曾想过的。
楚风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任由苏浅处理伤势,只是不时的发出一声无意义的低吟。
再是铁打的男人,清醒的时候可以忍痛,在全然无意识的时候,也还是难免弱势。
好在苏浅对这种刀枪剑伤都是有经验的,也学过急救的护理,将楚风的伤口全部处理好了之后,也已经有些累了,可是触手的肌肤还是滚烫的吓人,便将他的衣袍解了,用湿布蘸了凉水,物理降温。
将湿的布巾搭上楚风额头,看着楚风脸上的面具,苏浅不由得伸手便想将他拿下来。
这个有些眼熟却有明显不认识的人,苏浅心里一直很好奇,面具之下,到底会是张什么样的脸。
可是手只是悬在面具上犹豫了片刻,便又收了回来。
各人有各人不愿意告人的秘密,既然楚风带着面具,那便是不愿意别人看见,自己又何必强人所难。归根到底,虽然今晚同生共死了一回,他门之间,也不算是太熟。
解开楚风早被鲜血濡湿的衣服,苏浅又是愣了一愣。
那衣服下的身体是极强壮的,这在苏浅的意料之中,可是意料之外的,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苏浅只是警察不是法医,她无法分辨那些伤口是什么造成,是什么时候造成。可是却也有着基本的判断能力,知道有些伤口一定是致命的,楚风究竟是什么人,有着什么样凶险的过去。
视线有落在冷硬的面具上。
那面具从眼睛一直遮到嘴巴上面,暴露在面具之外的下巴,显示出这是个有着流畅阳刚线条的俊朗男人,可是在面具之下的那张脸,苏浅却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着难以示人的伤口。
若非是经历过生死,又一次次和死亡擦肩直到麻木,谁能那么不将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也不将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愣了半响,苏浅呼出口气,又再拧了条湿巾,替他擦拭身子。
山洞里很黑,只有从缝隙透出微微的微微光亮,苏浅看守到半夜,直到感觉楚风身上的温度没有那么炙手了,这才稍微放了些心。
如果高烧退了,那么这伤势应该也就不会恶化,至于楚风身上的毒,那就不是苏浅可以解决的问题,只能是由着他生死有命。
忙完了,苏浅便在楚风身边的地上躺了下来,听着洞外传来各种奇怪不可分辨的声音,并没有恐惧,可是却有些烦躁,便是在一个时辰之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自己会和楚风前途未卜的躲在一个荒山的山洞里。
虽然这地方让人并不安心,可是苏浅也终究是累的厉害,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直到感觉光线渐渐刺眼起来。
苏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从梦中一下子惊醒,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便坐起了身子,扭头看向身边依然沉睡的男人,伸手搭了搭他的额头。
手刚覆上楚风的额头,却见他睁开了眼,声音嘶哑,却带了些轻松得道:“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7章 熟悉的陌生人
入手的皮肤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温度,楚风看着苏浅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竟然还有心情调侃道:“想不到秦夫人这么担心我。”
担心了一个晚上,如今见楚风似乎恢复了正常,苏浅也全身松懈了下来,道:“一大早醒来身边躺着具尸体,我想,换做谁也不会希望这事情发生吧。”
坐起身子稍微活动了一下在这冰凉山洞里躺了一个晚上腰酸背痛的肌肉,便凑在楚风身边看他的伤口。
楚风的复原能力惊人,伤口恢复的都还不错,苏浅本来嫌这季节寒冷,此时却是宁可冷一些也好过夏天,至少伤口不那么容易发炎。
检查了一遍伤口,都没有什么大碍,苏浅替楚风又再缠起手掌上的绷带,舒了口气道:“好了,伤口都没有恶化,应该问题不大。”
楚风的声音还是嘶哑,恩了一声,道:“昨晚上辛苦你了。”
苏浅笑了笑,站起身道:“你等等,我去弄点水来。”
此时天已经亮了,虽然这里并没有照明设备,可是从山崖缝隙中透过来的光,足以看清洞里的情形。
苏浅昨晚上就已经大概的看过,知道这山洞是有人住的,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住在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可是看着洞里的摆设,却是明显的有人住过的样子。
此时天亮也看的清楚,苏浅也不用楚风提示在洞里四周大概的一看,果然找到一些碗和几个罐子。
也不急着问着东西都是哪里来的,苏浅拿了个碗便去接水,好在那水虽然一滴一滴的可是却也不慢,一会儿便接了一碗,将罐子放在水滴下继续接着,人却先走了回去。
楚风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躺着,动都没有动一下,苏浅有些纳闷,在他身边蹲下,将碗先放在一边,道:“要不要喝点水?”
楚风苦笑了一下,昨晚上的高烧使他此时很缺水,嘴唇干干的有些发白,喉咙嘶哑。
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道:“麻烦秦夫人了。”
听楚风这意思,莫不是还要自己喂,苏浅愣了一下,他虽然右手受了伤确实不好抓东西,可是左手应该是一点儿事情也没有的,就算是身上那处刀伤厉害不能剧烈活动,起身端个碗喝个水,不是问题吧。
眉头一皱,道:“你的毒怎么样了?”
都忘了昨晚上将楚风折磨成这个样子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的伤,而是因为他体内不知名的毒。
“还好。”楚风嘶哑了道:“这次压制住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这次毒比我想象的严重,可能要一两天天,我才能动。”
“才能动?”苏浅一惊:“你现在不能动吗?”
楚风只是苦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苏浅连忙的将他的头托起,小心翼翼的拿了碗,一点点的喂了些水进去。
能说话,就至少嘴巴是可以动的,也能吞咽。只是在苏浅动作的过程中,楚风的四肢至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动静。
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只觉得胳膊上的肌肉依然有弹性并没有什么异常,不像她想的肌肉僵硬石化那样。
不由得伸手掐了一下,想看看他是不是肌肉麻痹,可是刚一用力,却见楚风眉头一皱,一声压抑的声音,从喉中溢出。
苏浅吓了一跳,忙道:“怎么了?”
楚风呼出一口气,额上冷汗顺着脸颊流下,轻轻的呼出口气,道:“虽然动不了,可并不是四肢麻痹,相反的。现在身上的感觉,比平时都要敏感许多,一点点刺痛,有时候都撕心裂肺。”
苏浅听的愕然,连忙小心翼翼的放开他的手臂,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刚才……弄痛你了。”
楚风笑了笑:“不碍事,这点痛,我习惯了。”
又再喂了半碗水,楚风的喉咙终于舒服了许多,看着苏浅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涌上些淡淡不知名的感觉。
苏浅放下碗,四下看了看,道:“闲王知道我们肯定走不远,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何况你又受了重伤,是难得的机会。我看,还要在这里躲上几天才是。至少也要躲到你的毒压制下去,能够自保才行。”
楚风应了声,道:“山洞里不能烧火,不过那边角落里,应该还有些干粮,就委屈秦夫人随便将就了。”
苏浅倒是从来不在意这些,按着楚风眼神示意的走到角落,果然找到了些干粮,虽然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不过这个时候,能填饱肚子就行。
一边整理着,一边不由的道:“楚风,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楚风笑了笑:“我自然熟悉,因为……我一直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楚风这话让苏浅意外的不行,重复了一遍,不禁有些不相信。
“是啊。”楚风淡淡道:“我在这山洞里,大约住了四五年吧,那时候毒发的频率高,三五天的,就要发作一起,然后便有两三天动弹不得。”
苏浅心里寒了一个,虽然知道不该问,可还是忍不住道:“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楚风没有回答,可是沉默却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那……”苏浅犹豫了道:“那两三天都不能动……怎么办?”
楚风呵呵的笑了一声,不大的声音却透出中彻骨的寒意:“两三天不吃不喝,总是死不了人的。好在这山洞里没有什么蛇虫鼠蚁,不然,我恐怕要喂了它们。”
苏浅不知道楚风到底以前有过怎么样的经历,可是一个人半点也不能动的就这么躺在空寂的山洞里,而且一躺就是两三天,这是什么样难熬的过程,简直不可想象。
而且那毒,还三五天就会发作一次,那样的生活,也不知道楚风是怎么坚持下去的。而又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隐蔽的山洞里,躲避仇家还是什么,凭着他的本事,若是想求一个显赫的生活,并不是难事。
苏浅脑中闪过千百个问题,可是一个都没有说出口。
自己和楚风,算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理由去问别人的来龙去脉,又有什么理由去揭楚风心里的伤疤。
苏浅心里翻江倒海了半天,轻轻的呼出口气,道:“这毒,解不了吗?”
“我也不知道。”楚风道:“不过我用了五年的时间,终于将三五天发作一次的毒,压制的现在几个月才会发一次,而且若是有准备,也不会再发作的这么明显,这毒原来是用疼痛可以压制下去,而疼痛……我已经习惯了。”
楚风仿佛是说着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神色平淡,甚至微微的闭了眼,语气平缓的没有一点起伏。
不过淡淡的说了几句,楚风便没有再说下去,苏浅望着半闭着眼的楚风,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静了一会儿,终于又起了身,干粮里有没有变质的面饼,掰碎了一点点的喂楚风,虽然觉得眼下这情景挺奇怪的,可是都到了这地步,也不能由着他饿死不是。
楚风倒是从善如流,半点也不挑剔,苏浅喂他,他便张口,苏浅不说话,他也不说话。面具下的脸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眼中的目光,很是淡定。
一时苏浅也就着冷水胡乱的吃了点东西,便又靠在一边休息。
有心想要出去看看,可是想着这才不过过了半天,林梵派来的人一定还在附近,现在出去,还是危险。自己倒是被抓去了也未必会有什么,可是那势必让楚风暴露。
楚风一旦落在了林梵的手上,自己这费尽心思的,可就白救他了。
山洞中的空气安静的让人窒息,苏浅望着楚风始终淡淡的似乎入定一般的眼神,不由的道:“楚风,你为什么带着面具。”
说道面具,楚风竟然一笑:“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长得什么样子?”
苏浅顿了顿,老实道:“是非常想,你说和一个人认识了好几天了,也算是同患难过了,可是连他长得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这说得过去吗?”
“你现在随时可以把我的面具摘下来。”楚风淡淡道:“我又不能动,没有愿意不愿意的说法。”
苏浅笑了笑,并没有动,还是在一边懒洋洋的靠坐着:“我要是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昨晚上趁你昏迷,早就看了,还要等到现在。”
“那为什么不看?”楚风道:“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很眼熟?想来在心里,疑惑了很久了?”
“是有些疑惑。”苏浅道:“不过愿不愿意以真面目示我,那是你的权利,我没有资格勉强。强人所难的事情,我不会做。再说了,我可以肯定,你绝不是我认识的人。”
“我虽然不是你认识的人,可是我的脸,你却未必陌生。”楚风的话让苏浅更加的疑惑,直起身子皱了皱眉,静了一会儿,终于笑道:“我是真好奇了,不过,我还是不会趁人之危的。你说你这毒三两天就能压制住,等明天早上,我就会离开这里,还有一天的时间,想来你也不会觉得太难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8章 提前了
“你要走?”楚风竟然有些意外。
苏浅更是无奈笑笑:“楚风,见死不救是杀人,有机会不逃那就是自杀。我们……就算是共患难了,也未必算朋友。就算我当你是朋友了,等你毒性抑制住,武功恢复了,你会像对待朋友一样待我?”
楚风笑了笑:“苏浅,其实……我早已当你是朋友。”
不喊秦夫人而喊苏浅,这称呼似乎又近了一步。
苏浅不知道楚风的想法,他这话也自然是听一半信一半,笑了笑没有说话,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昨天的事情对体力的消耗太大,昨晚上又照料楚风到半夜,剩下的时间才小睡了一会儿,这身体实在还是觉得疲乏的不行。
楚风仰躺着,虽然不能动,可是却将苏浅疲惫的神色尽收眼底,虽然知道她不信自己的话,可是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苏浅的话也没有错,如果不是自己突然毒发,这个时候,还不是将她囚禁在楚府吗?虽然他的囚禁是为了保护,可是在宿苏浅心里,必然不是这么想的。
就算是退一步,苏浅相信自己的囚禁没有什么恶意,想来像她这样的女子,也不愿意被人护在羽翼之下,更何况,还是一个似敌非友的人。
苏浅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也特别久,直到楚风看着山洞里的光线慢慢的亮到顶峰,又再暗淡了下来,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倒是一直躺着动也不动的楚风,轻轻地动了动手指。
面上有些惊愕,一般这毒一旦发作,怎么也要有个两三天的时间,可这才一天一夜而已,竟然就能动了。
楚风心里又惊又喜,又再试着动了动,果然,刺痛的感觉慢慢的消失,眼角能看见,手指慢慢的屈了起来,接着是腿……
楚风终于慢慢的坐了起来,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也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盘膝坐下,缓缓地将内力运行了一周。
终于确定毒已经压了下去,楚风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这才转脸看向苏浅。
苏浅还在睡,并没有躺下,只是靠坐在山壁边,两手抱在身前,头低低的垂着,头发半遮着眼,看样子睡得挺安详。
楚风起了身,脸上是微微的笑意,轻手轻脚的走到苏浅面前,蹲下了身子。
伸手撩起遮在苏浅脸上的头发,看着闭着眼的女子睡得正香,因为这几日的折腾,面色并不太好,可是却是安稳。
苏浅现在一身的狼狈,此时的样子实在不太好看,裙幅已经在和黑豹搏斗前撕了,裙摆也全是污浊,因为榜楚风上药,衣服上全是血迹,袖子也高高的挽起直到手腕,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逃荒难民的样子。
可是这幅难民的样子看在楚风眼中,却是无比的顺眼,微微笑了笑,走到墙角边一阵翻,从地上捡了几枝药草,再走回苏浅边。
那草药已经不太新鲜的样子,可是也并没有到干枯的地步,楚风将药草用两指捏着,药草顿时便成了泥一样的东西。
苏浅的手臂上开始的时候被灌木丛上的刺给刺伤,又再经过昨天这一折腾,此时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想来是昨晚上上从悬崖上攀下来时擦着了岩石,又累又困得,也就没顾上了。
楚风执起苏浅的手臂,轻轻将药泥抹了上去。
这药草是楚风常用的,知道是温和之极的性子,不会对皮肤造成什么威胁,也不会带来疼痛什么的,所以以为不会惊醒沉睡中的苏浅。
可是只是轻轻地将药泥抹匀,苏浅便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一声短促的惊叫中,突然的坐直了身子。
苏浅正睡得沉,突然觉得手臂上一阵刺痛,便猛地醒了过来,直觉的想要抽回手来,却是拽了一下,感觉手被别人紧紧的抓着。
这一下惊的不轻,此时山洞里的光线已经有些暗了,苏浅眨了眨眼,这才看见自己面前的人,正是那个应该躺在地上的楚风,而自己的胳膊,也被他强硬的抓在手里。
“你……”受惊过度,苏浅第一句话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手腕挣了挣,却并没有挣脱。
“我的毒解了。”楚风像是不知道苏浅的惊愕一般,自然的解释道。
静了半响,苏浅终于缓过神来,点点头:“恭喜,你不是说一般都要两三天,这次才一天一夜的时间,就恢复了。”
“是啊。”楚风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恢复的很快。”
苏浅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其实此时心里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本来按着楚风的说法,他至少还要躺上一天一夜,那么自己也有充分的时间休息离开,可是现在呢,就从楚风抓着她手臂现在的力气,就知道他这毒来得快去的也快,现在他的身体机能,武功内力,应该也都完全恢复了。
所谓朋友,或者在楚府里,他对自己的照顾会更加无微不至吧,可是对于放自己离开,那却未必。
扯了扯嘴角,扯出个不那么自然的笑容,苏浅道:“没事了就好……啊呀……”
说话间,手臂上的伤口又是一痛,苏浅忍不住的皱了眉,道:“放手。”
楚风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替苏浅敷药,一边道:“忍一下。”一边加快了动作。
这药效果很好,可是不是敷在伤口上就有用的,必须慢慢的用药汁在伤处摩擦,让药汁全部渗透才行。
苏浅只觉得手臂上钻心的痛,沾了药草的地方,仿佛是一根根钢针扎进去一般,不由得加大了力气:“放手……痛……”
楚风更是疑惑,看着苏浅额上瞬间流下的冷汗,道:“忍一忍,这药应该不会痛的。”随着面色一变:“伤口不会有毒吧。”
说着,两下将苏浅臂上的草药挑开,苏浅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是痛,却是一下子好了许多。
楚风的神色却是紧张,握在苏浅臂上的手一下子用力了起来,另一手便去扯她的衣袖。
苏浅惊了一下,连忙的用另一只手抓住楚风的手,道:“你干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9章 有一个传说
“别动。”楚风的声音冷硬,按着苏浅肩膀的手也用了力。
苏浅不知道楚风要做什么,可是见他撕扯自己的衣服,那自然是不干的,她两手往前一挡,用上了些力气。
苏浅的力气是大的,可是却又怎么大的过楚风,纠缠之下,甚至用上了三分内力。
苏浅见楚风神色严肃,手上力气虽然不容置疑,可是却没有一点轻薄的意思,虽然被强行按住了不动,可是却也没有太过慌乱。
楚风一手按了苏浅肩头,一手去撩她袖子,撕扯中,三两下的,一声布帛开裂的清脆声音,从袖口到肩膀,被撕扯了个大口子。
可苏浅里面并没有亵衣,棉袍下面,便是裹胸,哗啦一声,一阵凉意袭来竟是从衣袖被撕开到肩膀。
苏浅再是好脾气,这个时候也难免生气,沉着脸冷声道:“楚风,你到底要做什么?”
楚风的视线,已经集中在苏浅手臂上那个绿色的印记上,脸色很是沉重。
苏浅虽然心中怒火,可是看着楚风的样子,知道他必有什么发现,也不由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望着眉心紧皱的楚风,不由道:“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楚风声音略带颤抖:“苏浅,你这印记,是什么时候有的?”
秦诺也见过自己手臂上的印记,虽然觉得奇怪,可是也没有多想,不痛不痒的,苏浅自己也没有多想。可是这楚风见了,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要么,他知道这印记的来龙去脉,藏有什么玄机。
“我也不知道。”苏浅实话实说:“也许是一直都有,也许……是哪天突然有的。”
虽然按着苏浅的记忆力,应该是那晚上被田玉瑶骗去抄写家规之后才有的,可是这记忆,却未必是准的。到底在自己没有上到这身体之前,苏浅遇上过什么事情,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知道了。
楚风像是在沉思什么,静静的想了许久,这才退开两步,道:“抱歉,刚才唐突了。”
这会儿楚风倒是想起唐突来了,可是苏浅被他这么一惊一乍的,却完全没有心情计较这事情,急着追问道:“楚风,你知道这个印记,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风皱了皱眉,端了水来将苏浅手臂上的草药汁抹了,这才道:“我听过一个传说……”
“传说……”苏浅更茫然,这又怎么牵扯到传说了。
楚风又再退了一步,在苏浅对面的石壁边靠着坐下,道:“是一个传说,传说在东方森林尽头有一个部落,这个部落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可以控制大自然中的一切植物,比如花草树木,可以在冬天让百花盛开,也可以将毒草变成药草,甚至可以驱使植物为自己所用。”
苏浅天方夜谭一般的听着,等楚风说完一个段落,这才接着道:“然后呢?”
“那是一个很神秘的部落。”楚风道:“这个部落开始时是很兴盛的,人也不少,虽然他们并不愿意与外界打交道,可是怀璧其罪,也没能逃过一劫,在他们的能力被外界知道了之后,便想引为已用。可是谁也不愿意被人驱使,那个部落也自然不愿意屈居人下,所以一番混战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个部落都消失了?”苏浅有些愕然。
楚风点了点头:“这也是我在古书上看来的故事,是真是假无从考究。不过据记载,那个部落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特殊的能力,而有这种能力的,在手臂上,便会有一块类似树叶藤条的绿色印记。”
苏浅扭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印记,虽然听楚风说的头头是道,可是还觉得不是那么真实。就凭古书上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就想说明什么?
苏浅虽然知道这印记在自己身上,并不仅仅是一个皮肤上的印记那么简单,可是却不愿意将这事情想的太深。何况楚风似敌似友,她也不愿意将自己的事情说的太清楚。
笑了笑,道:“楚风,我觉得你想太多了。我手臂上虽然有这个印记,可是一点特殊的能力都没有。要是我能指挥花草树木,在这大森林里面,我会把自己弄到如此境地?我会任由你和林梵搓圆捏扁,抓来抓去?”
苏浅这话倒是实在,虽然楚风心中疑虑,可是却也知道苏浅说的是实话。她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人,若是在可能的情况下,力所能及,绝不会由着别人控制。
若是苏浅真的有能力控制植物,在这样到处郁郁苍苍的林子里,谁又能将她追的逃避之此。
可那手臂上的印记却又是明明白白,楚风皱了会儿眉,也没有想出头绪。摇了摇头,站起了身:“苏浅,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吧。”
苏浅有些犹豫:“你的伤……”
楚风笑了笑:“只要毒能压制下去,伤没有什么大碍。就算是林梵的人现在依然在山里搜索,我也不在乎他们。”
楚风身上的衣服此时已是破破烂烂,血迹满身,头发也是凌乱,他起了身,用手将头发随意的往后抹了抹,又随意的从衣服上扯了根布条扎着,这才道:“苏浅,我们走吧。”
楚风的头发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灰色。有种虚幻不太真实的感觉。
楚风的毒一压下,虽然身上的伤势也不轻,可是腰身却已经挺的笔直,除了身上的血迹斑斑,半点也没有了伤员的样子。
苏浅知道自己丢了个大好逃跑的机会,此时面对楚风,已经没有一点胜算。见楚风说话,便也就站了起来,准备动身。
虽然在楚府里住着也并不是很舒服,可是在这样的山洞里,更令人不愉快。
苏浅现在也是一身狼狈,衣袖又在和楚风的拉扯中一直被撕扯到肩膀,活脱脱一个刚从暴力事件中逃离的受害者。
无奈的起身理了理衣服,好在这外面也是黑灯瞎火,苏浅也顾不了太多,道:“走吧。”
楚风知道苏浅心里不情不愿,可是却也没有多说,移开挡在洞口的石头,道:“苏浅,走吧。”
楚风一直是喊苏浅秦夫人的,自从晚上过后,这才改口苏浅,呼名唤姓的,现在喊得也挺顺溜。
苏浅也就弯着腰出了山洞,洞外的空气清新凌烈。
今夜的月色倒是明朗,将夜晚照的白昼一般,苏浅随意一扫能明白的看出山壁上有明显的人工印记,地上的碎石植被,都仿佛才被破坏过一般,看来林梵的人,已经在这里找过了。
这明显的痕迹自然逃不过楚风的眼睛,冷冷的一笑:“昨晚上是林梵最后的机会,既然我逃掉了,他可未必会还有这个机会。”
望着苏浅微微一笑:“苏浅,我欠你一条命。如果需要,随时开口。”
楚风这话说的坦然,也认真,可是苏浅却是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也就笑了笑,还没说话,却听楚风又道:“苏浅,你若有难,我可以舍命救你。你若有需要,我也可以舍命为你。可是现在你要离开,很抱歉,我不能答应。”
苏浅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楚风是打定主意不会放她的,这商量也商量不出个什么名堂来,不过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多了条可以使唤的命,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跟着出了山洞,洞外就是空晃晃的悬崖,原来还有条绳子可供攀爬,现在不但绳索已经被楚风扯了,而且连洞外可以遮蔽着洞口的杂草什么的,也被林梵搜索的人给拽的所剩无几。
苏浅站在洞口望着黑乎乎的山崖,刚转脸想问问这他们该怎么上去,才一回脸,却见楚风便贴了过来,一手揽上她的腰,脚下一空,已经两本出了山洞。
苏浅还在想着楚风虽然毒已清除,毕竟是身上有伤,是不是要换种比较温和的方法上山崖,谁知道还没回过神来,楚风已经略了出去。
揽了苏浅的手掌有伤,便几乎是用手臂环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几乎是随意的抓住了山崖上的一根古藤,就在半空中转了身,然后脚尖在山壁的石头上几下一踩,人已经犹如吊了氢气球一般的升了上去。
这一窜一上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苏浅只觉得身子一沉一浮的,已经到了山崖顶上。
脚踩在实地,苏浅这才缓了一口气,道:“轻功这东西,这是神奇。”
可惜这话说的坏了事,苏浅刚才一句话出口,便听不远处有人道:“那边有声音,快过去看看。”
苏浅愕然,扭头看了看楚风,却见楚风面上浮起一丝冷笑。
她不知道楚风和林梵之间的梁子是什么时候结的,可是看样子结的不清。昨天晚上楚风在林梵手下的手里,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如今缓过来了,自然要好好地出出气。
正想着,林子里一阵脚步声传来,大约有七八个的样子,小跑步前进的,一会儿就拨开枝叶围了过来。
看着站在崖边的楚风和苏浅,钻出来的士兵一个个面露喜色。
一个人向着树林里,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找到人了,在这里……”
这一声喊带着喜气,好像捡到钱一般,看来林梵是许了重酬的,找到苏俄或者抓到楚风,这都是升官发财就在眼前了。
楚风也并不急着走,静静的看着从树丛里又钻出队人来,大约十几个的样子,领头的那个表情明显的很是激动,一钻出来看见两人。掩不住惊喜的道:“秦夫人,您没事吧?”
苏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关心的问话,尴尬一笑,没有说话。
楚风却冷冷的接了话道:“秦夫人在我这里,很好,不用你们王爷操心。”
那领队对苏浅客气,对楚风可是半点也不客气。看着他一身是血,手上还缠着绷带,不由的想起怀远他们说的话,知道楚风受了重伤,原先稍微有一些的畏惧之心,一下子减了大半。
领队的人业冷冷的一笑,手中的兵器提了起来,道:“王爷吩咐了,若找到秦夫人,将秦夫人好好的迎回王府去。如果是楚风,格杀勿论。”
楚风挑了挑眉,没受伤的手在腰上一摸,一根细长的鞭子不知从何处抽了出来,一道黑影般的垂在身边。
苏浅愣了一下,昨晚上楚风高烧的时候,她可是将他的衣服敞开替他擦身降温的,怎么没见他身上还有武器。
不过楚风和那队士兵都没有给苏浅再想的机会,楚风冷冷的道:“苏浅,崭后一些。”
说完,细长的鞭子便如一道黑影般扬了出去,准准的缠上离的最近的一个人的咽喉,这一下力道必然不轻,只见那人挣扎了一下,便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抓鞭子,楚风用力往回一抽一道血光从那人咽喉上喷出。
那鞭子细,在月色下只能看见像是条稍粗的麻绳,可是看了刚才这一下,必然不会那么简单,或许是上面带着倒刺什么。
苏浅自恃也算是个刀里来枪里去,也算是个见过世面不晕血的人,可是这几日见到的死人见到的血,似乎比她那二十几年的都要多,从开始的不忍,似乎到了也有些麻木的地步。
往后退了一步,苏浅抱着手臂淡淡的看着楚风用及其利落的手法将二十几个王府侍卫快速的解决掉,血将楚风本来已经红了的衣服又染了一块一块。
看着最后一个王府侍卫倒下,苏浅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走上前道:“走吧。”
对现在的苏浅来说,最好的情形是这一群人两败俱伤,要不然的话,跟着去林梵的王府,还真的未必比去楚风的府里好。都是软禁,林梵她毕竟不了解,而楚风她虽然也不太了解,可是这一天一夜下来,至少知道他对自己,是真的没用什么敌意。
楚风对于死人是在习惯不过了,见苏浅也没有半点的表示,便道:“苏浅,我们走吧,他们一定骑了马来,应该就在路上。”
苏浅反正一时半会的无处可逃,便坦然的走在前面。这些日子水里火里的经历多了,心境似乎也平和了许多。
从清风寨被差,秦府被封,这一步一步的,自己似乎正被卷进一个巨大的阴谋漩涡中。可是不知道因为自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还是当真当局者迷,苏浅到现在,也还觉得云里雾里。
而一切再坚固的堡垒,最容易的攻坚,便是从堡垒内部,如果不能置身事外,苏浅也不介意介入一下,虽然未必有古人玩弄权术的手腕,可可是自己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警察,就算是不能赢,也不应该会输才是。
果然在山道上,停了一顺溜的马,看来那群王府侍卫来的很急,楚风摸了摸一匹马的头,颇为赞许的道:“不错,是匹好马。苏浅,不用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好好清理一下身上的狼狈了。”
苏浅裂了裂嘴,不是很有心情和楚风搭话。
楚风也不多说,解了两匹马,和苏浅一人一匹,飞奔回洛城。
虽然这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伤毕竟是伤,复原能力再强,一天一夜也是不可能好的。马的速度又开,在颠簸中,苏浅能明显的看着已经快要干涸的衣服,又再慢慢的湿润起来,想来在刚才的剧烈运动中,楚风身上的伤,还是不可避免的裂开了。
可是楚风没有什么表情,在寒风中颠簸的身子依然挺得笔直,仿佛那伤不在他身上,仿佛那流的不是他的血。
就在苏浅一直对楚风会不会在路上昏过去的怀疑中,洛城已经渐渐到了眼前。
这个点城门已经关了,苏浅突然觉得自己最近好像特别喜欢赶夜路,来来回回的,白天的风景没有看多少,夜色下的洛城,却是见了一次又一次。
守门的卫兵看见一身血迹的楚风和狼狈不堪的苏浅,面上都难免露出惊愕的神色来,可是却谁也不敢多问半句,连忙的放两人进了城。
直接到了楚府,府里的丫鬟下人也都是一脸惊恐,楚风倒是淡定的很,一边让人准备水沐浴更衣,一边让人准备饮食,虽然一身的血迹,大夫什么事情,却提都没有提。
苏浅如今这一身又是血又是汗的黏在身上,被风吹干了又再湿,是难过的不行,一见有地方可以梳洗,自然也不急着吃饭,先从头到脚的洗的干干净净,换了套新的衣服,这才缓过一口气。
推开门,却见一个小丫头垂手站在门口,见她出来,低声道:“秦夫人,楚大人让您梳洗好了,便过去一趟。”
也不说先好好地歇歇,这个点了,过去干什么?苏浅皱了皱眉头,却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楚风的房门关着,亮着灯,小丫头带着苏浅到了门口,恭声道:“大人,秦夫人来了。”
里面传来楚风一声应:“秦夫人请进来吧。其他人都退下。”
小丫鬟应了声是,便低头退了出去,苏浅满头满脸的问号,推开了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0章 易飞扬来访
却听楚风刚从屏风后转出来,只穿着亵裤,光裸着上身,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脑后。湿了水的头发,更是灰黑分明。脸上还带是带着面具。
苏浅只是皱了皱眉,楚风身上此时最显眼的,不是这半裸着还挺性感的身材,而是身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
伤是新伤,不过是昨晚上苏浅给他临时处理了一下,刚才在一路颠簸中又散了开来,此时沾了水,还有些血迹往外渗。看起来甚是可怕。
“帮我处理一下伤口。”楚风坐在桌边,声音有些疲倦。毒刚刚压制下去,又这一路奔波折腾,再是铁打的男人,也是会累的。
楚风武功再高,却也是有血有肉的,血流多了,也还是会死人的。
苏浅走近了两步,看着桌上的一对的绷带伤药,不由得道:“为什么不喊大夫?”
“我不想让人知道。”楚风淡淡的道:“麻烦了。”
虽然楚风的伤不是在背后够不着的地方,可是他现在一只手是完全不能动的,所以想靠一只手将伤口包扎起来,还真是有些困难。
苏浅的目光从桌上的伤药落在他垂着的手上,终究还是道:“好。”
苏浅包扎伤口也是很熟练的,她先在屏风上拿了搭着的布巾替楚风将伤口附近的水擦干,再上药包扎伤口,微皱了眉,神色严肃。
楚风一动不动的坐着,抿着唇,垂了头,看着苏浅忙活,脸上带了面具看不出什么表情,可是全身的肌肉却是都绷着。
再是能忍痛,可痛毕竟还是痛。就算一声不发,苏浅在替他擦拭伤口的时候,也还是能察觉出几乎不可察觉的颤抖。
苏浅将楚风身上的伤包扎好,先是从一旁的椅子上拿了件长袍替楚风披了,这才坐在他一旁。
也不说话,将楚风的手臂按在桌上,替他包扎手掌上的伤。
到了这时候才有机会仔细的看楚风手掌上的伤,用手直接去抓刀柄,所以手掌上这一道伤深可见骨,在攀下悬崖的时候,又悬了自己身上的力气,更是将伤口压得惨不忍睹。
这伤口让苏浅的眉皱的更紧,手上的动作更是小心翼翼的放的轻柔,不管怎么说,这伤是楚风为她受的,也算是她欠了楚风一个人情。
一直到扎上最后一道绑带,苏浅这才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
“好了。”苏浅道:“伤口不要沾水,隔天换一次药,这段时间,不要做什么剧烈的运动。”
楚风看着苏浅一本正经像是个大夫一样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苏浅,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的身份。”
“怎么了?”苏浅心中一个咯噔,装作镇定的道:“楚大人,觉得我有什么不妥?”
楚风坦然道:“苏家虽然不如秦家,可也是洛城数一数二的商家,可苏家的大小姐,却不是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而是能冲能打,面对血淋淋的伤口,也毫无惧色。甚至像那样的山崖,若不是训练有素,就算是一个男人,怕也不能上下自如。”
苏浅垂了头,仔细的想了想,虽然楚风的怀疑一句一句都有道理,可是不管是怎么怀疑怎么查,对自己这天衣无缝的身份,他又能查出什么来呢?当初秦诺还不是怀疑过,怕是也查过,还不是终究相信了。
心里有了点底,苏浅抬了头淡淡道:“我不过是小时候遇上过一个游方的大师,所以学了几招。连着父母都是瞒着没人知道的,要不是被逼急了,我也不想显露出来。”
楚风却摆了摆手笑道:“我只是随口问一问。”
苏浅不知道楚风这是动了什么念头,不过也没有什么好说,见楚风的伤口都包扎好了,便起身道:“我回去了,楚大人也早些休息吧。”
楚风没受伤的手抓着自己的衣襟,道:“昨天晚上辛苦你了,早些休息。”
苏浅点了点头,便去开门,她和楚风之间,是一非亲二非故,开始的时候是敌我相对,现在的关系虽然缓和了一些,可是却也还尴尬。
这边一推开门,那边便见一个小厮快步从院子外跑进来。
到了门口站住,道:“楚大人。”
楚风站起身走到门口,道:“什么事?”
那小厮道:“楚大人,府外有人求见。”
这个时候?楚风皱了皱眉:“是什么人?”
那小厮道:“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听他说,叫易飞扬。”
“易飞扬?”楚风还没有表示惊讶,苏浅已经脱口而出。
“是。”那小厮见苏浅问话,连忙回答道:“是的,那位公子自称叫易飞扬。”
楚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我真是没想到,他这个时候敢来找我。”
顿了顿,道:“请易公子进来。”
“是。”小厮应了,连忙的推了出去。
小厮退出去后,楚风转向苏浅,道:“你和秦诺……感情很好?”
苏浅有些不知道怎么回这话,可是听楚风的意思,他知道易飞扬就是秦诺。而秦诺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按着楚风的理解,是为了自己。
虽然苏浅不知道楚风在这事情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可是在这些事情中来看,虽然他和林梵不是一伙的,可貌似也不是秦诺一伙的。
看着楚风在朝廷里混的如此风生水起,天不怕地不怕,至少说明他在皇帝眼前是个红人,成为红人不会没有理由没有原因,那么也就是说,他一定做了什么让皇帝非常器重的事情,比如说……提供可靠信息剿灭了清风寨。
苏浅心里不由的一抖,可是看了看面前的楚风,却不见他有什么戒备的神色。也没有叫侍卫什么的。
苏浅脑中掠过秦诺飞檐走壁的身影,不知道和楚风相比,他们的武功谁高谁低。不过好在楚风现在是受了伤的,再是强硬,武功应该也要打了些折扣,秦诺也未必不是对手。
苏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很是忐忑的站在楚风房门口,却见楚风已经自若的转身进了屋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若是说清风寨出了内奸,而这个内奸就是楚风,苏浅实在不知道他面对秦诺的时候,为什么可以是这样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
胡思乱想中,脚步声响起,苏浅睁大了眼睛,然后便看见秦诺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外。
不过是几日没见,秦诺还是那样子,只是精神不好憔悴了一些,想来这几天必然也是休息不好的,他知道苏浅在楚风府中,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浅会站在房门口接他。
看见苏浅的时候,秦诺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相信的惊喜,随即有些克制不住的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冲了过来,抓了苏浅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急道:“浅浅,你受苦了。”
秦诺此时出现在秦府的,自然是是易飞扬的样子,官府得到的消息,是秦家的三少爷通匪,所以满天下的通缉令上画的,都是秦诺的样子。至于这易飞扬,还真没有几个人认识。
“我没事。”苏浅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秦诺有些不太相信,索性伸手从苏浅肩膀一路往下捏,被苏浅挡住阻止道:“我真的没事。楚……楚大人虽然抓了我来,却是以礼相待,没有无礼之处。”
苏浅是刚才洗了澡换了衣服的,一身清爽干净,虽然面色略带倦意疲惫,可是却真的不像是受伤的人,秦诺目色中疑惑更深,可是见她如此,却还是放下了心,轻声道:“没事就好。”
轻轻的在苏浅肩上拍了拍,走进屋中去。
屋子里,刚才苏浅给楚风包扎伤口的伤药绷带什么的还未收拾,秦诺进了屋,正要开口说话,见了这一桌子狼藉,不由得面色又是一变。
伸手便抓了苏浅的手道:“浅浅……”
苏浅无奈道:“我真的没事,不是我受伤了……”
也不知道楚风愿意不愿意别人知道他受伤的事,可是手掌包了一圈又一圈的露在外面是挡不住的,苏浅只得指了指楚风的手:“是楚大人受了伤,我帮他包扎伤口的。”
秦诺脸上神色更是惊愕,可是在看见楚风的表情时,却又一下子变得严肃。
并没有坐下,往楚风面前走了两步,道:“楚大人……”
楚风点了点头,从露在面具外的嘴角上,能看出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调侃的道:“怎么,这么担心她?怕我对她不利?”
秦诺刚才对着苏浅的时候,焦急担心无可掩饰。可是此时对着让自己山寨可以算是家破人亡的楚风,神色却是拘束,微微的垂了头道:“多谢楚大人手下留情,善待我夫人。”
楚风嘴角勾出一点笑容:“我抓她,确实是因为你们。我善待她,却与你们无关。”
秦诺愣了愣,不太明白楚风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风却又道:“秦诺,你难道不觉得,她留在我身边,比留在你身边,更安全吗?”
这算是什么话,苏浅眉头一皱,道:“楚风,你这话什么意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1章 一张休书一笔勾销
“我的意思,难道你不明白?”楚风转脸看了秦诺,一个字一个字的道:“秦……诺……”
楚风的态度很不客气,可是秦诺的态度,却是温和,他只是往苏浅身前站了一步,道:“楚大人,我的处境,心里自然有数。苏浅是我夫人,我自然会保护,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楚风笑了笑,那笑容里却没有什么笑意,往前走了两步,将受伤的手在秦诺面前晃了晃,道:“我从来没有为女人受过伤,秦夫人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所以……”
楚风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给苏浅写一封休书,从此你欠我的,一笔勾销。”
楚风的话让秦诺和苏浅都吃了一惊,这种当着面要别人妻子的事情,苏浅还真想不到有人能做出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好。
“楚风。”秦诺终于忍不住道:“我是欠你的人情,这个情我也一定会还。我答应过他为你做一件事,但这件事不行。”
“这件不行?”楚风嘴角勾起些嘲讽的笑:“其实这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便说一句一笔勾销。我也不会说什么。”
苏听着秦诺的语气,似乎是曾经欠过楚风一个不小的人情,也答应了为他做一件事情,虽然不知道他们过去有什么恩怨纠葛,可是如今楚风让秦诺做的这件事情,也实在有些不地道。
秦诺的脸色也很难看,深深吸口气,也不知道是在抑制什么样的情绪,顿了一顿,这才道:“楚风,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可是我为你做的事情,不能牵扯其他人的利益。苏浅是我妻子,我不能也没有权利因为自己的需要,而做出让她不快的事情。”
“你又怎么知道她会不快?”楚风哼道:“秦诺,我很佩服你这个时候,有胆量单枪匹马的来洛城找我。可你要知道,就算我放你一马,皇帝也未必会放你一马,林梵,更加不会放你一马。这个时候,你能保护苏浅?”
苏浅在一旁听着两人说来说去,实在有些觉得不知所谓,轻笑了一声,不由的道:“楚风,你觉得秦诺就算给我写了休书,又怎么样?”
“怎么样?”楚风似乎觉得苏浅的问题很可笑,他也真的笑了:“拿了休书,你就不再是秦夫人。”
“那又怎么样?”苏浅终究还是觉得这事情可笑的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我是秦夫人也罢,不是秦夫人也罢,又怎么样。”
“你不是秦夫人的话,就可以名正言顺留在我身边了。”楚风笑了笑:“虽然我并不在乎,可是……我怕你会在乎。”
苏浅实在不知道这年代人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打开门吸了口秋季冰凉的空气,转身道:“楚风,你听着,我不在乎现在秦夫人的身份,也不在乎是不是没有秦夫人的身份。但是这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秦诺,我若是你,我就答应了他,也许在开始的时候,我在你身边的原因,是这样一个身份。不过现在,绝不仅仅是这样一个身份。而如果哪一天我要离开,也绝不会被这个身份所束缚。”
一纸婚约这样的事情,苏浅实在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反正成亲的时候,半点成亲的感觉也没有,那么现在就算是拿了一纸休书,那又怎么样?
终究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没有办法完全的融入,和秦诺这些日子的相处,是有了些感情,如果真的遇上了心仪的男子,苏浅可半点也不敢说自己会不会毅然离开。
楚风听了苏浅的话,脸色半点没变,甚至于脸上的笑意,还更深了几分。苏浅的与众不同,这几日早有了解,不至于为这几句话打乱心境。
苏浅开了门,一阵阵的冷风往房里直吹,似乎已经是半夜了,天黑的厉害,而月色,却只是淡淡的。
楚风往外看了看,道:“时间也不在了,易公子和夫人几日未见,想来要叙一叙离情,还是先在楚府里休息一夜,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如何?”
苏浅皱了皱眉,本来被困在楚府的,只是自己一个人,还就在等着秦诺来救呢,现在好了,秦诺也进来了,就算现在楚风的态度不像是要报官将他抓起来的样子,只怕也不会那么轻易放他们离开吧。
秦诺却是微微颔首道:“那就叨扰楚大人了。”
楚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大声唤来下人,替易公子准备客房,和秦夫人安排的近一点。
秦诺突然有些郁闷,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易飞扬,而苏浅的身份,却是人人都知道的秦诺妻子,这孤男寡女的,近在咫尺,却还真得分房而居。
好在楚风也算知情识趣,给两人安排的房间是紧挨着的,秦诺回房,苏浅便也告辞回去休息。
下人领着秦诺到了苏浅旁边的客房,打开门道:“易公子请,房间已经整理好了,请休息吧。”
秦诺点了点头,一副偏偏工资的样子道:“有劳。”
又在转了身:“秦夫人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浅一愣:“啊……”
秦诺笑了笑:“秦夫人如果不急着休息,易某想和夫人借一步说话。”
“好啊。”苏浅大方道:“易公子有什么事情,房里说吧。”
这又不是在秦府里,又不在乎别人乱说,还管的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吗?
易飞扬很是自然的点了点头,再很自然的进了苏浅的房间,对着站在一旁伺候的小丫鬟道:“行了,你退下吧,我有事情要和秦夫人说,要是有需要,再喊你。”
小丫鬟知道苏浅什么身份,可是却不知道秦诺什么身份,楚风又没有吩咐要监视他们,听了这话,也就听话的退了下去。
苏浅见秦诺关了门,便走了过去,刚想问他要说什么,却见他手臂伸长,一下子将自己楼进了怀里。
秦诺给苏浅的感觉,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公子,便是两人感情浓时那些亲吻拥抱,也都是温和舒缓,完全不似这一下,秦诺的手臂仿佛是用了全身的气力一般,将苏浅牢牢地锁在怀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2章 相似的脸
“浅浅……”秦诺将头埋在苏浅颈边,深深吸了口熟悉的香味,轻声道:“我连累你了。”
感觉着眼前这男人从来没有过的紧张,苏浅笑了笑,伸手也环住了秦诺的腰,道:“没事。”
秦诺也不说话,静静的抱着苏浅,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地放开苏浅,伸手抚上她的脸,道:“浅浅,你想我吗?”
苏浅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们才分开几天。”
“可是我觉得已经很久很久了。”秦诺道:“特别是在知道清风寨出事以后。”
顿了顿,秦诺道:“我在运送军需物资的路上,开始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那天突然发现有几个士兵鬼鬼祟祟的在说话,多留了几分心,这才察觉到出了事情。果然,当天晚上便有人动手,我早有警觉,便逃了出来,然后便接到山寨的消息,说是出了事情。”
“是啊。”苏浅道:“好在那天我和小五一起出了门,在回去的时候遇上了逃出来的漪纹,这才没有被林梵抓回去。不过后来我想自己也不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找到你才行,于是便去了清风寨。正遇上被追杀的铁心玉。”
“你就为了救她?把自己陪进去了?”秦诺的语气略有不快:“浅浅,你和心玉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是为了救她。”苏浅叹一口气:“我是为了找你。如果不让她离开,我找不到你。对了,你是怎么会到楚府来找我的?就是铁心玉,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啊。”
“我是先去的闲王府。”秦诺道:“好在没有人知道易飞扬这个身份,到了闲王府,只见王府里乱成一团,这才打听出来原来你这是被楚风带来了。”
苏浅不由得皱了眉:“秦诺,这个楚风,到底是什么人?你说没有人知道你易飞扬的身份,可是很显然,他知道。”
“他自然知道。”秦诺苦笑了一下:“这事情,说起来话长。等明天我和他好好地谈谈,再详细的告诉你。”
这好像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苏浅也不好再追问,便点了点头,道:“好。”
现在秦诺可是顶着易飞扬的脸在,而苏浅的身份,却还是秦诺的夫人,虽然不会有人多管什么闲事,可是毕竟还是不好。
秦诺有些不舍,又再抬起苏浅的脸,脸贴着脸静了一会儿,道:“浅浅,有些事情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可是我做的这些事情,没有一件是不应该的。浅浅,我欠楚风一个人情,但是看我不会牺牲你。”
苏浅笑了笑,觉得这气氛有些沉重了,故意调侃了道:“你倒是想牺牲,我是站在那里给你牺牲的人吗?”
秦诺也不由的笑了,苏浅是什么人,他自然是明白的。能在危难之中留在他身边相助,和可以被牺牲,这是两回事情。
笑了笑,道:“安心休息,别担心。楚风不是坏人,没事的。”
苏浅挑了挑眉,其实这两天的相处,要说楚风是坏人,至少也不是那么坏。可是因为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要说好想,心里却还是忐忑。
可是看到秦诺了,毕竟安心了些,苏浅透着浅浅的月色看秦诺的脸,虽然没有伤痕可是却难掩疲倦。虽然听他说的轻松,可是林梵也不是等闲之辈,从他那里逃脱,又再潜回林梵府里探听自己的情况,想来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轻轻呼了一口气,道:“你也早去休息吧,你就在我隔壁,这下可以放心了。”
秦诺笑了笑,道:“好好休息。”
送了秦诺出门,苏浅心里虽然疑惑还在,可是却多少放松了一些,这两夜一天也折腾的很了,索性也不想点灯,摸进卧房,舒服的躺在了床上,伸展开了身子。
闭上了眼,虽然身体疲倦的很,可是脑子却是清醒。
秦诺,铁鹰,楚风,林梵,还有……易飞扬。
这几个人的名字在苏浅脑中转了起来,他们之间,互相该是都认识的,可是互相之间,却又有什么关系。
秦诺和铁鹰是兄弟,是林梵的敌对,那么楚风呢,这个好像从地上突然冒出来的楚风,在中间又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和林梵矛盾极大,可又能获得皇帝的信任和众人,似乎担任了剿灭清风寨的指挥角色,但是和秦诺,却并不像是生死仇家。
苏浅想的头有些大,揉了揉眉心,想逼自己休息一下,这没有头绪的事情,再是怎么想也还是没有头绪。反正如今已经见到了秦诺,再是千丝万缕的关系,明天问问他,也就都清楚了。
刚闭了眼,便听见门窗一声响,苏浅一惊,身子虽然没有动,全身却是都已经紧绷了起来。
黑暗中,只见一个人影缓缓地向床边靠了过来。
苏浅放平缓了呼吸,仿佛还在沉睡中一般,平放在床铺上的手臂,却不着痕迹的握住了匕首。
倒不是她习惯了这么戒备,实在是这些日子发生的各种突发事件太多,有一把匕首放在床边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实在令人安心一些。
什么楚风林梵苏浅不敢相比,普通的二三流角色,苏浅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那黑影的脚步放得很轻,在黑暗中一点一点的靠了过来,到了床边的时候,停了一下,竟然轻声的唤道;“浅浅……”
这一声极轻,好像只是从嗓子中发出的一个出气声。
苏浅依旧没有睁眼,却皱了皱眉,这声音很熟。因为声音实在太小所以没有听出是谁的声音,可是却能听出很熟。
脑中念想一转而过,那人已经靠了过来,却并不掩饰自己的行为,身伸手在苏浅肩上按着,轻轻地摇了摇,似乎是要将自己摇醒一般。
苏浅装作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却很意外的看见眼前的人竟然是秦诺。
虽然没有点灯,可是苏浅的目力却好,这些日子,也似乎有越来越好的趋势了,即使是在黑暗中,可是这么近的几乎是贴着的距离,却也足以让他看见来人这张绝对熟悉的脸。
“秦诺?”苏浅有些意外:“发生什么事了?”
秦诺却是俯身靠了过来,伸出手掌轻轻掩在苏浅的唇上,让她不要说话,然后整个人,都压了下来。
苏浅能明白秦诺这意思是让自己不要出声,不由得转脸看了看门外,难道有楚风的人在监视不成?
可是楚府这客房也不是单间的,都是外面一间消厅,里面才是卧室,目力再好,也可能从里面看见外面的动静。
苏浅心里疑惑,将声音放得更低,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秦诺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一笑,原本按在苏浅肩上的手臂弯曲,身子便沉了下去,移开自己的手掌,微凉的唇,将苏浅正在说的话堵了回去。
苏浅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还想再问一声,可是却觉得秦诺的动作有些强硬。
秦诺一手从后环过苏浅的腰身紧紧的贴在自己身上,一手按在苏浅脑后,另她的头微微的抬高,炙热的唇贴了上去,在苏浅说话间探入,仿佛是蕴藏了多少年的渴望。
房里还没来得及点灯,只是隔着窗子透进淡淡的月光,苏浅觉得秦诺有些异常,挣了两挣却没有挣脱。
“秦诺……”唇齿相缠间,苏浅好容易才寻了个空隙,轻唤了一声,转了转头,道:“别这样……”
手臂环在他肩上,揪着衣服想将他扯开一些。不过到底两人的关系一来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二来也算是正在相处的情侣,所以苏浅的动作自然不会太大,对于秦诺的亲密,也并不是很反感。
只是觉得今晚的秦诺,实在有些不对劲。
秦诺追着苏浅转过的脸,有些冷的手指轻轻地捏着她下颚转了过来,在她的嗫嗫中,慢慢的凑了过去。
没有说话,可是却在她唇上轻轻的辗转。
苏浅一愣,刚缓过一口气,秦诺的怀抱又再收紧了些,头低了下来又再赌上苏浅欲说的话,在她身侧按着的手,也慢慢的开始摩挲。
这些日子的相处,两人虽然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可是耳鬓厮磨也不是没有,或许是久别重逢让他有些激动,可是苏浅脑中此时还是迷糊的一团,秦诺这忽突而来的热情,让她不由得有些茫然。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小别胜新婚,因为可能失去的恐慌,让秦诺终究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渴望?
正想着,只觉得衣服一声轻响,秦诺的手指勾上了苏浅身侧的衣带,利落的解了开来。
带了些深秋凉意的手掌,探进衣襟,隔着薄薄的亵衣,抚摸上细腻的肌肤。
苏浅心里,竟然平白的生出些怯意,可是又生出些暖意。
秦诺向来温和也自制,要不然也不会两人到现在的发展,仍只是单纯的拥抱亲吻,可是这几日的分离,看来是让这个极有耐心的男人太紧张了,要不然,也不会做出半夜摸进她房里的事情。
苏浅呼出口气,心里不由的软了下来,伸手环住秦诺的胳膊,低声道:“这几天,让你着急了。”
秦诺还是没有说话,在黑暗中,苏浅只能看见他似乎是笑了笑。
这秦诺易容成易飞扬的样子,苏浅也算是见过几次了,而且曾经谈笑甚欢,并不陌生。可是今天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实在太黑,总觉的哪里有些不妥。
分了下神,秦诺的手指已经勾在了颈后裹胸的系带,苏浅条件反射的说了句别,一把便抓住了他的手掌。
然后便是一怔,苏浅全身的血都不由的冷了下去,心里彭的一声。
苏浅是二十一世纪的姑娘,习惯了恋人之间手牵手的亲昵,在秦府的时候,两人关系好时,也经常牵着手逛逛花园,或者天气好的时候去天衣绣坊,也是携手而行。
所以苏浅对秦诺的手,十分的了解。虽然习武,可是从小在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那手掌上并没有老茧伤口什么的,也不粗糙,相反的,比起自己前世的手来,还要细腻那么一两分。
秦诺就算是易容成易飞扬,脸会变,不至于会把手上的皮肤也变了吧。
苏浅此时抓着的这手,明显的很粗糙。
这不是秦诺,苏浅脑中空白了一下,然后这个念头一起,马上便又再迅速的转了起来。
这个男人,绝不是秦诺,那么不管是谁,今晚上这种行为,都是找死。
男人的动作停了一下,似乎在询问苏浅为什么抓住自己的手,却见苏浅微微一笑,道:“秦诺,我有东西送给你。”
男人似乎有些意外,便将手收了回来,等着苏浅下一步的动作。
苏浅笑了笑,微微的直起些身子,转过去做出在床里面找东西的样子来。
而床里面,除了那把苏浅用的很是顺手的匕首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苏浅在床里翻找了一下,轻笑道:“找到了,你来看……”
男人不疑有他,心里好奇,自然的将身子往苏浅身边凑了一点。
苏浅回身,笑意不减,一抹寒光却是半点也不犹豫的刺了出去。
当真是以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连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这人不管是谁,似乎都在找死了。
可黑暗中,那人的视力更是超凡,在苏浅匕首刺出的一瞬,便已经翻下了床去。
苏浅却是有着丰富近身擒拿格斗经验的人,一刀刺空半点停滞也没有,胳膊在床上一撑,腿已经踢了过去。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苏浅会追上来,人影一晃已经到了外间,可是竟然也不急着逃走,反而得站在桌子边上,不紧不慢的带着笑意道:“呵呵……被发现了呢……秦夫人对自己的相公,还是够了解啊……”
这声音一出口,苏浅便再熟悉不过了,楚风,这人竟然是楚风。
楚风知道自己只要一开了口,身份也就算是暴了光,不过既然开始的时候没走,他也并不在乎被苏浅发现。
想着刚才的耳鬓撕磨,肌肤相亲,苏浅压抑着想杀人的冲动,缓缓地吐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一点。
将衣服整理好,苏浅点起灯烛,望着一脸坦然,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的楚风,咬了牙道:“楚大人,我倒是高估你了。”
楚风没有带面具,那张脸仍然是易飞扬的样子,可是又有着些许的差别,不过这样黑暗的环境中,那些许的差别实在是无法辨认。
“不是高估,是低估。”楚风此时竟然还能不在意的轻笑:“就连我自己,也低估了对秦夫人的渴望呢。原先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今晚上看到秦夫人对秦诺如此有情有义,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实在是……不想对秦夫人放手。”
苏浅沉着脸,再是冷静,也不能将刚才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好歹也算是生死与共了一回,虽然她不明白楚风的立场到底是什么,可是却并没有在心里太防备这个男人,更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握着匕首的手指有些微微的发白,苏浅忍耐住自己心中的杀意,并不是不忍心,而是因为知道,就算这个男人受伤了,自己还是打不过他。在这种情况下,打不过还打,那叫自取其辱。
又再深深地吸了口气缓和自己的情绪,刚要开口说话,门却被彭的一声撞开。
胡乱披着外衫的秦诺冲了进来:“浅浅,发生了什么……”
秦诺剩下来的话,却在看见了屋里的一幕之后,收了回去。
屋里这一幕实在太诡异了。
只见楚风和苏浅对面站着,楚风还算正常,虽然头发有些凌乱可是衣衫整齐,只是没有戴面具。可是苏浅就不一样了,抛去一身凌乱一看便是匆忙整理的衣服不说,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手还握着匕首。
苏浅握着匕首给人的感觉,绝不是那种闺秀女子的防身自卫,那种带着寒意的冷冽杀气,是半点也不能让人轻视的。
秦诺看着这一幕,站在门口只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到苏浅面前,握了她冰凉的手小心道:“浅浅……”
苏浅虽然强硬起来不会向任何人低头,可是平时的脾气却是温和,能让她脸色如此阴沉的事情,当真不多。
苏浅的脸色没有缓和,缓缓的道:“秦诺,楚风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诺望着苏浅阴森的脸色,再看了看楚风没有戴面具的脸,心里一惊,恍然:“楚风,你……”
楚风还是笑了笑:“秦诺,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楚风了,你对我的防备之心,是不是也低了点儿?”
秦诺微微垂了垂眼眸,似乎也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深吸了口气,没有回答楚风的话,显示转身对着苏浅低低的道:“浅浅,没事吧。”
苏浅摇了摇头,轻轻吐出口气:“没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3章 还债
楚风笑了笑,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桌边坐下,带着调侃的道:“秦夫人虽然不太能分的清我们的脸,可是也却还挺有警觉心的。要不然这黑灯瞎火,耳鬓厮磨的,我也不至于还会被发现。”
楚风的话带着强烈的侮辱和调笑,秦诺的脸色很难看,握紧的拳上,青筋直冒。
可是苏浅却是意外的冷静了下来。
她突然想起秦诺跟她说过,这样的易容是件很费事的事情,不管是易容成这样,还是回复原来的样子,都是很费事的事情,并不是说一张皮往自己脸色一放,三五分钟就能老母鸡变鸭。
可是从刚才离开楚风到现在,就是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小时,或许一个小时还不到。他就可以这么手脚利索的变成另一个人?
不说这样神乎其神的易容术是不是人人都会的,即使会,楚风这行为,也有些怪异。
现在不是自己强势的时候,从开始遇到到现在,楚风如果有什么不轨的动机,就是霸王硬上弓,她也根本没有办法抵抗,根本不必一直温文尔雅的装君子,然后再突然变脸。
变脸也就罢了,还假扮成秦诺,费尽心思的易容假扮,趁着黑灯瞎火的摸进房间,这似乎有些太过麻烦了。
苏浅心里一动,突然的伸出手掌半挡在自己眼前。
远远地遮住楚风的半张脸,那个带着面具的面孔和眼前的人脸重叠起来,苏浅微微的皱了眉。
楚风的那个面具只遮挡住大半个脸,从嘴巴一直到下巴的地方,还是露在外面的,虽然只能看出一个轮廓的线条,可是却也算是唯一能看见的地方。
如今这张脸,是易容成了易飞扬的脸,可是如果将手掌遮住上半部的话,这下巴的轮廓,竟然和带着面具的轮廓一模一样。
心里涌上一个怪异的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念头,这念头连苏浅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可是这念头转了几转,实在觉得这才是最容易解释眼前这一幕的理由,望了楚风,轻轻地道:“其实……你才是易飞扬。”
楚风有些意外,可是听苏浅的语气,虽然是带着上扬的疑问,可是这话若不是有着十分的疑惑,又怎么会问出口。
意外完了,楚风扬了扬眉,看向苏浅:“秦夫人果然厉害。”
莫说光凭着露在面具下面的那一点点脸部线条,光是敢将这个猜想说出口,这已经很难得了。
若是一般的女子,这个时候怕不是哭哭啼啼的躲在自己相公怀里羞痛悲戚了,哪里还能有这么冷静的思考的余地。
苏浅听楚风这话的意思便是默认了,不由得转脸又再看秦诺,两张极为相似的脸,让她心里不由得有些茫然。
苏浅一直都以为易飞扬只是秦诺为了掩人耳目,是便于行动而凭空捏造的一个身份,这个人是个根本不可能的存在。可是今天这么一看,易飞扬,却正是眼前这个化名楚风的人。
而如果真的有这个人存在,那秦诺为什么要易容成他?
顶着他的脸管理山寨,还是顶着他的脸烧杀抢掠?这背后的故事,怕是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秦诺看见苏浅探寻的眼神,脸上缓缓地涌起一个有些沉重的笑意,略弯了腰从她手中将匕首拿了过去,轻声道:“他不是易飞扬。”
“不是?”苏浅一愣,难道自己的推断出了问题。
可是这结论,连楚风自己的都承认了不是。这易飞扬也不是什么名人模仿了好沾光,是或者不是,至于这么真真假假吗?
“楚风的这张脸是真的,可他不是易飞扬。”秦诺缓缓直起身子:“楚风,你不配。”
“我不配?”楚风嘴角勾出抹调侃的笑:“秦诺,你曾经……可不是这么说的。”
“可是你自己也说了,如今的你,不再是过去的你。”秦诺的表情很镇定,镇定的有些冷漠:“楚风,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可是我欠你的,不代表什么都要屈从于你。也不代表,我可以忍受浅浅受到你的欺辱。”
“秦诺……”苏浅心里一纠,伸手搭上秦诺的肩。
秦诺回头朝苏浅一笑,低声道:“浅浅,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做个了结,你在外面等我。”
苏浅看着楚风站起身来,突然觉得有些疑惑,楚风对秦诺,不该是有恩吗?可如今看两人的架势,明显是要开打了?
这算是什么?秦诺是因为自己,所以才咽不下这口气吗?可是这事情到底是什么来龙去脉,直到现在,或许只有自己云里雾里。
楚风却只是冷冷的一笑,丝毫也不意外,丝毫也没有怒意。
“秦诺。”楚风冷冷道:“赢了我,我就让你和苏浅离开。否则的话,休怪我今非往昔。”
苏浅知道楚风的武功很高,也知道秦诺的武功不差,这两个人和别人比试,她都是见过的,可那都是和实力大不如自己的人,强强相遇会是什么样的局面,还真是没有想过。
可是现在已经不用想象了。
秦诺伸手在苏浅肩上轻轻一推,苏浅便控制不住身体的往后退了几步,方才站定,却见秦诺身形一晃,人已如风般的向楚风掠了过去,那柄自己常用的匕首,在灯光下闪着明晃晃的光,疾刺了过去。
苏浅一句话便哽在了喉中,看着楚风也已经迎了上去,两道修长的人影,顿时斗在了一起。
苏浅倒是可以理解秦诺的愤怒,可是总觉得这事情,秦诺未免冲动了些。可是现在却早已经无从劝起,只能在一边看着。
虽然苏浅的势力一向都好,可是想要看清两人你来我往的每一个动作,却还是有些困难。开始的时候,只见光影交错间,只能听见撞击声作响,衣袂翻飞中,眼神根本就来不及追踪两人的拳脚。
可是渐渐地,两人的动作慢慢清晰起来,苏浅能看见秦诺匕首刺出,被楚风从手腕处格住,又再一脚踢出,楚风腰身往后做了个不可思议的扭转,使得这一脚落空……
看来秦诺的武功,原本该是不如楚风的,十几招下来,苏浅便能从楚风脸上看出并不明显的愕然,像是那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又过了十几招,秦诺半点没有落败的趋势,相反的楚风是有伤在身的,再是强悍,毕竟和顶峰时期相差甚远,举手抬足,有时便稍有迟疑。
可是高手过招,容不得半点闪失,苏浅看得明白,秦诺一刀刺向楚风胸膛,楚风躲闪的速度稍缓了一缓,匕首便已挑破胸前衣服。
却没有逼近,手腕一转,秦诺的动作也不知道怎么的缓了一缓,楚风抓住这机会,手臂横着击出,竟然按着秦诺的手臂回转,刺向了自己的肩膀。
刀剑刺进身体的声音,苏浅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可是这次得声音,却是格外的刺耳。
本以为秦诺已是必胜无疑,可是这怎么莫名其妙的,便伤在了楚风的手上。
那匕首一下子大半都刺进了秦诺的左肩,可秦诺只是闷哼一声。
楚风冷冷哼了一声:“秦诺,你还是……”
楚风的话还没有说完,眼见着被制住的秦诺手上一个用力,竟是生生的将匕首从自己肩头拔了出来,血顿时溅了楚风一身,还没有回过神来,秦诺的手臂疾伸,竟是不知怎么的已经横架到了楚风的脖颈上。
“秦诺……”苏浅本以为这一场胜负已分,不管怎么收场,正想着上前避免秦诺再受伤害,可是只迈出了一步,这面前的情势,却又有了惊天逆转。
楚风也愣了下,可是秦诺却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肩上有上一样,右手的匕首架在楚风颈项,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已经按在了他肩上的一处穴位。
“秦诺。”楚风冷冷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赢了。”秦诺冷冷的道:“我说过欠你的,我一定还,既然你提不出我可以接受的条件,那我只能按自己的方法。可是这场比试,还是我赢了,我想,你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就算现在的你变了,这一点,应该还没有变。”
“按你自己的方法还?”楚风面上难掩惊讶,望着秦诺还涌着血的肩膀,有些不可思议的道:“秦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样……”
“我从没有那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秦诺淡淡道:“楚风,曾经我很在意一些事情,可是后来,我慢慢的发现,还有另一些事,对我来说更重要。你曾经给我的,我很感激,可是你不该动我最在意的人。”
这算什么,难道楚风曾经为秦诺挡过一刀,所以如今秦诺便还他这一刀吗?苏浅心里有些情绪在翻滚,惊讶之后,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可是听着两人的对话,却是隐隐的觉得这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楚风似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秦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并不在意自己被秦诺制住的局势,而是静静的看了他半响,终于笑道:“好,秦诺,既然你连这些年的心血都能放弃,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从怀里掏出块牌子丢在桌上:“这是出城的令牌,我为你准备一匹快马,这场混乱一触即发,你若是真心为苏浅,就带她走的越远越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4章 死穴
秦诺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虽然他依然站的笔直,脸上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可是肩上的血却一直未停,再是强壮的男人,痛还是会痛的。
听楚风这么说了,秦诺收了手,缓缓地退后一步,将桌子上的令牌拿在手里,又再退到了苏浅身边。
反手握了苏浅的手,秦诺朝楚风弯了弯腰:“多谢。”
楚风脸上的笑有几分凄切的感觉,伸手捂在自己胸口,缓缓地坐在位子上。
一点点红色,慢慢的从楚风胸襟处透了出来。
苏浅差点都忘了楚风也是受了重伤的人。而且那伤,多少跟自己还有些关系。
秦诺只是皱了皱眉,显然是怕夜长梦多,握着苏浅的手用力了一下,道:“我们走。”
苏浅略微迟疑了一下:“你的伤。”
秦诺只是摇了摇头,便拉着苏浅大步往外走去。
楚风缓了口气,起身走出了门,道:“易公子。”
易飞扬一怔,停了下来,并不转身,冷冷道:“楚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楚风道:“你这样的伤,就打算这样离开?要不要我为你们准备一匹快马?”
“不用了。”秦诺淡淡道:“我是骑马来的,多谢楚大人客气。”
说完,秦诺一点儿也不耽误,便又再往前走。
楚风没有阻拦,也没有再说什么,手捂着胸口,慢慢的靠在门框上。
秦诺拉着苏浅快步玩外走,到了楚府门口的时候,自然的有侍卫围了上来。
秦诺将手中的令牌一扬,道:“我奉了楚大人的命令,带秦夫人去别的地方。”
侍卫愣了愣,上前看了看秦诺手里的牌子,点了点头,挥手放行。
那令牌是楚风贴身的东西,从来不曾给过外人,也曾经给手下打过招呼,见了令牌,便犹如见了他一般,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得违抗。
秦诺将令牌收起,快步往外走,出了楚府的门,便见门口栓了一匹马。
在楚府里的时候,苏浅一直还没有说什么,一出了大门,便忙道:“秦诺,你的伤……”
“我没事。”秦诺的声音已经有些虚弱了,可是却还是咬着牙道:“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
先扶着苏浅上了马,自己也翻了上去,伸手一拍马背,道:“走。”
这马倒是乖觉,听了秦诺的话,便开始慢慢的走了起来,渐渐地快了起来。
苏浅直着身子紧挨着秦诺,能感觉到背后的有些异样的热度,伸手一摸,有些粘稠的感觉,黑夜里看不太清楚,可是苏浅鼻子中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秦诺……”这样怎么不让苏浅担心,伸手握了秦诺绕过她腰身,在她身前握住缰绳的手,那手冰凉的,几乎没有什么热度。
秦诺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道:“浅浅,马上技术怎么样?”
苏浅一愣,马上道:“还不错。”
说着,苏浅从马背上挪了挪身子,手在马背上一撑,人便侧了过来。
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苏浅也算是对这个时候的人多少了解了一些,从秦诺的身上一摸,便摸出个熟悉的纸包来。
“这是伤药。”秦诺一边纵马前奔,一边咬牙道:“帮我把伤药抹上去,随便用什么绑一下就行了。”
马走的很快,马背上难免颠簸,秦诺的脸在月色下有些苍白,却好像不光光是失血过多的那种白。
要说失血过多,这时间并不长,在马上秦诺也点住了几处穴道,血已经基本止住了。
苏浅知道此时秦诺也是硬撑着,应了一声知道了,便用匕首将秦诺肩上的衣服稍微挑开了些,难为在颠簸的半点没有减速的马背上,手竟然一点儿也没有抖。
却是怕纸包里的药粉洒了出来,苏浅小心的将纸包拆开一个小口,一点点的洒在秦诺伤口上,然后匕首随便在衣服上割了一条,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呼了一口气,苏浅转过脸来,道:“怎么样?秦诺,你撑得住吧?”
秦诺很是勉强的笑了笑,额上大滴的汗水打在苏浅手背上。
包扎伤口的时候,苏浅也注意到了,秦诺这伤口虽然深,可是并不大,而且因为是在肩头,并没有伤及骨头,自然会失血影响活动,可是较真的说,远没有楚风严重,只要及时止住了血,应该不会有大碍。
秦诺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公子哥,一身武功的男人,受了这么点伤,怎么也不应该是这个咬牙强撑的样子。
心里正疑惑的,马已经到了城门口。虽然两人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狼狈,可是守门的侍卫看了楚风的令牌,却还是二话不说的放了行。
出了洛城,马的步子更快,熟门熟路的便往临苑跑去。
苏浅不由的道:“秦诺,这个时候,我们要去哪里?”
临苑是林梵的地盘,清风寨此时估计还盘踞着不少官兵,现在这个时候天地虽大,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地方是他们能去的。何况苏浅能感觉到身后秦诺贴着她的重量越来越重,这也就是说,秦诺渐渐地有些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了。
秦诺此时已经有些克制不住昏昏欲沉得感觉,听苏浅问他,勉强的定了定心神,道:“往清风寨后山去,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见山上的官兵都已经撤了,后山有秘密的藏身之处,是没有人知道的。去哪里……先躲一躲。”
苏浅应了声好,便见秦诺的头往自己肩上一靠。
连忙的道:“你别说话,千万再撑一会儿。”
自己对那清风寨,可是仅仅去过一次,要是秦诺这个时候昏了过去,那真是两眼摸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才好了。
秦诺闭了闭眼,越加觉得心中真气乱窜难以控制,咬着牙,却还是道:“我没事。”
苏浅感觉着身后秦诺似乎被水浸过一般的湿意,知道他正强忍着不适,忙道:“你别动。”
秦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苏浅要做什么,苏浅已经按住了他没受伤的那边手臂。
在他完好的肩上一按,苏浅将的身子往上一悬,就在疾驰的快马上,搂着秦诺的脖子转了一圈,像是玩杂技一般,人已经转到了秦诺身后。
挺直背脊,虽然高度还只是到秦诺的颈项,可是苏浅还是从身后环上她的腰,接过他手中的缰绳,道:“你歇一歇,指一下地方就行。”
秦诺有些微微的发愣,知道苏浅也不是那种弱弱无能得大家小姐,可是却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她的伸手能那么的好。还想开口说什么可是身体里又是一阵剧痛传来,几欲昏厥。
伸手按在肩膀上的伤口,在苏浅不注意的时候恨恨一按。
在伤口上用力,这痛可想而知,可是这剧烈的痛却让秦诺清醒了过来,重重喘息了几声,虽然克制着自己,可还是将一部分的重量靠在了身后的苏浅身上。
他也明白苏浅的顾虑,这个地方苏浅是不熟的,万一自己失去知觉,在这山上乱撞,非常容易遇到搜索的官兵。如果遇上的是楚风的人倒也罢了,好歹自己身上有他的令牌,可这要是遇上林梵的人,这事情就麻烦了。
清风寨所占的这山头非常的大, 不仅大,而且还是三岔路口,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算是个宜进宜退得好地方。
苏浅也算是几次进山,可是一直走的都是同样的路线,也就是所谓的官道,常规进山,走的都是这条官道。
可是秦诺在这山里来往惯了,自然知道的比苏浅要多的多。
进了山林开始,便指引这苏浅左弯右转,不多时的,展现在苏浅面前的,已经是一条完全陌生的道路。
秦诺喘了气道:“清风寨所处得,都是三岔路口。不但链接起洛城和临苑,还有一条路,是通往洛河。”
“不是海边吗?”苏浅不由得插了一句,开始第一次去清风寨救被绑架的秦诺的时候,便从下人那里听说过。
秦诺道:“是通往海边,不过距离海的距离还远。离的近的,是洛河。我们在清风寨呆上几天,等我好了,情势不对,我们就从水路离开这里。那洛河穿过一片很茂密的森林,林中有许多原始部落,有不少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极少和人来往,就连洛国朝廷,也对那里敬畏上三分。而这对我们现在来说,却是要安全一些。”
苏浅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看过洛国的地图,现在对于下一步该怎么走,半点也给不了意见,应了秦诺一声,却又想起来的道:“秦诺,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刀不至于让你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还受了什么别的伤?”
秦诺苦笑了下:“每一个习武的人,都有一个不能被人知道的死穴。一旦那个穴位被击中,轻则武功尽失,重则重伤身亡。”
苏浅先是应了一声,随即心里涌上种荒谬的感觉,抬高了声音:“秦诺,你的死穴,该不是肩膀上的这一刀……”
秦诺竟然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却已经是很勉强,轻轻地笑了两声,并没有回答苏浅的问题,却指了指前面的路道:“左转,在最大的岩石后面,有一条小路……直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5章 树屋
“知道了。”苏浅应了一声,拨转马头。
以往感觉也不明显,现在这才发现秦诺还真是不轻。虽然相信他已经尽力保持自己的坐姿,可是依旧有大半的力量倚在了苏浅身上。
转过一块山岩,面前便出现了一条狭窄的小路,秦诺道:“就是这里了,我们下马。”
十分怀疑秦诺这个时候还能不能下马,可是看了看眼前的路,好像马匹是不能前进了。
都已经不能用山路来形容,山石与山石之间,只剩下一条弯曲的能容一个人走的石缝,在夜色里蜿蜒着一直伸进山中,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秦诺在马上摇了两摇,又再嘶哑的道:“我们下马,走上去。”
苏浅望了望不知有多远的山路,虽然为难,却也只得顺着他的意思。
将秦诺扶下了马,苏浅伸手在马身上一拍,让它往树林中钻去,自己却扶着秦诺往山上走。
那石缝实在是窄,秦诺走在前面,苏浅跟在他身后,看着身前的人走路的姿势已经很是勉强,可是苏浅却也没有办法上前扶他一把。
可好在这次并没有走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苏浅轻轻地伸手触了触秦诺的后背,只觉得他的衣服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心里纠结着正要说话,却听出秦诺终于道:“到了。”
“到了?”苏浅有些诧异,却见秦诺的身子突然从裂缝中消失,不由得一惊。
赶忙的跟上一步,却是发现在这山石后面,居然是另一个世界。
因为山石之间的缝隙很窄,而且山的那边便是悬崖峭壁,所以就算是搜查的人,往往也不会想到另一边还有什么人能活动的地方。
可是很奇怪的是,在紧挨着悬崖的地方,有一株苍天的大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可是在这个季节,仍然郁郁苍苍的垂下无数的枝条来,几乎都掩住了小半边的山崖。
秦诺看来已经到了极限,再也顾不得面子什么的,伸长手臂搭上了苏浅的肩膀,低低的道:“到那树边上去,那里面,可以住。”
树里面可以住?苏浅脑子里懵了一下,却还是依言走了过去。难得见秦诺有这么虚弱的时候,一手扶着他手臂一手搂了他的腰,常年练武的男人,腰身上的肌肉虽然结实,可是却并不粗壮。
走到树下,按着秦诺的指示拨开垂挂的极为繁茂的枝条,这才发现在交错的藤条与巨大的岩石间,竟然有间小小的木屋。
准确的说,这是间树屋,并没有用什么其他材料,而是就地取材的将交错的藤条一根根穿插成屋子的形状,不知道是用什么固定住了,可以看出枝叶长的很厉害了,这树屋一定也有年头了,可是却并没有变形。
苏浅只觉得这年头碰见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离谱,可是看着秦诺眼睛微合,说话间已经能看见嘴角溢出些淡淡的红色,知道他已经是忍到了极限,再也不敢耽误一点。
这树屋并不是建在树上的,而是直接打在悬崖的石壁上,所以所谓的地板,就是直接的岩石。
苏浅将秦诺扶了进去,先让他靠着树藤的墙壁坐下,然后又将周围的藤条往里拢了拢遮住缝隙,这才赶紧凑了过去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秦诺仰头靠坐着,闭了眼,嘴角还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可却喘了两声才说出话来:“这两天你就不用管我了,好好休息,我熬过去……就没事了。”
“都这样了还没事?”苏浅无奈道:“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内力反噬吧。等过一会儿……再和你说……”秦诺话说了一半,突然哼了一声,身子一颤抖,弯下了腰,伸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将身子缩了起来。
苏浅皱着眉头看着秦诺低着头将手按在胸口,长发凌乱的遮掩在面上,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可是从他微微颤抖的身子,却可以看出他正在竭力忍耐。
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可是能让秦诺这样子的,这必定不是一般的痛楚。
想着这个男人是为了自己才进的楚府,而在楚风对自己无礼之前,也还想着要和他好好谈一谈。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也不至于就突然下了这样的决定。
蹲坐在秦诺身边,苏浅正皱了眉头心里纠结,却听秦诺突然的一手捂住了脸,深深喘息两声,嘶哑的声音道:“浅浅,你转过去。”
“怎么了?”苏浅连忙低了头,反而凑了过去问。
“转过去。”秦诺咬牙道:“太难看了……我怕……”
从发丝的缝隙中看着秦诺一脸的汗水,苏浅心中不由得痛了一下,往前靠了一点,伸手环住秦诺的肩膀,柔声道:“秦诺,你知道吗?值得你相守一生的人,就是那个看见过你最虚弱丑陋的一面,知道你所有的缺点,可是依然喜欢你的人。谁都不能永远那么光鲜亮丽,再强壮的人,也会受伤,如果你觉得我不能替你分担痛苦,那我也不能接受你的保护。”
苏浅的话轻轻柔柔的,可是一句不落的传进了秦诺的耳中。
身子僵硬了一下,秦诺保持着姿势顿了顿,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
苏浅这才惊觉,那原本只是苍白的脸上,竟然隐隐的带了些青色,那是种很诡异的颜色,在这只能从枝蔓缝隙之间透光的地方,显得有些可怖。
看着苏浅的眼睛,秦诺也缓缓伸开双臂,有些迟疑的搂住苏浅的腰身,将头埋在她肩膀,低声的道:“浅浅,谢谢你。”
苏浅笑了笑,坐直了身子让秦诺抱的更舒服一些:“不要说谢谢,你也为我做了许多事情。我们既然说过要尝试着在一起,那本来就应该都有付出不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定是站在你身边,而不是躲在你身后的。”
或许没有女孩子不想做那个被护在羽翼之中的公主,可是危难面前,疾风暴雨,苏浅却绝不会由着在意的人一个人去面对,既然秦诺可以为她奔波放弃,那么她也绝不会退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6章 也能撑天
“浅浅……”秦诺低声的唤了一句,终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手臂又再收紧了些,一直绷着的身体,也不由得放松下来,任由自己有些软弱的靠在了苏浅身上。
苏浅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手掌在秦诺背上轻轻地抚着,能从他肌肉的紧张感觉的出他此时一定很不好受,可是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让他知道,自己在这里,而且会一直在这里。
秦诺没有再说话,苏浅也只是静静的待着,隔着树藤,能清楚的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可是这树屋里,却很温暖。枝叶挡住了风,甚至也不招惹虫子。
只是秦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苏浅渐渐地能感觉到自己肩上渐渐地有些湿意。
微微低了头,能看出在微弱的光线下,秦诺闭着眼,皱着眉,紧紧咬着牙关。
轻轻叹了口气,仰头望了望透着星星点点光芒的屋顶,苏浅心中沉甸甸的,在很多时候,人就是那么无助。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痛苦,却无能为力。
就这么绷着身子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听到秦诺喉中溢出一声极轻微的喘息,随即身子慢慢的软了下去。
苏浅连忙拉开些距离,让全身无力的秦诺背靠上墙壁,用袖子替秦诺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柔声道:“秦诺,你怎么样?”
秦诺开始没有说话,闭眼缓了一缓,方才无力道:“没事。”
“没事就好了。”苏浅笑了笑,突然感觉这几十分钟里,紧绷着身子动也不动,这也是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索性也就在地上盘膝坐了下来。
秦诺刚刚缓过来,挪了挪身子让受伤的肩膀不要碰触到墙壁,这才道:“应该能安稳几个时辰,赶紧休息一下吧。”
“安稳几个时辰?”苏浅心里一紧,道:“什么意思?”
秦诺笑笑:“其实我小的时候身体很差。即使一直将珍稀补药当饭吃,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身体还是一天一天的弱了下去,因为以为我命不久矣,所以爹娘也不给我任何压力,随着我想做什么。我那时也很悲观,想着自己未必能活太久,所以日日也就是游山玩水,并不在意什么。”
顿了顿,秦诺道:“一直到有一次我也是在外游玩,就是到了现在这地方,病突然发作,就在危急时刻,以为已经必死无疑了,谁知道被这山中的土匪救了。”
苏浅试探着道:“你是指……铁鹰?”
“不是铁鹰,是易飞扬。”秦诺叹了口气道。
“易飞扬?”苏浅脑子中更是迷茫一片:“你指的易飞扬是……哪一个?”
秦诺易容之后,化名易飞扬。楚风摘下面具,是一张和易飞扬一模一样的脸。这个名字,当真是扑朔迷离。
秦诺又再叹了口气:“我说的易飞扬,是楚风的哥哥。是同胞的兄弟,两个人长的几乎一样。”
“……”苏浅哦了一声,随即道:“不对啊,你说他们是双胞胎的兄弟,那一个叫易飞扬,一个叫楚风?”
秦诺笑了笑:“易飞扬的原名是楚慕,不知道为了什么和家里闹翻,不但断绝了父子关系,连着名字也都改了。”
“那么严重?”苏浅有些惊讶。
父母和孩子吵架,再严重又能严重到哪里去。所谓父子没有隔夜仇,又是在这个年代,能让人将自己的性命都改了,这简直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诺点了点头,不过明显的易飞扬和家里的矛盾不在他的讲述之中,只是道:“当时我昏迷过去,只以为就那么一觉不醒了。谁知道竟然被易飞扬救了,易飞扬武功很高,又精通医术,他不但将我救醒,而且还说我的病是可以治的,不过不能用药,而是要用他独门的内功心法。而且因为这些年把药当饭,虽然吃得都是些滋补的药品,可是因为实在太多太杂,在身体里相互作用,反而中了药物之毒,若不是用他的内功压住,就算不是病死,也会被自己活活毒死。”
苏浅缓缓地点了点头,终于有一些明白:“我懂了,于是你就跟着易飞扬开始习武,然后治好了病。所以,你欠易飞扬一条命。”
“哎……”秦诺叹了声:“易飞扬是个好人,虽然明里的身份是清风寨的二当家,可是为人谦逊有本事,心地善良。只可惜好人不长命,没有多久,山寨出了一些事情,易飞扬也不幸受了重伤,楚风是听说了兄长受伤的消息,瞒着家里人赶来清风寨的,这才见了哥哥最后一面。”
“原来你那个时候就认识楚风。”苏浅道:“你说易飞扬是个很好的人?可怎么同胞的弟弟,性格会差那么多。”
“我也不知道这中间是出了什么事情。”秦诺道:“可是我认识的楚风,还是个内向腼腆的男孩子,是个连鸟兽都不愿意伤害的人。伤天害理,让人为难的事情,更是绝不会做的。和刚才的那个楚风,完全的不同。”
想着秦诺对楚风的态度前后截然不同的转变,苏浅也有些疑惑。
按着秦诺的说法,这前前后后也差不了十年的光景,这该经历了多少的事情,才能让一个内向温顺的性格,变成今天这样的狠戾和强硬。
秦诺道:“从鬼门关将我拉回来,我对易飞扬的感激自是不用多说。他临死前,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清风寨的兄弟,所以我便应了他,接替他的位子,继续做他未做完的事情。他要守这洛国的江山,让洛国皇帝平安渡过这一劫我边帮他继续协助铁鹰经营清风寨,完成他的心愿。”
“这么看来,是易飞扬和洛国的皇帝之间有什么关系了。”苏浅沉吟着道:“按你说的,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和家里断绝来往,在这样一个山里,心甘情愿的做土匪,而且做土匪,又不是为了收敛钱财,又不是为了打家劫舍,那一定是有些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了。”
“或许铁鹰知道。”秦诺道:“但是既然易飞扬从来都不提这事情,那我自然也不好多问。他去世之后,我就更不会追根究底,所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苏浅苦笑了下:“探究别人的隐私,这固然不是个好习惯。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也挺让人郁闷的。”
而且有很多事情匪夷所思,若不是听当事人说起原委,当真是无从猜测。
感觉能说的已经说的差不多了,秦诺终于舒了口气的道:“肩上这处,便是易飞扬那内功心法唯一的破绽。我在楚风面前自刺一刀,也就是告诉他,我欠他哥哥的这条命,我还给他了。以后是死是活,我不再欠他人情。”
苏浅实在觉得有些不可理喻,犹豫了半响,方才道:“秦诺,你今天这事情做得,也未免太冲动了。就算……就算楚风真的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楚风,可是你也没有必要对自己那样。更何况当年救你的是易飞扬,并不是他。就算是亲兄弟那又怎么样,如果如今易飞扬站在面前,你就算为他死也是理所应当。可是现在只是楚风,无仇无怨,无情无恩,他凭什么觉得你欠他。”
“倒也不是他觉得我欠他。”秦诺虚弱的笑了笑:“易飞扬虽然和家中断绝了关系,可是和这个弟弟的关系非常的好,所以临死之前,也嘱咐我们一定要好好地照顾楚风。可是谁知道在他下葬的第二天,易飞扬的尸体和楚风,便一起消失了。”
这阴森森的地方,秦诺这话说的有些可怖,苏浅身上顿时泛起一些凉凉的感觉,不由的左右看了看,强做镇定道:“你是说,他们一起失踪了?”
秦诺应了声,突然的又再伸手按住了心口,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
苏浅心中一惊,连忙得道:“秦诺,你又开始难过了?”
秦诺此时的笑已经十分勉强,半天才从脸上挤出些笑意:“没事,我之所以今天晚上会这样做,一来是因为失踪了将近十年的楚风突然出现,而且一出现便将他哥哥苦心经营的清风寨毁于一旦,这其中必有什么原因。所以我想让他知道,我不会插手这事,这样他才能让我们走,你才不会被卷进这是非中来。二来,我也是相信凭我自己本身的武功,一定能将这内功心法的反噬压制下去。”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不管楚风是好的也罢坏的也罢,苏浅此时脑中一团混乱,也分不了心去想他,眼见着秦诺刚刚缓和了一些的脸色又渐渐地纠结起来,不由得便又紧张了起来。
虽然自己觉得也能打能蹦,可是苏浅对内功这种事情毕竟是一无所知的,艺高人胆大,仗着的如今不过是力气大和娴熟的格斗技术,可是如今看着秦诺像是竭力和自己体内的什么力量斗争,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眼见着秦诺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折腾,苏浅还以为能缓上几个时辰休息一下,谁知道这话说着说着,也不过顶多是过了半个时候,天边已经有些微微的亮了,能听见周围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可是总体来说,还是暗的。
苏浅眼看着秦诺的脸色一点点发白,一点点扭曲,因为体内极度的痛楚而咬的牙关渗出丝丝血色。
苏浅开始还没在意,却看着苏浅嘴角的红色印记心里一惊。
怕他会咬伤自己的舌头,苏浅连忙的伸手托住秦诺的下巴,稍微用了些力气分开他的上下颌,低声道:“被咬那么紧,秦诺……”
秦诺的眼睛紧闭着,极为勉强着顺从的放松了力道,可是声音虽然微弱却让苏浅心里一凉。
“用衣带绑着我。”秦诺喘息着道:“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浅浅,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如果闹出太大的动机,我怕会被人发现。而且……我怕我会伤了你……”
苏浅愣了愣,感觉秦诺这话里的意思,似乎这样的痛还会一次一次的发作下去,而且似乎不会那么轻易的缓解。
心里一紧,勉强笑道:“你别担心,我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内力什么的,我帮不上忙,但是只要你能自己挺过去,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了。”
秦诺知道苏浅不是弱不禁风的,此时听了她这话,心里竟是一阵轻松,还未说话,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不由得又在要紧了牙,专心忍痛。
苏浅也不是没有看过重伤的病人,以前警局里便有个同事得了癌症,因为父母年迈又没有其他亲人,他们便轮流前去照顾,也就经常能看见病发时他那撕心裂肺,痛昏了又再痛醒的挣扎,可是那一幕一幕的记忆,似乎都没有今天这情形让人揪心。
其实秦诺很安静,除了偶尔从喉中溢出一两声极低的呻吟意外,基本上不发出什么声音。
可是这不代表他不痛。
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坐靠在墙边,伸手抱着苏浅的腰身的,渐渐的便没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躺在了地上,将头枕在了苏浅腿上,抱着自己的手臂缩成一团。
苏浅还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软弱成这样的样子,可是秦诺如今这样子,却半点也不让她瞧不起或是觉得什么,看着几乎浸在汗水中却不肯发出一点声音的男人,苏浅的手在身侧握成拳又松开,真想干脆一掌将秦诺劈昏,也不用受着罪。
可是这想法终究只是想想而已,苏浅也不知道秦诺现在是不是正运内力抵抗体内的真气反噬,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之外,半点也不敢动弹,生怕一个意外,帮成了倒忙,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看看挣扎着的秦诺,再看看枝蔓缝隙中渐渐变亮的天色,直到有淡淡的阳光透过枝蔓照进了树屋,秦诺的呼吸才缓缓地平稳了下来。
望着慢慢舒展开身子的秦诺,苏浅轻轻唤道:“秦诺……你没事吧……”
好久,才传来几乎不可闻的低声:“我没事……”
“呼……”苏浅长长地呼出口气:“没事就好。”
秦诺睁开眼,抬了抬胳膊想撑着自己坐起来,可是胳膊抬到了半空,实在没一点力气,又再落在了地上。
苏浅连忙凑了过去:“你想要什么?”
“没什么。”秦诺重重喘息了两声,道:“你也累了一个晚上,睡一会吧。这么闹了一下,我估计可以安稳三四个时辰。”
三四个时辰?苏浅暗暗一算,这怎么也得五六个小时,可以好好歇上一歇,不由得松了口气,道:“你别担心我,我知道该怎么办的。你抓紧睡一会儿,补充一点体力。”
这样子要是折腾个两三天的,再是坚强的男人,只怕精神能跟上,体力也跟不上。苏浅能感觉到秦诺此时一身衣服都已经被汗湿的仿佛从水里捞上来一般,在不可避免的挣扎中,肩上本来就是仓促包扎的伤口,也又再有鲜艳的血色渗了出来。
秦诺还想再坚持一下,可是实在是半个晚上的挣扎耗尽了他的体力,此时肩上那丝丝的刺痛根本就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刺激,稍微一舒缓,便头一歪的昏睡了过去。
苏浅伸手在秦诺颈边搭了搭,只觉得他虽然鼻息沉重,可脉搏心跳却都平稳,也就松了口气。
又再重新的替秦诺将伤口包扎了,再守了一会儿,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直起酸痛的腰身,一个很实在的问题,被提上了日程。
如果秦诺要在这里折腾上两三天,那么他们吃什么。
这要是平时,两三天不吃也就罢了,顶多饿的难过些,死不了人。可是秦诺仙子这个状况,能量消耗的极大,要是一点都得不到补充,就很是危险。
想着不由的皱了眉,身边只有一个从马背上随手拽下的水囊,里面还有大半壶的水,而这一点水,是绝对不够他们撑上几天的。
望着秦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的正在沉睡,苏浅不由得定了定心神,让自己放松下来。侧耳听了半响,外面并没有传来一点人声。仔细的想昨晚上一路过来的环境,这个地方,应该是真的目前还没有人找到过的。
心里稍微定了定,苏浅哟再望一眼昏睡中的秦诺,弯腰便出了树屋。
秦诺若是无事,这一切事情自然都是他会料理好了。可如今秦诺都病成这样了,自己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了。
钻出了树屋,白天的绝壁让苏浅也不由得晕眩了一下,平日里骑马走山路,也还没有觉得这山有这么高,这悬崖有这么深,如今站在怪石嶙峋中,方才真的这树屋实在个多么危险的环境中,如非是真的到了其中,哪怕有人就在近在咫尺的崖边,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角度,竟然还会有可以容身的地方。
树屋几乎覆盖了这一块伸出去的岩石,所以苏浅一打开门,看见的便是脚下云雾缭绕的悬崖。虽然是秋季,却依然是郁郁葱葱的。
苏浅并不恐高,可是站在树屋边上,心里仍然不自然的升起丝寒意。这里不能生火,抓写小鸟什么的烤了充饥怕是不可能了,如今只能看看有没有办法找些野果什么的。虽然不能很好的补充体力,却是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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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
想想似乎也只能如此了,苏浅有些无奈的四下一看,现在虽然是秋天,可是这山里郁郁葱葱,倒不似那种白雪皑皑荒芜一片的场景。管不了可口不可口,能吃的应该还是能找到的。
苏浅舒展了一下腰身,回头看了眼好容易进入熟睡中的秦诺,轻轻的合上了门。
自己可也不是温室中的花草,虽然说这般政治斗阵的大风大浪自己是没有经历过,可是逆境中如何求生,却未必会比谁差。
苏浅四下看了看,伸手将衣摆拽起绑在腰间,攀着岩石往上去。
攀岩不是她的强项,可是晚上九十度的峭壁都敢下,何况是大白天。
秦诺这一觉睡的并不沉,虽然身体疲劳的很,可是或许是精神上始终不能放松下来,当苏浅从外面找了水和果子进来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刻的就睁开了眼睛。
“醒了?”苏浅一见秦诺睁开了眼,忙靠了过去。
“恩。”秦诺的声音还有些嘶哑,脸上倦意很明显,应了声,见苏浅没有什么事,明显的松了口气。
挣扎着坐起来,靠着墙壁,视线落在苏浅手中捧着的一堆东西上。
苏浅在秦诺身边坐下,道:”怎么这就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秦诺有些已获得道:“我??睡了多久?”
“没有多久。”苏浅道:“也就一个时辰吧。”
“才一个时辰?”秦诺也有些意外,闭了闭眼,轻呼出一口气:“虽然累,倒是有点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坐着休息一会儿。”苏浅笑了笑,倒是也能理解。虽然身体上的疲劳不可克制,可是人的精神在一定紧张的情况下,反而无法静心休息。既然睡不着,也没有办法勉强,静静的坐着休息,或者随便的闲聊一些,缓解一下精神上的紧绷和疲劳,这也是很好的休息。
伸手拿了自己从不知名的树上采的果子,递了个到秦诺手里:“尝尝这个,虽然我没有吃过,可是应该是无毒的。也不知的这附近还有没有林梵的人,我也不敢生火,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抓些小鸟小兽。”
“辛苦你了。”秦诺望着苏浅衣服上难免沾的泥泞和污浊,被岩石刮破的裙角和衣袖,轻轻的道。
外面是什么情况,秦诺再是清楚不过。苏浅虽然也有几分身手,可是毕竟不会武功,在悬崖上下不可能是像他一样轻盈纵掠,所以总的说来,也还是有危险的。
苏浅只是笑了笑:“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你现在安心休息,赶紧好起来。这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秦诺又如何不知的苏浅的话,轻轻笑了笑,也就没有说话。
苏浅摘回的果子倒是也能吃,像是山梨,虽然还不是很熟,可是酸酸甜甜,倒是补水也抵饱。
两人都吃了些,便各自休息,苏浅望了望慢慢升起的太阳和明显能感到上升的温度,也不知道秦诺这安稳的五六个小时什么时候会结束,心里不由得沉甸甸的。
秦诺虽然睡不着,可是也逼着自己闭著眼睛假寐,苏浅却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透过树藤之间的缝隙,缓缓的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视线最终不由的还是落在秦诺身上,当看见秦诺肩上那一片刺眼的血迹时,不由的皱了眉。
“秦诺。”苏浅不由得轻轻唤道。
“恩?”秦诺声音上扬着应了一声,并没有动。
“我替你再处理一下伤口。”苏浅道:“这创口虽然不大,可是却深,又再肩上,若是恢复的不好,怕是会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
“好。”秦诺低低的应了。昨晚上只是随便的处理了一下,这伤口也不是不痛,只是和真气反噬的痛楚比起来,这痛真的可以忽略不计。
苏浅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脸上也可以看出倦意,所以不是万不得已,秦诺也真的不想在劳累她。可是如今她既然说了,再拒绝似乎也有些见外了。
见秦诺应了,苏浅便转到他身后,想了想,索性伸手去截楚诺的腰带。
其实最好的,自然时将伤口附近的衣服割开,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到哪里再去找衣服换,现在可是秋天而不是冬天,坦荡荡是会着凉的。何况秦诺现在的身体虚弱得很,若不是情况不允许,苏浅都恨不得生个火堆让秦诺在边上躺着。
察觉到苏浅得行为,秦诺还略有些意外,稍微得别扭了一下,伸手搭上苏浅按在他衣带上得手。
苏浅自然道:“昨晚流了那么多汗,一身湿湿粘粘得,不难过吗?”
昨晚上看着秦诺那一身,就像是从河里被捞出来的一般,现在虽然干了,可是一身黏腻的,肯定很难过。不说他,苏浅现在自己也挺不舒服,好在这地方并不缺水,转出去几步便有个瀑布,虽然规模很小,只是山上得泉水顺着石壁流淌下来,可是山泉清洌干净,两个人饮用擦洗,是绝对够了的。
苏浅一边想着等天晚了看不清得时候,自己也去稍微擦洗一下,一边将秦诺的手拿开,拉扯开衣带。
秦诺和苏浅虽然还没有进展到补上洞房花烛,可是两人之间也是有过些亲密接触的,更何况秦诺又是个男人,这样在苏浅面前赤裸上身,实在不是什么事情。
可是有些意外的,当苏浅小心的替秦诺将内里的亵衣脱下时,秦诺苍白的脸上,竟然升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苏浅不由得轻轻笑了声,将水囊中的水倒出来,从衣服上撕了个干净的衣角,替秦诺擦洗。
秦诺闭著眼,享受着皮肤上冰凉清爽的感觉,不由舒服的轻轻吐了口气。
秦诺从小身体虽然不好,可是家世富有一向仆役成群,他也是相当注重享受的人,如今弄成了这个样子,确实是实在不舒服。
苏浅在秦诺身前背后擦拭了一会儿,用水将布巾搓洗了一下,将伤口上包扎的布条解开,重新上药。
那药粉看来是刺激的厉害,苏浅在替秦诺上药的时候,突然觉得手上有些刺痛,纸包一抖,有些药粉就洒在了手背上。
啊呀了一声,苏浅缩回了手。
“怎么了?“秦诺一下子坐直了转过身来。”
“没事没事。”苏浅连忙应了,却是不由得道:“秦诺,这药是什么成分,怎么这么刺激。”
苏浅的手背上,也不知道在哪里被划了一道伤口,虽然渗着血可是并不深也不长,所以也没有太过注意。
因为是新伤,刚才被水一泡,又再染了秦诺肩上的血,所以显得有些怕人。
秦诺连忙将苏浅的手抓在手里,紧张道:“怎么弄伤了?”
苏浅无所谓的笑了笑,将手收回来,不在意道:“我又不是泥捏的,哪儿就那么金贵。刚才不知道在哪里划了一下,不算什么。”
苏浅的心是经过了大大小小多少惊险任务的,所以根本不会将这放在眼里,可是她现在这身体,却是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这样的一道伤口在她细致白皙的手背上,那视觉的效果比秦诺肩上的伤看起来还要有冲击力。
看着秦诺面上的神色充满了内疚自责,苏浅不由得道:“秦诺,你别多想。这真的不算是什么。我在临苑知道你出事之后,心里就掂量过。如果我是个怕事的人,早就已经离的越远越好。既然我重上清风寨找你,自然知道后面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情,而我也早已说过,只要你是可以挺身而出的,我自然不会退缩。”
秦诺想着以前的那些事情,心里泛起些说不出的感觉,那时候的苏浅冷冷淡淡好像完全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在意,可是如今将自己放在了心上,却便是如此的义无反顾。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秦诺轻轻抓过苏浅的手,用水冲洗了,再敷上药,用干净的布巾包扎起来。
做完这一切,秦诺却仍不愿意放手,握住苏浅的手,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浅看着秦诺 的样子,知道他肯定是觉得连累了自己心里必然不好受。正想开口劝上几句,突然手背上又是一下刺痛。
不由的缩了缩,秦诺便抬头看她,苏浅笑了笑,收回手来,道:“别看了,再看我手上,还能生出花来不成。”
秦诺也自觉这气氛被自己弄得有些沉重了,放了手笑道:“虽然不能生花,可是在我看来,可是比花还要美的。”
这当口上打情骂俏实在有些奇怪,苏浅收回手来,随意的换了话题:“秦诺,你现在只是在抵制内力反噬,那等这内力消了之后,你以前中的毒,不会再有事吧。”
这毒这些年也没有再发,秦诺倒是都没想过这事情了。不由的道:“应该没事吧。”
点了点头,苏浅不由的道:“对了,那你以前毒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阿。”
秦诺想了想,道:“刺痛,就是全身上下的刺痛,仿佛无数根针在扎一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8章 诡异得印记
苏浅心里一紧,面色微微一变。
苏浅这变化秦诺看在眼里,可是却只是以为她在为自己担心,忙道:“浅浅,我没事的,那毒已经很多年没有发作了,应该不会再发作了。”
苏浅缩回自己的手,一阵阵刺痛从伤口周围传来,就像是秦诺说的,像是针扎的一般。
可是面上的神色却仍然是平和,苏浅看似关心的道:“那易飞扬救了你之后,只说用他的内功心法可以压制你中的毒,还有说有别的办法吗?”
秦诺笑道:“浅浅你想,若是有其他的法子,易飞扬何至于要选这个。修习一种从未练过的内功心法是需要多少精力多少时间的事情,如果能吃药或是怎么样就可以解毒,那我也不会选择修习别人的心法。”
苏浅点了点头,心里暗想,秦诺也就罢了,好歹是学过武功的。可是自己完全都不知道内力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如今就算是有人愿意教,自己只怕也学不来。
诡异的是,自己不过是沾了些秦诺的血,如今这伤口的症状,便与他形容的相同。难道是因为自己手背上也有伤口,所以那毒血便顺着自己的伤口渗了进去?
苏浅心里正在暗自思索,秦诺见她面色有意,不由的有些紧张道:“浅浅,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没有。”苏浅连忙道:“我就是有些担心,万一你这内功散了,毒又再发作,那怎么办。”
秦诺轻轻的拍了拍苏浅的手,柔声道:“没事的,如果真是那样,也是我命中注定有这一劫。而且那毒就算是没有清除,也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会发作,从我身上有刺痛开始,足足过了一两年的时间,这才发作,天下名医那么多,再给我两年的时间,未必就找不到解法。”
苏浅点了点头,道:“那倒也是??”
虽然秦诺的话以安慰自己为主,可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且好在这毒不是即刻发作的,若是有一两年的缓冲时间,那就好办多了。
最坏的打算,等离开这里之后,让秦诺教她易飞扬的武功心法,他自废武功,是想跟楚风划清界限。这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如果到了生死关头,偷偷的练上一招半式,秦诺也因该不是这么迂腐的人。
”是啊。”秦诺笑道:“天无绝人之路,等到这几天过去,我们就离开这里。天大地大,我们可以去找一处景色优美的地方,安静的过日子。“
”那你父母呢?”苏浅倒是挺向往秦诺所说的那种舒服的日子,可是现在逃出来的,只有自己而已,那洛城里,还有他那一大家子。临苑里,还有小五漪纹两个正在等她的小丫头。这是说什么也不能不管的。
虽然苏浅不愿意卷进一点是非,可却也做不出独善其身的事情。若是没有什么关联的人,那也就罢了,可是如果秦诺说要回去救自己的父母,她难道能说出半个不字?如果是自己的父母有了生命危险,就算是明知道九死一生,龙潭虎穴,也还是要闯的。
“没事。”秦诺微笑道:“我虽然不知道楚风到底经历过什么,可是一个人再变,也不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今天这举动,其实便已经是向他妥协了。既然我已经低头了,他不会为难我的家人的。不但不会为难,应该还会妥善安排。”
“真的?”苏浅有些不信:“就算楚风不会为难你的家人,还有林梵呢?”
秦诺呵呵笑了笑:”林梵虽然是王爷,是九千岁,可是楚风却也不是泛泛之辈。再说了,我所做的一切事情,秦府里并无人知晓,若是楚风真的想放他们一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在这个时候,我的出现,只能让他们更危险。“
苏浅对楚风这个人到底如何,实在是没有办法评价,可是秦诺这话说的确实实在,这个时候,他的出现只能让秦府的人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何况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兄长,秦诺也不是冷血的人,应该自有斟酌。
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些,苏浅手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那刺痛的频率并不高,可是不时的痛上一下,让她的心里不免的有些烦躁。
可好在苏浅并没有多少时间想自己身上的毒,吃了些东西,又再稍微休息了一下,苏浅看了看外面约莫四五点的样子,秦诺身上的真气,便又开始冲撞起来。
就好像是毒瘾发作一般,一次比一次厉害,间隔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的短,秦诺虽然竭力忍耐,可是到了最后,也有些控制不住。
好在苏浅并不是只懂的在一旁哭的女人,再开始的慌乱过去之后,便镇定下来。一方面低声安抚,按住他的手脚不让他乱动免得伤了自己。一方面替他按摩着僵硬的肌肉,虽然收效甚微,可是总聊胜于无。
这次发作的时间有些长,别说秦诺折腾的快不行了,就连苏浅也觉得已经精疲力尽,几乎快要支撑不住。连着手背上的刺痛,也根本就没有心情去顾忌。
一直到了六七点的光景,秦诺这才渐渐的安静下来,几乎没有力气的轻轻喘息,舒展开身子,平躺在地上。
苏浅也终于缓过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一下子躺在了秦诺身边。
”呼??”苏浅长长地喘了几口气,这才转脸看着秦诺道:“没事吧。”
“我没事??”秦诺这个时候居然还笑的出来,挪了挪手,轻轻放在苏浅手背上:“浅浅,真是??”
“辛苦我了是吧。”苏浅笑著打断。
“呵呵。”秦诺低声的笑:“真的是辛苦你了。若不是有你,我不一定熬的过去。”
“别再说这样的话了。”苏浅道:“秦诺,同甘苦共患难,这才是相处的意义。如果只是锦衣玉食的在一起,那有什么意义?”
“也是。”秦诺转脸看着苏浅,轻声的道:“浅浅,我觉得我这一刀,受的十分值得。如果没有这几天,我都不知道我在你心里,那么重要。”
苏浅愣了一下:“那你还去楚府找我?秦诺,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时候去楚府有多么危险?就算你觉得自己足够了解他,这种时局之下,也不该那么心急。”
秦诺笑了笑,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浅浅,有些话我没有说过,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你说过的话,我都放在心里。你??我也始终放在心里。”
相识了这么久,倒是并不常听这男人说情话,苏浅此时听秦诺算是劫后吐真言,心里也不由 的软了一块。
这也算是共患难了,苏浅面色复杂的看了看闭著眼恢复体力的秦诺,柔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打点水来给你擦洗一下。”
“浅浅。”秦诺动了动,挣扎了睁眼道:“休息一下,我知道你也累了。我想,下次发作,怎么也要过了今晚了。”
苏浅笑了笑,低声道:“我体力没有那么差,再说,外面的山泉很好,我也想稍微擦洗一下,身上黏黏的,挺不舒服。”
苏浅虽然大大咧咧的,可终究是个女孩子。秦诺倒是也知道,虽然有些很多女子在意的事情她不太在意,可是有些旁人不在意的,她却是很坚持。
很郁闷自己现在这个境况,可是却又没有办法,秦诺只得叮嘱了一切小心,让苏浅出去。
那山泉离书屋很近,秋天得六七点钟,虽然天白日已经短了,可是多少还有些光亮。
苏浅拿着水囊出了树屋,四下仔细得看了一圈,没又发现任何不妥或是可以得情景,便就在山泉便将衣服松开。
虽然一个人都没有,可是苏浅却还是没有胆子解了衣服冲洗,再者泉水清澈,从山顶流下,也是冰凉刺骨。
用布巾蘸了水在身上擦拭,只觉得水沾了身子,不由得起了一身栗粒。
正咬着牙擦拭,突然得手背上像被针扎了般地一痛。
苏浅皱了皱眉,手抖了一下,却并没有当作一回事,既然秦诺说这毒大约有一两年得潜伏期,那现在这个时候情况紧急,哪里能有心情去理它。
可是这毒似乎等不到一两年再发了,苏浅好容易打着抖擦洗完了,又装了水,正要往回走,只觉得腿上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一般的尖锐一痛,脚步一顿,顿时只觉得那刺痛得感觉铺天盖地得袭来,不由得啊呀了一声,膝盖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心里知道事情不妙,苏浅趴在地上,闭了眼咬了牙,想要等这阵子痛过去,可谁知道不过是过了盏茶十分,那刺痛虽然慢慢得缓解了,可是身体好像被抽干力气一般,竟然连手脚都抬不起来。
深秋得夜十分得冷,风呼啸而过,苏浅刚才用冷水擦了身子,此时在寒风种一吹,身体都有些麻木得感觉。
开口想喊秦诺,可是清了清嗓子,只能发出些嘶哑得声音。
这要是在平时,秦诺见自己那么就没有回去,一定会出来看看。可是现在他自己已经处在体力接近崩溃得状态,只怕是一旦睡着,根本就醒不了。
苏浅有些无奈有有些着急,侧脸看着那树屋,正想着该怎么样脱离着困境,却无意看见了自己得手臂。
不知道什么时候衣袖被撕开了个口气,那绿色得印记正好露在外面,在夜色种,仿佛一株活过来得植物一般,散着有些诡异得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9章 久违的温暖
天色渐暗,苏浅趴在地上,张了张嘴喊不出来,可是心里却叫苦连天。
深秋的寒风冰冷刺骨,那渐渐退下去的针扎一般的痛又渐渐涌了上来,苏浅的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手臂上的印记。
楚风说的话不由的涌上了心头,虽然苏浅心里还是觉得很没有真实感,可是努力抬起手臂揉了揉眼睛,确信这不是自己眼花。
在暗淡的夜色里,那盈盈绿光格外的显眼,苏浅轻轻呼出口气,想要平复一下有些烦躁的心情,却突然觉得手背上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第一个念头自然是虫子,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就算是秋天,碰上虫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虽然苏浅不怕虫子,可想着那奇奇怪怪长的奇丑无比的东西在自己手上爬,不由得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些郁闷的看向手背,心里是最好准备看见恶心怕人的虫子,可是饶是苏浅自诩镇定是最大的优点,却依然被眼前的事情惊的不知道给一个什么反应才好。
这一惊,让她彻底的望了身体里的刺痛。
苏浅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的手背,那上面带给她麻麻痒痒感觉的,不是什么小虫子小动物,而是一根藤条。
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藤条,从岩石上的石峰中垂下,刚才还不见踪影,现在却用肉眼能看见的速度生长,那五彩斑斓的叶子在苏浅的所学中,一看便像五颜六色的毒蘑菇一般美丽而致命。
苏浅自从经历过穿越这事情,便早以为自己已经是经过大风大浪,见过人间百态,什么妖魔鬼神都不会放在眼里了,可是如今看着一根细细的藤条像蛇一眼的在蜿蜒攀爬在自己手背上,这种恐惧仍然无法形容。
如果这个时候苏浅可以动,那她一定毫不犹豫的一蹦三尺高,然后跑回树屋抱住秦诺抖上一番,根本不会去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
可是很遗憾,她现在不能动,不但不能动,而且那原先只有手背上才有的针扎刺痛感,慢慢的扩散到了全身。
苏浅从来没有这么郁闷过,每一处感官都很灵敏,甚至比以前更灵敏,可是却动也不能动,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细细的藤条仿佛有生命一般,仿佛被自己伤口中的血吸引一般,一点一点的挤了进去。
正在癒合的伤口被活生生的挑开,这恐惧虽然不小,可是却没有感觉到痛。
这事情诡异的很,可是苏浅的脑子却是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只见那藤条顶端在将最细的一截新枝探进苏浅手背上的伤口之后,便不再往里去,然后仿佛是被风吹的一般,微微的颤动。
苏浅脑中浮现出一些恐怖的场景,此时这藤条的举动,怎么像是在吸她的血一般。
人的精神绷紧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反而可以冷静又清醒,苏浅的心跳慢慢平复,镇定的看着那细细的藤条缓缓的从自己的身体里仿佛在汲取什么东西。然后那五彩斑斓的枝叶,竟然渐渐的变成了黑色。
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苏浅在被冷风吹的打了一个寒战之后,这才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动了。
而且身上那针扎一般的刺痛,也好像消失了。
脑中一个激灵,苏浅一下子坐了起来,随即又摔倒在岩石上。
苏浅已经在这样的寒风中躺了估计有半个时辰,手脚早已冻的发麻。在发现自己能动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一下子甩开了手背上的藤条。
虽然在这半个时辰里,苏浅可以肯定这藤条并不是在吸自己的血,大半个时辰了,这要是吸自己的血,现在的感觉不可能只是手脚冰冷发麻。失血过多所带来的,还有头晕目眩等一系列后遗症。
可是伤口上插着根活生生的藤条,这毕竟是件可怕的事情。苏浅一把将藤条扯开,犹豫了一下,又再将那藤条扯下一截抓在手里,这才勉强挪着冰冷的身子,慢慢的往树屋里走。
身上被风吹的有些麻木了,又是在悬崖峭壁上,苏浅半点也不敢快,在黑夜中悬着心慢慢的往回走,好容易这才回到屋中。
关上门,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便坐在了地上。
腿上和手臂上,都是针扎的一般,可明显的很,这不是刚才秦诺所说的那种毒发的感觉,而是纯粹因为寒冷而冻出的麻木。
几乎是在苏浅坐下来的一刹那,秦诺就醒来过来。
秦诺被真气反噬折腾的精疲力尽,几乎是在苏浅离开房间的一刹那就睡着了,虽然睡的并不沉,可是因为苏浅在外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所以也一直没醒。
直到苏浅控制不了自己发出一声响靠着墙壁坐下来时,他才又惊醒过来。
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秦诺在睁眼的瞬间便将头转向苏浅的方向,嘶哑的声音掩饰不住的疲惫:“浅浅??”
苏浅现在只想着秦诺能好好的休息,见自己吵醒了他,很抱歉的道:“吵醒你了。”
“没有??”秦诺先是应了一声,随即便觉得苏浅这一声和平时的声音大不相同,虽然这几天她也辛苦,可是却只是疲惫,并没有什么伤。可是这一声,却是精疲力尽的感觉。
秦诺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折腾的几乎脱力的身体不过才休息了大半个时辰,虽然多少恢复了一些,可却还是觉得手脚都是软的。
可是听着苏浅的话中有异,却还是咬了牙想站起来。
苏浅见状,连忙道:“你干什么?”说着,手臂撑了地想要站起来。
可腿上还是麻木 的刺痛,手臂上虽然自己揉搓了一会儿,也只是才恢复些知觉,这一撑,不但没有站起来,反而踉跄了一下。
真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无力,苏浅苦笑了一下,缓了缓,这才走到秦诺身边蹲下,道:“怎么了?”
“没出什么事吧?”秦诺一把抓了苏浅的手,却愣了一楞,随意抓紧了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没事。”苏浅便想将手缩回来:“外面风大??”
秦诺却是用力在抓住了不放,一边伸手贴上苏浅的脸颊,那冷的几乎快要结冰的感觉,让秦诺本来就不好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浅浅。”秦诺沉声道:”你在外面呆了多久?“
”也没有多久。“望着秦诺的面色,苏浅有些心虚:”真的没多久??好吧,刚才有些不舒服在外面靠了一会儿??半个时辰吧??”
话没说完,只觉得秦诺手臂上一个用力,苏浅整个人已经被他拉扯的躺了下来。
“怎么??”苏浅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觉得自己挨上了一个温暖的所在,秦诺的手臂张开,将她一下子搂进了怀里。
在寒风种吹了大半个时辰,苏浅此时身上的温度真的很低,秦诺将她搂进怀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略犹豫了一下,便伸手去解苏浅的衣带。
苏浅愣了一下才明白秦诺要做什么,忙不迭的伸手拦着,慌张道:“秦诺,你干什么, 我没那么冷??”
“还没那么冷,你都要结冰了。”秦诺不可商量的将苏浅的手拨开一边,一边拉扯着她的衣带,语气中没有一点犹豫的道:“别闹了,把外衣脱了睡,我们是夫妻,还害羞不成??这么冻着明天一定生病,我现在怎么照顾你。”
其实苏浅本来是没有那么害羞的,在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够皮厚了,可是这个时候秦诺真的一本正经的没有任何邪念了,她却反而有点抹不开了。
秦诺的怀抱虽然依旧是熟悉有力,可是却能从他脸上看出深深倦意,苏浅扭了两下,看秦诺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也就只得半推半就的安静了下来。
秦诺利落的将苏浅的外袍脱了下来盖在两人身上,将胳膊伸直穿过苏浅的颈项再搭上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搂过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按在怀里。
苏浅虽然个子也高,可是窝在秦诺怀里,却怎么也还是个小女人的模样。这样的姿势,脑袋便不得不紧贴着秦诺的胸膛,虽然暖暖的确实舒服,可是却还是忍不住挣扎两下,嘟囔着:“闷死了??别搂的那么紧??”
秦诺从胸腔中溢出些带着笑意的低音:“别乱动,好好睡觉。你也不看看我现在什么状态,你就算再乱动,我也是老老实实的??我倒是激动,可怜他也激动不起来啊。”
苏浅一楞,随即明白这家伙居然在调侃自己,难得的脸上一红,呸了一声。身体却放轻松下来。
秦诺呵呵一笑,闭上了眼睛。想着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抱着苏浅了,虽然身体疲惫的紧,脑子里也昏昏沉沉的,可是心情却是难得的好。
苏浅静静的感觉着秦诺身上的暖意,半响方才缓和过来,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抬头道:“秦诺??”
没得到回应,抬了头,却见秦诺眼睛紧闭已经熟睡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0章 你还有力气
看着秦诺疲惫的睡颜,苏浅轻轻的叹了口气,这男人想来也实在累的很了。虽然不见他喊痛,可是那一身一身的冷汗,却是一直没有停过。
不由的从秦诺怀里抽出一只手来,轻轻搭上他的脸,在他皱着的眉上抚了抚,再将熟睡中平和的嘴角往上点了点,轻轻一笑,挪了挪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身上的刺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秦诺可能有些低烧,怀里很暖和,苏浅的身子慢慢的暖和了起来,听着屋外的呼啸风声,也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好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心了,苏浅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抬头,便看见秦诺正看着他。
不知道秦诺是什么时候醒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半睡半醒的迷茫,反而是盯着苏浅的眼神中,有丝平日没有的炙热。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苏浅还有些迷茫,从秦诺怀里抽出只手臂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着秦诺。
“昨晚睡得沉,也就醒的早。”秦诺笑了笑。
苏浅哦了一声,想了想,突然紧张道:“秦诺,你的毒是不是又快要发作了?”
这么两天折腾下来,苏浅也大约明白了这个规律,缓个六七个小时,便会发作上大半个小时,周而复始。
秦诺伸出左手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搭了搭,面色慢慢的和缓下来:“按理说也该发作了,不过现在还没什么感觉。浅浅,我这不是毒,是真气反噬,那毒??这些年也没有再发作过,我觉得应该没事了。”
“没事就好。”苏浅还是有些担心,又有些带着希望的道:“真希望别再发作了,看你痛成那个样子,真是??”
“心痛?”秦诺淡淡一笑,低了头看苏浅。
两人此时还是抱在一起的姿态,醒来便光顾着说话了,而且在这深秋的季节里,就算是白天,山谷里也还是冷的,拥抱的姿势舒服而温暖,苏浅也没有注意那么多。
“谁心痛你?”苏浅撇了撇嘴,勾起点调侃的笑:“不过是现在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
我还指望着你带我出去呢。万一你有点什么,那我怎么办?总不能守着你自生自灭吧?”
秦诺也笑了笑:“说得有道理,所以我一定得好好得恢复,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一定要对自己得女人负责。”
“谁是你女人?”苏浅哼笑一声,抬了些头,看着外面已经隐隐的有些阳光灿烂的样子了,便用手肘撑起半边身子,想要起身。
谁知腰上一紧,秦诺的手臂环了上来,稍微用了点力,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苏浅便又跌回他怀里。
“怎么不是我的女人?”秦诺笑嘻嘻的:“浅浅,我可是你相公。”
“那也只是名义上的相公??”苏浅拉长了声音,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却仍掩不住声音里的笑意:“从某些方面来说,我还是可以不承认你的。”
这几天折腾的厉害,苏浅一直看着身心憔悴的秦诺,心里也始终高高的挂着,连着晚上合眼的时候,心里也是不踏实的。
这一早睡醒,虽然秦诺的神情仍然是难掩疲惫,可是脸上的神色却是轻松,自己的身体似乎也没有了什么大碍。苏浅抬起自己的手背看了看,做夜很明显的伤口,经过这以晚上的恢复,似乎也好的有些神速了。
突然想起昨晚上遇见那诡异的事情,苏浅不由得扭头看了看自己捡回来丢在墙角的藤条,那藤条依旧静静的待在屋子一角,脱离了水分和养料,已经有些蔫了,可是那颜色却已经不是昨晚苏浅看见的绿茎彩叶,而是已经开始发黑。
难道是吸了自己身上的毒?苏浅脑中不由的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正转了头想跟秦诺说说,却眼前一暗,唇上便堵了个温暖的东西。
“秦??诺??”苏浅挣扎着从唇齿相交中吐出几个字,感觉秦诺的手有力的按在了自己的脑后,微微的用力,似乎不让自己逃脱一般。
在苏浅的唇上好好的啃了几口,秦诺这才稍微放松手上的力道,任由苏浅挣扎着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喘息了两口,瞪着他道:“秦诺,你干什么?”
这话中的意思虽然是责备,可是苏浅说出这话的语气,却并不是责怪,在秦诺听来,却怎么都是种撒娇的意味。
轻轻的笑了笑,秦诺伸手将苏浅往自己怀里搂的更紧,额头抵着额头,带了笑意轻声道:“浅浅,我也担心会再发作呢,要不然我们来做点什么,一来,可以让我分散一下注意力,或许真正到了发作,也许能忘了那痛。再者,我这虚有其表的身份,都挂了那么长时间了,也该正经的落实了吧。”
苏浅虽然没有实际经验,可是在理论上她也知道,男人在早上的时候最容易冲动,此时显而易见的,秦诺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身子与自己紧紧的贴着,稍微有些温度高的身体,某一处散发着比梢高还要高一些的温度。
故意而恶意的紧贴了过去,秦诺坏笑着蹭了蹭苏浅:“浅浅,你看现在的气氛多好,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正适合咱们错过的洞房花烛??”
苏浅脸上一热,算是彻底明白秦诺想做什么了。
奇怪这人昨天不是还给折磨的差点不行了吗?怎么现在就这么性质高昂起来?
抬起头眨了眨眼,苏浅板着脸可认真的道:“秦诺,现在不行,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什么事也没有。”秦诺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转了个身,身子悬在了苏浅上方,一手穿过他的黑发按在地上撑着自己的重量,一手轻轻搭在她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她的衣带,脸上笑意盈盈,那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真的没事?“苏浅还是面有疑色:“我看你昨天??”
“真气反噬就是这样。”秦诺道:“发作起来要死要活的,可是没事的时候,就真一点事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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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张 红果果的洞房啊
“真的?”苏浅看着秦诺一本正经的样子,却还是半信半疑:“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看你昨天前天的样子,可怎么也不像是一点儿事都没有的样子。”
秦诺笑了笑,还没说话,苏浅又道:“再说了,内力这些的我不懂,就算真的没事吧。你肩上的伤呢?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不能剧烈运动。”
被苏浅提到伤,秦诺不由理亏的笑了笑,声音一下子放柔道:“这伤不碍事,我不剧烈运动……你知道的,我一向都是个很温柔的人。”
说着话,秦诺的手又不老实的细细在苏浅的身侧摩挲,轻柔和缓,像是要证明,他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苏浅也不是心如止水的,屋外寒风凛冽,在秦诺的怀里却是温暖舒适,只穿了单衣的身子贴在一起,还不时的被颇带挑逗意味的磨磨蹭蹭,说她没有一点感觉,那也是不可能的。
虽然不是常规环境中的洞房花烛,可是这悬崖峭壁,幕天席地,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可是终究顾忌秦诺有伤,苏浅望着秦诺还沾染了血色的肩膀,做最后的挣扎:“秦诺,你可一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怎么突然急躁起来。”
两人从成婚到现在,也同床共枕了有些日子,秦诺虽然也有情难自禁的时候,可是总的来说,十分的自律。除了那次在温泉别苑气氛太好,一切顺其自然,其他的时候,都遵循着苏浅所说的慢慢培养感情,并不强求。
苏浅的话一问,秦诺的神色却突然有些尴尬起来,微微将头撇了一边,含糊道:“我已经很有耐心了,我们都成亲多久了……”
秦诺的这回答也算是合情合理中规中矩,没有什么不妥地方。可是苏浅看着他面上浮起得那一丝尴尬,不由得心里一动,往上挪了挪转过秦诺的脸来:“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都是苏浅说惯了的话,本是张口随意就说出来的,可是听在秦诺耳中,却好像更尴尬了。
静了一会,轻轻叹口气,秦诺突然抬头看着苏浅,面上神色颇有些恶狠狠的感觉道:“我被楚风刺激了,浅浅,你不知道,我昨天看见楚风在你房里的时候,我……”
秦诺将头搭在苏浅肩上发中,声音中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真的想杀了他。”
苏浅心了突然想到前几日自己就疑惑过的事情,总觉得秦诺和楚风,虽然关系未必是好的,可是在秦诺心里,对楚风的印象一直都应给是温和的,要不然也不会还想着要和他好好叙叙旧。
可也就是那么一件事,秦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下了决定,哪怕是自己要承受怎么大的痛苦,也要和他划清界限。
苏浅从来不觉得秦诺是个怕事的人,虽然表面上是温和的性子,可是一个怕事的人,根本不可能瞒着自己的身份,在清风寨和秦府之间游刃有余。
苏浅心里一软,脸上不知怎么的微红了些,伸手在秦诺胸前戳了几戳:“你现在身上还有伤,不可以用力过度。还有……我可不懂,你可别欺负我……”
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惯了,可是想着马上就真要洞房花烛了,苏浅难免还是紧张,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小了,身子也僵硬了起来,僵在秦诺的怀里,低了头,有些不敢看他。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秦诺笑了笑,突然翻身将苏浅压在了身下,正色道:“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研究,一起实践。”
苏浅啊呀了一声,随即小心搂上秦诺的肩膀,咬了唇笑道:“如果相公还是冰清玉洁单纯的和白纸一样的话,我有理论知识,可以勉为其难的教教你。”
实践不行,理论还不行吗?虽然苏浅不在扫黄组,可是却也难免要涉及些非法买卖的交易场所,现场实景,也不小心的观摩过一两回。何况大学的时候什么都新鲜,一个寝室的女生关了门偷偷讨论研究,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可怜秦诺扮作易飞扬的时候虽然是风流倜傥的,可是一向习惯了在府里低调为人,装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正经人家的女子避而远之谁也不愿意挨上个药罐子。烟花柳巷那样公子哥最常去的地方,也自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一来二往,倒还真没有在这事情上花过心思。
看着苏浅眯着眼笑的样子,秦诺不由得身上一阵一阵的火起,低头在因得意而微翘的嘴角咬上一口,笑哼道:“浅浅,再温柔的男人,也不能接受别人质疑他不行不懂。何况,我只是表面温柔而已……”
说完,再不给苏浅反驳的机会,低头便堵了她的唇。
拥抱亲吻的事情,两人也算是娴熟,可是过去的那么多次,却从未有过今天这感觉。
苏浅和秦诺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开始的时候,不但没有任何感情,而且是相互猜疑,相互试探,一直到了现在,同享受过富贵,同经历过患难,如今大风大雨的时候,终于确定了彼此是那个可以长相厮守攻读难关的人,这感情爆发出来,自然是炽烈而浓厚。
或许是想将这一刻的感觉细细的品味一番,秦诺身上虽然有股火烧得浓烈,可是动作却轻柔轻缓。
唇抵着苏浅的唇,秦诺极有耐心的一遍一遍描绘着红唇的模样,直到身下的人有些按捺不住的眯着眼含怨带驽的瞪了他一眼,这才笑了笑,张嘴将红唇包裹进去,舌探进去,细细搜寻纠缠,不漏过每一处香甜。
手臂略用了些力拉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苏浅的腰侧的衣带早已被解开,秦诺微热的手掌探进衣襟中,抚上细腻柔滑的肌肤,爱不释手的往上探去。
裹胸只是薄薄的一层,中衣被解开之后,那月白色的丝质裹胸,根本遮不住一片风光。
秦诺眯着眼看两点红润因为苏浅的紧张,欲言还休的轻颤,脑中火热一片。
被秦诺热辣辣的目光看得理论知识全消的苏浅,终究是不好意思的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可是却见秦诺抬起头来一笑,随即又低下了头。
隔着那一层聊胜于无的薄纱,苏浅只觉得身前因为紧张刺激而硬挺起来的一侧,突然的感觉到一点湿润。
秦诺用舌轻添了几下,好似也在摸索一般的,张口含住了她。轻轻的用齿尖磨了磨,便听见苏浅一声来不及收起的呻吟从口中泻出。
听见自己的声音,苏浅的脸猛的红了,不由得用手捂了自己的嘴,狠狠的瞪了一眼秦诺。
可男人就是男人,秦诺此时已经绝对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的,埋首在苏浅前襟,又恶意的咬了咬凸起的尖端,含糊的呵呵笑道:“浅浅,你的声音真好听……”
苏浅不由得大囧,抬腿想踢他一下,却正被他顺着抓在手中,秦诺一边勤奋的努力让苏浅发出更好听的声音,空下来的手,也顺着裙摆探进了亵裤。
柔滑的肌肤在掌心的触感,比上等的丝绸更舒服,苏浅也被秦诺弄得一身燥热,在开始害羞腼腆了那么一会儿之后,也壮起了胆子。
可不愿意只有自己一个人衣衫不整,苏浅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将手伸进秦诺的发中,随即便探进他衣领。
秦诺感觉着苏浅的试探,抬头给了他一个肯定鼓励的眼神,本身就是俊朗之极的公子哥,此时脸上带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中蒙了一层情YU,朦胧的能滴出水来,让苏浅的心里,更是狠狠地动了一下。
咬了咬已是嫣红的唇,苏浅的手顺着秦诺的肩背,滑到他腰上。
拉开衣带,秦诺非常配合的让苏浅将他的长袍从身上剥落,再是亵衣亵裤……
没有一点阻隔的肌肤相亲,带给两人异样而新鲜的感觉,几乎是一瞬间,正在小火上慢炖的气氛被一下子开到了最大,秦诺的身下某处,硬邦邦的抵在苏浅的小腹,磨磨蹭蹭中,好像纾解了一些,好像那欲念却又蒸腾的更强更猛。
秦诺也不是老手,虽然说是男人到了床上自然知道要怎么做,可是真枪实弹上了最前线,也还难免有一刹那的停顿。
咪了咪眼,压下肆虐的YU望,秦诺的手从苏浅的大腿慢慢往上摩挲,直到触上若软的毛发,带着些探索发现的精神,压制住苏浅不自然的扭动退缩,继续往里探去。
手指很快便触到一个湿润的场所,秦诺轻轻笑道:“浅浅,你都湿了……”
此时已是清晨,透过枝叶的缝隙,阳光一缕缕的照进来,树屋里面已是一片明亮。
秦诺带着调侃的话让苏浅有些恼羞成怒,身子虽然在他的撩拨下软成了一团,也红成了一团,可是微微转了头不去看他,却是不服输的道:“你不也是……”
秦诺剑拔弩张的小兄弟抵在苏浅的腹上,也正换欢乐的吐着泡泡,不时的动上一动,活像正在热身一般。
秦诺难得看苏浅如此娇羞无限的样子,心情好的只觉得这里哪儿是什么悬崖绝壁,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可是听说女子的第一次总是有些不痛快,秦诺心里虽然有些按捺不住,却也不敢贸然,一根手指轻轻的往细细的花径中摸索着,望了望自己一直还挺自豪的尺寸,不由得有些担心。
那花径紧窒生涩,籍着湿湿的润滑,一只手指也才勉强伸进,秦诺此时再是急也不敢急,一边眯眼瞧着苏浅的反应,一边缓缓的进出。
苏浅从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感觉,陌生的情愫和YU望从秦诺碰着的一点往外扩散,虽然让人心慌,可是并不讨厌,不但不讨厌,而且心中茫然的想多要一点。
具体却又说不出来,伸手抓着秦诺的肩头,想要推开,可只是抓的更紧。
秦诺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却不是只知道吃喝玩乐,所以身上的肌肉虽不夸张却紧致结实,虽然结实却光滑细致,赤裸着的蜜色胸膛隐隐有着几块腹肌,长腿翘臀触目之处,让人血脉贲张。
秦诺见苏浅没有不适的表情,慢慢的又加了根手指,手指探进,触上柔滑的内壁,试探着勾起,换来苏浅一连声的低喘。
秦诺额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虽然在这个水深火热的当口上,他却也还是能分的清楚,苏浅这喘息声,并不是因为难过。
又再进出了一阵子,感觉到手臂上苏浅的手指抓的越来越紧,低低重重的呻YIN早已止不住连成一串。
突然的,只听着苏浅喉中的声音突然变了调,腰身弓起,大腿一下子将他的手夹紧,苏浅的胳膊环上秦诺的肩背,一下子收紧了力道,将自己和他贴的缝隙全无。
秦诺只愣了那么千分之一秒,瞬间便明白了什么,呵呵的笑一声,蹭在苏浅火辣辣的耳边轻笑:“浅浅,舒服吗?”
都说了苏浅是个有理论知识的人,自然也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身体缓缓的放松下来,刚才那完全没有办法克制的触电一般的感觉还没有舒缓散开,却紧闭了眼睛,死也不愿意睁开。
秦诺倒是也明白女孩子害羞在所难免,也不敢逗的她很了恼羞成怒,只是一声声软软的,带了些讨好示弱的唤着她的名字。
手掌还停在那一处神秘所在,秦诺觉得手上的湿意更浓,便移开了手。
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早已叫嚣的忍无可忍的地方对准了销HUN的所在,咬着苏浅的耳朵道:“浅浅,我进去了……”
苏浅此时哪里应的出好与不好来,咬了咬鲜艳欲滴的唇,将脑袋埋在秦诺胸膛。
秦诺笑了笑,伸手扶着自己的兄弟,一点点的挤进了向往已久的通道。
这尺寸和手指毕竟不同,只是进去一点,那肿胀的感觉就让苏浅有些不适,可是也并不是难过,反而的,身体深处好像空荡荡一般,想要迎合上秦诺,想他让自己充盈。
秦诺此时却是要咬着牙才能克制自己的冲动,硬的有些难过的地方,突然被包容进从未感觉过得温暖紧窒,那感觉远不是销HUN蚀骨可以形容,苏浅细细的长发在XIONG前磨蹭,蹭的他的火烧得铺天盖地。
深深吸了口气缓解了一下仿佛缺氧的窒息,秦诺低声的道:“浅浅,忍一下……”
苏浅啊了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秦诺按住她的长腿,腰身一个用力,猛的将自己全部送了进去。
冲破障碍的一瞬间,苏浅不由得啊了一声,虽然刚才的前戏已经足够湿润放松,可是难免还是会有些疼痛。
感觉到苏浅的身子猛的绷紧,秦诺也保持着进占最深的姿势停了下来,动也不敢再动上一分。
伸手将苏浅因疼痛而退去些红晕的脸抬起来,细细密密的亲吻上去,口中不断的道:“对不起浅浅,我有些忍不住了……很痛吗……”
苏浅的疼痛也只是一时,而且并不是很厉害,那一瞬间的疼痛过去,一阵阵酥麻火热,便从两人相连的部位传了出来,舒缓了一口气,回应了一下秦诺的吻,手臂也再攀上他的肩背,微微的扭了一下腰。
虽然说不出口,可是这邀请继续的意味却是明显。
秦诺心里一松,又一喜,绷紧了身子忍耐着想疾风暴雨的速度,按着她的腰身,缓缓地抽出再进去。
想着刚才苏浅的痛呼,秦诺不由得低头看去,抽出的灼热上,带了丝极浅的几乎看不出的红色,秦诺心里还是心痛,凑到苏浅耳边,低低的道:“浅浅,好像有些血,还痛吗?要不……”
苏浅睁眼看着一脸汗水,眼睛赤红咬了牙却还在忍的男人,终究忍不住的将手臂收紧,在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留下一个个小小的齿痕,扭了扭身子故意子在他身上蹭了蹭,轻笑道:“我现在不痛也不难过,不过,夫君要是那么温柔体贴,那我们就下回再来?”
苏浅语气中的挑逗意味明显,肩上麻麻痒痒的感觉刺得秦诺咬碎了牙,一下子将苏浅按在了地上,用手臂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眯了眼阴阴的笑道:“浅浅,你变坏了……”
苏浅无辜的眨了眨眼,完全没有平日里冷清淡漠的样子,突然的抬起头在秦诺胸前的小豆豆上咬了一口,磨了磨牙,含糊道:“我本来也不是好人。”
秦诺几乎是发出一声哀嚎,然后顿了顿,再没有片刻的迟疑,腰身一个用力,便将自己又挺了进去。
苏浅一声低吟,秦诺却是舒服的一声叹息,随后不再给她退缩的时间,一手挽起苏浅的腿在臂弯,大腿插在苏浅的腿中将它们分的更开,便重重的撞击起来。
开始的时候,虽然心里火气腾腾,却还是小心望着苏浅的脸色,待看到她真的并无痛楚,而那甜腻的呻YIN皱眉都是因为身下的刺激时,便再没有一点顾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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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圆满
苏浅一开始还以为秦诺说自己身体没有问题是逞强的话,可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这病去如抽丝,还当真是不适合他的。
精壮的身体赤裸着悬在自己上空,激励分明的肌肉上,渗出薄薄的汗珠。
秦诺的手掐着苏浅的腰身将她固定在地上,免得因为自己的冲撞往后退让,因情yu而红晕的眼角微挑,似笑非笑的望着苏浅。
苏浅开始还有些放不开,到了这个时候,却也早已经情动不已。伸手揽住秦诺的肩膀,随着他的冲击,发出低低的声音来。
平日里略有冷清的声音,此时却说不出的软糯,高高低低,一声一声撩着秦诺本就所剩无几的自制力。
到了最后,平日里的克制文雅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心里眼里,只有眼前这白皙纤细的身子,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某一处。
摩擦带来的不止是热度,还有几乎无法抑制无法承受的快感,在一次比一次更深更重的撞击中,越升越高,越来越热。
那炙热刺激从在某一处聚集起来,渐渐的无法控制,秦诺仰了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只觉得灌进树屋里本该冷冽的寒风都裹着快要烧起来的温度,呼出的气息,都快要烧了起来。
初识这销魂的滋味,秦诺在最开始的试探之后,如今的表现已经娴熟无比,不但娴熟无比,而且颇有些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刺激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突然的停下了所有的动做。
苏浅正抱着秦诺的肩背沉浸在从未有过的刺激和欢愉中,突然的察觉他的动做停了下来,不由得愣了愣。
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苏浅星眼迷蒙的抬头望了他,突然的脸上现出一点紧张的神色来:“秦诺,你是不是不舒服?”
说着,也不顾现在是什么情况,忙直起腰身想坐起来。
秦诺连忙将她按了下去,身子又往前顶了顶,看着苏浅的表情,不由的勾了勾唇角,轻笑道:“浅浅,我有点忍不住了,可是??我不想那么快??”
苏浅顿了顿,眨了两下眼才明白过来,退了些血色的脸便瞬间又红了,呸了一声,突然的伸长手臂勾住秦诺的脖子,将他拉了下来,送上自己的唇,堵住那越来越不正经的嘴。
秦诺本身就是在火烧火燎的风头浪尖上,哪里经的住苏浅主动勾搭,眯了眯眼,欣然迎战。
风呼啸的从树屋的藤条细缝中吹进来,给快要烧起来的两个人一点点清凉,秦诺搂着苏浅的身子,有力的腰身一下一下的往深里顶,直到又一波热浪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苏浅的理智。
带了些呜咽的声音,苏浅猛的弓起身子,勾着秦诺脖子的手臂猛地收紧,身下一阵收缩,却被充斥着的炙热硬挺撑着不能如愿,不由得一阵轻颤。
感受着苏浅的热情,秦诺早已是咬牙忍着的快感也再克制不住,将她的腰身搂着恨不得要溶进自己的身体一般,狠狠的又再往最深处挺动几下,身子一麻,一阵阵热流喷涌而出。
秦诺仰了头,从喉中溢出一声说不出满足的叹息,这才低了头看苏浅。
尚未从云端落下的苏浅,也正闭了眼细细的喘息,感觉着唇上软软湿湿的,唇角勾了勾,轻启红唇,尝到秦诺顺着脸颊流淌到唇角的淡淡咸涩滋味。
秦诺虽然已经发了出来,可是却还不愿意离开,身体仍旧嵌合着,湿腻腻的身子缠在一起,虽然不太舒服,可是心里的满足却是无可言语。
也不说话,两人的身子都有些乏,可是心里却是从未有过如此的满足。
从激烈的云端缓缓落回地下,谁也不想说话,听着屋中轻轻的喘息中,空气中是尚未散去的旖旎气氛,秦诺在那温润红唇上欲罢不能的轻啄几下,额头贴了苏浅的额头,低声道:“浅浅,舒服吗?”
苏浅睁了眼,便看清楚此时幕天席地的环境,视线落在秦诺带着刺眼红色的肩上,不由得一下子坐了起来,柔情全消:”你的伤口裂开了??”
秦诺没想到苏浅会一下子做那么大的动做,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抱怨她怎么一下子破坏了这么好的气氛,便被她推到坐在了地上。
苏浅也顾不得自己此时不着寸缕的样子,随手拉扯了件袍子披在身上,便伸手想去检查秦诺的伤口。嘴里念叨着,让你小心点不要用力,让你逞强觉得自己身体好,又流血了吧??
秦诺面带微笑的任由苏浅在他肩上折腾,虽然肩上的痛不可忽略,可是此时心里暖暖甜甜的,那一点点的痛,根本就完全不放在心上。
苏浅将秦诺肩上的纱布揭下,皱着眉看了看,道:“你等下,我去打点水,给你擦一下上点药,重新包扎一下。”
说着,苏浅便伸手将长袍掩上,正要站起身来,却被秦诺一下子抓住了手。
有些疑问的看着秦诺,还没有将话问出来,秦诺却笑著按了苏浅的肩膀让他坐下来,然后将一旁堆着凌乱的衣服拿起批在她身上。
直起身子,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亲,柔声道:“等着,我去打水给你擦擦,湿湿黏黏的,很不舒服吧。”
皱了皱眉,突然放低了声音道:“浅浅,我去生火烧点水。都是我不好,在这种地方,实在不应该做这种事的,没有热水,是不是不好??”
“烧什么水?”苏浅一把抓着秦诺的手臂:“被发现了就不好了。你的伤??”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秦诺让苏浅放心的拍了拍他的手臂:“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欢爱过后,让娘子去四处忙活善后,这可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秦诺肩上的伤虽然因为刚才剧烈的运动而又有些裂开,可是并不明显,苏浅见他坚持,也就笑著应了,看他随意将袍子裹在腰间,便往外去。
门被打开,阳光暖暖的照了进来,现在时候,估计着也有八九点了。
秦诺背对着苏浅站着,一头黑发因为汗而湿漉漉的紧贴着身体一直垂到腰间,苏浅望着挺得笔直的脊背,突然觉得脸上的温度高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3章
以前总是看着电视上的帅哥美女养眼无比,如今拜这身体所赐,好歹自己也算是个美女了,至于秦诺,自然毫无疑问的是帅哥,如果不是眼下这种境界,如果现在是初入秦府的时候,郎情妾意,锦衣玉食,那日子当真过的就别无所求了。
秦诺在门口站了一站,似乎是要熟悉一下久违的光亮,随即便弯着腰出去。
男人就是方便,随便的裹一裹就能出门,也不怕走光什么的。不过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就算是有人,估计也只有闲王派来的士兵,再是有美景在前,也没有欣赏的心情吧。
刚才的运动激烈了些,苏浅这些日子本也是倦的,难免有些觉得累,靠着墙壁坐下,闭目养神。
手在另一只手背上无意识的揉了揉,却有些意外的停下了动做。
本来有一道不浅划痕的手背上,现在已经又是光滑细腻,好像从来也没有受过伤一般。
有些愕然,苏浅睁开眼睛将手放在自己眼前,又再揉了揉眼睛,确信并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正在发愣间,秦诺已经推门进来,见苏浅这在发呆,不由的道:“在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苏浅连忙应了,条件反射的便将手往下缩,缩了一下,想到自己这伤就在手上,肯定瞒不过秦诺,索性的抬了起来,道:“你看。”
秦诺恩了一声,凑了过来,将苏浅的手抓在手里,面上神色也变得惊愕起来。
“浅浅??”秦诺带着疑问的道:“你这手上,昨天是不是有一道伤。我没记错吧?”
“你没记错。”苏浅正色道:“不但没有记错,而且老实跟你说,我在为你处理伤口的时候,我的伤口沾上了你的血,好像有些被感染了。”
“被感染?”秦诺面色一沉,抓着苏浅的手也用上了几分力气:“你是说我中的毒?”
“别急别急。”苏浅忙安抚道:“现在已经没事了。你看那个藤条。”
“藤条?”秦诺的眼睛顺着苏浅的视线看到墙角一只已经枯萎的藤蔓,一条再平凡不过的藤蔓,叶子的色彩有些斑斓不似寻常的品种,可是大自然本就是千奇百怪的,在山林间,这样的植物也是常见。
苏浅道:“昨晚上我出去以后,就觉得身上像你说得那样,一阵一阵的像有针扎一般的痛了起来,然后身子有一瞬间的麻痹。我想喊你,可是又发不出声音。然后就看着这藤条快速的身上缠上手臂,探进伤口。”
秦诺的表情不仅是愕然,作为一个不信鬼神的人,苏浅完全可以明白他此时心里的惊愕和不可思议,可是想着昨晚上似梦非梦的那一幕,却是坦然。
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可是那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是真的,如今这一点儿疤痕也没有留下的手背,也是真的。
再苏浅完好无暇的手背上抚了抚,秦诺的神色渐渐的正常起来,在她身边坐下,沉吟着道:“浅浅,还记得你手臂上的印记吗?”
“恩。”苏浅应着,道:“秦诺,你是不是也听过那个传说?”
关于一支可以控制植物的种族的传说。
秦诺点了点头:“我也听过,可是一直以为这只是无稽之谈,可是如今看来??”秦诺苦笑一下:“如今看来,是不信都不行了。浅浅,你也知道那个传说?”
不知怎么回事,苏浅不想说出楚风这名字来,便只是点了点头,道:“知道的不多,也就是以前听别人闲聊时说起。”
见秦诺的神色有些沉重,苏浅只觉得这气氛有些沉重了,便故意笑道:“要是真那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运用这力量,可是多了些本事总不是坏事。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的身体确实是比以前好,力气什么的,也比以前大。这以后的日子难免都要逃亡,我能自保,岂不是见好事,顶多这事情有点诡异,小心别让别人知道了就是。”
这也算是一种特异功能吧,苏浅震惊过去,倒是觉得挺好。这以后也不怕中毒了也不怕受伤了,再研究研究,要是真的能驱使植物,倒是也算一门绝技。
可秦诺的神色却一点儿也不轻松,顿了顿,才犹豫着道:“浅浅,你今年,有十九了吧。”
“额??”苏浅有一点点的犹豫道:“差不多了吧。”
这不是自己的生成八字,还真不敢应的那么干脆。
秦诺道:“你是春季的生日,等过了今年冬日,就该二十了。”
“那又怎么样?”苏浅茫然,秦诺想说什么,难道这年代过了二十,对女人而言,就老了?就算老了,那又怎么样?
秦诺一看苏浅这神情,就知道她不知道,轻轻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缓缓的道:“你只是道听途说,必然知道的不详细。我以前曾看过一本古书,上面有关于这个可以控制植物的种族的详细介绍,以前只以为像是山海经一般荒诞无稽的故事,可是如今你手臂上的印记,还有你这藤条为你吸毒??”
秦诺说着,声音突然缓了下来:“关于古书上的记载,对于这个可以控制植物的种族,有这么一段描述。这个种族不管男女都是俊美无双,心里纯良,能力超凡,可是老天毕竟是公平的,不会将所有的优越都给一个人,所以这一族,有着一个最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寿命的限制。”
“寿命?”苏浅心里一惊:“寿命怎么样?”
秦诺道:“和常人不同,那族人的寿命,只有二十五到三十之间。”
“二十五到三十?”苏浅一楞:“那就是说??”
秦诺叹息了一声:“浅浅,你已经十九了。”
也就是说,她还有五年,或者十年。此时就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已经开始等待死亡?至少也已经走过了人生三分之二的旅程,换算一下,该有四五十岁了?
这消息来的比知道自己能控制植物还要惊愕些,苏浅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半响才道:“秦诺,你确定那古书,不是胡扯的?”
“本来我也以为古书是胡扯的。”秦诺无奈道:“可是现在却不敢肯定了。至少在你身上,现在已经出现的每一条,都和书上记载的完全符合。可奇怪的是,我也曾对苏家做过调查,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苏家几代都在络城经商,所娶女子,也皆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可以算是安分守己的人家,实在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哎??”苏浅无奈的叹了口气,脑中回想起那日在秦府花园中的情形来,便犹豫着将事情说了。
秦诺直听的皱了眉头,思索着道:“那片林子,自秦府建成时就有,因为地处偏僻,所以从来也不曾有人注意,倒是没想到,会出现那么诡异的事情。”
“就是那么诡异。”苏浅在开始的震惊之后,反而镇定了下来,什么二十五三十的,自己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奇怪的事情见的太多,大风大浪也见的太多,好像都没有什么感觉了。
“我的身体现在已经好多了。”秦诺道:“本来打算今天白天休息一天,晚上我们就动身离开。可是这样看来,还是要回一趟秦府,去弄清楚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浅先想着确实应该回秦府一趟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转念一想,就算是要回去,可也不能是现在。
“先不急吧。”苏浅道:“先不说古书上记载的事情是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我至少也还有五年的时间,如今络城里必是草木皆兵,更不要说秦府,这个时候回去,实在太危险了。”
“可是??”秦诺还有些犹豫:“万一??”
“万一被林梵或是朝廷的人发现怎么办?”苏浅这个时候的脑袋倒是清楚:“现在这局势有多危险,就算是我不太明白,你也该是明白的。如果说只剩下三五个月的时间,那好歹要冒险去查看一番,可是如今还有五年,我们不该那么性急。”
秦诺慢慢的冷静下来,沉吟了片刻,道:“那好,那我们先碧上一阵子,等到这事情过去,再回来不迟。”
如今也只能如此,苏浅应了,两人又再商议了一番,随便的擦拭了一下,再吃了些东西,都难免觉得疲惫,索性便再休息。
虽然两人一直的关系也密切亲近,可是终究还是少了些什么感觉,可是昨夜的一场欢爱过后,似乎又亲近了一些,彼此之间,也真的感觉如夫妻一般,相拥而眠,显得那么理所当然起来。
一觉睡到天色暗沉,秦诺先腥了,看了看还在兀自熟睡中的苏浅,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颊。
也亏得苏浅如今不是那娇弱不胜风的千金小姐模样,这后面的日子,就算有自己在身侧,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有什么风平浪静锦衣华食的生活,若不是有足够的能力和强硬,那可真是未免熬的下来。
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这自是天经地义的,秦诺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可是在非常时期,却更希望苏浅可以与他并肩进退,至少,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可以让他更放心。
苏浅没有一时也就醒了,刚醒来的那一刻还有些迷茫,见秦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便笑了一笑。
这笑容在秦诺的眼中,不由得生出万千感慨来,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俯下身子在她唇上触了触,柔声道:“清醒一下,起来吧。天已经黑了,我们准备出发。”
“好。”苏浅挣扎着坐起身子,好在这身体是千锤百炼出来的,不会在睡了一觉之后腰酸背痛。虽然还是难免有些乏意,可是却也神清气爽。
没有什么好收拾,秦诺将水囊挂在腰间,便和苏浅出了树屋。
今夜的月色很好,枝蔓摇曳间,将半座山都照的明亮。
秦诺肩上虽然还有伤,可是这一天已经将反噬的真气压制住,基本也没有什么大碍。站在岩石边缘向苏浅招了招手,道:“来,我带你下去。”
论起武功,秦诺最得意的便是轻功,这样百十丈的悬崖,带一个人飞身掠下,半点问题也没有。
苏浅攀岩的伸手虽然不错,可是在这年代的轻功面前,那速度简直就像是蜗牛爬一般,若非万不得已,自己也不愿意丢那个人。
顺从的走到秦诺身边,由着他搂着自己的腰。
柔软纤细的触感让秦诺想起一些刚过去不久很美好的经历,不由得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在苏浅眼中,秦诺这就是一个完全的傻笑,也能猜出他在想什么,不由得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没有任何责怪意味的怪道:“傻笑什么呢,还不快走。”
其实洞房花烛的第二天,小两口的打情骂俏,再是正常不过了,所以此时看在秦诺眼里,苏浅即使瞪眼板脸,也瞪的颇有一番风情。
忍不住又回头在苏浅脸上蹭了蹭,正要说话,脸色却突然一下变了。
“怎么了?”苏浅见秦诺一下子变了脸色,连忙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却并没有看见什么异常,月色中,山还是那个山,树还是那些树,影影绰绰,映照出乱石嶙峋,藤蔓摇摆。
“看那棵树。”秦诺伸手指了一下:“最高的悬崖上面,那棵树。”
苏浅瞇着眼看过去,好歹现在的目力比以前好了许多,今夜月色又明亮,顺着秦诺手指的地方,倒是能看见那最高的山崖顶上,有一颗大树。
不过那大树没有什么特别的,和千千万万的大树一样,郁郁葱葱,枝叶茂密,实在看不出有身不妥的地方。
苏浅疑惑的看向秦诺,秦诺道:“那棵树的位置十分特殊,在山寨里的任何地方都能看见。那是我和铁鹰联系的一种方式。”
“是吗?”苏浅又再努力的仔细看了看那树,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与其他不同的地方。
秦诺笑了笑:“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你看出来,那我们也太失败了一点吧。”
“那倒也是。”苏浅道:“那现在是什么意思?铁寨主他们应该也跑出去了吧,怎么还留在这山里,还真以为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吗??该不会他们被抓住了,被严刑逼供说出了和你联络的方法,然后林梵就带着人照样布置,想来一个引君入瓮吧。”
“不会。”秦诺很肯定的道:“我认识铁鹰很多年了,他没那么软,如果真被林梵逼到绝地,也是一拍两散,玉石俱焚的人。不会因为什么出卖兄弟。”
苏浅对铁鹰没有什么深入了解,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却也不便再秦诺面前说他兄弟的坏话,何况说别人朋友的坏话,毕竟是件不道德的事情,更何况是没有一点凭据的胡乱猜测。
也不再怀疑,可是苏浅心里多少有些七上八下,还是道:“秦诺,我知道你和铁鹰多年的兄弟,可是情势紧张,还是小心些的好。”
“我知道。”秦诺再仔细的看了几眼,道:“他约我晚上三更,在山下岔路前十里的一处破庙见。”
苏浅面上神色有些将信将疑:“这也能看出来?”
秦诺笑了笑,颇带了些教育口气的道:“浅浅,一行有一行的方法,你相公我,虽然不打家劫舍,可也不是什么纯良之辈,山寨里,没有一些隐蔽的传信方式,那怎么行?那棵树上的树枝的朝向,都是我和铁鹰约好的一些暗语,明白的人,自然一看就明白了。”
好吧,苏浅无奈点点头,当真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其实倒是可以把方块字教教秦诺,或者教一些最简单的英文词语,这样万一以后他们有什么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事情要互通密信,就算是半途被人拦截下来,也没人破译的了。除非遇上另一个穿越过来的人。
秦诺收回目光,道:“好了,我们走吧。那地方离这里不远,三更之前,我们一定能赶到。昨晚上也没有注意,或许铁鹰在地方等了我不止一天了。”
这个问题苏浅就回答不了了,昨晚上前晚上,秦诺都是要死不活的,别说自己没有什么分心去看周边的环境,就算是有,这漫山遍野的树,在她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同。
秦诺看来还是很担心自己兄弟的安危,说完,也就不再耽搁。伸手搂住苏浅,在岩石上一点,飞身掠下。
苏浅此时不由得感慨万分,若是这种武功能一直流传下去,那个世界会便成什么样子?至少,体育项目不会那么受欢迎了吧,秦府里那武功最差的家丁护院,随便捞一个过去,也可以金牌收的盆满钵满啊。
秦诺飞身下山也不过是一是片刻的事情,可惜骑来的马匹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下了山,两人便只能步行前进。好在秦诺说那不远,而去破庙见过铁鹰之后,也不用混进城,这周边有些庄户人家,也有养马的,丢些银两,去弄匹马并不是难事。(未完待续)
第144章
苏浅以前训练的时候,多有什么负重五公里十公里翻山越岭过草地的拉练,所以这一点路对她来说,倒是也不算什么。
不过自然不能和秦诺相比,秦诺虽然心里着急,可是却也努力慢下来就着苏浅的速度。
能感觉到秦诺的着急,苏浅不禁道:“秦诺,要么你先去,反正你也说了,一条路走到头嘛,我又不是路痴,那么大一个地方,还能不认识?”
“那可不行。”秦诺想也不想:“浅浅,我是再不愿意和你分开了。你不知道,我从临苑离开之后,知道了你被楚风抓去了,心里有多着急?”
想着秦诺为自己急,苏浅心中暖了一下,随即又有些高兴。
秦诺一直不知道苏浅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其实苏浅又何尝敢肯定什么。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又何尝不是一直在互相试探。
可好在经过秦诺毫不犹豫依然冲进楚府找人之后,苏浅总算是肯定了一些事情,而她的心意,只要一旦肯定了,便会直接而明白,秦诺,也算是终究得到了些回应。
“再是忙的事情,也不急着这一时。”秦诺轻轻的道,抓了苏浅的手,比她步子略慢一步的往前走。
这个年代的人作风保守,这要是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两个人牵着手,还真是件挺招人瞩目的事情。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可就不一样了。
走了几步,秦诺似乎觉得手牵手还不够亲密,索性长臂一伸,揽着苏浅的肩将她搂进怀里,继续往前走。
苏浅在夜色里瞪了眼秦诺:“你倒是将这夜色里的逃亡路,弄的挺浪漫啊。”
“浪漫?”秦诺笑了笑:“浅浅,难道你不觉得吗?”
苏浅不答话,却在夜色中,也忍不住笑了。
这不算短得一段路,却被两人走得轻松,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按着秦诺得指点,果然看见一旁小山丘的半山腰上,露出一点庙宇得尖顶来。
“到了。”秦诺道:“就是那里。”
苏浅抬头望了望,道:“这地方确实不引人注意,难为你们会将见面得地方约在这里。”
秦诺笑了笑,也不知道苏浅是在夸他还是损他,挑了挑眉,索性伸手搂上她的腰,运用轻功,飞掠上山。
那小山丘本来就低,破庙又只是在半山腰,秦诺的速度极快,没有片刻两人便已站在了破庙门前。
苏浅有些郁闷,低声道:“秦诺,我们就这样进去?真的不用??”
“不用试探什么。”秦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拉了苏浅的手望里走。
苏浅抬头一看,那破庙已经摇摇欲坠,看出来该是许久也没有人来拜过神烧过香了。
不过那破庙的门上,有个很浅的刻痕,苏浅有观察周边环境的习惯,一眼看见那痕迹,只觉得很是眼熟,脑中一转,想着好像在清风寨里见过这个标记。随即便想明白了,这该是一个平安的记号,庙门上的这个记号,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代表着铁鹰现在破庙之中,很安全?
脑中正在想着,人已经被苏浅拉进了门,随即又将门关上。
这庙里果然是破,苏浅一进门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的咳了一声,放眼望去,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怎么也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而且这庙里很小,不像有后院,堂中空空的,一眼便可将全景尽收眼中,有没有人,一览无余。
秦诺站在中间,苏浅瞇着眼四下一望,还没来得及问话,却听秦诺道:“鹰,你在吗?”
就一句话,从头上突然传来一点木板被移开的动静,然后噗嗤噗嗤的掉了些灰,苏浅用手遮在眼睛上往上看去,只见两个黑影从上面跃了下来。
仔细的一看,这屋顶原来是两层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两层木板中间的距离虽然不大,可是躲几个人,却是绰绰有余。
那两个黑影落地,苏浅这才看清,是铁鹰和他的妹妹铁心玉。
铁心玉的腿上还有前两日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却依旧能看出一片已经变色的血迹。
“鹰,你没事吧。”秦诺连忙的迎了上去,上下打量了翻,关切道。
“我没事。”铁鹰还是那般苏浅第一次见到的那样子,不过一身的灰尘,衣服破损血迹斑斑,头发凌乱满,脸上也有难掩的倦意。
虽然逃了出来,这里也暂时安全,可是可想而知,铁鹰这几日过的必然也不轻松。
“秦大哥,你受伤了?”看到秦诺还包扎着的肩头,铁心玉不由的惊道。
“我没事。”秦诺摆了摆手,不在意道:“鹰,山寨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铁鹰的神色一沉:”楚风还没死。”
“我知道。”秦诺道。
“你知道?”铁鹰神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他了。”秦诺道:“我替林梵押送军需去前线,半路上便察觉出有问题。等我回到临苑的时候,听说我的府邸已经被查封,所有家人都被抓入狱,我便想打听一下他们的情况。谁知的我去了林梵的王府,听说浅浅被一个新晋入朝的楚大人抓了去,我一大听,才知道那个人就是楚风。”
铁鹰点了点头:“然后你就去楚府找他?”
“我担心浅浅的安危。”秦诺道:“而且我想着,楚风和我们,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会为朝廷做事,可是万事总好商量,谁知的??”
铁鹰阴沉着脸:“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倒是没说什么。”秦诺道:“只是我觉得他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秦诺自是不能说出楚风借机轻薄苏浅的事情来,可是脸上的神色,却是明显的不悦。
铁鹰的神色稍缓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楚风为什么变成这样。他曾在清风寨里住过一段时间,虽然是很久以前了,可是对山寨里的布防路线却还是一清二楚,这次就是他领这官兵从后山小路摸进了山寨,要不然,清风寨易守难攻,也不会如此轻易便被攻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5章 最后一碗酒
秦诺有些意外:“是楚风带人攻进清风寨的?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很意外。”铁鹰面上的神色很是痛心疾首:“没想到楚风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清风寨是他大哥半生的心血,却谁知,会毁在他的手里。”
秦诺的脸色也很难看:“我虽然很疑惑楚风为什么会和官府搅在一起,也很疑惑为什么他会接替林梵接管这次的事情,可去却是万万想不到,带领官兵进入清风寨的,会是他,他??我一直以为楚风已经死了,当年我们寻遍清风寨方圆百里也没有发现他的下落,也不知道这些年,他是如何渡过的。”
“我也很意外。”铁鹰苦笑一下,随即又换了副疑惑的神色,看了看苏浅:”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按现在楚风对清风寨赶尽杀绝的做法,不可能放了你们。”
“是啊是啊。”铁心玉道:“秦大哥,你是怎么跑出来的?还有苏姐姐,那天晚上要不是苏姐姐,救我,我就被林梵的人抓去了。”
“是啊。”铁心玉说到这里,铁鹰道:“秦夫人,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心玉落在了林梵手上,这丫头这么倔强火爆的脾气,一定要吃大亏。”
苏浅笑了笑,客气道:“这没什么,我也只是为了能更快的联系上秦诺,铁寨主和铁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那??”铁心玉犹豫的道:“林梵没有为难你吧?”
林梵在外面的名声可不好,苏浅看上去也并不是个会委曲求全的人,落在了他的手上,也未必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苏浅不知道怎么对他们说林梵对自己奇怪的态度,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什么后来又会到了楚风府里,便只是笑了笑,道:“我没事。”
见苏浅不愿多说,铁鹰兄妹也就不再多问。
倒是铁鹰对秦诺两人能离开楚府还是心有疑惑,又道:“秦诺,你是怎么离开楚府的?”
秦诺微微的皱了皱眉,犹豫着道:“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清风寨?”
“知道。”铁鹰想也不想的道:“因为易飞扬。”
“不错。”秦诺道:“因为易飞扬,我的命是易飞扬救回来的,当年我没有能力救回他,可是这些年,我只是希望能尽自己的力量,保住他的心血,做完他想做的事情。”
“我明白。”铁鹰道:“那么现在呢?”
秦诺道:”如果毁了清风寨的,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用尽全力的除掉他,不会有一点退让,不会有一点心软。可现在的那个人是楚风。”
秦诺的话让铁鹰沉默了一下,缓缓的道:“所以??你打算放手?”
秦诺笑了笑,笑容有些沉重:“我不知道在楚风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当年易兄临走时,说的很清楚也很肯定,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护着他的弟弟,可是谁也想不到他会带着易兄的遗体一起消失。如今不管怎么样,看见他没死,我心里要好受多了,我??不能和他为敌。”
铁鹰的视线落在秦诺的肩膀上:“你和他交过手?他伤了你?”
”我是和他交过手。”秦诺道:“不过这伤是我自己弄的。”
铁鹰有些不解,皱了眉看着秦诺,等他解释。
秦诺道:“其实我欠易飞扬的,一辈子也还不清,可是我在楚风面前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他相信,我不会和他为敌。”
铁鹰紧紧的盯着秦诺,缓缓道:“即使他现在和清风寨为敌,即使他现在为朝廷效力,你也不愿意和他为敌?”
秦诺摇了摇头:“鹰,我希望你能谅解我。在清风寨和楚风之间,易飞扬的选择一定是楚风。那么在清风寨和易飞扬之间,我的选择,也只能是易飞扬。”
归根结底,秦诺留在清风寨的这些日子,不过是还了易飞扬的一个心愿。管理了这些年,和清风寨的兄弟们之间感情自然也是有的,可是如果和易飞扬相比,却还是不需要挣扎便能做出选择。
铁鹰似乎没有想到秦诺会这么坚定,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你决定了?”
秦诺笑了笑:“鹰,我决定了。我打算和浅浅去远一点的地方,离开这一切。”
“秦大哥。”铁心玉还有些不能接受:“秦大哥,你怎么能就这么丢下我们??”
铁鹰举手打断铁心玉的话,道:“你也确实为难,这个时候帮楚风,就是要对清风寨的弟兄下手,我知道你做不出这样的事,可若是帮着清风寨,就是和楚风为敌,你也做不出。两难之中,似乎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秦诺苦笑了下:“鹰,我很感激,你不觉得我是个怕事之人。”
铁鹰笑了一声:“咱们兄弟也认识这些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若是胆小怕事,你便根本不会留在清风寨里。”
秦诺面上神色很是感激:“鹰,多谢你理解我。”
对秦诺这样的人来说,有时候走比死是个还让人为难的选择。虽然他决定的事情不会因为谁的干涉而改变,可是若不能别理解,心里多少也是不痛快的。
既然知道秦诺走意已决,铁鹰也就爽快笑道:“人各有志,秦诺,我也不能勉强你走我的路,你想带着夫人远走高飞,这也很好。只是咱们兄弟经此一别,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想了想,道:“你等一下。”
说着铁鹰轻轻一跃,便上了房顶,一阵声响,拿了个水囊调了下来。
举了举手中的水囊,铁鹰笑道:“我这里还有半代好酒,咱们兄弟就最后干一杯。”
知道铁鹰嗜酒,平日里大家装税他装酒,秦诺也不由的一笑:“可是这里连个杯子碗什么的都没有吧。”
铁心玉突然举了手:”有的有的,好像有些以前看守的人留下的东西,我去找找。”
苏浅有些奇怪,却见铁心玉转身到角落里一阵乱翻,竟然真的找出几个蓝边的瓷碗来,虽然落满了灰也都有缺口,不过还真有些大口喝酒的感觉。
这个时候也顾不了什么卫生不卫生,铁鹰索性拿了碗走到门口,倒了些酒在碗里冲了冲,算是清洗。
苏浅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江湖中人,这样看倒是真的豪爽。
看铁鹰的样子,他是要留下来的,而秦诺和清风寨大部分的关联都是因为救过他的易飞扬,如今介入这事情的是易飞扬的弟弟楚风,所以他两边都无法插手,只能离开。
而这一离开,当真是山高水远,怕是再无相逢。
听着哗哗水声,秦诺的神情也很是感慨,难免有些伤感,却见铁鹰很快已经转过身来。
自己端了两碗酒,铁心玉也端了两碗。
酒剩的不多,每个碗里只有一半,不过这个时候,喝的是这感觉,而不是酒。
秦诺接了碗,不由的感慨万千,叹道:“鹰,不管是认识你,还是认识飞扬,都是秦诺这辈子的一大快事。”
铁鹰还没说话,铁心玉却笑了笑接口道:“秦大哥,虽然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如今有了心上人,可是我还是喜欢你,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或许铁心玉本来就是个土匪窝里长大,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或许是在分别的时候,也就格外大胆些,铁心玉这话让秦诺的脸上尴尬了一下,却又随即笑道:“心玉,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一定会遇见另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
这话认真也好,客气也好,铁心玉并没有深究,只是抿着唇笑了笑,然后将一只碗递到苏浅面前:“姐姐,这碗酒,一来第一次见面那日,我对你无力,给你赔罪。二来你那天救我,我很感激。第三,我也祝你和秦大哥从此逍遥自在,相亲相爱。”
苏浅也经历过不少生离死别,却还是难免觉得这一幕有些伤感,接了酒,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端着酒碗,互相对望,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有些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终究还是铁心玉先笑道:“大家都怎么了,苏姐姐,来,咱们姐妹先干,不理他们。”
铁鹰不由的调侃道:“心玉,你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怎么和秦夫人姐妹相称起来?”
铁心玉撅着嘴还没说话,苏浅便笑道:”姐妹相称很好,铁寨主,只许你和秦诺兄弟来兄弟去,就不去我们姐妹相称?”
铁鹰愣了愣,无奈笑道:“心玉,你这个姐姐找的可好,这就开始帮你说话了。”
铁心玉得意一笑,端着酒碗和苏浅大力撞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来,豪爽道:“苏姐姐,咱们干了。”
虽然碗中的酒并不多,可是两只碗一对撞,却还是难免有点滴溅了出来。
苏浅本是笑容满面的,可是却碗中酒一荡漾,然后又几滴溅在了手背上,然后心里就是一惊。
面上没有什么表示,苏浅垂下眼帘,缓缓的将酒往口中送去,可是心里却急速的转了起来。
刚才那几滴酒溅在手背上的时候,痛了一下,好像被针在皮肤上刺了一下。
这刺痛和熟悉很熟悉,可是和被秦诺身上的毒感染时的痛不一样。
苏浅的记忆一直往前推进,心里突然一慌,想起来了。
在初入秦府的时候,秦诺的房里养了许多的盆栽植物,那时她曾经无意中碰触过,去被扎了一下。后来尝试着再碰,又被扎了。明明是一片光滑柔嫩的叶子,可是接触在手上,却怎么都是像仙人掌的感觉。
可是同样的事情,不管是她为王若兮缝制结婚礼服,还是后来难免接触到其他的花花草草,都再没有过这种感觉。
那个时候也是不解,却并没有再多想下去。如今这相似的痛一下子窜上脑海,苏浅脑中,有突然涌上一个画面。
秦诺往花盆里倒药的画面。
心里疙瘩了一下子,好像有什么突然想明白了。心里涌上一个可怕的念头,苏浅的唇已经碰到了冰冷的碗沿。
已经能听溅铁心玉咕嘟咕嘟喝的声音,秦诺也正和铁鹰碰杯,砰的一声响。
苏浅却突然出了状况,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一声啊呀,身子摇了两摇,碗没有抓紧,手一斜,半碗酒便都洒在了地上。
这还不算晚,在铁心玉的惊呼声中,苏浅脚下一软,有些踉跄着向秦诺摔去。
秦诺就站在苏浅身边,一见她倒向自己,也顾不得自己的酒碗都已经送到了嘴边,连忙的伸手去扶。
苏浅一副支撑不住的样子,顺手便抓了秦诺的胳膊,这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秦诺没料到苏浅的全部重量一下子也压了过来,手臂一歪,那酒也洒了一地,却是没有心思顾这个,连忙的将酒碗顺手递给铁鹰,搂住了苏浅:“浅浅,你怎么了?”
苏浅闭了眼,很虚弱的样子,低声道:“我也不知道,突然感觉心里一慌,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秦诺一听就急了:“该不会是那毒没清吧?”
“毒?”已然在一旁变了脸色的铁鹰不由的道:“什么毒?”
“就是我以前中的毒。”秦诺解释道:“浅浅为我处理伤口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我的血,似乎有些感染的样子。”
“那该如何是好?”铁心玉道:“我听哥哥说起过秦大哥的毒,那毒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苏姐姐真的没事吗?”
“没事了。”苏浅似乎已经缓过来了一些,倚在秦诺怀里低声道:“只是痛了那么一下,现在又好了。也许只是一些预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秦诺还是眉头紧皱:“浅浅,我认识几个医术极好的大夫,等我们离开之后,还是要找人看看。”
苏浅听话的恩了一声,看着洒了一地的酒,有些无措的看看铁鹰,又看看秦诺:“这??我不是故意的,这??”
“没事没事。”秦诺忙道:“你没事就好,几碗酒,还放在心上?”
苏浅歉意的笑笑:“可这或许是你们兄弟最后一次喝酒了,铁寨主一番心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铁鹰的面色确实有些难看,见铁鹰的面色有些难看,秦诺道:“鹰,你没事吧,浅浅也是不小心,你别放在心上。”
铁鹰忙道:“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吗?只是弟妹这身体??弟妹不会武功,可不比起我们,千万不能大意了。”
秦诺点头道:“我明白的。”
铁鹰笑了笑,笑容里又有些担心,看了地上的酒水,感叹道:“咱们兄弟,真的做到头了。这碗酒,喝也罢,不喝也罢,日后山高水长,只能个子保重了。”
苏浅扶着秦诺站直身子,不满的笑道:“铁寨主,你这话就不对了。就因为我弄洒了两碗酒,这兄弟就做到头了吗?”
铁鹰尴尬道:“弟妹,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浅一笑:“铁寨主,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铁鹰顿了顿,略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秦诺比铁鹰多少还要高上一些,自然看不见他低垂着眼里的光芒,可是苏浅却笑道:“我有办法啦。”
然后便见苏浅端正了秦诺手中的碗,从他身上解下水囊,拧开,哗啦哗啦的倒了半碗。
然后笑眯眯的道:”喝酒这东西,向来讲的都是感觉。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江胡中人,就不该拘泥与世俗之见,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自然豪情万丈,可是心意到了,以水代酒,也是有请有意。”
秦诺愣了下,随即笑道:“浅浅说的有理,鹰,咱们兄弟那么多年,不醉不归的时候太多了,如今即将分别,喝的是什么,又有什么需要在意。再说了,山不转水转,谁又能肯定,我们再没有相逢的日子。”
铁鹰面上的神色变了变,也终究是笑道:“说的有道理,刚才我还觉得,这临别的一碗酒洒了,实在是有些不吉利。如今听弟妹一席话,是我拘于形势了。来,诺,哥哥就敬你一碗水,但愿你我兄弟,还有重逢之日。”
苏浅笑眯眯的望着秦诺以酒代水一饮而尽,叹道:“还是男人之间,豪情万丈。这若是几个女人,怕是要抱头痛哭了。”
铁鹰笑了笑:“弟妹,你我虽然相见不多,可是我对弟妹也十分的敬佩。女中豪杰,有胆有谋,确实值得秦诺倾心相待。”
苏浅少不得又谦虚了一番,秦诺望了望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道:“鹰,我和浅浅,这就走了。我们想先离来洛国避一段时间,你们有什么打算?”
铁鹰伸手拍了拍秦诺的肩,道:“既然身不在局中,就不要太操心了。你放心,我和易飞扬的关系,并不你差些,虽然我不可能因此放弃清风寨,可是若有一天他落在我手里,我也不会动他分毫的。不管他再做什么混帐事情,我终究要顾着飞扬的面子。”
秦诺心里松了口气,抱拳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6章 再与我无干
铁鹰面上的神色,颇有些不舍的挣扎,沉默了片刻,这才轻轻吐出口气,抬头道:“如今环境凶险,我也不留你。既是如此,趁着天黑,你们便赶紧上路吧。”
秦诺想着这许多年的兄弟,或许今生再没有机会相见,心里也是难免有些低沉。不知道该说什么,勉强的点了点头,在铁鹰肩上拍了拍:“大哥,你要保重。”
苏浅在一旁看着两人这样子,心里有些烦躁,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笑了道:“秦诺,铁寨主,你们也不必那么沮丧,弄得生离死别一般。人生何处不相逢,天大地大的,只要不是这一刻便死了,总还是有机会的。”
两人都是愣了愣,铁鹰呵呵笑了起来:“秦诺,咱们还自夸是江湖男儿豪情万丈,依我看,秦夫人才是真正的爽朗,女中丈夫。又不是生离死别,若是再这样,真的叫人笑话了。”
秦诺也就跟着笑了起来,又在铁鹰肩上重重一拍,爽快笑道:“呵呵,鹰,那我就走了。再说下去,真的要被浅浅笑话了。”
说了,朝着铁心玉点了点头,牵起苏浅的手,便往外走。
这一牵,才发现苏浅的手心,竟然是湿的。在深秋的深夜,风是寒的,气温也是极低,可苏浅竟是一手的冷汗。
只以为是刚才苏浅心口疼痛身体不适,秦诺不由的一手揽住了她的肩,一手环过她的腰,边走边低低的道:”浅浅,现在还痛吗?”
“不痛了。”苏浅有些没有心思的回了,脚下步子不慢,心里却是翻腾的厉害。
秦诺和铁鹰多年的兄弟朋友,肯定是想也没有想过,铁鹰竟然会向他下毒。可是刚才的事情,苏浅心里却越想越是笃定,虽然因为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结,可是刚才铁鹰那酒里有毒,却是似乎不用多怀疑的。
转眼间便走下了半山,苏浅心里七上八下的纠结的厉害。
兄弟背叛,甚至想要置自己与死地,这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件伤人至深的事情,自己究竟该不该将这事情告诉秦诺?
还在犹豫中,却听秦诺轻叹了一声。
“怎么?”苏浅不由的道:“为什么叹息?”
秦诺的步子缓了缓,声音中有些伤感:“浅浅,虽然说起来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可是我这一走,和铁鹰,只怕是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再举杯痛饮了。”
看着秦诺那可惜扼腕的样子,苏浅再忍不住,哼了一声:“你和铁鹰,这辈子只怕真的是不可能再举杯痛饮了。”
苏浅的神色有些奇怪,秦诺不由的道:“浅浅,你怎么了?”
苏浅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秦诺又道:“因为他以前为难过你?浅浅??”
“和以前无关。”苏浅忍不住得打断道:“只是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秦诺一楞:“今晚怎么了?”
苏浅叹了口气:“秦诺,铁鹰要杀你。”
秦诺的脚下一顿,步子停了下来,声音中难掩惊愕:“浅浅,你说什么?”
“铁鹰要杀你。”苏浅缓缓的,认认真真,一字一字的道:“刚才,他在酒里下毒。我虽然不知道他下的是什么毒,可是我肯定,那酒里有问题。你虽然没有注意,可是我刚才看的明明白白,在酒被打翻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不信一个叱刹风云的黑帮首领,会因为打翻一碗所谓的离别酒,而脸色变得那么难看。”
苏浅说的认真,秦诺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苏浅从来不是一个会胡搅蛮缠,不分轻重缓急的人,也绝不是个大惊小怪的无知女子。说铁鹰要杀他,这可不是小事,断不会信口开河,随意胡说。
秦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顿了顿,冷静了一下,这才道:“浅浅,你是故意打翻那碗酒的?”
苏浅点了点头:“我不知道铁鹰的武功和你到底谁高谁低,也不知道你肩上的伤,到底对你有什么影响。更不知道铁鹰还有没有埋伏其他的什么的手段,所以不好当时挑明。”
“可是浅浅,你怎么知道那酒里有毒?”秦诺不由的皱了脸眉:“我也算是浸淫在江湖有些日子,对各种毒药也有了解,可那酒,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苏浅想了想,道:“这事情我没有和你说过,所以你不知道。其实自那日我在重伤回房手臂上有了绿色印记之后,就好似有了个特异功能。你那屋里的花花草草,是你常年倒毒药的,我那时候只要碰到,就会觉得针扎一般的疼痛,只是那时还没想明白是为什么。刚才喝酒的时候,酒溅到了手背上,又传来和那种感觉相似的痛,我才恍然大悟。”
“可是??”秦诺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我?我虽然不打算再留在清风寨,可是却也并不打算相助楚风,我还了楚风这个人情,就是因为不愿和清风寨为敌,他对我下手,未免??”
苏浅无奈的摇了摇头:“秦诺,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铁鹰一定有问题。你知道自己不会和他为敌,或许他不相信,再或许,他觉得不放心。如果清风寨是他一直经营的事业,在这个四分五裂的当口上,自然是要一万个小心,纵是错杀一千,也好过错放一个。”
秦诺脸上的神色很是纠结,今晚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有些大了,虽然竭力遏制心中的震惊,可面上那神色,却是再掩饰不住。
苏浅轻轻的叹了口气,道:“秦诺,我在这里等你,你回去瞧瞧?”
“回去瞧瞧?”秦诺有丝愕然:“浅浅,你让我回去?”
苏浅笑了笑:“走也要走个安稳,秦诺,就这么走了,你安心吗?”
易地而处,若此时自己是秦诺,若自己相处了多年的兄弟或是姐妹有害自己之心,不弄个明明白白,是说什么也不能安心的。就算不弄个明明白白,也要知道这事情,到底是真的假的。
其实若是已经决定了要走,真的假的又有什么相干。
可人不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明知道寻出的结论无关紧要,可终究是要一个结果。哪怕是心里早已经知道了结果,却也还要明明白白的看见。
秦诺知道苏浅恨不得插上翅膀,此时便远走高飞,离这络城离着络国,越远越好,所以当苏浅主动提出让他回去看看时,不免的有些诧异。
看着秦诺面上神色,苏浅一笑:”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秦诺,若是换成我,不让我弄清楚这事,也是寝室难安的。可是秦诺,我之所以一直离了这么远才告诉你这事情,就是想你能仔细的想清楚,千万别一时冲动。”
秦诺的神色慢慢和缓下来,和苏浅对面站着,似乎又重新认识了一下面前这个已经成亲月余的女子。
苏浅任由他看着,终于轻轻的笑了笑:“秦诺,你的武功,和铁鹰相比,到底如何?”
秦诺想了想:“武功半斤八两,轻功远在其上。”
“那好。”苏浅道:“你回去看看,我等你。”
秦诺知道苏浅不是说笑,也不是说气话,定定看了她半响,终于又再握住了她的手。
“浅浅。”秦诺缓缓的道:“我答应过你,要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再不理这些事情。”
“恩。”苏浅应了,眼眸闪亮:“可我也不想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若是人走和我走了,心里却始终有牵挂,那也没有什么意思。”
秦诺面色渐渐的舒缓起来,握着苏浅的手微微的用力一捏,牵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笑道:“浅浅,就算我本来有什么放不下的,如今也全放下了。他要杀我,不要杀我,那又怎么样,做兄弟或者做仇人,都不再有机会,那也就不再有纠葛了。”
苏浅跟上秦诺的脚步,有些意外他竟然这么一瞬间就大彻大悟。
不过凭心而言,苏浅又哪里愿意秦诺回去冒险。虽然他说自己轻功比铁鹰好上不止一点,可是这个时候,多一点事情就多一点危险,节外生枝,苏浅再是豁达,心底也是万万不愿意的。
如今秦诺自己放下了,不管是真是假,不管心里是不是还有遗憾,苏浅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便想着早点离开这地方,不由得跟着他加快了步子。
可这络城又哪里是那么好离开的,苏浅跟着秦诺一路下山,转过一处急弯,还没等到能看清前面的路如何,秦诺的步子猛地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苏浅刚问出三个字,秦诺便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
秦诺脸色低沉,皱起了眉,微微侧了脸,似是凝神在听什么声音。
苏浅自知自己的听力目力都远不及这些练过功夫的人,一见秦诺这般的严肃神色,也一下子静了下来。
“有人来了。”秦诺将嘴凑在苏浅耳边极低的说了一句,然后搂着她的腰,一点声响没有的便掠进了路边的林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7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苏浅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听到,可是见秦诺这严肃的样子,便也屏息静气的,伸手搂了秦诺的腰,一声不出。
秦诺的身形掠向一旁的林子,可只是刚刚掠出,好像又听见什么声音一般的,身形顿了顿,竟然往上山的路纵去。
难道秦诺突然改变了主意回去帮铁鹰,苏浅脑子里这念头一闪,不由得愕然道:“秦诺??”
秦诺嘘了一声,身形半点也不停的往台阶上本去,带了苏浅在身边,速度自然比一个人的时候慢,可是就算是这个时候,如果苏浅想自己跟上,那基本也是不可能的。
那嘈杂的声音却渐渐的大了起来,虽然听的不真切,苏浅却可以隐约的听到急促的脚步,似乎还有狗的叫声。
秦诺提了一口气疾奔,这个时候不能分心说话,不好开口,苏浅虽然心里诧异的很,可是看他一脸的严肃,却也没有再问。
秦诺应该是个懂得轻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他既然回去,定有回去的道理。
再者说了,就算秦诺真的是情深意重的,就算铁鹰对他下毒手,他也舍不得这多年的兄弟情谊,执意要和他共进退,苏浅只怕也做不出独善其身的事情来。
可是这个时候仍在追查铁鹰的,要么是楚风要么就是林梵,苏浅不禁在脑中暗转,这两人对自己好像都还给几分薄面,如果能直接把秦诺打昏了事,那么是不是能让他们放秦诺一把。
苏浅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可是这勇敢,也要分在什么时候,如果战友都背叛了,自己还为他挡子弹,这不是 不但找死,而且死的太没有意义了?
苏浅一动不动的搂着秦诺,可是脑中却飞快的转着,她是打算和秦诺共进退的,可是绝不愿意和铁鹰这样的人一起死。
秦诺的素速度快,苏浅正想着,他已经快要到半山腰。
一低头见苏浅的脸色,秦诺便明白她想歪了,动作缓了缓,道:“浅浅,你别误会,我不是要去救铁鹰。来人一定是林梵,他府中有数十只极好的狼狗,现在我们上风,他们下风,就一定会被发现。只有刚才那破庙过去,风向便转,我们才不会被发现。不管他们之间斗成什么样,我们能冲便冲过去,冲不过去便在破庙附近躲上一躲,等他们打斗完了,我们便走。林梵一定是得了风声铁鹰在这里躲着,不会想到还有其他人的。”
听秦诺这么说,苏浅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便应了声好。
秦诺笑了笑,见苏浅不会误会,也送了口气,又再提气前行。
转眼便已经到了破庙,那庙里还隐隐的有着火光,秦诺本来的打算,是从旁边掠过直接从另一侧下山,可是身形刚过了屋子,便听砰的一声,庙门打了开来。
秦诺的动作猛地止住,轻盈一转,便悄无声息的攀上一株大树。
背靠着大树,将苏浅搂在怀里,两人的身子全部隐在黝黑茂密的枝叶中,放缓了呼吸,动也不敢动上一下。
铁鹰可也不是善茬,武功也不低,一点的风吹草动,也怕被他发现。
秦诺虽然并不怕铁鹰,可是这个时候,却万万不愿意和他纠缠。既然一心只想离开,现在就自然不想让任何人发现。
两人屏着呼吸,背靠着树干,旁观者一般的看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铁鹰在啪的一声推开庙门之后,便往外面走了几步,沉着脸,面上的神色极为不悦。
铁鹰正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门里又一闪,铁心玉竟是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
“哥??”铁心玉似乎是受了伤一般,扑过来跪倒在地,一下子抱住了铁鹰的腿:”哥,你就放过秦大哥吧,他们都已经要离开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铁鹰沉着脸道:“你懂什么,你知道秦诺和易飞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现在是走了,可是万一日后我和楚风生死相对,谁也保不准他会站在楚风那一边。刚才我也是心软了一下,真不该让他们走。”
“那还不是苏姐姐无意打翻了毒酒。”铁心玉道:“哥,这就是天意,老天不让他们死。再说了,秦大哥就算是再怎么欠了易飞扬的人情,我相信他也不会和你为敌的,他和你这么多年的兄弟??”
铁鹰的神色很阴,他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拿了个或许是信号弹一般的东西,正对上了要点,却被铁心玉一下子拽住了胳膊。
“哥??”铁心玉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就放过他们吧,就算不顾和秦大哥这些年的兄弟,可苏姐姐前几天还救过我,要是没有她,我现在一定在林梵手里受尽折磨??”
秦诺的呼吸声依旧控制的很低,可是怀着苏浅的手臂,却是不自觉的收紧了一些。
这就是他多年的兄弟。
铁鹰手里的东西,秦诺是认识的,那是江湖中传递消息或是召集人手常用的。如果没有猜错,铁鹰应该暗自培训了一些杀手死士一类的人,现在打算发出的命令,估计就是对他们赶尽杀绝。
苏浅虽然不能抬头看秦诺的表情,可是听着铁鹰的话,感觉到秦诺身上肌肉一瞬间的绷紧,却也明白他的感受。
不敢说话发出声音怕被发现,苏浅只能将手轻轻的覆在秦诺的手背上,轻轻的揉了揉,权作安慰。
秦诺反手握住苏浅的手,用了用力,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苏浅微微一笑,继续往下看,只见铁心玉抱着自己兄长的胳膊,不让他将信号发出去,铁鹰却已经有些不耐烦,用力一推。
铁心玉本就受伤了,怎么受得了这么大的力气,当即被铁鹰推的摔在一旁。
“心玉,你太轻视那个苏浅了。”铁鹰冷冷的道:“虽然我没有查出她有任何不妥,可是本该深闺长大的女子,所做的事情,却一件一件都不时她该能做的。我都不得不怀疑,刚才她到底是真的不舒服,还是发现了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9章
铁心玉有一瞬间的愕然,随即又道:“哥,你太多心了。这醉千秋无色无味,一向是我们家的秘药,就算是秦大哥都不知道,苏姐姐怎么会知道。”
“就算是我多心吧。”铁鹰缓缓的道:“可是那苏浅,也绝非善类。她救了你,被楚风带回府里,这一直到她被秦诺救出来,也有一两日的时间,以楚风的为人,按理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可是刚才我们见她,却并没有受伤的迹象。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那或许??”铁心玉想了半天,也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可是终究还是道:“大哥,不管怎么说,那日苏姐姐救我是真??”
“就算她救了我,那又如何?”铁鹰的面色依旧冷:“就算是你,也不能阻了我的大事,更何况是她?”
“哥??”铁心玉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哀哀的唤了一声。
铁鹰不再理妹妹,伸手一抖,火苗便窜了出来。
只是星星点点的光,可是在夜色中,却分外的明亮。
铁鹰的手一抖,便往前去,正要点上,却是神色猛地一变。
山路的那一侧,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还有狗叫。
铁鹰脸色阴沉,低声道:“有官兵来了,我们快走。”
铁心玉恩了一声,正要站起身来,腿上却是一痛。
那天逃走的时候,铁心玉的腿上被砍了一刀,虽然没有伤筋动骨,可是伤在腿上格外难好,这几天肯定也没有办法好好的休息,刚才被铁鹰一推又撞了一下,现在突然的站起了身,一下子疼痛难当。
铁鹰皱了皱眉:“你能走吗?”
“我没事。”铁心玉咬了咬牙,勉强站起身来,道:“我没事,大哥,你先走,别管我。”
铁鹰还没有来得及搭话,一个凉凉的声音便从山路上传来:“只怕是谁,也走不了了。”
苏浅不由的也顺着那声音望了过去,只见山路那头,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的走了上来。
本身便是寒冷的天气,山中又是格外的冷,可那人手中却还装模作样的摇着个描金扇子,面带笑容,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上来。
“铁寨主,好久不见。”林梵缓缓的走了上来,居然还面带笑意。
林梵悠然的往上走,他身后呼啦呼啦的,一下子冲上来几十个官兵,有拿着兵器的,有牵着狼狗的,狼狗猩红的舌头都伸的长长的,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铁鹰似乎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梵,有些意外道:”王爷的身体,无恙了?“
林梵笑眯眯的:“多谢铁寨主关心,我已经没事了,让铁寨主失望了。”
“那么重的伤,说没事就没事了?”铁鹰冷笑一声,虽然见林梵是一副挺自在的样子,可是不相信一个半死不活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完全恢复,因此并不太将他放在眼里。
林梵却是笑了笑:“铁寨主猜对了,大病初愈,我的伤虽然没事了,可是大夫却也说了,还是不能剧烈运动。所以??”
林梵面带微笑的往旁边一让,四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便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林梵本身就带了几十个官兵侍卫在身边,所以现在的空地上已是乱哄哄的一团,那几个黑衣人一直站在林梵身后,铁鹰便只以为他们是林梵的贴身侍卫,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当那四个人往前一站的时候,他猛地察觉事情不妙了。
那四个人都低着头,在阴沉月色中,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
可是苏浅马上便知道他们绝不是侍卫那么简单,林梵十分客气的对他们一拱手:“四位前辈,就麻烦你们了。”
那四个黑衣人就像是牵了线的木偶一样,苏浅愕然的看着他们连点头的速度幅度都一样。
点头抬起来的时候,苏浅这才愕然的发现,那四个人长得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就像是??四胞胎。
四胞胎?苏浅脑中正转着这诡异的念头,却听铁鹰几乎是咬牙的道:“魑魅魍魉,却不知道四位前辈,什么时候也成了林梵的手下,成了朝廷的鹰爪。”
那四张一模一样的脸上,还是没有一点表情,其中一个却转身对林梵道:“王爷,只要将这个人抓住,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了?”
林梵点了点头,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收起,指了指铁鹰:“抓住这个人,我们之间,一笔勾销。”
一阵杀气从四个人身上涌出,铁鹰防备的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四道黑影已经围了上来。
铁鹰喝了一声,刀光一闪,已经迎了上去。
这可不是电视里的打斗,一堆路人甲路人乙是在边上摆姿势的,当四个黑衣人围住铁鹰的时候,除了那几个牵着狼狗的官兵外,其他的人也都围了上来。
苏浅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规模的打斗事件,看着铁心玉在官兵的围攻下险象环生,心里有些急,不由得抬头看了秦诺一眼。
嘴角动了动,秦诺的手捂上了她的嘴。
轻轻的摇了摇头,低了低头在苏浅的耳边,用极低的连苏浅都不太听的清的声音道:“我们帮不上忙,那四个人,我打不过。”
而且不光光是打不过的事情,如果这在半个时辰之前,秦诺或许不用考虑,就算是有危险,就算是想置身事外,也终究会出声援手。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在这个时候,他出去帮铁鹰,这算是怎么回事。
秦诺的神情很复杂,今晚上发生的事情,虽然如今什么都不能说,可是却让他心里很是纠结。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被信任的兄弟要至于死地的滋味,更是不好受。
苏浅虽然不知道那四个人是什么来头,可是既然秦诺都说打不过,那么自己更不要想了。也就是说,就算是现在有心想救铁心玉,也是有心无力的。
就这么一恍惚间,再看底下,铁鹰不知何时已经受了伤,铁心玉也被官兵围在当中,险象环生。
这四个黑衣人用的兵器很奇怪,是极薄小片的刀刃,沾上一点便是一道很深的血痕。
黑衣人的动作太快,苏浅根本不太看的清,只觉得铁鹰的白衣上,渐渐的多了些血痕。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突然见铁鹰往后看了看,手中凭空多出来一个小竹筒。
砰的一声响,一阵浓烟冒了出来,只听铁心玉一声哥的叫唤,再眨了眨眼,浓烟渐渐散去,铁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跑了?”林梵有些意外铁鹰会自己一个人逃了,扇子一拍往前走了几步,眼睛四下一看,道:“抓住那女的。”
黑衣人应了一声是,身形一闪,一掌便打在铁心玉身上。
铁心玉的武功和铁鹰相比,那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铁鹰可以和他们缠斗那么长时间,可是铁心玉却不行,她本身已经受了伤,被黑衣人一拍,往前一个踉跄,马上被几个官兵抓着胳膊揪住。
林梵的脸色不太好,往前走了几步,面色不是很好的望向黑衣人。
那几个黑衣人一向颇为自负,也没有想到竟然给铁鹰就这么跑了,面上都有些不自在的表情,顿了顿,低声道:“王爷,那个铁鹰,跑不远。”
“不错。”另一个接了口道:“他的腿上被我割了一刀,那伤口很深,他绝跑不远,或许就躲在附近。”
说着,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刀,锋利的刀刃上,留着一串血珠。
林梵低沉着脸,将手背在身后,缓缓的走了几步,将视线放在远远近近黑暗的林子。
一时没有人敢说话,林子里安静的,只听见飒飒风声。
林梵的嘴角勾了勾,沉声道:“铁鹰,我知道你在附近,我倒是低估了你的本事,不过你就这么走了??”
眼神落在了正咬着唇怒视他的铁心玉身上,林梵笑了笑:“你的妹妹可还在这里,你就自己走了,不担心吗?”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苏浅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屏了呼吸的往下看。
林梵又等了一会儿,周边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铁鹰如果受了上,肯定没有办法走远,可是林梵只带了二十几个人,想要将这山头搜索一下,还真是不容易。刚才那阵烟雾的味道现在依然很重,狼狗们的嗅觉受到了干扰,四处乱叫一通。
林梵沉着脸半响,突然冷笑一声,踱到铁心玉面前,用手中的扇柄抬起她的下巴。
“你是铁鹰的妹妹?”林梵眯着眼,那表情要多轻狂有多轻狂:“亲妹妹?”
铁心玉也是个倔强的姑娘,哼了一声,挣扎了一下,却并没有挣脱两边抓住她的士兵的手,只得转过了头去。
林梵笑了笑:“铁鹰是个俊朗的男人,他的妹妹,果然也长得还又几分姿色。”
说话间,折扇缓缓的划过铁心玉的脸。
铁心玉此时的神情很是萎靡,在打斗中,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还有些瘀痕,嘴角有些血迹。
不过铁鹰长的俊俏,铁心玉也是个美人,虽然现在憔悴了点,也还显得楚楚动人。
林梵的话中轻薄的语气太重,铁心玉心里一慌,泼辣的本性便露了出来,虽然心里害怕,可还是怒斥道:“林梵,你想干什么,你敢动本姑娘一点,我就??我就杀了你??”
“你以为本王要对你做什么?”林梵眉梢微挑,悠然道:“铁心玉,你未免太自抬身价了,本王是什么身份,你这样的姿色,也会放在眼里。碰了你,倒是平白的低了本王的身份。”
林梵的话中意思虽然极尽不屑,可是这话听在铁心玉耳中,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缓过来,却听林梵又道:“不过铁鹰现在应该就躲在附近,除了折磨你,我倒是也想不到其他逼他出来的好办法。”
视线四下转了一圈,入眼的,只有幽暗的林影摇曳。耳中,只有呼啸的风声。
林梵背着手在空地上转了几步,突然扬声道:“铁鹰,我知道你还在附近,你妹妹如今在我手里,咱们打个商量如何,你出来,我就放了她。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你就舍得她受苦?”
回答他的,依旧只有风声。
林梵似乎是在考虑应该怎么办,微微的皱了皱眉,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那绝对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铁心玉只觉得腿也在痛,身上的伤也在痛,心里的恐惧,一阵一阵的往上涌。
林梵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话她是一万个信的,以前在清风寨的时候,可没少听说听他的事迹。土匪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官府表面上正义凛然,可是私下的那些手段,特别是刑讯逼供的手段,可是比他们还要胜上一筹。
“怎么,连亲妹妹的生死,也不放在眼里?”林梵的声音凉凉的,让苏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秦诺的胳膊更紧的环住苏浅的腰,隐在阴暗处的眼帘微微的垂了下来。
他这些年一直和林梵各种周旋,比谁都要了解这个男人的残忍。如今铁心玉落在他手里,怕是……
却见林梵面色微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既然铁寨主能很得下心,那我也就不必怜香惜玉了。”
视线在环绕着的士兵面上一一扫过,林梵随手指了几下:“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还没成亲吧。”
那几个士兵一楞,道:“王爷,小的还没有??”
秦诺笑了笑:“没有成亲就好,免得被媳妇知道了,明里不说,暗地里抱怨我。”
铁心玉身子一僵,又听林梵道:“虽然没成亲,可是女人的滋味,都尝过吧?”
那几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在这荒山野岭里,心里有些嘀咕,难道王爷??
林梵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个士兵的肩,指了铁心玉道:“铁姑娘漂亮吧,比起怡红院的姑娘,怎么样?”
“她挺好看的。”那士兵倒是个老实人,老实的应道。
林梵又笑了一声:“好看就好,虽然现在是不整齐了点,不过仔细的看,却也还不错。这姑娘,就赏给你们了,这月高风清,气氛正好,抓紧时间办事。”
林梵的话让众人都愣住了不说话,那几个士兵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铁心玉面色却是一变,愕然了一下,然后怒道:“林梵,你说什么,你这个??”
将铁心玉的辱骂声统统自动过滤掉,林梵面色自若,伸手拂了拂完全没有灰尘的衣袍,好似闲暇道:“你们几个,还不上?让躲在暗处的铁寨主也好好的欣赏一下自家妹子在男人身下,是什么样的曼妙风采。”
看样子那些士兵虽然在林梵手下杀人放火的事情做的多,这样的事情可能还真是没怎么做过,不由得都有些面面相觑。
林梵的面色一沉,走到铁心玉面前,伸手搭上她的衣领。
手腕用力,噗嗤的一声,铁心玉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外袍竟被林梵一下子拉了开来,露出白皙晶莹的肩颈。
夜风冰冷,铁心玉的脸却一下子红了,再是怎么样爽朗豁达的姑娘,也经不起在一帮男人面前如此。何况这本是个保守的年代,铁心玉这么大的姑娘家,估计除了和秦诺这样熟悉的关系打打闹闹,还从来不曾在别的男子面前有过衣衫不整的经历。
热气从脚底往上涌,铁心玉顿了顿,破口大骂起来。
那声音实在有些嘈杂,林梵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却随即又舒展开:“铁姑娘精神很好,呵呵,这很好,一会儿可大点声,免得你哥哥,听不清??”
挥了挥手,转向几个士兵:“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本王说的还不明白吗?”
那几个士兵互相看了看,犹豫了一下,可是看林梵的面色却是正经。
王命不可违,更何况铁心玉咬着唇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的姿势又实在诱人,有个胆大的士兵鼓起勇气,伸手摸了一下她裸露在外的肩头。
铁心玉一声尖叫,往后缩了缩,却立刻被人按住了,再动弹不得。
林梵笑了笑:“怎么样,铁姑娘的身子,手感还不错吧。这月朗星稀,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你们也就别畏畏缩缩的,不象是个男人一样。也别浪费时间,一起上吧??”
林梵大度的挥了挥手,几个士兵看着衣衫不整的美人,又军令难违,不由得开始跃跃欲动了。
林梵看着已经有粗糙的手伸向铁心玉的衣服,不由的冷笑一声,缓缓的退后了一步,折扇摇摇,真的打算好好欣赏一番。
铁心玉开始听林梵说那话,还只以为他是说说威胁她而已,如今见他动了真格的,那脸色先是涨红,然后变一下子煞白,身子努力的往后缩,想要躲开身上令人恶心的大手。
可是被紧紧的抓住,手臂扭向身后,挣扎的很了,除了加剧了手臂上的痛楚,半点也不能躲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0章 不可为也得为
铁心玉也是个狠的下心的姑娘,女孩子碰上这样的事情,虽然又惊又羞又怒,可是咬了牙,半点示弱的意味都没有。
那几个士兵开始还有些犹豫,可是轻薄了几下,见林梵一点儿叫停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在一旁好似闲暇,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也都一个个放开了手脚。就连一旁观看的士兵,也都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
眼见着铁心玉身上的衣衫便已经被撕的破损不堪,犹如被困到了绝境的野兽一般,发出几声尖锐的骂声,也不知是谁的手伸进了亵衣里,铁心玉发出声带了哭意的尖叫,随即骂道:“林梵,你不得好死,你禽兽不如,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铁心玉话音围落,林梵身影一闪,已经到了铁心玉面前,伸手托住了她的下巴,冷冷道:“想死?铁心玉,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铁心玉心中一片冰凉 ,她本是个爽朗的女子,或许也并不至于将贞洁看得比天大比命大,可是谁又能忍受这样的侮辱。就是死,也好过这样生不如死。
可惜林梵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了好容易到手的人质,见铁心玉面色一片惨白,轻松笑道:”铁心玉,在铁寨主出来之前,我可不能让你死。若你实在受不了了,就帮着劝劝你哥哥,我可是保证过的,只要看见他,我就放了你??现在,还来得及,在过一会儿,等我的侍卫都尝了鲜,欲罢不能,可就来不及了。”
虽然林梵说话的语气温柔轻描淡写,可是扼着铁心玉下巴的手却是很用力,让她动不了半分。
看着铁心玉眼神中虽有绝望和惊惧,却也又怒意和决不妥协,林梵眸色一暗,放开她下颌的同时,手掌在她背上用力一击。
苏浅看不明白林梵这一掌打在了什么地方,可是却听铁心玉一声惨叫,然后身子颤抖着,便有些站不稳了。手臂无力的垂在了身侧,两腿也明显的颤抖了起来,似乎无力支撑自己的体重,全靠身边两人拽着,这才不至于摔倒。
苏浅能感觉到秦诺的手臂猛地收紧,似在竭力忍受什么。
想想也是,秦诺和铁心玉也相识了许多年,就算没有男女之情,在秦诺眼里,也至少是将她当做妹妹一般。如今铁鹰虽然背叛了,可是铁心玉却明显的并不赞同也没有参与,如今受到这样的折磨,自然是让人不忍。
就算是苏浅和铁心玉并没有什么交情,可是职业使然,觉得就算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也该有法律制裁,而且就算是死罪也不应该虐杀。
不管有多么正当的理由,逼供本身,就是一件犯法的,不应该被许可的事情。
哪怕铁心玉和苏浅有不共戴天之仇,她也没法对着她作出这样的事情来,更何况这个姑娘对她,就算开始的时候有些敌意,后来品行却也不差。在铁鹰面前,也算是有些维护他们的举动。
可是苏浅现在真的无能为力。
自己是半桶水,秦诺是受了伤的。想从林梵手中救下铁心玉,并且带着她逃跑,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苏浅在这时候不太能准确的估量敌我双方的力量悬殊,可是从刚才铁鹰的遭遇中,也知道林梵身边的几人,都不是善茬。
不过这个铁鹰倒是真能忍,看着自己妹妹受这样的折磨,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当真是做大事的人,都必须要有铁石心肠,连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也可以毫不犹豫的便下毒手,妹妹什么的,只怕到了必要的时候,牺牲也不在话下。唯一的区别,便是多了一个杀了林梵,为铁心玉报仇的想法罢了。
林梵有心要制造气氛,所以并不会将铁心玉打昏或者将她嘴堵上什么的,半夜的山林中格外的寂静,所以铁心玉带着痛楚嘶哑的哭声,也就格外的清晰。
苏浅虽然见过不少犯罪的事情,也有当真是觉得惨不忍睹毫无人性的,可是法制社会,又怎么会有机会见到这样的事情。
能感觉秦诺的手心冰凉一片,苏浅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并不转过头去不忍观看,反而睁着眼,静静的注视着。
心里很平静,脸色也很平静,苏浅看着月色下即将拉开序幕的这一人间惨剧,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已经出了场,既然是剧中人物,既然已经探进了这坛浑水,又怎么能容她明哲保身。除非是也能昏昏谔谔,铁石心肠。
可若是那样,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若是看着今天这一幕的暴行,就算是能跟着秦诺海角天涯,心中那一块的阴影,只怕是一辈子也无法磨灭。
虽然自不量力的挺身而出是件并不明理也不值得推崇的事情,可是人到了一些特定的环境,却是真的明知九死一生,也无从选择。之所以能做大事的人那么的少,或许多多少少,也是少了一颗冷静的心吧。
苏浅低垂下眸,听铁心玉渐渐嘶哑不成掉的惨叫挣扎,有些决定慢慢的清晰起来。
然后林梵恰到好处的说了一句话:“你们几个,把狗牵过去,如果大家都尽了兴,铁寨主还没有出声的话,就给你们也见见世面。”
苏浅只觉得心里有一瞬间的空白,抬头望了秦诺,秦诺也是紧咬了牙,一脸阴沉。
轻轻叹息了一声,苏浅捏了捏秦诺的手,这一个眼神,相信他明白。
秦诺闭了闭眼,将苏浅揽进怀中轻轻的一抱,然后在她耳边吐出口气:“浅浅,你不后悔吗?”
如果去阻止,成与不成,只是后悔不后悔的问题。可是如果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不知道铁鹰是不是会做噩梦,苏浅觉得,自己的下半身,耳边一定会实时的响起今夜铁心玉的哀嚎。
笑了笑,既然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再婆婆妈妈的犹豫,苏浅直起了身子,发出些声音来。
虽然林梵看似调笑着将主意力都放在铁心玉身上,那些官兵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铁心玉身上,可是那四个黑衣人却是各站据了一角,垂着头动也不动,正仔细的注意着周边的风吹草动。
苏浅本就已经不打算再躲,所以她刚一动,便听一声暴喝;“出来。”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已如闪电一般的掠了上来。
秦诺虽然打不过这四人联手,可是轻功却还是好的。
搂着苏浅身形一闪,秦挪已经避开了黑衣人,落在了地上。
待看清站在面前的人竟然是秦诺和苏浅之后,林梵的面上难掩的一丝惊愕,不由的道:“怎么是你们?”
秦诺苦笑:“王爷,别来无恙,身体可安好?”
铁心玉在听到林梵让人牵狗之后,早已是万念俱灰,她理解自己的哥哥,为了做自己的事情,什么人都能牺牲,莫说是一个她。而林梵为了自己的目的,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如今恨只恨为什么不能在被抓的那一刻就抹了脖子,还要受那么多的凌辱。
秦诺苏浅从天而降,众士兵也不由的停了动作,一起围了过来。
”秦大哥,苏姐姐?”铁心玉也有些不明白:“你们怎么回来了?”
还怎么回来了,苏浅有些无奈,却还是朝铁心玉笑了笑:“没事吧。”
铁心玉心中一暖,难道他们,他们竟是来救自己的?
其实林梵对是不是能逼出铁鹰,心里本也没有抱多少希望,可是却逼出两个没有想到的人,惊愕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意。
“秦夫人,别来无恙?”林梵没有理会秦诺,反而微笑着往前走了两布,对苏浅笑着招呼。
苏浅也不知道这男人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也只能道:“托王爷的福,一切安好。”
“秦夫人安好,小王就放心了。”林梵竟然道:“小王听说乱党贼首铁鹰正在这一片活动,故此带人来抓。现在正在公务,却不知秦夫人现在现身,找小王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王效力?”
林梵对苏浅这态度,不但苏浅自己一头雾水,其他的人听在耳中,也觉得并没有什么真实感。
秦诺皱了皱眉头:“林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梵坦然:“秦兄,我对秦夫人颇有好感,难道你不知道吗?”
只是难为林梵说这话得时候,再是自然无比,好像对一个男人说看上了他老婆,是件挺正常得事情一样。
苏浅叹了口气,不打算拐弯抹角,越缠越不清,直接道:“王爷,我提供你一个方法,如果能为你抓住铁鹰,您能放了铁姑娘吗?
“秦夫人要帮我抓铁鹰?”林梵有些意外,看了看面色沉静的秦诺:“虽然我很喜欢这个惊喜,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苏浅叹了口气:“因为铁鹰也要杀我们。”
林梵面上的神情,掩饰不住的更加意外,缓缓转头看向秦诺,却见他并没有反驳。
林梵皱了眉,将视线落在苏浅涨了血迹的衣服上,然后缓缓地道:“秦夫人,没有受伤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请假三到五天
5555.我可能要断更几天了。
我狂郁闷啊,买了两个月的苹果电脑坏了,送去修,要三到五天才给答复。然后突然工作调动,要出差……出差没有本子带,没法码字,所以怕是这几天要断更了。自从写文,从来没有断更超过一天,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向大家发这个请假通知。
非常非常的抱歉,请大家耐心等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1章
这问候在这时候显得很是诡异,和现在的环境很不协调,可是从林梵口中说出这话,却又好像天经地义一般的自然。
仿佛两人是多年的朋友,或者是比朋友更亲密些的关系,久别重逢,不管有什么天大的恩怨,更重要的事情,都是应该抛在一旁的。
苏浅颇有些尴尬,可是眼下这局面,却明显是人在屋檐下,林梵都没翻脸,她就是敷衍也得敷衍下去。
只得又笑了笑:“我没事,多谢王爷关心。”
见苏浅脸上的神色,当真是除了无奈,并没有什么痛楚。林梵这才真的放心,不但放心,而且坦然:“秦夫人,我听楚风说,你已经打算和秦诺与清风寨撇清关系,远走高飞?”
这事情楚风还跟林梵说了,苏浅一愣,却点了点头:“王爷说的没错,正有此事。”
“那又何必出现?”林梵一脸正色:“不怕再深陷其中,不可抽身吗?”
怎么林梵竟是希望自己和秦诺远走高飞吗?秦诺在他面前演了这么些年的戏,被隐瞒了这么长时间的身份,难道林梵,竟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吗?如今见了他们,不但没有一点兴师问罪的样子,反而很疑惑,为什么他们不远走高飞?
秦诺却坦然道:“王爷,我和浅浅,正打算远远地离开这里。清风寨的事情,我们也是不想再参与一点,可这铁心玉虽然是铁鹰的妹妹,却毕竟只是个未经人事得女子,王爷是兵她是贼,就算抓了杀了,谁也不能说王爷半句不是。可是如今这样,就未免……”
秦诺这观点倒是和苏浅挺像,可以杀,不可以虐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妇人之仁那是不该有的,可是这样对一个现在已经手无寸铁的女子,却实在是有些过了。
却谁知林梵听了这话,不但半点也没有生气,反而道:“铁鹰就在这附近,他受了伤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所以我确定他没有走远,其实我想要将他找出来,方法很多。不过想来想去,这是最简单的。”
不过随即却笑了笑:“不过是我疏忽了,不知道秦夫人就在附近,这事情,让秦夫人为难了。”
林梵过了份得随和,让苏浅实在不知道怎么才好,有些无语,正要索性好言打个商量,却见林梵摆了摆手:“放开铁心玉。”
几个士兵连忙的放开了此时几乎站都站不稳的铁心玉,有个机灵的,还解了自己身上的外衣,批在她凌乱的有些赤裸的身上。
铁心玉只以为今天注定是一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谁知道苏浅从天而降,情势急转,林梵竟是毫不犹豫的就放过了他。
心里一松,身上更软,一下子便坐在了地上。
林梵看了铁心玉,哼了一声道:“铁心玉,算你走运,既然秦夫人为你求情,我不再动你。只要你别再做什么自寻死路的事情,我自能保你一命,等这事情过去,再放你离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2章
铁心玉咬了唇看看林梵,又看看苏浅,不说话。
她比苏浅更明白自己的兄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大事者必有牺牲,自古以来一将成名万骨枯,哪个巅峰王者不是踩着累累白骨爬上至尊之位,铁鹰倒也并不是不念兄妹亲情,若是他坐上王位,想来也会追封一番在争夺中牺牲的铁心兰,封个至尊无人能及的公主千岁,风光厚葬。
只是在利益得失面前,他是连自己都可以牺牲的,更别说自己的妹妹。林梵想用铁心玉逼出铁鹰,只能是很遗憾的说,他对这个多年的敌手,实在太不了解了。
林梵挥了挥手,两个士兵便上前将铁心玉扶起来站在了一边,虽然保证了不再凌辱,她也还是个阶下囚。
苏浅也不愿意掺和这事情,她和铁心玉之间,也并不是有多深厚不可割舍的情意,做到这一步,也自觉得是仁至义尽了。
现在的场面,便颇为尴尬,苏浅现身之前,是以为少不了的怕是要打上一场的,能赢不能赢另当别论,但是兵戎相见免除不了。可是如今这林梵这么客气,那该怎么办,难道是拍拍袖子,说山高水长,日后再见?
刚下来的时候,苏浅还想着要么替林梵将铁鹰抓回来,也算是交换。可是在空地上一站,冷风一吹,又清醒了不少。
林梵又不是傻子,又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草包,在江湖朝廷周旋这么多年,追捕逃亡的实战经验,肯定不在自己之下。如今铁鹰是受了伤的,虽然现在悄无声息的隐在一处,可是真的想抓,还怕没有法子?
最愚蠢的办法,只消将这地方守着,派上几百人手拉手地毯搜寻,任他铁鹰便插翅也难飞。何况空气中那烟雾的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再过上最多半个时辰,训练有素的狼狗,一定也能将他找出来。
而林梵只是好似闲暇的在逼铁心玉,逼铁鹰自已现身,那么只能说,他其实一点儿都不急,甚至于,他也未必想就将铁鹰抓了回去。
苏浅脑中几转,可秦诺比她明白的更早,见他已经答应了不再对铁心玉做什么,索性便道:“多谢王爷手下留情,王爷公务在身,秦诺就不打扰了。”
一抱拳,秦诺正色道:“我们先行告辞,后会有期。”
林梵也就顺其自然的抱了抱拳:“慢走,不送。”
本该是剑拔弩张的场面,竟然成了和平欢送,苏浅心里实在是觉得有些诡异,可是却说不出什么来。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苏浅也不是婆婆妈妈犹豫的人,朝林梵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便往山下走去。
可刚走了没有两步,秦诺眉头一皱,伸手便拉住了苏浅的胳膊。
回了头,稍有不悦的道:“王爷若是有心留我们,何必欲擒故纵。”
林梵脸上也是闪过一抹愕然,随即脸色一变。
只见山下人影一闪,一个黑衣人极快的掠了上来,瞬间便到了林梵身前。
看来这是林梵的手下,林梵面色低沉道:“怎么回事?”
那黑衣人低声道:“王爷,皇上来了。”
“什么?”林梵脱口而出:“皇上怎么会来?”
“小的不知。”那黑衣人道:“皇上轻兵简政,看样子只带了随身的几十个一等侍卫,是以没有一点声音的摸了上来,小的并没有及时发现。现下,怕是已经快到山腰了。”
“只带了几十个侍卫?”林梵沉着脸皱起了眉,自语道:“而且一点儿招呼也不打,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怎么,难道是……”
不及多想,林梵冷眼一扫身边的人,沉声对秦诺道:“秦兄,我有心放你们一条生路,可是天意如此,也由不得小王做主了。来人,将他们拿下。”
他今晚的行动,本应该无人知道的,如今皇帝找了来,也就是说,他的身边,可能有皇帝的耳目,明目张胆的放走秦诺,就算他是王爷至尊,在皇帝面前也是不好交代的,以后这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了。
而且皇帝已经来了,就算自己不动手,秦诺他们今天也很难脱身,如果一定要被擒,那关在自己的王府,可比关在刑部的牢笼,那日子要好上一千一万倍。
就算做做戏不得不严刑逼供一番,自己动手总有个分寸,而且至少可以保住苏浅。
林梵主意一定,手中折扇一拍,便闪身进了缠斗中的一团。
林梵虽然是重伤刚好没有多久,可是武功底子毕竟在那个地方,那几个黑衣人在他说动手的时候,便已经扑了上去,都看出苏浅是个没有内力不会武功的,所以更根本就忽视了她这个存在,众人在秦诺围在中间,刀剑相向。
苏浅这个时候也是郁闷,不会武功在这个年代,当真是一个致命的缺陷。
其实秦诺一见这阵势,便知道今天是万难逃脱,与林梵打个照面,手上不停,却压低了声音道:“王爷,苏浅和清风寨毫无关联,还望王爷高抬贵手,放她离开。”
林梵也很是无奈,轻叹一声:“秦兄,其实我连你也是想放的,不过今天放了麻烦可就大了。不过你放心,秦夫人,我定不会害了她的。”
说话间,黑衣人的薄刀已经划了过来,秦诺本是受了伤的,哪里是他们四人联手的对手,身形一滞,动作微晃,背上便划出道血痕,另两把刀,便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然后林梵一闪,人便已经到了苏浅面前,手中扇柄轻轻抵在苏浅颈下,淡淡道:“秦夫人,请随我走一趟吧。”
正在此时,来路上人影闪动,脚步响起。
众人都忘了过去,只见数是个人影出现在山腰。
听着刚才林梵手下来报,苏浅心里明白,现在出现的这一伙人,应该就是洛国的皇帝和他带着的侍卫。
这是皇帝啊,心里不由得有些异样的感觉,这辈子竟然还有机会见到皇帝,不过是在这种场合,真是不见也罢。
林梵心里也有数,可抬头望了出现的人,面上神色一变,愕然道:“皇兄?”
林梵的众手下都忙跪倒了一地,连着铁心玉和秦诺也被押着跪下,苏浅犹豫了一下,想着还是不做出头鸟的好,入乡随俗吧,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规矩,人人都这么行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很是无奈的也就跪了下来,低了头,听身边无数声音在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年轻的温润的声音说了句平身,眼角余光见众人都站了起来,苏浅也就跟着站了起来。
林梵是王爷至尊,在洛国可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除了特别隆重正式的场合,是不必行跪拜之礼的,见众人都行礼毕了,这才迎了上去:“皇兄,你怎么来了?”
苏浅这才偷偷的抬眼,看着被一众人簇拥在中间的男子,也不过才三十左右的年纪,面目温和,细看之下,和林梵倒是有几分相像。
这个人,就是林梵的兄长,洛国的皇帝林轩?不过一身月白刺了金丝一边的装扮,确实让他身上自带了中不怒自威的气息。比起十足就是个花花公子的林梵,更是由着十足的皇族风范。
林轩的眼睛在被押着的几人身上淡淡的扫过,道:“ 我得了信,说是三弟追着清风寨的贼首到了这里,本来是心急着想先去三弟府里等着的,可是到了之后,听府里的侍卫说,三弟只带了十几个人,那贼首凶残,朕放心不下,便带人过来接应。”
“多谢皇兄关心。”林梵笑了笑:“我没事,只是以为那铁鹰已是强弩之末,丧家之犬,本以为能轻易擒获的,谁知道果真是凶残狡猾,竟然还是给他逃了。皇兄要是能早上一炷香时间赶来,那就好了。”
“铁鹰跑了?”林轩略皱了皱眉,视线停在秦诺的脸上:“他是清风寨的二当家,秦诺?”
“有可能是。”林梵道:“不过臣弟后来得到了消息,都说清风寨的二当家是个叫易飞扬的男人,这个秦诺,知道的人并不多。”
林轩点了点头,面色微沉:“不管是不是,先带回去,让刑部好好问问,自知端倪。”
“是。”林梵应了声,道:“皇兄,这几个人,我想押回我的府上,亲自审问。”
林轩顿了顿,道:“三弟,你的伤才好,清风寨这事情,还是交给楚风去办吧。劳心劳力的,万一伤势又恶化了,母后那里,你要我如何交代?”
苏浅心里叹息了一声,林轩的身份可是皇帝,林梵虽然是他的亲弟弟,可是皇帝的话就是命令,是由不得谈条件的。
林梵也是心里犹豫了一下,随即道:“也罢,皇兄竟是比我还关心自己,我这身体确实要好好调理,可别年纪轻轻的就亏空了。不过……”
林梵一笑,伸手指了苏浅,凑过去一些,笑道:“皇兄,这个女人,我可是一定要带回府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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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林梵这笑,就是再正经的人也不会觉得他正经。
眉梢轻佻,嘴角微勾,手中折扇轻扬,十足十的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而且还是副已经看上了哪个良家女子正要染指时候的调笑表情。
看着林梵现在这笑和刚才说话的态度变得如此之大,苏浅心里有数,从皇帝手里要一个反贼,这是不可能的。就是关系再好,你的身份再硬,这也不可能,再硬,普天之下,难道还能找到比皇帝更硬的人?
可是如果只是风流胡闹惯了的弟弟要一个女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林轩不由的道:“这女人是谁?”
“是秦诺的夫人。”林梵道:“秦家出了事后,就跟着秦诺跑了,还挺夫妻情深的。”
“秦诺的夫人?”林轩皱眉道:“也是反贼?”
“哪儿有那么多反贼。”林梵笑道:“秦诺的身份现在还不能确定,就算是确定了,他的身份连家里父母都不知道,何况是老婆。让这么水灵灵的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坐了牢,丢了性命,那多不好。”
林梵说着,往前踱了几步,笑眯眯的伸出折扇挑了挑苏浅的下巴:“秦夫人,你自己说,清风寨的事情,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苏浅虽然明知道这个时候林梵是做戏,可却还是有些厌恶的扭头躲了过去。
林梵呵呵一笑,比流氓更流氓:“别这样嘛,本王我不嫌弃你是有妇之夫,打算救你出水深火热,就算你暂时不喜欢本王,可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咱们可以慢慢来不是?”
压着火,秦诺也明白林梵这是为了从林轩手里把苏浅救走,可是这救走的方式实在太叫人受不了,而且作为一个血性的男人,这个时候如果沉默,好像也太冷静了。
于是秦诺握紧了拳,大喝了一声住手,一下子挣脱了身边侍卫的钳制,猛的向林梵扑来。
苏浅脸色骤变,看着秦诺被身后反应过来的黑衣人在背后击了一掌,一下子跪倒在地。
“秦诺。”苏浅不由得喊了一声,想要过去看看,无奈手臂一下子被左右站着的侍卫扭住,动弹不得。
看着苏浅因为疼痛而瞬间有些白了的脸色,林梵脸色一沉,怒道:“你们干什么,不许对秦夫人无礼。”
那两个侍卫颇为郁闷,赶忙的将力道放小,可是又不敢放手。
秦诺跪在地上,两手撑着地面,咳嗽了几声,嘴角渗出一点血迹。抬头望了林梵,道:“什么清风寨什么易飞扬,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污蔑我也就算了,不要对我夫人无礼。”
林梵挑了挑眉:“我怎么会对秦夫人无礼,呵呵……”
似乎有些看不得苏浅这时候纠结的表情,林梵索性伸手在她颈侧一点,也不知道点在了什么地方,苏浅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软软的到了下去。
林梵适时的伸手替了两个侍卫,然后很是自然的伸手将苏浅抱了起来。
“林梵……”秦诺刚恨恨出了声,身后的黑衣人的刀便架在了脖子上,稍微再动一动,便要见血。
此时秦诺身上的内伤似乎也发作了,嘴角又有血丝渗了出来,他虽然一脸不甘心,可是却只能咬着牙抿着唇,似乎是张了嘴,就会喷出血来一般。
林梵横抱着苏浅到了林轩面前,笑道:“皇兄,臣弟身体确实没有完全恢复,既然皇兄担心,那这事情,就交给楚大人去办,我就不操心了。不过这个女人,就请皇兄赐给我吧。我查过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参与过,就算是知道点什么,臣弟也会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
林轩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沉声道:“三弟,我知道你府里的美人多,平时荒唐胡闹了些,这也就罢了,一个王爷,多些女人也不是什么事情。可是如今竟然连反贼的家眷也要染指……”
“我可是真的看上了呢。”林梵的声音对着自己的兄长,竟然是带了丝笑意带了丝撒娇的:“皇兄,我保证把她关在王府里,谁也不让见,哪儿也不许去,这还不行吗?呵呵……皇兄,你难道不相信三弟我的魅力,在我府里待上几天,这秦夫人,可没准就不是秦夫人了。”
明知道林梵这时候只是逼与形势,可是秦诺却仍是心中气血沸腾,若是此时眼神能够杀人,林梵只怕死了不止一千次一万次。
林轩的目光始终是冷冷的,盯着苏浅的脸看了半天,这才缓缓的道:“既然如此,你把这个女人带走吧。三弟,若是真的有人能让你安定下来,这倒是好事。为兄的,也能安心不少。”
林梵笑了笑,虽然带了几分不正经,却也带了几分认真的道:“皇兄尽管安心,这不是有了吗。”
林轩和这个弟弟的感情看来还是好的,也不在意他这般轻挑的行为,颇有些长辈看着晚辈胡闹却没有办法的无奈。
摇了摇头,对手下招了招手,一指秦诺和铁心玉:“把他们带走。”
林梵不去管那两个人,因为抱着苏浅不好弯腰,便象征性的微微颔首:“皇兄,那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行了,你回去吧。”林轩道:“自己的身子,自己也不知道注意些。这次是正好碰上了楚风救了你一命,以后未必有那么走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胡闹归胡闹,该有的分寸还是要有。”
“臣弟以后会小心的。”林梵笑嘻嘻的应了,招呼了手下,便大步下山。
不管是为什么,林轩这个时候亲自前来,这便是对他起了疑心,虽然不知道这疑心是为什么,可是此时最明智的,却还是一点儿没有犹豫的离开。
林梵带着苏浅下了山,这才发现山下路边,安静整齐的立了几百个皇宫守卫。
不由得笑了笑,看着自己一亮相,马上便有人围了上来。
“什么人。”林梵身边呼啦一下子围上来十几个守卫,为首的那个在喝了一声之后,便也看清了他的脸,马上换了声音:“闲王爷?”
林梵点了点头:“皇上还在上面,都小心点看着,有什么动静放机灵点。”
洛国中有谁不知道林梵的地位,那禁军统领将林梵说话,自然是半句也不敢多问的,连连应了是,退到了一边。
林梵的手下连忙从一边牵来了马匹,伺候着自己王爷上了马。
苏浅还在昏睡中,便由着林梵抱上了马,坐在他身前,无力的向后靠在他身上。
林梵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搂着苏浅的腰保持她的平衡,道:“回府。”
“是。”众人应了一声,纷纷上马。
那统领自然是不敢拦林梵的,只能站在原地道:“恭送闲王。”
林梵的王府不在洛城而在临苑,离这里倒是也不远,幽静的黑色中,只有急促的马蹄声清脆做响。
林梵面上没有一点表情的纵马疾奔,心里却是有些忐忑,这苏浅醒来以后,怎么办?
虽然见得不多,可苏浅可不是往日里的那些姑娘,不是说软磨硬缠,威逼利诱就能收入囊中的。而他对苏浅,也并不愿意用那样的手段。
金丝雀有金丝雀的活法,鹰有鹰的活法, 你硬要将翱翔天际的鸟抓来关在笼子里,就算是她能活下去,那又有什么意思?若是想把鹰训成金丝雀,那不如直接养金丝雀来的方便。
更何况苏浅与他,并不只是单单有兴趣那么简单。
快马疾行,没有多久便到了临苑城门,林梵是常来常往的,守兵便赶紧的开了门。
可能林梵虽然风流,却也还从来没有半夜三更的带着一群手下去抢过女人,所以众人看着他们的目光,虽然是偷偷的,不过却是带着疑惑。
林梵可没有心思管别人是怎么看的,一路快马回了自己的府邸,看着还在昏迷中的苏浅这一身的凌乱血污,不由得微微皱眉。
她是说自己没有受伤,可是那个时候,就算是有什么,也不好说吧。自己又不方便替她检查,林梵可不愿意等苏浅醒来就真的敌我相向了。
想了想,命下人准备沐浴用品,唤了随身伺候的两个机灵的大丫鬟,让伺候了秦夫人沐浴更衣,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或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苏浅就是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中醒过来的。林梵点她穴位的那一下,自然不会用力,热水一浸,周身血气流动,竟是自己就冲开了穴道。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苏浅缓缓地睁开眼睛,然后很是愕然的僵住了身子。
浴桶边站着的两个小丫头,正手拿着巾帕一个给她擦着背,一个给她揉着胳膊上的一处淤青,一见她醒了,连忙的道:“秦夫人,您醒了?”
饶是再镇定的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是身在浴桶中的,也都会有些迷茫,所以苏浅面上神色一时不知道怎么转才好,正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伶俐些的那丫头见苏浅茫然,忙道:“秦夫人,是王爷带您回来的,命令奴婢们替您沐浴更衣,检查一下是否身上有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4章
“王爷?”苏浅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我现在在王府?”
“是。”小丫鬟忙道:“秦夫人是在闲王府。”
昏迷前的情景一下子涌上脑海,苏浅心里一急,便要起身。
“秦夫人。”小丫鬟忙道:“秦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王爷呢?”苏浅一边伸手去够搭在屏风上的衣服,一边问道。
“王爷在房里呢。” 小丫鬟应着,见苏浅已经从水里站起来了,便连忙从一旁拿了干净的浴巾替她擦拭。
苏浅此时哪儿有那耐心沐浴更衣,一把抢了浴巾自己草草的擦了下,道:“带我去见你们王爷。”
小丫鬟虽然对她的态度很是奇怪,却仍是道:“秦夫人请稍后,奴婢这就去找王爷过来。”
“也行。”苏浅挥了挥手,道“快去。”
小丫鬟匆匆的出了门,苏浅三两下便将衣服穿好,再将头发擦得办干,便用个发带随意的系在脑后。
最后的意识,是洛国的皇帝出现在山腰,然后要将自己和秦诺带回去严刑拷打,然后林梵将自己要了过去。
揉了揉额头,苏浅有些烦躁,如果自己此时时身在王府,那么秦诺,岂不是已经落在了林轩手中。
虽然说今天是为了铁心玉才暴露的行踪,虽说就算自己不在,秦诺也未必能忍住不动声色,可是若是秦诺如今深陷险境,这又该如何是好?
这要是在第一次秦诺身陷清风寨的时候也就罢了,那时候自己虽然也是义不容辞没有什么犹豫便去救人的,可是那时候心情不同,只是想着救得了救不了,朋友一场也算是尽心。
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如今自己和秦诺,也算是彼此许了终身,这要是再出什么事情,可该如何是好。
苏浅胡思乱想着还没有什么头绪,只听脚步匆匆,林梵已经来了。
“王爷。”另一个小丫鬟正给苏浅倒茶呢,见林梵来了,连忙放下茶壶,躬身行礼。
林梵挥了挥手,那小丫鬟便忙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王爷。”苏浅也就起了身,她虽然对这个男人的立场自始至终都有些疑惑,可是今天这事情却是明显,从林轩手里将自己要过来,这确实是为了自己不受伤害。不管他还有什么更深一层的打算,现在至少表面是好的。
不能把坏人当好人,却可也不能茫然的仇视别人的好意。万一真的把善意逼成了恶意,那对谁都没有好处。
林梵走到苏浅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道:“秦夫人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苏浅道:“多谢王爷关心。”
“没事就好。”林梵道:“刚才情急之下,对秦夫人无礼了,还望秦夫人不要见怪才好。”
林梵实在太客气了,苏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笑了笑,索性直接道:“王爷,秦诺呢?”
“秦诺?”林梵好像苏浅问了个很可笑的问题一般的道:“秦诺现在这时候,应该在前往刑部大牢的路上,如果皇兄动作快些的话,秦诺这个时候,应该在牢房里休息了。”
苏浅压下心中的烦闷,冷静道:“王爷,既然秦诺现在已经身在大牢,作为一个反贼的妻子,我是不是也该在牢里才是?”
“怎么?”林梵挑了眉:“秦夫人也想去那里带着?”
“那倒也不是。”苏浅坦然道:“只是王爷救下我,总得让我知道是为什么?无功不受禄,王爷这份关爱,我受之不安,受之有愧。”
林梵笑道:“怎么?在向皇兄讨人的时候,难道小王说的还不够清楚。”
苏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林梵那时说的很清楚很明白,说他对自己有意思,这才要讨了自己去。而且是皇帝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算是威胁,却算是一个做弟弟的向兄长撒娇。若是林轩不同意,怕是能闹到父母长辈那里去一般。
可苏浅却实在不觉得这理由是个理由。
看着苏浅面上神色有些不屑,林梵道:“秦夫人这么不相信自己的魅力,让小王一见钟情,这不可能吗?”
林梵虽然口中的话说的轻佻,可是语气中却只是玩笑,苏浅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安,只是笑了笑:“王爷说笑了。”
林梵的眉头舒展开,正要说话,却微微的侧了侧脸,似乎在听外面的什么动静,表情一瞬间沉静正经起来,可是口中却说着完全不符合的话:“我可不是说笑,苏浅,我若不是真的看上你了,怎么会冒着得罪皇兄的危险,讨了你下来?又怎么会明知道你是有妇之夫,明知道你和清风寨山贼有所牵连,还要保你?”
苏浅随着林梵的目光侧了侧脸,随即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也冷下了声音道:“王爷请自重,您是有身份的人,既然知道我是有妇之夫,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有什么关系?”林梵缓缓往前走了几步:“有夫之妇自然是不好的,可若是秦诺死了,你岂不就不是有妇之夫了?”
“你……”苏浅怒道:“林梵,你……”
“别急。”林梵此时的模样,比花花公子还要不正经几分:“秦夫人,我既然喜欢你,又怎么舍得你难过。要不咱们打个商量,若是秦诺真的与清风寨无关,我替你救出他,你,就跟了我如何?”
“你休想。”苏浅想也不想的便道:“我夫君一向老实本分,秦家也是几代在洛城经商,连违法犯纪的事情都没有做过,怎么可能会是反贼。”
“那就未必了。”林梵又再往前走了一步,缓缓道:“秦诺是不是反贼,可就要看秦夫人一句话了。秦夫人点了头,我就保他平平安安,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秦夫人摇摇头,他秦诺这反贼的帽子,秦家这一家的姓名,可就是谁也救不了的了。”
林梵一步步的往前走,苏浅只能一步步的往后退,腿弯处碰到了什么东西,便往后一倒,坐在了床沿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5章
林梵便靠了过来,声音不大,却也不小:“秦夫人,怎么样?既然你和秦诺的感情这么好,为了相公牺牲一回,这也是种美德。难道你忍心看他受尽严刑拷打,死在牢里?”
说着,林梵眨了眨眼。
美德个鬼,苏浅暗自咬了咬牙,却道:“你真的能将秦诺救出来?”
“那是自然。“林梵微微笑着,又再往前靠了靠:“难道我的身份,还不足以让你信任吗?”
苏浅看着林梵一点点的靠过来,赶忙的伸手抵在他胸前,虽然知道外面是有人在偷听,却依旧有些不悦道:“我要考虑一下。”
“秦夫人还要考虑?”林梵道:“也罢,就给你一个晚上考虑。明天一早,我来听你的答复。”
说着,林梵爽快的便起了身。
“林梵。”苏浅叫住转身要走的林梵。
林梵回身,挑了挑眉,仿佛知道苏浅要说什么,笑了笑:“放心,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秦诺再是要犯,这两个时辰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不过如果秦夫人考虑的时间太久,那可就不好说了。万一牺牲也牺牲了,救也没救回来,那岂不是人财两失?”
苏浅呼出口气,沉声道:“多谢王爷提醒。”
“不用谢。”林梵微微一笑:“秦夫人,你应该唤我王爷,不过没关系,我准你喊我的名字。”
说完,林梵不等苏浅说话,便又道:“好了,小王先告辞,秦夫人先休息吧。”
苏浅看着林梵出去,关上了门,便也就往床上一倒。
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她还是不可能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受到那样的凌虐折磨。可是如果让她是先知道了这个结果,那她站出来的动作,或许会再延缓上许多。
伸手拽开床幔,任由水墨丹青的青纱将烛火遮住。
苏浅的黑暗中轻轻呼出口气,揉了揉额头。
现在这局势,该怎么办?
自己暂时应该是安全的,虽然不知道林梵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可是既然冒着得罪皇帝的危险将她要到了手,也算是明确的表达了自己并无恶意,那就算有什么恶意有什么目的,那也是达到目的以后的事情了。
苏浅仔仔细细的想过,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索性也就不再去费这个脑子。
闭着眼躺在黑暗中,睡是睡不着的,脑中的事情纠缠纠结成一团,不知不觉的,天也就亮了。
能感觉到屋外的光线明亮了起来,苏浅不太想睁眼,可是想想秦诺,却还是抬手揉了揉眼睛,深深吸口气,用手肘撑起了身子。
该做的事情,再不想做,一件也跑不了。该来的事情,再不愿意面对,也还是会迎面而来。
稍微发了点呆,苏浅便起了身。
拉开床幔,伸手在眼前遮了光线,微微的皱起了眉。
昨晚上合衣睡的,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打理的,苏浅伸手将凌乱的头发随意抓了抓,便去开门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人。
刚打开门,吱的一声,却是吓了一跳。
房门口,静默的站着几个丫鬟小厮,有捧着水盆的,有捧着毛巾的。
秦家虽然也是大户人家,虽然宅子里的丫鬟小厮也多,可是苏浅一向并不习惯这种伺候,所以即使有时候愿意懒些,可大部分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做的。就算是被人伺候,秦府的丫鬟都是嘻嘻哈哈的,也没有这么周到。
一见门开了,小丫鬟连忙的往前走了一步:“秦夫人,您起身了。”
苏浅有些不自在道:“你们在这里等了一阵子了?”
那小丫鬟竟然有些慌乱:“秦夫人,不是奴婢们吵了夫人吧。王爷吩咐了,秦夫人昨晚累了,今天早上,要让秦夫人好好休息,谁也不许发出声音来。”
“不是你们吵醒我的。”苏浅心里有些感慨,却没有什么心情和他们多说,挥了挥手,道:“我要梳洗一下。”
小丫鬟忙应了是,一一的进了屋,递这个递那个的,忙活起来。
苏浅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刚坐下的时候,便见有个小厮飞快的跑了出去,还以为是去通知林梵的,谁知道这边梳洗完毕,那边粥点早餐已经一一的暖着端了上来。
苏浅捧着热腾腾的燕窝粥,听着小丫鬟在耳边说王府的大厨做这粥的技术是如何如何的好,步骤是如何如何的难,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林梵这算是怎么,正规的在追求自己?
食不知味的喝了一碗,又吃了些东西,这才看见林梵自院外走来。
林梵走进房里,挥手示意在一旁伺候的下人都出去,这才道:“秦夫人这么早就起身了,昨晚休息的可好?”
苏浅勉强扯了扯嘴角:“还不错。”
林梵笑了笑:“这早餐,还满意吧。”
苏浅再扯了扯嘴角:“也不错。”
苏浅敷衍的太明显,林梵却呵呵笑道:“我知道秦夫人没有休息的心情,其实我也没有和秦夫人客套的心情。昨晚的事情,不知道秦夫人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苏浅还未说话,却见林梵突然起了身。
在苏浅的愕然中,林梵起身凑了过去,道:“别动……”
伸手便触上了苏浅发髻上的簪子,林梵一边伸手将它挪了挪,一边几乎是贴在她脸边耳语:“我打过招呼,秦诺现在没事,楚风也会手下留情。秦夫人稍安勿躁,演一场戏,如果皇兄以为我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估计会做个顺手人情。”
这话林梵极快极轻的说完,苏浅便伸手去推他,一边又惊又怒道:“你做什么……”
林梵的声音便带了调笑,一手强揽过她肩膀,一手将那簪子拔出,又再插进:“发簪歪了,我来替秦夫人重新差一下。”
然后便也就放了手,好似被苏浅推得往后退了一步,沉下了脸:“你当真不顾秦诺的性命了?”
苏浅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王爷要我我的顺服换我相公的性命,可是他现在人在大牢,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平安。至少,也该让我见一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6章 (7.13更新)
“秦诺现在可是要犯,想见一面,可没有那么容易。”林梵得意洋洋的道:“自然,我是能做到的,不过,我没有理由那么容易答应不是?”
苏浅压力火气:“那你要怎么样?”
林梵道:“很简单,现在这季节正是枫叶似火的时候,城外香山寺有一片枫林,景色极美。秦夫人要是愿意陪我去一趟香山寺,我就想办法让你见秦诺一面。”
“去寺里做什么?”苏浅不由得道:“我怎么看王爷,可也不像是善男信女。”
“去寺里自然是还愿。”林梵笑道:“我曾在佛祖面前许愿,祈求她赐我一个能动心倾心的女子,如今心愿得偿,自然要去感谢上天。再说我看看秦夫人对我似乎有些偏见,我们应该好好地相处一下,这样,说说不定秦夫人能对我改观也说不定。”
越扯越没边,苏浅心里没底,可是隐约的觉得,林梵让自己演这出戏,似乎除了想要稳住偷听的人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一般。
索性也就笑了笑,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道:“也罢,既然王爷相邀,怎敢不从。”
现在这处境,难道还不算坏?自己如今是不可避免的处于弱势,林梵若是想用强,根本不必那么周折纠结,且不论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有什么目的,至少直到现在,他所做的事情,还都算是为自己着想。
苏浅这一下子爽快了,反倒是林梵愣了愣:“秦夫人答应了?”
“既然不能有更好的选择,不如早些识时务。”苏浅道:“王爷说的也有道理,我也知道自己是个受不得苦的人,我也没法看着秦诺身首异处,既然迟早要答应,何必非要坚持到人财两伤的时候。”
林梵顿了下,哈哈笑道:“秦夫人果然爽快,若这世上的人,能多几个像秦夫人这般明白事的,定会少许多麻烦。”
苏浅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各人有各人的原则和底线,每个人的坚持自然都不一样,可是如果要较真起来说,她真的算是个爽快的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自己,还没有那么豁达,可是在这个世界,虽然也是认真的在生活,可是看着身边的一幕一幕,总觉得还是没有什么真实感。总觉得,还是身在事外,犹如旁观者看一场戏一般。
苏浅应了林梵之邀,林梵便吩咐手下去准备出游物品,就算还愿只是个幌子,香钱祭品什么的还是需要。何况林梵这典型是带个正追求的女子出游,那一应的酒水果点什么,都不可少。
这年代不似苏浅的时代,旅游景点只要有钱,在山寺那样偏僻的地方,也还是什么都买不到的,何况是像林梵这样的王爷,必然不是一碗茶水可以打发。就算他可以,现在正在苏浅面前显摆的时候,也绝不愿意这样敷衍了事。
好在以林梵的身份,便是正常出游,身后跟着若干丫鬟小厮,带着零零散散的饮食器具,还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7章
没有多久 ,东西准备妥当,便有丫鬟来禀告。
林梵点了点头,道:“命人快马去告诉香山寺的空惠大师,让他准备些好的斋菜,我要带朋友去还愿。”
“是,王爷。”丫鬟应了一声,便忙忙的去办。
苏浅随着林梵上了马车,不由的感慨了一下。
虽然林梵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王爷的架子,可是皇宫和民间的设施,还就是不太一样。
苏浅上了林梵宽敞的马车,秋季,马车上上从底到壁,都是厚厚的毛皮软垫,地上散着几个锦绣的垫子,中间是个小方桌。桌上,摆着水果和酒水点心。
苏浅如今情绪放松了些,也就舒展着身子靠坐在软软的垫子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
林梵殷勤的倒了杯酒送到手边。
苏浅接了,尝了一口。
酒不是不会喝,只是酒量一般,不过林梵喝的酒,想来都是珍品,或许还是贡品,应该不差。
林梵也为自己倒了杯,在桌子另一侧坐下,道:“秦夫人这么爽快,也不怕我在酒里做什么手脚?”
苏浅笑道:“王爷若想做什么手脚,需要这么麻烦?”
苏浅说的实在又直接,林梵也笑道:“秦夫人,其实我对你很好奇。”
旅途漫漫,苏浅也可也不想和林梵大眼瞪小眼,听着他没话找话,也就道:“其实我对王爷,也很好奇。”
“我知道秦夫人好奇什么。”林梵一笑:“秦夫人一直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对你好?”
苏浅点了点头,觉得杯中酒的味道实在不差,一口喝了,道:“如果王爷要说什么一见钟情,情有独钟之类的话敷衍,那就不必了。王爷什么样的身份,见过的美女只怕比我见过的人还要多些,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林梵也笑道:“一见钟情是没有的,情有独钟,我也不敢说,可是秦夫人,我不会害你的。”
望着苏浅探究的目光,林梵犹豫了一下,道:“秦夫人,你还记不记得,前阵子,你在清风寨下的林子里,救了一个男人。”
苏浅顿时愕然。
她又没有失忆,自然记得,那日被人刺杀然后有些慌不择路的逃进林中,然后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个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男人。
苏浅的观念,能救不救便是杀。举手之劳,也不敢说能不能救的回来,可救,却还是要救的。
那日林中是晚上,林子里的树又是遮天蔽日,男人的脸上又是血又是泥根本看不清长相,苏浅这边急着救人,那边急着自己赶路,也根本没去注意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使劲儿的盯着林梵看了一阵子,苏浅不由得皱了眉头,有些疑惑道:“你说你就是我那天晚上救的男人?”
林梵坦然的点了点头,坐直身子,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苏浅的眉头还是没能舒展开,那天晚上的情形她自然还记得。
那夜极黑,黑的连清醒的她都没看清那男人的脸。林梵有怎么可能看得见她。
再说了,从刚碰见一直到自己离开,那男人都没有真正的完全清醒过来,充其量也就是稍微的恢复了一点意识,苏浅甚至可以肯定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而且没有一点试探的,从再次见面和楚风争夺她开始,似乎就是非常确定的要护着她。
百思不得其解,苏浅不由得苦笑:“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天晚上我救的那个男人,自始至终是昏迷的,王爷,你怎么认出我的?”
林梵温和的笑了笑:“我是昏迷的,但并不是没有感觉。隐隐约约的,我能感觉到有人在我身上乱摸,似乎是在给我上药,包扎伤口。还有人将水送到我嘴边。我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是眼皮很重,除了一片黑色,什么也看不见。”
这情况倒是没有什么不对,苏浅点了点头:“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而且那么确定,那黑灯瞎火的林子里,那个人就是我?”
林梵的笑容更温和,从怀中拿出块叠的整整齐齐的丝帕,递给苏浅。
苏浅疑惑的接了过来,丝帕触到手的那一刹那,脸色一变。
她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这是方雪白的丝帕,打开来,丝帕的一角,是朵绣得几近逼真的海棠。
这是个本该及时销毁,而且不该让人任何人看见的东西,可是那日一见林梵满身鲜血都是伤口的,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能包扎的东西,从怀里摸到什么便是什么了,也没有想那么多,便给他包扎了起来。
林梵一见苏浅的脸色,便知道她已经明白了。
伸手给苏浅又倒了杯酒,缓缓道:“我没有多久便醒了过来,然后我的手下找到了我,将我救回了王府。我很想知道是谁救了我,可是除了这个,你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林梵笑了笑:“好在这朵绣花是如此的特别,如此的与众不同。我正派人四下寻找刺绣高手的时候,从秦府里,搜出个另一块帕子。”
苏浅苦笑了一下,林梵搜出来的,应该是开始自己实验时,那朵绣着野菊的丝布。这两块一对比,再稍微询问一下秦府的人,自己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林梵点点头,证实了苏浅的想法,突然的正色坐直了身子:“苏浅,若不是那日你伸出援手,我活不到今日。救命之恩,不敢有忘。一个女子,在那样的环境中竟然能如此镇定冷静,这胆色心智,我敬佩。就连御医也说了,为我处理伤口的人,在当时是绝对冷静而理智的,你若是有一点迟疑或是惊慌,就算是有救命的心,也不能成事。”
苏浅有些心虚,一个大家闺秀,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得,就像林梵说的,既是有心,也无力。既是她想救,也不会知道该怎么救。
看着苏浅有些躲避的将眼神往窗外移去,林梵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追问。只是道:“看不出秦夫人这样豪爽的女子,也会刺绣这样细致的活儿,而且锈技之高,怕是当今这世上,无人可比。”
这话说的苏浅更心虚,呵呵干笑两声:“王爷过奖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8章 一片叶子
苏浅脑中正想着,若是林梵追问下来,有些事情该要怎么解释,却见他微微一笑,丝毫也没有探究的神情。
“我知道秦夫人不是为了救我而救我。”林梵自然地道:“那日在林子里,不管遇到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哪怕只是个受伤的猫猫狗狗,秦夫人也应该是会救的。”
林梵说的直白,苏浅略有些尴尬,讪讪笑道:“那时候我也心急,猫猫狗狗什么的,倒是未必会救。”
此时马车已经驶出了繁华的地区,林梵掀开帘子,外面的空气虽然有些冷,可却清新宜人。
望着两旁缓缓倒退的树木,林梵道:“救了便是救了,不管是当做猫猫狗狗救的,还是为了救而救。总之那晚我能活下来,全靠秦夫人援手,我欠你一条命。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护着你的。”
听林梵这话说的认真,苏浅便半玩笑半认真的道“既然欠我一条命,把秦诺还我好了。”
一命换一命,林梵的命,怎么也比秦诺的值钱不是。
苏浅这话只是玩笑,可是林梵表情却是认真,侧了脸看着车外,想了想,道:“只可惜,我不是我皇兄。万人之上,也是一人之下,我自然会尽力会秦诺开脱,不过这事情,不会那么容易,也没有那么快。”
林梵说这话得声音很轻。苏浅不由得左右看了一下,只见除了赶车的一个小厮,便只有身后跟着的两辆马车,那是丫鬟仆从跟在后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其他人,纵然有,除了这个小厮,后面的人应该也听不见他们的说话。
或许是常年在宫廷中混迹,即使是身份如林梵,也还不是伴君如伴虎,说话做事,表面上风流不羁,可是时时处处都还要小心。
更何况秦诺现在这身份很是敏感,不管是那个朝代什么政权,谋反都是绝对不可以饶恕的罪行,秦诺现在疑似清风寨的二当家,这风口浪尖上,只怕是就算皇帝想要饶他,也不能光明正大。更何况,林梵毕竟只是一个王爷。
苏浅虽然没有接触过勾心斗角的权利中心,不过倒也能理解。
在自己的年代,一个人想害另一个人,不管再是位高权重,至少还要找个理由。而在现在,君要臣死,臣就不得不死,亲兄弟又怎么样?君臣的关系,是凌驾在一切关系之上的,林轩之所以待林梵如此亲切,想来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林梵一直无所事事,十足的一个花花公子,让他不需要有一点防范的心里。
笑了笑,苏浅也低声的道:“如此,就多谢王爷了。”
林梵道:“没有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能力有限,未必能做到秦夫人满意……”顿了顿,苦笑了一下:“那晚上的事情,我在秦夫人心里,必然不堪。若是早知道的话,也不至于如此。“
苏浅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敌我相向,王爷所作,我不能评论。虽然那事情确实不堪,可是我不身在局中,也许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也不能说是对是错。”
苏浅缓了一缓,道:“是非黑白,有时候谁也不可能分的太清楚。”
谁对谁错,在许多时候,根本是件没有办法分的清的事情。如果说林梵那样对铁心玉是错的,可万一有一天林梵落在了铁鹰手里,他所遭到的对待,也未必会比铁心玉好。更何况在苏浅心里,对铁鹰这人早已是盖棺定论,铁心玉是他妹妹,就算无辜,也并不至于当做多熟的朋友。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在有些时候,苏浅比别人更明白这话的意思。
虽然是秋季,可是阳光还是暖暖的,苏浅明白了林梵所为,心里多少放下了一些,一路望着远近层叠的山峦,想着心事。
马车大约走了快一个时辰,缓缓地停在一处山下。
一条整齐的青石古道从山底一直蜿蜒上山,苏浅下了马车,抬头看去,果然见半山的地方,隐隐的有寺庙和一片片火红。
上山的路上,还不时的有烧香拜佛得男女上上下下,这寺庙的香火,开来是很盛的。只是不知道林梵这时候带自己来这里有什么用意,总不成真是还愿?再或者,看自己心情烦躁,这事情一时也不可能解决的了,所以带她逛逛,休闲旅游一下?
苏浅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见林梵已经举步走在了前面,若不去想林梵冷漠时那样的表情,只是看背影,年轻的公子一袭白衣,风姿绰约,走在这清明的山路,两旁是艳红如火,这倒真是副怡人的美景。
苏浅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有这想法,便抬腿更上了他。
这山并不高,苏浅的体力也不差,林梵往上走了几步便慢下了速度,等着苏浅也跟了上来,这才并肩走着。
这路并不是很宽,也一直有其他的香客来往,可是林梵是常来常往的,许多常来的人都认识,再加上从小便高高在上在,自有种与人不同的气势。身后穿着比寻常百姓还要好上许多的丫鬟小厮和侍卫又跟了一路,所以他们一路往上,所遇的香客,都纷纷自动的让出了路。
苏浅不太适应这种过于尊崇的感觉,可是和林梵一路,却又没有理由反对什么,听着林梵闲聊一样的说起这香山寺的由来,再渐渐地转向说起香山寺的主持空惠大师。
苏浅对佛从来没有过什么研究,对于德高望重的高僧,也没有什么接触。听着林梵说起空惠大师的时候,神色中透出些敬意来,不由得心里微讪。
不由得道:“王爷和这位大师,交情非浅?”
“何止是交情非浅。”林梵道:“我年幼时,曾生过一场大病,父皇请了多少名医也没有丝毫起色,最后还是香山寺的空慧大师伸出援手,救了我一命。那是空惠大师还年轻,身体什么的,都是健康健壮。可是他为我治病,在一间屋子里待了整整七日,屋中摆了无数奇异的花花草草,七日过去,我的病好了,可是他却病倒了。”
听林梵说的神乎其神,苏浅不由听的也专注起来:“他是怎么为你治病的?”
“我也不知道。”林梵坦然道:“我那时只有十岁,又是病了许久,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知道有个人始终温和的和我说话,房间里,一直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味。”
说着,林梵笑了笑:“说实话,皇宫中的生活虽然尊贵,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绝好,旁人见了你,也都是小心翼翼低头哈腰的,可是那样的生活,并不适合孩子。母后虽然疼我,皇兄和我感情一向也好,可是宫廷里近卫森严,即使再是什么深厚的感情,也都得放在心里。而且还要时时提防着别的妃嫔别的王子,那滋味,并不好受。”
苏浅点了点头,可以理解。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这一入宫门是什么滋味,可以理解。就算是锦衣玉食,让一个孩子压抑本性,也确实痛苦。
林梵道:“我不知道空惠大师为什么要救我,可是那一次,我觉得很温暖。一个人为你花了那么多力气,可是并不因为你是谁,也并不想图你什么,这对我来说,是种全新的体验。于是病好之后,我便常去香山寺,虽然觉得他平日里冷冷淡淡的,可是却还是喜欢缠着他,时间长了,或许大师也觉得我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又是个还挺讨人喜欢的孩子,也就渐渐地对我和蔼了。”
苏浅歪头看了几眼林梵,若是再小上十几岁,确实应该是个挺可爱的小男孩,衣食无忧保养得也必然好,怕是粉嫩圆润的,叫人看了欢喜。
在苏浅探究的目光下,林梵的脸竟然可疑的微红了一下,略微尴尬的转了转头,低声咳了声,然后道:“后来我渐渐长大,虽然平日里不羁了些,可是在大师面前,却始终正经,大师对我种种指点,也让我收益颇深。只是大师自从为我治病之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为他寻了多少灵药,却都收效甚微。”
说着,林梵的眼中带了丝担忧,轻轻叹了一声,道:“我一直想为他做些什么,可是像这样无欲无求的得道高僧,我又真的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于是在我一直的纠缠中,终于有一日,大师给我看了一样东西,一样他藏得很严密的东西,说从来都不曾让任何人见过的东西。”
苏浅只觉得自己在听一个古老的传说,终于到了最精彩的地方,不由得追问了一句:“是什么?”
林梵稍微的加快了几步,然后也不顾人来人往的,一把搂过了苏浅的腰,脸便凑了过去。
苏浅身子一僵,随即意识到林梵想悄悄地和她说什么,伸手推开她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耳朵便贴了过去。
只听着林梵的声音极低的道:“一块绣着一片树叶的绸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9章
苏浅的心里当的一声,不知怎么的,脑中闪过那朵被按在丝帕上的雏菊,又闪过那朵丝绸上仿若逼真的海棠。
林梵接着道:“那是朵绣得非常逼真的树叶,我身在宫中,从小不知见过多少极致的刺绣作品,可是却从来不曾见过,有人可以将一件东西绣得如此栩栩如生。甚至在我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还以为是一块帕子,包着一片树叶一般。”
苏浅镇定了一下,道:“难道这空惠大师,有什么家人或是朋友,有如此精湛的绣技?”
难道那个空惠,也是那个神秘的能支配植物的一族?
“至少和秦夫人的技艺不分上下。”林梵道:“这事情,空惠大师一再叮嘱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过。只是向外人说自己喜欢刺绣,然后四处让人给我收集各种绣品,只可惜,再是技艺高超,精妙绝伦,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逼真的刺绣,一直到那日被秦夫人救了之后。”
这真是冥冥之中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苏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那空惠大师,为什么要找会这刺绣的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林梵道:“我只是一心一意想报大师以前的情分,想为他做些事情。既然他不愿意说这事情的原由,我自然也不可能逼问。”
顿了顿,道:“秦夫人,这不会让你为难吧。我并没有先行说明,便将秦夫人带来这里,若是应了空惠大师的心愿,却又让秦夫人不悦,那就不好了。”
两边都是有恩与自己的人,若是互相不待见,那林梵可是就郁闷了。
“我没事。”苏浅不在意道:“我也不知道这空惠大师为什么要找一个会这样绣技的人,不过听王爷说来,这应该是个值得结交的大师。”
林梵这才放心的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
这山倒是并不高,何况那香山寺,也只是在半山腰。
早有下人通知了林梵要来,空惠便命了小沙弥等在寺庙门口,远远地看见一行人上山,便迎接了上去,道:“闲王爷,您来了。”
林梵点了点头,道:“空慧大师在吗?”
“住持大师正在后厅等待王爷。”小沙弥恭敬道:“请王爷随小僧来。”
苏浅心中一叹,再是清修之地,那又怎么样,就算佛祖面前可以人人平等,在和尚面前,也不可能人人平等。
林梵点点头,跟着小沙弥往里走,身后一干丫鬟小厮,也都是熟门熟路的。
这香山寺倒并不是很大,走过几个肃穆的大厅,穿过几个庭院,便到了众僧侣休息的地方。
那空惠大师是主持,更曾经救过洛国王爷的性命,地方自是尊崇,苏浅跟着林梵往他的厢房走,见虽然不比富贵居所镶金配银,可是布置的却是花团锦簇,极尽雅致。那花又与别处不同,竟是些素净淡色的,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小沙弥将众人领到一处院子门口,弯腰道:“王爷,住持就在院中。”
说着,便不再往里去。
林梵来找空惠的次数多,谁都不知道不能轻易打扰。
连着林梵带来的一干小厮丫鬟,也都只是站在院门口,屏息待命。
林梵是早习惯这阵势的,侧脸对苏浅点了点头,便往里走。
苏浅现在心里满是那片可以以假乱真的树叶,不由得也有些急躁起来。
院中花花草草也是郁郁苍苍,顺着碎石小径往里走去,没有几步,便隐约的能看见一个纯白身影一半遮在花叶中。
“大师。”林梵轻轻地唤了一声。
只见那身影一顿,从花叶中直起身子,走了出来。
苏浅出了愕然,不知道该是个什么表情才好。
林梵若是没有说错,她若是没有听错,现在这院子里的,该是香山寺的主持,是个得道高僧,一个世外高人才是。
而正常概念的得道高僧,难道不该是穿着一身袈裟,顶着几个戒疤,胸前挂一串佛珠,一脸严肃肃穆吗?就算是再带着些慈眉善目吧,那也绝不是眼前这个样子。
而眼前这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
怎么看也不到五十的年纪,虽然没有林梵高,可是一身白袍从花叶中走出来,那端正的武官柔和的眉目,去也看着让人心中舒适不已。
最关键的是,这空慧大师不是光头,他不符合和尚最基本的条件。
出家人,难道不该是断了三千烦恼丝,和这世界一切爱恨情仇说再见的?
空惠大师不但不是光头,而且他的头发很长,倒也并不是柔顺如青丝的,空慧大师身后长的几乎到脚踝的头发,有些淡淡的褐色,好像是有种枯萎的感觉。
一根黑色的带子将头发松松的扎在脑后,清风吹过,有些发丝便在风中轻拂,加上摆动的白袍衣角,让苏浅有些飘飘欲仙的错觉。
看着苏浅的错愕,空惠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笑道:“王爷很少带朋友前来,这位是……”
林梵道:“这位是秦夫人,就是那日救我的人。”
空慧大师哦了一声,并不是双手合十,却将右手手掌放在左胸,微微弯腰道:“秦夫人大智大勇,空惠佩服。”
这场景有些怪异,苏浅看着优雅若仙的男子,心中涌上种奇异的感觉,可是却不知道该回个什么礼节才好。
愣了愣,这才略有些不自在的道:“大师言重,路遇危机,施以援手,这是应该的。”
可能是看出苏浅的诧异,林梵笑道:“秦夫人,你不要看大师装扮与寻常僧侣不同,可是大师心中慈悲,却是无人可及。要不然,这香山寺的前任住持,也不会传位与空慧大师。这香山寺,也不会香火鼎盛寺中的众僧侣,也不会对大师景仰尊崇。”
苏浅忙道:“大师不要误会,我并没有一点怀疑的意思,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与众不同的,总是让人意外。
空惠大师只是摆了摆手,并不以为意。走到一边的石桌边,从壶中到了水在早已摆好的杯中,道:“花草茶明目静心,秦夫人喝一杯吧。”
苏浅还没应是,只听林梵道:“大师,我给你把会拿刺绣的人找来了。”
话音未落,只见空慧大师手一抖,茶壶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0章
空慧大师愕然抬头,视线紧紧的锁住了苏浅。
苏浅被空慧大师看的有些不自在,只得笑了笑。
空慧大师的视线从苏浅脸上缓缓的移到林梵脸上,见林梵点了点头,这才微微的缓和了一下情绪。
空慧大师缓缓地走到苏浅身边,林梵便从身上拿出那块丝帕递了过去。
接了丝帕,空慧大师一向笃定的手,竟然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
轻轻抖开叠起的丝帕,空惠大师温润的眸子突然的一震,双眼睁大,骤的屏住了呼吸。
“大师。”林梵轻声道:“这……可是你要找的东西?”
空慧大师几乎连心跳都要停止了,眼睛在丝帕上停留了片刻,没有回答林梵的话,却抬头对苏浅道:“请问秦夫人,这刺绣……可是出自夫人之手。”
苏浅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很想说不,可是眼前这男子的眼光中流露出的意味,竟然是有些哀求而哀伤,还带了丝期盼和惊喜。
就仿佛这个人在找自己,找了千年万年,如果自己口中吐出一个不来,就会打破他用一千年的希望而堆砌起的梦想。就会将他逼得无路可走。
更何况这刺绣事情,在林梵面前已经是没有隐瞒了,而自己身上一些奇异的变化,也着实让苏浅想要了解多一些。
犹豫了半天,苏浅方才点了点头,却也并没有说话。
空惠大师眼中那抹惊喜更亮,似乎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抑制着翻滚的情绪,做了个深呼吸,这才道:“秦夫人这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吗?”
苏浅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
“那……”空慧大师道:“秦夫人这一手绣技,是如何得来?”
苏浅犹豫了一下,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毕竟这身体不是自己的,特不知道这身体的本来,曾经经历过什么事情,所以到底这本领是与生俱来还是那日在秦府林中得来,也并不敢很肯定。
苏浅一犹豫,空惠大师只以为是因为林梵在场,所以苏浅有诸多不便,便毫不客气的道:“王爷,我和秦夫人有些话要说,王爷可否回避?”
在林梵心里,空惠大师一向是个亦父亦师的角色,听他如此不客气的让他回避,却并没有什么不悦或是怎样,只是想了想,道:“秦夫人现在身份特殊,若是我独自回避让人看见恐有猜测。若是有什么话不方便我在旁相诉,不如大师和秦夫人进房中商谈,我在外面坐坐就好。”
此时苏浅方才觉得这林梵真是再平易近人不过,对他有恩的人,当真是报以涌泉。
空慧大师虽然身在寺庙,可是对外面的时局却也了解的清楚,自然也听林梵说过苏浅的事情,也明白她现在这身份危险。
点了点头,便道:“秦夫人请随我来。”
苏浅自然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跟着空慧大师进了厢房,看他将门关上,这才道:“大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这刺绣的技术……有什么特别。”
空慧大师关上门转过身,又再专注的看了苏浅半响,这才道:“秦夫人身上,是不是有一块绿色的胎记。”
想到手臂上的绿色印记,苏浅愣了愣,又听空慧大师道:“那绿色的印记,应该是和秦夫人特殊的本领一起出现的。秦夫人的本领即不是与生俱来,那必然经历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苏浅被空慧大师这一句句话没根没底的说的很是郁闷,不由得沉声道:“大师,你知道什么,不妨都说给我听听。你想见我,有什么目的,不妨也直说。”
或许是觉得苏浅的话中有些不悦的音调,空慧大师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却是卷起了自己的衣袖。
这已经是秋,可是他穿的却极是单薄,似乎就是一件单衣一件外袍。
袖子轻易的卷上了手臂,只见那丝毫也没有中年人衰老皱纹的手臂紧实的肌肉上,也有个翠绿色的刺青。
苏浅乍一看,不由得惊了一下。
这刺青和自己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一样的高度位置,一样的大小,甚至连藤条的卷曲程度,枝叶的走向,都和印象中的一般无二。
唯一不同的,是再细看的时候,能感觉到这刺青隐隐泛着灰色,并不明显,可是却不再是翠绿欲滴,好像一株植物失了养分,即将枯萎。
“我和秦夫人,是一种人。”空慧大师缓缓道:“或者说,我们,是一族人。”
苏浅自从穿越之后,似乎也什么样的事情都能接受了,此刻,事实摆在面前,空慧大师也一脸严肃正经的站在面前,她也就坦然的点了点头,听他说下去。
荒谬不荒谬,自己都已经默认了不是吗?
空慧大师似乎有些意外苏浅过分的冷静,不过也只是停了一停,又道:“我也并不是生来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大约在十几岁的时候,我有一次在山中玩耍,失足滑下山崖,被一根藤条挂住,在山中悬了两天,那两天里,我感觉整个上都活了,一些远古的记忆涌上脑海,突然便什么都想起来了。”
“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苏浅不由得道:“大师,除了这个刺青,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你必须知道。”空慧大师道:“因为我们的族人,或许就只剩下你和我。而我……也已经只剩下了这具躯壳。”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苏浅不由得道:“空慧大师,有什么话,你不妨说清楚一点。我是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的,可并不是什么都相信,如果大师想让我相信你的话,最好让我再明白一些。”
空慧大师点了点头,道:“你应该明白的。”
说着,向苏浅伸出一只手掌,缓缓地,靠近苏浅的额头。
这场景有些可怖,苏浅自然的退了一步,伸手便去阻挡。
可这空惠大师的伸手极快,一手将苏浅的手臂拨过一旁,另一只手已经贴上了她的额头。
只觉得周边白光刺眼,一幅幅电影般的镜头,从苏浅脑中掠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1章
很难形容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可苏浅明明白白的看见一片茂密的丛林,丛林中,是一个祥和平静的村子,突然的,场面变成了杀戮和鲜血,无数的植物在中被焚毁,在刀剑下被斩断……
一场混战,村子里的人终于在外族的入侵下死伤殆尽,只剩下两个人逃了出来,站在高高的山崖边,身后是无数狰狞的面孔,两人纵身跳下。
苏浅睁开了眼,愕然的望着空惠大师。
这闪过的画面连接起来,倒是和秦诺说过的传说大差不差。
一个因为有特异功能而被灭绝的种族,在一场混战中,死伤殆尽。
苏浅闭了闭眼,又睁开:“大师,你想说什么?”
空惠大师对于苏浅这过分的镇定,反而是有些惊异,缓了缓,终于笑道:“不愧是林天选中的人,秦夫人,你比我想象的,要镇定的多。”
“这事情比我想象的,也要复杂的多。”苏浅道:“那林天,是什么人?”
“林天不是人。”空惠大师道:“林天是我们的神,我们部落的神,也是丛林的神。最后那一刻,我逃了出来,而林天将自己封印在了绝崖谷底。”
“等等。”苏浅抬手打断道:“你说林天是你们的神?神仙的神?既然是神仙,怎么和你们住在一起吗?”
“是的。”空惠大师道:“林天是我们的神,但是他会以人的形状转生在我们的部族中,庇佑我们,为我们趋吉避凶。可是那一次,是他的天劫,而他,没能过去。虽然最后得以保住灵魂不灭,可是肉身却是遭到了无法挽回的损坏,所以他将自己封印在绝崖谷底,等待那个去解救他的人。”
苏浅指了指自己:“空惠大师说的那个人,是我?”
空惠大师点了点头:“正是,林天拥有可以驾驭一切植物的力量,这世上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可能有他的精魂。而你的手臂上既然出现了我们部族特有的印记,这也就是说,你已经成为了他的选择。”
苏浅的手不由的搭上了自己的手臂,道:“那又怎么样?”
这样荒诞无稽的事情,要是放在平常,必然是嗤之以鼻的,可是在经历过那么多诡异的事情之后,苏浅再不敢信奉什么无神主义了。
空惠大师道:“这也就是说,你的体质,即将变得和我们树族人一样。而我们族人虽然有着超于常人的力量,可是却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寿命太短。”
“二十五到三十?”苏浅不由得接了一句,随即又问了一句:“不过大师,你今年,不止三十了吧?”
空惠大师面上有些淡淡的哀伤:“不是二十五到三十,而是二十到二十五。我今年确实不止三十,可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我在自己伤势还未恢复的时候,勉强为林梵治病,所以现在已经能力全无。除了手臂上这印记,我已经是个普通人了。”
苏浅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不知怎么的,虽然这男人的话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可她竟是选择了相信。
有些不悦,苏浅道:“你们的神,也未免太轻率了。随便将能力附身在别人身上,有没有想过别人愿不愿意接受?你们族人的寿命,是二十到二十五,也就是说,我也许只剩下一年的寿命,而这一年里,我必须找到你说的那个绝崖山谷,找到你们的神?”
“正是。”空惠大师点了点头,道:“对不起,秦夫人,我想,林天也是别无选择。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你,可是他的选择从来都不会错,你一定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只要你能去绝崖山谷,找到封印了林天的碑石,按着上面所说的解开封印。那我们的神就可以复活,他一定可以重新兴盛我们的部族。”
苏浅的脸色现在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如果我不能在这一年里找到林天呢?我就会死?”
空惠大师低了头,缓缓道:“秦夫人会死,而我们整个部族,从此将消失在这世上。向外族托付精魂,即便是林天,也只有这一次的机会。我原以为,我直到死,也不会等到这一天。”
苏浅哼了一声,沉着脸:“你不觉得你们的神,也太自私了?不问问我是不是愿意帮你们,就擅自决定了我的命运?毕竟你们部族的灭亡我一点责任也没有,而我的命再不值钱,对我来说也还是值钱的。要做好人好事,舍己为人,也得问问我愿意不愿意吧。”
苏浅心里郁闷之际,说话的语气必然也不会好听,空惠大师理亏,无言以对,半响,方才道:“请秦夫人帮忙。”
这个时候看空惠大师再是谦卑,苏浅也一肚子的火气,如果他说的是真话,还有什么请不请的。自己只剩下一年的性命,那就什么也别做了,赶紧去那个什么绝崖谷底,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灭亡,还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
那个林天倒也真有些神通,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竟然能挑中自己。
空惠大师自知理亏,也能明白苏浅的心情,见她沉默,也知太别无选择。微微的鞠了一躬,转身到一旁的柜子里,取了张图过来。
空惠大师道:“这是绝崖谷的地图,是我这些年多方打探,才绘制出来,不敢说完全精准,可是也能为秦夫人指明大致的方向。”
连个具体的地方也没有,还敢让自己去找。苏浅只觉得不但匪夷所思,简直是不可理喻。可经历的那一幕幕涌上脑海,却又不得不压制住怒火和不甘。
脑中突然闪过些什么,苏浅正色道:“空惠大师,为了我自己的性命,这趟绝崖谷之行,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可是我如今是什么处境,想来你也有所闻。且不说我能不能离开闲王府离开洛城,我的相公现在还在天牢受苦,莫说还有一年寿命,就是还有一个月的寿命,我也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危,弃他于不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2章
空惠大师想到苏浅现在的处境,也不由得皱了眉。沉默了片刻,道:“我尽力而为,秦夫人,请稍安勿躁。”
苏浅扬了扬眉:“空惠大师请放心,其实我并不是很急。我虽然不信命,可有时候却不得不信,一切自有天意,老天若是不让我死,就算剩下三五天,我也自能逢凶化吉。”
自从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压了这么一个使命,而且不得不和一个部族共存亡之后,苏浅的心情就十分的郁闷,本来看着挺仙风道骨的空惠大师,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客气不到哪里去。
空惠大师又是理亏又是有求于人,苏浅没有拂袖而去,他已是觉得万幸中的万幸,看她沉着脸,却也只有赔笑。
“秦夫人请放心。”空惠大师道:“我虽然只是香山寺的一个主持,不过和宫中的关系也还密切。请秦夫人在闲王府稍候几天,我一定想办法为让秦夫人重获自由。”
这空惠大师的口气倒也大,苏浅乍一听闻这个消息,心里难免有些乱,也不想去多做询问,便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大师了。若是我能和秦诺安然离开,自然会按地图指引前往。若是能救回一个种族免于灭亡,也是件好事。”
说着,苏浅拱了拱手:“我告辞了。”
“等等。”空惠大师见苏浅要走,忙道。
苏浅已经两步走向了门边,见空惠大师开口,便停了下来。
空惠大师道:“我知道秦夫人心情不好,不过看得出秦夫人是个有本事的女子,林天的选择,也定有自己的道理。我们一族,是可以支配植物的,只要是天地生长,吸收日月精华,扎根于土壤河溪,都可为我所用。秦夫人初涉必然有许多不明,一句两句的,我也说不清楚,不过若有空闲时,不妨试上一试。这能力因人而异,有诸多不同,我想……秦夫人的能力,应该是在众多族人之上的,若是好好的利用,这又何况不是一件好事?”
命都只剩下一年了,还算是件好事?苏浅心里颇有些不悦,可是脾气天生是冷静平和多余暴躁的,虽然极为不痛快,去也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便往外走。
林梵安安静静的等在院子里,一个人坐在花厅的亭子中,倒了杯茶,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眼睛望了盛开着不知名的花卉,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房间门打开的声音将林梵从思绪中唤醒。
看见苏浅出来,林梵也忙站起身来。
苏浅的神色并不好,太不是个将心情时刻放在脸上的人,可是却也并不是时时都会可以掩饰情绪。
林梵一眼便看出苏浅脸上的神色不佳,不但不佳,甚至可以说是低沉了。
不免有些诧异,站起了身迎了上去,却见苏浅身后,空惠大师也走了出来。
空惠大师的表情倒是还挺正常平和,看见林梵询问的眼光,点了点头。
林梵虽然知道空惠大师一直在找能做这刺绣的人,可是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相关的事情,所以根本无从猜测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明显的能感觉到苏浅的不悦,正犹豫着该怎么问一问,却听空惠大师道:“王爷,我的事情,已经托付给秦夫人了。这香山枫叶似火,美不胜收,王爷不如带秦夫人去游览一番,看看这锦绣山色。”
林梵虽然心里好奇,可毕竟不是那样冲动沉不住气的人,听空惠大师这么说了,也就明白这事情要么是不方便在这里说的,要么是不方便自己知道的,也就不再问下去。
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大师清静。秦夫人,我们走吧。”
苏浅点了点头,没有多说,抬腿便往外走。
有些事情是很奇怪的,虽然说死于非命都是件很可怕得事情,二十岁死和三十岁死,都还是花样年华或者青春壮年,可是一个在知道自己还能活五年或者十年的时候,苏浅的感觉并不明显,只觉得五年的时间,什么事情不能解决。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当空惠大师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还有一年寿命的时候,苏浅心里有个什么地方动了一下,只觉得千头万绪涌上心头,想要再淡然,却还是不知不觉的沉下了脸。
毕竟,苏浅虽然经历过一些生死攸关的场景,却还终究不是历经沧桑,可以谈笑间面对生死的,这一下子噩耗到了面前,这样的表现,应该可以算是很镇定了。
苏浅举步已经往外走去,林梵有些询问的看向空惠大师,却见他只是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带了点笑意,却又难掩苦涩。
望了苏浅的背影,林梵也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在他的调查中,这该是个从小养在深闺不识外面世界,只知道琴棋书画扑蝶养花的温室大小姐,而不是如今这样,不论面对什么样的事情,似乎都不太在意,却又冷静镇定的女子。
嘴角勾出点笑意,眼见着苏浅已经快要走出院子,林梵转身向空惠大师点了点头,便快步赶上苏浅。
苏浅沉着脸,没有说话,不过还是放慢了脚步。
虽然林梵一直客气,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还是囚犯与官府。什么有恩不有恩的事情,林梵记得,便好一点,不记得,便差一点,她又能如何。
更何况秦诺现在还在牢里,自己看来也是要靠林梵才能离开这里的,对他摆脸色,实在得不偿失。
轻轻的呼出口气,苏浅缓和了一下心情,道:“抱歉,我失礼了。”
林梵只是笑了笑:“秦夫人言重,失礼二字,从何而来?”
苏浅顿了顿,道:“王爷,你既然将我当朋友,那我也不将你当外人。坦白问一句,如今的局势,到底如何?朝廷对清风寨一事,到底作何打算,对秦诺和我,又打算如何处理?”
林梵稍有些意外,却还是正色道:“秦夫人请放心,我既然说了会保秦夫人周全,定不会言而无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3章
苏浅略点了点头:“我相信王爷的话,我若是留在王府,自然不会受人欺凌。可是刚才空惠大师却对我说,我还剩下一年的寿命,这一年的时间,必须要去一个特定的地方找一个人,否则的话,王爷是不是善待我,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林梵的步子猛地一顿,停了下来:“秦夫人,这话当真。”
“生死攸关,我不至于用自己的性命和王爷说笑。”苏浅正色道:“我是把王爷当朋友,才会实言相告,不过也并不是就逼迫王爷做什么决定,王爷有句话说的实在,我也理解……王爷,毕竟是王爷。”
林梵的脸色有些沉,却似乎并不是在想苏浅说的事情,顿了顿,道:“秦夫人,这事情,能不能和我详细说说?空惠大师我相识多年,并不该是个……”
林梵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他倒是也并不觉得苏浅会骗他,可是却很难猜测,不过那么几句话,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之间,能达成什么协议。
空惠大师在他心里,一直是个正直慈祥的有些神圣的存在,不可能会做出什么威逼别人的事情来。更何况,苏浅也不该是会被轻易威胁的人。
苏浅看着林梵愕然的表情,不禁苦笑了一下。
莫说林梵,这事情连她自己也觉得意外的有些天方夜谭,任是林梵有怎么样天马行空的联想,怕是也想不到这一点。
看着林梵探寻的目光,苏浅心里念头转了几转,终究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虽然和林梵认识的时间不算长,可是苏浅对这个应该和她对立的男人的印象,倒并不很坏。虽然在有些事情上,做的确实是让人不齿,可是苏浅接触过许多社会黑暗的角落,知道你不能用一样的标准去衡量所有的人。
好与坏,本就是相对而不是绝对的事情,再是道貌岸然光明磊落的人,心里也必然有一块阴影不可触及。而像林梵这样的人,他从不以好人自居,也从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而一旦他认定的人,也会为你做一切只为了你好,而完全不去顾忌其他的事情。
这样的人,若是当真对你敞开了心胸,反而比起其他人,更要可靠而可信的多。
苏浅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可以敷衍他的理由,索性也不隐瞒,除了空惠大师口中说的那部族可能有的一些神奇的力量之外,将其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倒了个干净。
林梵听完,并没有急着发表意见,沉默了半响,道:“秦夫人说的事情,容我考虑考虑。就算是我愿意帮忙,这事情也要从长计议。一年时间虽然紧迫,可是这一两日,却也是不能急的。”
如果林梵是皇帝,那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愿意不愿意的分别。可林梵的身份,却是在万人之上,偏偏还尴尬的有一个人在上。而逆着那人的事情和行为,便就不得不慎重。否则的话,一个不留神,荣华富贵不说,便是身价性命,也是危险。
苏浅看着林梵慎重的神色,点了点头,笑道:“王爷也有苦衷,我是明白的。这事情,无论成与不成,我也不会怪王爷。”
林梵愿意尽力,那自然便会尽力。若是不愿意,也不是苏浅能够转变。比起其他人,或许读过心理学的苏浅更明白一些人性,有些人的决定是要逼出来的,而有些人的决心,是让出来的。
林梵见苏浅如此淡然,便也就点了点头。改了口道:“难得出来一次,别想那么多,秦夫人,这香山的红叶,在这个季节,可是洛国有名的美景。”
苏浅勾了勾唇角,跟着林梵的步子往外走。
他说的很对,这事情很急,可是再急,也不至于急在这一时一刻,也没有办法急在这一时一刻。说了,知道了,这就行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会如何发展,苏浅从来没有这般的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可却也从来没有这般的淡然。
随着林梵的脚步,后山的山腰,果然是一片如火的枫林,早已有下人在林中的地上铺了地毯摆了桌案,酒水瓜果,一应俱全。
苏浅淡淡的笑了笑,入眼的的枫林,红的似乎是一片火海,心中不由的涌上些感慨,低吟道:“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若这是个太平盛世,自己说什么也能惊艳四方,换一场潇洒来去啊。何至与日日的疲于奔命,在一场阴谋和另一场阴谋中筋疲力尽。
虽然心里有事,可是这一天苏浅过的却是轻松,说说风景天气,谈谈自己一点儿不在行的琴棋书画,吃了从香山寺送来的一桌斋菜,这才不紧不慢的回了闲王府。
在苏浅和林梵说话的时候,一干下人自是命她们站的远远的,半点也不许打扰,所以当回程的时候,明显的见着苏浅对林梵的态度比来时和善了许多,下人们虽然不敢说什么,可是心里却都不得不佩服。
她们家王爷追女人向来是无往不利的,即使是对苏浅这样特殊些的,多费些心,看样子也难以逃出他的手掌。
回了府中,林梵安排了苏浅休息,便就进了宫去见皇帝。
苏浅坐在院中,眯着眼假寐,听着伺候在院门口的丫鬟低声聊天,八卦起她来,不由得有些好笑。
正眯着眼半睡半醒间,突然听见院门口有脚步传来,然后听着个小厮的声音道:“苏小姐睡着了吗?鉴金号送了珠宝首饰过来,说是王爷吩咐管家去为苏小姐挑些礼物。”
从香山寺回来之后,林梵就吩咐了下去,在王府中,以后再不许有秦夫人这样的称呼,一律改称苏小姐。
自然的,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林梵横刀夺爱的心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而现在横亘在他面前最大的障碍,就是苏浅身上,秦夫人这个身份。
苏浅虽然闭了眼,可是却也听的清楚,知道林梵做这些事情,不过是想将这殷勤献的更到位,让大家对他的爱慕之心相信的更清楚,也就索性懒懒的坐直了身子。
送珠宝首饰,这果然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追求的一种极致手段。林梵这样的身份地位,送的东西,那自然是不差的。
一看苏浅动了,门口一个丫鬟连忙的小跑了进来,轻声的道:“苏小姐,您醒了?王爷吩咐替您挑些首饰,已经送过来了,您是不是看看?”
“让送进来吧。”苏浅点了点头,随意道。
既然林梵要装一副横刀夺爱的样子,那她就配合一下慢慢的移情别恋吧。
看天色也有五点钟了,风中的凉意已经有些重了,苏浅拉了拉裹在身上的外袍,走进了屋。
此时这闲王府的丫鬟看她,必然是不屑带了些轻视的,不过这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跟自己有关系的事情都已经多的有些顾不过来了,外人的目光看法,实在是没法去在意。
在外面躺的有些冷,苏浅倒了杯热茶在手中暖着,刚抿了一口,便听见丫鬟往里引人的声音。
房门吱的一声,丫鬟便已将送首饰的人带了进来。
这地方对苏浅来说虽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可是对旁的人来说,却是真真正正的王府啊,即使比不上皇宫,也是高高在上的地方。王爷的命令,也是不可违背的。
跟着丫鬟进屋的,是个中年妇女,穿着打扮都是富贵的样子。虽然低着头,可是却并不显得卑微。
小丫鬟道:“小姐,这是鉴金号的老板娘苏夫人,将铺子里最好的首饰都挑了带来,您尽管挑选。或者,您有什么喜欢的款式,可以让她为您去做。”
苏浅点了点头,看来这林梵在生意人眼里,可是个大客户呢,而且是个极有身份的大客户,所以送个货而已,连老板娘也亲自出马了。
那苏夫人听着丫鬟介绍,便让身边的丫鬟将一个挺大的盒子放在了桌上,打开来,一层一层的都是首饰,金的银的,珍珠翡翠,手镯发簪……
“这都是我们店里最受欢迎的款式,最好的成色。”苏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的将盒子层层推开,道:“不知道小姐喜欢什么样式的,我给小姐介绍推荐一下。”
说着,苏夫人自然的抬脸看向苏浅,想看看她是什么装扮什么脸型身材,适合什么样的首饰,可是这一抬头,却骤然的变了脸色。
苏浅还从没见什么人的脸色能变得如此之快,可是她的视线随意的在盒子里扫视的时候,却见抬起头来的苏夫人,一下子惊住了。
苏浅有些奇怪,不由得一边伸手随意拿了个翡翠的镯子起来看,一边道:“怎么了?苏夫人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那苏夫人脸色很是难看,愣了半响,嘴唇微微翕动着,有些不可思议的道:“浅浅……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4章
听这话,似乎跟自己很熟一般,苏浅看了那妇人一眼,脑中没有以前的记忆,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这个苏浅以前,一定有自己认识的朋友和熟人,自己要是一个也认不出了,好像有点诡异了。
可若是在特定的一些场合遇到一些人,还可以旁敲侧击的猜一猜,这没头没脑的,苏浅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以不变应万变,苏浅只得笑了笑,点了点头,不说话。
那苏夫人的脸色更是奇怪,左右看了下伺候在一边的小丫鬟,道:“浅浅,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浅实在想问一句你是谁啊,可是话到了嘴边,张了张嘴,脑子里却猛地一闪。
这女人的脸,虽然有了年龄的痕迹,可是仔细再仔细的看,跟现在自己这张脸,还真是有几分相像呢。而且听丫鬟刚才,称呼她为,苏夫人。
苏浅摸着自己的脸,豁然开朗。
这苏夫人,莫不是苏浅的娘?
苏浅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各种各样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的涌来,自己都没有时间好好的喘一口气,也都没有时间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有一些按理说很亲的人。
看着妇人的表情,苏浅头皮一阵发麻,心里七上八下了一下,犹豫着,张嘴发了一个N开头的音。
苏浅只是心里猜测,也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敢肯定,所以这一声不但迟缓,而且发出的声音很轻,随时都还想着,万一看那妇人脸色不对,自己弄错闹笑话了,该怎么收回来。
可她这低低犹豫的一声出来之后,却见苏夫人突然的表情一下由不自在转为激动,那激动的,仿佛是几十年没遇见,突然的从天而降一般。
难道是因为秦家被抄,所以苏夫人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遇害或者是被关在牢里生死未卜,所以这一下子见了,激动的不行?
心中有些感概,正想着该怎么安慰这老妇人几句,却听苏夫人一下子往前迈了一步,伸手便握了苏浅的手道:“浅浅,你还愿意认我?”
苏浅愕然了一下,脑子虽然一直在转,却还真一时无法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却见苏夫人已经自己说了下去,她紧紧抓了苏浅的手,激动的道:“浅浅,娘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这次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怪你娘啊,都是你爹和你大哥……”
苏浅的手被苏夫人抓着,有些不自在,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挣脱,而且听着她的话,又似乎话里有什么话一般。
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看着苏浅发呆,一旁的小丫头有些看不下去了,撇了撇嘴,咳了两声,道:“苏夫人,您可是将铺子里最好的首饰都给小姐送来了?”
“自然自然。”苏夫人忙道:“王爷吩咐的,我怎么敢怠慢。”
那丫鬟在苏浅面前虽然是温声细语的,可却是林梵身边的大丫鬟,也不是个省事的主。
苏浅现在的身份虽然登不上台面,可是在林梵身边的一系列曾出现过的女人中,她既不咄咄逼人,也不装模作样,即不摆跃上高枝的架子,也不会拉拢讨好什么人,这样的性格,其实最是让人喜欢。
所以清儿此时见苏浅面色不自在似是受了为难,再想想苏家做的那些事情,实在忍不住的撇了撇嘴道:“苏夫人,既然铺子里最好的首饰都送来了,就留下来让小姐自己挑选,您先回去吧。若是苏小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再派人去通知你就是。”
那苏夫人没想到清儿这就开始赶人了,不由得有些尴尬,似乎是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苏浅,等着她说话。
苏浅听着清儿如此不客气,又见了苏夫人那说话的意思,似乎这中间还有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才好。
正犹豫着,大门被推了开来,一阵寒风从屋外刮进,林梵大步迈进了门,在看见苏夫人的时候,不由得也愣一下。
随机便沉下了脸。
“草民见过王爷。”苏夫人连忙的向林梵屈膝行礼。
林梵只是挥了挥手,似乎有些小心的看了眼苏浅的表情,道:“苏夫人不必多礼。”
苏夫人这才战战兢兢的起了身。
倒是清儿似乎做了什么错事一般的,小心翼翼的走到林梵身边,低声道:“王爷,我们都不知道苏小姐就是……”
都不知道这个鉴金号的老板,就是苏浅的娘吗?苏浅心里疑惑了一下,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至于这一个个,都这么怪异的表情吗?
看着苏浅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悲痛伤心,而只是疑惑不解,林梵轻轻的叹了口气。
挥了挥手,道:“行了,东西放下,苏夫人可以请回了。这些东西,要是苏小姐喜欢,我会让人去和你结算的。”
苏夫人嗫嗫一下,似乎有些不情不愿的看了看苏浅,低声的道:“王爷……”
“好了。”林梵有些不耐烦的道:“苏夫人,现在浅浅是我的上宾,是我想要追求照顾的女人,她要的东西,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不会有一点犹豫。她在意的人,也就是我在意的人。如果是在你们苏家发表那声明之前,你在我王府里,就也是上宾,可是现在,你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
苏浅不明白,可是林梵的一番话却说的苏夫人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低了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林梵吸了口气压下怒意,道:“好了,清儿,送客。”
清儿连忙的应了是,也不管苏夫人什么态度,半推半拽着就将她往外轰。
一直到苏夫人离开房子,关上了门,苏浅还坐在桌边没动,这事情,好像奇怪了一些。
林梵现在正是追求自己的时候,不管真的假的,对自己的母亲,不应该是这么个态度,何况刚才这匆匆一面,苏母给她的感觉,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软弱妇孺,没有理由就这么软软的就出去了。
林梵看着苏浅的侧脸,只以为姑娘现在自然是难过的,心中一软,坐到太身边,低声道:“没事吧。”
“我没事。”苏浅不想将自己的茫然表现的太明显,低低应了一声。
林梵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浅浅,你也别太难过,苏家也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的性命,在那个时候,自然是怕的。这事情做的虽然难看了些,可是……”
林梵说着,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苏浅才好,顿了顿,才有些不痛快的哼道:“等过些日子,这些事情了了,只要你能谅解他们,想来她们也是愿意回头的。秦家虽然倒了,可是在她们眼里,你现在又攀上了王府这高枝,她们求之不得的亲近呢。”
听着林梵话中不屑,苏浅实在忍不住的道:“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苏……我娘她们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林梵一愣:“你不知道?”
苏浅摇摇头,这是真的不知道。
林梵皱了粥眉,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原来你还不知道,也是,这事情在洛城虽然轰动,可是你却未必听说了。”
“什么事情?”苏浅更好奇,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林梵道:“在秦家被封的第二天,苏家就向官府申请,公告天下,和你断绝了关系。”
“……”苏浅楞了一下,无意义的重复道:“断绝关系?”
“不错。”林梵道:“当时我也在场,苏家说起你的种种,说的十分的难听,然后非常坚决的和你断绝了父女关系,以后你的种种,生老病死,与她们再无一点关系。”
其实苏浅对这个所谓的娘家,是半点感情也没有的。在秦府那么长时间,连见也不曾见过一面,感情什么的,根本不存在。所以当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就不存在有什么难过得心里,只是依然沉默了一下,没有出声。
苏浅的沉默只让林梵以为她是难过,被自己的家庭抛弃,不管是什么原因,终究是一件让人难过得事情,林梵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
伸手在放首饰的盒子里挑挑拣拣,拿出个顶端镶着一颗黑色珍珠的发簪来,递在苏浅手上:“来,看看这个喜欢吗?这颜色和款式,很适合你。”
一颗圆润的黑色海珠,拇指般大小,一看便价值不菲。可是这簪子的造型偏偏却是极简易简单,银色的簪身上只有几道流畅的花纹,在灯光下,更是显得珍珠璀璨耀眼。
苏浅接了簪子,心里却早想了许多不相干的事情。
林梵轻轻的道:“这世上,自然有许多情深意重的存在。可是更多的,却是人情淡如纸,而且越是大户人家,越是如此。就连皇室也不可例外,又何况是苏家这样的生意人家。为了保住自己拥有的,牺牲一些其他,又有什么关系?”
听着林梵这也不知道在说苏家还是在说自己,苏浅知道他也是有感而发,也跟着叹了口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5章 最好的发展
这气氛顿时沉重起来。
本来林梵喊人送些金银首饰过来,一则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做一番追求的形式出来给旁人看看,二来,也理所当然的觉得女子自然都是喜欢金银珠宝的,这与是否爱慕虚荣没有什么关系,人都是喜欢美的,金莹剔透的东西,谁看了不舒服,不管是接受不接受自己的馈赠,挑挑拣拣的打发时间,便是单纯的欣赏一下也好。
可却是偏偏的少吩咐了一句,那么大的洛城,千不挑万不挑,竟然找到了鉴金号。
苏家在风口浪尖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自己的女儿,斩钉截铁的和苏浅断了关系这事情,前阵子在洛城也算闹的沸沸扬扬,就算苏浅现在依然可以冷静而镇定,可是面对着一个决然的说出一刀两断的母亲,心里想来也不会好受吧。
沉默了半响,苏浅看着林梵很是歉意的表情,终于道:“王爷不必自责,我没事。真的没事。”
林梵的目光灼灼的盯了苏浅许久,终究是轻轻的一笑,转了话题道:“虽然我若是知道了,怎么也不会让鉴金号送首饰过来,可是这个金铺的东西,确实还是不错的。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都留下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也没有送过礼物给你。”
苏浅看着手中镶着圆润黑珍珠的簪子,估不出它的价格,可是也知道能入林梵眼的东西,必然价值不菲。
是挺喜欢的,不过欣赏了一下,还是将它递还回去:“王爷若想谢我,我就自己挑一件礼物,这簪子,也太贵重了。”
林梵呵呵的笑道:“你是和我太生疏了。秦夫人,若是你不喜欢,就说不喜欢,我也没有硬塞的道理。可若是喜欢,就不该拒绝。礼物就是礼物,只说喜欢不喜欢,不该论贵重与否,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它值多少钱,难道你这边接了我送的东西,那边就会将它拿去卖了。”
苏浅不由得道:“这怎么会。”
“那就是了。”林梵下结论:“既然不卖不售,便没有价值,没有价值,何来贵重与否的说法?”
林梵这话有些强词夺理,却偏偏又一本正经,苏浅也知道他身份非同一般,钱财自是不少,这样的一些首饰当真是不算什么。
再推辞倒是显得自己有些有些不爽快了,苏浅也就索性接了东西,道:“既然如此,就多谢王爷了。”
林梵见苏浅收了,也就笑了笑,随意将那一箱子的首饰往一旁推了推,在桌旁坐下,挥手示意丫鬟出去。
待到房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林梵这才正色道:“刚才我进宫去见了皇兄,说了一下这事情。”
“说我要走?”苏浅有些无语。
林梵和他皇兄的关系,似乎还是不错的,可是再怎么样,这事情也不能就这么拎出来说吧,难道不要迂回一下,找些理由借口什么的?虽然自己心急,可是老实说,却也做好了等上段日子的准备。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既然不是能只手遮天翻云覆雨的人,该按捺下的心,还是得按捺下的。
林梵自己给到了杯已经有些凉了些的茶,清了清嗓子,然后道:“其实今天下午,在我去找皇兄之前,这事情,就已经有人在皇兄面前说过了。”
“谁?“苏浅一声谁说出来,随即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没动了,还能是谁?自然是空惠。
自己这条命现在代表的不仅仅的是一条命,所以空惠关心紧张的程度,应该更高才是。
苏浅在林梵眼中看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不由得苦笑道:“那空惠大师是怎么和你皇兄说的?他在洛国的地位,怎么样?”
“空惠大师不能说是地位,只能说是威望。”苏浅道:“大师不是朝廷官员,谈不上地位什么,再说就算是谈地位,那又怎么样,在洛国,除了我皇兄,难道还有比我地位更高的人?”
“那倒是。”苏浅笑道:“那说威望,空惠大师的威望,当真这么高,他的话,连你皇兄也要听上三分。”
林梵笑了笑,笑容里有些不自在,还有些为难。
苏浅正色道:“王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你的苦衷我也知道,这事情不是你能做主,我也知道。你已经为我尽力,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也会感激你的。”
“我倒是不需要你感激。”林梵苦笑道:“只是需要秦夫人理解就行了。”
看着林梵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苏浅不由得道:“王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林梵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自从空惠大师将我从重病中救回来之后,他的医术和对草药的研究,就得到了我父王的肯定和另眼相看,空惠大师也就基本成了皇室的专用御医,这些年来,包括我皇兄在内的所有人,对大师都是信任有加,而且敬佩有加的。大师知道我皇兄有难除的隐疾,而这隐疾,却又不是普通的药物可以医治,而若是不医治,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时间长了,却会非常麻烦。”
苏浅心里隐隐的已经有了些眉目,试探着道:“空惠大师莫不是向皇帝提议,说我可以找到给他治病的药,所以一定要去一趟?”
“正是这样。”林梵道:“空惠大师确实是这么和皇兄说的。他说昨夜梦见一条巨龙困在洛国沙滩,而一个白衣女子突然出现,救巨龙与困境,使之再能翱翔九天。今日见了你,便发现一切都与梦中的情景相同,他替皇兄算了一卦,发现你就是那个天赐的贵人,只有你,才可能解皇兄困扰。”
这世上当真有这般借着鬼神说事情的,苏浅顺着道:“空惠大师是不是还干脆的拿了张地图出来,说是晚上梦见的,只有在那个地方,才有可以为皇帝治病的药。”
林梵赞许的笑了笑:“这事情要是放在别人口中说出来,那就是荒谬之极不可理喻的,可是从空惠大师口中说出来,皇兄就不得不信了。因为他找不到任何一个空惠大师会说谎的理由,也不会愿意放弃一点自己有希望治好隐疾的机会。”
这倒是人之常情,苏浅点了点头:“所以皇上就答应了?”
“算是答应了,可也并不是完全是。”林梵犹豫了一下,道:“空惠大师说,他已经向你提过了这件事情,可你提出来,去替皇帝寻药可以,但是必须放了秦诺。”
虽然跟事实有一点差别,不过也可以这么理解,苏浅道:“不错,是这样,我总不能由着自家相公在牢里被打死打活的,自己还去给人卖命。”
林梵苦笑:“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皇兄是什么人?他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无条件服从,所以和他讨价还价,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所以当听见你的要求的时候,他的第一打算,就是用秦诺的命来威胁你,然后派上一队人,直接把你押送去找药,你脾气再硬,能看着秦诺死?能熬得住……我皇兄的手段。”
苏浅的脸色有些难看,想到林梵对付铁心玉的手段,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见苏浅一瞬间沉了脸,林梵轻叹一声道:“空惠大师自然不会赞许皇兄的话,他说你是洛国的贵人,若是粗暴对待,是会让上天谴责的。然后我正好到了,皇兄看见了我,便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苏浅突然觉得这不一定会是个好办法。开始的时候,想着可以用这事情要挟皇帝,如今想来,秦诺在皇帝手里,又何尝不是要挟她最好的筹码,这个时候,就算秦诺不是反贼叛党,怕是也不可能被放了。
林梵道:“秦诺还留在牢里,不过会保证他的安全,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严刑拷打的事情来。而你,由我陪着,也就是看着,去替皇兄找药。”
“由你陪着?”这是苏浅万万也想不到的事情:“为什么?”
“因为我是皇兄难得可以放心的人之一。”林梵道:“而且皇兄知道我正在追求你,这算是给我一个机会。若是常人,那派几个大内高手跟着看着就行了,可是见了那日的对你的认真,皇兄知道我绝不会让他这么做,虽然他是皇帝,可是我在洛国也还是举足轻重,皇兄不至于为了这样的一件事情和我翻脸,若是能由我陪着去找药回来,即能解了隐疾,也送我个顺水人情,岂不是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苏浅了缓了半天,方才扯出点笑意来:“你皇兄的打算,当真是很周详。”
“这么周详的计划,我若是再反对,那就难免让人起疑了。”林梵两手摊开,无奈道:“所以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我没有反对的立场,也实在找不到不同意的理由……”
顿了顿,又道:“自然,秦夫人是有这立场的,可是若是你拒绝了,我实在是想不出,这事情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发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6章
林轩是个帝王,帝王做事,要的就是利落果断,为达目的,用最快捷方便的方式方法,而不会去管你是什么心情。在他看来,最简洁有效的方式,就是用秦诺逼苏浅为自己卖命。
更何况苏浅的命,如今也是掌握在他的手里的。除非是现在就一头撞死,否则的话,自然有办法让她去做自己想让她做的事情。
而这个让林梵陪同去找的办法,想来已经是看在空惠大师的名声,看在林梵的情分上,给出最大的让步了。
事到如今,苏浅虽然心里确实有些不悦,却也说不了什么。
想了想,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想来也是王爷能争取到最好的办法了。我要是不愿意,岂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梵面上神色略带歉意:“秦夫人能谅解,那就最好了。要是不然,我危难时,秦夫人救我一命。秦夫人有难时,我枉有如此身份地位,却是束手无策,那当真是惭愧。”
苏浅此时心里郁结,却不得不勉强笑道:“王爷也不必如此,事事不尽人意,十之八九。便是九五之尊,又何尝能事事顺心,刚何况你我。”
林梵点了点头,道:“若是你没有异议,那么我们便越早出发越好,我准备一下,将手上的事情交代出去,我们后日动身,你看如何?”
苏浅笑了笑,有点苦涩。虽然来了这世界也有些日子,可除了秦诺,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也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林梵看了苏浅眉目中的苦涩,心中不忍,却又实在无奈,顿了顿,轻声道:“秦夫人休息把,明天我安排你去见见秦诺,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空惠大师的地图我也看了,那是片人迹罕至的林子,也不在洛国境内,就算是一切顺利,这一来一回,怕是也要几月时间。”
苏浅对这世界的地形一无所知,如今秦诺被困,掂量再三,似乎也只能选择信任林梵。
林梵不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他手上负责的各种事物也多,如今一下子要丢下几个月出去,要交代给别人接管的也是繁复。当下也只是和苏浅又再随便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反正现在这时局不是自己可以改变的,苏浅在不可避免的烦躁了一阵子之后,也渐渐的安静下来。
第二日按着自己的作息起身,吃了早饭,和院子里的小丫鬟聊了聊天,倒是做个顺手人情,从那首饰挑了个镯子送给清儿,这丫头和自己虽然不算熟,可是就冲着昨日为自己出头那一幕,也叫苏浅看的顺眼。
吃了中饭又休息了有大半个时辰,这才看见林梵匆匆而来,一眼看去便是忙的焦头烂额的样子,见了苏浅笑了笑,直奔主题:“秦夫人,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你和秦诺见一面。”
“哦。”苏浅有些意外:“现在就可以?”
林梵也不坐下,就站在一旁等着苏浅跟上,一边道:“秦诺现在是要犯,因为我打了招呼,牢里的人倒也不敢动他,不过让秦夫人去探视,却是不合规矩的。等会儿到了地方见了面,说话还是要注意。牢里自然有我的人,可是却也有皇兄的人。”
就算没有实战经验,苏浅好歹也是看过宫斗片子的,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明白。”
外面早已备了车,苏浅随着林梵往刑部去,马车的窗帘微掀起一个些,看着外面风景往后退去。
这马车的脚程也快,一个时辰不到,便从临苑到了洛城,路过秦府的时候,看着秦府贴了封条的门头在眼前一闪而过,不过的叹息了一声。
自己现在坐着林梵的马车,受着他的照顾,去看秦诺。这知道的自然是无话可说,落在旁人的眼里,还不知道会说成什么样子。
苏浅自嘲的笑了一下,再没有来得及想什么,马车便已经缓缓的停了下来。
车外有人恭敬的道:“王爷,到了。”
林轩只有这一个兄弟,所以洛国也就只有这一个王爷,所以别人称呼时,往往也就省了名讳,直称王爷。
林梵嗯了一声,外面的人便掀了开了车门,在门口候着。
林梵下了车,又将苏浅也扶下了车。在不凶残的时候,林梵的温文尔雅,连苏浅也不得不承认,王室贵族出来的公子哥,确实有种旁人比不来的气质风度。
可惜如今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这也不是花前月下的地方,苏浅下了马车,便看见一座衙门一般的建筑,门口站着几个不知什么品级的官员,见了林梵,都上千道:“王爷,您来了。”
林梵只是随意点了点头,道:“这是秦夫人,来探秦诺,安排好了没有。”
“是是。”为首的一个官员忙道:“王爷和秦夫人里面请,已经安排好了。”
林梵也不回应,只是侧身让了苏浅,便往里走。那一众官员,自然都低眉垂首的跟在后面。
进了大厅,又再往里走,有些让苏浅意外的,秦诺倒并不是被关在牢里,而是跟着带领的脚步,苏浅到了一处院子里。
那领路的官员颇有些讨好的道:“王爷,您的吩咐。”
林梵点了点头,看了看站了一院子守卫的院子,道:“看管一定要严密些,不能出什么差错。不过秦诺也是世家公子,现在也没有定案。如何处置皇上另有定夺,不得委屈怠慢了。”
“下官知道。”那官员恭谨的道。低下头时,眼角不由得偷瞄了一下苏浅。
能够在相公被抓之后,又搭上了林梵保住自己,不但如此,还将林梵迷得七荤八素的,让他在皇帝面前为了在佳人前献殷勤,连带着旧爱也要保住,这看起来冷清寻常的女子身上,倒是看不出还有这魅力。
苏浅合唱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却又能说什么。看着大门被打开,林梵做了个请的手势:“想来秦夫人和秦诺有些体己话要说,小王就不打扰了。不过……时间有限,还请把握好。”
苏浅轻轻一笑,点了点头,便进了房间。
这房间倒是很正常的房间,相较于在牢里待着的铁心玉一干人,他这算是天堂了。
苏浅走进门里,便看见秦诺正捧了卷书,坐在桌边,一身衣服清爽,神色安详。
只是看着她的表情,很是意外。
“浅浅?”秦诺有些愕然的道:“你怎么……”
苏浅笑了笑,快步走过去:“你没事吧。”
虽然不过才几日没见,可是却似乎隔了三秋,秦诺终于相信这不是在做梦,起身上千一步便握了她的手拽进怀里。
仔细打量了一下,方才道:“林梵没有难为你吧?”
“我没事。”苏浅挣了挣见秦诺不愿意放手,也就不动了:“倒是你在这里,没吃什么苦吧。”
秦诺四下看了一眼:“看来是林梵对她们打了招呼,虽然这些人很不客气,可是却不敢对我动一点。寨子里还有些兄弟也关在牢里,就……没那么走运了。”
苏浅一听,忙压了声音道:“还有请清风寨的人被抓来了,那有没有会把你供出来?”
“那倒没事。”秦诺也声音极低的道:“我在清风寨里,一向都是用易飞扬的身份活动,除了铁鹰和铁心玉两兄妹,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那就好。”苏浅舒了口气,接着便将空惠大师的事情说了一遍,怕是隔墙有耳,虽然林梵就在屋外,明着说是等他,其实又何尝不是为他把风。
秦诺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妻子马上就要跟另一个男人跋山涉水的去一个根本就不知道的地方涉嫌,而自己只能被关在这里等着,在那些有可能出现的危险面前,一点忙也帮不上。
而那个可以陪在苏浅身边的男人,还是林梵,是对苏浅明白的示过好的,就算再是光明磊落,又如何能不让秦诺自动将他归为情敌一栏。
苏浅自然知道秦诺心里,可这事情也是没有办法,轻轻拍了拍秦诺的手臂,道:“没事的,我这几日看,林梵倒也是个君子,他若是有什么异心,也不必这么转弯抹角。再说了,在你心里,我当真是那么好欺负的?”
这话说的倒是秦诺心里一松,苏浅是什么人,他并不敢说了解的百分百,可是至少有一点绝对的,她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而内里还有多少隐藏的不为人知的能力,更是谁也不知道。
秦诺还是没有说话,半垂着脸看着苏浅,似在犹豫什么,半响,终于轻轻吐出口气,低了头要在苏浅耳边,低低道:“浅浅,你放心的和林梵出去,我没多久,会去寻你的。”
苏浅一愣,不由的抬头看他,刚要说话,唇边却落了个温暖的印记。
秦诺堵上苏浅的唇,在辗转相就中,呢喃道:“浅浅,以后跟你慢慢解释,你先跟林梵离开也好,他虽然现在看来可信,却也还要小心点。”
秦诺搂在苏浅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一下,将她紧紧的圈在自己怀里,唇齿间,在说了那一句话之后,也没了声音。
苏浅心里轻叹了一声,也就闭了眼,仰头迎合着秦诺。
都说小别胜新婚,可是新婚便要别,又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啊。更何况这还未必是小别。
亲昵了半响,两人这才轻喘着分开,秦诺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个小丝绸锦囊,打了开来,里面是几根红色的细绳。
秦诺柔声道:“绑在手上,我就能找到你。”
苏浅有些愕然,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打破沙锅的好时候,也就便伸出了手。
此时方才发现,刺绣世家的男人,手都比旁人要灵巧些。那几根红线也不知怎么的一缠一绕,秦诺又从束发的簪子上取了个小珠子,红绳穿了,打个结,倒也好看。
苏浅端详一下,笑道:“我还以为,你的手,只在解衣带的时候才灵巧呢。”
这有些沉重的气氛,被苏浅这句带了些调笑的话一下子冲散了,秦诺唇角轻扬的在她额上触了触,低声道:“放心的去吧,自己小心。”
苏浅点了点头,闭了闭眼,道:“我会小心的。”
秦诺不是温室里的花,她也不是。外面就算有风风雨雨,却谁也不会害怕。
林梵站在院子里,背对着房门,手背在身后。
此时的阳光已经快要隐去了,只有院子的角落里,还有些许阴影。
林梵静静的粘着,他不说话,一院子的人也就都不敢说话,只是在一边候着。苏浅进屋的时间有点长了,可是林梵都没有一点不耐烦,旁人又敢有什么意见。
终于听见开门的声音,林梵回了身,便见苏浅走了出来,走到他面前,神色淡淡的,微微一福:“多谢王爷让我和我相公见了一面。”
“现在秦夫人放心了?”林梵道。
苏浅自然道:“王爷为人,我一向是放心的。”
林梵嘴角溢出些笑意:“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只要秦夫人好好的,那秦公子,自然也会好好的。”
这才是典型一个想巧取豪夺的纨绔公子的口气,即带了几分温柔,却又不失一点威胁。
苏浅敛了眉,低声道:“王爷请放心,只要王爷给我所需,我自然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林梵听了这话,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向立在一旁的官员道:“想来你们也已经接了圣旨,我和秦夫人,要去外地执行一个秘密任务,这段时间,秦公子就留在这个地方,好生看管,好生伺候,听到了没有。”
一干官员连忙应是,谁不知道在皇帝对这个弟弟关爱有加,谁会没事撑着逆他的鳞。
林梵吩咐完了,再回来彬彬有礼的请苏浅一同回府。这男人摆起姿态来的高高在上,和没摆姿态的温润儒雅,倒是融合的恰到好处。
这时候天色已有些晚了,苏浅还以为要再千里迢迢的回临苑去,谁知道出了刑部的门,林梵丝毫没有上马车的打算,晃悠着便往前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7章
看苏浅的步子顿了顿,林梵解释道:“我的事情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你见了秦诺,想来也再没有什么挂念,明日一早,我们就可以出发。也不必再回临苑去,我在洛城也是有别苑的,虽然我不常住,可是用具一应都全,将就住一晚就是。”
林梵说的可谦虚,苏浅点了点头,心道就算他是不住的,一个王爷的府邸,也万万不会差了,何况这王爷的地位,在洛国当真是除了皇帝,再无人可及。
可是林梵刚才那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别扭。
他的事情都交代了,自己也没有什么牵挂,这怎么听着怎么都像是在交代后事。
脑子里冒出这念头,苏浅不由得笑了一下,随即笑容僵住,正色道:“王爷,你对空惠大师地图上画的那地方,有多少了解?是不是很凶险?”
林梵也笑了笑,可那笑容中却并没有什么笑意。看着苏浅面上严肃,也调整了一下表情,道:“我看空慧大师画的地图,那处叫绝崖谷的地方,我并没有去过,不过大概的地方,我是知道的。从洛国一直往西,出了国界,再穿过几个小国,便能到一片广袤无垠终年积雪的冲霄山脉,那山脉之中,一直传说中有着人间仙境的绿洲存在,不过因为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发现过,所以在大部分人的心里,那只是一个传言。”
顿了顿,林梵又道:“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如今看来,那片绿洲是真的存在,是不是仙境暂不好说,但应该就是空慧大师说的绝崖谷附近了。”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的说,林梵虽然自身武功不错,在洛城也不怕遇见刺客什么的,可是身后七八步的地方,还是跟了一串的侍卫。
苏浅听着林梵说了一阵那冲霄山脉的情况,不由的道:“这么说来,那是个很危险的地方。“
终年积雪的山脉,寸草不生的积雪封顶,还流传着山中出没的凶悍异族和成群结队的肉食动物。在这个没有先进装备的时代,真的几乎就是一个难以征服的无人区。
“是很危险。”林梵道:“所以若非现在是别无他法,我是不会让你去涉险的。而且按你说的,这还非你亲自不可,即便是旁人能找到地方,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林梵一直所说的,都是怎么觉得自己不该涉险。苏浅心中微微一动,道:“这绝崖谷,我是非去不可的,因为我不去是死,去的话,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可是王爷你,完全不用陪我去冒险。有秦诺留在洛城,只要能找到绝崖谷,我能活着离开冲霄山脉,我都会回来的。”
林梵的脸色沉了一下:“苏浅,你觉得我去是为了监视你?”
苏浅苦笑:“王爷,若我觉得你是为了监视我才去,我根本不会多说半句。就像你不想我涉险一样,这本是与王爷无关的事情,我也不想你平白的冒这风险。”
听苏浅说的坦然,林梵的神色这才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两人此时正走在夕阳下的街道上,这个时候,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空空落落的,阳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路的一旁,长着正灿烂盛放的高大花树,林梵突然纵身跃起,衣摆轻扬中,苏浅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一枝海棠枝便伸到了面前。
苏浅有些诧异的接了花枝,听林梵笑道:“我这一辈子,送过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甚至香车美人,古玩字画,可还真的……从没有给女人送过花。”
苏浅有些好笑,心道那是因为你们这里不流行,要不然以林梵这样的公子哥,怕是这辈子送的花,排起来可以绕着地球转一圈。
林梵见苏浅接了,便自往前走,面上阴沉不在,却是带了微微笑意。
苏浅顿了顿,快走一步追了上去,想着刚才突然中断的对话,又道:“王爷,我刚才说的……”
林梵转了脸,不待苏浅说完便打断道:“秦夫人,我知道你并非一般的弱质女子,有胆识也有本事,可是你毕竟不会武功,再怎么冷静,也只是个女子。从这里往绝崖谷去,何止千里迢迢,一个单身女子上路,你可知道会遇上多少麻烦。而且你该是从未出过门的,出了洛城有许多蛮荒小国,风土人情你也全然不知,路线路程,你也全然不知。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中间若有一点延误差池,便是功亏一篑。”
听林梵说的认真,苏浅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知道,在这个自己根本未知的年代,一个女子出远门,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而那雪域山脉中的绝崖谷,更是危险之极。没有装备没有设施,想要进山,怕是更加不易。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苏浅才不愿意林梵和自己一起。若他是监视自己的,自然眼不见为净。若是真心当自己是朋友,更不能拖他放了风流潇洒的生活,更自己去受那罪。
林梵看着苏浅脸上神色变幻,知道她的想法,自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浅浅,若是秦诺如今自由,我自然不会勉强插手。可你现在自己想想,这样危险的事情,你还能找谁帮忙,如果你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的?”
苏浅抬脸看着林梵,只看见他深邃的眼眸中一片认真,没有半点的犹豫,也没有半点退让。
对视片刻,苏浅终究不得不转了视线。
“王爷如此,苏浅无以为报。”苏浅轻轻呼出口气:“怕是……会辜负了王爷的好意。”
林梵甚至是笑出了声,爽朗的笑声在静寂的夜色中格外的响亮。
“苏浅。”林梵的笑声中,清晰的道:“你不必多想,我虽然是真的喜欢你,可绝没有横刀夺爱的意思,也不想拆散你和秦诺。你对我,不必多心。”
林梵如此坦白,反倒叫苏浅有些尴尬,幸亏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这又是个没有路灯的年代,淡淡的月色,还不足以照亮她脸上的表情。
苏浅本就是个爽快的人,虽然自觉拖累了林梵,可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拖泥带水下去,也没有意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8章
笑了笑,道:“既然王爷如此,再多客气,倒是我见外了。我还从未出过远门,后面山水遥遥,要王爷多加费心才是。”
林梵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林梵在洛城的府邸,确实不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何况大小而论,也要看和谁比。和皇宫或是临苑的王府相比,自然是小的,可若是和一般人家的府院相比,却又不是一般的档次。
林梵虽然常住临苑,可是隔三五日的便也要回洛城办事,这府邸住的虽然不多,可是也管理的井井有条,并没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
林梵自有主屋,也有下人利落的给苏浅安排了上好的客房,想着明日一早便要出远门,苏浅虽然还有些辗转,却也逼着自己早早休息。
到了这个年代,似乎就没有几日是安心入眠的,苏浅转着手中秦诺绑上的红绳串珠,轻轻叹了口气。
一夜时间一晃而过,第二日一早,苏浅也不用人叫,到了时间便起了身。
丫鬟早已经准备了一应洗漱用品候在门口,当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苏浅这些日子虽然也经过些危险,可是不管在秦府也好,在楚风府上也好,还是在林梵王府也好,都是有人伺候的妥帖的,如今倒是有些心安理得的习惯起来。
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边,对着镜子看着身后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替她梳着发髻,心里不由的一阵烦躁。
这感觉,离过去的自己有些远,仿佛是一个深闺的贵妇,慵懒缓慢的,一日一日重复的人生。
按了丫鬟的手,从她手中抽出梳子。
那小丫鬟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脸色一变,在苏浅身边跪下,弱弱道:“小姐……”
“没事。”苏浅伸手便将那丫鬟拉了起来,随即站起了身,对着镜子将长发随意的束在了脑后。
侧了照了照,并不显得凌乱,便道:“闲王爷起来了吗?”
“王爷已经起身了。”小丫鬟款款的道:“正在花厅等候,说小姐什么时候起身了,什么时候过去就好。”
林梵还真是翩翩公子,说到出门急得很,可是这时候,又那么有耐心起来。
应了,便让丫鬟带路。
在苏浅起身的时候,早已有人报了林梵,所以她走到花厅的时候,正好厨房刚刚端上暖暖的粥点。
林梵看着苏浅进来,招了招手,道:“吃些东西,我们一会儿出发。”
苏浅应了,在桌边坐下,看着林梵面前仍然堆着不少似乎账目一样的卷轴,不由得道:“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
林梵笑了笑,伸手拿笔在一笔帐上勾画了几下,然后丢给一旁的管家。这才回答道:“这些事情,永远没有处理好的时候。不过皇兄身边人才济济,也不少我一个。”
挥手让管家将账目全部抱走,林梵也跟着一起吃了起来,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倒也没有再说话。
吃了饭,又再小憩了一会儿,便准备动身。
苏浅没有什么好留恋迟疑的,林梵也不是拖拉犹豫的人,两个包裹一拎,便能上路。
可惜这是个稍微有些落后的年代,即使是王爷之尊,出门也只能骑马。
小厮牵着两匹高头大马候在王府门口,苏浅伸手拍了拍马头,翻身上马,那动作虽然不太熟练,可是却也利落。
九十点钟的光景,正是阳光刚好的时候,苏浅眯了眼转头看了看洛城的街道,熟悉,却又陌生。这城市,除了那一点点牵挂,也没有什么好再留恋。
苏浅从来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转回脸来,看了看一旁的林梵,道:“走吧。”
马鞭轻扬,蹄声滴答。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掠了出去。
苏浅虽然常常要坐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的车去某一地方追踪某个案子或者嫌疑人,可是凭心而论,却还从来没有在马上待一整天的经历。
林梵虽然是惯了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可是出门在外,却也能吃苦。一直纵马疾奔到了中午,这才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些东西,不过稍事休息了片刻,便又催着赶路。
苏浅性子本也要强,虽然不太适应骑马赶路,不过这身体也还强壮,虽然有些累,却也撑的住。
出了洛城便是一路荒凉,一直到了太阳下山,快到傍晚的时候,这才又见到一处镇子。
林梵这才缓缓地放慢速度,回神看了明显有些疲惫的苏浅,关切道:“怎么样,累坏了吧。”
“还行。”苏浅勉强笑了笑:“不过从未这样赶路过,还真是有些不适应。王爷……”
话没说完,林梵便打断道:“出门在外,如果苏姑娘不介意,我们兄妹相称如何?”
苏浅一愣,随即恍然,便道:“大哥做主就好。”
林梵的身份毕竟特殊,而一男一女在外,若说是全无关系,也不好相处。这年代毕竟是保守的,没有亲密关系的男女同行,难免惹人注目。
见苏浅应了,林梵一笑,解释道:“今天是赶的急了一些,因为这一路最近可以住宿的地方,便是这个风与镇。而且,我也想早一点赶到冲宵山脉。冲宵山脉常年积雪,可也有冷热之分,现在虽然冷,可是那里最冷的季节,是二三月份,然后一直到七八月份,才开始华雪。我们虽然等不到那个时候,可是早一日到,也离大雪封山的日子短一点。”
苏浅点了点头:“我知道。大哥不必担心,我没有那么娇弱,只是第一天骑马赶路,有些不适应罢了。休息一夜,也就没事了。”
林梵是为自己才赶得要死要活的,难道这个时候,自己还装什么温柔拖他的后腿。
林梵挺苏浅如此说,心里更是宽慰,这镇子虽然不常来,也是来过的,当下便找了家住过的客栈,投宿休息。
林梵出门,虽然行礼带的不多,可是钱带的却必然不少。苏浅看着他一块银子潇洒的丢给了店小二,不由得摇了摇头。到了那杂乱的地方,别的不说,便是林梵这样的阔绰出手,也能给他们带来不少麻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9章
可林梵对钱实在没有什么概念,在伙计欣喜的面色中,不在意的道:“要两间上房,再送些好饭好菜上来,准备热水,找个丫鬟或老妈子来,伺候我妹子沐浴更衣。”
“不用不用。”苏浅忙不迭的道:“大哥,我哪儿用人伺候……”
林梵转头看了眼苏浅,倒也并不坚持,改口道:“那就过半个时辰,把热水送进房里来。”
这个客栈虽然不大,不过看起来倒是还整洁,也不做什么太多的要求了,这个大冬天的,洗个热水澡总是件舒服的事情。
伙计见林梵出手如此阔绰,穿着打扮也是不俗,忙赔了笑道:“好的,公子小姐请楼上走,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林梵点了点头,抬腿便跟着伙计上了楼。
他倒并不是没出过门,虽然身份不凡,可是他并不热衷于朝廷,大江南北的,倒是走过好些地方。可却从来都至少要带上三五个手下随侍保护,衣食住行,打尖住店,自然有人安排的妥当,从来都不用自己费心。
苏浅突然有些觉得,这一趟出行,除了在遇见山贼土匪这样的时候林梵能派上用场,剩下的,怕是自己照顾他,来的更实在些。
正想着,伙计已经推开了一扇门,道:“两位客官里面请。”
虽然不比洛城的繁华,自然也不比王府里的气派,不过在这样的地方,这房间也还算不错了。干净整洁,虽然家具不多,可是却并不显得寒酸。
伙计点头哈腰的:“两位客官,这房间可还满意?边上的一间,和这是一模一样的,这是本店最清静的两间客房了。”
林梵环视一圈,点了点头,随手又摸了些碎银子丢给伙计:“给你的。饭菜快些上。”
小伙计笑着连应了几个是,然后便退出了房间。
苏浅在桌边坐下,将桌上反盖着的杯子翻开两个,拿了小伙计刚才顺便带上来的茶水,倒了两杯。
林梵倒是也并不是挑剔,接过苏递的杯子喝了一口,这才道:“现在还有客栈住,衣食住行,也都还是习惯的规律。如果今天的速度你能适应得了,再过三天,我们就可以到达洛国边境,出了边境,全是些少数民族的小国,吃的喝的,就难免要不好适应了。为了赶路,轻装出行,我们也不方便带太多的东西,到那时候,怕是要入乡随俗了。”
“无妨。”苏浅不在意道:“你都能适应,我有什么。”
要说环境发生了变化,难道还能有比她身上发生更大变化的环境。洛国对苏浅来说,何尝不是一个蛮荒原始的地方,就是再原始一些,苏浅觉得自己哪怕现在一下子到了石器时代,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了。
随意聊了几句,伙计收了钱的动作就是利落,很快的送了饭菜上来,还顺带告知正在烧水,吃了饭只要喊一声,马上就可以有热水沐浴。
于是不过小半个时辰之后,苏浅便泡在了暖暖的水中,这在马上一天的颠簸,纵容是动惯了的她,也颇觉辛苦。
在水中舒展着身子,被马鞍摩的有些发红的大腿上,只觉得丝丝缕缕的刺痛,虽然并不严重,却也让苏浅皱起了眉。
这身体细皮嫩肉,虽然苏浅在苏家的地位未必高,可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也定是精心伺候的。十指纤纤,晶莹细白的似乎连太阳也没有怎么照过,更勿论能受这样的苦。
苏浅胡思乱想了一阵子,起了身,擦了身上的水,裸着身子,从一旁的小凳子上拿了林梵给的膏药。
林梵倒是细心,吃完了饭,自己便要去隔壁房间,让苏浅早些休息,临走时,还丢了个药瓶下来,倒是有些支支吾吾的,捂着嘴咳了声,说这是散瘀化肿的良药,要是有些细微的伤口什么的,抹上去按摩开了,一个晚上就能好。
当时苏浅还有些茫然的接了,刚才脱了衣服沐浴的时候,才发现果然是用的上。不过这个部位实在是不好开口,林梵虽然想到了,却也不好说。
清香扑鼻的药膏清凉的抹在有些热辣的红肿处,确实是舒服,屋子里也已经点了暖炉,苏浅抹了药膏,裹了衣服窝上床,清清爽爽的呼出口气。
若是那冲宵山脉真的是像林梵说的那样,以后有段日子,怕是不会那么轻松了。秦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来,想着他在刑部说的那一番话,苏浅总觉得还有些什么深意,可是又没有机会能问的清楚,实在是郁闷的很。
想了阵子,没有头绪,苏浅也就早早睡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今自己已经信了空惠大师的话是真的,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到什么绝崖山谷,把自己这条小命先保住再说。
次日两人起的都早,在店里随便吃了些东西,又再准备了些方便的肉饼肉干什么的,便在伙计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上马赶路。
林梵知道苏浅绝不是温柔的大家闺秀,可几天下来,却还是不得不对她另眼相待。
虽然有很多在林梵看来是再常识不过的事情,苏浅很坦然的完全不知道。可是有许多他根本从未想过的知识,苏浅娓娓道来,说的有理有据。
更让林梵意外的,是苏浅的体力,除了开始的两天因为不适应长时间的骑马有些勉强外,后面的行程,便没有感觉有什么吃力。林梵悬着的心也就慢慢放了下来,这一趟自己本来就知道必然会有各种的阻碍,若是苏浅又需要分散太多的心力,那难免事倍功半,更加危险。
三天的路程,穿越了两个还算繁华的都市,苏浅终于看见了洛国的边境。
站在边境线边,林梵指点着道:“过了边界线,再过了中间一道百十里的无人地带,就是无数的部落小国。离边境最近的一个国家,叫做曼越,曼越的大祭司若卿然,是我的朋友。我打算让让他帮忙找几个熟悉的本地人,给我们做向导。”
“向导?”苏浅不由得道:“冲宵山脉,已经很近了吗?找人带我们上山?”
“哪儿有那么近?”林梵道:“找向导不是为了上雪山,是为了过这一片小国。这里大大小小有数十个国家,每个都有自己的民风民俗,而且有许多奇异危险的环境,若不找一个本地人相陪,我怕会很麻烦。”
边界线上,虽然有洛国的守卫军队,却并没有设卡,来往两国之间的一些商人进进出出,一片安静。
苏浅在马上挺直腰身,对林梵笑了笑:“麻烦的事情,我见得太多了,再有一点,也不算什么。”
再麻烦能有多麻烦。再危险,能有多危险。苏浅前世今生,似乎都没有断过这样的生活。
缓缓地经过国境,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便已经渡过了漫长的无人区,眼见着又开始有了房屋楼宇,一座小城出现在苏浅的眼中。
两人勒住缰绳让马缓缓地慢下步子,因为看的很清楚,在小城的城门口,是面色严肃的士兵。
这些士兵穿的衣服,就已经和洛国不同风格了,若是真要苏浅形容,她只能说,很像阿拉伯的长袍,不过好在这个季节本身就已经很冷了,看着全身都裹在衣服里的人,倒是觉得暖和。
看得出平日到这国家的外地人并不多,而这个国家的人,对外乡的人也比较排斥。
两人一走近城门,马上便有几个个士兵一样的人为了上来。
其中一个士兵用带着些怪异音调的话,态度很不好的道:“你们是洛国人?”
“是。”林梵虽然在洛国是高高在上的,到了别的国家,倒是会审时度势,态度很好的道:“我们从洛城来。”
那士兵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凡和苏浅,皱眉道:“从洛城来,干什么的?我们国家,可不欢迎其他国家的人。”
林梵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个小小的铁牌:“我是你们大祭司的朋友,想来,不会被列为不受欢迎的人吧。”
提到大祭司,那几个士兵猛地变了脸色。首领模样的男人双手接过令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马上换了副笑脸。
恭敬的将令牌送回林梵手中,赔笑道:“原来是祭祀大人的朋友,小的有眼无珠,多有得罪。”
林梵不甚在意的摇了摇手:“你们祭祀,现在在国中吗?”
“在的在的。”那小头目忙应了,笑道:“祭祀大人这些日子应该没有外出,小的前几日,还曾有幸一睹祭祀大人的风采。”
林梵点了点头,道:“那……我可以进城了?”
小头目此时恨不得能为林梵牵马一路送到大祭司府上,自然是半点也不会阻拦的,手脚麻利的搬开路障,放两人通行。
这曼月确实是小,进城的地方,还像是郊外荒凉的野地,没有走上多远,便以可怕的速度繁华起来,而这繁华,还丝毫不比洛城差。
林梵道:“若卿然虽然只是曼越的祭祀,可是在这里的地位,却是连皇帝也要敬让三分的。在这许多小国中,有许多还处于蛮荒落后的地步,只有曼月和不远的天镜,算是比较富有,因为这两个国家中,都含有丰富的金矿,而且这金矿,世世代代都是由祭祀守护的。”
苏浅听着林梵介绍风土人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祭祀,算是个什么职位,靠一个人守护一个金矿,真的那么神乎其神?
林梵是熟门熟路的,看来和这祭祀的关系也十分的好,一点停顿都没有的,没有多久,便到了一处宅子前。
这宅子倒并不显得豪华,只是门口站着两个穿的挺精神的门房。门楣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林府,那字体,说不出的张扬飞扬。
两人在祭祀府的门口停了下来,林梵这才下马,便听见一个门房惊喜的声音:“这不是林公子吗?”
林梵笑了笑,自然的将缰绳递了过去:“你们大人在府上吗?”
“在的。”那门房看起来和林梵十二万分熟悉的样子,接了缰绳,转头对另一个门房道:“还不快去通知祭祀大人,林公子来访。”
另一个门房应着是,小跑着进门,却没走上几步,便道:“大人。”
苏浅随即便听见一个爽朗温润的男声带了笑意道:“我就算到这个时候有朋自远方来,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林兄。”
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从门里走了出来,林梵笑着,上前和他搂在了一起,在彼此的肩背上拍了拍,这才放开。
苏浅这才看清,这真是个很好看的男人,眼角眉梢,都带着温和的笑意,一身白衣衬的姿态中,都带了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也或许是林梵开始的时候便说他的职位是祭祀,苏浅不自觉的便将他和那些神秘的形象连在了一起。
而且看得出,这容倾然,还是个很仔细体贴的人。
和林梵互相见了,视线便落在苏浅的身上,笑着往前走了一步,道:“林兄,还没有给我介绍,这位小姐是?”
按理说苏浅已为人妇,该是挽起发髻做妇人的打扮才是。可是那发髻苏浅实在是不喜欢,就仍然是用发带将长发松松的系在脑后,倒是还像个没成亲的姑娘家。是以容卿然,也就还称呼她为小姐。
林梵并不纠正,介绍道:“这是苏浅苏小姐,这次我临时来找你,就是这位苏小姐,有事情想让你帮忙。”
容卿然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随即笑道:“能让林兄亲自前来找我,这位苏小姐,面子可不小啊。”
林梵淡淡笑了笑:“浅浅,是我的救命恩人。”
苏浅其实挺别扭听林梵提起这事情的,可是林梵却并不介意别人知道,似乎这是他帮苏浅,名正言顺的理由一般。
容卿然听了这话,更是诧异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笑道:“苏小姐请进,林兄,咱们里面说。再是有什么事情,也没有站在大门口说话的道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0章
让下人牵了两人的马去好生照料,苏浅和林梵,被容卿然让进了祭祀府。
这个时候拜访是刚刚好的,四五点钟,正是准备晚饭的时候。
让着两人到一处大厅中坐下,容卿然先是让丫鬟给两人斟茶倒水,又再亲自去吩咐了厨房晚上弄些拿手的好饭菜,这才回来坐下。
有些无奈笑道:“林兄要来,多少也打个招呼,我好有准备。”
“还要做什么准备?”林梵道:“我们有求上门的,祭祀府里要是愿意提供山珍海味,咱们就占便宜沾点光。要是没有,清粥小菜,也不敢说不满意啊。”
林梵说的可正经,容卿然不禁笑道:“林兄,可千万别这么说,那洛国,我不时还要去的,若是被知道了虐待堂堂的闲王,怕是还没进临苑,就要被赶出来的。”
林梵得意笑了两声,两人之间的气氛看来十分的好,互相调侃说笑,俨然极熟的朋友。
没有等多久,厨房便开始上菜,口味什么的,和洛国自是不一样,可是祭祀在曼越的地位既然不可取代,那祭祀府里的东西,也就绝不会差。不但不会差,而且招待林梵这个级别的客人,那更不是一般的档次。
苏浅赶了一天路,这些日子的饭量和在秦府里相比,确实是大了不少,不过如今好歹是在做客,再是豪爽,也多少要收敛一些。
倒是容卿然体贴,说两人赶了一天路,空腹喝酒太伤身,苏浅又是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姐,先吃饱喝足,晚上再和林兄寻个清静地,哥俩儿不醉不归。
林梵和容卿然是极熟的,也不客气也不矫揉做作,又要顾着苏浅,当下索性也就象征性喝了一杯,吃饭为先。
吃饱喝足了,让人撤了东西,容卿然亲自为两人泡了壶异香扑鼻的茶,这才坐到林梵身边,正色道:“林兄,你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但说无妨,只能我能帮上忙,义不容辞。”
林梵抿了口茶,道:“我要去冲霄山脉,从这里借道。想请容兄找个可靠,对这一片又熟悉的人,给我带一段路。”
“去冲宵山脉?”容卿然重复了一遍林梵的话,似乎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而且是,打算带着苏小姐一起去?”
林梵点了点头,正色道:“不知道这个忙,容兄能帮吗?”
容卿然道:“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那冲霄山脉,我为了采药去过一次,是处终年积雪,绵延千里的荒山,这个季节,就算是大雪还没有封山,也差不多了。恕我直言,就算是林兄一个人想进山,也是不易,何况,还带着苏小姐。”
林梵苦笑了一下:“那地方我也去过,何尝不知道凶险,不过浅浅,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所以,还请容兄帮忙了。”
容卿然的视线落在了苏浅脸上,苏浅只得笑了笑,没有说话。
又再转回林梵脸上,只见林梵的神色,前所未有的正经,半点也没有玩笑的意味。
容卿然终于忍不住的也苦笑了一下:“林兄,你我的关系,我就有话直说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冲霄山脉,可是我还是要劝上一劝,就算是再紧急的事情,这时候,那地方也去不得。就算是真的要去,也至少要再过上四个月,就算不能等到冲宵山脉积雪稍化,也要等到天镜祭金仪式结束。”
“祭金仪式?”林梵道:“什么意思?”
容卿然道:“难道林兄不知道,天镜和曼越一样,都是因为国内有金矿,才能使国力富足,而金矿,是由历代祭祀守护的。可这金矿,并不是取之不竭的,每隔五到十年的时间,本国的大祭司就会举行一个盛大的仪式,祭拜金主,感谢上天厚赐。这个仪式需要四个月的时间,在这四个月里,金矿方圆十里,都是严密封锁,不让任何人靠近的。更不要说,是一个外乡人。”
林梵似乎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个祭金仪式,或者这仪式一次和一次之间隔的时间太长,所以林梵还从来没有经历过,也就没有注意。
“那……”林梵犹豫了道:“难道这金矿,是我们必经之地?”
容卿然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天镜的金矿,是呈条状的,几乎是像一条带子横在天镜国中,若是想要穿过天镜,就比如要进入金矿。”
苏浅听到只觉得匪夷所思,不由的道:“那天镜自己的人呢,这四个月里,就不互相走动了?”
“这不存在。”容卿然道:“金矿几乎已经压在了天镜的国界线上,除非是要往冲霄山脉去,否则一般人走不到那个地方。而在这个季节,是不会有人往那里去的。”
苏浅顿了顿,道:“那绕过金矿呢?天镜也不是什么大国,应该也没有多大,从天镜外围穿过去,充其量便不是最短的路线,可是应该也多花不了太长时间吧。”
容卿然摇了摇头:“苏小姐此言差矣,那天镜虽然不大,可是却狭长,如果想从外面绕,至少要多花上三五天的时间,而且最槽糕的,是天镜两旁,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地,那里因为常年无人进入而危险无比,不但有许多根本闻所为闻的剧毒植物动物,而且终年瘴气迷茫,到处是沼泽陷阱,比起冲霄山脉,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顿了顿,容卿然道:“要知道,天镜国两旁的沼泽草地,也是他们国家天然的屏障。不但可以保护自己的国家,也保护金矿不受他人窥伺。所以,怕是那沼泽地中,还有天镜祭祀动的些手脚,但凡事进入沼泽的人,还从来没有出来过。我曾有一次无意中玩笑着向天镜祭祀提过这问题,她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否认。”
林梵沉吟着:“这天镜的祭祀,很厉害?”
容卿然点了点头:“一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可以坐上大祭司的位置,而且天镜国中,提到此人,无人敢说半句不字,可想而知,她是有本事的。”
苏浅倒是也明白这道理,若说此时是一个彪形大汉,还真有可能用气势压压人。可若是一个女子,若不是真有几分能耐,根本无法服众,所以往往,外表越是柔弱的,一旦有了本事,便要比旁人还厉害几分。
本以为这一趟,再是艰难险阻,也都是在冲宵山脉的凶险,可是谁也没有料到,这才刚刚开始行程,便堵在了路上。
四个月的时间,林梵是无论如何也等不了的,可是现在要通过天镜,似乎只有两个选择。
林梵转脸对苏浅道:“浅浅,你是要和我偷偷穿过天镜金矿,还是进入从沼泽区绕行?”
二选一,不过这两条选择,似乎都不那么让人愉快。
苏浅皱着眉头还没理清楚利害关系,便听容卿然道:“我若是你们,就选择在这里等上四个月。林兄,我不是不信你的本事,可是你认识我也有些时日了,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是真的无法解释的。你可以不将天镜的守卫放在眼里,可以不将沼泽的毒蛇猛兽放在眼里,可是不能不能天镜的祭祀放在眼里。”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林梵叹了口气:“容兄,我也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浅浅,也不是去雪山看风景的,若是能等上四个月,我们又何尝愿意选在这个时候。”
容卿然也皱了眉:“到底是什么事情?若是方便说来我听,或许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苏浅看了看林梵,半响方道:“这事情,真的不方便告诉容公子,请见谅。”
归根到底,这事情也实在太诡异奇怪了,若不是阴差阳错的,苏浅根本是谁也没有打算告诉的。连着林梵也是无意中逼不得已才告知,何况是这个陌生的容卿然。
容卿然倒是也不在意,知道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见苏浅不愿说,也便就道:“既然苏小姐不方便说,那在下也不勉强。找人替你们带路,这是举手之劳,我亲自送你们前往天镜,这也是应该的。可是到了天镜,再不能往前走一步,却也是枉然。这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方好。”
看了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容卿然道:“今日也晚了,我看苏小姐也有些疲倦,不如先安排地方让苏小姐休息。明天白天,我们再细细商量,再是着急,也不急在这一日半日。”
苏浅只以为容卿然和林梵多年的好友,见了面总要叙上一叙,自己在场,总有诸多不便。而且吃饱喝足了,这些日子难免疲惫的身体,还真是有些放松了下来,真的是,控制不住的有了些睡意。
便起了身道:“既然如此,就麻烦容公子安排了。”
容卿然笑了笑,唤了丫鬟过啦,命替苏浅准备上好的客房,好生伺候了休息。
林梵并没有休息的打算,他还跟容卿然有场不醉不归。便也就道:“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下人。在容兄府上,不必见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1章
“行了。”苏浅笑道:“知道你们两兄弟要把酒言欢,我先去休息。”
容卿然笑了笑,唤了丫鬟带苏浅下去休息,再让人从窖里端了美酒,两人勾肩搭背的,自去花园小聚。
清风怡人,明月皎洁,曼越的气候,比起洛国,似乎还要暖上几分,虽然一样的深秋,似乎却并没有那么寒冷。
林梵喝了口酒,放松身子靠在花柱上,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身份虽然尊贵,却也正因为这样的身份,能相知相交的朋友便更少,也更弥足可贵。
几杯下肚,容卿然道:“你真的要去冲霄山脉?真的是,一点儿也不能等?”
“也不是一点儿也不能等。”林梵道:“三五天是可以的,不过三五个月,浅浅实在是等不了了。”
“苏小姐这是得了什么病,还是中了什么毒?”容卿然道:“林兄,你认识我多年,该知道我对这些都有研究,那冲霄山脉确实多奇珍异宝,珍惜药材。可是我这里,也未必差上多少。”
林梵苦笑:“不是找什么药,是去找一个人。卿然,若是我自己的事,我没有什么不能跟你说的。可是我今天看浅浅的态度,似乎不太愿意再让别人知道,所以我实在不能告诉你。”
容卿然点了点头,倒也并不再问,顿了顿,突然笑道:“林兄,你……正在追求这位小姐?”
林梵笑容更苦:“很明显吗?”
容卿然哈哈一笑:“这还不明显,王爷做的好好的,有风流潇洒的日子不过,却偏偏冒着那么大的险,千里迢迢的陪着人家姑娘去冲霄山脉。你这殷勤献的,也太明显了。林兄你这样的追求,又是千里迢迢孤男寡女的,什么样的女子追不到手?”
容卿然站在常理的角度去理解,半点也没有偏差,可是林梵只是丢下酒杯,拿起酒坛灌了一口,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拍了拍容卿然的肩膀:“卿然,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挺不正常的。”
“不是挺不正常,是很不正常。”容卿然坦言,看着林梵喝闷酒的样子,不由得奇道:“林兄,难道说,这位苏小姐,便是这样了,也对你完全没有意思?”
“不但是她对我没有意思,我还不敢对她有意思。”林梵眯了眼,倒也不在兄弟面前遮遮掩掩,索性除了苏浅不愿意示人的那一段奇遇,其他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只听的容卿然连酒都忘了喝,看着他的神情,就好像是见到了千年不遇的奇迹。
林梵说完,只觉得郁闷了这些天的心里终于敞亮了些,伸手在容卿然发愣的眼前挥了挥,挑了挑眉:“你至于吗?这么惊讶?”
“我能不惊讶吗?”容卿然回过神来,从林梵手里抢了酒:“林梵,我没听错吧,就算是救命恩人,你也不像是个会以身相许的人啊。”
林梵笑骂道:“什么以身相许,你喝多了吧。”
容卿然呵呵两声:“好吧,不是以身相许,不过这不是以身相许的问题,而是……看上一个女人,这很正常,看上一个有妇之夫,这也算很正常,可是我真的从来都不知道,你闲王……什么时候开始玩真感情了。现在苏浅可是有把柄落在你手里的,还不是由着你捏扁搓圆的,还这么千里迢迢的陪人家去冲霄山脉,还兄妹相称?”
容卿然大大的摇了摇头:“林兄,你可从来没有这么君子过。当君子的感觉,好不?”
听着容卿然拿自己调侃,林梵倒也不生气,反而在他肩上重重的拍了拍:“卿然,有时候自己做什么怎么做,并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等你到了我这个时候,未必比我理智。”
容卿然虽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长相,常年温文尔雅的笑容,可是这男人,却比他更冷漠没心没肺,可是这样的男人,若是一旦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倾心的女子,也未必会比他理智多少,若是这女子再不将他放在眼里,那就更热闹了。
容卿然听着林梵这典型的心里不平衡,只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这种事情,这种人,在没有遇见之前,自然是不相信她的存在的。可林梵现在遇见了,看着苏浅,他半句逼她的话也说不出,看着她沉下脸,半点伤害的事情也做不出,都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否认。
不过倒是看的出林梵的认真,容卿然调侃了两句后,也就正色道:“林兄你放心,你对这位苏小姐既然如此认真,做兄弟的,难道还扯你后腿不成。等到明日,我们去一趟天镜,看看能不能让红月祭祀给几分面子,开个特列。就算真的不行,那沼泽,我也不是没去过,不过是难一点罢了,我也陪你走这一遭。”
林梵眯了眼看容卿然,半响,笑道:“即是如此,我在此先谢了。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林兄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容卿然道:“回报什么的都不说,我只盼着,林兄这一腔热血,有回报才好。”
可这世界上的事,偏偏这么让人无奈。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说付出和回报的,甚至都是可以要求付出和回报相等的,可是很遗憾,只有爱情不可以。
林梵和容卿然一夜把酒相谈,直到清晨才尽兴回房。
苏浅却还是按着自己的作息习惯起了身,睁开眼,看着窗外阳光灿然,听着鸟鸣清脆,心中一片宁静。
静静躺了一会儿,便起了身,打开门,屋外已经候了几个小丫鬟。
也不知道是祭祀府对客人就是这么个殷勤的招待,还是因为林梵的身份规格高,所以顺带着,苏浅也就得到了这样的招待。
可是当苏浅看着丫鬟抖开一袭崭新的长袍时,不由得有些愕然。
“苏小姐。”小丫鬟道:“大人说,今天会带您和林公子去天镜拜访红月祭祀,请您换上我们曼越的衣袍,这样比较方便。”
这曼越的袍子,就像是阿拉伯的长袍一样,或是见苏浅本来的衣服是素色,所以容卿然命准备的衣服,也是极淡的鹅黄,上面用金丝绣了些繁复的花纹,清雅却是一眼看上去,便有档次。
入乡随俗,苏浅也就换了容卿然准备的一身,说实话这衣服比起洛国的着装来说,还是舒服的。
头发也被散了下来,编了根辫子垂在一侧,这样子若是上街,就完全是一副曼越女子的装束了。
苏浅对着镜子照了照,还是挺满意现在的装束,梳洗好了,道:“林公子和你们大人,起身了没有。”
那丫鬟支吾了一下:“应该睡下了吧,昨晚上,林公子和我们大人在花园喝酒,似乎是早上才去休息的。”
苏浅无语了一下,她问的是起身没有,丫鬟回答的是才睡下,看来今天,是什么也别做了。
正想着是不是索性让人领着去街上转转,领略一下异国风情,却听见门外脚步响起,林梵竟然从外面走了过来。
“林公子。”丫鬟们见了林梵,纷纷弯腰行礼。
林梵随意嗯了声,走到苏浅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浅浅,你穿这一身,也挺好看的。”
自从一起出行,两人兄妹相称以来。虽然林梵还是规规矩矩的并没有一点轻浮轻薄的举动,可是在言语中,却是与苏浅亲近了不少。却也并不是那种令人厌烦的刻意拉进距离,而是像相熟很熟的朋友那般,说话间,便自然的多了些随意和亲近。
林梵也换下了洛国的装扮,也不知道穿的是不是容卿然的衣服,一身合身的白衣,依旧是风度翩翩。帅哥就是帅哥,穿什么风格的衣服,半点也不影响他的潇洒。
苏浅笑了笑:“昨晚不是和容公子把酒言欢了一夜,怎么不去休息。”
林梵一边引着她往外走,一边道:“昨晚是喝的晚了些,不过不碍事,我们一会儿动身去天镜,路上也有三四个时辰,够休息了。”
“怎么这么急?”苏浅道:“多休息几天就是,我还有一年时间,又不是一个月,再急,也不急这一两天啊。”
苏浅心里也有些急了,这一路走,一路还在等着秦诺找来的,可是按着林梵这个速度,怕是秦诺便跟着后面就追出来,想赶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偏偏这事情还不好说,林梵那么积极,若是苏浅反而犹犹豫豫起来,难免叫他起疑。而且看着林梵如此对自己,苏浅若说没有一点感激,也是假的,可这事情现在却又不得不瞒着。
“本来是不急的。”林梵道:“不过卿然说,想要安然穿过天镜的金矿,就必须得到天镜祭祀红月的许可和帮助,而再过两天,红月便要闭关一直到祭金仪式结束,所以我们必须赶在这之前。若是对方油盐不进,一点面子也不给,怕是真的要准备穿过沼泽,那中间会遇到多少事情,便是卿然也估算不出,所以,还是早些的好。”
看着林梵将她的事情完全当作自己的事情,苏浅心中有些沉甸甸的,再说不出反对的话。
曼越和天镜,在一条狭长的地带上,一个在头,一个在尾,所以两国相距的还真有些距离,容卿然回房打理的时候,便已经命人备下马车,准备礼物,所以当林梵带着苏浅到了祭祀府大门口的时候,两辆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容卿然也几乎是跟着就从府里走了出来,指挥着下人将带给天镜祭祀的礼物放好,然后道:“林兄,苏小姐,我不习惯和人同乘,就委屈两位一辆马车。这路上有三四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苏小姐若是觉得无聊,我在车里备了些杂书什么的,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还真是想的周到,苏浅笑道:“多谢容公子,麻烦你了。”
“林兄的事,就是我的事。”容卿然笑道:“不必客气。”
摆了摆手,容卿然笑眯眯的上了马车,苏浅也就跟着林梵上了另一辆马车。
林梵心里也觉得好笑,什么不习惯跟别人同乘,这容倾然倒是体贴的不行,知道给自己和苏浅找单独相处的时间。
马车缓缓的往前走,昨晚一晚没睡,又喝了一肚子的酒,林梵这会儿倒真是有些倦意上涌了。
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苏浅聊了一会儿,便靠着车壁闭上了眼。
苏浅知道他一夜没睡,晚上还指不定要和天镜祭祀怎么斗智斗勇,也就不去吵他,随便挑了本书,打发时间。
正看着,突然觉得肩上一重,一转脸,却见林凡本是靠着墙壁的,此时已经睡熟了,两手抱在胸前,脑袋却是歪了过来,正搭在自己肩上。
闭着眼的男人,比起平日里,又多了几分文雅之气,看上去,完全无害,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帝王霸气,却反而的,连着本身的那一点凌厉都遮掩了。
虽然苏浅觉得以林梵的武功,不至于一夜没睡就能累成这样,连碰着了人也不知道,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手轻脚的让开一点,从车厢里拿过一个厚厚的垫子,托着他的脑袋,让他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这车厢是大的,苏浅转了个方向,在另一面坐下,又将车厢里的皮毛软裘拽过来给林梵盖上,这才继续看书。
睡梦中的林梵,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
容卿然也是个丝毫不愿意委屈自己的人,到了中午的时候,马车便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停了下来,小厮从车里搬出一样又一样吃的,点火做饭,虽然不能比祭祀府里的规格,可是却也不差多少。
然后便再没有长时间的停,可以看出容卿然在这些国家都是颇有身份的,没到了一个国门关卡的时候,连他都不需要出面,但是看见他随身的几个小厮,人家便爽快的放行了。
可即便是如此,也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苏浅才听见赶车的小厮轻轻的敲了敲车壁,道:“林公子,天镜到了。”
“到了?”苏浅急忙的撩起窗帘,只见到不远的地方,赫然又是一座城池立在面前。夕阳的金色光芒中,那城仿佛整个被抹上了一层金色,和这一路来见到的城市比起来,果然是精致富贵不少。
或许是习惯了一路摇晃,马车刚停下来,林梵也就醒了,坐直身子,难得没有仪态的揉了揉眼,还有些茫然道:“到了?”
苏浅笑了笑;“到天镜了。”
林梵嗯了一声,看着地上的枕头和苏浅挪到了另一边,了然的笑了笑,却也并没有多说。
轻轻呼出口气,整理了一下难免有些乱的衣服,林梵又恢复了那风度偏偏的英俊形象,脸上最后的一点朦胧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俨然又是个清明淡然的贵公子。
容卿然出门的时候,早已派了手下快马加鞭先来通知,所以所以当几人下车之后,早有红月祭祀派来迎接的人。
容卿然是贵客,林梵也是贵客, 红月祭祀虽然平日里高傲了一些,却还是不得不设了晚宴,慎重的迎接他们。
和红月祭祀的手下寒暄了几句,由他们带领着穿越天镜的大街小巷,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苏浅抬头看了看匾额上祭祀府那几个字,不禁又再回头看了眼容卿然,这同样是祭祀,怎么待遇差的那么多,同样是国中有金矿,难道天镜比曼越,要富有那么多吗?
容卿然看着苏浅的眼神,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
衣食住行,他向来追求的是舒服,而不是好看。住在宫殿里,未必就能舒适,除了这个红月,还有谁喜欢这样冷冰冰的地方。
下了车,一个管家似的人便迎了上来,上了年纪的男人,一脸的笑容挤出无数的褶皱:“容大人,您可来了。我们大人,已经等您许久了。”
容卿然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那管家便在前面带路,林梵和苏浅两人跟在身后,一起进了宫殿。
这宫殿还挺大,苏浅跟着穿过一个大殿,走过几道长廊,这才见那管家停下来,道:“容大人,我们大人就在殿中,您请自便,我去安排宴席。”
这地方,容卿然看来是常来常往的,熟悉的很,应了就自己往里去,一路侍女见了,纷纷的弯腰行礼。
终于见到了一处正殿,在清香缭绕中,苏浅终于看清了这个可以撑起一国命脉的女祭司,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子,也就是二十三四的样子,比起容卿然,应该还要小上一些。脸庞长得很秀丽,淡蓝色的眼眸,白皙的皮肤,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在华丽却垂顺的长袍中,显得格外的诱人。
可这红月却是双挑起的丹凤眼,眼角上挑,隐隐透着些妖媚之气。
见众人进来,红月从桌案后面站起身,走了出来,笑道:“师兄,你怎么才来?送信的人,可是中午就到了,我等了你一下午了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2章
苏浅无语了一下,怎么红月和容卿然,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可是听容卿然说起来,他和这天镜的祭祀,似乎不像是那么亲密的感觉。
容卿然也笑了笑,说不出是客气还是什么。
红月的目光,越过容卿然落在林梵的身上。
容卿然略让开些:“红月,这就是我说的洛国的闲王殿下,林梵公子。”
林梵十分得体的微笑道:“久闻天镜祭祀大名,今日有幸得见, 果然风姿绰约,比传言更要动人十分。”
红月抿了唇轻笑,也向着林梵微微的弯下腰去:“闲王的名,红月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才知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不是浪得虚名。”
苏浅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突然觉得,这红月看林梵的目光,十分的不单纯,十分的,有些过多的兴趣。
好在红月倒也看见了跟在林梵身后的苏浅,也看出来这样跟在身后的,绝不是个贴身丫鬟之类的,所以并没有把她当作空气,反而是迎上一步道:“这位姑娘……是王爷的红颜知己?”
林梵多么想答一个是,可却只是道:“祭祀大人误会了,这是小王的朋友,苏浅姑娘。”
苏浅微微点头一笑,算是招呼。自己是什么身份,怕是这红月祭祀,根本就完全不放在眼里,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让林梵和容卿然去招呼,就别搀和了。何况女人对女人,更是难得能有好感,更何况是红月这样不可一世的女人,可千万别觉得自己抢了她的风头。
“原来像王爷这样英俊潇洒的男人,还有不是红颜知已的女性朋友?”红月清脆笑出声来:“王爷唤我祭祀大人,这也未免太见外了,你既是我师兄的朋友,也不是外人,也就喊我红月,便是了。虽然天镜国小势微,可若是闲王不嫌弃,我却想与闲王多亲近亲近。”
苏浅看着红月,不知怎么的便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却见林梵笑道:“是我见外了,红月。”
林梵从善如流,那笑起来的样子,当真是个任你眼光再苛刻也挑不出岔子的公子哥,与人不同的,是与生俱来,皇族特有的高贵气质。
红月见林梵如此知情识趣,不由很是满意,哪儿还关心的了苏浅是个什么状态,笑着吩咐婢女上酒菜,上歌舞,将几人让到了左右排开的桌案上。
苏浅无论是在林梵府里,还是在容卿然府里,都是挺正常的一圈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可是到了红月这里,却觉得这里颇有些古色古香。
不过到小腿的桌案,上面一份份放了瓜果菜点,红月将众人让着一人一桌的坐下,便又回到首座,俨然便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姿态万千。
不过人家在这天镜国中,本就是高高在上的,不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也好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苏浅一点儿意见没有,看着厅中露着肚皮的舞娘遮着面纱,却扭着小蛮腰,手腕脚腕上,都系着一串串的金色小铃铛,一扭动的时候,清脆的铃声随着音乐,倒是也十足的异域风情,美不胜收。
苏浅是不说话的,而且此时也没人将注意放在她身上,红月对林梵看来挺有好感,林梵有求于人,自然要对红月笑脸相待,不但笑脸相待,还要在一定程度上阿谀奉承,讨好赞美一番。
所以席上,也算是相谈甚欢,酒过三巡,红月并不问他们来意,林梵看了一眼容卿然,清了清嗓子。
这话似乎不是那么好出口,不过人也来了,饭也吃了,不管人家答应还是不答应,这事情还是要说的。
“红月。”容卿然道:“其实这次我带林兄前来,是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
红月笑眯眯的看向林梵:“王爷可是洛国的王爷,洛国可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国。若是有什么事情,连闲王也办不到,我又能做什么?”
林梵道:“可这件事情,只有红月祭祀能够帮忙,要不然,我也不会请容兄带我引荐。”
红月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媚笑道:“王爷先别说要我做什么,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觉得王爷,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天镜是小国,没有什么奇珍异宝可以献丑,而以王爷的身份地位,想来也不会在意。所以,我也想不出什么可以送给王爷的……不如,由我为王爷跳一支舞如何?”
苏浅听着几人对话,顺带着抿着美酒,此时不禁的动作顿了一顿。
这红月祭祀,真的是看上林梵了,这示好,也太明显了吧。
林梵也微有些意外,可是还不待他说话,红月已经起了身。
在厅中歌舞的舞姬们,自动的散开了一条道。
红月向林梵抛了个媚眼,便步伐轻盈的走进舞姬之中。
若说这红月长得,确实也是个大美人,身材也是凹凸有致,玲珑的很。跳起舞来,也确实勾人魂魄,可是林梵不是从山里出来的毛头小子,他各样的美女尤物见的多了,不至于就这么被她的长相所惊艳。何况这个时候,林梵哪里有什么心情看美人跳舞。
而碍于情面,不得不看着一袭红衣翩翩起舞,脚步轻盈的仿若身轻无物,林梵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女人会武功,而且轻功不错,若是非要和她正面冲突,可能在人家的地盘,还要多费些事。
苏浅倒是津津有味的看了一阵,美女就是美女,便是同性,也有欣赏的权利,虽然这美女舞动之中,眼角眉梢中挑着的情谊,都是一波一波的向着林梵去的,可是依旧不能否认,红月的舞,跳的真的不错。
舞了一阵,四周的舞姬散开,只见红月身轻如燕的掠过自己的桌案,手中多了杯酒,再一转身,香风扑鼻,已经到了林梵面前。
红月娇声笑道:“王爷,红月的这杯酒,你愿不愿意喝呢?”
林梵心里有些奇怪,不过人家主人敬一杯酒,似乎也不是什么事情,刚要接了,却见容卿然站起了身,一把抓住了红月端酒杯的胳膊。
林梵愣了下,红月似是有些恼火,转脸看了容卿然。
容卿然面色严肃,手上力道不放:“红月,别闹。闲王和你过去遇到的那些男人不一样,他也不知道天镜的规矩,你别乱来。”
林梵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有什么规矩在其中,有些询问的看了看容卿然。
容卿然冷然道:“天镜有这样一个风俗,若是一个女子看上一个男子,便为他跳一支舞,再敬一杯酒,若是这个男子应允了,便将这杯酒喝了……不过,这不是男女婚嫁的相亲,而只是一夕欢娱,红月看上了林兄你,想你做她的入幕之宾。”
林梵无语了一下,心道好在容卿然这阻挡的及时。
这要是在以前,有美人儿投怀送抱,一夕欢娱又不用负什么责任,林梵自然是来者不拒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了。
坚持要跟苏浅去冲霄山脉,虽然林梵知道苏浅如今是有家室有相公的人,这一路也管好了自己不做任何越界的让她不快的事情,可是在心里,却还是指望着能日久生情,到了冲霄山脉那险恶的环境,孤男寡女的共渡难关,自然能生出些异样的感情,也就还有些希望。
所以在这个时候,在苏浅在身边的时候,便是仙女投怀送抱,林梵也不会有一点动心的。
小心翼翼的压着容卿然的手腕,让红月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林梵温和道:“多谢红月看的起小王,不过小王如今有要事在身,真的是不敢当祭祀的厚爱。”
容卿然放开了手,道:“红月,闲王找你,是有正经事情。他也早有自己心仪的女子,你就不要再有想法了。”
苏浅心里知道这事情要坏,看容卿然和她之间的关系,似乎两人的关系并不好,或许,也正是因为容卿然看不惯师妹这见了帅哥就动的行为,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才会不和。
可若这红月祭祀是个那么好说话的人,也不至于和容卿然一直到现在关系还不好。
在苏浅的担心中,果然,只见红月慢慢的挺直了腰身,脸上的表情慢慢的沉静下来,看了容卿然半响,视线又再转回林梵身上。
苏浅还坐着,虽然心里诧异,可她这个时候也只能表现的淡定的好像这事情根本与她无关,不过事实上,这事情也确实与她无关。从坐着的角度往上看去,能清楚的看出红月的表情慢慢的冷了下来。
那精致的脸孔,笑起来的时候说不出的妖媚,可是一冷下来,却是自然的便带了丝阴森之气。不过这表情,倒是衬上红月祭祀这个身份,更是符合了。
红月放了酒杯,往后退了一点,道:“那么,我想问一声,闲王来找本祭祀,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
林梵心里有些郁闷,看着红月这样子,怕是什么事情,也都不可能答应的。可是却也没有办法,还是道:“是这样的,我有些急事,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冲霄山脉,而不巧的,正赶上天镜金矿封山祭金,所以才想请红月祭祀能否通融一下,特许我们从金矿中通过?”
听了林梵的话,一点儿也不意外的,红月的神色更沉,冷冷的道:“闲王虽然不是我天镜的人,可是想来,师兄也告诉过你,祭金仪式对天镜来说,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在这个时候想要穿过金山,闲王殿下,你也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林梵微微一笑,半点也不生气红月强硬的态度:“确实是强人所难,所以小王心里也十分的忐忑。不过我想,规矩向来都是说了算的人定的,以红月祭祀在天镜的地位,一定可以通融一下。”
这话还是十足有着讨好嫌疑的,可红月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笑意,缓缓的道:“你说的不错,那金山,是我下的禁制。我也可以解了那禁制,可以瞒天过海的,送你过去,可是闲王殿下,我为什么要帮你,为什么要为了你,改变我定下的规则?”
林梵正色道:“不知道小王,有什么可以为祭祀效劳的。”
这话说的坦然,也实在。
林梵的身份,红月是知道的,洛国的国力,红月也是明白的,林梵这话,自然的也就是向红月说明了,但有所需,尽力而已。而林梵尽力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这个许诺,也太贵重了。
可红月却将脸转向苏浅:“闲王殿下,我能不能问一声,这个时候,冲霄山脉已经封山,你要去那里,做什么?是为了这位苏姑娘吗?”
苏浅心里叹了口气,只听林梵道:“正是苏姑娘要去冲霄山脉找一个生死攸关的人,半点也不能拖。所以,才请红月祭祀相助。”
“王爷不是说,这不是你的红颜知己?”红月有些疑惑的又问了一遍。
“只是朋友。”林梵无奈道:“我和苏姑娘,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朋友有难,没有不帮的道理。”
“是这样啊。”红月淡淡的道:“王爷可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能结交王爷这样的朋友,实在荣幸的很。”
说完,红月转身走回自己的位子,端了杯酒送进口中,悠然道:“虽然天镜不是洛国那样的大国强国,可是去也还富裕。我在天镜,衣食住行,什么也不缺,所以,我就算想答应王爷的要求,就算是想找王爷要点什么交换一下,一时之间,也还真是想不到呢。”
林梵可没有耐心让她想个一年半载的,即刻便道:“这也无妨,总之我欠红月祭祀一个人情,红月祭祀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有什么需要,只管说一声就是。小王虽然不是什么帝王之尊金口玉言,可是一言九鼎,说话也还是算话的。”
红月风情万种的道:“可我就喜欢现付的交易,说难听点,那冲霄山脉是什么地方,又带着弱质女流,王爷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回来,能不能回来,都还是个未知数。”(未完待续)
第173章
这话就太难听了,容卿然喝了一声:“红月,不要胡说。”
林梵摆了摆手,道:“无妨,红月祭祀说的也是实话,不过不碍事。我可以给红月祭祀一件信物,再和我府里打个招呼,不管我在不在,若是见了那信物,便一定要尽力完成祭祀的要求,你看如何?”
红月却还是摇了摇头,似是有些遗憾的道:“我也听过闲王的名声,该是个风流多情的花花公子才是,怎么现在,这么不解风情呢?”
林梵苦笑,这哪里是他不解风情,他又何尝不明白红月话中的意思,可是现在不不往日,想着和别的女子虚与委蛇,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
红月倒是个爽快的女人,索性道:“既然闲王不解风情,那我就索性将话说明白,你们想从金矿穿过,可以,想我破例开禁,也可以。不过,得闲王你牺牲一点,陪我三天。”
说着,红月一笑:“我想,这对闲王来说,也不算牺牲吧。咱们把酒言欢,吟诗作对,也别有一番情趣不是。我……不会叫闲王觉得无趣的。”
苏浅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该做出个什么表情才好,这红月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对自己看上的男人,竟然是用这样的方法。而且也说的明白,男欢女爱,之后各不相干。
若这男人只是个寻常的男人,怕是红月便直接不管用什么手段,也留在身边腻了为止。可偏偏这男人的身份地位如此,红月再是高傲,也还是知道,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若只是翻脸,那也就罢了,一个男人,料想不会为了这事情日后打击报复,可若说再进一步做些什么,洛国是不是天镜能惹得起的,这也得掂量掂量。
容卿然一惯知道自己这师妹是什么样子,可红月虽然是他的师妹,不过两人各在一国,权位相当,他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说教两句,她愿意听便罢,不愿意听,也只得由着她去。
容卿然此时听她提出这样的要求,除了苦笑一声,却也没有办法。拍了拍林梵的肩:“林兄,不如,我还是陪你去闯一闯沼泽吧。虽然危险,也未必没有机会。”
红月冷哼一声:“那沼泽可不是普通的沼泽,师兄,你应该比我明白,虽然你是我的师兄,可是我们修炼的方向不同,你会的我自然不会,可我下的禁制,你也未必解的开。更何况,还带着这么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怕是到不了冲霄山脉,你们几个,就都得交代在沼泽地里。”
这红月说话虽然实在不好听,可也却实实在在的是实话。也正因为是实话,所以谁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一时间,空气沉闷了下来,这事情有些诡异,苏浅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不该插话,又该插什么话。
虽然说林梵是个男人,还是个风流倜傥,不知道游戏了多少花丛的男人,可是寻欢作乐和被逼卖身,那性质毕竟不一样。有取有求,这样的交易,勉强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卖身吧。
就像是你很喜欢吃肉,平时也无肉不欢,可是在一天你没有胃口没有食欲的时候,一个人强硬凶狠的端了碗肉放在你面前,逼着你一定要吃完,还得强颜欢笑的吃完,那时候,就算这肉再是美味,这也是件让人觉得羞辱的事情。
何况这人,是一向高高在上的林梵。
林梵的面色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他心里也正郁闷,这辈子什么事情没有遇见过,可是却偏偏没有遇见这种。被逼着,上一个女人的床。
觉得这事情有些荒谬,容卿然身在事外,不好多说。红月仗着林梵非求她不可,只是冷冷等着。而林梵心里从来没有过这么犹豫,他虽然现在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和这红月多半点纠葛,可是拿在别人手里的死穴,却是自己现在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的事情。
可是要说当着苏浅的面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就算是逼不得以,他也还是不愿意。
气氛还在沉静,苏浅突然挑眉看了林梵一眼,走近一步。
“红月祭祀。”苏浅笑道:“虽然你确实美艳靓丽,不可方物,可是很显然,并不是闲王喜欢的类型。强人所难的事情,就算你喜欢,我却是不喜欢的。既然王爷之外,祭祀再无所求,那这事情就不用谈了。今天打扰红月祭祀了,我们先行告辞。”
苏浅倒是拒绝爽快,林梵扭头看了苏浅一眼,皱了皱眉,道:“浅浅……”
红月有些意外苏浅此时这么爽快,因为以她的理解,这一趟冲霄山脉之行,之所以林梵势在必行,应该都是为了这个女人。
红月不由得也皱了眉:“这位苏姑娘,倒是爽快。”
苏浅淡淡道:“既然谈不下去,爽快一些何妨,我想红月祭祀也是日理万机的,不必无谓的浪费时间。”
红月笑了笑,她向来是个敢爱敢恨,只要自己痛快,完全不顾别人看法说法的人,此时见苏浅如此,倒是有了几分欣赏。
“苏姑娘。”红月道:“我刚才听闲王说,你和他,可只是一般朋友的关系,怎么,舍得不了?”
红月说着,走到了苏浅身边,略有些挑衅的道:“就算你喜欢他,这也没什么嘛,哪个男人没有几个红颜知己,何况闲王这样的英俊的男人,要是连这你也接受不了,以后的日子,怕是很难过啊。”
苏浅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还没说话,林梵便道:“红月祭祀,请你说话注意些。浅浅与我,只是普通朋友,并无暧昧关系。我这名声风流惯了,无所谓被人怎么说。可是女子声誉何等重要,容不得人污蔑。”
红月听着林梵沉着脸反驳,不怒反笑:“王爷说的是,这世上的女子,都是要面子要名誉的,如我这般的,倒是不多。刚才的我话,说的不妥,苏姑娘不要介意。”
说着是让苏浅不要介意,可是红月根本也不是管她介意与否,不等她回答,便道:“师兄,这天色已晚,这忙不管我帮的上也好,帮不上也好,今日也赶不回曼越。不如就在我这里休息一日,明日再说,如何?”(未完待续)
第174章
容卿然看了看林梵,见他面上的神色终是犹豫,便道:“既然如此,就叨扰师妹一夜了。”
红月顿时笑的妩媚动人,扬声道:“来人。”
“是。”穿着一袭水色长衫的婢女低着头,小碎步的上前。
红月挥了挥手:“招呼几位客人去休息,要最好的房间。特别是这位闲王殿下,闲王可是洛国的王爷,要十分小心的伺候了。”
“是。”婢女应了,走到几人面前,道:“几位请随我来。”
林梵叹了口气,朝红月拱了拱手:“多谢红月祭祀。”
红月提出来的这要求,虽然是有些强人所难,难以接受,可是却又偏偏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可要说能接受,这要求偏偏又很难接受。
如果她真的是想考验什么的,受点伤流点血甚至是受点侮辱,若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林梵都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而且不会皱半下眉头,可是偏偏这事情,却不尴不尬不死不活的,让人吐不出咽不下。
由婢女领着,顺着宫廷的廊柱一直往里走,走过了挺长的一段,这才转进一处院落。
院子里本身有丫鬟在,那婢女虽然在红月面前低头垂手,可是在这宫里,似乎还有些地位,严肃的对着院中的丫鬟吩咐了一番要好生伺候几个贵客,这才恭敬的退了出去。
这院子也是金碧辉煌的,苏浅三人的房间一字排开,里面的装饰大差不差,倒也并没有明显的分别。
等到丫鬟将屋子整理妥当,全部都退了下去,几人这才在苏浅的房中桌边坐下。
“红月就是这样。”容卿然无奈道:“她看上的人,她看上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手。倒是没想到,她一眼,就会看上林兄你。”
苏浅不由的一笑:“闲王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就算是红月这样阅人无数的女子,这辈子也未必能遇见几个像闲王这样的男子,一见倾心,这也是正常的。”
林梵心里郁闷,见苏浅这时候还有空打趣他,不由得道:“浅浅,要说我是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勉强我也是承认的。可是这么一个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男人,又对你这么温文尔雅,你怎么就没看上呢?”
苏浅无语了一下,呵呵一笑,爽快的将这个话题跳了过去,正色道:“明天,你们就回曼越去吧。”
林梵和容卿然听了这话都是一愣,林梵不由的沉下了脸:“浅浅,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浅叹了口气:“红月这性格,是不达目的绝不松口的。她既不会让我们从金矿穿过,那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沼泽绕行。那沼泽有多危险,容公子是知道的。那样的地方,难道我真的让你们一起陪葬?林梵,你的心意,我就算再是不愿意明白,也还是明白的,可我却不能给你什么回应,我……只能很抱歉。”
“我不要你抱歉。”林梵道:“浅浅,我以为在出门的时候,我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我对你是有好感,可是我绝不会用任何事情,要挟你或是想借以达到什么目的,我帮你,只是纯粹的帮你,如果这个时候,你还能有其他更好的选择,若还有其他人能照顾你,我林梵绝不会如此不识时务。”
见林梵将话都说成了这样,苏浅不由得苦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梵,将心比心,你愿意为我赴汤蹈火,这心意我自然明白。可是站在我的立场,我又如何忍心,看着你去冒险。我从来不是那么心软的人,若是从前,我看着你受伤也罢,丢命也罢,不过为一条人命遗憾。可要是现在,看着你为我受伤冒险,我这心里,又怎么能接受。”
苏浅不是个多话的人,因为秦诺的关系,对林梵更是一直保持着距离,更是从来不曾说过如此直白坦率的关切之词,林梵听了之后,反而愣了一愣。
容卿然看着两人纠结,叹了口气,轻拍了拍林梵肩膀:“林兄,苏姑娘,你们也不必如此担心。那沼泽虽然危险,可红月和我,毕竟是同门学艺,她的本事,我也知道一二。有我陪你们过沼泽,也未必就有多凶险。”
林梵不由得转脸看着容卿然。
容卿然笑着堵回林梵即将要说的话:“林兄,我要是听你说出一点反对的意见,这兄弟,可就没得做了。你我相识这么多年,难道有美人美酒我就上,有危险我就退,那你也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我的武功虽然不如你,可是我多少也是曼越的祭祀,你所不知的本领,也还是有一些的。”
林梵无奈的笑了笑,沉声道:“容兄说得极是。当年当山火海,你我什么样的地方没有去过,区区一个沼泽,还真就未必放在眼里了。”
“这样想就好。”容卿然舒一口气,起身道:“今晚大家早些休息,既然决定了,也不必再有什么迟疑,明天一早,等晨雾散了,太阳出来,沼泽里的瘴气就该没有那么重了,我们就出发。那地方我虽然没有进过深处,可是大致的方向地形,却还是都知道的。”
“可是……”苏浅还在犹豫,容卿然却是正经的不得了的道:“苏小姐,你的心情,我也是明白的。可是大家既然是朋友,那么就该相互帮忙,你若是总是如此犹豫见外,反倒是没有意思了。再说了那沼泽,毕竟只是一块死地,就算危险,能有多危险,我可是为林梵算过卦的,长命百岁,不会横死异乡的。”
呵呵一笑,容卿然便推了林梵出去,留着苏浅一个人,叮嘱了要好好休息。
苏浅在房间里作者,此时真有些想念秦诺。
这时候若秦诺在场,也不必让林梵陪自己涉险。
对苏浅来说,秦诺是自己人,就算是再危险,哪怕是知道九死一生,他也是该陪着自己的。可是林梵却不一样,林梵这情分太深,情债难还,不能接受,又该如何面对。
苏浅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却也偏偏不是一个心狠的人。若是有一个人义无反顾的为她牺牲奉献,想要保持无动于衷,真的是很难,太难。
纠结了一番,即想不到什么说服红月的方法,也想不到什么劝回林梵的方法,便也就只好熄灯休息。心里祈祷着容卿然的话能够成真,那沼泽,再是凶险,也不过是块死地,一个大祭司,一个武林高手,还有一个曾经的特警如今的特异功能携带者,也就未必过不去。
或许是白天在在马车上休息的太长时间,苏浅躺在床上,虽然这床这被褥十分的柔软舒适,可她还是没有一点想要入睡的念头。
闭着眼数羊,数着数着,突然听见隔壁传来轻微的声响。
苏浅这时候虽然没睡,却也有些朦胧不是很清醒了,脑子里迟钝的慢慢转了半拍,又听见隔壁房门轻轻带上的声音,这才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三间连在一起的客房,隔壁房间里,住的就是林梵,这大晚上的,他要去哪里。
苏浅不由得转脸往窗外看了看,纠正一下,好像现在还不是大晚上,看这天的光景,似乎也就是八点钟吧。
今天白天林梵在车上,也算是真真假假的睡了一天,难道是因为白天睡的太多,所以现在睡不着了?
苏浅想想估计也就是这样,重新闭上眼。
可耳朵难免还是注意着院子里的动静。自从那日在秦府里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之后,苏浅觉得自己的耳目越来越灵敏,特别在黑暗中闭上眼之后,听觉变得极其敏锐。
她甚至能听见林梵很轻的脚步声,能听见有小丫鬟迎上前几步,也压低了声音道:“闲王殿下,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还能听见林梵也压低了声音道:“这个时候,你们祭祀大人休息了没有?”
那小丫鬟回答道:“祭祀大人一向休息的晚,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休息。”
然后林梵嗯了一声,道:“麻烦通传一声,我想见祭祀大人。”
小丫鬟顿了顿,道:“闲王殿下请随我来就是,祭祀大人吩咐过了,若是闲王想见她,随时可以。”
苏浅听着林梵轻微的笑了笑,说不出那笑里面是什么意思,随后道:“既然如此,烦请带路。”
小丫鬟应了声是,随即便响起轻盈的脚步声,林梵跟着小丫鬟一起,似乎是出了院子。
苏浅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个时候,林梵悄悄去找红月,是想到了什么办法,还是……
苏浅猛地坐起了身子,这林梵,该不是真的打算牺牲一回,向红月出卖色相,达成交易吧。
这念头一在苏浅脑中形成,便有些挥之不去。细细想了一下,还真是有可能,林梵是不怕死,容卿然也不怕,可是红月一直强调,自己是弱不禁风的,他敢闯这个龙潭虎穴,还真未必会让自己去闯。
苏浅想到这,是一时也做不下去,几步便冲到了门口,林梵以前是怎么样的风流花心,这与他无关,可是既然这事情因她而起,她就万万不能让林梵委屈至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5章
急急的打开了门,院子里空落落的,可苏浅刚走出两步,就有个婢女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
“苏小姐。”婢女对她倒是也恭谨:“您有什么需要吗?”
“闲王是不是去找你们祭祀大人了?”苏浅道:“我有急事要找他。”
那婢女一愣:“苏小姐,您的意思是……”
“带我去你们祭祀大人的寝宫,我有事情要找闲王。”苏浅突然觉得没有什么耐心。林梵这算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对红月没有兴趣,如今为了自己,去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吗?这个人情,她可还不起,也欠不起。
流血受伤,这都不是什么,反正林梵这命,也是苏浅从死亡边缘救回来的,可是让他勉强自己送上一个女人的床,这事情,已经有些触及苏浅的底线了。
那婢女听了苏浅的话,却并不像回答林梵那么的爽快,反而是一脸的为难:“苏小姐,这么晚了若是被人打扰,祭祀大人会生气的。大人若是生气了,奴婢们就惨了。请苏小姐见谅。”
“那闲王呢?”苏浅道:“怎么没见你们怕他打扰祭祀大人休息?”
“那是大人早交代下来的。”婢女低声道:“而且大人还特地吩咐了,在闲王去了之后,便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了。”
苏浅心里哼了一声,这红月,还当真是想男人想的走火入魔了,就那么怕被人打扰了好事。想着,却打了个冷颤,她该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嗜好吧。
想着自己以前也处理过一些类似暴力变态嗜好的案子,苏浅不由的打了个冷颤,林梵确实武功是不差的,可这向来祭祀就是个可通鬼神的职业,说起来,多少有些阴险神秘。看着她跳舞的时候那样子,似乎也会武功的样子,就算是打不过林梵,可是万一用上什么迷魂催眠之类的诡计,那就不好说了。
林梵在自己面前虽然是一副谦和的样子,可是这样的男人,却从来是高高在上的,何曾受过什么折辱,更别提是在这样的事情上,被一个女人侮辱。
苏浅想着,眉心紧皱,往前靠了一步。
却说这时候,林梵心里也是纠结。
想着红月说的话,就算她对那沼泽的厉害形容的言过其实,可是容卿然不会说谎,这事情,还当真是要三思后行。否则出身未捷身先死,死的未免不值得。
想了又想,林梵怎么也不愿意苏浅还没见着冲霄山脉,就陷入那么危险的境地。又再想到秦诺,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自己这形象,其实还有什么好维护的吗?虽然说心里还想给自己一点机会,可是却又何尝不知道,他的机会,何其渺茫。
想着,心中主意定了,索性的起了身,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还没走出几步,便有婢女迎了上来。
林梵自觉有些好笑,他有过无数次和佳人相会,花前月下。正是风流不羁的年纪,也有过等红杏出墙,偷情幽会的刺激。可却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带着种很郁闷,有些无奈,不愿意却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将自己送上别的女人的床。
可是事到如今,也别无选择,林梵让婢女带着一路走到红月的寝宫,却见进了院子,便能看见红月房里的红烛摇曳。
看来这女人,是将自己的心情摸的透透的,这个时候,正很笃定的等着自己呢。
林梵心中一冷,没来由的冒起一阵杀气,在袖中握了下拳,可是,脸上却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就算是有求于人,堂堂的洛国闲王,也不是可以这么折辱的。虽然这事情说不清是谁站便宜谁吃亏,不过被逼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本身就是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婢女刚领着林梵走到好院中,便听红月的声音道:“来的人,可是闲王吗?”
“正是。”林梵笑道:“这么晚了,不知道有没有打扰红月祭祀休息。”
红月的房门哗的一下子开了,一个袅袅婷婷的人影站在门口,娇声笑道:“怎么会打扰呢,我可是一直在等王爷呢,若是王爷不来,这一夜孤枕难眠,我反而是要失眠了。”
红月早已换下了厚重的外袍,这么冷的天,穿着层又薄又透的丝质内衫,也看不清里面有没有穿衣服,反正隐隐约约的,比什么都不穿,还要有几分魅力。
林梵只是在黑暗的阴影中扯了扯嘴角,他早已过了那个会被外貌所打动的时候了,要是长相或是身材什么的可以让他痴迷,那简直不能想象,是一种什么样的风华绝代。
可是很显然,红月离这一步还有些距离。
带着温润的淡淡笑意,林梵走进房里,笑了道:“这么冷的时候,要是开着门吹病了,那可怎么是好。”
红月一脸笑意的贴了过来,顺便朝手婢女挥了挥手。
婢女都是见多识广,知情识趣的,见此情景,连忙的弯腰行礼,然后便退了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一关上门,房间里立刻就温暖如春了,房间的小火炉,暖暖的散着热气,还散着种沁人心脾的香味。
林梵还没在桌边坐下,红月便偎了过来,伸手搭了他的肩:“外面确实好冷,不过刚才开了下门,我这身上,便感觉冰凉的了。”
林梵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在一个穿的如此诱惑的美女面前,这么没有感觉过,不过却还是将手覆在红月手上:“既然红月祭祀那么冷,不如让我来温暖你一下,如何?”
红月轻笑一声,身子一扭却滑了开来,突然的在桌边坐下,正色道:“林梵,我可不是你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
林梵一愣,随即笑道:“我可从没有敢将祭祀大人,看作我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凡夫俗子,谁能比的上你妩媚多姿,敢爱敢恨。”
红月勾唇一笑:“我就是敢爱敢恨。林梵,我有所需,你有所需,咱们各取所需,过后各不相干。你既然来了,我就当你是允了,可不能等事情结束了,再有什么纠葛。”(未完待续)
第176章
“祭祀大人怕有什么纠葛?”林梵微微一笑,伸手抚上红月的长发,倒是也柔顺如丝。
林梵虽然是个常年花花公子哥的模样,可是从小高高在上,养尊处优,自比旁人多了几分威严尊贵的皇族气势,虽然这送上了门,便是像红月示弱低头了,可却完全也不似那弱势的样子。
可红月喜欢的,偏偏就是林梵这气势和感觉。在天镜,向她俯首帖耳的男人太多,她虽然强势,可是骨子里,却还是喜欢男人更像男人。
林梵的淡然笃定,让红月更加的欣赏,随着他的手臂伸出,顺势便侧着坐到了他腿上。
“我怕闲王现在虽然笑的温柔,可是心里,却是恨我的厉害。”红月带着浅浅笑意,伸手划过林梵的胸膛,然后手臂微抬勾上他的脖颈,呵气如兰:“闲王可是洛国的王爷,有权有势,现在是有求于人,所以对我笑脸相待,若是等从冲霄山脉安然回来了,还不及恨着我今日强迫与你?”
林梵心道原来你也有这担心,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仿佛对着多年的亲密恋人,伸手勾了红月的下巴,捏了捏:“红月,是让本王惦记着,还是记恨着,可就看你的本事了。要是……呵呵,或许,本王会只记得你的好也说不定。”
红月在林梵怀里,柔顺的像只小猫,哧哧笑着扭了一下,挣脱开林梵的手,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和酒壶,一边倒酒,一边道:“闲王您尽管放心,我的好,你马上就知道了,先喝一杯……”
说着,倒了两杯酒,一杯送到了林梵嘴边。
林梵伸手接了杯子,心里有一瞬间的犹豫。
以前就挺容卿然说过,他师傅不但是个用毒高手,还是个下蛊高手,红月和容卿然同出一门,怕是在这方面,就算不精,也多少懂个皮毛。而林梵是去过一些苗疆山寨的,知道贸然喝下一杯会下蛊的而你递过来的东西,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何况是在这个时候,若他是红月,应该也会选择做些什么,让日后万一自己想要报复的时候,有个完全的抵抗之策。
不过林梵的犹豫半点也没有显露在面上,就着红月的手,笑意盈盈的张了口。
今晚既然来了,就是已经低头了,这个时候,除非是真的想明天早上能和苏浅一起进沼泽,不然的话,他今晚只能予取予求,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红月不相信林梵会完全没有疑心,是以看着他面不改色的喝了酒,面上笑容更盛,放下杯子,手便去拉扯他的衣服,十指纤纤,涂着朱红的指甲,轻轻一扯,便将林梵的外袍拉开。
林梵从来没有觉得这事情也能做的如此僵硬,却不得不努力放松了身体,自我催眠一下培养兴趣。
这万一一会儿真的不行了,那还真是他这辈子从未遇见过最大的笑话。
红月的性质倒是很高,两腿张开跨坐上林梵的大腿,伸手便将他里面的袍子扯了开。
林梵的身材自然是没说,从小的养尊处优加上习武锻炼,既不像贵族公子那般白皙无力,也不像一般武夫那样的孔武纠缠。
红月对林梵这身材很是满意,林梵也就坦然的认她看着。面上带着微微笑意,却其实是在掩饰着心里的拖延。
第一次一个美女投怀送抱,却半点冲动也没有,真是件很让人郁闷的事情。
红月却像是知道林梵的想法,也并不生气,也不催促什么,却是手指顺着林梵健硕的胸膛往下慢慢的划去。
一阵异样的感觉从林梵的心里泛开,渐渐的,涌上阵阵燥热,难道刚才自己喝的水里,竟然还有催情的药物。
这红月想的也真是周到,林梵心里不由的苦笑,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沦落到要靠药的地步。不过也好在红月给自己下了药,要不然的话,还真是更麻烦。
滑腻的手顺着胸膛滑下小腹,林梵的手,也搭在了红月背上,她身上只批了薄薄一层纱,触手便是细腻的肌肤。
“你真强壮。”红月在林梵耳边腻着,张口咬了他耳朵,热热暖暖的气,吐在他耳边。
林梵无声的勾了勾唇角,伸手揽上她的腰将她贴近自己,低声道:“你的身材,也不错……”
话音刚落,却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道:“打扰一下。”
两人都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大门便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赫然是苏浅。
“浅浅……”林梵一愣,突然有种被捉奸的感觉,一下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慌忙的伸手想将红月从自己腿上推开,触上她的肩,却是顿了顿,刚才挺明显的感觉到那热度,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红月却是再笃定不过,反手将另一只手也搂上了林梵的脖子,沉着脸看像 一旁一脸惊恐低着头的婢女,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么晚了,不伺候着苏小姐好好休息,到我寝宫来做什么?”
婢女啪的一下子跪了下来:“大人,这位苏小姐,她说……她说……”
苏浅坦然道:“我说林梵身上中了毒,会通过亲热传染到祭祀大人的体内,所以她就急急忙忙的带我来了。”
那婢女头更低,红月听了苏浅的话,很是疑惑的看向林梵,林梵却是一副也颇为疑惑的样子。
苏浅接着又道:“我是见她不愿意带我来,随便说的,你们不用当真。”
那带路的小丫鬟惊恐的看着苏浅,红月却是一口气上来道:“你……”
“很抱歉。”苏浅不让她说话,接着道:“我真的有很急的事情要找闲王,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还请祭祀大人见谅。”
走进几步,道:“闲王,麻烦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情找你。”
都到了这份上,林梵再是不愿意,也只得打肿脸充胖子了,伸手搭在桌上,转脸道:“浅浅,有什么事情,明天说吧。现在,是不是不太方便?”
“就是。”红月伸手在林梵胸腹上划着圈:“苏小姐,你和闲王,好像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吧。这个时候闯进来,是不是太失礼了?”
苏浅在心里骂了句不是很文明的话,皮笑肉不笑的道:“非常非常的不好意思,这事情很重要很紧急,我能不能请闲王单独说几句话。长夜漫漫,等我说完了,你们再亲热也不迟。我知道你们都热情如火,不过这一会儿,还是可以耽误的吧。”
林梵叹了口气,见苏浅这样子是不会罢休了,正要应了,却见红月沉下了脸:“苏小姐,就算你是闲王的朋友,也最好记得,这是我的祭祀府,你对我,是不是得有些该有的礼貌。”
苏浅笑的可有礼貌:“非常抱歉,祭祀大人,我没有半点对你无礼的意思,只是这事情非同小可,所以才情急之下,出此下策。若是有什么对祭祀大人不敬的地方,还请您谅解。”
红月却倏的沉下脸,从林梵腿上下来,也不在意敞着的衣服,只用手随意的往里拢了拢,高高在上的,冷冰冰的看着苏浅:“苏小姐,在我的祭祀府里,做错了事情,可不是一句抱歉就能解决的。”
苏浅心里对这个红月,也是一万个不爽快,想着今晚这么一闹,肯定不指望她会帮自己的忙了,索性也就不再装的多温顺样子,淡淡的道:“我可不是祭祀府的人,祭祀大人若是觉得我是个不受欢迎的客人,我大可马上离开。只要抱歉的话,我已经说了,听与不听,也全在祭祀大人自己决定。”
林梵一听苏浅的口气硬了起来,便知道今晚的事情,是不可能善了了。也就站起了身,正想说几句调和的话,不管怎么说,这红月毕竟是容卿然的师妹,就算是不愿意帮忙,就算是反目成了仇,也不必那么那么明显。
可林梵刚站起身,便见红月的手臂像苏浅挥出,一阵淡淡黑气,在苏浅眼前一晃。
林梵脸色一变,话还没说,人便窜了过去。
苏浅怎么也没想到红月会突然动手,一时不妨,待到觉得鼻子里闻到一阵酸酸气味的时候,四肢已经开始同时有了麻痹的感觉。
马上便有些站立不稳,身子往后倒去,林梵此时已经掠到了她身边,一把扶住了苏浅。
“浅浅,你怎么了?”林梵急忙低头看苏浅,却见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她的面上已经泛起了一种淡淡的黑气,嘴唇紧闭,眼神有些无神起来。
红月冷冷一笑,还未回答,院子里脚步匆匆,容卿然竟然用了轻功,飞身掠来。
“师兄?”红月见到容卿然挑了挑眉:“你也来了,今天晚上,怎么这么热闹。”
不过红月在容卿然面前,倒是多少还注意些,伸手一勾,身边的婢女连忙的取了件外袍,替在披在身上。
容卿然看了眼苏浅,转向红月沉脸道:“红月,你对苏小姐做了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7章
红月淡淡一笑,走到苏浅面前,颇为挑衅的道:“我看这位苏小姐这么硬气,想来,是不屑我的帮助了。既然如此,那他们少不得要从沼泽穿过,那沼泽里,可全是我下的毒瘴,先适应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若是连这个也受不了,现在可还有回头的余地,等进了沼泽,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苏浅此时倒在林梵怀中,身体僵硬,而且不收控制的微微颤抖,此时眼睛睁开的,也能看出有了意识,可是嘴唇翕动,发不出声音,林梵能感觉出她想说什么,但是似乎身体的器官受到了破坏,说不出话来。
可红月肆意而为惯了,她似乎忘了,林梵可不是往日遇见那些无权无势,可以任由着捏扁搓圆的男人。虽然是有求于人,他可以忍耐一些,可是却并不意味着可以一味逼迫。
看着苏浅痛苦的样子,林梵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一手搂着苏浅的腰让她在自己怀里保持平稳,一手便如闪电般伸出,在红月来不及躲闪的时候,一把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林梵沉着脸的样子很可怕,不可掩饰的杀气呼啸而出,他从来可都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也从来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只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而红月,今天对他的挑战,无异于已经到了极限。
红月惊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呼吸已是一滞,面上神色一变,手指微动,正要反击,脖子上的大手却是猛地一紧。
林梵是个习武之人,而且武功不低。红月虽然轻功可以,可是毕竟以修习异术为主,那颈脖纤纤,要是林梵一用内力,便是有回天之术,谁又能让一个颈骨碎了的人,起死回生。
红月的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脸色一下子煞白,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林梵居然会,居然敢就这么下杀手。她身边伺候的婢女,都是习过武艺的,此时纷纷拔了佩剑围在一边,可是这些东西,林梵又怎么会在意。
“你……你敢杀我……”红月从胸腔中,嘶哑的挤出几个字来。
林梵冷冷一笑:“我不但敢杀你,我还敢灭了天镜。红月,你想逞强斗狠,却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本王对你和颜悦色,是给容兄一个面子,否则的话,便是有求于你,也轮不到你嚣张肆意。”
此时的林梵,骨子里便透出一种冷厉。他的话半点也不虚构,几十年都是高高在上的活着,让他逼着自己的对另一个人委曲求全低三下四,除非那是心里喜欢的紧了,爱情面前,做小伏低不但心甘情愿而且甘之如饴,其他的事情,如何能忍受得的了。
容卿然站在一边却不说话,也不劝阻,自己这师妹,天不怕地不怕,这些年越发的蛮横无理,是该有人好好的整治整治才好。莫要以为在天镜一手遮天,在天下便可以一手遮天。
何况林梵再怒,容卿然想着他是个懂得轻重厉害的人,一时之间,也断不会伤她性命。最好是逼得红月替苏浅解了禁制,皆大欢喜。
可谁知红月也还真是硬气,虽然生死要害落在林梵手里,却是咬了牙也不服软。
挣扎着却还是要笑道:“林梵……你杀了……我,让……她给我……陪葬……”
林梵眸子一暗,当真是心中怒意不可遏制,手中正要用力,容卿然还不及说话调停,却感觉衣襟被极轻微的拽了一下。
手上力道不敢减,林梵连忙低头,却苏浅正看着他,嘴唇微动,可是发不出什么声音来。可以看出她很努力的想说话,可是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林梵连忙将耳朵凑到苏浅唇边,却听她发出很小很勉强的声音,那声音的意思,是“走,带我走。”
林梵有些不解,忙道:“浅浅……”
苏浅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林梵背后,不轻不重的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林梵心里一惊,随即抬头,望着红月道:“红月,看在浅浅和容兄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她有什么不测,你就等着做天镜亡国的祭祀吧。”
说完,也不等红月回应,手上猛一用力,然后松开。
红月顺着被推开的力道,往后跄了几步才站住,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两手撑着桌边,一个劲的咳嗽。
林梵脸色铁青,将苏浅横着抱起,道:“祭祀府,我就不打扰了,我在客栈等你,你若是完全不顾天镜死活,为了这口气,要赔上你们家族世代守护的国家,你就来试试。”
说完,林梵转身对容卿然道:“烦容兄替我寻个客栈。”
容卿然对这变故,一时有些无语,可林梵向来是个有手段的男人,现在虽然似乎处于劣势,可却不知道为什么,并不叫容卿然太担心。
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容卿然便带路往外走。
婢女们见主子脱险,哪里敢阻拦这三个人,纷纷站在红月身后,红月此时也是强撑着,除非是马上就下定决心同归于尽,否则与林梵的强势,她还真是要掂量再三。
毕竟再是嚣张无忌,她毕竟是天镜的祭祀,若是洛国的王爷在天镜出了什么状况,那两国之间交恶不可避免。而洛国的国力,远远不是天镜可以比拟的。
好在容卿然是常来天镜的,出了祭祀府,便找了个最近的客栈,倒是也大,伙计半夜被人吵醒,神色难免不好,可是被林梵沉着的脸色一吓,再被他迎面扔过去的银子一砸,脸上堆着的笑,仿佛是刚从蜜缸里捞出来一般 。
林梵将苏浅抱进房里,在床上放下,俯身凑过去,轻声道:“浅浅,你怎么样?”
苏浅只是眨了眨眼,眼中虽然还有光彩,可是四肢似乎还动不了的样子。
容卿然拍了拍林梵的肩,让他稍让开些,自己坐到床边,替苏浅检查。
林梵一脸担忧的站在一边,看着容卿然将两根手指搭在苏浅颈侧,凝神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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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半响,容卿然直起了身子,沉着脸道:“红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苏小姐果然是中了毒。我和红月虽是同门,可我们学的东西不同,所以她下的毒,我也解不了。”
“那怎么办?”林梵道:“容兄,浅浅中的这毒,是不是和沼泽中的毒瘴是一样的?我听红月的话中,似乎是这个意思。”
容卿然点了点头:“不错,苏小姐中的毒,就是沼泽中的瘴气,这毒并不会马上致命,可是却能一点点的破坏人的听觉,嗅觉,并且使身体麻痹,动弹不得。沼泽本就是个危险重重的地方,在沼泽中,时时刻刻都要保持极度的紧张和清醒。若是一旦吸入了瘴气,几乎就是死路一条。”
林梵轻轻的吐出一口气,看着面无表情的苏浅道:“容兄,那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是不是非得去求红月不可。”
林梵说话的神情还算平和,可是心里,却已经隐隐动了杀机。
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有人将他逼到了无路可退的时候,那将要付出的代价,也无疑是巨大的。而若这个人,伤害的是他所在意的人或事,就更是死路一条,哪怕这个人,强如天镜的祭祀红月。
容卿然听的出林梵话中的意思,沉默了一下,道:“林兄,红月这次实在过分了一些,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一次。”
再是看不惯,可毕竟多年同门,红月虽然蛮横,可是毕竟是自己师妹,也不忍心由着林梵下杀手。
林梵却还没想到这一点:“容兄,我也不想对你师妹有任何不敬,可是如果浅浅出了什么事情……”
“林兄尽管放心。”容卿然道:“这丫头仗着自己有些本事,这些年越加的无法无天起来,却不知人上有人山外有山,这样下去,迟早要将自己的小命搭上。不过我看她这次也没敢下狠手,苏小姐身上中的毒,短时间内是没有生命危险的,除了身体有些麻木,也不会有什么痛楚。”
林梵正色道:“若是容兄可以解决,那自然最好,我也不想和她闹得兵戎相见,让容兄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容卿然无奈叹一口气,道:“林兄放心,我明白轻重厉害。你就安心在此稍候,我这就出发,三天便能回来。”
林梵不由道:“容兄要去哪里?”
容卿然苦笑:“说来惭愧,红月虽然是我师妹,可是我对她,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在这世上,她唯一害怕也还听话的人,也只有我师傅了。我师傅……好在他老人家这些日子就在曼越不远,快马加鞭,三日便能将他接来。”
说着,从身上摸了个小瓶子出来放在桌上:“这里都是些解毒补气的药,虽然不能解瘴气之毒,可却也可以应急,林兄你先收着,等我将师傅接来,定要让红月好好的给你陪个不是。”
林梵有些勉强笑了笑:“我倒也不会和一个女孩子过不去,赔不赔不是不是倒也罢了,不过你这师妹,也该好好的管教管教。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吃大亏。”
容卿然叹了口气,有些不知说什么,看了看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苏浅,又再叮嘱了几句,说这房子周边他都已经下了禁制,只要苏浅待在屋中不出去,任由红月有什么个邪术,也伤害不了他们。
说完,容卿然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也管不了是在半夜,让小厮寻了自己的马,便急急离开。
林梵看着容卿然走远,关上了房门,坐回床边。
苏浅望着林梵,眨了眨眼。
林梵俯下身子凑到苏浅面前,低声道:“浅浅,你没事吧?”
苏浅突然可以说话了,不过声音极低道:“我没事,红月那个毒瘴,似乎对我没有什么用,只是一开始有些身体发麻,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林梵点了点头,要不是苏浅早早的就偷偷给了信号,说了自己没事让他放了心,怎么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红月。
这里不是洛国没错,可是他却还是闲王,自然也有自己的势力自己的手下,想要颠覆一个小国如天镜,甚至于都不需要向自己的皇兄求援。
不过苏浅很是时候的,在一边虚弱的动也动不了的时候,一边手臂绕过背后,暗地里掐了林梵一下。
那一下用力颇大,林梵腰上一痛,心里马上明白。
那一下的力气,可说什么也不是一个中了红月毒气,四肢僵硬麻木的人能够有的。
可苏浅还在继续装,林梵就算是不明白,也只得跟着装。到了客栈,见苏浅仍旧没有说明的打算,便明白她连容卿然也要瞒着,于是只好继续陪着演戏。
林梵就算是极想对红月做些什么,也却毕竟还是要顾忌一下容卿然,虽然说如果苏浅真的有什么不测,谁也就不了红月,可是现在既然知道了苏浅没事,林梵的心情,也还比较平静。
林梵的头,又低下一些,就算此时外面有人,也只能看见屋里一派温和的景象,看见林梵的耳朵凑在苏浅唇边,面色凝重,似乎是很用心的挺苏浅说话,而需要这样去听,那么苏浅说话,自然也是很费劲吃力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你不怕那沼泽中的瘴气,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林梵的声音虽然低,可是语气中却掩饰不住的欣喜:“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必等容卿然回来,我去准备一下,明后天就可以出发。”
“怎么?”苏浅不解道:“若是容卿然能请来他师傅,我们不是轻松许多?”
林梵顿了顿,道:“容卿然那师傅,我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却也听说,那是个十分孤僻的高人,本事自然是大的,可是从来护短,就算他知道自己的徒弟有一万个不是,面子上敷衍一些教训一顿,我怕是私底下,却也还是护着的。咱们人生地不熟,虽然我对容卿然十分信任,可是有些事情,却也不得不防着些。不然兄弟归兄弟,对着有教养之恩的师傅,容卿然又能如何。”
林梵从来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江湖之事,他也比苏浅要熟悉一千一万,他考虑问题,自然是周到的。
苏浅也自知这方面不能和林梵争,正要点头,却随即道:“不行,我是不怕这瘴气了,你怎么办,要么那沼泽,我自己去就好了。”
苏浅话更说完,却只看见林梵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秦夫人放心。”林梵沉声道:“我绝不会成为你的包袱。”
说完,林梵便要直起身,苏浅哭笑不得的忙一把扯了他的衣襟。
林梵这话说的,似乎有些生气中,还有些变扭。
估计刚才在红月宫的时候,被苏浅看见了他和红月拉拉扯扯的场面,林梵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林梵没料到苏浅会突然拉住他,重心一下不稳,往前一倒,连忙的伸手撑着稳住身形。
手臂屈起的撑着苏浅头的两侧,四目相对,林梵的心里突然猛地跳了几跳,现在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了。
因为怕苏浅反感厌恶,这些日子来,林梵可算是将君子进行到底,半点逾矩的事情也不敢做,更莫说有什么动手动脚的行为。
可这心里,去又何尝不是想的,特别是看着苏浅有时无益中看着自己手腕发呆,那一抹红色,格外的刺痛了他的眼。
如今的情形,虽然两人也没有接触半分,可是这却是个很暧昧的姿势,林梵的呼吸,暖暖缓缓地在苏浅脸上,而她的手,还揪着林梵的衣服。
两人的停滞也只是一瞬间,苏浅连忙的放开了手,林梵也坐直了身子。
一瞬间的尴尬之后,苏浅颇为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道:“林梵,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林梵或许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映强烈了一些,轻轻呼出口气,道:“我明白,浅浅,只是我的心意,你明不明白。”
苏浅无语,她怎么会不明白,可那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
苏浅沉默无言以对,林梵这话说完,也根本没用的打算能等到她的答复。
再叹了口气,林梵平静了一下,转过身来,淡淡道:“苏浅,我不想看见你有什么事,不想你在险情中,只有一个人苦苦挣扎。若是现在你身边有可以保护你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你为难,可是现在既然没有,就让我近协力。我虽然不是百毒不侵的,可是有容卿然的解毒药,我只要小心些,也不是什么问题。”
话说至此,苏浅又能说什么,她从来都是一个心软的人,或者说,因为看太多了杀戮血腥,所以她的心,比旁人更软。而且吃软不吃硬,你强迫发狠,她绝不会低头。可你温言软语,她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闭了眼,苏浅道:“既然如此,那就大哥安排好了,我们也不必急着那么早走,容卿然三天才能回来,我想明天多休息一天,后天再动身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9章
“还是不舒服吗?”林梵顿时就紧张起来,赶忙又凑了过去,一脸担忧的道:“是不是还是因为中的瘴气之毒……”
苏浅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却还是不得不道:“没事,就是觉得身上还有些软,不过没有什么其他的,我想毒应该是对我无效的,不过可能身体还是需要适应一阵子。”
林梵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道:“那你就好好休息,再急,也不在于这一两天。”
苏浅应了声,似是有些疲惫的微合了眼。
林梵见了,便道:“现在还是半夜,你安心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不舒服的,马上喊我。”
苏浅想了想,现在还真的是半夜,“这个点……你也去休息吧。”
林梵笑了笑:“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一会儿让小二再拿床被褥,在地上躺一躺就行了,你难道还真把我当作是一般娇生惯养的皇子,呵呵,我闯荡江湖的时候,可也是风餐露宿的,没有那么娇贵。”
林梵说的轻松,苏浅心里却是越酸涩,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林梵,看他的吃穿用度,可怎么都觉得他是个娇生惯养的皇子,就连现在的皇帝,也对这个弟弟算很是纵容,这样的男人,能吃过什么苦。
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苏浅在被子里摸了摸手腕上系着的红绳,只盼着秦诺早一点赶到。
就算林梵一定会失望,可是总好过于即不给别人希望,又要让人家去为你赴险。不能给予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向林梵索取那么多,就算他是心甘情愿要给的,又怎么好意思接受。
不过刚才被红月的瘴气折腾了一下,虽然现在身体不再麻痹也没有什么不适,可苏浅还真是觉得有些疲惫。
这时候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索性也就闭了眼休息,没有太长时间,也就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林梵果然让小二拿了两床被褥,在床边铺了,就地而眠。
透过拉下的纱帐,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床里有一个稍微拱起的身影,林梵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堂堂的闲王,真是从来也不曾想过,竟然有一天和一个心仪的女子同室而眠的时候,自己,竟然是睡在地上。
夜晚在苏浅的沉睡和林梵的翻来覆去中,很快的过去,第二天当苏浅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眯着眼适应了一下有些明亮的光线,苏浅撑起了身子坐起来。
林梵便在屋里坐着,一听见苏浅的声音,便起了身转过去,先道:“醒了?身子舒服些了吗?”
苏浅还有些刚醒的茫然,只是嗯了一声,随口应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林梵松了口气。
苏浅回答完了,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不该那么一下子就好了,这要是林梵再催,似乎就没有借口拖延了,不过话已经说了也收不回来,只得笑了笑,道:“让你担心了。”
见苏浅没事,林梵也就放了心,道:“你没事就好。”
苏浅现在是尴尬的很,说有事也不好,没事也不好,随口敷衍了几句,起了身。
这店虽然不大,不过天镜的饮食倒还合她的口味,林梵已经让小二送了一桌饭菜上来,两人对坐着也不扭捏,吃饱为止。
吃饱睡足,昨夜的不适早已烟消云散,苏浅舒服的呼出口气,只觉得比起前几日,似乎更有精神。
可现在再是有精神,也不能表现的有精神。苏浅望了望林梵,手按在杯子上……
还没说话,却见林梵的眼神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艳红的手链,十分的惹眼。
苏浅有些做贼心虚,缩了一下,尴尬笑笑。
林梵的眼神在她手腕停留了一下,顿了顿,道:“浅浅,你手腕上带着的,是那日去看秦诺的时候,他给的。”
苏浅犹豫了一下,道:“是。”
自己并不爱带首饰,也没有什么镯子链子之类的,这洛国的服饰,又是好一个宽阔的袖子,自己又没有那么扭捏的做派,看了秦诺出来,手上多了一串红绳,这应该是挺明显的事情。
林梵的神色暗了暗,突然站起了身。
“浅浅,我要出去一下。”林梵道:“这房子应该也安全,红月再是狂傲,也毕竟要顾忌我的身份,不敢肆意妄为。容卿然的手下早上也到了,说是奉祭祀之命来保护的,我就出去一刻钟,你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好。”苏浅道:“我就在房里待着,你有事情,尽管去忙,不过小心一点,这毕竟是红月的地盘。”
“好。”林梵应了一声,便开门出去。
苏浅望着腕上的红绳,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她是不是该对林梵稍微坦白一点,而林梵刚才特意提到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以他敏锐的观察力和极度的警觉,也似乎不可能不多想。
苏浅坐在桌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这事情一件一件的接踵而来,真有些让她无所适从。
正心里想着秦诺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这里,这小小一根红线,是不是真的能让他找到自己,却听见门外脚步响起。
随着脚步声的,是店小二的声音:“两位客人里面情,这边请。”
然后是隔壁房间门哗的一声被打开的声音,小二道:“两位客人请看,这房子,你们还满意吗。”
一个苏浅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却又熟悉万分的男声嗯了一声,随即一个女声道:“这房间挺好的,我们就住这一间吧。”
苏浅刷的一下便坐直了身子,她相信自己还不至于想秦诺想的幻听,职业需要,她对各种不同的声线非常敏感,自从体内有了那种奇怪的力量之后,更是耳聪目明起来。
可秦诺怎么会不是一个人,他身边,怎么会还有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竟然是铁心玉?
苏浅本来已经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却又缓缓的坐了下来。
隔壁的门已经关上了,苏浅做了一件自己都觉得挺幼稚而无聊的事情。
苏浅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走到了墙边。
这个年代的墙不会是什么太结实的,何况是这种很一般的小客栈。
苏浅将杯子贴在墙上,然后将耳朵贴了上去。
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这与信任不信任无关,当事情出现在面前,就算再信任,人也还是会相信自己的眼睛。何况她与秦诺之间,似乎还没有到那一步。
可惜那间房间的人丝毫不知道这边的事情,沉默了一会儿,只听着秦诺叹息了一声,然后铁心玉道:“秦大哥,你别这样,我……如果苏姐姐真的容不下我,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苏浅心中一沉,又听秦诺道:“这不是你的错,心玉,我……”
“当时也是迫不得已。”铁心玉道:“秦大哥,我知道你对苏姐姐一心一意,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要不是为了救命,我们也不会……也不会那样。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千里迢迢的找了来,好好的解释,我相信苏姐姐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秦诺苦笑了一声:“这不是讲不讲道理的事情,心玉,你不懂浅浅,她是个眼中容不下沙子的人,而我,我也并不打算接纳其他的女子,事到如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先找到苏姐姐再说吧。”铁心玉颇为懂事体贴的道:“苏姐姐现在在林梵手里,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顿了顿,铁心玉又道:“秦大哥,我说句话你可能不爱听,不过……这林梵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对苏姐姐,又是摆明了有爱慕之心。若是……若是等你见了苏姐姐之后,可千万别提这一段,免得有什么苏姐姐不乐意的事情,被说了出来,难过难堪。”
苏浅听着铁心玉这话,唇边不由得勾起一点冷笑,这姑娘,还真是知情识趣,体贴周到啊。自己要是秦诺,真要是感动的不行了。而且听他们刚才那几句对话,似乎是在什么情非得已的情况下,已经有了些亲密的关系。
苏浅的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她不能想象是什么样的情况,可是事实摆在面前的,就是她和秦诺中间,出现了一个铁心玉。她可以秦诺若是因为逼不得已的原因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这个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怎么办?
在这个贞洁就是生命的年代里,对一个女孩始乱终弃,这么狠心的事情,苏浅是做不出来的。可要她在两人世界中,接纳第三者,这更是不可能。
苏浅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有些茫然的站在墙边,只听着秦诺又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先找到浅浅,等确认她平安了,她要我做什么,我都没有怨言。”
苏浅有些想笑,又不太笑的出来,却突然听见大门一响,是林梵推了门进来。
“浅……”林梵刚发出个音,便看见苏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怎么了?”林梵顿时压低了声音,看着苏浅怪异的站在墙边侧耳倾听,不由得走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0章
苏浅摆了摆手,示意林梵不要说话。
林梵虽然心里诧异,却也就老实的站在苏浅身边,看着她保持着明显偷听的姿势。
听了一会儿,再没听见隔壁有什么声音,苏浅这才直起了身子。
走到桌边,放下杯子,想着刚才自己做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好笑。可是想想这事情,却又实在是笑不出来。
林梵此时也察觉出林梵的神色有些奇怪,看了看墙壁,似乎想看穿隔壁到底是什么人在。
皱了皱眉,低声的道:“浅浅,怎么了?隔壁是什么人?”
苏浅眼睛有些酸酸的感觉。不想让林梵看见,低下了头。
林梵也不催,陪着沉默的坐着。苏浅不是个婆婆妈妈的女子,她这样子,必不是什么无关痛痒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苏浅抬起头,神情已经很平静了。
“我们进沼泽吧。”苏浅道:“我感觉没什么事了,也不用等容卿然回来,看看有什么要准备得,也不用再拖了。”
“现在就走?”林梵有些诧异:“浅浅,你昨晚不是还说,要休息一天。”
“不用了。”苏浅道:“我昨晚挺累的,以为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不过今天感觉很好,已经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了,我也不想再等,再等下去,也没有意思。”
林梵一时没有说话,顿了顿,才轻声道:“浅浅,你……不是在等人吗?”
苏浅一怔,抬头愕然的看林梵。
林梵笑了笑,道:“浅浅,我虽然不说,可是我也知道,你是不是和秦诺和什么约定,所以一路都在等他。”
苏浅觉得心里实在是苦的慌,此时此刻,也没有什么再不好说的,坦然的道:“是,我是和秦诺约好了,他说他会想办法脱身,然后便来寻我。”
林梵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大意,开始并没有多想,早上看见你手上的红绳,才想起江湖中,有种可以由着气味找人的神秘法子。”
林梵苦笑了下:“浅浅,其实你和我直说无妨。我不能越权将秦诺放出来,可是若是秦诺来找你,我还会拦着不成?”
苏浅抬手阻了林梵后面的话:“林梵,以后,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再提秦诺?”
林梵一愣,不由得转脸看了看隔壁,小心的道:“浅浅,秦诺……”
苏浅笑笑,伸手指了指隔壁,点了点头。
林梵的神色更是疑惑,犹豫了道:“刚才我出去,也是有暗卫传来消息,说是秦诺已经从洛城天牢逃出,我正想来告诉你,秦诺可能已经追了过来,原来……”
“原来他真的已经追了上来。”苏浅道:“不但追了上来,而且就在隔壁,不过……”
苏浅顿了顿,苦笑道:“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所以,我想我也没有再和他见面的必要了。”
林梵脸色低沉道:“你是说秦诺带了其他的女人?”
苏浅没说话,不过那表情,也就是默认了。
“我去找他。”林梵一下子沾了起来,便要往外走,那样子,十足是一个自家姐妹受了欺负,要去出头出气的家长。
苏浅真没想到林梵会有这举动,忙一把的抓住了他的袖子:“林梵,你干什么?”
林梵冷着脸道:“浅浅,可别告诉我,你是个那么轻易就会退让的人。”
“这不是退让。”苏浅叹了口气,用力扯了扯,让林梵坐下:“只是我从来都觉得,感情不可强求,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便强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何况去冲霄山脉这一行危险无比,我拖着他,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对得起那个女孩子……若能平安从冲霄山脉回来……那时生死门前走了一遭,或许我的心境也和现在不同了。或许,也就看开了。就算看不开……难道你觉得我,是个可以和人共享一夫的女子?”
苏浅的声音倒是平稳,可这话中,林梵又怎么会听不出,藏了多少苦楚。
一时之间倒是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沉默了半响,林梵方道:“浅浅,你向来是个有见识的女子,你只要想好了,我都支持你的决定。既然你不愿意见秦诺,我自然不会逼你,不过这事情,还是要想清楚的好,万一……是有什么误会……”
“不管是什么误会。”苏浅道:“就算是有什么误会,可现在结果在这里,还有什么好说的,林梵……”
说着,苏浅一笑:“对我来说,现在最急切着要解决的,是怎么留着自己这条小命。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押后。”
林梵呵呵一笑,道:“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陪你走一遭。浅浅,那我们这就出发,也不必再等什么。”
苏浅也笑了笑,站起身,突然的,停了一下,道:“不行,不能就这么出去。”
“怎么?”林梵道:“还是……”
“我们不能就这么出去。”苏浅道:“红月虽然放我们出来了,可是以她那样的性格,一定是很笃定的等着你回去求她,这个时候,说不定派了人在客栈门口守着,若是看着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的出去,她未必会善罢甘休。”
“你这担心也不无道理。”林梵道:“我们现在,确实是多一事不如,和红月再气争执,是不太好。”
苏浅想了想,道:“林大哥,你去雇个马车,一会儿扶我下去,既然红月要得意,我们就让她得意,就让她以为我们是司马当作活医,放松警惕。”
“这样也好。”林梵道:“那你稍等一等,我这就去准备。”
苏浅应了,看着林梵下去,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秦诺和自己,就是一墙之隔,而这一去,或许就是生死之别,其实苏浅心里,何尝不想推门进去,是分也好,是合也好,她的性格,凡事都喜欢清清楚楚,干脆了断。
可是那样,又有什么意思。
秦诺为人,便是不重情也重义,便是旧情不在, 若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也是说什么都要跟着的,可是那又何必。若同样是欠人情,已经有一个林梵了,也不必再扯一下下水。
可就算秦诺依旧是那情深款款的样子,又能怎么样,自己做不出逼死铁心玉的事情来,这一切,又还能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站在门口,苏浅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的翻腾,来来回回的想着,直到林梵又再推了门进来。
“浅浅。”林梵一看苏浅这样子,心里一沉,犹豫了一下,随即道:“要么……”
“不用。”苏浅挥了挥手:“我们走吧,林梵,反正我也欠你人情,就欠到底吧,不过你可得想好了,进了沼泽,再后悔被我拖累,可就迟了。”
林梵笑了笑,没有回答,伸手道:“马车就在楼下等着,我抱你下去。”
中了那毒瘴气的症状,可是四肢麻木不能动弹,出红月寝宫,苏浅是林梵抱出来的,如今要掩人耳目,自然的还是得装作动也不能动的让林梵抱下楼去。
苏浅也笑了笑,伸手将衣服上的帽子拉下遮了脸,一手便扶上林梵肩膀。
林梵是不是君子她不敢妄下评论,可至少在她面前,林梵是个君子。
将苏浅横抱起,林梵推门出去,小二与他们擦肩而过,推开隔壁的房门:“两位客官,饭菜来了。”
苏浅无声的叹了口气,闭上眼,将脸埋在林梵胸前。
这气息虽然陌生,可却也温暖。这怀抱虽然不是自己应该贪恋的,可是这些日子,却给她无尽的安全和安心。
林梵下了楼,将苏浅马车,又将车门严严实实的拉上,这才吩咐车夫上路。
林梵和苏浅没有离开多久,秦诺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铁心玉也紧跟在身后,见秦诺面上神色惊喜且紧张,不由的道:“秦大哥,怎么了?”
“浅浅就在这附近。”秦诺冲到走廊尽头,四下的看:“是我给浅浅的迷迭香,刚才突然飞莹,突然有了动静。”
秦诺的腰上,挂了个锦囊,锦囊里,一闪一闪的,似乎是什么萤火虫一般的小虫子拼命的在闪着翅膀。
“是苏姐姐?”铁心玉在秦诺背后,这话的语气中虽然透着惊喜,可是脸上却一闪而过的阴沉:“找到苏姐姐了,那太好了。”
秦诺冲下楼去,可马车此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锦囊中的萤火虫,也只是偶尔的一闪。
秦诺沉着脸道:“我们一路从洛城跟随来此,可是到了天镜,反而突然的失了踪迹。刚才我还没有想到,这么看来,浅浅身上一定是遭了什么变故,或许是有了其他的什么干扰迷迭香的味道,或许……是中了什么毒被下了什么禁制。”
脸色低沉,秦诺说完,顿了顿,转身便往外走。
“秦大哥。”铁心玉忙道:“你去哪里?”
“祭祀府。”秦诺冷冷道:“浅浅是和林梵一起的,而在天镜,唯一有胆子也有能力对他们下手的,除了红月,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1章
“秦大哥……”铁心玉跟着便追在了后面:“秦大哥,那红月祭祀……”
秦诺停了脚步,转头道:“我知道红月祭祀是什么人,我也知道祭祀府是个什么地方,不过既然有浅浅的线索,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闯一闯。心玉,你留在这里等我就好,如果我没有回来……”
顿了顿:“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自做打算吧。我对不起你,不过这辈子,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
说完,秦诺转身便走。
铁心玉在秦诺身后,面色铁青的咬了咬牙,随后跟了上去。
“秦大哥。”铁心玉道:“为了苏姐姐,我可能做不到这一步。可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秦诺脚步不停,却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样的铁心玉,该让他如何面对。虽然现在先找到苏浅的心心急如焚,可是见到之后呢,他心里,竟然没来由升起些惧意。
却说林梵和苏浅一路往沼泽里去,那赶车的小伙计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越走越是感觉不对,离沼泽还有一二里的时候,已经是荒无人烟了,远远近近的,地开始有些泥泞,三三两两的树,零星的散在路边,一眼望去,远处一片迷茫,似乎云雾笼罩着,看不清楚。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小伙计有些颤颤的道:“公子,不能再往前去了。”
“怎么了?”林梵掀了车帘,探头往外看了看,随意道。
“再往前就是沼泽了。”小伙子道:“那可是天镜的禁区,开始的时候,还有人为图省事从中间穿过去,可是后来祭祀大人全国发了告示,将那沼泽划做禁地,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去过,进去过的人,也都从来没有出来过。公子,你们……要进沼泽?”
林梵信口开河道:“是啊,没办法,我妹妹得了一种怪病,看遍了天下的大夫也治不好。后来有个高人,说要沼泽里的一种药草,药到病除,没办法,我便只好带着妹妹来了。”
小伙子刚才倒是也看见林梵抱着苏浅走出客栈,确实像是重病在身的样子。也就信了三分,可是看着窝在车厢一角的,不由的道:“公子,就算是那沼泽里有药可以治病,那您也不用把妹妹带来啊,那沼泽里危险重重……”
“没办法。”林梵长叹一声:“高人说了,那药是必须长在沼泽这样特殊的地方的,一旦根离了沼泽的泥土和那特殊的环境,一盏茶的时间,便药性全无。所以没办法,我只能将妹妹带着一起,虽然是危险,可那病是必死无疑的,这样,总是还有一线希望。”
小伙子听着,也不由的跟着林梵长嗟短叹,看着苏浅年纪轻轻的便得了此重病,再看看苏浅这样一个一看就家室不凡的公子,愿意为了妹妹来涉此险境,不由得感慨万分。
不过感慨归感慨,小伙子虽然很敬佩林梵的行为,可是对于自己的小命,还是万份爱惜的。
林梵也不勉强,问清楚了路线,给了小伙子一点银子,便将苏浅扶下了车。
小伙子胆子是怯了,可是面子上却还有些过意不去,又再好生的嘱咐了他们一番,看了看手里的银子,索性将马车也丢给了他们。
万一能出来呢,万一出来了,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真是连个代步的也没有。
林梵笑了笑,也不推辞,谢了之后,便让小伙子赶紧回去。
他们是赶车来的,速度并不慢,却也用了小半天的时间,这小伙子要是步行回去,怎么也得要上大半天,回去的时候,怕也要到半夜了。
小伙子脚步轻快,或许还带着对沼泽地的恐惧,没有一会儿便走的不见踪影。
见小伙子走远了,苏浅这才直起了身子,从马车箱里出来,却见林梵正在解着马车和马连着的绳子。
苏浅这才发现林梵也是随身带刀的,也是把匕首,并不长,可是一眼看上去,便是极好。看在木头上,也不知道是本身的刀锋还是内力深厚,真的如削豆腐一般。
林梵几下搞定,道:“好了,那沼泽四处都是陷阱,马车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进的,我们骑马进去,能骑到哪里算哪里。万不得已的时候,这马,也还能救我们一命。”
林梵也准备了些粮食,不过进去会是什么样状况,谁也不能肯定,沼泽中若是迷雾重重,极易迷路,若是被困,马可也算是种干粮。
林梵知道苏浅不是那种娇滴滴不能见血听杀的女人,到了那非要不可的时候,为了生存,有些便只能牺牲。
苏浅果然只是点了点头,不过其实她知道沼泽里动物繁多,虽然长得难免难看了些,可是维持生命,还是可以的。不过这沼泽是充满了红月布下的毒瘴的,那些东西能不能吃,便又另当别论了。
话不多说,林梵便翻身上马,将手伸给苏浅。
苏浅握了他手,只觉身体一轻,便坐在了马前。
弃了马车改为骑马,速度顿时便快了许多,马匹虽然载了两个人,可是还是很快便到了沼泽边缘。
果然是到了这里的时候,明显的感觉雾气重了许多,不过还没有感觉出有什么不适。
人虽然没问题,可是马却不肯往前走了,到了一道挺明显的分界线的时候,马匹便突然站住了脚。
打了两个响鼻,马匹摇了摇脑袋,转身的转了脑袋。
林梵连忙将缰绳一带,逼着它转过身来。
可那马匹却十分的倔强,虽然被勒的很不舒服,可是四个蹄子乱动,就是不愿意上前一步。左右摇晃着脑袋,想要往后靠。
正有些郁闷,林梵正要说看来只能下来不行了。
苏浅却突然道:“等一下,我试试。”
“试什么?”林梵道。
苏浅不回答,却伸手从腰间拿出匕首,往自己手指上抹去。
林梵的动作还是快的,这边心里虽然不解,可是那边已经抓住了苏浅的手:“你干什么?”(未完待续)
第182章
苏浅道:“马到了这里便不肯往里走了,我想,会不会是因为动物的感官比人更为灵敏,它一定是感觉的到里面有危险,或许,是能感觉到里面的毒瘴。”
林梵不放手,追问道:“然后呢?”
苏浅道:“既然那红月的毒对我没用,我想,或许我的血也能解毒也不一定。”
“胡闹。林梵沉下脸:“这也是能试的?”
“这有什么。”苏浅拍了拍林梵的手腕让他放开:“万一我的血真的能解毒呢?解毒又不是解渴,又不要放血,若是我的血真的能解瘴气的毒,我们很快就能穿过沼泽,岂不是好过于我们在沼泽遇险。”
“可是……”林梵还是犹豫着不太愿意放开手:“这毕竟……”
苏浅笑了笑,手腕转动,挣开林梵的扼制。
虽然失恋,可苏浅还没有自虐的倾向,自己的血还是宝贵的,刀划在肉上,还是会痛的。
只是伸手用刀尖在自己手指上划开了个极小的口子,随后用力一挤,一滴血珠沁出。
苏浅探下身去,将手指在马鼻子边上抹了一抹。
那马此时正在两人座下烦躁的扭动着,苏浅的血抹上马鼻子之后,马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响亮的打了几个喷嚏,似乎挣扎的不是那么厉害。
林梵犹豫了一下,拉了缰绳,用腿踢了踢马腹,试探着让它再往前走。
那马似乎还是不太情愿,可是却也没有那么排斥,现是犹豫的往前踏了几步,然后速度这才渐渐的快了起来。
苏浅心中一阵狂喜,扭头道:“真的和我想的一样,我的血,果然能解瘴气的毒。林梵,这沼泽我们不怕了,你要是中了毒,我也不用担心了。”
林梵比苏浅高上不少,坐直了身子在苏浅背后,苏浅回头,头顶堪堪的到他下巴。突然觉得头上多了点重力,林梵的下巴往下,轻轻蹭了蹭她的发心。
苏浅一愣,为这似乎没有接触,又似乎有些亲昵的动作弄的不知所措。
“林梵……”苏浅犹豫了半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梵的语气中,有些压抑的情感:“浅浅,你在担心我吗?”
“……”苏浅沉默了一下,想着林梵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轻轻的叹了口气:“林梵,我不该担心你吗?”
若是在昨天,或者是今天晚上,苏浅都不会对林梵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现在呢,现在她还该为了什么拒林梵与千里之外?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掩饰压抑自己的好感。
虽然说现在的苏浅,也还并没有什么谈情说爱的闲情逸致,可是和林梵的相处,至少可以更坦然。也再没有什么会成为她的桎梏。那个她心甘情愿背负的担子,已经不再成为理由,已经虽然痛苦,却必然得卸下。
林梵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收拢手臂,他和苏浅虽然还有距离,可是那距离却似乎不再遥不可及。
“浅浅。”林梵轻声道:“其实,你不用那么坚强。这里只有我,你就算是哭,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苏浅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为什么要哭?”
“秦诺……”林梵说了一个名字便停住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苏浅笑了笑,虽然在林梵看不见的地方,虽然那笑声并不沉重,可是却也淡淡透着些重量:“我没事,就算是有事,也是等从冲霄山脉回来再说。我就算不想被人看见,也不怕被你看见,到时候,或许还要借你的肩膀用用。”
林梵爽快一笑:“莫说肩膀,就是我这个人,你要用,也尽管拿去,而且不用还了。”
苏浅被林梵的话说的一笑,心里的郁结,也不由得淡了一些。
似乎有人说过,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便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如今这个时候,难道便是一个新的开始。
脚下的路,已经渐渐开始泥泞起来,林梵虽然一直小心的带着缰绳往那些看起来可以踏实的地方走,可却还是一不留神,马蹄一步便踩进了一个泥潭。
放眼望去,除了一小丛一小丛的树林,便是泥潭和盖着青草的泥地,有些明显冒着泡泡或是水光盈盈的也就罢了,最怕的,是有些看上去和草地无异的地方,可是浅浅的草皮底下,却是能将人整个吞没的深渊。
苏浅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突然的只觉得座下马匹身子一歪,不由得啊呀一声,整个身子也向一边歪倒,条件反射的,抬手便抓住了林梵的手臂保持平衡。
好在林梵的武功实在不错,那马一脚踩进泥潭,身子刚歪,林梵已经揽了苏浅的腰,飞身而起。
落在马匹刚才经过的实地上,苏浅这才扶着林梵的手臂站稳身子。
沼泽地在她那个世界里是个有些稀少的生态环境,追踪嫌烦进入森林海岛什么的,这都有过。可是沼泽地,还真是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所以所有对沼泽的理解,也都还停留在书面上。
林梵皱着眉看陷在泥地里挣扎的马,再抬眼望向一片迷茫的草地,道:“看来这马,是没有办法再往里去了。我虽然会骑马,可是说实话,骑术也并不是很精,马匹若是三五时的陷进泥地,那速度,怕是还不如我们自己走。”
“嗯。”苏浅也道:“看看这马受伤了没有,把它拉出来,赶它原路返回吧。我们步行前进,小心些就是。我看这沼泽,倒也不应该会太大。”
林梵应了,让苏浅在原地站着别动,自己走到马身边,伸手在它脊背上抚了抚,安抚它安静一些,略低下身子,一手托着它肚子,一手握了它陷进泥地里的腿,一个用力,竟是将它的半边身子生生的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林梵抬头对苏浅笑了笑,看这马并没有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便伸手在他背上使劲一拍。
马匹已是惊弓之鸟,被林梵一拍,先是迟疑着走了几步,随后发现自己的腿还是动弹自如的,脚步渐渐加快,撒着欢的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3章
马匹很快在远处变成一个黑点,渐渐的不见。林梵直起身子,看着苍茫一片的沼泽地,轻声道:“浅浅,下面的路,就要靠我们自己走了。”
脚下的地,虽然还能承受人的重量,可是却已经泥泞不堪。
苏浅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林梵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只有一片苍茫的雾气,连东南西北都不太能分的清楚。”
“这真是个奇怪的地方。”苏浅又再往前走了几步,道:“看来就算再急,我们也只能在白天赶路,阳光灿烂的时候,还可以靠阴影分辨方向,到了晚上,这里怕是连星星也看不见的。”
林梵看着苏浅,突然的笑道:“浅浅,你还知道在野外怎么分辨方向?倒是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了。”
苏浅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应该懂太多不相干的知识,所以对自己所知所学,一向莫讳如深,不愿意太多人知道。可是在林梵面前,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不太想隐瞒。
自己做的许多事情,早已经超出了一个大家闺秀应该懂得的范围,林梵又不傻,他怎能不觉得其中有异。可是他既然不问,便是也该知道苏浅不愿意说,既然如此,那便是虽有秘密却也坦然,再遮遮掩掩的反而没有意思。
苏浅笑了笑,迈步往前走去,一边道:“我知道的事情,还有许多,以后你自然会慢慢的知道。”
听了苏浅这话,林梵倒是半点也没有取笑,反是颇为相信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将苏浅拽住,自己往前一步,走在了她前面。
沼泽是指地表过湿或有薄层常年或季节性积水,土壤水分几达饱和,生长有喜湿性和喜水性沼生植物的地段。这里大大小小,有着众多的湖泊泥潭,可是却大多隐藏在水草之下,因为从无人烟,所以草木疯长,大部分的地方,杂草都到了膝盖,那杂草丛中,是有毒蛇毒虫还是深不见底的沼泽泥潭,这便谁也不知道。
林梵走在前面,尽量挑些水草不深,能看的见地面的,一脚踩上去,稍微用些力,感觉是踩在了实地上,这才将身体的重量移过去。
苏浅跟在林梵身后,自然是放心的,一步一步几乎是踩着他的脚印。
不过脚下虽然放松,却也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这样的地方,常年不见人,常年笼罩着毒气瘴气,若非是寸草不生,便会基因变异,生出许多有毒的奇怪动物来。
刚进沼泽边缘的时候,天气还晴朗,正是正午,阳光灿烂,虽然有着薄薄的雾气,却基本可以无视。可是当两人往沼泽深处行进了一段时间之后,只觉得那雾气,越来越浓重了。
那并不是一般的晨雾或是由水汽蒸发出现的雾气,而是在若有若无间,带了丝丝的黑色,就像是红月施放在苏浅面前的瘴气一般,不过没有那么浓厚,而像是被稀释了的毒瘴。
林梵也瞬间便察觉出不妥,并不敢托大,马上停下步子,从怀中拿出容卿然留下的药,打开丢了几粒进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4章
“怎么样?”苏浅有些紧张的看着林梵:“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没事。”林梵笑了笑:“只是想谨慎一点,毕竟这红月是个用毒高手,这里又荒无人烟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苏浅点了点头:“嗯,要是有觉得不舒服的,我们就马上退回去。怎么去冲霄山脉,办法可以再想,可若是人出了什么事,那就后悔莫及了。”
苏浅的话说的很认真,林梵听的心中暖暖的,面上带了笑意,仿佛现在脚下的不是一团泥水污浊,身边也不是杂草丛深,而是一片明媚灿烂的春光。
林梵调息了一下,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便再上路。
两人一路不停,倒是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过也不过才四五点钟的时候,太阳便开始有了落山的迹象。
林梵站住了脚步,四下一看,道:“浅浅,我们要尽快找个干燥的地方,这个季节寒冷,若不生堆火,夜里怕是难熬。何况晚上也难免有蛇虫鼠蚁,动物都惧怕火,在火堆边,也会安全一点。”
苏浅应了声,四下一看,这苍茫一片的地方,想找个干一点的地方生火,想找到能生火干燥的树枝,怕是还不太容易。不过也有好处,就是放眼望去荒无人烟,闹的动静再大,也不怕被人发现什么的。比起以往逃生还要小心翼翼躲躲藏藏的,要好多了。
林梵野外生存的经验倒是比苏浅想象中的充足,动起手来,也不像是个成日里一群小厮随从跟在后面的样子,两人又往前走了一阵,总算是找到一处不是太潮湿的地方。
虽然这又只是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可是沼泽里的天,却是比外面黑的要明显的多,加上始终笼罩着淡淡的雾气,估摸着不过才五六点钟的样子,可是却已经像是七八点的黑暗了。
好在林梵动作利索,临来时,知道沼泽里的天气,也带了些生火用的油脂什么的。
沼泽里虽然到处是水,可是林梵却也找到些半枯萎的小树,折了些树枝,生了火,将带着的干粮肉饼什么的,拿出来热了热。
坐在火堆边,林梵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苏浅毕竟不会武功,这一下子沼泽地里的行进,还是有些累的。
吃完东西,两人随意的聊着,天色渐晚,说着说着,便看着苏浅的头慢慢的垂了下来。
林梵笑了笑,轻轻唤了声,见她没有反映,便挪过去一点,自己靠着树干,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身子舒展平了。
这坐着抱着腿的姿势,一个晚上睡下来,明天还不该怎么腰酸背痛呢。
苏浅有些朦胧的醒了一下,并没有彻底的清醒,自从身体内有了那种神秘的力量之后,在多数情况下,虽然体力也好,听力视力也好,比起以往都有了飞跃的进步。可是一旦身体透支休息之后,却是也比以前要沉上许多。
只感觉到身体舒展开了,头下枕了个软软的东西,虽然床还是硬的很,可是比起刚才还是舒服很多的。
苏浅转了转身子,将手臂搭上自己的枕头,捏了捏,连眼睛都没有睁,便又睡了。
林梵无奈的僵了一下,腿上的轻微一痛下一刻便化作铺天盖地的火烧火燎,却还是只能绷紧着身体一动不动。
这倒是也不怪他定力不足,这些日子朝夕相对,却要君子相处,这对一向花花公子惯了的林梵来说,实在是一种不一般的体验。有些向往不能表现出来,可是不代表不存在。
白日里和苏浅并肩而行,谈笑声欢,这也罢了,他也不至于会多想。可是在这幕天席地只有你我的地方,又是这个一个暧昧的姿势,隔着锦裤,仿佛能感觉到她轻缓的呼吸,即使明知道苏浅这并不存在是什么含蓄的表示,可林梵还是很无法控制的,有些气血沸腾。
从林梵的角度,只能看见苏浅被碎发遮着的半边脸庞,许是累了,面色平和,睡的安稳。
林梵伸出手,手指轻轻划过无暇的脸庞,轻轻的叹了口气。
秦诺的背叛,是他的机会,他该是高兴的。可是看着苏浅这模样,却又恨不得揪着那男人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浅不说,也不表示,可是埋藏着的痛,却是往往更痛。
林梵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看着夜色渐渐的深沉,抬起头来,这果然是个连星星也看不见的地方。只是阴沉沉的一片一片的乌云连着,遮天蔽日。
虽然一般来说,沼泽里不会有什么大型的凶猛动物,可是第一天过夜,对这里太不了解,林梵还是没有敢睡沉,不过到了凌晨的时候,稍微闭了会儿眼,好在他的内力深厚,只要略调息个把时辰,也还精力充沛。
清晨的各种声响,将苏浅从沉睡中吵醒。
转了转有些酸痛的脖子,这才发现,自己怎么枕在林梵的腿上睡了。
刚醒来,还有些不清醒,苏浅恍惚了一下,坐起来,便正对上林梵睁眼看她。
林梵一笑:“醒了?”
苏浅有些尴尬,摸了摸头:“呵呵,我……昨晚你这样睡的难过吧。”
枕着人家大腿睡了一个晚上,看林梵这姿势,怕是就这么靠着树干坐个一个晚上,就算是会武功的男人,那也还是个人啊,不舒服的感觉,自然还是有的。
而且这气氛,多少还有些尴尬。
“没什么。”林梵很有深意的笑道:“不过浅浅,你睡觉前,是不是喜欢拍拍枕头?”
“拍枕头?”苏浅有些不知道林梵在说什么,不由的道:“为什么要拍枕头?”
林梵揉了揉自己的大腿某处,很认真的道:“因为昨天晚上,我被人捏了几下,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对我这个枕头不是很满意,所以要验验货,再确认一下。”
看着林梵揉的地方,苏浅的脸刷的红了,和这样的人果然是不能熟悉的,一熟悉了,就没个正经。
瞪了林梵一眼,苏浅转身走开几步,沼泽地的清晨,空气倒是也还清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5章 取暖
林梵自动将苏浅那一眼看做是风情万种,含羞带怒的撒娇。嘴角勾起,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不过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女孩子脸皮薄,说过了,可是要恼羞成怒的。
何况自己这花花公子风流不羁的形象,好容易在苏浅面前还是挺正经的,可要注意保持,不能轻易毁了。
调侃说笑几句,便收拾了东西继续赶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今天的瘴气,比起昨天,要浓重了一些。天色,也阴沉了一些。
林梵最担心的,便是在这无遮无挡的地方变天,这不是雨林沼泽,一路行来,也只是偶尔才能看见散落着三三两两的树,根本没有一点可以躲雨的地方,若是下雨,那就只能由着淋着了。
而在这个季节里,一旦淋雨,很容易便会染上风寒,自己身体好,有内力护身,自然是不怕的,可是苏浅就不好说了,再是现在体内有异能支撑,可是那毕竟不是她可以自由支配的力量,万一在这里病倒,可真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脚下的步子有些急躁,虽然林梵也明白这里多半是再走百里还是一样景致的,可是心里终究还是抱了些希望。
到了下午,隐隐的只觉得有丝丝的凉意涌上心头,怕是有什么不妥,可是真缓了步子,暗运内力,却又没有半点不适。
苏浅也在一路的望天,看着本就常年阴暗的沼泽里,乌云压顶,那风渐渐的冷了起来,透过不算薄的衣衫,却也刮的皮肤生痛。
眼见着下一刻便是跑不了的大雨滂沱,林梵叹了口气,道:“今天晚上,只怕这场雨,是非淋不可了。”
苏浅倒是并不不甚介意:“看这天黑成这样,这场雨怕是不小,不过这样的暴雨,应该也下不了一会儿。反正也没有地方躲雨,我们就一路往前走,什么时候下雨了,就地停下吧。这天色黑的也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不过我想,也不早了。”
林梵应了,两人便坦然的往前走,很意外的是,第一滴雨水落在脸上的时候,一片小小的林子,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苏浅面上的神情,颇有些不可置信,揉了揉睫毛上的水珠,有些意外道:“林梵,我看到一片林子……该不会是幻觉吧,你有没有看到。”
林梵也停下了脚步,远远的看去,那不但是一片林子,还是一片颇有些规模的林子,那些树并不多高,可是枝叶茂密,要说遮风挡雨,应该还可以。
林梵一笑:“看来老天爷待我们不薄,知道要变天下雨了,竟然送我们个挡雨的地方。”
苏浅也不由的笑,虽然在沼泽里出现这样一片林子有些让人觉得诡异,不过自己这一趟冲霄山脉之行,本来就够诡异的了,那红月祭祀这沼泽地,更加的诡异,诡异的事情见得多了,苏浅如今都有些习惯而麻木了。
别说什么怪力乱神,苏浅觉得自己本身,就已经是藏了许多秘密的了。再怪,能怪的过一个从千百年以后来的灵魂,再借尸还魂?
说下就下,从第一滴豆大的雨点落在苏浅脸颊,到暴雨倾盆犹如从天上倒下来,这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两人正往那小树林走着,苏浅啊呀一声,用手搭在眼睛上,大滴的雨水,已经落在了身上。
林梵抬头一看,现在距那林子,少说还有一两百米,这样到了林子里,怕是一身衣服也已经湿透了。
不做多想,就着天边雷声隆隆,林梵道:“浅浅,我带你过去吧。”
正好此时天边划过一道闪电,巨大的雷声响起,苏浅转头道:“你说什么?”
林梵再来不及回话,靠过去便伸长手臂揽了她腰,嘱咐一声别动,人已经掠了出去。
苏浅只是一瞬便明白了林梵要做什么,他的轻功终究是好的,几个起落,那片小树林便已经到了眼前。
雨虽然大,可是厚密的树枝却挡了不少的雨水,站稳了,林梵放开苏浅,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两人一起站在树下,看着外面的雨断线一般的打在地上,沼泽里本来就是水多塘多,如今远远近近的,只是一片朦胧,不时的,一道火红光柱撕裂一般的将天空划成两半,然后隆隆雷声,便在头顶炸响。
苏浅不由得皱眉道:“这打雷闪电的,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躲在树下?”
虽然这个时候在外面淋雨有些自虐了,可是打雷闪电的时候躲在林子中,怕是不安全的。
苏浅说完,转脸想看看林梵的意见,却见他正沉思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苏浅不由的道:“想什么呢?”
林梵一笑:“我在想,这个时候,浅浅你是不是应该心惊胆战,梨花带雨的寻求我的保护。而不是那么冷静的分析现在的形式如何,你胆子那么大,让我很难有表现的机会。”
苏浅无语了一下,再转回来看着外面的雨。
雨依旧是铺天盖地,可是雷电却是明显的小了。
这下也不用自虐了,虽然林子里厚实的树叶挡住了大部分的雨水,可是没有一会儿,两人身上也已经是湿了一片,天依旧黑的很,今晚上,怕是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干粮什么的虽然还是干的,可是火肯定不能生,只能是将就一个晚上了。
林子里的地势还算高,虽然地上也都是潮湿的,可是毕竟没有什么积水。两人又往里走了走,便找了个看起来还挺粗壮的树下停下来。
随便吃了些干粮,天色已经是黑的可怕,没法生火,苏浅的视力虽然敏锐,可是在这样的黑暗中,却还是只能朦朦胧胧的勉强看清一些影子,好在和林梵离的极近,不说靠在一起,却也明确的感觉到身边的温度和呼吸。
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黑暗中,知道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总是让人安心的事情。
大雨还在下,苏浅靠坐着,听着大雨滂沱的声音,心里一片平静。
只是没有什么睡意,深秋的林子,到了夜晚,温度一点一点的降了下来,雨还没停,苏浅抱了手臂蜷成一团,一阵风吹过,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还真是冷,寒风飒飒夹着细雨打在身上,苏浅眯了眼往上看,只是一片漆黑,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什么都没有,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
突然的肩上搭了一只手,林梵的声音轻轻的在耳边响起:“浅浅,你冷?”
“还好吧。”苏浅又再缩紧一点:“这沼泽也真是奇怪,又不是沙漠,怎么白天和晚上温度差的那么大。”
林梵嗯了一声,又靠过来一些,搭在苏浅肩上的手摸索了一下,触到她冰凉冰凉的手。
声音里带了些犹豫,却还是道:“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的,浅浅,你这样坐一夜,会着凉的。”
“没事。”苏浅随意应道:“我身体没那么差。”
林梵的手却是暖的,覆在苏浅的手背上,一冷一热,差异分明。
林梵微微的停了停,见苏浅并没有立刻的躲开,并没有太排斥的意思,便道:“浅浅,过来一些,虽然你身体好,可是万一在这里病了,那可就麻烦了。”
苏浅有些意外林梵的举动,抬脸看他,却只是在一片黑暗中,隐隐的看见林梵的轮廓。
肩上的手用上了些力,林梵道:“浅浅,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的手冷成这样,这么坐一个晚上,你撑不住的。”
又是一阵冷风谁来,苏浅虽然很想保持镇定,可还是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真的是冷,细雨湿了衣服,被风一吹,感觉是结成了冰一般的贴在身上。
林梵的声音很平和,没有一点调侃的意思,而苏浅认识林梵这些天,除了开始的时候,有些玩笑不羁之外,在自己面前,他其实一直是个很正经的男人。
苏浅再抖了抖,实在是觉得冷,而且林梵说的也很有道理,这样又是风又是雨的冻上一夜,万一明天真的病了,那可就麻烦了。
林梵的手,带着热度搭在她肩上,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苏浅自己却觉得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嘴角。
自己从来都不是那样扭扭捏捏的人,何况现在是正儿八经的时候,寒冷的时候,两个人靠在一起取暖,这是人的本能,若是因为这些无聊的顾忌而真的冻出什么三长两短来,那才真叫做自作孽。
想着,苏浅便应了声。
林梵心里一轻松,便移过来些,伸手搭上苏浅的肩,将她拥进怀里。
林梵的内功深厚,将苏浅搂进怀中,内力缓缓运行,阵阵暖意从身上渗出,苏浅觉得连身上半干的衣服,也似乎没有什么湿意了。
过了一会儿,感觉怀里的人不再抖了,身体也不再僵着,轻松了下来。林梵轻轻呼出口气,轻声道:“不冷了吧。”
“好多了。”苏浅虽然窝在林梵怀里,可并不觉得有太多尴尬的感觉,一来人求生的本能是压倒一切的,二来此时此刻,林梵也确实再正经不过,黑灯瞎火的,只是觉得淡淡的暖意,却并没有开始以为的旖旎。
听着苏浅的声音正常,林梵也就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赶紧休息吧,这沼泽里风一阵雨一阵的,我们还是要抓紧离开才好。”
以他们这两天的速度,只要不走错方向,再有两天,应该也就能走出沼泽了。
苏浅应了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就闭上了眼。矫情这种东西,都是那些不经风吹日晒的大家闺秀想的事情,如今这样的环境,怎么活下去,怎么走出去,这才是关键。
再者了,秦诺若已经不是挂记,那么苏浅,又还需要为谁负责。
林梵搂了苏浅在怀,心中也真的是一片清明,并没有什么不应该的想法,他一向知道什么事情可以什么事情不可以,这时候虽然是佳人在怀,可若是多做他想,这不仅是对苏浅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时间慢慢流淌,苏浅毕竟累了一天,没有多久便缓缓睡去,林梵的臂弯里温暖舒适,也让人安心。
林梵开始的时候还没睡,虽然放轻缓了呼吸,可是却还时刻注意着周边的动静,可是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雨渐渐的小了,却也不知道是不是保持一个姿势太长时间的原因,感觉手脚都有些发麻。
心里有些疑惑,试着动了动手腕,却也没有什么影响,便没有多想,也就合上了眼。
苏浅的生物钟很准,早上和平日一般的,准时睁开了眼睛,此时天已经亮了,雨也早已停了,一睁开眼来,看见的,便是林梵近在咫尺的脸。
林梵的眼紧闭着,应该还在熟睡中,他背靠着树干,将她完全的环在自己怀里,手臂绕过她的腰,放在身前。头便侧在她颈边,黑发低垂,凌乱的和她的发杂在一起。
还好林梵没醒,苏浅虽然知道昨晚只是因为取暖,却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的转了转脸,不过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难怪在那个狂风暴雨的梦里,没有感到一点寒冷。
身体僵着没有动,苏浅知道自己一动,势必要吵醒林梵。他肯定不像自己睡的那么安稳,是不是该让他再多休息一下。
想着,微微转头看他,可是这一看这下,却是一惊。
林梵的脸上,有种隐隐的黑色。
并不明显,可是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透下明亮的光芒,照在林梵的脸上,显得分外的显眼。
想着这沼泽中,红月那得意的瘴气,苏浅心里一紧,忙轻轻的摇了摇他:“林梵。”
林梵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
“林梵。”苏浅忙道:“快醒醒。”
林梵睁开的眼睛,有片刻的迷茫,随机便彻底清醒了过来,感觉手臂还紧紧地将苏浅圈在怀中,连忙哦了一声,放开了双手。
手有些麻麻的,虽然能动,可是动的却不利落,林梵随口说了句:“一晚上没动,手都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请假
今晚没法更了,非常无语,双系统不兼容,又崩了,才装好系统。。。太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6章 黄金蟒
“只是手麻?”苏浅有些担心的问了句,抓过林梵的胳膊,替他揉了揉:“怎么样,好点没有。”
“没事没事。”林梵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苏浅会这么体贴,连忙的想抽回手来,可是用力动了一下,却没有拽回来,手臂,有些不听使唤。
“你中毒了。 ”苏浅道:“容卿然给你的药还有没有?”
见林梵不动,苏浅便自伸手去他怀里摸。
林梵脸上闪过抹尴尬,想转身避开,却是发现身体也已经有些不听使唤。
只是略侧了头,道:“浅浅,你别??乱动,我调息一下就好。”
苏浅好笑:“林梵,你可别告诉我,你害羞??”
林梵也觉得好笑,可咧了咧嘴,却实在笑不出来。
“我没事。”林梵定了一下心神,道:“那药好像没有什么用,你在一边候着,我把毒逼出来。”
都忘了这年代的会武功的人,还有逼毒这么一说,苏浅心里多少放心了一点,不敢打扰,连忙的应了一声,屏息静气的站到了一边。
林梵换了个盘腿坐着的姿势,微闭上眼。
苏浅从小说里看来,总觉得内功是件很神奇奇妙的东西,讲的便是心平气和,特别是高手运功,是不能有半点打扰的,否则的话,容易走火入魔。
于是便连呼吸都缓了下来,生怕喘气的声音大了,打扰了林梵。
可是这说话声一停,周围一安静之后,苏浅突然听着耳边响起了丝丝的声音。
心里突然有些发毛,咯噔了一声,苏浅缓缓的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转过头去。
刹那间只觉得身上不可抑制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在离他们不到五米的地方,一只拳头大小的蛇头,正吐着长长地红色信子,丝丝的发着响声。
那蛇通体竟是金黄的,周身覆盖着鳞片一般得皮质,一条细长得黑纹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背上。蛇头仰起半人高矮,地上的身体还盘了很长一截,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怎么也得有六七米长。
苏浅顿时一身冷汗几乎湿了衣服,在一刹那的僵硬之后,匕首便滑出了袖口。
眼角的余光,看见林梵仍闭著眼,他现在得状态,估计未必能感觉的到这一微小的变化,而且就算感觉到了,也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苏浅定了定心神,尽量不发出声音来,轻轻的往前挪了一点,挡在了林梵和蟒蛇之间。
这似乎是条有些变种的黄金蟒,似乎是没有毒的,可是这样的一条蟒蛇,力气必然不小,万一缠绕上来,那也是麻烦。
苏浅还从来没有和这么一条蟒蛇对峙过,心里没有什么底,虽然面上表情镇定,可是握着匕首的手掌中,却全是汗水。
黄金蟒似乎也被苏浅的镇定弄的有些茫然,在它的印象中,通常在这个时候,猎物应该是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乱窜乱逃中,而只要对方一动,它就能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去。
可是苏浅不动,林梵也没有,黄金蟒便有些迟疑,也便没有动。
苏浅脑中飞快的转着,暗自估量了一下,却觉得自己能够搞定这条蟒蛇的希望不是很大,正表面冷清,其实心急如焚的时候,身后林梵突然轻声的道:“浅浅。”
声音有些嘶哑,很低,仿佛是很勉强的发出来。苏浅心里一沉,林梵此时必然不好,不然的话,以他的武功,不说杀敌,自保不是问题。带着自己一掠便是十来米,这是条蛇又不是妖怪,还能追的上来不成。
苏浅没敢回头,只是道:“林梵,你怎么样?”
“还不能动。”林梵道:“浅浅,你不要管我??瘴气厉害,你赶快走??”
感觉林梵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只是微微的张合,音调有些好笑,似乎是不太张开嘴的样子。
可是苏浅实在笑不出来,不过却也没有去理会林梵的话。不说林梵是为了她才进沼泽的,不说现在还没到必死无疑的时候,就算真到了那一步,苏浅也不是临阵退缩,将朋友一干人丢下的人。
就算她和林梵现在并不算有什么亲密的关系,这些日子的相处,朋友总算是吧。林梵也曾是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不可能再看着他去死。
苏浅只是咬了咬牙,匕首在手中握的再紧了一分,却是另起了一个念头。
林梵不恢复,自己对付这黄金蟒是凶多吉少,而林梵现在中的,就是红月的瘴气之毒,只要解了这毒,已林梵的武功,这样的一条小蛇,定然不在话下。
轻轻吸了口气,苏浅瞬间想明白了该怎么做,右手握着匕首,悄悄的挪了挪方向,本来是朝外的刀刃,不动声色的转而对着了自己的手腕。
她要和蟒蛇比个速度,只要能在黄金蟒发动进攻之前,用自己的血给林梵解毒,这一切事情,就可以轻易解决了。
可这动作再是轻微,也难免还是要动,苏浅知道蛇是个很敏感的动物,可是却从来没有想到,这条黄金蟒竟然会敏感成这个样子。
苏浅的匕首不过是刚刚挪动一点地方,腿刚刚外后挪了一点,眼睛还紧紧的盯着不远处晃动着的蛇头呢,只见那红信一伸一缩,那黄金蟒竟然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扑了过来。
苏浅心中大骇,匆忙中,只来得及转身,刚跨出两步,只觉身后风声呼啸,条件反射的,匕首便往后刺去。
可惜马上便觉得落了个空,随即脚下踩上了软软的东西,一个踉跄,便往前扑倒。
很是凑巧,苏浅正跌在林梵身上,两手正搭上他肩膀,这心里一喜,刚要把手臂缩回来放点血给林梵解毒,金色一闪,腰上一紧,那大蛇已经密密的缠了上来。
苏浅还从来没有和蛇来过这么亲密的接触,恍过神来,这才惊觉自己除了头以外,已经半点也动不了。
就着手臂还搂在林梵肩上的姿势,已经被黄金蟒密实的缠绕起来,那粗砺的蛇皮虽然隔着衣服,可是让仍苏浅起了一身的栗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7章 不算是吻
苏浅虽然没有和蟒蛇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可是却也知道,蟒蛇不比毒蛇,大部分蟒蛇都是无毒的,它们捕杀猎物,靠的就是一身的力气,将猎物一圈一圈的缠住,让猎物窒息而死,甚至是,能将猎物的一寸寸骨头挤碎,再慢慢的吞下去。
她不知道怎么样的蟒蛇算是大蛇,可是眼下这条的力气,却是真的不小。
黄金蟒的身子一点点的缠紧,蛇头就在苏浅颈边,嘶嘶的吐着信子。
苏浅和林梵,现在几乎是没有一点缝隙的贴在了一起,不过这时候,这场面完全不是尴尬不是暧昧,而只是危险。
虽然这个季节穿的衣服多,苏浅感觉不到粗糙的蛇皮磨在身上的痛,可是在黄金蟒一圈一圈缠的缠紧中,却是隐隐约约的能听见摩擦的声音。
那声音很可怕,可怕的感觉下一秒,就能听见自己骨头被捏碎的声音一般。
匕首还没有放手,可是却被黄金蟒紧紧缠着手臂,只来得及在最后的时候,将匕首侧了过来,此时勉强的平平的贴在林梵身后,好歹没有伤到人。
苏浅此时的手臂还勉强微微的动上一动,可是匕首是一侧紧贴着蛇的身子,一侧贴在林梵颈后,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她能转过手臂,在切开蛇皮的同时,定然也会划开林梵的颈项血管。
而黄金蟒的皮是一层坚硬的细密的鳞片,林梵再是武功高,也只是血肉之躯,苏浅相信,这锋利无比的匕首,就算是能划开黄金蟒的鳞片,林梵的伤,也一定会更重。
这可不是胳膊腿什么的地方,颈部是人的命脉所在,在这样的地方,无医无药一刀割破血管,这基本已是死路一条,这样的险,苏浅可不敢冒。这和丢下林梵独自逃生,又有什么区别。甚至比那更糟糕,至少那样,苏浅还可以说林梵是死在蟒蛇口中,可是那样,却无疑是死在自己刀下。
苏浅正咬着牙,脑中飞快的转着的时候,林梵却突然的睁开了眼。
两人此时的距离很近,能感觉的到彼此的呼吸,也能感觉的到彼此的心跳。背后贴着蛇的地方冰凉,可是身前两人紧贴着的地方火热。
林梵睁开眼,却还是明显的不能动,便只是定定的望着苏浅。眼神中的思绪,很是复杂。
黄金蟒发了狠,身子一点一点的缠紧,苏浅的呼吸都开始有些困难,刚才搂在林梵肩背上的手臂又收紧了一点,身子再往前挤了一点,挣扎着错开了脸,却也是脸贴上了脸。
林梵中了红月的瘴气之毒,脸上泛着淡淡的黑色,脸上的皮肤触感,也是有些僵硬。
他不能说话,只是淡淡的,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苏浅。
在这个时候,林梵眼中,竟是一片平静。
苏浅不知道林梵在想什么,可她还没想到死,更没想到等死。又再挣扎了一下,却只感觉那黄金蟒好似一条最结实还带着些微弹性的绳子,将四肢牢牢的缚住,饶是苏浅平日里觉得自己力气不小,可是却仍然一点也动不了。
蛇头嘶嘶的发着声响,在苏浅头边晃动,一边不紧不慢的用力缩起身子。
已经能感到身体被勒住的痛和有些困难的呼吸,苏浅的脸颊紧贴着林梵的脸颊,心里有个念头一动。
这实在有些为难,可是这个时候,似乎已经不是应该去考虑为难不为难的时候了,要是再不做决定,黄金蟒再将身子收紧一点,可能就会勒断骨头。
苏浅吸了口气,使劲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血一下子溢了出来,那黄金蟒似乎是被血腥的味道刺激了以下,嘶嘶欢叫一声,更加的加快了收缩的速度。
苏浅咬了咬牙忍住痛,努力转过脸,闭上眼,便朝林梵的唇边凑去。
林梵还是不能动,可是看着苏浅这动作,眼神中确是闪过一抹慌乱和不知所措。
苏浅此时已经管不了太多了,最后这一招,成了便救两人的命,要是不成,只得抱在一块儿死了。
浓浓的血腥味顿时逸了满嘴,苏浅闭著眼睛凑过去之后,很是无奈的发现,林梵此时不说话,是因为一点儿也动不了,连嘴唇,也动不了。
都到这份上了,也管不了什么唐突不唐突,矜持不矜持,苏浅贴上林梵的唇,顿了一顿,见林梵依旧没有回应,只得舌尖在自己唇上扫了扫,沿着林梵唇缝,顶了进去。
她的血,是可以解红月的瘴气之毒的,如今之计,也只能盼着她的血能解了林梵体内的毒,只要林梵恢复了正常,解决这条黄金蟒,应该不是问题。
如果林梵能动,那倒是再好办不过,让他不管逮着哪里,哪怕是在肩上胳膊上咬一口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林梵不能动,如今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苏浅自己将血送进林梵的身体。
林梵也完全没有想到苏浅会这么做,看着眼前的姑娘脸色红艳,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害羞还是纯粹被黄金蟒勒的充血,可是那温润的唇贴上了自己的唇,柔软的舌,分开了自己的唇,犹豫了一下,便探了进来。
这一幕,简直是林梵连在梦中,也不敢想象的场景。
林梵虽然不能动,可是感官都在,甚至是一切的感官,比平时还要敏感许多。心在腔中,跳的恨不得要夺眶而出,就算是知道苏浅是什么意思,就算是知道苏浅并没有别的意思,这又叫他如何能忍受的了。
他不禁有些庆幸自己现在动弹不得,要不然的话,真是用尽所有的自制力,也不知道能不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苏浅也不是不犹豫,可是根本不用衡量,也还是两个人的命比较重要,如今这举动,也就相当是给昏迷的病人喂药,再顶多是个人工呼吸,是逼不得已而为止。
更何况现在在苏浅心中,林梵的位置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于是这个不算吻的动作,便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毫不犹豫的做了下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8章
苏浅的唇贴了上去,可是很快便愕然的发现,林梵现在处于完全僵硬状态,除了睁大着眼睛看着她,什么都做不了,包括回应她这个动做。
除了尴尬还有无奈,可是苏浅听着黄金蟒在一边传来嘶嘶的声音,知道现在根本就不是说什么尴尬不尴尬的时候,舌头沾着自己的血,猛地往林梵口中探去。
想要分开一个人紧闭着的牙关,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是用自己的舌头。于是这个本来再为难不过的轻轻碰触,在苏浅单方面的努力下,终于变成了一个看起来有些激烈的吻。
血腥的味道在两人的口中慢慢散开,苏浅心里一急,想着让林梵咽下自己的血,这是件很麻烦的事情,现在更方便一些的方法,倒不应该是吞咽。
想着,牙齿用力在林梵舌上一咬,血腥味顿时更浓,林梵的舌头上,顿时多了个伤口,血涌了出来,同时的,苏浅的血便也渗了进去。
苏浅从没有想过,喂个解药,还能有如此香艳暧昧的方法,可是事实却往往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让人根本就不能想太多太周全。
苏浅已经能感觉到身体被缠绕的隐隐作痛,唇上的伤口,也在磨蹭中做痛,可这个时候,这些都无暇顾忌,血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这无疑让黄金蟒更加的激动得意,身体收缩的也越加利害。
苏浅的唇还和林梵紧贴着,剩下最后的一丝希望,抬眼望了他的眼睛。
事实真是难料,便是几天之前,苏浅都还无法想象,她这一世最后同生共死的,竟然是这个根本应该没有交集的男人。
正有些胡乱的想着,林梵突然动了。
因为已经被黄金蟒缠紧了,林梵这一动非常的轻微,可是因为紧挨在一起,林梵这一动,苏浅还是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
心里一下就轻松了,苏浅轻轻呼了口气,张嘴刚要说话,却见林梵往前靠了一点,本来就呼吸可闻的距离,一下子便贴在了一起。
刚才还僵硬不已的舌,灵活的探了进来,轻轻的滑过苏浅唇上的伤口。
在苏浅的愕然中,林梵的手突然从身侧探出,闪电一般的抓住了高高昂着的黄金蟒的头,一个用力,苏浅耳边传来一声有些恐怖的爆裂声,没有转脸,可是还是有几滴热热的液体,溅上了脸颊。
林梵的表情落入眼中,苏浅虽然看不见,可是能想象出了什么事情。虽然见过许多血腥激烈的场面,可是这一幕,却仍让人有些不自在。
苏浅没有转脸,却能感觉到那黄金蟒的身子慢慢的软了下去。
随即林梵一把扯了蛇身子,毫不犹豫的拽开扔到了一边。
束缚一去,苏浅顿时觉得身子软了下来,匕首啪的掉在了地上,此时方才发觉,身上似乎哪里都痛了起来,刚才虽然表面镇定,可是心里却是紧张,肌肉神经都绷的紧,如今放松下来,只觉得不少地方都火辣辣的,就算是隔着衣服,怕是没有破也难免要青一块紫一块了。
腿有些发软,苏浅刚才喘过一口气,微微有些踉跄,便觉得林梵扶上了自己的腰。
“怎么样?”林梵的声音有些急切的道:“没事吧。”
苏浅摇了摇头,道:“没事。”
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只觉得其他地方的痛还好,嘴唇上自己咬破的地方,却是一突一突的痛了起来。
这一痛,无疑是提醒了苏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饶是她镇定,也不由得脸上一热,低了头,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林梵。
虽然她的目的动机都很单纯坦荡,可是那过程,实在是太暧昧了一些。
林梵见苏浅低了头,却一时没有多想,伸手便按上苏浅的肩膀,捏了捏,然后顺着手臂便往下捏:“怎么样,刚才那蛇缠的紧,没有伤到筋骨吧??”
林梵的声音紧张而正经的没有一点玩笑,苏浅连忙的抓下他已经按到背上的手,道:“我没事,你怎么样?瘴气的毒,全解了?”
“我没事了。”林梵应了声,见苏浅身体并没有哪里明显疼痛的样子,便也放了心,这才觉得自己在她身上这捏的实在有些不妥,连忙的放了手。
气氛一时难免有些尴尬,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黄金蟒,此时一团绳子般软绵绵的散在地上,而这林子,似乎是这蟒蛇的地盘,此时蟒蛇一死,再没有什么动物,安静的连一声鸟叫都听不到。
可是苏浅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危机解除,安全无虞,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都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才好。
沉默了半响,林梵试探着将手搭上苏浅的肩膀。
“浅浅。”林梵轻声道:“浅浅??”
苏浅抬眼看林梵,没有出声。
林梵唇边,还有抹刺眼的血色,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如果她现在还没有遇到秦诺,如果她现在,不是这么个尴尬的身份,或许可以敞开心胸接纳这样一个男人,不管是对还是错,是有结果还是没有结果,至少可以试一试,苏浅从来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即使在感情中,也相信自己不会畏缩不前。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秦诺像块石头般的堵在心上,再是豁达,又如何能全不在意。
“浅浅。”看着苏浅的神色,林梵突然笑了:“我知道你一时没有心情再开始任何感情,可是至少,你不讨厌我。日子还长,我们可以慢慢相处,慢慢了解。”
苏浅静静看了林梵半响,也方展颜一笑。
心里那坎再大,也不必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林梵是不是那个可以相守一生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可是至少,不必拒谁于千里之外。自己不讨厌,也是真的不讨厌,有何必做什么冷清的样子。虽然没有一纸休书,可自己这身份,早该变了不是。
看着苏浅勾起唇角,林梵这才松了口气,此时轻松下来,方才有心思回味刚才那一刻,怀中温度犹在,舌上刺刺的痛意,也痛的有些意味不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9章 蛇的主人
两人无言对望,心中各是翻江倒海。
天色渐明,林梵正要说继续上路,却猛的侧脸,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嘶嘶的声音。
那声音对现在的两人是再熟悉不过了,嘶嘶声中伴着有东西在草叶中游走的声音,又是一条蛇。
苏浅不知道这黄金蟒是不是群居的动物,不过心里半点也不慌。这么大的蛇,再是群居,难道还能像蚂蚁一般的成千上万?看刚才林梵对付黄金蟒时那利落干脆的样子,再来个十条八条的,也就是眨眼的时间便能解决。
何况听那声音,似乎往这边来的,也只有一条。
林梵开始的时候,面色很是轻松,可是转瞬,便低沉了下去。
苏浅心里也跟着一沉,知道他必是发现了什么,若是光一条蟒蛇,不可能让林梵露出那样的神色。
正要开口问话,却见林梵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身去,然后将苏浅拉在自己身后。
苏浅也不由得探头望前看去,透过枝叶摇摆,竟然隐隐的看见林中,有人的身影。
苏浅一楞,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沼泽地,不该是一片荒凉半个人影也没有的地方吗,哪里来的人,要么,是红月越想心里越不痛快,派人追了进来。要么??
苏浅心里一动,难道是秦诺还是打听到了他们的去向,跟着追了过来。
林梵的神经绷的却紧,在这步步惊险的地方,敌人的可能多过朋友。更何况,伴着人影的,是蛇蜿蜒的声音,若刚才的蛇是有主人的呢?
不待多想,枝叶轻摇,果然是个男人拨开树枝钻了出来。
能看出这是个男人,完全是因为修长的身形和装扮,这男人的脸上带这个面具,将脸遮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一点露在外面的地方。
男子出现的同时,一条比刚才那黄金蟒稍微细一点的白色蟒蛇也钻了出来,那白蟒一钻出来,只稍微顿了顿,便扑向了黄金蟒的尸体。
这么看来,那黄金蟒肯定是这男人养着的了,能在这荒无人烟毒瘴漫天的地方生活,还养了这样的两条蛇,这男人必不简单,今天这事情,怕是麻烦了。
林梵略侧着身,将苏浅挡在身后,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那白蟒游到了黄金蟒血肉一摊的身体边上,先是转了几圈,然后似乎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低下头来,用脑袋拱了拱黄金蟒的身子。
那一摊的蛇皮自然是一动不动,白蟒似乎有些茫然,又再游回男子身边,仰起脑袋蹭他的手。
有些让两人意外,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白蟒的脑袋,然后向两人走来。
敌我不明,此时林梵的神经仍是绷紧了的,随时准备着男子的发难,虽然这人不会是什么善类,可是如今瘴气之毒已解,林梵倒是也并不怕谁。
可那男子只是往前走了几步,然后道:“两位没有受伤把。”
苏浅和林梵均是一愣,这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声音不大,低低的带着些特别的温润。可是让两人意外的,并不是男子的声音,而是男子说话的语气。
看这男子伸手抚摸白蟒脑袋的动作,必是蛇的主人无疑,能将这么大的蛇养的如此通人性,必费了不少心思,而在这根本不该有人的地方,怕是这男子跟自己这宠物蛇的关系,该是十分的好,甚至过分的好。
可如今这黄金蟒瘫软一团死状何其悽惨,难道这男子,不应该是怒火冲天的来找他们的麻烦,反而是温和的关心他们有没有受伤?
不过林梵一向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刚才差点和苏浅葬身蛇腹,如今见了蛇的主人,自然也是心中怒意上涌,不过好在一直提醒着自己,这不是洛国,这是天镜,而且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不能跟什么人斗气结怨。
压下心中的火,林梵平静道:“我们没事。”
看苏浅和林梵一身衣服虽然狼狈,可是面色平和,确实不象是受伤的样子,男子方才松了口气,道:”这沼泽常年无人,所以我也一直放小金自由捕食,也没有告诉过它什么是不能攻击的,差一点误伤了两位,真是十分抱歉。“
虽然看不清男子的脸色,可是听他说话的语气,却是再歉意不过,苏浅和林梵互相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着苏浅的理解,在这个时候,难道饲主不是该怒气冲冲的跳出来吗?难道不是该把自己的宠物的命,看的比其他人的命要重一千倍吗?怎么难道是在这个世界不讲道理的人见的太多了,现在出现一个正常的,反而觉得有些不应该了。
可林梵却已经放柔和了神色,顺着道:“我们不知道这黄金蟒是有主人的,刚才情急之下,下手重了,请见谅。”
苏浅能想象那男子笑了笑,然后摆手道:“这与两位无关,是我抱歉,只要两位没事,我就放心了。”
林梵没有心思多去揣摩这个男人这态度是真是假,拉了拉苏浅,道:“我们有事情赶着上路,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
说完,林梵朝着男子一拱手,转身便走。
他们是有事情在身的,这沼泽瞬息万变,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不管这个男子事什么身份,离的远些,总不是错的。
那男子见林梵转身要走,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道:“兄台请留步??”
林梵握着苏浅的手用了用力,却还是转回身:“兄台还有什么事吗?”
男子道:“多问一句,两位这是要穿过沼泽,往冲宵山脉去吗?”
男子一口道出,林梵也不掩饰,坦然道:“正是。”
男子道:“若两位是回天镜,我并不拦着你们。可若是想穿过沼泽去冲宵山脉,还是等上两天的好。”
男子的声音倒是很真诚。林梵不由的道:“不知道这是为何,请兄台指点。”
这男子能在这里自由来去,还能带着宠物,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必然对这里是极熟悉的。
男子道:“沼泽地里,方圆数里,只有这一片林子可以做遮掩之用。而昨夜那样的大雨,在这里都是一下便是两三天的,下上五六个时辰,停上一两个时辰,愈下愈烈,若是两位继续赶路,后面的两天,怕是都要在暴雨中行进,这位公子武功不差,当时无碍,可是我看这位姑娘并不会武功的样子,若在沼泽中得了风寒病倒,可就太危险了。”
便就这几句话得时间,这男子便能看出自己武功不错,也能看出苏浅不会武功,林梵心里暗自思索,这男子的武功,必定不弱,怕是还在自己之上。
林梵心里暗自计较,沉默中,只听那男子道:“我就住在林中,虽然只有几间小屋,不过也可以遮风挡雨。若是两位不嫌弃,可以在我那里略等几天,等这一阵子暴雨过去,再上路不迟。”
“你住在这里?”苏浅听了男子的话,不由的道:“这沼泽,也能住人?”
这话说了便觉得不妥,不过男子倒是并没有生气,只是声音中带了丝淡淡的苦涩:“我在这沼泽,住了有些年了,虽然这实在不是适合人生存的地方,不过习惯了,倒也罢了。”
说话声中,不远处似乎要印证男子的话一般,响起了阵阵暗哑的雷声。刚才还晴着的天,又渐渐的阴暗了起来,眼见着,似乎又是一场大雨即将爆发。
不管这男子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但是他说的有一点似乎不假。
若是现在继续赶路,那么下面的时间里,难免的要在暴雨之中,淋上三五时也就罢了,淋上几天,确实危险。
见两人犹豫,那男子道:“我没有什么恶意,可两位若是不信,自然也不勉强。我那里有蓑衣雨帽,若不嫌弃,一会儿可以跟我一同去取。你们能在这个时候穿越沼泽,想来是有极重要的事情,反正是冒险,再冒一回险,又有何妨。”
说着,男子便不再多劝,走到了那条黄金蟒的尸体边上,静静的站着。
苏浅看不见男子脸上现在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能够想象,必定不好。
却见林梵看了她一眼,道:“既然兄台如此客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几日,我们要打扰了。”
那男子听林梵说话,转脸往这边看了眼,淡淡道:”打扰谈不上,不过是小金惊了两位,我该做些补偿,何况只是举手之劳,不算什么。请两位稍候,我葬了小金,便走。“
还要葬了这蛇,苏浅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却见那男子右手略抬起一些,手掌伸平,一掌往地上击去。
一声爆响,尘土飞扬,男子的脚边,突然多了个有洞,宽倒是不宽,可是却足有将近一米深。
林梵眼中精光闪烁,这男子内力,何其可怕。就算是自己也能做到这样,可绝不能这般的不动声色不费吹灰之力。
男子并不觉得如何,蹲下身将黄金蟒的尸骨都拢进坑中,便又站起身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周六周日出门,周日晚上更新2章
明天早上五点得车子去外地,不能再熬夜了,周日晚上回来更新2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0章
还是伸手随便一挥,刚才散在一边的泥土树枝,都又填进洞中,将黄金蟒的尸体,密实的遮了起来。
男子直起身,道:”让两位见笑, 这小金是我从小养大的,这林子里没有什么人,平日里也就它们和我相伴。”
男子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可是虽然冷冷淡淡的,却并不让人觉得有敌意。
说罢,男子便拍了拍白蟒的脑袋,道了声回家。
白蟒仰头看了看男子,又再游到埋着黄金蟒的洞穴上方转了一圈,这才萎靡不振的往林子深处游去。
男子道:“看来这雨,很快就要下大了。两位请随我来吧。“
“打扰了。”林梵拱了拱手,便拉着苏浅跟在了后面。
这样看来,这林子也并不大,男子一路并没有说话,不快不慢的走着,没有走太远,苏浅便能看见林中,有隐隐约约的两间简易小屋。
此时天色已经越发的暗了,进了屋子,男子道:“这位兄台,不知道你和这位姑娘??”
“哦。”林梵想也不想的道:“这位是我夫人。”
苏浅不知道林梵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有外人在,也不好反驳,只得微笑点了点头。
男子道:“原来是兄台的夫人,这就好了。是这样的,我这里只有两间小屋,我看夫人还是女孩子打扮,若不方便与兄台同住,就只能委屈兄台和我一间了。”
没想到这男子还想的如此细心周到,林梵微微一笑:“那就多谢兄台了。”
男子点了点头:“兄台不必客气。昨夜一夜暴雨,想来两位休息的不好,我去准备中饭,两位可以先休息一下。”
男子此时已经领着两人到了一间小屋内,这屋子果然简单朴素,只有很简单的一张小木床和一张竹桌,床上,搭着床薄被。
苏浅四下一看,有些无语,这房子,怕是和在林子里过夜相比,也真的就是可以遮风挡雨了,那一床薄薄的被子,还要两个人盖,真是有些困难。
不过这荒无人烟的沼泽地里,能有这样的条件,真的已经是五星级了,看那男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留在这里,可是必然是个淡漠无求的男人,对物质上的要求,必然不高。
男子转身出去,林梵关上了门,道:“浅浅,抱歉了。这男人是什么底细,我们毕竟不知道,不过他武功极高,你还是在我身边待着我才放心。”
苏浅应了声:”我明白。“
荒山野岭的,那男人也是敌我不明,跟在林梵身边,确实才是最安全的。
昨晚上一夜睡得毕竟不舒服,而这屋子里,简陋的连椅子都只有一张,苏浅便直接坐在了床边。
”休息一下吧。”林梵道:“昨天晚上,想来不舒服吧。”
“也还好。”苏浅道:“不过这床??”
用力往下沉了沉,掀了掀被子,却有些意外的发现,这被子虽然薄,这床也简陋,可是却很干净清爽。被子上,还有种淡淡的清香,并不是任何一种香料的味道,细细的探究,该是种药草的味道。
苏浅不知怎么的,现在对草药的味道特别的敏感,闭了眼,轻轻的呼吸,只觉得空气中,散着种种的药香,这男人,看来对药草还有些研究。
苏浅终究是有些累了,坐在床边,蹭了蹭,打了个哈欠,道:“那我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情,你再喊我。”
林梵笑了笑,道:“你安心休息,我就在门外。”
林梵也就推了门出去,外面的雨,已经开始滴滴答答的下了,天色很暗,雷声隆隆。林梵看见男子正在从一旁搭着的棚子中取了什么蔬果清洗,便走了过去。
这样本来不应该有人在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而且是个武功不在自己之下的人,这不得不让他多了几分探究之心。
苏浅一觉醒的时候,空气中的淡淡药香,已经变成了淡淡的菜香。
走出屋外,却见林梵正往这里走,屋外的大雨已经倾盆了,屋子里点了盏昏暗的油灯,桌上,放着几道简单的蔬菜。
苏浅四下一看,不由的奇道:“那位公子呢?”
林梵道:“出去了。”
“出去了?”苏浅往外看了看:“那么大的雨?”
林梵道:“易公子似乎是接到什么人的口信通传,饭做到一半,便匆匆忙忙的去了。让我们自便就好,而且,说他也不方便见人,就不陪我们用餐了。”
林梵这话,让苏浅一下子想到男子将脸遮的严严实实的面具。
听着声音,这男子必然年轻,就算不是二十一二,也不会超过三十多少,身手不凡,举止文雅,身形修长,怎么看,都该是个风度翩翩的优雅公子,可是却戴着那样一个面具,他说不方便见人,难道脸上,有什么可怕的缺陷或是被毁了容貌?
正想着,林梵已经自盛了米饭摆出来,招呼苏浅:“我可是第一次做饭,虽然是半成品接的手,不过想来也不太好,你就将就些。”
苏浅有些讶异的看了桌上的菜,半响方才笑道:“你放心,就算是再难吃,我也不会觉得难吃的。”
堂堂闲王为自己洗手做羹汤,这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并不是什么荣幸不荣幸的问题,而是林梵愿意放低身份,和她如此相处,实在不易。
两人坐下,吃了几口,随意说笑几句,苏浅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这个易公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暂时没有。”林梵道:“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和他随意说了几句,虽然话不多,也不太愿意和人亲近,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却十分温和,是那种没有一点杀气敌意的人。而我试探了几句,对于为什么留在这里,他并不愿意多说,可却也并不是很排斥,只是言语间,很歉疚,似乎是做过什么不应该的事情,所以留在这里,是为了赎罪一般。”
苏浅点了点头:“若是如此,那最好了。咱们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1章
林梵应了一声,道:“若那样,是最好了。我们在这里住上两三天,过了沼泽的雨季。易公子常年在沼泽中生活,必然知道怎么躲开沼泽中的危险,等这几日再熟悉一些,也可以讨教一点。”
苏浅咬了筷子沉吟道:”林梵,你说这易公子,会不会是红月的对头。这沼泽地可算说是红月的地盘,他被囚禁在这里,和红月应该脱不了关系才是。”
林梵听着苏浅这个猜测,也不由的眉头微皱:“可能是可能的,可那易公子,伸手了得,在沼泽常年而不受危害,看来对医对毒都有深厚研究,那红月虽然有些歪门邪道,却未必能奈何的了他。”
林梵这话说的也有道理,若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一个人在沼泽地里过这不见天日的日子,终日蛇虫鼠蚁为伴,连人都见不到半个。
就算是面容被毁见不得人吧,有本事就能有钱,也自有地位尊严。何况看这男子对他们说话行事的态度,自是一派风度,没有半点自卑或是烦躁,怎么看,也不象是受过重大打击的,至少,绝不是个被世俗排挤诋毁的要躲着世人的。
那么能让他留下的原因,是什么?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都猜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世事百态,什么可能都有,实在是无从猜起。
吃了饭,就在外面简易的棚子里,将碗筷都刷洗了,苏浅也不是常做家务的,不过既然林梵都洗手做羹汤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扭捏的。
暴雨中不太好感觉时间,吃了饭,两人便随意的闲聊,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见草丛中一动,那条白蟒兴奋的直起了身子,再便看见男子从树林中露出身影。
外面是倾盆大雨,男子没有打伞,自是从头到脚一身湿,仿佛从河里捞出来的一般。
林梵不由的道:“易兄这是?”
易公子摇了摇头:“失陪一下,我先去换件衣服。”
苏浅现在不由得觉得戴面具也有戴面具的好处,至少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从表情去判断他是什么状态。只有从声音中,透露了淡淡的倦意。可是因为这易公子和他们说话,一直都便是那种稍显平和和客气的音调,所以那种疲倦的感觉,便更显得轻微。
易公子说完,便转身进了房间,水一路从地上蜿蜒到房里。
易公子这一进去,一个下午便没有出来,到了晚饭的时候露了个面,说是有米有菜,让两人不必客气,自便就好。
说完,易公子在一旁的棚子里拿了些肉喂了白蟒,又回了屋子。
这气氛实在是诡异,可是苏浅两人只是借宿,有吃有住的不用淋雨,这就已经很好了,难道还能要求别人什么都给你伺候妥当。
当下无语,生火做饭,虽然难免弄得一塌糊涂,却是也苦中作乐,自有乐趣。
易公子的房间,从斜着的角度正能看见外面单独用来做饭的棚子,窗子关的并不严实,露着几分的缝隙,男子坐在窗前的塌上,望着窗外发呆。
湿衣未换,在这季节里,水都快结成了冰,将屋子里的地板打湿了大半。
苏浅和林梵或许在某些方面是很优秀的,但是很显然,在做家务上,都是初级新手,怎么生火怎么切菜怎么下锅,讨论的虽然热烈,不过都是想当然而已,难免有差,便你取笑我,我取笑你,一顿饭烧的虽然乱七八糟,却也自得其乐。
男子的面具已经取了下来,望着棚里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随即却又轻轻叹息。
林梵正炫耀的耍着刀功,将几个土豆切的根根如丝,却突然的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苏浅一边用勺子翻着锅里已经有些黑的鱼,一边问道。
“没事。”林梵只是一顿,便又继续,敏锐如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可那目光,似乎又全然感觉不到敌意。
好歹做出几个菜来,不论口味,总是熟的能吃。眼见着天色黑的厉害了,两人匆匆的把饭吃了,然后留了一份,单独盛在一边。
苏浅先进了房,林梵走到易公子门口,敲了敲门,道:“易兄,晚饭留在厨房里了,我们先休息了。”
以为易公子不喜见人,谁料门很快打开来,男子站在门后,已经换了干爽的衣服,歉意道:“我做主人,还要你们动手下厨,实在抱歉了。”
“这没有什么。”林梵笑道:“只是我和内子都不善厨艺,饭菜做的差强人意,易兄不要嫌弃才好。”
男子想着下午看见的那一幕,竟然有些想笑,却只是摇了摇头。
又再客气几句,林梵便回了房间。
关了门,苏浅见他进来,便挑了挑眉,指了指外面,小声道:“怎么样?”
林梵摇了摇头,在椅子上坐下。
挺正常,却又正常的,不那么正常。
两人无语良久,林梵终于轻笑:“浅浅,我们也不用想那么多,如今在别人地盘,也只能静观其变,水来火掩,兵来将挡就是。”
苏浅点了点头,这还真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何况对着那男子,虽然陌生,却始终感觉不出敌意和杀气,虽然诡异了些,可总觉得,这就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
外面的问题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人索性不再多想,转回来,想想更实在的问题。
比如说今晚怎么睡。
看了看床,再看看地上,林梵道:”浅浅,今晚你安心睡,我在椅子上打个盹就好。”
这要是在客栈里,还可以睡地上,不过这沼泽里潮湿的厉害,外面又下着大雨,地上也湿的厉害,还不如在椅子上坐着。
苏浅也是郁闷,床上,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看那易公子便不是个注重享受的人,或许经历过什么重大的打击,所以对世上的一切都有些看透而无所在意。这床被子,怕还是从他的床上分出来得,更甚至,苏浅都怀疑他这里是不是就只有一床被子。
脱了鞋上床,躺进冰冷的被子,苏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往床里缩了缩,勉勉强强,外面也还能睡一个人。
看着林梵很不舒服的坐在椅子上,苏浅叹了口气:“喂??”
“怎么?”林梵转脸道。
“上来睡吧。”苏浅道:“这些日子你也都没睡好,别仗着有武功,便不把身体当回事。”
林梵笑了笑:“我没事的??”
苏浅声音小了一点:“你还是上床睡吧,出门在外的,有些事情也别那么在意。我们??”
顿了顿,苏浅正色道:“林梵,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样的花花公子,可在我心前,你一向是个君子。我做人,便只求自己安心就行,什么名声名节那些东西,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表面上守着礼教背地里偷鸡摸狗得人太多,若那般虚伪,没有意思。若是从前,我即使自己不在意,却一定还要顾忌旁人,现在,反倒是没有什么好顾忌了。你若是觉得??觉得我是随便的女子,那也没有办法。”
苏浅不是这年代保守得连和陌生男人说话也觉得犯罪得女子,可是入乡随俗,有着一个妇人的名头在身,说话做事,便得处处顾着秦诺,自己不在意得,也需的想一想他会不会在意。
只是现在却是不必了,那人已经无需顾忌,人若不在心上,单单只是一纸婚约,一纸甚至都不是苏浅自己经历过得婚约,又算什么。
苏浅的话,虽然坦然却又何尝不带着点酸楚,林梵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轻轻叹了口气:“你觉得喊一个男人上床同睡,这便叫做随便?还是觉得,我有那么肤浅?浅浅,你若真是个随便的女子,你我现在,不是这般光景。”
摇了摇头,林梵也不多说,便走到床边,在外侧躺了下去。
床很小,不过两人并肩躺着,也还勉强可以,只是想再动作,却是为难。
被子里冰凉,身侧相触,林梵也能感觉到苏浅身上冰凉。
犹豫了一下,合上眼,内力缓缓运行,阵阵暖意,从周身散出。
“原来内力最大的用处,就是取暖。”苏浅轻叹了一声,缓缓的放轻松下来,贴了林梵的胳膊,也闭上了眼睛。
只为自己负责,似乎就没有那么多需要在意的事情。当生存都受到威胁的时候,有些迂腐的东西,根本都不必去想。
这一夜好眠,虽然床硬了些,可是却温暖如春,苏浅一早醒来,雨又短暂的停了,屋外虫鸣鸟叫,清脆悦耳。
林梵还睡在身边,也刚睁了眼,似乎也有些享受这平和的宁静,没有说话。
苏浅先是坐起了身子,眯着眼看窗外明亮的阳光,伸手握住窗子两侧,想要索性将窗子打开看看。
荒芜人眼的地方,倒是也有自己的好处,至少不怕被谁看见影响不好。
两手刚按上窗子,只听见一声挤轻微的针尖穿过纸张的破空声,这边一楞还没有反应过来,腰上一紧,人已经被林梵猛的拉的贴在了他身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2章
苏浅虽然也是自以为身经百战的,可是毕竟不会武功,反应警觉,都远不如林梵,一点没有准备得被他一拽,人便重心不稳得倒在了他身上。
林梵的手,紧紧的按在苏浅背上,将两人拉近的没有距离。
苏浅的下颚,正撞在林梵硬实的肩上,不禁痛的皱起了眉。
林梵一手还维持着搂在苏浅背上的动作,一手却轻柔的抬起揉了揉苏浅的下巴。眉梢轻挑,意思是有事吗?
苏浅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两人一起侧脸看去,只见一只还在轻颤的三寸长短的针,正钉在墙上,若不是林梵及时扯了苏浅一把,这根针,怕是就要刺在苏浅身上。
那针虽然极细,可在闪着乌黑的光芒,也不知道淬了什么剧毒。
苏浅正要撑起身子出去看看,窗外,却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两人身子都是一僵,停下了动作,侧耳细听。
窗外传来的,赫然是易公子的声音。
脚步凌乱,似乎有人被逼到了一旁,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点恼羞成怒的道:“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大人的命令,你自己不执行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阻拦我们?”
易公子的声音依然淡漠,却并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冷冷的道:“红月的事情,我自会交代,你们马上给我离开。”
果然是红月,苏浅和林梵对视一眼,继续往下听。
窗子已经开了个小缝,苏浅尽量不出声响的撑起身子,往窗外看去。
窗外,隐约的只能看见易公子的背影,对面站着几个黑衣的男子,手中都提着刀剑,可是却都不禁的往后又退了一步,看来对易公子,十分的忌惮。
那几人看来十分的不甘心,可是却又不太敢违背易公子的话,犹豫了片刻,终究是道:“既然如此,那么小的先行告退。但愿易公子记得答应大人的话,不要让小的们难做才好。”
这话里,虽然是服从但是却明显的带着不屑。
易公子并没什么太多的表现,只是静静的看着几人离去,然后转身对着开了条小缝的窗子,淡淡道:“不知林公子和苏姑娘,昨夜睡得如何?”
苏浅一楞,第一反应便是啪的一声按上窗子,然后低头望着林梵。
处理这种事情,她的经验明显的和这个时代不太搭调,还是交给林梵比较好。
林梵只是顿了一顿,随即声调平和的道:”多谢易公子款待,昨夜一切安好,正要起身,向公子道谢。”
窗外,只是传来几乎听不见的一声应,然后便是走进房间的脚步声。
苏浅呼了口气,虽然有点紧张,却竟然并不觉得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易公子这个男人,不是个坏人。
“起来吧。”林梵低声的道。
苏浅恩了声,有些尴尬,这才发现,自己现在还压在林梵身上,手肘撑着上身,略拉开了些距离,可是可是腰部起,却是紧贴着的,而且很明显的,压在小腹下的某处,还有些硬邦邦的。
刚才一直处在紧张的地步,根本就无暇顾忌,现在一下子轻松下来,这才突然发现,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暧昧了。
苏浅全身僵了一下,都有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起身来的,脸上似乎有点热,背着身偷偷的捏了一把,烫烫的。
林梵更尴尬,从来没有过的扭捏了半天,这才解释一般的支支吾吾道:“浅浅??那个??男人早上??我??”
林梵说的糊里糊涂,苏浅心里却是明白,虽然和秦诺的夫妻不过做了一回,可是单纯的从生理知识的角度也是知道的,早上这时候,似乎是男人最容易兴奋的时候,有些本能反应,不由自主。更何况刚才那样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太暧昧了。林梵君子归君子,若一直冷若冰霜,那倒是反而不正常了。
这事情生气也谈不上,只是颇有些尴尬,苏浅胡乱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丢下一句我先出去了,便先钻了出去。
林梵应了一声之后,突然的急道:“浅浅。”
易公子可就在外面待着,是敌是友不明,苏浅这一冲出去,也太危险了。
苏浅此时从头到脚都是红的,不管不顾的低着头推门出去,听
到身后传来林梵不带半点玩笑的喊声,这才想到门外的人。
不过这时候已经迟了,易公子正坐在桌边,听见声音,抬脸看了她。
面具上,只有两个黑洞,苏浅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心里却一阵的发凉,只觉得一阵犀利的眼神,刺进了某个地方。
都这样撞上了,苏浅也索性就坦然笑了笑:“易公子早。”
看不出易公子是什么表情,他点了点头:“苏姑娘早。”
这一声苏姑娘,明显便是知道了苏浅的身份,具体的身份未必知道,可是却是明显知道了她和林梵之间的关系。
苏浅倒是并不慌,也不怕,索性在桌边坐下:“原以为沼泽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可是易公子这里,却也还人来人往的,甚是热闹。”
说只说了一半,房门啪的一声被推开,林梵也跟了出来。
紧张担心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林梵在看清两人只是对面坐着的时候,松了口气,面上扬起笑意,顿时又是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
林梵在苏浅身边坐下,自然道:”刚才来的那几位朋友,似乎是来找在下的。易公子就这么打发走了,不太好吧。”
听着林梵的话,似乎对这易公子并没有什么敌意一般,苏浅有些意外,连着易公子也有些意外。
转脸望了望窗外,易公子淡淡道:“刚才的人,都是红月手下的杀手,他们是来杀苏姑娘的。”
“只是杀我?”苏浅指了指自己,有些不解。怎么点名到姓,只是杀自己吗?
易公子道:”现在自然只是杀你,就算是要对林公子动手,也不是这个时候。”
苏浅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一来,林梵身份毕竟不一般,洛国的王爷,说出去,也是个跺跺脚地面抖三抖的人物,若在天镜遇了难,怕洛国不会善罢甘休,徒生事端。再者了,还没到手的,自然还新鲜有趣,自然也就未必舍得那么急的杀了。
苏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勾起唇角看着林梵。
林梵却是再不转弯抹角,沉声正色道:“易公子,恕我直言。你也是红月祭司的手下,从刚才的对话,你的地位似乎还不低,既然如此,不妨试一试,你武功虽然高,林某,却也未必在你之下。”
苏浅心里一紧,却听易公子哼笑一声,透过面具射来的目光,依旧让人觉得心中有些发寒:“林兄,我若想为难你们,又何必如此麻烦,在这地方,想制住你们,不废吹灰之力。”
不知怎么的,苏浅虽然对林梵的身手一向挺有信心的,可是易公子这话,她也就信了。
林梵却并紧张,听易公子这么说,反而一笑:“易兄的话,我自是信的,我相信易兄就算不用什么手段,武功也在我之上。可是易兄昨晚接到命令之后,却并未动手,想来,是不愿意难为我们。”
“我为什么要难为你们?”易公子的话语中,带了点淡淡的苦涩:“你我无怨无仇,你虽然杀了我的黄金蟒,却也是为了自保,这一点,并没有错。红月虽然要杀苏姑娘,抓你回去,却也并不是你们做错了什么,红月这性子,再是纵容不得了。”
苏浅暗暗的皱眉,听这易公子说起红月,完全不是一个手下谈论主子的口气,而是极熟悉的一种,带了些责怪的无奈。
可这易公子,又摆明了是替红月办事的,连着她的手下,虽然惧怕,却也并不尊敬他,并不将他当作一回事,这关系,似乎诡异的紧。
想的纠结,苏浅不由的脱口而出:“易公子,你既一身本事,又看不惯红月为人行事,为什么还要替她做事。”
看不出易公子的面色是不是一下子变的难看,只能感觉到他似乎轻微的振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淡然道:“我虽然为她办事,却不是她的手下,也不会帮她助纣为虐。这雨到今天下午,应该就会停了,我指你们一条近路,尽管离开沼泽。林兄,你的身手见识,或许不会在谁之下,可是莫忘了,强龙难压地头蛇,在这沼泽里,带着一个全无武功的女子,莫说是我,便是红月身边的杀手,也能要了你们的性命。”
“易兄要我们走?”对于易公子的爽快,林梵有些意外。可翩翩又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这男人的身手那天见了,确实应该在自己之上,加之这特殊的环境,想要制服他们,虽然也许难免要费一番功夫,可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不必玩什么欲擒故纵。
男子的语气,还是淡淡的:“难道你们不想走?林兄,你与这位姑娘并非夫妻,却能为她舍身冒险,实在叫人敬佩。在下也帮不上什么忙,相识一场,这东西,送给林兄。”
说着,男子从怀里摸出个丝囊来,扔在林梵面前的桌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3章
林梵从桌上拿起丝囊,有些疑惑的打了开来。
丝囊里,似乎是一小把干了的花瓣和草叶。林梵越加的疑惑,询问的看向易公子。
易公子解释道:“这都是些可以解毒提神的药物,带在身上,便可以不受瘴气的影响。若是没有了瘴气的影响,那些蛇虫鼠蚁,对林兄应该都不是防碍。”
原来这是可以解瘴气毒的药物,林梵也不客气,拱手道声多谢,坦然收入怀中。
易公子望了望门外又开始肆虐的大雨,淡淡道:“两位还是多休息吧,就算能穿过沼泽,后面的路途也还艰难,别把精力放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上。”
这话说客气,却也冷淡,说冷淡,却又实在。
林梵点了点头,道:“易公子言之有理,现在时辰还早,那我和浅浅,便再回去休息,等雨停了,再向易公子辞行。”
说完,林梵便起了身,也不在意易公子现在知道苏浅不是他的夫人,自然的握了她的手进屋,关上房门。
进了房间,苏浅也不说话,侧耳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很安静,只有哗哗的雨声,过了许久,才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随即有人站起身来,似乎是易公子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苏浅看着林梵,低声的道:“你觉得这易公子,和红月是什么关系?”
林梵摇了摇头,然后道:“无非是爱很情仇,这易公子,怎么看都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倒是不知道和红月会有什么牵扯。”
虽然也许有些很不愉快的过往,可是苏浅也没有从这男子身上感觉到丝毫让人不舒服的地方,而那个红月,却实在是不敢恭维,这样的两个人,能有什么交集。
屋外还是暴雨倾盆,两人想了一阵,也没有什么头绪。
时间过的很快,可是到了下午,眼见着天色开始暗了,大雨不但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的,气温越来越低,就连待在房中,也有些冷了。
易公子颇有歉意说沼泽天气瞬息万变,这次竟和他预料有误,两人不必介意可安心等候,明日动身,也是无妨。
一拖再拖,林梵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可是一来外面的雨实在下的令人惊心,二来易公子此人,实在让人觉不出半点做假,便也就应了。
临休息时,易公子犹豫半响,这才道:“林兄,有一事,还请林兄配合。”
林梵一楞:“什么事?”
易公子道:“今天晚上,不论发生了任何事情,还请林兄和苏姑娘不要出门。”
林梵更疑惑:“易兄,莫不是今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易公子倒是坦白:“红月要我杀了苏姑娘,将你制住,见我没有动静,必然会找上门来。”
林梵点了点头,并不意外:“便是如此,林某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红月祭司既然是来找我的,这事情,自然由我一力承担。易公子能够不参与其中,林某已是万分感谢。”
林梵虽然一直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却毕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就算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是红月这都找上门来了,难道还怕她不成。
可那易公子只是摇了摇头:“这事情,其实与林兄无关。”
林梵有些不解,是来找自己的,怎么和自己无关?
易公子带着面具,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是却依旧摇了摇头:“我和红月,有些旧时恩怨,红月如今之所以如此,也可以说,全是我一事疏忽,铸成大错,如今连累了林兄和苏姑娘,万分歉意。”
林梵知道这易公子和红月之间必有瓜葛,可却实在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听他这么说,不由的道:“易兄,恕我多事,我虽与易兄相识不久,可是自认看人也还有些准头,易兄为人,绝不是奸险阴恶之人,与那红月,能有什么瓜葛?便是有瓜葛,内疚自责之人,也不该是易兄,易兄千万莫要心地太善,一味自责。”
可以想像易公子脸上出现一抹苦笑,毫无笑意的笑了一声,那语气中,说不出的酸涩难当。
“无心知罪,却也是罪无可恕。”易公子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林兄,这件事中,你们本是无辜,我也不会坐视。不论如何,我会保你们安全,你们尽可安心待在屋中,不论如何,都不要出来。我和红月,恩怨过往,也该了结了。”
见易公子似乎已经打算结束对话,林梵虽然心里还是一团雾水满腹疑问,却也只好无奈的进了房间。
苏浅倒是比他淡然,无所谓道:”其实易公子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只是路人,不必管也没有资格管那么多事情。听易公子的意思,红月今晚便会找上门来,他们了结恩怨,我们连坐收渔人之利也谈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不再成为两人矛盾的牺牲品。”
如今看来,红月现在这样,似乎与这易公子脱不了关系,不关他们两人谁对谁错,该与不该,那也是私人恩怨与人无咎,只要不牵扯上他们,根本可以无视。
林梵想了想,似乎也就是这样,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早些休息。易公子有句话说的对,莫以为出了沼泽便万事大吉,这还没到冲宵山脉,真正的险境,还在后面,若现在就精疲力尽, 怕是没有力气应付后面的麻烦。”
苏浅笑了笑,自从知道自己还有不过一年的性命之后,似乎要看开了许多。而那日在客栈遇到秦诺和铁心玉之后,许多事情,似乎也看淡了一些。
这一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两人现在都一点睡意没有,可是也没有什么事情。
躺上床,闲闲的聊了半天,两人说着话,却还是难免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一晃便是两三个时辰过去,林梵微合了眼想睡,苏浅却是不知怎么的,越来越清醒,也不想打扰他,便不再说话,却睁着眼睛房里来来回回的看,想能找到点什么打发打发时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4章
这房间并不大,不过靠着墙边得地方,放着一个书架,书架上,杂七杂八的摆了不少书和画轴。
看这易公子文质彬彬的样子,就该是个有学问的人,这样的地方,不存在等着什么客人上门,自然也不会有客房一说,这间多出来的,应该是作为书房用的。
虽然是在这种地方,虽然可能有些不得已的苦衷而不得不留在这个地方,苏浅总觉得,向易公子这般风度气质的男子,就算在再恶劣的坏境中,也自能活出潇洒脱俗来。
林梵有些困乏,微微的闭了眼,苏浅却是睡不着,索性的爬了起来。
窗外的雨还未停,虽然不似白天那么大了,可是依旧淅淅沥沥的。
苏浅爬了起来,想找些事情催眠打发下时间,便走到了书架前,虽然识字不多,可是自小便有看书的习惯。何况在秦府的时候,更是靠各种书籍打发了许多时间。
苏浅一路看上去,只见书架上,大部分都是医术,本来看古文就辛苦,再是这样专业的书籍,那就更是不半点也没有兴趣,抽了几本出来随手翻了翻,便又再放了回去。
书架的一侧,是一卷画,苏浅闲来无事,想着这年代的人,果然都是琴棋书画,都有涉猎的,这易公子如此风度,估计笔墨上的功夫不差。
闲着也是闲着,苏浅有些好奇这沼泽险地能出什么佳作,便抽了画卷出来,解了绳子,在桌上缓缓展开。
这画卷似乎有年头了,苏浅展开画卷,然后便不由得僵住了身体。
画卷上没有什么景,画的是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男的英俊潇洒,女的貌美如花,男子面上带着微笑,唇角勾起,略侧了脸看着女子。女子微微的低了头,一副心中喜悦万千,娇羞不已的样子。
这当真是俊男美女,一对璧人。
苏浅却是只觉得全身冰凉,保持着这姿势都忘了动,却用抑制不住有些颤抖的声音低声道:“林梵……林梵……”
林梵已经有些睡着了,可是习武之人天生警觉,又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苏浅第一声唤出的时候,他便已经猛地惊醒。
动作几乎是没有迟缓的,林梵一醒过来,身形一晃,便已经到了苏浅身边,急道:“怎么了?”
苏浅有些颤抖的手指向摊开在桌上的画:“你看。”
顺着苏浅的手指,林梵往桌上的画卷看去,第一眼看见的是那女子,虽然略低了头,可是那眉眼神韵,赫然就是年轻时的天镜祭司红月。倒不是说红月现在老了,其实现在,她也顶多二十五六的年纪,可是却因为带了中艳色戾气,和这画中青春含羞的少女,有着天壤之别。
林梵道:“如果这个女子就是天镜的祭司的话,那么这男子,应该就是易公子了。没想到易公子,竟然是个如此英俊的翩翩公子,如今戴着面具不愿示人,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苏浅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红月身上,她听林梵评价完红月,稍微有些意外,转脸看了他一眼,却又恍然。
林梵怕是根本就没有见过秦诺扮成易飞扬的样子,而楚风平日里又是戴着面具的,所以这张脸,自己是纠结了无数次,可是对林梵,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林梵收到苏浅异样的眼光,他也不由的有些奇怪,不禁道:“怎么了?浅浅,有什么不妥?”
按理说,这易公子和红月祭司有些什么瓜葛,这事情,他们开始便猜到了,不必那么吃惊,可是苏浅刚才那一声唤,却明显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或者是惊讶。
见林梵问,苏浅微微的皱了眉,有些犹豫。
易飞扬这事情,能够和他说多少,该怎么说?虽然告诉自己可以将秦诺的名字从字典中去掉了,可是好歹相识一场,苏浅也不愿意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不知道的内幕自然没有什么好说,便是知道的,她也不打算说什么。不过好在,林梵也没有问过。
林梵哪能想到这么多,见苏浅皱了眉,不由的道:”怎么了?浅浅,这画,有什么问题?”
苏浅顿了顿,指着男子的脸道:“林梵,你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林梵又再看了一眼,确定这个男子自己并不认识,道:“这个男人,该就是易公子吧,难道你认识他?”
“也不算认识。”苏浅道:“不过,也绝不能算是陌生人。”
林梵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等着苏浅继续往下解释,正等着,却听屋外传来脚步匆匆。
猛地抬头,沉声道:“红月来了。”
红月那样的性子,知道易公子不但没有听命对付他们,而且还以客之礼相待,这心里,必然是极不痛快。
脚步声显示出这行人并不掩饰自己的行踪,很快便到了屋前,刚停下来,便听吱的一声,大门开了,显然是易公子走了出去。
“红月,你来了?”易公子的声音很平淡,平淡的,几乎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动和起伏,也没有一点吃惊意外,苏浅甚至怀疑,易公子今晚,知道红月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一直在等着她,根本没睡。甚至于,听他开始的口气,似乎有什么陈年旧账,今天想一次性了结。
红月的声音还是那般,虽然悦耳柔腻,却带着丝冷清戾气。
林梵也不及问苏浅刚才到底要说这易公子是何方神圣,一听到红月的声音,两人便很没有风度形象的,一起到了窗口,往外看去。
好在这门窗都是简易的,虽然也挡风挡雨,可是都并不严实,顺着缝隙望出去,虽然不能纵观全局,可是却能将外面的情形看的大差不差。
此时雨已经停了,有些意外的,雨停了之后,月色格外的晴朗。在这沼泽地里,这样晴朗的月色,怕是难得一见的。
只见易公子和红月面对面的站着,红月自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还站着两排数十个黑衣男子。她的身份地位,有一群手下跟着,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两人在屋里都屏着呼吸,较真起来,林梵倒是并不怕红月什么,可是今晚这事情,典型的是私人恩怨,他可不想掺合其中。何况还是爱很情仇的旧怨,一旦掺合上感情,这事情,对也罢错也罢,便根本不是外人可以参与的。
只见红月和易公子对面站着,屋子里这角度,看不见他们是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之后,红月冷冷道:“易飞扬,你后悔了?”
易飞扬,果然是易飞扬,苏浅心里砰砰的猛跳了几下。
这名字,从开始到现在,虽然不见其人,却可以说是如雷贯耳。秦诺留在清风寨,是为了还易飞扬的人情,身怀绝技的楚风,自称是易飞扬的弟弟,而逃出临苑的时候,她还见过一处刻着易飞扬的墓碑。
这男人在他们的叙述中,便是风度出众本领超绝的男子,是个完美的几乎不可直视的存在。可是这个早该在若干年前便死在清风寨的男子,却出现在这个地方,戴着面具昭示自己似乎遇到了意外,可是这言谈举止,这举手投足的风姿风度,依然不改。
苏浅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正在走神,林梵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他叫易飞扬?”林梵的声音压的极低,带着丝错愕:“易飞扬,怎么跟清风寨的二当家,名字一样?”
易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姓,飞扬也不是一个常见的名字,不是王小名李春花那样一抓一把的存在。
苏浅苦笑着道:“就是那个易飞扬,清风寨的二当家,一个应该死了好几年的人。”
不知道苏浅怎么对这事情如此清楚,林梵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过这个时候无暇多说,耳边又传来易飞扬淡淡的声音,带了些无奈,带了些苦涩。
“红月。”易飞扬温和道:“我答应过的事情,便没有反悔,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那我让你杀了苏浅,生擒林梵,你怎么不动手?”红月逼近一步,咄咄逼人。
易飞扬并不生气,只是道:”红月,他们两人,与你并无恩怨,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红月冷哼一声:“谁说一定要有恩怨?那林梵,我看上了,而苏浅,我讨厌她的态度。在天镜,没有人敢在我面前那样说话,不管那个人是谁。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们敢就这么冲进沼泽,而且居然没被瘴气毒死,找到了你这里。”
说着,语调一沉:“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他们,对我说不。”
”我不是为了他们。”易飞扬淡淡道:“红月,我是为了你。你若能遇上真心喜欢的男子,我半点也不会阻拦。可是你如今这样,究竟是在惩罚我,还是在惩罚自己。”
红月的神色瞬间变的阴冷,沉着不说话,缓缓的走近易飞扬,慢慢的抬起手来,伸手去揭他面上的面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5章
易飞扬没有动,秋风飒飒,风吹动长发衣角,猎猎作响的飘在风中。更显得衣下身形瘦削单薄。
苏浅暗恨自己这站的实在不是地方,只能看见红月伸手按着易飞扬脸上的面具,缓缓的拿开,面上的表情,阴冷低沉。
面具拿开,只见跟着红月的一众黑衣人都迅速的低下了头,红月面上,勾起一丝冷笑。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易飞扬的脸颊,淡淡的笑:“飞扬,你脸上这青月留下的痕迹,越来越重了呢,你猜,你还能熬多久?”
苏浅这个角度,只能隐隐看见易飞扬的侧脸,似乎有些凹凸不平的感觉。月色再明亮,毕竟也只是月色,又隔着窗子,看的不太真切。
“红月。”易飞扬静静的道:“我从来都不怕死,何况我这条命,本身就是你救回来的,只要你开口,我随时可以还你。可是你呢,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我给不了你幸福,我希望别人可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不要这么糟践自己。”
易飞扬话音未落,只见红月面色巨变,想也不想的一个耳光便打了过去。
在这寂静的几乎要让人窒息的夜里,这一声响显得格外的清脆。那一众黑衣人的头更低,感觉恨不得是要将耳朵也堵起来方好。
苏浅惊了一下,感觉这一个耳光力气颇大,不知道易飞扬是不愿躲还是躲不开,头被打的歪向了一边,顿了顿,这才又抬起来,抬手在唇边抹了抹,似乎是有血迹。
“易飞扬。”红月指了他,咬牙切齿道:“我怎么样,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要做什么,我看上什么男人,不用你多事,你要是愿意为我做事,就去把苏浅杀了,要是不愿意,就给我滚。”
苏浅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苦笑了一下,真是流年不利,自己不敢说是多心地善良的人,可是也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这有的没的,根本没有得罪过的人,也想着要杀自己才痛快。
其实归根结底,还不是做了易飞扬和红月两个小情侣闹别扭的牺牲品。真是比窦娥还要冤。
也不知道这易飞扬到底是做过什么,还是天生便是这样的好脾气,任凭红月如此,却丝毫也没有动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声音平淡温和:“红月,我不能看着你越陷越深。”
苏浅看着红月的手垂在身边,慢慢的握了拳,又再松开,再握紧。
然后再抬起了头,俏丽的脸上,沉静如水,没有一丝表情。
开了口,声音虽然轻灵优美,可却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却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阴霾。
红月提了声音:“闲王爷,苏姑娘,我知道你们就在屋中,出来吧。闲王爷,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能只是躲着,让别人来护你周全吧。”
林梵的眸色暗了暗,看了眼苏浅。
虽然这是在天镜的沼泽,不是在洛国的临苑,可是他林梵,倒也未必就怕了红月。虽然如今有些温和,可是心高气傲,却还是林梵的本性。
察觉林梵的打算,苏浅抓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她倒是想看看这易飞扬,会做什么。
红月不找到他们誓不罢休,这自然是因为易飞扬的关系,那这事情,自然也应该丢给他去解决。何况他们面对红月,也不是有着十成把握的,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逞强这事情,还是不做也罢。
林梵皱了皱眉,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还是忍了下来,站直了身子,没有出声。
“不出来是吗?”红月冷冷的道:“来人。”
“是。”她身后站着的一众似乎都已经溶在黑色中的手下,齐齐的应了声。
红月抬了抬手:“易公子这屋里,把闲王爷和苏姑娘,给我请出来。”
“是。”一声应,众人便齐齐的拔了兵器在手。看来这红月的脾气,这些年真的是暴躁的不行了,她这一帮手下,也早就已经习惯。
红月往后退了一步,那一干手下在应了是之后,便一起纵身掠了过来。
林梵的手,已经摸在了腰间,苏浅也没有怎么见过他的兵器,不过似乎是把软剑之类。
不过是几米的距离,那些黑衣人不过一起一落间,便到了房前。
这房子盖的极简单,一间易飞扬的屋子,一间书房,那些黑衣人明显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对环境布局熟悉的很,红月一声令下,便目标明确的往书房扑来。
苏浅还站在床边,透过窗棂的小缝,看着几道黑影夹杂着呼啸风声,还夹杂着明晃晃的刀剑反光,可是她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着易飞扬。
果然的,空气中,响起一声淡淡的几乎不可闻的叹息,随即白影一闪,易飞扬已经挡在了窗前。
这下背对着窗子,苏浅更看不见他的脸了,可是却能看出,他微微的低了头,头发挡住了半边的脸,声音还是静静的,感觉不出来什么坚定的立场,可是却又让人觉得着事情就是这样,只能这样,半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红月。”易飞扬道:“我说过,不会让你一错再错。我不会让你??伤了他们。”
黑衣人的动作全部都停了下来,虽然还是举着刀剑,却并不敢上前,纷纷的回头看红月。
红月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从齿缝中挤出话来:“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上,违我令者,杀无赦。”
这话一出口,黑衣人都是一怔,便又都转过身去,没有片刻迟疑的,向易飞扬扑去。
红月是天镜祭司,武功如何不敢评论,但是旁门左道的手段,必然不少,这些手下,还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让他们死心塌地。
可再是死心塌地,这些人又如何会是易飞扬的对手,苏浅只看见易飞扬手臂伸出,一柄折扇滑出袖口,随即白影纵掠腾跃,所到之处,刀剑落地声,不绝于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6章 相见不如不见
黑衣人虽然勇猛,可是一和易飞扬交上手,便立刻能看出相差太远,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水平。
易飞扬好似闲暇,白衣飘动之间,便让黑衣人纷纷落地,却并不伤他们的性命。
人影交错间,只见红月一声轻斥,从几米开外,一团火影般的掠了过来,手中明晃晃的,却看不出来是拿了什么兵器。
易飞扬的所有动作却都停了下来,然后一点红晕,在他胸前衣襟上,慢慢的染开。
苏浅这才看清,红月手中拿的,是类似的峨眉刺,前面已经刺进了易飞扬的身子,并不在要害,似乎也不深,可是血还是瞬间染红了白衣。在月色中,分外的惹眼。
而关键的是,易飞扬的武功很好,连林梵也不得不甘拜下风的,在对付这些黑衣人时,也是游刃有余,完全没有一点吃力,这武功绝没有林梵高的红月,却又是怎么能伤得了他。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易飞扬根本就没有躲,而红月气势汹汹而来,却也在发现了易飞扬没躲之后,让开了要害的地方。
饶是易飞扬再武功高强,这一下子要是刺在心脏要害,也万难侥幸。
不知道易飞扬脸上此时是什么表情,可是红月脸上神色,却是五味掺杂,两人静静的对面站着,血便顺着峨眉刺尖慢慢往下,看的苏浅都觉得有些痛了。
苏浅直了直身子,有些看不下去了,林梵这次却不犹豫,反手抓了苏浅的手,压着声音道:“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没有我们,红月也还是要找易飞扬的。”
他们充其量,最多也就是个导火索,是根本无关的路人甲,这种闲事,还是不要管的好。
苏浅点了点头,按捺下性子。
红月只是冷冷一笑,用极缓慢的速度将峨眉刺拔了出来:“你就那么,想死在我手里吗?”
“我不想死在任何人手里。”易飞扬的声音也是淡淡的,一只手捂在胸前:“红月,若伤我你会好过些,又何必拿别人出气。可这么做,你真的舒服吗?七年了,我们何必互相折磨。”
“互相折磨?”红月的手,轻轻按上易飞扬按在伤口的手背,声音柔和的不太真实:“我们曾经,不也是海誓山盟,柔情蜜意吗?怎么现在,变成互相折磨了?”
易飞扬伸手握了红月的手腕,缓缓的拉离自己。
“红月。”易飞扬缓缓道:“海誓山盟,我都还记得,可是你……却不相信。”
“我只相信我看见的。”红月咬牙切齿:”易飞扬,你说你和清月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不信。”
易飞扬苦笑了一下:“红月,你信我也罢,不信我也罢,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何必迁怒别人。今夜,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林公子和苏姑娘,让他们走吧。”
“让他们走?”红月淡淡一笑:“飞扬,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便是对感情不专的人,若他们是正常的关系,本来看你的面子,我也不一定非要难为他们,而且,我也未必会赶尽杀绝。可是……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那苏浅,原来是早有家室的,却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哼……水性杨花,死不足惜。”
苏浅眉头一皱,抓着林梵的手无意识的用力。
红月这意思,似乎是知道了什么。若非是红月在打听林梵底细的时候顺便打听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剩下的可能,便是秦诺找上了红月。
那么极有可能的,秦诺也跟着来了。跟着秦诺的,还有那个铁心玉。
易飞扬只是微微的一顿,便道:“红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无奈,林公子和苏姑娘是什么关系,轮不到别人来管。”
“若是在洛国,自然轮不到我来管。”红月越过林梵肩头,视线灼灼的落在窗上:“可他们现在是在天镜,在我的地盘,易飞扬,什么事我可以管,什么事我不能管,似乎不是你说了算的。”
红月说着,一个黑衣人从一侧上来,躬身在她身边,低声道:“大人,有人往这边靠近。”
红月应了声,斜睨了易飞扬:“我是没有资格管,不过有资格管得人,马上就到了。苏浅,你还打算在屋里躲到什么时候?就算是扒上了王爷,也要跟夫君说个清楚吧,不然人家千里迢迢的找了来,岂不是太过凄凉。”
果然是秦诺来了,林梵皱起了眉,万般的纠结矛盾,涌了上来。
红月语气薄凉,还在道:“易飞扬,你可以阻止我杀苏浅,不过她夫君要是找了来,这可是人家家事,你不能再管了吧。我倒是要看看,这样的女人,能有什么下场。”
红月的话,句句带针带刺,苏浅自始至终没有出声,易飞扬却心中暗暗有些烦躁。
爱过恨过,这些年了,有些事情,一日复一日的也没有什么意思。他想了结,哪怕是一个最糟糕的结局,可是根本不该在局中的这些人,却又何必牵扯到。
就算是林梵和苏浅不是正当的情侣关系,可那也是无辜的路人,再退一步说,第一眼见,他便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并非只是暧昧,近是有些近的,可是却坦然而清爽,没有一点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而他,从不会只以结论去看一件事看一个人,是以林梵和苏浅之间的关系,便是不正当,却相信也自有原因。
红月见没有人答声,口中嘲讽的话,越加的难听。而易飞扬,却缓缓地将面具又戴回了脸上,再是无所谓,却还是不愿意用这样的脸示人。
房里的气压现在却是低,一个女子,又是苏浅内敛保守的女子,不管是误会还是诋毁,被人这么评论,自然是万般不堪的,林梵额上青筋跳动,怒火便往上涌。
苏浅抓着他手腕的手,有些用力,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有些担心的望去,想要安抚几句,却见她面色并没有什么起伏。眸色低沉,抿着嘴角,并不知道在想什么。
脑中转过千百个念头,林梵一直以为自己也算是口齿伶俐,心机灵动的,可是这个时候,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时候若是站在秦诺面前,真不知道能理直气壮的说出什么。
他是不在意的,什么名声气节之类的,他向来都是花花公子风流荒唐的名声惯了,可是苏浅怎么办?
不过是红月一两句话得功夫,便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清晰的传来。
人影由远及近,几个起落,便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在了身前。
那是秦诺,许久不见的秦诺,似乎也是经历了不少忧虑和事情,不复往昔的潇洒,一身的泥泞褶皱,走得近了,这才看见,脸上满是焦急和掩饰不住的疲惫。
秦诺的身后,还跟着个女子,铁心玉的轻功自然远不如秦诺,一路追赶的颇为辛苦,秦诺这边停下,她便随便靠了个树干喘息起来。
秦诺一步步的走过去,神色不太明朗,离红叶还有几步的时候,停下脚步:“红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秦诺的声音明显的带着不悦,苏浅轻轻地呼出口气,让自己冷静些。
夜色弥漫,铁心玉几乎是隐形一般的缩在后面,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可是她的身影落在苏浅眼中,却是怎么也去不掉的一根针一根刺。
林梵有些毛骨悚然的看着苏浅的唇边突然溢出一点笑意,然后转身往书桌走去。
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本以为可以一走了之,再无牵挂,如今看来,既然不能,那么便都来吧。
红月却并不介意秦诺不太好的态度,笑盈盈道:“秦公子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担心秦公子在见到夫人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之后,会有什么冲动的举动,所以才提前走了一步,正打算着,若是见到了秦夫人,就劝她赶紧回到秦公子身边去,这年代,像秦公子这般痴心千里追妻的男子,可不多了。”
苏浅在房中,只听得心中杀机直冒,恨不得要掰断手中的笔。
呼了口气,压抑下心里焦躁怒火,一笔一划,力透纸背,那字虽然不太好看,用语措词倒却还客气。
说着,红月眼角微挑,斜着看了看亮着灯的书房:“秦夫人,现在可是跟闲王爷在屋里呢,也不知道我们闹了这大半夜,吵醒他们没有。”
红月的话,越说越是不堪,易飞扬的脸色在见到秦诺之后,越发的冷,不过他静静站在一旁,又带了面具,而秦诺的心思,全在苏浅身上,也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望着亮着灯的窗纸,可以看出两个人的剪影,秦诺知道那是苏浅和林梵,按理说,这个时候,该是怒不可遏的,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间房里,这种背叛的奇耻大辱,是没有人可以受得了的。
可是这个时候,望着没有出声的房间,秦诺却是先起了一丝怯意。
“浅浅。”秦诺低声的道:“浅浅,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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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在上》的康德天下,康德盛世!都说德德与四四母子不和!谁说的? 爱四四爱六六爱十四爱康帅,一个都不能少。(未完待续)
第197章 能如何
苏浅在房里,依旧没有出声,秦诺觉得自己的掌心,都紧张的渗出了汗,望着静静的房间,他实在是想象不出,下面的事情会怎么发展。
如果现在自己是一个人,或许可以理直气壮痛心疾首的质问她和林梵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在不行,铁心玉虽然一点声音不发的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可却像一根锋利的刺,戳的他坐立不安,如芒在背。
苏浅是什么性子,怎么可能许得他身边有其他的女子,可是事情已经发生,铁心玉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为自己做了那样的牺牲,置之不理,也未免与情理不容。
从窗影上,只看见苏浅半伏着身子,似乎在写什么,林梵却是在一边看的心惊,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浅浅,这事情……你是不是还是应该和秦诺好好谈谈。”
苏浅笔下不停,没什么好气的道:“这还有什么好谈的,你放心,我就算是离开秦诺,也不会赖上你的。”
明白苏浅这个时候心情不好,林梵碰了一脸的灰,有些无奈的,却是愣了一愣,低声的道:“浅浅,你若是愿意赖着我,我是很高兴的。”
扭头看了林梵,一脸的认真。
苏浅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也不想多说,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直起身来。
屋外,依旧是在这沼泽里难得的好天,在几日的连绵大雨之后,难得的月朗星稀。
屋外,估计也是这寂静沼泽里难得的热闹,虽然心思各异,却也毕竟是真的热闹。
吹了吹未干的墨迹,苏浅终究是道:“出去吧。”
想一走了之,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可是却没想到,这样的旷野皇帝,也还是躲不了这一场相遇。
透过窗子的缝隙,能看见秦诺一张焦虑沉重的脸,却也能隐隐看见他身后一身狼狈的铁心玉身影,苏浅嘴角,勾起个无奈的笑,都这样了,再有什么海誓山盟,浓情蜜意,又能还有什么意思。难道让自己握着秦诺左手的时候,他的右手,还有一个她。
秦诺站在简陋的木屋门口,不过是片刻的是时间,与他而言,却似乎等了无穷尽的光阴,心提到了某个高度,便一直悬着,一跳一跳的,丝丝的颤抖,丝丝的痛。
脚步响起,门吱呀一声开了,除了易飞扬,众人的目光,都移了过去。红月虽然站在了一边,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等着看热闹看笑话的神色,微挑了眉,她倒要看看,这样的女人,能如何收场,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易飞扬转了脸,微仰着头,望着天空中在沼泽难得一见的星光灿烂,那夜的星光似乎比今日还要灿烂,可是那日的故事,却是不堪回首,希望今夜,不要又是一个悲剧收场。
秦诺憔悴了一些,苏浅一打开门,便正好和他对望,便正好看见那一双黑眸中,慢慢的担心和焦虑。
原本的久别重逢,是该有说不尽的情话,有舒散不完的浓情蜜意的,可是如今,静默几许,苏浅只是淡淡道“你来了?”
“浅浅……”秦诺的目光,从苏浅身上,移到站在她身后的林梵身上,又再移回,终究轻声道:“你没事吧。”
苏浅摇了摇头:“我没事。”
林梵虽然站在苏浅身后,可是半点也没有奸夫的猥亵感觉,面色沉静,目光清凉坦然,换了一身易飞扬的衣服,倒是也还合身,显得修长挺拔,从小便是皇族,自来便有种高高在上的气质,令的站在一旁的红月,微微的眯了眼眸。
秦诺压了压心里的烦躁,拱手道:“这一路,多谢闲王照顾浅浅。”
红月有些意外,在她的预料中,这一幕是绝不可能发生的,秦诺再是好脾气,再是对苏浅情深意重,可有哪个男人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这种事情?
秦诺的温柔,温柔的有些不真实。苏浅和林梵的镇定,也镇定的有些不真实。
林梵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与秦诺,实在没有什么好说。恩怨情仇,这个时候,也还轮不到他说话。若是苏浅真的许了自己,那他挺身而出是义不容辞的,可是这个时候,却又有什么立场。
气氛有些尴尬,秦诺望了苏浅,一时百感交集,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又还有些害怕。
静默半响,苏浅终于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墨迹未干的信筏递了过去:“秦诺,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秦诺还没接,便在明亮月色中,看见那显眼的休书两个字,浓黑的墨色,却像是火一般灼着他的眼镜。
在场的众人,除了铁心玉外,俱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目力均是了得,都将那飘动的纸上几个字看的清楚,明的暗的,都有些意外。
连着一向淡然的易飞扬,都不由的暗暗有些惊异,看不出苏浅这还沉静并不似泼辣的女子,竟然会主动给相公休书。而且给的,还是如此的坦然,也并不似攀上王卿贵族那般的势力得意。
“浅浅。”秦诺不去接那信筏,却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苏浅的手腕:“浅浅,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浅也不挣脱,仰头看了他,一字一句道:“秦诺,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等你,虽然林梵待我也很好,不过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我知道。”秦诺点了点头,听的有些心慌。
苏浅这话,他是信的。苏浅不是那扭扭捏捏的人,却也不是个畏首畏尾的人,喜欢的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责任二字,她比谁都要在意,若是真的打定主意跟着林梵弃了自己,也绝不会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可如今苏浅的语气太镇定,这镇定他见过,当她下定决心做什么的时候,便是这样的神态。
苏浅又道:“那日天镜城中的客栈,我就在你隔壁。秦诺,我什么都听见了。”
秦诺脑中,只觉得轰的一声,自己那日却是发现了苏浅的行踪,不过短短一瞬便再消失,竟原来,是那时擦肩而过。
苏浅的目光越过秦诺,落在铁心玉身上:“秦诺,我没有和你说清楚,一个人进入沼泽,这是我不对,可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如今是相见不如不见,再说什么,又有什么意思.。你和铁心玉,如今已经这样……”
苏浅略带苦涩的一笑:“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苏浅的声音不大,却因为这地方寂静的连一声虫鸣鸟叫都没有,所以格外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红月心里微微的诧异,难怪苏浅能如此坦然,这么听来,背叛的那个,似乎还不是她。也难怪秦诺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走的如此之近,却半点脾气也不敢有。
只是……自己虽也不能接受自己的男人有别的女人,可那是因为自己有如此的身份,可这秦诺也是洛国数一数二的商贾,这苏浅,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有身份地位的女子,丈夫不过纳了个妾室,便就至于如此?
“浅浅。”秦诺看着苏浅淡淡的神色,有些慌道:“浅浅,你听我解释。”
苏浅不说话,看着秦诺。
秦诺急忙的有话想说出口,可转脸一看,边上却有那么多人,不由得放低了声音:“浅浅,能不能 ,借一步说话?”
苏浅轻轻叹了一声:“秦诺,我只问你,有,或者没有。”
秦诺脸色黯然,嗫嗫半响,低下了头。
铁心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咚的一声在苏浅身边跪下。
“苏姐姐。”铁心玉低声道:“都是我不好,你千万不要怪秦大哥。他当时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自作主张……”
苏浅对这个看似楚楚可怜的女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冷冷低头看了她,没有说话。
秦诺握着苏浅的手更加用力:“浅浅,都是我,那日从监狱出来,中了毒镖,谁知不巧,几种毒混在一起,竟然有……那样的功效,当时我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等我醒了,这才知道,是心玉为我解毒。”
“浅浅。”秦诺低声道:“心玉一个清白女孩子,我总不能……抛下她不顾。”
“可我若容不下她呢?”苏浅面色阴冷的道。
秦诺咬了咬牙:“浅浅,你若是真的容不下她,我便也只能对不起她了。我纵是负了天下,也不能负了你。”
铁心玉身子一震,头更低,哀哀道:“姐姐,你就收下心玉吧,我真的不敢有痴心妄想,只想能留在秦大哥身边,伺候你们就好。清风寨被毁,我大哥生死不明,我没有地方可去。我……我什么要求都没有……我不敢分半点秦大哥对你的心……苏姐姐……”
苏浅低头看着铁心玉,怎么都觉得这台词场景万分的眼熟,秦诺不敢说话,只是抓着苏浅的手半点不松,像是怕一松开,苏浅就会离开一般。
终究,苏浅浅浅的笑了:“秦诺,你不忍心做恶人,让我来做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8章 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这话苏浅说的柔柔淡淡,并不多硬狠,可是秦诺却是心中不可抑制的慌了一下。
苏浅这话,有些冷清。在这个时候,若是她大吵大闹,骂他打他,或许都会好一些,可是偏偏这样的冷漠,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来之前,秦诺想过无数个可能,也打定了主意该怎么办,这事情不管主动被动,终究是自己不对,苏浅若是要打要骂,也只得陪着笑脸。铁心玉与他,如今便是良心上的一道责任,若是苏浅能容得,那自然是好的,若是容不得,也只能再想办法。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苏浅给他的回应,却是这样。
“我……”秦诺支吾两声,看着苏浅冰冷的眼眸,有些慌乱,抓着她的手,微微的颤抖:“浅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会体谅我……”
苏浅轻轻地拿开秦诺的手,心中冰凉一片,淡淡的声音中,连着心,也凉了下去。
这便是这个年代的男人么,对于他们来说,婚姻中便根本不存在一对一的概念,他专一,便是种难得的施舍,所以理所当然的,以为你会体谅。
“体谅?”苏浅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怎么还能笑的出来:“秦诺,我若是找了别的男人,然后告诉你,我也舍得不他,他也为我做了许多,你能体谅吗?你觉得,我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怎么样?”
“浅浅……”秦诺没想到苏浅会说出这么一句,支吾了一下,脸色清清白白:“这怎么……”
“这怎么一样是吗?”苏浅轻轻摇了摇头:“我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心,和你看着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心,是一样的。你会怎么痛怎么妒忌怎么觉得忍无可忍,我也一样。如果我可以很坦然的接受铁心玉,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不在乎你,可即使你能接受我不爱你留在你的身边,我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这一辈子。”
苏浅这一番话确实让在场的众人意外,易飞扬无声的叹息一声,转过脸去。苏浅和红月,这是何等的像,甚至于,比起当年飞扬的红月,如今看似温和的苏浅,其实骨子里,还要强上三分。
难道今夜,又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悲剧。
“浅浅。”秦诺在苏浅冷清的目光注视下,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搭上她的肩,急道:“浅浅,浅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铁心玉,你要是不能接受,我马上就把她赶走……浅浅,我只要你一个,从来都只要你一个啊。”
苏浅伸手覆上秦诺的手,然后将他拿开自己的肩:“秦诺,若是你真的宁负天下人也不愿负我,那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会处理好了再来找我。若是那样,便是你错了,便是你被天下人不容,我也会和你共同进退。可是现在……你负的只是我,秦诺……我只能说抱歉。”
那页颤抖着单薄的休书在风中抖成一团,秦诺不接,苏浅拿着一角,道:“闲王爷,洛国法律,妻子能否单方面提出离婚。”
离婚这个词,让林梵愣了一下,却马上明白过来,有些尴尬道:“洛国法律,若女子提出仳离,不论何事何因,皆要判三个月监禁,以示……。”
林梵有些说不下去,他也说不清以示什么,以示男女之别吗?男人休妻,有无数的理由,可是女子休夫,似乎就有些大逆不道了。
就算架空,古代也还是古代啊。苏浅有些了然淡笑。
林梵心中一涩,上前几步,朗声道:“浅浅,你若是决意已定,我便让洛国,废了这条法令。规矩这东西,本来就是说了算的人定下来的,有我在,不会让你受那样的委屈。”
这样一条法令,本不是什么江山社稷根本,林梵虽然无权说制定或者废除,可是若他坚持,皇兄也不会为这事情如何。
林梵的话,说的坦然,虽然对着别人的妻子,却没有一点的感觉不妥。苏浅看了看他,只觉得下一步,他很有可能侃侃笑道,他的怀抱,随时敞开。
苏浅笑了笑,心道这一趟冲霄山脉之行,还不知道有没有回程,现在想这个问题,有些太早了。可是见林梵那样,却是应道:“便是三月监禁,换自由之身,也是值得的。闲王爷,就劳烦你做个官证,我于秦诺,从此断绝夫妻情谊,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苏浅说的正色,却不妨秦诺厉声道:“我不许。”
“秦诺,你没有资格说不许。”苏浅终于也冷下了脸:“不管你和这个女人,是为什么有了关系,这事情,终究是你对不起我。可是,并不是你说对不起,我就一定要说没关系。秦诺,我们终究一场夫妻,好聚好散,若是还有机会再见,也还能坦然相对。我如今心平气和,可你不要以为我就真的无所谓,我并不是温和柔顺的人,你若是逼我太甚,对谁都没有好处。”
苏浅的声音虽然冷,却并不大,可一字一字的重重击在红月的心上。
那日的月色,似乎比今日还要明亮,那日自己的心情,却比这还要痛。不管是什么理由,背叛就是背叛,做错事的人,为什么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要求体谅。
手在身边握紧了拳,又再松开,红月突然的提高了声音:“说得好。”
苏浅有些诧异的转过头去,却见红月拍了拍手,走了过来。
虽然冷厉,可是却带了丝调侃的笑意,红月竟然朝着苏浅拍了拍手:“说得好,苏浅,我倒是没有想到,你是这么有骨气的女子,闲王爷对你另眼相看,果然事出有因。”
不知红月何意,苏浅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红月斜睨了秦诺,却对苏浅道:“苏浅,我这辈子最恨的,便是背叛的男人,怎么样,要不要我……替你杀了这两个人?”
红月的话,说的理所当然,苏浅有一瞬间的愕然,随即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99章 不值得赔上自己
红月这竟是要替自己出头,而且替自己出头的方法,简单明快,竟是要杀了秦诺和铁心玉。
红月当真是爱憎分明,没有一点犹豫的地方,看上的例如林梵,便不择手段的要弄到手。看不顺眼的诸如秦诺,一个杀字,云淡风轻,理所当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在苏浅的字典中,除非是到了生死关头,不然是怎么也不可能有杀人的念头的。哪怕是此时她也很辛苦的在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可是杀人,却是根本想也不曾想过。
红月知道苏浅不会武功,所以在说出杀了秦诺和铁心玉的话后,看着她有些难看的面色,便只以为一介女子,再是性格坚强心高气傲,胆子也还是小的,至少,对于杀人,还是不敢的。
颇为不以为意的勾起了唇角,缓缓的往前踱了一步,红月冷冷道:“苏姑娘,你不用担心,这是天镜的地方,是我的地方,在这沼泽里……我说生便是生,我说死便是死,谁也不能违背。除非是……这样的男人,你还舍不得?”
苏浅一时没有说话,秦诺并不看红月,却道:“浅浅……”
“怎么?”红月嘲讽道:“秦公子还有什么想说的,想求情,还是不信我说的话?秦诺,我知道你武功不差,这个女人,应该也是有些本事的,不过我说了在这沼泽里,没有人可以可以违背我的意思,你不信,尽可以试试。”
红月是祭祀,自然从来并不是以武功为长,她从小学得,便是下毒下蛊之类的异术,又是在这处处危机的沼泽中,她这话虽然有些自信的过了,可是苏浅却是相信。
听秦诺唤她,苏浅也不由得看了他。这个男人,若是这个时候真的竟然为自己求情,那真的是,实在是太叫她失望了。
秦诺不理红月,轻声的道:“浅浅,是我对不起你,你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我的命早就给你了,你要拿去,我没有半句怨言。可是心玉,她也是为我所累,你就让她走吧。”
苏浅的心,早已是冰凉一片,听着秦诺为铁心玉求情,此时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真是,真是好一幅情深意重,情投意合的画面的,除了感人肺腑,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词可以形容。
秦诺如斯,也算是个专一重感情,负责任敢担当的男人吧,该保护的,一定要保护,该负责的,一定要负责。
然后更感人肺腑的事情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铁心玉一听秦诺这话,一下子站了起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苏姐姐。”难为铁心玉这个时候,这三个字还能喊得这么情深意切:“那天晚上的事情,其实秦大哥什么都不知道,他当时几乎是失去意识的,除了喊了几句你的名字,什么事情都是我做的,你要恨要怪,就恨我怪我,不要生秦大哥的气,不要伤害秦大哥。”
红月眼中杀意一闪,这场景这画面,是那么的眼熟。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一刻更让人按耐不住杀意,一个横刀夺爱的女人,站在你的男人面前,她愿意保护他,愿意为他牺牲,这一幕,简直是可笑的让人有些笑不出来。
可是苏浅却还真的笑的出来。
“我什么时候说了要伤害你秦大哥?”苏浅甚至是带着淡淡笑意道:“铁心玉,我什么时候又说了,要伤害你?”
“你……”铁心玉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是……”
苏浅哼笑一声,不理会她,却对红月抱拳道:“多谢祭司大人关心,今晚的事情,就这么罢了,不劳费心了。若是没事,还有事情在身,我就告辞了。”
苏浅这话说的,竟是打算就这么走。
林梵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大步走了过来,道:“浅浅,进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林梵看着地上浸泡在雨水中的休书,突然的觉得心中爽朗了几分。苏浅是有妇之夫,自始至终,这是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有这一层,他再是心有情意,也不敢越过半分。
可是现在不同了,男未婚女未嫁,生死茫茫中,还有什么不可能消除的距离。而这个时候,就算苏浅再是坚强,也是最软弱的时候。这个时候,便是铁打的女子,也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苏浅看了看林梵,听着他说休息,倒是真的觉得自己突然间说不出的疲惫,现在也没有什么再要注意再要矜持的,应了声好,便随着林梵转身。
却没有想到,打破沉默的人,竟然会是铁心玉,竟然敢是铁心玉。
在苏浅转身后,铁心玉突然道:“苏浅,你站住。”
这口气有些硬,虽然还带了丝刚才哽咽的感觉,可是却像是有什么要理论一般。
苏浅有些好奇的转了身,却见铁心玉要咬着唇,似要咬出血来一般。
苏浅皱了皱眉:“还有什么事?”
自己不想计较了,可看铁心玉这个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质问一般。
这还真是搞笑了,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铁心玉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表现的弱势一点吗,挺着脊梁和自己计较,她站着的,是什么立场。因为自己的退让,所以她打算再进一步?
苏浅心中有些觉得好笑,冷冷的看着铁心玉。
其实早在开始见面的时候,她就该知道,铁心玉可不是那个小鸟依人的女子,早在第一面的时候,不是就见过她的泼辣强势吗?
铁心玉转脸看了看秦诺,梗了梗脖子道:“苏姐姐,你是不是早就和林梵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话问的林梵眼神暗了一片,刚才红月的提议,顿时上了心头。秦诺也就罢了,这个铁心玉,实在有些活的不耐烦的迹象,自己在苏浅面前,虽然愿意表现的温和一些再温和一些,可那不代表他骨子里,是个温和的人。征战杀戮,在需要的时候,他的心,是可以比铁还硬的,他手下的亡魂冤鬼,也不会少。
“心玉。”林梵还没说话,秦诺先喝道:“你胡说什么?”
铁心玉还有些不知死活,颇为委屈不平的道:“秦大哥,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有妇之夫,和别的男人同吃同住,这一路走来,若说没有什么暧昧见不得人的关系,你真的相信?”
苏浅有些意外,可是一瞬之后,便恍然。
看着秦诺铁青的脸,苏浅淡淡笑道:“铁心玉,你以为这样,秦诺便会觉得我行为不检,然后不再心怀内疚,老老实实的待在你的身边?你错了,你根本不懂人的心里,现在这个时候,是他最内疚的时候,你现在火上浇油,只能破坏自己装的温顺无比的形象,我若是你,就等过上一段时间,旁敲侧击,转弯抹角,慢慢引导着他去想这事情。那样的话,说不定效果更好。”
苏浅神色坦然,分析的一本正经,只说的铁心玉有些反应不过来。
林梵本来都有些按耐不住的想要出手教训教训这个女人,可是看了苏浅说完便转身径自要回屋,反而有些觉得自己紧张了。
自己一向以为是自在无所谓的,有些事情,却未必能有苏浅那么坦然以对。
乌云飘来,将月亮遮了小半,夜色有些低沉下来,秦诺本来心中是一千一万的想着不管怎么样也要向苏浅将这事情解释清楚,哄了回头的,可是被铁心玉这么一闹,却是更张不开嘴。本来对铁心玉还有着几分歉意,如今却是反而少了几分。
苏浅伸手触上木门,还未用力,却听身后红月道:“苏姑娘。”
这一声很正经,正经的,连现在很烦躁的谁也不想理的苏浅,也不得不暂停了动作。
红月的声音一贯的冷清:“这样的女人,你就这么放过她?苏姑娘,我觉得你,也不是那心软无用的人,这口气,你咽得下?”
苏浅回身,看了看靠在一边静默无声的易飞扬,又再看了看红月,淡淡道:“红月祭司,你以为我是放过他们?其实,我只是不想为难自己。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些年都耿耿于怀,可是这些年,你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不管他们有多可恨,也不值得我赔上下半辈子来怨恨,青春年华,你若都不珍惜自己,还有谁来珍惜你?你恨他们,却搭上一生跟他们耗着,值得吗?”
苏浅说完,便径自开了门,林梵也自在的跟了进去,没有什么觉得不妥的地方。
红月却是站在原地,半响动也不动。
这话,易飞扬是对她说过无数次的,再是有恨再有不甘,折磨他也就罢了,不要折磨自己。可是那心中的一口气却是怎么也不能平顺,折磨他的同时,也就不可避免的折磨自己。
可这话在易飞扬说来,怎么都难免有一丝给自己开脱的感觉。如今苏浅站在同样的位置,面对同样的事情,这截然不同的对待,却让红月心中惊雷一般的震撼。
原来放手,也可以这样的坦然。而相比之下,赔进自己一生的惩罚,是多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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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青春年华,这四个字说在口中,不过几个音调,可是细细的想来,却重的与让人抬不起腰。
再是风光无限,红颜惊艳,谁又能逃得过时间,不过是短短的几年,红月却也偶尔也会在夜深无人的时候,卸了妆后,看见自己眼角不知何时出现细细的皱纹。
再是怎么样的注意保养,时间也能残忍坚定的留下痕迹,何况是她这样夜夜笙歌,从不爱惜自己的生活。
不由得伸手抚上自己的眼角,红月有些愣愣的站着,半响没有说话。
易飞扬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缓缓道:“红月,你不愿意相信我,这也就罢了,可是你即使不相信我,也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像苏姑娘一样,放开吧。”
二十七八的年纪,虽然有些晚了,可却还不是太晚。虽然感情的伤便是再多年以后翻出来,依然会心痛惋惜,可是他却相信,再深的伤口,只要拔出埋在心里的刺,也会有愈合的一天。
从秦诺出现,易飞扬还是第一次说话,他的脸虽然毁了,可声音还是如常,若这是在平时,秦诺一定不会忽略,可是这个时候,他有些呆呆的望着紧闭着的门,全部的思绪都在那不太清楚地光影上,其他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他从来都知道,苏浅是个可以坚强的人,却从来都不知道,她是个如此坚强的人。是真的可以狠下心,一刀两断,没有回头。
旁人的感情,没有什么能搀和的,易飞扬唏嘘片刻,也抬腿回了房间。这晚上的一闹,他的心里,也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扎着露了头。
一直以来,他只希望红月对自己好一些,那么他自己呢,这些日子,又何尝不是自暴自弃的生活。
许久,红月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声音,伸手招了招一直站在身旁不敢发出声响的手下,道:“回府。”
这短短的时间,这飞扬跋扈的女子,似乎一下子累了老了,或者一直以为是高高悬着的千斤重量一下子落了地,这才发现,只是羽毛般的轻盈。
一直以来坚持的执着的事情,到了别人面前,只是云淡风轻,挥挥手,便烟消云散,然后再回眸,这才发现,自己的那些时间,只是一场可笑的悲剧。
铁心玉此时心中对苏浅的恨意自是滔天,她本以为到了这个份上,以苏浅立场,要么委曲求全的接纳自己,要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折腾上一场,可不管怎么样,自己只要放低姿态,心软如秦诺,总是不忍心将自己逼上死路的,而只要能留下来,她有信心,总有一天,能抢到秦诺的心。
可却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样,苏浅的爽快,让她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想了许多的对策都一下子落了空,原以为是珍贵难得的,用尽手段的摸到了一角,却谁知那原来的主人高高在上的说,喏,脏了,我不要了,你拿走吧。
得不到的,更让人向往。失去的,才会觉得更美好。铁心玉心中突然有些慌乱,她有自信可以从苏浅手中抢过秦诺,可是却没有信心,可以抹去苏浅在秦诺心里的痕迹。因为苏浅的离开,从此在秦诺的心中,便不会再有错误,不会再有矛盾,和一个不存在的人争宠,只能是相看两厌。
心里有些慌,铁心玉轻轻地拉了拉秦诺的衣袖:“秦大哥……”
秦诺不去看她,许久,轻轻地叹了口气:“心玉,你走吧。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恨我怪我……我也没有办法。可是,我不能离开浅浅。”
“秦大哥……”铁心玉一愣,随即道:“不是你离开她,是她离开你。她都和林梵在一起了,你难道还……”
说着,似乎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咄咄逼人了,铁心玉缓了口气,可怜兮兮道:“秦大哥,你别赶我走,你要等苏姐姐,我陪你一起等。我想,苏姐姐只是一时气愤,等到气消了,自然会原谅我们的。”
听着铁心玉说原谅我们,秦诺只觉得想笑,笑容到了嘴角,却是说不出的苦涩,突然什么也不想说,无力的转了身,走到一旁的树边,也不管地上是什么泥泞雨水,靠着树干坐了下去。
“心玉……”秦诺的声音凉凉的:“浅浅上冲霄山脉,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一趟,也是危险重重,正是需要人帮忙陪伴的时候。就算……就算她不要我了,我也一定要陪着她。你走吧……我照顾不了你……”
“为什么?”铁心玉的口气一下子激动起来:“秦大哥,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有什么比不上她,我有什么不好……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可是她呢,她根本不管你的感受,根本不能体谅你的苦衷……”
铁心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苏浅坐在床边,听着寂静夜色中的声音一点不差的传进耳中 ,皱了皱眉,苏浅道:“林梵,我是不是不对,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了,就不该再刺激秦诺,若是铁心玉有什么想不开的,岂不是也有我一部分责任?”
“你真是个心软的人。”林梵坐在苏浅身边,有些冷的道:“浅浅,我若是你,铁心玉,早已经死了几回了。”
看着窗外,林梵轻哼一声:“那女人虽然一直装的温顺弱小,可骨子里,想来不是什么善类。她和秦诺的那些事情,指不定动了什么手脚。浅浅,我知道有些事情你做不出来,不过我可不想谁威胁到你的安全。”
“没有那么严重吧。”苏浅笑了笑,淡淡的没有什么笑意,女人看女人,有时候会更敏锐一些,更何况是一向洞察能力甚佳的苏浅,又是见过铁心玉强势张狂的样子的,她今天这一直的伏低做小,才是让人觉得不真实。
只不过事情到底是怎样发生的,到了此时已经不太重要了,结局已经明摆着在这个地方,哪怕现在就是铁心玉诱惑了秦诺,那人家也是贴上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最主要的是,秦诺都已经打算负责了,难道自己能逼他做个始乱终弃的人?
林梵的神色肃然,隐隐的,往外散着些杀意:“她最好,千万不要有什么找死的行为犯在我的手上,不然的话,便是你的面子,我也顾不得了。”
“我有什么面子。”苏浅有些无奈,不过林梵这话,倒不像是玩笑,也见过他狠心的时候,知道再是什么事情,这个男人怕是也做的出来。可那又关她什么事,自己放手,这已经是豁达到极致了,难道还要站出来给小三小四挡风挡雨不成?虽然她一向是自诩正义的,可也却没有以德报怨的心。
说不清是身体还是心,一阵阵的倦意上涌,苏浅拍了拍枕头,道:“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这话说的颇为自然,林梵也应的颇为自然,伸手熄了灯,便上了床。
单薄的一层被子,此时自然又是冷如冰窖了,好在林梵身子够暖,没有一会儿,苏浅便舒服的舒展开了身子,闭着眼,浅浅的睡了过去。
心里虽然沉甸甸的,可是压力再大的时候苏浅也是有过,学过心理催眠的人,除非将自己逼到了绝境,否则的话,倒是很能调节自己的心情。
这一夜,失眠的人很多,却偏偏只有苏浅,虽然做了些凌乱的梦,可却一直未醒。
林梵侧着脸,看着苏浅。听着她有节奏的呼吸,突然想到了自己府里那一屋子的姬妾,这些日子一颗心都在苏浅身上,都忘了自己也是有过那么多女人的。
林梵想的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以前知道苏浅是有家室的,虽然他心中一直蠢蠢欲动,可是从来就没真的有过这奢望,不想让她为难,甚至不敢太表明自己追求的态度,也没有想到,苏浅对这事情,竟然如此的坚定。
转脸望着窗子,似乎能看见一脸颓然坐在窗外的秦诺,不由得心里按下决定,等从冲霄山脉回来的路上,一定要赶紧命人在自己回去之前,将府里那些莺莺燕燕都解决了,免得让苏浅看见,虽然都是过去的事情,却也未必不会让两人徒增隔阂。
雨,在这一夜终于彻底的停了,一向阴霾的沼泽中,难得的遇上一个沐浴着阳光的清晨。
那些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鸟雀,站在窗台上欢快的叫着跳着。
苏浅是被敲门声吵醒的,睁了眼,却见林梵也正睁开眼,眼神在一瞬间的迷茫之后,便清醒过来。
“谁?”林梵的声音还有些未醒的嘶哑,出声之后,略有些担心的望了望苏浅。
该不会是秦诺吧,虽然说是一刀两断,可是看秦诺那样子,却不像是要就此罢休的,如果他真的纠缠起来,还就是麻烦。不说自己是不是能打的过他,苏浅其实是个心软的人,就算在这事情上足够坚定,可也不会忍心太绝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01章
好在门外传来的声音,却是那个虽然冷清却温和的易飞扬。
“是我。”易飞扬道:“苏姑娘起身了吗?我有话想对苏姑娘说。”
易飞扬有话要对自己说,苏浅疑惑的看了眼林梵,林梵也是摇了摇头,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浅对这个男人其实印象一直不错,那清清淡淡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坏人。就算是个坏人吧,也是个很斯文的坏人,而且是个很有原则的坏人。
苏浅已经不是警察了,没有那么强的追根刨底的思想,半点也不想去打听易飞扬和红月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可就冲着他们出于自卫掐死了人家的宠物而人家也没找麻烦这一点,她便觉得易飞扬这人不坏。
苏浅撑起身子,道:“稍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门外易飞扬应了声好的,脚步便挪到了桌前。
苏浅基本是和衣睡得,起身披上了外袍,便推门出去。
易飞扬正坐在桌前,听着门响,忙站起身来。
“苏姑娘。”易飞扬道:“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没有。”苏浅忙道:“我已经起来了。”
一抬眼便看见易飞扬手边,放着个小小的包裹,在这个年代,这就差不多等于一个行李箱了。
“你要出门?”苏浅不由得道。易飞扬在这林子里,想来应该已经住了六七年了,而且听那晚上他和红月的对话,他似乎还得了什么绝症或者是中了什么毒,可能没多久能活了,这个时候出门?有些奇怪的感觉。
易飞扬还戴着让人看不清表情的面具,点了点头,道:“是要出门,我的时间虽然不多了,可是却也不想死在这个地方。”
苏浅不好多问他这到底是为什么时间不多,只能道:“那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能帮的上忙的事情,易公子但说无妨。”
虽然看不见,可是苏浅却能感觉易飞扬似乎是笑了一笑,然后道:“并没有什么事情要麻烦苏姑娘的,只是昨夜想了一个晚上,做了这个决定,觉得临走之前,一定要向苏姑娘说句谢谢。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昨晚上苏姑娘行为做事,让易某惭愧之余,也恍然大悟。”
“额……”苏浅愣了一下:“易公子,我没有做什么,何来言谢?”
易飞扬道:“苏姑娘,我和红月之间,以前也有过一段爱恨交缠,因为一些事情,红月以为我对不起她……”
说着,易飞扬轻叹了一口:“往事不说也罢,虽然红月一直误会我,因为误会而伤害我伤害自己,可是我从来没有怪过她,我只希望终有一天,她能明白我的心意,可是昨晚看过苏姑娘对待感情之后,我觉得这六年的时间,实在太可笑了。若不能在一起,便该及早分开,两相不再是厮守,便是折磨,何必苦苦纠缠。”
苏浅有些愕然,还以为自己一向是不太擅长处理感情的,秦诺一事,也只是遵循一个最简单的原则。现代社会里的姑娘,千能忍万能忍,却又怎么可能忍得了和别人共享一夫,而她又不是那种凶狠的可以直接灭了铁心玉的性子,那么便只能自己选择放手。
这爽快坦荡什么的,还不都是逼出来的,哪儿有那么潇洒明快。脸上的表情再是冷漠冷淡,心里的苦,还是苦的厉害啊。
易飞扬看着苏浅的表情,轻轻一笑站起身来:“苏姑娘,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常情专一的人,如今却突然发现,在有些时候,快刀斩乱麻,对大家都有好处。痛是会痛的,痛过了,天总会晴,否则在一条路上,只能越走越黑,等到你筋疲力尽,就剩一口气的时候,便是最终等到了阳光明媚,那又怎么样呢?”
易飞扬豁然开朗,苏浅却有些讪讪道:“易公子,我见红月祭司昨夜似乎也有触动,要不然,你再等等,或许她会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这算是怎么回事,算是自己让一个痴心一片的男人变坏了?这算是好事,还算是坏事?
易飞扬摇了摇头:“我和红月之间,有太多难以面对的事情,再也回不到当初了,我们之间,也是相见……不如不见。”
旁人的决定,苏浅也不好多干涉,便随口道:“那易公子打算去哪里?”
易飞扬转脸向外望去:“没有什么具体的地方,或许会回我来的地方,有些故人故地,也不知道是否安好。”
苏浅苦笑两声,如果这个易飞扬,便是清风寨的那个易飞扬,那他的故人故地,都不是很安好。
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道:“易公子是哪里人?”
易飞扬愣了下,道:“说来,我和苏姑娘是同乡,我也是洛国人士。”
苏浅心里又苦了一点:“洛国洛城人吗?”
易飞扬看向苏浅的目光中,带了点意外:“苏姑娘怎么知道?”
洛国只是一个国家的名字,洛国之下,还有许许多多的城镇乡村,是以苏浅一口报出洛国的时候,易飞扬的脑中便开始飞快的转了起来,他的脸虽然毁了,可是脑子没毁,如果是认识的人,万万没有记不得的道理。
苏浅轻叹了一声,道:“易公子,很抱歉我在房里看了你的画像,如果没有认错的话,你就是清风寨曾经的二当家,和秦诺,该是有很深的情谊的。”
苏浅又一次很郁闷看不见易飞扬此时的表情,这能看见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盯着自己,盯的她有些觉得想转过脸去。
苏浅干咳了一声,伸手为自己倒了杯水,理了理脑中的事情,将她所知道的,在易飞扬面前简单的说了一遍。
这男人好歹借了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给他们落脚,就当是回报吧,给他带来一些家乡的消息。
当听到楚风还活着的时候,易飞扬明显的震了一下,有些按捺不住的站起身来。
“我弟弟还活着。”饶是易飞扬一向冷清,却也掩饰不了激动:“他还活着……”
“活着活着。”苏浅忙道:“而且活得还不错,只是现在正在奉命对付清风寨的铁鹰,你要是去找他,兄弟两别为这个打架就行了。铁鹰他,不是个好人,连着我和秦诺都想杀,妹妹落在了官兵手里,眼见着生不如死,他也忍得住没有半点动静。这个人铁石心肠,心狠手辣,万一遇见了,你可千万不能再念着旧情。”
听苏浅说起铁鹰不好,易飞扬缓缓点了点头,手在桌上却克制着捏成了拳,几乎是咬牙的道:“我和铁鹰……我们有太多旧情要算……苏姑娘请放心,他不会再有机会,做不好的事情了。”
第一次见这可称温柔的人身上散出不可抑制的杀气,苏浅有些意外,脑中一转,却是恍然。
铁鹰和易飞扬,应该是清风寨不相上下的两个首领,而只看着易飞扬的行事武功,定然样样都在铁鹰之上,他起了铲除之心,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铁鹰那样的人,既然能对付秦诺,那么自然地,也能对付易飞扬,什么兄弟不兄弟的,那都是台面上的话,做不得真的。
原来都是被铁鹰害苦了的人,苏浅了然笑笑:“我还有事情要去冲霄山脉,就和易公子就此别过了,若是等我的事情了了,我们也许会在洛城再见也说不定。”
这便算是客气的告别语了,易飞扬点了点头,或许还笑了笑,起身道:“若是有机会再见,我一定要找机会向苏姑娘致谢。”
苏浅看着易飞扬飘然出门,这才叹了口气,便听见房门一声轻响。
苏浅脸色突变,刚才只顾着和易飞扬说话,都忘了林梵还在房中,以林梵的武功加上她并未刻意放低的声音,刚才的谈话,怕是听的清清楚楚了。
而林梵的身份,却是洛国的王爷,是一向负责围剿清风寨的,听见了刚才那些话,也不知会作何感想。还有如今身在朝中的楚风,虽然他现在是在为朝廷做事,可是却毕竟是清风寨二当家的弟弟,而易飞扬现在却还没死,能不能带着清风寨东山再起,这谁又说的清楚。
林梵看着苏浅有些僵硬的抬眼看他,沉默了半响,道:“我们也出发吧,趁着天色号,早些离开沼泽。”
这话说的,神色坦然,就像是刚才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
可是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听到,苏浅尴尬一下,坦然道:“林梵,我的话,你都听到了?”
林梵却是笑了笑,并不当做一回事的道:“听到了,又如何?浅浅,我不觉得现在的易飞扬,还有重整清风寨的心情,就算有,就算我回到洛城之后,不可避免的还是要和他敌对,这也与你无关,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必牵扯上其他的人其他的事。”
苏浅顿了顿,也终究一笑。这易飞扬和她,也就是今日的一面之缘,以前是因为秦诺,所以连带着也便记着这个人,如今秦诺都要从心里抹去了,那其他的,还有什么可想。
林梵是官易飞扬是贼,就算他日后还要和清风寨为敌,也说不出他半点不是来。
阳光从屋外照进来,暖暖的亮亮的,林梵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将随身带着的东西整理着包裹拎在了手上,这地方不宜久留,早走早好。
苏浅应着,便出了房门,却见不远处的树下,秦诺靠着树干静静的半坐着。铁心玉也靠在一旁,闭着眼,似乎还在熟睡。
苏浅有些意外,刚才在和易飞扬说话的时候,便看见秦诺站在那边了,怎么这个时候,又突然睡了,而且开门关门几人说话,那么大的动静,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浅有些犹豫,林梵却只是顿了顿,便走了过去。
低头检查了一下两人的情况,林梵道:“没事,只是被人点了睡穴。”
“被点了穴道?”苏浅有些疑惑:“怎么会这样?”
秦诺本想着将他们解开,可是刚伸出手,便又再收了回去。
“浅浅。”林梵道:“刚才易飞扬走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他接近他们?”
这么一说,苏浅哦了一声:“易飞扬确实是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我还只以为毕竟是故人相见,是不是要打个招呼呢,这么看来……”
“这么看来,易飞扬是想为你做些事情。”林梵道:“易飞扬的武功,也着实可怕,能没有一点动静的便制住秦诺和铁心玉,这身手速度,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比。想来,他是怕我们一会儿要走,秦诺会跟在后面徒增烦恼,所以才点了他的睡穴,免得生事。”
“易公子果然是体贴。”苏浅不由得笑了笑,最后再看了一眼睡梦中微微皱着眉的秦诺,道:“林梵,我们走吧。”
刚才没出房门的时候,苏浅还一直在想,什么样的话,才能真正让秦诺死心,过往的那些甜蜜虽然还在脑中,可是既然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再有情意,那么纠缠挽留,都只是徒增伤痛而已。
铁心玉靠在秦诺身边的样子,虽然在苏浅看来十分的碍眼,可是抛开其他,倒也是俊男美女挺搭配的组合,有人缘深有人缘浅,强求也没有意思。
苏浅看着秦诺,林梵却看着苏浅,见她眼中渐湿,轻叹一声,索性上前牵了她的手,便往外走去。
“浅浅。”林梵半带着调侃道:“我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现在为秦诺伤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你们已经分手了,请你也分一点点心情看一下我,在下也是身强力壮英俊潇洒,曾经也是风流倜傥万人着迷,这么巴巴的跟在苏姑娘身边就想效一点力讨一点好,我也不容易啊。”
林梵的表情不太正经,却又努力将自己装成一只受了冷落忠心耿耿的大型犬,那样子看的苏浅不由得一笑,挣脱了林梵的手,刚才看见秦诺时心中涌上来的酸涩,被这一闹,却是真的轻了不少。
这婚,如今离也离了,就算时光倒退回到昨夜,也不能挽回什么,难免还是一样的结果。值得庆幸的是,青春年华勉强还在,重新开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至少林梵是知道自己成过亲的,似乎也不太在意自己二婚的身份。就算现在不可能立刻便接受谁接受什么身份,可是如今恢复单身,却是又有资格名正言顺的和别人来往了。
林梵见苏浅虽然挣脱了她的手,可是眼角的红润却渐渐地退了,心里知道她好过些了,也就放心下来。
易飞扬临走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了沼泽的地图,这几日的天气又极好,两人加紧赶路,再不提秦诺的事情,还是往日一般的相处,又在野外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快要日落的时候,终于走出了沼泽。
几乎是有分界线一般的,一出了泥泞的地域,空气;立刻就变得清新起来。
林梵长长地呼出口气,舒服的叹了口气道:“终于走出沼泽了,真是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地方形成,那个易飞扬,也真是厉害,在那样的地方能生活六年,若换了我,怕是不要六个月就受不了了。”
苏浅虽然不受毒瘴气侵害,可是那些气息闻在鼻中也是难过,也不由得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道:“或许那就是爱情的力量,易飞扬真是个难得的男人,林梵,我觉得他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若是有机会,能喝他做朋友,会比做敌人好上许多的。”
这几天的相处,天南海北,除了苏浅不能谈以前之外,两人之间的交流丰富之极,苏浅在听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江湖事迹之外,自然也难免说些林梵不知道的东西,只听的林凡将信将疑,却又震惊不已。
苏浅开始还以为,沼泽出来,便能看见延绵万里的白雪皑皑,山峦起伏,可是放眼望去,还是一片荒芜。
不由得直着腰身四处的望去:“林梵,这里离冲霄山脉,还有多远?”
林梵拿出地图,指点着道:“从这里往前去,再有几十里,便能出了天镜。出了天镜,便是一大片无人地带,其实也未必是真的无人,据说也有些少数部族生活在其中,不过因为人数实在太少,而且居无定所,便被人忽略了。”
苏浅自己低头去看地图,那地图虽然简单,却也还看的懂,穿过无人地带,再往前去,似乎便是有山脉起伏的样子了。
林梵道:“穿过去后,我们便已经算是进入冲霄山脉了,可是因为冲霄山脉纵穿东西绵延何止万里,所以即使我们进入冲霄山脉,找到地图上这个地方,也不是容易的。好在大师说了一个特殊的标记,啊就是大雪封山,冲霄山脉终年大雪封山的地方,其实并不多,大约也就七八座山头,虽然范围还是很大,不过总好过于漫无目的,大海捞针。”
苏浅认真听林梵说着,知道哪里有那么简单。除非到了附近之后,能有什么特殊的力量指引他们前进,否则的话,在漫无际涯的山峦之中,想找到一片山谷,这就算不是大海捞针,也是大塘里了捞针。
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且不说苏浅并无退路可走,这个时候想赶走林梵,基本也不可能,除非像易飞扬那样,直接点了他的睡穴偷偷离开,可自己不是易飞扬,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而林梵一颗火热的心,苏浅也做不出这样自以为是好心,却实在伤人的事情来。
不待苏浅多想多说,林梵拍了拍她的肩,道:“走吧,去前面的镇子休息一晚,买匹好马,买点干粮,明早去无人地带。那地方据说没有什么危险,就是大,如果我们能认准方向不迷路的话,应该五六天便能走出去。这个时候,冲霄山脉即使大雪封山的地方,应该也还不是最冷。”
就算没有指南针导航仪,无论是苏浅还是林梵,都可以借着月亮或者太阳分辨方向,迷路这样的事情,除非是在别人特意不下的阵势中,否则在这两个人身上,都不太可能发生。
林梵如此,苏浅也就打起了精神,好在她身体够好,训练的时候,十几公里的负重越野什么的也是常事,虽然走了一天,可是跟着林梵刻意放慢的脚步,倒也并不觉得太辛苦。
感觉并没有走太远,便到了天镜最边的镇子,虽然天色已经暗了,可是这镇子却很热闹,街上不说熙熙攘攘,却也是人来人往,便是繁华如洛城,在这个黑灯瞎火的钟点,也未必会有这么热闹。
苏浅有些好奇,一边走一边道:“这镇子上,是不是正好有什么活动,或者过什么节?怎么这么热闹?”
这一下可问倒了林梵,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走进了一家挂着客栈招牌的地方。
这店门是半关着的,进了门,这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林梵皱了皱眉,扬声道:“有人吗?店家在吗?”
林梵声音落下许久,才听见有人应道:“来了来了,谁啊。”
“我们是住店的。”林梵道:“掌柜的,你这客栈,做生意吗?”
“做生意做生意。”一连声的回着,脚步匆匆,从后台跑出个四十来岁的男子。
男子穿着天镜最普通的衣服,是丢在街上找不着的那种,可他在看见林梵和苏浅之后,却是愣了一下。
“住店。”林梵道:“两间上房,再准备些酒菜送上去,有什么好菜,尽管上。我们要沐浴更衣,再准备些热水。”
林梵说的自然无比,他是习惯了吩咐下人也习惯了被人伺候的,出门在外,银子也带的够多,自然说话也有底气。
旁的不说,在沼泽这几天,自然没有什么清洗的条件,就算是秋天不热,那么个赶路的法子,也是一身一身的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自然极不舒服。
那掌柜的却是并不回林梵的话,只是睁大了眼睛从两人身上扫过,又再扫过,小心翼翼的道:“两位客官,你们……是从沼泽里出来的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02章
林梵和苏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起刚才这一路走来,街上的人都是一身本地打扮,如今金矿封山,根本就不可能有外人从旁处过来,那么现在出现在镇子里的外乡人,便只能是穿越沼泽而来。
刚才只顾着终于走出了沼泽舒了口气,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如今看着店掌柜异样的眼神,林梵才不由得暗暗责怪自己大意。
两个外乡人在这里的目标实在太大了,就算红月并没有再追究什么,那沼泽毕竟是天镜的禁地,从那里出来,未必不会被镇上的居民找麻烦。
林梵并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可是如今却是一点儿事情也不想多。
苏浅却抬了抬袖子,自己闻了几天也算是闻习惯了不觉得什么,可是到了外面,却越是觉得那味道明显。
两人这边心思转动,想着对策,却不妨那掌柜的见二人默认,面上泛起喜色,一下子提高了声音:“那两位可是林公子和苏小姐?”
连这都打听清楚了,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梵一手自然地按在腰间,一般点头道:“正是,掌柜的,怎么知道?”
林梵的武功虽然比不上易飞扬,可却也是佼佼者,这店家会不会功夫一眼便看的出来,他的腰间,是常用的软剑,只等等店家答话若有半点不妥,便让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可是那掌柜的听林梵认了之后,却是犹如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的,面上骤然的堆起了笑容,一下子冲上前来,激动道:“林公子和苏姑娘和沼泽出来了,这是在太好了……太好了……”
两人更是听的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问声这是怎么了,却见那掌柜的已经冲到了大门口,张开双臂对外呼喊道:“乡亲们……林公子来啦……苏姑娘来了……”
转眼间人潮涌动,苏浅只觉得一瞬间的头晕,自己这辈子,似乎只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场面。那还是某个红的发紫的明星开演唱会的时候,一群热情的歌迷冲破了警卫的防线……
可眼下这是怎么回事,林梵伸手将苏浅护在身后,对着一帮涌上来的老百姓沉下了脸,正要开口,却见人群让开了路来,一个官员打扮的人,好容易挤了进来。
这是个本地装束的中年人,分开众人后站在了两人面前,十分开心的咧着嘴道:“小镇居民实在是太失礼,叫两位见笑了?”
林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中年人见林梵面上神色颇有些不悦,连忙陪了笑道:“林公子一定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吧?”
“正是。”林梵耐着性子道:“在下初到此地,不知是否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
每个国家有每个国家的风俗人情,虽然很是无奈,可是却也还是不得不遵守。林梵不由得暗想,难道他们无意之间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所以才被围观成这样?
那中年人却听林梵这么一问,头摇的拨浪鼓一般,忙不迭的道:“林公子误会,林公子误会。”说着,从怀中拿出封信来,双手递给了林梵,一边道:“这是鄙国红月祭司的亲笔信,说您二位是祭司大人的至交好友,命令我们一定要伺候妥帖,若是能讲二位照顾周到,清远小镇,免税一年。”
林梵有些意外,接了信过来看,却见抬头一行,收信人是苏浅,便递了过去。
苏浅虽然对这地方的文字还不精通,可是大体上却都懂的,信上只有寥寥数句,大意便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想与苏浅结交一番,清远是天镜边陲最后一站,因为小镇靠金吃金,所以十分富硕,知他们是往雪山行去,让镇上官员准备上好的衣物饮食,悉心招待,待从冲霄山脉回来,再经天镜,务必前去探访云云。
苏浅笑了笑,那红月祭司,倒当真是个敢爱敢恨的人。
情况说明白了,两人倒是也不佛红月的好意,由着官员奉为上宾,知道他们是从沼泽出来,翌日又要赶路的,也并不弄那些虚礼,好酒好菜备好,便都退了出去,让两人自己休息。
在沼泽的那几天,大部分都是在潮湿的地方就地休息,易飞扬的屋子里虽然遮风挡雨,不过也就仅仅是遮风挡雨了,两人这几日辛苦,终于找到了个舒服的地方,也就早早的休息。
不过毕竟红月不是知根知底,这清远也是陌生环境,林梵虽然知道不妥,还是很淡然的留在了苏浅房里,苏浅不会武功,这一个人待着,还是觉得不安全。
苏浅也没有多说什么,易飞扬那挤的不能翻身的小床都睡了,这两人躺上翻身都碰不着面的大床,难道还要扭扭捏捏。更何况,如今自己已经恢复单身,便是有个什么邂逅偶遇的,也不用对谁负责解释。
林梵在隔壁房间沐浴更衣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可走到床前,却不由得叹了口气。
苏浅已经睡着了,再是身强力壮的女子,这几日的赶路也毕竟太辛苦,跟他这会武功的男人,完全没有可比性。苏浅能够在路上一句累也不说,这是在已是极限了。
林梵除了外袍,没有出声响地上了床,伸手在被中寻到苏浅平放在身侧的手,轻轻地放了上去,然后闭上眼睛。
他知道苏浅心中,现在总是有个压得沉重的事情,不说如今刚刚离开秦诺,就算是等真的敞开心怀了,也怕是要从冲霄山脉安然回来,才能真的接受自己。
一夜无话,林梵并不是贪图安逸的人,知道过了天镜,这绝不是危险的结束,甚至于,都不算是开始,下面的路必定更险境重重,养精蓄锐保持体力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想其他的事情,都是无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亮了,苏浅这房里刚发出点声响来,便听见外面柔的女子的声音道:“林公子和苏姑娘起身了吗?”
这声音温柔的很,听得苏浅心里软软的,待到打开了门,看见清远的官员带着笑意侯在门口,一边说准备了各色早饭,一边献宝一般的将他们昨天开出的打算进山的清单上的货品报了出来。
苏浅不得不承认,红月这个办法不是一般的绝,招待的好,整个清源镇免税一年,这样富裕的地方,一年的钱必然可观,所谓威逼利诱,苏浅手中抚着柔软丝滑的,据说是雪狸肚子上那一点最软的绒毛做出的披风,心里不由得感叹万千。
好在林梵是见惯了各种奢侈品的,对着一堆的珍惜异宝,也只是淡淡点头道谢,多少冲抵了一些苏浅没见过世面的惊叹。
吃了早饭,再寒暄几句,知道两人有要事在身,清远镇长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说,便牵来两匹高头大马,千叮咛万嘱咐的,降两人送上了路。
出了清远,便不再是天镜范围,一眼望去,是漫无际涯的空旷原野,苏浅骑术还行,胆子又大,跟着林梵的身影,策马疾奔,天地之间无边无挡,竟生起些恍然的感觉。
从将来到现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过短短的月余,可这一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若不是始终身在事外有些难以融入,那么她经历的,便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寒风凌厉,马背上的苏浅,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虽然裹在皮裘之中,可却仍觉得寒意阵阵。眯着眼往四周看去,开始的时候,只有风吹草地影影卓卓,可到了旁晚的时候,却隐隐的看见远方有几个黑影在动。
苏浅目力此时极好,这一秒还看不清楚是人是动物,随着马匹前移,下一秒就看清楚了,远方移动着的,赫然是几个人影。
心中不由得身上一些疑惑,听林梵的意思,这一片草地上是有人的,可是因为地方极大,环境恶劣,所以人眼极其稀少,该是那种随便朝哪个方向奔上三天三夜都不会看见人影的地方。
可是这才一天的时间,就遇上人了?怎么会这么巧?
转脸看去,林梵面上也有疑惑,略微放慢马速,低声道:“不用管,冲过去。这草地上不但有游牧民族,也有些逃窜流寇什么的,我们人生地不熟,能避则避。”
苏浅应了声,心里也有些怪异的感觉。
此时已经能看见那是三个人影,虽然裹得衣服破烂,可是从衣饰头发,能看出其中一个应该是女子,还有一个,身形矮小,竟然是个孩子。
那几个人似乎对在草原上能遇见其他人也觉得挺奇怪的,也都抬头看了他们,被寒风常年吹刮的脸上皮肤粗糙,皱纹横生,目光似乎也有些呆滞。
马匹毕竟不是全速,苏浅虽然不欲与他们有什么接触,可是马匹掠过的时候,却难免的观察了一下他们,特别是那孩子。
看孩子的身高,不过是六七岁的样子,虽然有着地域性的苍老,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又大又圆,苏浅一眼望去,只觉得陷入了一汪深坛,几乎抽不出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03章
只觉得全身一僵硬,苏浅竟然有些控制不住握着缰绳的手,心里知道大事不妙,想移开视线,却发现脑袋已经开始不听指挥,甚至连闭上眼睛也做不到。
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下的马匹一阵颠簸,只见那幽潭一般的眼神越加深邃起来,而且一下子便从几米外,移到了自己眼前,苏浅知道这是着了道了,张开了嘴想喊林梵,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最后的视线中,只觉得身子一斜似乎要摔下去,前面一道人影纵身而起,却看不清是林梵还是什么人。
从急速前进的马背上摔落,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虽然身下并不是石子水泥,可是秋季的草原并没有厚实的青草堆积,伴着林梵的低喝,苏浅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觉得背上一痛,一阵腥味涌上咽喉。
虽然痛,可是身体还是动不了,苏浅挣扎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连手指都是僵硬的,听觉还好,马匹的声音轻了下来,随之传来的,是衣袂带风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林梵在几个陌生声音的呼喝中,还带着焦急:“浅浅,浅浅你怎么样……”
苏浅心中清明一片,知道那几个人必然是有问题的,此时应该正和林梵斗做一团,很想告诉林梵自己没事,可是努力张了张嘴,却似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苏浅心里明白这下可能有些惨了,刚才心里一点警惕也没有的看着那小孩的眼睛,怕是不知不觉得中了摄魂术之类的术法,身体僵硬,从马背上被摔下来,从背后几乎麻木的痛感来看,只怕是伤筋动骨了,万一肋骨断裂刺破器官,在这种地方,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死这个字浮上脑海,也不知怎么的,苏浅也并不觉得怎么可怕,无亲无故,了无牵挂,除了林梵会难过上一阵子,这个世界里,她还真不欠着谁的,也收不回什么。
这么一想,身上的痛楚竟是渐渐地减轻了,苏浅也不知道是真的痛楚减轻还是因为麻木而失了知觉,只觉得一阵阵暖意从贴着地面的背上,手臂上往上渗透。那暖意所到之处,疼痛渐减。
苏浅心中惊异间,觉得眼前的视线渐渐地清楚了起来,依旧是晃眼的蓝天白云。
试着弯了弯手指,身上虽然还是痛的,可这痛已经可以忍受,耳边刀剑声还是不绝于耳,苏浅心里着急,咬牙用还有些麻痹的手臂撑起身子半坐起来,向着打斗的方向望去。
最精彩的一幕已经结束了,苏浅望过去的时候,正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子背对着她,一截剑尖,从背上刺了出来。
地上已经倒了两个人,林梵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犹豫,剑刺进身体穿透而过,再抽出,不待血溅出来,人影一闪,便已经向苏浅掠了过来。
苏浅正努力用手臂撑着身体做起来。
林梵动作极快,忙喝了一声别动,趁着苏浅一愣停下了动作,人已经到了她面前,蹲下身一手轻按在她肩上,一手扶着她手臂,沉着脸,极为严肃的道:“别动。”
苏浅愣了愣,看着林梵那么认真的表情,不由得便真的没动,试着张了张嘴,还好,声音虽然有些嘶哑,可是却还发的出来。
“怎么了?”苏浅疑惑的道。
林梵保持扶着苏浅的姿势,盯着她的脸,道:“觉得有什么地方痛?”
说到痛,苏浅老实的道:“哪里都痛……而且还有些麻木,所以不太感觉的清楚……”
林梵脸色更沉,眸色一暗,道:“浅浅,得罪了。”
苏浅不明其意,正要问出声,却见林梵已经伸手抚上了她的背。
林梵的手从肩头开始,一寸一寸的往苏浅背上轻按,动作并不迟疑,也不在什么地方停留,苏浅心里一愣,随即明白,这手法自己再熟悉不过,想来林梵也是担心自己从马背上摔下会不会伤到筋骨,所以在给自己检查。
林梵按过背脊的手用的力气很轻,他一边小心按压,一边注意留意着苏浅的表情,却见苏浅的脸上渐渐浮起痛楚,渐渐地咬起了唇。
“哪里痛……”林梵手上力道不敢加一分,却连忙的问道:“哪里痛?”
“不知道。”苏浅喘息了两口,只觉得坐起来以后,身体里暖暖的气息渐渐消失,四肢百骸又渐渐涌上痛楚。
“让我躺下……”苏浅抓了林梵的手臂,有些困难的道。
刚才躺着的时候,似乎没有那么难过。
林梵见她这样,似乎明白什么,赶忙的扶着苏浅慢慢躺下,看着她明显的缓过一口气,犹豫了一下,伸手轻按上她腰侧,低声道:“是不是这里摔伤了?”
从坐着到躺着的姿势,最得以舒缓的便是腰部,那么在林梵感觉,苏浅腰上受伤的可能性最大。
苏浅只觉得一贴上草地,就像是躺在电热毯上一般,比刚才更明显的,暖意融融,身体顿时舒服了许多。
还来不及和林梵说什么,苏浅刚才眯了眼缓过一口气,却觉得腰上一松,似乎是衣服被拉扯了一下。
忙抬了抬头,却见林梵低着头,正在有些手忙脚乱的解她的衣带。这个季节已经冷了,衣服穿得一层又一层,林梵有些急躁,一脸认真的神色,抿着唇,几下便将外面的狐裘拉开,继续往里伸手。
“林梵……”苏浅不明所以,连忙的伸手按着他的手:“你干什么?”
“浅浅,别动。”林梵沉声道:“让我看看,在这地方,要是伤了可不是好玩的。”
林梵的声音说不出的认真,苏浅脸上虽然忍不住的红了一片,可是却也知道他并无多心。
这些日子都是同床共枕的,林梵虽然以前是个花花公子,可是这些日子却是没有什么动手动脚的行为,退一步说,就算他还是那个花花公子,也不至于忍了一路,在这个时候动什么念想。
苏浅虽然身体舒服了许多,可身上还是痛,也没有什么力气,按在林梵手背上的手,也只是嘘虚的放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0章 谁在追杀
林梵看着苏浅脸色煞白,心里更是紧张,这样的速度摔下马来,苏浅又不会轻功,是很难不伤及筋骨的,虽然知道自己这举动是万万的不妥,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救命要紧,也关不了许多。
凑过去低声的道:“浅浅,别紧张,我替你检查一下,万一有什么伤着了的地方,也好早作处理。这伤可不是能拖着的,我只解开外衫……这里,也不会有人路过的。”
眼见着苏浅脸色更红,林梵知道她毕竟放不开,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再等,面色严肃,一手搭在苏浅手上安慰道:“没事,别担心……”另一只手,却轻缓的来开衣侧的系带。
苏浅知道林梵的意思,若这个时候她真的可能有哪里伤到了,也不会扭扭捏捏躲着躲那,小命都要不保了,自然地顾忌也就少了,再说救死扶伤的时候,医生也是不分男女的,那医院里接生的医生还不大部分都是男的。
可是要郁闷的事情是,苏浅并不觉得自己有事。
身上还是痛的,那么摔了一下,要是不痛那反倒是奇怪了,而且随着麻木的感觉渐渐地退去,痛意更加明显,可是那痛,苏浅却是能分辨,那痛并不是撕心裂肺的,而且随着身下暖意上涌,也慢慢的淡去。
那暖意很奇怪,苏浅的手掌无意中贴上身边的草地,这时候本该是冰凉的地面上,似乎草地成了绒毛一般,暖暖的渗着温度,而这温度,又透过皮肤渗进身体,顺着血管缓缓地流往各处。
苏浅一个分神,林梵的手已经仅隔着单薄的亵衣贴在身侧,一点一点的往上按捏,一边按压,一边专注的盯着苏浅的表情,怕是漏掉一点她痛楚的神色。
苏浅这边刚回过神,只觉得林梵的手掌已经按在小腹一侧的肋骨上,身子僵了一下,手上聚了点力气,连忙挣扎着将他的手又抓住。
“浅浅。”林梵现在连开始的一点尴尬神情也没有了,正色道:“别动。”
苏浅哭笑不得,手上用力的不放,虽然力气还不大,却也足够让林梵明白她的决定。
“林梵……”苏浅喘息了两声道:“你听我说。”
林梵的动作顿了顿,倾身过去:“什么?”
“我没事。”苏浅道:“没有伤到筋骨,你让我躺一下就没事了。”
看着苏浅脸色很认真,林梵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道:“浅浅,你是不是怕我……”
苏浅几乎想叹气,抓着林梵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气,正色道:“林梵,我不拿你当外人,也不觉得你会有什么无礼的举动,如果我真的受伤了,肯定不会拒绝你帮忙。这些日子相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我真的能感觉到自己没事,你让我躺一下 ,一会儿如果还是不舒服,我会喊你的。”
林梵的面色很是犹豫,而且眉宇之中掩饰不住的怀疑,不过苏浅的话倒是实在。这些日子相处,那夜大雨中,搂搂抱抱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过,苏浅不至于因为抹不开这个面子而拒绝自己的救助。
想着,林梵还是停下了手,点了点头,在一旁看着。
脑中闪过一个念想,林梵没有出声,仍旧眉头紧皱的看着。
苏浅没缓多久,见林梵按耐下性子,终于松了口气,放平缓了呼吸,仔细感受着身体里的暖流。
不太好形容那具体是种什么感觉,苏浅只觉得那热气仿佛像只温柔的手,缓缓地在体内游走,抚平伤口疼痛,不过小半个时辰,她轻轻地呼了口气。
林梵只等的心急如焚,一听苏浅有动静,连忙凑过来道:“怎么样了?”
“好多了。”苏浅抓着林梵手臂微微用力,挣扎着想坐起来。
林梵察觉到苏浅的用意,连忙直起身子,一手伸在她背后做支撑,扶着她慢慢地坐起来。
虽然还是难免的拉扯生痛,可是林梵看着苏浅的表情,明显都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痛楚了。如果是筋断骨折的痛,那苏浅现在绝不可能是这样轻松的表情,她又不是常年走在刀口舔血的江湖汉子,想来就算比旁的女子坚强硬朗一点,也不至于能在那种痛楚中一声不哼。
林梵想着,心中放松了不少,这才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了,浅浅,你的骑术不好,下面自己就不要骑马了。”
苏浅应了声,心里明白,要说车技还能见人,骑术这东西,这层次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若不是中了道,策马疾驰,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身体的痛楚过去,脑子重新运转,苏浅才想到让自己受这罪的罪魁祸首。
不远处的草地上,他们骑来的两匹马静静的甩着尾巴低着头吃草,马匹之间的地上,躺着三具尸体。
苏浅转脸看过去,皱眉道:“他们是什么人?”
“如果我记得不错,这是江湖中的一个杀手组合。”林梵道“铁索索命,银钩追魂,金珠摄魄……他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神出鬼没,配合默契,擅长用毒,若不是易飞扬给的那袋子干花,我差点也着了他们的道。”
如果林梵说他们是强盗,苏浅虽然也会觉得奇怪,可是可能不会有那么奇怪,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遇上个把强盗,再是正常不过了。而且从他们的马匹到他们的穿着,也正是强盗下手的最佳对象。
可林梵却说这是个杀手组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也就是说,他们是奉命而来,专门为了杀他们而来,那……是为了杀他,还是杀她?自己一无钱财二无背景,似乎没有理由成为别人雇凶的目的,那林梵,林梵是洛国的王爷,在江湖中交游又广,那就不好说了,得罪了人,也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苏浅看了一眼林梵,林梵也是这么想的,见苏浅扶着他已经能站起身了,松了口气道:“浅浅,你没事就太好了,万一连累了你,那我就算是无事,这一生都寝食难安。”
苏浅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过和林梵生死与共的念头,可是贪生怕死这四个字,也并不适合她。
几具尸体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在草地上,苏浅对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怜悯,也不会想着什么应该交由法律制裁这样的鬼话,只是看到那个七八岁的小孩身体时,这才微微心里有些不好受。
看着苏浅皱眉,林梵又是一阵紧张,忙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浅摇了摇头,轻声道:“再是凶狠,也不过是个孩子……林梵,你下手会不会有点……”
一剑穿心,苏浅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个场景,如今看的仔细,那孩子趴在地上,背后一个血窟窿,上半身几乎已经被染成了红色。虽然明知道这孩子不是一般的孩子,这孩子手下的冤魂怕是比林梵手下的死人还要多些,可是再罪大恶极,毕竟还是个孩子。
林梵叹了口气,道:“浅浅,你不知道……”
话只说到一半,林梵扶着苏浅走近,伸腿将那小孩挑翻了过来,
那孩子的衣襟连着帽子,那双摄魂夺魄的眼睛已经死死地闭了,面上透着种死灰,看来已经死了一些时间。
可让苏浅一瞬间僵住了的,是那孩子的脸,这绝不是一个孩子的脸,挡在乱发之下的,是一张苍老满是皱褶的脸,看样子,至少是个六十开外的男人。
林梵道:“金珠摄魄,这一双眼睛至少要三四十年才能练出这样的工地,他天生就是个侏儒,总是喜欢扮成小孩子的样子,让人放松警惕,这些年来,折在这双眼睛上的江湖老手不知道有多少,你看了一眼便陷了进去,也不算太冤。”
苏浅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应该是一种高级的催眠,虽然更神乎其神,可是道理是一样的。
林梵又扶着苏浅走了几步,见她真的似乎没有什么大事,这才彻底的放心,看了看暗下来的夜色,道:“我们走远一点,找个地方休息吧。”
“好。”苏浅应了,她虽然不怕死人,可是守着三个死人过夜,这是在是一件让人不太愿意想象的事情。
将苏浅扶到马边,林梵四下看了看他们还有什么在争斗中落下地东西,视线扫过地上的尸体时,顿了顿,道:“浅浅,你等一下。”
苏浅看着林梵又向尸体边走去,不由得道:“你干什么?”
林梵更是半点不怕死人,一边拉扯气那侏儒的衣服,一边道:“这人十分擅长用毒,我找找有什么能用的药物,平白丢在这个地方,也是浪费。”
林梵倒是真会过日子,苏浅不由得好笑,却见林梵伸手将侏儒身上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放了一地的,却好像突然被什么吸引了视线,伸手将那东西拿了起来。
苏浅有些好奇,不由得道:“那是什么东西。”
从她这个距离角度,只能看见那是个类似木牌的东西,下面挂着个红色的绳结。上面似乎有字,而林梵看着那上面的字,眉毛拧成了一团。
苏浅好奇的紧,可是林梵的目光却在从木牌上收回之后,缓缓地移到了苏浅脸上。
那眼神很奇怪,似乎是有着询问的意思,带着苏浅从来都不曾见过的迷茫。
林梵这样表情,苏浅就更是好奇,连声道:“怎么了怎么了?”
明显的能感觉出林梵犹豫了一下,这才站起了身,往这边走来。
随即将手里抓着的小牌子向苏浅递了过来。
苏浅接了过去一看,这是快很普通的木牌,最上面写着一万两,中间写着十二号,最后一批一排,刻着两个字,苏浅。
苏浅?苏浅再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两个字她是认识的,一笔一划多没有错,是苏浅,自己的名字。
其实苏浅这个名字虽然并不大众化到遍地都是,不过两个字的名字又不是什么冷门生僻字,重名重姓倒也是可能的。可是怎么会这么巧。
拿着牌子一头雾水,抬头看向林梵,只觉得他的表情说不出的严肃低沉。
“林梵。”苏浅道:“你知道这牌子是什么意思?这上面的苏浅两个字,是不是指的是我?”
林梵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早些年的时候,曾在江湖中游历过一段时间,对江湖中许多事情,也多有了解。你手里拿着的牌子,是一块绝杀令。“
苏浅挑了挑眉,对这个相对陌生的说法,有些不是很明白。
“就像是当铺。”林梵道:“江湖上,有些组织是专门中介业务的,比如买凶杀热,他手下并没用杀手,也没用需要杀的人。可是若你有仇人,就可以找他,开出你的价码,由他放出话去,凡事想接这笔生意的人,都可以去领这么一个牌子,然后谁完成任务,谁拿这笔悬赏,没完成任务的,就白忙一场。”
苏浅基本上明白了,可是看啦看手里的牌子,还是不解:“那这个……是什么意思?”
林梵苦笑:“这牌子就是说,要杀你的人,悬赏一万两,然后,他们是第十二个接了任务的人,后面还有没用我不知道,但是至少前面,还有十一拨的杀手领了这个任务。而他们要杀的人,就是牌子上写的名字……苏浅。”
苏浅愣了愣,想不到自己还那么值钱,想不到这小小的牌子,还有这个意思。手指摩挲着木牌上的字。犹豫了道:“林梵,你觉得这个苏浅,指的就是我?会不会,是旁的也叫苏浅的人?”
林梵苦笑更浓:“你觉得会那么巧,他们要杀的人叫苏浅,然后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正好也堵上一个叫苏浅的?”
是有点巧合的说不过去了,苏浅皱眉沉思半响,道:“可我真的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人对我恨到这个程度,不惜花那么大的代价,要赶尽杀绝。”
苏浅在这世上的记忆,不过短短月余,虽然说跟不少人有矛盾,可是却也应该没有仇深似海到这个份上。
“再说了。”苏浅沉吟着道:“就算是恨我的人有吧,即恨我又能有这样的本事的人,我还真想不出。”
要能出的起一万两银子,还要能和江湖这样的组织有来往联系。虽然说开门做生意,这种组织可能是来者不拒的,可若是一般百姓,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有这样组织的存在。
要不然的话,是在苏浅不知道的记忆中,有什么其他的身份或是故事的存在,可应该也不会啊,苏浅的过去,秦诺楚风林梵,怕是都下过心思做过彻底的调查,若是有什么不妥,自己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林梵也是皱了眉头相当的想不明白,苏浅得罪过的人一个个的闪现在眼前,可是左思右想,应该谁也没有这样的能力才是。除非是楚风或是铁鹰,可是这两人,谁也没有对苏浅赶尽杀绝的理由。
眼见着天色便暗了下去,两人讨论几句,也得不出什么结论。苏浅原来也以为他们两人在一起,林梵自然才是那个惹事不安分的目标,却谁知道反倒是自己连累了他,虽然有些歉意,却也知道他是不可能因为这个离开的,或者说因为危险加剧,更不可能离开了。
当下苏浅也不再多说,四下一看,道:“我们也讨论不出什么来,还是早些找地方休息吧。这草地无边无际的,我们身上又没有什么显眼的能吸引人的目标,后面只要小心些,莫说十二个,便是二十个人,在这草地上分散了开来,也未免能遇的上。”
林梵想想苏浅说的也是,点了点头,将东西收拾一下,扶了她上马。
这两匹马倒是好马,那么惊吓了一番,林梵那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去管它们,可是它们却并没有跑远,又再折了回来。
苏浅身上的痛楚虽然缓解了不少,可是行动仍然不太自在,林梵也不太放心,便坚持让她坐在身前,一手揽了她腰,一手持了缰绳。
却将那匹马的缰绳也拎在手中,小步的往前跑着,骑一匹跟一匹,这样也比较保险。
秋天已经是夜长昼短,开始还不觉得,可是天色黑下来一点之后,便几乎是迅速的变黑了。
两人谁都不想离那几具尸体太近,趁着天色还蒙蒙的亮,便索性又往前去了几里地,这才随便寻了个地方停下来。
草地干燥,苏浅坐在地上,只觉得比起沼泽里舒服的太多了,可是林梵四下一望,却是无奈道:“这地方连一点能生火的树枝都找不到,浅浅,晚上我们只能吃冷得了。”
好在他们离开清远的时候,热情的清远百姓给他们装了不少面饼肉干什么的,这个季节,三五天的倒是不会坏,虽然不能加热,不过将就着也还能吃。
苏浅却是道:“不能生火也好,既然成了众矢之的,还是低调些的好。这样空旷的地方,若是一团火堆,怕是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未完待续)
第205章
林梵应了声,便从马背上将吃的都拿了下来,草地上再怎么寒冷,也好过于沼泽里那几日,将马匹安顿好,两人分着吃了些东西,望着璀璨星空,都有些唏嘘。
夜空明亮,星光耀眼,苏浅眯了眼,望了望坐在对面的林梵,道:“林梵,连累你了,本来这时候,你可以在王府里搂着美丽的姑娘喝酒作诗的,却被我拉到这地方,餐风露宿,还随时都有什么危险。”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林梵虽然不是帝王,可是若不出意外,这辈子却也是应该能滋润自在,呼风唤雨的。再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危险的地方,也轮不着他以身犯险,如今走这生死不明的一遭,可不是全为了她。
听苏浅这么说,林梵颇不在意的笑笑:“浅浅,对我来说,这世上的事只有两种,一种是我愿意的,一种是我不愿意的。我愿意的,刀山火海也是甘之如饴,不愿意的,便是美若仙境,我也不去。”
苏浅笑了笑,林梵这思想,倒是和自己的颇像。再好的东西,被逼着也是无趣,再困难的,若有让你心甘情愿的原因,苦中也有甜。
再不扭扭捏捏,苏浅也不再提总觉得心里亏欠的事情,两人天南海北随意的聊着。
苏浅身上还是不舒服,便试探着躺了下来,厚厚的披风垫在身下,虽然柔软,可是却并不觉得舒服。翻了几下身也没有找到舒服的地方,心里略有些犹豫,在夜色中,将手掌平平的贴在草地上。
刚才的情形太明显,既然空慧大师说了,自己体内现在有树族的能力,也可能会有许多和植物有关的异能,那么刚才那诡异的情形,便该是身体在受了重创之后,吸取草木精华以恢复。
林梵在另一侧躺着,两手枕在脑后,看多了洛城的繁华喧嚣,这寂静的只有风声的夜晚,还真是宁静的让人只觉得一阵空明。
看着苏浅说着说着便闭上了眼,林梵也知道刚才那一折腾就算没有明显的伤,必定也是不舒服的,所以也不再多说,径自也闭了眼睛休息。
夜渐渐的深了,裹着厚厚的披风,虽然不至于暖和,可却也还不是很冷,两人也渐渐地睡熟,呼吸平稳起来。
苏浅的手还是保持着伸出披风,搭在草地上的姿势,源源不断地力量,涌进熟睡中的身体,修复白天的损伤。
夜色正深,算算时间,该是半夜三四点吧,林梵虽然开始的时候哈保持着警惕,可是今天偷袭的几个人武功都不低,虽然没有受伤可是毕竟消耗不少,此时也就睡的有些沉了。
而且苏浅的话说的让他安心不少,在这样的一片草地上,想找两个人,和大海捞针也是差不多的概率,就算后面难免会遇到,也不至于那么倒霉,能一天遇见两拨。
苏浅却砸熟睡中,突然觉得手臂传来一下刺痛,那一下子痛突然转瞬即逝,可却是明显,特别是在深度的睡眠中,仿佛那草地是一双温柔的手,一直轻柔的拍着你哄着你,然后突然的拿着针刺进了你的身体。
苏浅犹如做噩梦一般,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猛的坐了起来。
这一声并不大,可是林梵睡的极近,习武之人,再是休息的沉警觉性也比一般的人高,是以苏浅这边一声啊还没消失,林梵已经睁眼,并在睁眼的一瞬掠了过来,将苏浅环进手臂。
“怎么了?”林梵低头审视苏浅脸上的表情:“出什么事了?”
苏浅有些意外林梵这么激烈的反应,那一下子刺痛之后,手已经从地上抬起用另一只手握了,此时半点也再痛。
有些尴尬道:“没事,手突然痛了一下,可能是被什么小虫子咬了一下。”
在这种地方,什么事情也不能大意,林梵听她这么说,连忙的刺痛的手掌握了,凑近了一点点的看。
虽然星光璀璨,可是月色并不明亮,林梵的目力虽然好,可是在这样的夜中,却也不太可能看清细微的伤口,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等一下,我去拿火折子。”
虽然没有东西可以生火,可还是能想办法用什么点一点火起来,看上几眼没有异样,林梵也就可以放了心。
苏浅忙拉住林梵的衣服:“不用不用,真的没事,不痛不痒也没有麻木的感觉,这里不是沼泽也不是森林沙漠,不会有什么毒虫的……你看咱们进草地一天了,什么也没有遇上过……”
话说到这里,苏浅突然停了下来。
稍远些的地方,传来一声几乎可以忽略的声响。
草地的夜晚,远远近近的,只有风呼啸过肆虐的声音,听了一晚上,苏浅虽然无法形容那是种什么声音,可是却坚信自己不会弄错。
刚才那一声耳朵差点不可捕捉的轻响,并不是风声。
在这荒无人烟,一片死寂的地方,除了风声,还是风声,否则的话,要么是动物发出的声音,要么,就是人。
林梵的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只不过静了片刻,那片刻,只觉得这个世界都静了下来,只有风声,呼啸凌厉的掠过耳畔。
林梵的手,在苏浅肩上使劲儿的捏了捏,然后道:“浅浅,明天还要赶路,现在还早,再多睡一会儿。手痛的话,我帮你捏捏……”
说着,按着苏浅的肩膀便躺了下来,一手横着放在地上,似乎是让苏浅枕在他臂上,可却只是放在她头顶,侧着身子,另一只手握着苏浅的手腕轻搭在自己的腰上,轻轻地揉着。
林梵用着最趁手的兵器,便是腰间的软件,所以这个姿势,在外看或许是最暧昧拥缠没有警觉,可事实上,却是他最方便动手的姿势。
苏浅知道林梵的意思,顺从的应了一声,也就靠着林梵躺了下来,反正这个姿势也不指望能看见什么,索性闭了眼,屏息静气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那极轻极轻的声音,似乎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又似乎真的只是风吹得草木乱舞的声音。可是却明显的能感觉到,林梵的全身肌肉都蹦的紧了,握着自己的手也已经放开,移到了自己腰上缠着软件的地方。
苏浅也绷紧了身子,紧张多少是有些紧张的,这样悄悄靠近的,绝不会是什么善类,可是对方不管是什么人,自己也不是光一味的要林梵保护的,若有什么变故,也没有微缩不动的道理。
林梵也能感觉到身体相触着的身体像只绷紧了的弓,不过这个时候不能分了心思,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极轻的声音上,林梵毕竟武功了得,那身影离得几米的时候,他便已经能听出。
这确实是脚步声,是那种轻功登峰造极,绝不是他可以比拟的决定轻功高手的脚步声。脑中闪过几个江湖盛名轻功高手的名字,还不及确认,一阵细微的风声到了身后。
只见夜色中一道光亮响起,一声叮当的声音,林梵的剑已经随着身体转过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刺去。
那剑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苏浅身旁骤然一空,惊觉林梵已经出手,猛的坐起来,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衣人,很瘦很瘦,仿佛是融在了黑暗之中。
只是林梵的软剑已经刺进了黑衣人的心脏,血顺着嘴角滴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剑柄上,那男人没有蒙面,眼睛睁的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苏浅心里咯噔了一下,是了,三四点钟,正是人最放松警惕,睡的最沉的时候,若不是被手上那一点刺痛惊醒,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听见这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只怕是这男人到了面前,将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那时候才能察觉。
软剑从身体里抽出,眼见着那男人便倒了下去,林梵松了口气的回头,却听苏浅道:“林梵,他……死了?”
林梵解释道:“这人的轻功太厉害,若不是致命一击,怕是夜长梦多,何况这些杀手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自己的命,从来都不放在眼里,你若是对他仁慈,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便会再咬你一口。”
苏浅点了点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林梵,我想通过他们,是不是能查出到底是谁想杀我?我得罪的人实在不多,真不知道有谁会舍得花那么大的代价。”
林梵摇头道:“没有用的,他们只是武器而已。虽然他们知道自己要杀的是谁,可是不会知道是谁买的凶。我不是说这些杀手都是通过一家中间机构联络的吗,那个买家的信息,怕是只有那个机构才知道……”
林梵的话说着慢了下来,苏浅也同时想到一个问题,沉下了脸。
就像是林梵说的,在这个没有卫星导行没有GPS的年代里,在这茫茫草原中,想找到两个人,几乎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能遇上一拨就已经够倒霉的了,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遇上杀手。
除非是,他们身上,有什么能被人跟踪追踪到的东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请假,明天九千字
今天来不及了,我还在加班抽空上来的,明天补更九千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06章
两人几乎同时跳了起来,为什么杀手能一而再而二三的找到他们,这不可能是一个巧合,就算是一种巧合,现在这随时可能危及到性命的时候,也不能当做巧合处理。
林梵第一个怀疑的,便是从清远县拿走的那些东西,一样一样的翻出来检查了一遍,除了避寒的衣物,都是吃的喝的,实在没有什么可疑,又再将易飞扬送的干花锦囊散落出来一样样的看,林梵也多少是懂些医务药理,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何况不管是红月还是易飞扬,若是真的想要他们的性命,都不必这么麻烦。
随身的东西都翻的差不多了,两人面对着坐下,都有些疑惑。
林梵手中翻弄着从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木牌,视线转到苏浅身上。
有些犹豫了开口:“浅浅,杀手是冲你来的,你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比如首饰或是香囊什么的……旁人送的东西……”
包裹没有,不代表随身物品没有,女孩子身上,插着的带着的,首饰香包什么的,都不少,林梵虽然不好直接的说,可是心里却还是怀疑。
苏浅正仔细的想着这一路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被林梵这么一问,突然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脸色一瞬间僵硬住,怎么竟然忘了,自己手腕上的那一段红绳,就是当时为了怕秦诺找不到自己而系上的,虽然不知道原理,可是从洛城到天镜,秦诺就是靠着这个一路找来。
而这世上最恨自己的人,想来铁心玉做第二,没有人敢作第一吧。
可是……苏浅心中又有些淡淡的疑惑,可那红绳的主人应该是秦诺,而他,就算是因爱生恨,也没有对自己恨成这样的道理,若怕自己知道了什么而想杀人灭口,那更说不过去,一来他应该知道,自己对清风寨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二来自己也和林梵在一起一段时间了,现在才来灭口,也未免有些迟了。
若是铁心玉背着秦诺做的这事情,秦诺就算是再大意,也不至于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还茫然不知,再者这悬赏的可不是一笔小钱,铁心玉只是一个逃亡在外地山寨寨主的妹妹,她也不可能有这个实力。
一桩桩疑惑涌上,苏浅按下性子,一条条的分析过去,再一一推翻,心里更加的疑惑。
林梵看着苏浅变幻的脸色,也猜着这事情必有什么为难,可是不能多想,往前一点抓了苏浅手腕,唤道:“浅浅……”
苏浅应一声回过神来,看着林梵焦急的表情,连忙的将袖子扯了扯,从手腕上解下红绳,道:“这个。”
“这是……”林梵拿了红绳在手,左看看有看看,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苏浅解释道:“这根红绳是在洛城的监牢里,秦诺给我戴上的,当时他在牢里,而我要跟着你出发去冲霄山脉,他便给了我这个,说是只要我戴在手上,他便能找到我。”
林梵脸色一沉:“浅浅,你的意思,要杀你的人,是秦诺?”
苏浅苦笑:“我真的想不到秦诺要杀我的理由,可是……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是可以让别人追踪到的。”
林梵点了点头,不急着去分析到底还有什么人会做这种事,便站起身来,走到马匹身边,挑了看起来稍微差些的那匹马,将红绳系在马鞍上。
四下看了看,林梵将马匹身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随意抽出匕首,一扬手,在马匹屁股上狠狠扎了一刀。
马匹受痛又受惊,在寂静的夜中发出一声嘶鸣,也不辩方向的,往前飞速的冲去。
林梵一手挽住另一匹受了惊吓的马匹的缰绳,转头对苏浅道:“收拾一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马能识途,万一在那些杀手凭着线索找到那匹马之前它还没死,也许就能找来这里。”
苏浅点了点头,赶忙起身收拾东西,休息了大半个晚上,虽然还疲乏可是身体不适的症状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苏浅心里隐隐的有些明白。
那树族的人,靠得便是与大自然一切植物相关连的神奇力量,自己现在身体里所有的,是树族守护神的力量,就算是被封印的孱弱了些,也应该还是有所可为。比如说,从草木中吸取能量修复自身的损伤。
苏浅在暗夜中握了握拳,不知道自己对植物的操纵,可以做到哪一步。单单是解毒或是恢复体力?在需要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操控指挥,成为自己的力量,来弥补不会武功的缺憾。
这事情苏浅心里也是懵懵懂懂的没有什么底,现在也不好和林梵说什么,也不要他催促,利落的收拾了东西,翻身上马,随意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没有路的地方,说不好也好。
在这个空旷的地方,转上一圈,眼中的景色都不会有什么变化,视线中,也不会多出什么东西。同样的,想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分清楚东南西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有明亮夜空的指引,也只能说是一个大概的方向,所以他们偏上个几百米的,再往前走,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上了马,林梵在想明白他们被跟踪了之后,便马上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就算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可是日夜都要警惕被一帮杀手跟着,这也是件很烦人的事情,何况那红绳带在苏浅身上,他们就好像是闪着光的靶子,想躲都没有地方。想要硬碰硬,苏浅再是强硬,也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女子,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座下的马虽然没有受伤,可是也受了惊吓,不用催促,撒开欢的跑,林梵专心稳住身形,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在犹豫了一下之后,环住苏浅的腰,让她半靠着自己。
苏浅身上还有些酸痛,心里想着那红绳是秦诺给的,更是烦乱,也不客气,放松了身体往后靠。
林梵是常年习武的人,虽然看起来并不粗壮,可是身上肌肉却是结实有力,肩背宽广,苏浅开始还留了些力气,到后来也就放心的将身体的重心都靠在了他身上,闭上了眼。
眼见着离的远了,天色也渐渐发白,林梵这才缓缓地放慢了马速。
苏浅虽然一直闭着眼,可是却没有睡着,感觉身下的颠簸轻了,便缓缓睁开眼,正看见一抹红色,从远方升起。
“日出啊……”苏浅不由得叹道:“我很久没有看过日出了。”
林梵轻轻笑了道:“喜欢看日出吗?等回了洛国,我找皇兄把香山要来,那后山有座听风亭,那里的日出,很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苏浅有些无语,这也就是王爷才会说的话,当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喜欢看日出,便可以将一座山收归囊下。拱手江山讨你欢,也就这在这个时候才可能办到。
不过随即苏浅也就笑了,林梵便是轻率了些,又如何呢,不管这话是真的还是玩笑,听起来,总是真心的。至少说出来的,总是真心的。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安静,赶路休息,除了一些落单的草原动物之外,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虽然苏浅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可是明显的,那条系在腕上的红绳,便是将让他们一路被杀手追踪的目标,如今目标没了,茫茫草原,延绵千里,在里面放下十几个人来,互相之间想要碰上,简直难如登天。
这样的路程又走了三四天,每天一色的绿一色的苍茫,在苏浅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在视线终极的地方,隐隐的出现了一些帐篷一样的东西。
林梵让马匹放慢了步子,眯着眼望去,面色严肃。
这一趟遇到的事情太多,不说惊弓之鸟,林梵的警惕心至少一直都没有放松过,在这样的地方,遇到一切和人有关的东西,这才是奇怪的事情。
苏浅也极目望去,这些日子入眼的除了蓝天白云,便是望不到边的草地,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自己的视力似乎好了许多。
离得还挺远,可是苏浅也看的挺清楚,远处三三两两的,是一顶顶得帐篷,帐篷和帐篷之间,似乎还有人影走动,在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小群羊在吃草。
这似乎,是个游牧民族的居住地。
林梵也颇同意苏浅的这个观点,让马匹原地不动,和苏浅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
从清远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干粮,不过本来在林梵的预计中,快马加鞭穿过草原,五六天的时间就应该差不多了,再是中间怎么耽搁,十来日应该也不成问题。于是为了减轻重量,也因为食物存储毕竟有限,所以也就带了六七天的饮食,如今虽然还有剩,可却也不多。
这一路走来虽然荒凉,可是却也有一些可以触手可及的野味,本来烤肉和干粮穿插着,这是最完美的伙食了,可是这草原上,毕竟还有十几个人在找他们,白天的味道夜晚的火光,都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刚进沼泽的时候,林梵算的是两人第一天的马速,一人一匹和两人共乘一匹,那速度是完全不一样的,这诸多因素一干扰,林梵心中暗自计算,这怕是至少还要十多日才能离开草地,若是那样,他们便实在需要中途补给一番,若是能再找到一匹马,那就更好了。
苏浅不是养在深闺什么都不懂的,林梵的计算,她心里自然也都计较过,见林梵看她,便点了点头,道:“靠近看看,若只是个普通的游牧部族,我们便借宿一晚,找他们买些或者换些干粮水酒。最好的,再能买一匹马。”
林梵沉吟着:“这草原上有些少数部族游牧,这我是知道的,我们走了这些天,也确实应该到了草原中心了,只是这个时候,和别人打交道总是不太放心。”
“应该没事。”苏浅再盯着帐篷群看了一会儿:“你看他们来来去去的,也有十几个人了,神色也都正常。这一片也有十几个帐篷,想要从外面运来,比我们后出发却要在我们前面到达,再摆好一切的等着我们,这不太可能。若是真的有这样一个高人存在,还铁了心的要找麻烦,那怕是躲也躲不掉的。”
这不是一条大路没有分叉,他们走到这里,完全就是一种意外,马蹄稍偏,便会不知道离开几十里,若说有一个人能那么准确的算出连他们自己都不能肯定的路线摆好了阵势在前面等着他们,那见识一下也罢。
林梵细想一下,也觉得苏浅说的有理,便不再犹豫,催马前行。
便再走的近了,还没接近那帐篷,呼啦啦的一下子从里面冲出来七八个人,手里都拿着兵器,将他们一下子围在了中间,苏浅吓了一跳,只觉得林梵身后的身子一下子绷紧了肌肉,可是不过绷紧了一下,便又再放松。
按在肩上的手一松,林梵已经从身侧跳下了马,两手抱拳在身前,和声道:“请问这里,有没有会说汉语的人?”
那群手拿兵器的人互相看了看,或许是看着手无寸铁一副温文尔雅模样的林梵并不像有什么杀伤力的样子,又或许是林梵说话的音调让他们知道他是什么来路,一个男人望了他们几眼,一声不响的转身往回走,进了一处帐篷。
林梵依旧保持着斯文的样子,就着这高度,拍了拍苏浅放在马鞍上的手背,让她别慌。
其实苏浅真的没有什么紧张或者慌张,莫说前生经历的枪林弹雨,便是这些日子的遭遇,都足够让她在任何变故面前处变不惊了。
那男人转身进了帐篷,其他围着的人便也不出声,也不进攻,都那么在原地等着,林梵也不动,也静静的等着。
没有一会儿,那帐篷的门帘掀了开来,领头的是那个刚才走进去的男人,他的身后,还跟了个四十几岁的汉子。
苏浅一眼望去,便知道那汉子和他们一样,多半是个外乡人,虽然穿着打扮和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差异,可是脸上的感觉却明显的不一样,五官构造,没有那样的立体和深邃。
那中年汉子走了过来,拿着刀剑围着林梵他们的人便都让开了一条路,让他走近一些。
那男人走到面前,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也抱拳道:“请问两位,有何贵干?”
这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苏浅都听的懂,不但听的懂,而且能听出来,带着一些天镜的口音,可能是天镜中不如意的人,不知怎么的流落到草原中,阴差阳错的遇见了这只游牧部族,然后便留在了这里。
林梵听那人能够沟通,心里一喜,道:“这位兄台,我和内人是从洛国来的,想穿过草地去冲霄山脉,进入草地五六天了,一直未遇人烟,眼见着干粮告竭,人马疲乏,不知能不能借帐篷休息一日,买些干粮,最好是能再卖一匹马,至于价钱,请尽管开口就是。”
那男人目露狐疑,视线缓缓地从林梵身上,移到苏浅身上。
苏浅见男人看她,连忙的也笑了笑,做出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来。
那男人看着他们的样子,确实是长途劳顿的疲惫,并不急着答话,转头和身边的男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子,估计是在商量着林梵的话是不是可信。
林梵也并不催,静静的站着等他们商量出个结果来。
两人商量了半天,那中年男人往前走了一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林梵道:“在下林梵,不知兄台贵姓?”
中年男人道:“我叫许七,这位,是乌墨部族的族长乌落。”
听了许七介绍,林梵也便对那个所谓族长拱了拱手,言语不通的情况下,有些身体语言是可以表达你想表达的意思的。
那不过二十出头,一身精壮肌肉围着件特色的名族服饰的乌墨族长,咧开嘴像林梵点了点头,口中叽叽咕咕的说了一串话。
林梵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便看向翻译。
许七道:“乌落族长说,来者都是客,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可是想问一句,这个季节冲霄山脉即将封山,你们说你们是往那边去的,是要去做什么?”
从天而降的陌生人,就算是看起来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为了族人的安全,也还是要小心谨慎防备着些的。
林梵继续早已想好的说辞,叹了口气,道:“内子有病在身,请了名医诊治,说是只有在冲霄山脉生长的一种神奇药草方可使之痊愈,所以我们这才赶着来了,想要尽量在冲霄山脉封山之前,找到需要的药草。”
林梵说着,握住了苏浅放在身侧的手,当真是情真意切,深情款款。
苏浅心里有些好笑,不过想想他说的倒也不完全是假话,至少他们想在封山之前赶到冲霄山脉,这是真的不能再真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07章
一男一女的出门在外,其他的什么关系都是麻烦,所以对外林梵说他们是夫妻,苏浅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单身身份,不管做什么都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好,哪怕现在秦诺就站在面前,也再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许七点了点头,又向乌落族长说了一串,翻译林梵的话,两人再嘀嘀咕咕的一阵商量。
林梵笑了笑,道:“许兄,麻烦你转告族长,我在洛城,也是颇有身家的名门,现在困乏,若是能得族长相助,他日必有厚报。这草原清苦,若是族长愿意,我甚至可以派人将你们接到洛国安居,再不用受这颠沛流离,风餐露宿之苦。”
只见许七的眼睛闪了闪,随即又暗了下来。
乌洛他们也就罢了,是自出生起就在这片草原中奔波来往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没有对比,所以也就没有太大的激动。可是许七不同,许七不是当地人,不管在这里待了多久,一定也还惦记着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能够回去,该是种多么大的诱惑。
可是许七的眼神中,光芒只是闪了闪便又黯淡了下去。
垂了眸,淡淡道:“多谢林公子好意,外面的世界虽然繁华,可草原上,至少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外面的世界再好,也只是对许公子这样的王公贵族,对平民百姓来说,未必比得上这里。”
林梵听得他的拒绝,虽然拒绝,却带着深深苦涩。便道:“许兄此言差矣,在下若是安排诸位出去,自然不会叫诸位受谁的委屈,旁的地方我不敢说,洛国之内,自可让诸位的生活平静无虞。若是许兄在外有什么家眷,都可以一并寻了,滴水之恩当报以涌泉,若是许兄和乌落族长能方便一下我和内人,此恩自不会忘。”
林梵这话对许七的诱惑无疑是巨大的,他也是走投无路被逼的才逃进了这茫茫草原,无水无粮的奔波了六七天,奄奄一息的时候命大的遇上了乌落部族,这才被救了一命。虽然二十几年的时间,当地的话也学会了,草原上的生活也适应了,可是内心深处,又如何不想回到外面的世界,再去见一见不知是否还建在的家人。
更何况,草原生活当真艰苦,许七自己也就罢了,每每看着部族里的人缺衣少药,用一些最原始的方法来治疗疾病而最终死去,心里便很不是滋味。可是这样的几十个人,并没有什么能再外面生活的技能,就算是领着他们出了草原,那又怎么办?
在外面若遇上了狼,那可比草原里的狼更可怕百倍,若是那样,就不是帮他们,而是害了他们了。
许七的视线,再一次打量过林梵和苏浅,觉得他的话,倒是又多了几分可信。
虽然神情疲惫,可是林梵从小养尊处优,天生便带着贵族气息,便是有求于人,也自有种旁人学不来的风度,虽然并不炫耀,可是一身的衣物用度,也自不是民间可比,再加上清远官员为了讨好红月,替他们准备的都是些极好的衣物用品,样样不菲,就算如今落魄,也是个落魄的贵族。
许七的心又动了动,转身和乌落族长又是一阵商量,那精悍的男子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虽然口中的话在苏浅听来叽叽喳喳的有些嘈杂,他的表情却是平稳,并不显得急躁。
又商量了一阵子,达成了共识,许七这才对林梵道:“林公子,我将你们的情况向乌落族长说了一下,族长说,乌落族虽然并不是什么好客的名族,可是也不会见死不救,来者都是客,何况林公子身居高位,能千里迢迢不畏艰险,为娘子寻药前来,定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还请林公子帐篷里先休息。”
林梵笑了笑,点头道:“替我多谢乌落族长。”
许七摆了摆手,道:“林公子不必言谢,其实出门在外,互相拉扯一把是应该的。并不是因为林公子许诺什么事情,才会作此决定,只是因为草原近日不太平,部族里的男子虽然身强力壮,可是毕竟都不会武功,也有老弱妇孺,所以怕是万一碰上什么歹人,好心反而成了坏事。”
林梵心里汗颜了一下,犹豫道:“原来是这样,若是如此,那在下也不便打扰……”
许七的顾忌也不是没有道理,万一真的有杀手因为追杀他们而找到了这里,可不能指望杀手是那种冤有头债有主的人,若是真的连累到了乌落部族,倒是真的不好了。
可是许七哪里知道林梵的顾忌,见这斯文的男人犹豫起来,反倒是不好意思了,笑了道:“林公子多心了,我们只是有些担心罢了。这草原茫茫,就算是有坏人,能遇上的可能也太小了。”
林梵笑了笑,想着他们实际的情况,一方面,也觉得许七说的是实话,便也不再推脱,谢了之后,随着许七进了一间帐篷。
据许七说,这是特意清理出来的,算是整洁的一间帐篷。
苏浅走了进去,没有说话,却还是微微的皱了皱眉。
她知道草原游牧,生活条件必然匮乏,可是乍一看却还是有些意外。这帐篷不知道是用牛皮还是羊皮做的,帐篷里,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家具,地上的一角,放着看不出什么颜色的铺盖,估计也是以皮制品为主,乌落部族不和外界沟通,便没有办法换到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所以很多地方,都还是留在原始的地步。
苏浅那微微一皱的眉落在了许七眼中,许七歉意道:“族里条件有限,两位可能不太适应……”
“许兄多心了。”林梵忙道:“在下沙虽然略有家资,可是却也不是从来锦衣玉食的人,这些日子和内子也是风餐露宿,如今能得族长收留,有一处遮风挡雨之所,已是很好。”
林梵说的客气话,苏浅也忙笑了笑,表示赞许。
刚才那皱眉是个完全的条件反射,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她连林梵那样养尊处优的人生也达不到,没有那么挑剔。
许七听林梵这般说,不管是真的假的,也便放了心,让两人先休息,出去为他们准备些吃的喝得。
透过帐篷上漏风的小缝,苏浅望着外面忙碌的乌落族人,叹息道:“不管什么时代,总是有些人的生活是让人无法想象的。林梵,若是不太麻烦的话,你真的能帮他们一把?”
林梵笑了笑:“浅浅,你当我说客气话吗?我自然是真的打算帮他们,大了不敢说,在洛国安排十来个人生活富足,这我若是做不到,那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那我岂不是白坐了。”
苏浅也跟着笑笑,不再说话。
没有一会儿,许七便和一个乌落的姑娘一起,端了些吃的喝得进来,草原里没有什么丰富的饮食,便是乌落是个大方得部族,端上来待客的,也只有两盆肉和几碗奶,还有一大碗不知道什么野菜煮的汤,说不出来的滋味,苏浅有些勉强,不过还是喝了。
“林夫人想来吃不惯这些粗粝的食物。”许七了然道:“我在外面的时候,十几年也未爽快的沾过荤腥,只觉得能吃顿肉,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可在这里,顿顿吃肉,现在虽然习惯了,可还是很想念家乡的清粥小菜。”
苏浅叹了口气,低了头默默的喝汤,她还想念电脑电视呢,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想想便罢。
林梵不知苏浅心中事情,只以为她是为了现在的处境和乌落部族的生活难过,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道:“许兄,我此去冲霄山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你若是认识出去的路,我给你一件信物,再修书一封,你们只要能走到洛国找到官府,一切衣食住处,自会有人打理妥当。”
说着,林梵从身上摸出几张银票和一些银子:“你是从外面来的,虽然二十几年未回去,可是沟通交流却还都可以。这些银子,只要出了沼泽,足够你们找到洛国。”
林梵是轻装出门的,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出远门,身上的钱必然不会少带,何况这一路,也还没有什么用到的机会。
许七怕是这一辈子也还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有些手抖的不敢要:“这……这太多了。”
林梵笑了笑:“多了便收起来,许兄不必那么见外,等到了洛城, 你就会知道,这些钱财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多。”
洛国是当今世上并肩鼎力的几个大国之一,国力雄厚,若说林梵连着几个人都安排不了,那当真这脸也不用要了。
许七只以为林梵是生意人家,略有些钱,可是听着他说话举动,却是总觉得自己错了些什么。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有钱有势又有情有意的翩翩公子,却实在是太少。
许七正觉得看见了希望,外面脚步响起,帘子突然被掀开,露出张乌落少女焦急的脸孔。
那少女喘息了几声,然后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
许七的脸色便一下子变了,站起身来,便要往外去。
林梵心里一沉,急喊住道:“许兄。“
许七脚步顿了度,道:“林公子,我有些事,失陪一下。”
林梵心里,只是担心着找他们的人会不会找来这里,便道:“是不是部落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下也略懂武功,不知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许七明显的犹豫了一下,道:“林公子可懂医术?”
“医术?”林梵道:“略知一二。”
这也不是假话,林梵虽然不是学医的,可是学武之人,对医术便多少都有一些了解,治病救人什么的不是本职,可是小病小伤还不是问题。
许七神色一喜,道:“即是如此,还烦请林公子跟我一起,昨日族人救回个奄奄一息的姑娘,如今方醒了。我见她伤势颇重,族里又缺医少药,真是担心熬不过去。”
救了个姑娘?苏浅总觉得这事情哪里让人觉得不妥,可是又说不出来,便也起了身道:“我也去看看,我对急救也略懂一二,何况是个女子,林……有些事情,我相公可能不太方便。”
许七看了看苏浅,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夫人了。”
看那女子一身的伤痕,若是要脱了衣服检查什么的,林梵一个男人是不方便。
报信的小姑娘不知道几人在说什么,只是焦急的睁大眼睛等着,直到林梵和苏浅一起都跟着许七出了帐篷,脸上这才现出些喜色。
常年的与世隔绝,乌落族的女子,有许多都没有见过所谓外面的人,只是听说种种传闻,比如有什么样的阴险狠毒,比如什么样的繁花似锦,比如男子有多风流薄情,又有多英俊潇洒。
而无疑林梵的出现,很是符合英俊潇洒的传说,所以小姑娘半垂着眼帘,想看又不敢看的,一双眸子便盯着了林梵。
好在林梵是被人看惯了的,苏浅也不至于吃醋,两人心里只在想着许七说昨日救回来的女子,心里都有疑惑。
那女子被安置在另一处的帐篷中,许七掀了帘子进去,已经有人守在床榻边了,看见他进来,便起身来说了几句什么。
许七走了过去,温和道:“姑娘,你醒了。”
想来姑娘醒了有一会儿,可是一睁开眼睛,没有一个人是可以沟通的,虽然着急,可是却也无奈。这一听见自己能听懂的话,只觉得分外的激动,张嘴却先咳了几声,重伤之下,声音还有些嘶哑:“你会说汉话?”
轻轻地几个字,却轰的一声敲在苏浅心里,感觉身前的林梵瞬间绷紧了肌肉,手按在了腰上。
这声音再是熟悉无比,竟然就是那日在沼泽里,跟在秦诺身后的铁心玉。也是这一场追杀中,苏浅隐隐觉得多少脱不了干系的铁心玉。
苏浅伸手便覆上了林梵腰间的手,看了他一眼,轻微的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第208章
虽然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总觉得铁心玉是这事件中最可疑的人,可是如今这情形,却有些让他们意外。
许七凑上前去,低低的问道:“姑娘,姑娘你好些了吗?”
铁心玉咳了两声:“好多了……大叔,我这是在哪里啊?”
许七道:“这是草原,昨天你昏倒在帐篷外面,我们就把你救回来了。”
铁心玉哦了一声,声音很是嘶哑,又低低的咳了两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你干什么?”许七吓了一跳,连忙按住铁心玉肩膀。
铁心玉毕竟重伤无力,被许七轻轻一按,便又跌回床上躺着。
“姑娘你这要干什么?”许七道:“你受的伤很重,千万不要乱动。”
“我没事。”这一番动作又碰到了铁心玉的伤口,痛的脸都揪在了一起,轻轻呻吟一声,却还是挣扎着想要起身:“多谢大叔相救,我还有事,我不能在这里待着……”
“什么事情比命还重要?”许七有些急道:“你命都快没了,还想着做什么?不管有什么事情,也要等伤养好啊。”
“我没时间了。”铁心玉痛的出了一身汗,喘息着道:“大叔你不知道,我要去找人……”
“找人?”许七道:“找谁啊?”
“找……”铁心玉说着,估计又是一阵痛的厉害,低下了身子用手捂着心口。
许七忙站起来,道:“林夫人,林公子,你们快给看看吧,这姑娘一身的伤,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是啊。”苏浅淡淡的接了话,往前凑了一点,从被许七遮掩的背后走了出来:“铁姑娘,我也很奇怪,你这一身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听了苏浅的话,许七一愣:“林夫人,你们……认识啊?”
“林夫人?”铁心玉神色也是愕然:“苏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他喊你……林夫人?”
林梵一声轻哼,从苏浅身旁走上前,伸手揽了她的腰:“怎么,铁心玉,许你横刀夺爱,就不许浅浅另觅良缘?”
许七听着这几句对话,看着火药味颇重的几人,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得呐呐道:“林公子,这是……”
“恩……”林梵沉吟了一下,道:“内子和这位姑娘的关系,比较复杂。这位姑娘现在的情人,就是内子的前夫。”
许七再一次无语,只觉得给林梵解释了一下,这几人之间的关系,更复杂了。而且没有想到的是,林梵这样一个非富即贵的身份,又是这么情深意重的关系,他的夫人,竟然是再嫁,怎么几十年没有离开草原,外面的世界,有了那么激烈的变化吗?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铁心玉淡淡的带了丝苦涩的道:“苏姐姐,我开始也觉得很对不起你,如今看来……如今看来……倒是我帮了你……”
“哦?”苏浅好笑:“怎么?”
铁心玉道:“我和秦大哥相识这些年,都以为他是个好男人,虽然在山寨里,难免有过杀人放火的时候,可是秦大哥为人一向温和,也从不伤无辜的人,和山寨里其他的人都不一样。那日我和秦大哥一同去找你,虽然我真的愿意和你好好相处,可是听说你决定离开之后,心里真的很高兴,我想着不管秦大哥现在有再多的舍不得,时间长了,他总会忘记你,总会只记得我。”
苏浅点了点头,这话倒是还有些可信,没有什么大道理,比较真实。
“可是……”铁心玉突然的激动起来,急急的喘息道:“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
苏浅和林梵的目光还是冷冷的,铁心玉垂下了眼,几乎不可闻的道:“苏姐姐,我真的没想到,秦诺竟然是那样的人。”
“怎么,秦诺,是个怎么样的人?”苏浅顺着问了一句,又再有些新的想法,补了一句:“你身上的伤,该不会是他弄得吧。”
她和秦诺也算是熟悉,没感觉他有什么暴力倾向啊,就算是心情再不好,也没有拿铁心玉出气的道理,而且这样的伤,似乎不仅仅是出气那么简单,简直是要杀人啊。
铁心玉依然垂着脸,道:“那日姐姐离开之后,我就觉得秦大哥乖乖的,我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是舍不得姐姐,所以就劝着说姐姐一定是一时生气,咱们再跟着去,多说些好话,总是会心软的。我还说,姐姐对秦大哥一定还是有感情的,和林……林公子之间,肯定只是做做样子气秦大哥的。秦大哥也是这么觉得,他说他有一种联络的方法可以跟踪的到姐姐,于是我们就一路跟了过来,跟到了清远。”
果然是那条绳子惹的祸,苏浅点了点头:“然后呢?”
铁心玉道:“我们在清远待了几天,秦大哥说姐姐已经进了草地了,我还一直催一直催,觉得隔得时间长了,怕是就不好追了。可是秦大哥并不着急得样子,让我觉得很奇怪。开始的时候,我还只以为是秦大哥怕姐姐还在生气,有些不敢面对姐姐,可后来,无意中,我看见秦大哥和一个带了面具的人正在交易……秦大哥他竟然,竟然请了杀手对付姐姐。”
苏浅的眼角跳了跳:“是吗?不太可能吧。”
“是真的。”铁心玉有些激动,猛的抬起头来,动作太快有些影响到了伤口,又再皱眉咬住了唇。
林梵在身后拍了拍苏浅的肩,靠上来一些,道:“铁姑娘,秦诺和浅浅,毕竟也是夫妻一场,一日夫妻也是百日恩,不管怎么样,也是相识一场。秦诺要杀浅浅,而且请了杀手那么大代价,不太可能吧?”
“是真的。”铁心玉道:“苏姐姐,林公子,你们相信我,是真的。我在发现了以后,也觉得这事情实在太令人不可思议,可是我亲耳听见,我左想右想,觉得可怕,我虽然很喜欢秦大哥,可是我喜欢的是一个温柔和煦的男人,绝不是这样……这样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09章
铁心玉说的又急又气,苏浅却并没有什么表情,静静的听她说完,才不置可否的道:“原来是这样,这么看来,我离开秦诺,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铁心玉笑了笑,笑容很难看,抬头看了看林梵:“苏姐姐,那你现在和林……林公子……”
苏浅没说话,林梵笑了笑,道:“我对浅浅,也算是心仪已久,可惜相逢恨晚,空有一番心意却不能表示。如今天随人愿,浅浅正是需要人安慰帮助的时候,我岂有置之不理的道理。让人欣慰的是,浅浅并没有拒绝我,那我自是要倾心相待,绝不会叫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伤了她的心。”
铁心玉本以为苏浅如今该是很伤心失落的时候,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一个女人被其他的女人抢了相公更加不堪,就算表面再是坚强,心里也还是酸的痛的。可是如今看着林梵站在苏浅身边温言相就,心里便升起那么一丝疙瘩。
林梵不比秦诺差,长相气质自不用多说,特别是身份,若是苏浅和秦诺在一起,少不得下半辈子要颠沛流离,就算是两厢情愿的自有甜蜜,可也难免要清贫一些。
可是跟林梵在一起就不一样了,林梵是洛国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苏浅真的和他在一起了,有他护着宠着,日后的生活,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对于她来说,岂不是因祸得福。
按理说苏浅不纠缠秦诺,对铁心玉来说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林梵的温和看在眼里,苏浅的淡然看在眼里,也不知怎么的,铁心玉心里不是那么痛快。
垂着眸,铁心玉小声道:“林公子,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说这个话,我也知道,我说这话,你们会觉得我虚伪,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你一句……”
林梵挑了挑眉:“铁姑娘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铁心玉吸了口气,抬头看着林梵道:“苏姐姐的性格,是宁折不弯的,林公子,你和苏姐姐在一起,你能好好对她吗,你……你的身份,你的身份,怕是红颜知己不会少吧。”
林梵笑了笑,眼角微挑看了苏浅,眉梢隐隐的,带着风流写意。
林梵的声音,也一径的温和:“这些日子的事情,我自是知道浅浅挑人的规矩,我既然还站在她身边,那自然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算以前那闲王府里,有这样那样的不该,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林梵坦然,铁心玉心里更加的不痛快,只觉得一身痛的地方,更加的痛了。去看苏浅的脸色,却看不出什么来,
苏浅心里也不痛快,虽说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刀两断,可是毕竟忘了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便是从一路便杀手跟踪想到是秦诺送的红绳有问题,可是她却还是怎么也没有怀疑到秦诺头上。
如今铁心玉这么一说,苏浅想着秦诺说要除掉她的那个表情,心里便翻腾的不痛快。
也不想强颜欢笑,苏浅转身便往外走,倒是被许七喊住:“林夫人……林夫人……”
苏浅站住,神色不是很好。
许七不傻,虽然与世隔绝了十几年,人情世故还是懂得,见苏浅不悦,颇为尴尬的道:“林夫人,我知道您心里不痛快……可是,您是不是给这位姑娘看看。这再有什么不顺心的,人都救回来了,也不能……”
人是被许七救回来的,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好像有过什么过节,可是这姑娘也不是坏人,毕竟生死不顾的跑了出来想要通知他们,这再是说错,也就怪自己看错了男人,互相恨来恨去,也没有意思。
苏浅的脸色还是不好,转头看了看铁心玉,点了点头。
许七松了口气,忙和林梵一起到外间守着。林梵还有些不放心,苏浅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等许七和林梵都出去了,苏浅便走到床边,掀开被褥,看着铁心玉缩了一下,面无表情的道:“别乱动,我帮你检查一下。”
铁心玉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即便乖乖的不动,任由苏浅将衣服解开,按着自己身上的伤。
苏浅并没有乘机报复的意思,手下的力道虽然不轻,却也不重,手法很专业,表情很正经。
铁心玉在来之前就想过无数种可能,可是还觉得眼下这场景有些诡异,苏浅的冷漠有些让她意外,知道秦诺要杀自己,她的反应,也太冷静温和了一些。
铁心玉心里翻腾的厉害,好半响,终于组织了几句话,刚要开口,只觉得背上一下剧痛,到了嘴边的话,成了呻吟出口。
等这阵痛过去,抬头看苏浅,却见她已经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了,还是面无表情,例行公事一般的道:“行了,都是些皮肉伤,腰腹上伤的比较厉害,不会也没有伤及内脏,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看来秦诺对你,还是手下留情的,并没有打算取你的性命。”
铁心玉愣了一愣,一把抓了准备离开的苏浅的裙角:“苏姐姐……”
“你还是叫我苏浅就好。”苏浅淡淡道:“姐姐这个称呼,实在是不敢当。”
铁心玉苦笑了一下:“苏姐姐,我的话,你不相信?”
“也不是不相信。”苏浅蹲下身子在床边,轻轻地拉回自己的衣摆:“铁姑娘,我们之间的联系,就是在秦诺,如今我和秦诺一刀两断了,自然和你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如果你是不顾生命危险来给我报警的,那么多谢你的好意,如果你是来打算让我也替你出口气的,那么很抱歉,我们之间并不太熟。”
顿了顿,站起身来:“你是在这里借宿,我也是在这里借宿,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至于我会怎么对秦诺,那是我的事情,应该不用向你交代。当然,如果秦诺真的找来,要对你做什么,我也没有兴趣理会,见义勇为,以德报怨,早不是我的行为准则了。”
苏浅说完,便擦着手往外走,没有一会儿,听见她和许七说话的声音,语气平平淡淡的,说着铁心玉的伤势并无大碍,应该怎么怎么的调理。一本正经冷冷淡淡的,就像铁心玉真的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铁心玉便再没有等到苏浅进来,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部族里的女孩子,虽然语言不通,不过仍然客气温和的替铁心玉换了药,喂了些饮食,铁心玉说的她听不懂,她说的铁心玉也听不懂,有心想要问问苏浅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无奈鸡同鸭讲,也只能作罢。
却说苏浅出了帐篷,向许七大致的说了一下情况,便对林梵说累了,要去休息。
林梵只是一百万个体贴,也就顺着苏浅的话,向许七打了招呼,回给他们安排的帐篷里去休息。
进了帐篷,在床沿坐下,苏浅这才抬手揉了揉眉心,长长呼了口气。
林梵坐到她身边,不说别的,先是看了她,正色唤道:“浅浅。”
苏浅想着事情,随口应了声:“恩。”
“浅浅。”林梵道:“我刚才在铁心玉面前说的话,全部是真的。”
苏浅啊了一声,有些意外,这才抬头看他,脑子还在想着别的事情,有些一时没转过来,林梵说的是什么事情。
林梵笑了笑,道:“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的,可是总觉得,现在说这事情还早了些,也就没有开口。不过既然她提了出来,我想万万不能让你误会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也该先说清楚。”
苏浅脑中一转,有些明白林梵说的是什么,也不由的笑了笑。她也还真没有想到这事情。
这才刚和秦诺分手,虽然如今和林梵一路,两人之间也并没有明确的确定什么关系,她也还没有心思急着确定这样的关系,所以这个时候说这个,真的是太早了一些。
可是林梵却认真的起来,正色道:“浅浅,刚才我在铁心玉面前说的话,并不是说给她听的,一字一句,我都是认真的说给你听的。过去我的女人不少,王府里,也有一些姬妾,不过那都是在认识你之前的事情,等我们从冲霄山脉回来,我就让人先一步回府,将她们都送走离开洛城,不会让你有半点碍眼。以后,闲王府里,也不会有其他女人的出现,浅浅,我千辛万苦追求来的东西,不会犯和秦诺同样的错误的。”
林梵说的认真,忍不住握了苏浅的手,在透风的帐篷里,手有些冷。
苏浅讪笑了一下,抽出手来,叹道:“林梵,我并没有……”
“我知道你并没有要求我。”林梵打断道:“我知道,浅浅,你不要求我,不是因为你改变了你的立场和要求,而是因为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没有到那地步。”
苏浅默认,不得不承认林梵说的有道理。她从未要求过林梵什么,不是因为自己的要求降低了,不是因为可以忍受林梵的三妻四妾,而是总觉得自己和林梵之间,尚未进展到可以要求他的地步。
再说林梵的身份毕竟有别,他的年纪也不轻了,府里就算是已经有些妃子了,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林梵笑了笑:“可是作为一个追求你的男人,我也得摆正自己的立场不是。若是明知道你不能接受的事情,我还做着,那要哪一天才能抱得美人归?”
林梵的话,看似正经,可却又偏偏带了那么一丝调笑,苏浅心情本来挺沉,却被他一通插科打诨说的有些忘了初衷,跟着无奈的挑起了嘴角。
林梵见苏浅笑了,面上神情也放松了下来,往床后一靠,正色道:“浅浅,你怎么看这事情?”
苏浅转脸看他,笑容隐去,也是再正经不过:“我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对清风寨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或者说,我并不知道什么核心的秘密,重要到需要杀人灭口。如果单从感情的角度来说,就算是由爱生恨,我也觉得,秦诺没有必要花那么多的精力,找杀手杀我。而且……”
苏浅顿了顿,道:“若说铁心玉发现了他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她跑了?以秦诺的武功,就算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对付铁心玉还是绰绰有余的。”
林梵点了点头,同意道:“我也觉得,秦诺爱不爱恨不恨我不敢断言,可是恨到如此地步,有些过了。且不说他现在有没有这个能力找到杀手,就算是有,如果说有的话,他应该也不会下一个格杀勿论的命令,要说将你抓回去,倒是很有可能。”
“那我也觉得不太可能。”苏浅皱眉道:“秦诺的性子,甩不掉铁心玉我信,做出这种事情来,不太可能。”
并不想为秦诺说话,不过是就事论事,这些日子的相处,并不觉得秦诺是那种人。虽然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是苏浅还是愿意相信自己基本的判断。
林梵并不和苏浅争论秦诺到底是什么人,也不介意她话语中有些维护的意思,知道苏浅做事分析,都是就事论事,这时候一味的针对秦诺,便是无心,也有些旁的小气的意思了。
顿了顿,林梵犹豫着道:“浅浅,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我门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休息一个晚上,然后离开这里。这秦诺是冤枉也罢,不冤枉也罢,都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等我们从冲霄山脉回来,回了洛国,莫说是十个杀手,便是一百个杀手,又能奈何的了谁?”
苏浅也认真地想了想,沉默了一阵子,道:“不行,我怕我们这么走了,这一路不会安稳。”
“怎么?”林梵道:“你怕杀手不会罢休,这苍茫草原,只要他们没有办法跟踪我们,再是厉害,又能做什么?我们这一路过来也有四五天的时间,不是也还太平?”
“可是铁心玉还是找到我们了。”苏浅压低了声音:“你也说了,这苍茫草原,按理说是走上十天半月见不着人也正常的,可是为什么,我们到了这个部族,铁心玉她也到了?你觉得,这是个巧合?”
林梵皱了皱眉,道:“你说说,铁心玉还是凭借着什么找到了我们?你手上的红绳已经扔了,应该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追踪的东西了,若是这铁心玉不但可以找到我们,而且可以预知我们的行踪,走在我们前面等着我们,这也太可怕了。”
苏浅揉了揉眉心,道:“恩,我也有过这个念头,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没有想下去。可是如今看来,这世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如果铁心玉可以操纵杀手,那么她隐藏的,就比我们想像的都要深。”
苏浅并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不过想着那柔柔弱弱的铁心玉可能是个极厉害的幕后黑手,却还是有些心里不是滋味。突然的,心里一动:“若这事情真是铁心玉脱不了干系,那秦诺现在……岂不是有危险。”
“不是可能有危险,是很可能已经遇险。”林梵直接道:“如果铁心玉真的如你所说,有那样的能力,那么对于一心一意还想找你的秦诺,就肯定会恼羞成怒,然后因爱生恨。”
苏浅的心里,秦诺的形象一贯温和,所以不觉得会做出这样决绝的事情来。可是铁心玉就不同了,第一次见面第二次见面,铁心玉给她的感觉,便是一个泼辣倔强的女子,而且在跟了秦诺之后,性情顿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苏浅从来都觉得她这温柔装的有些不真实,那么自然的,若是其中藏了什么玄机,也不是不可能。
苏浅点了点头,想着林梵的话,心里泛起些怪异的感觉,可却又并不是那么的慌张。不像开始看着秦诺受伤的时候,心里酸酸涩涩的。
这便算是放下了些吗?苏浅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清清嗓子道:“不管为了秦诺也好,为了我们自己也好,这事情,怕都不是一走了之能够解决的。”
林梵点头应了一声,突然又再靠过来些,伸手揽了苏浅的肩膀,凑过去在她耳边,几近亲昵低低的道:“浅浅……”
帐篷外,一道人影叶子一般的飘了过去。
还未入夜,苏浅已经吃饱喝足,在帐中休息了,林梵静静的躺了许久,突然的坐起了身。
“浅浅。”林梵轻轻唤了声,没见浅浅回话,便坐起了身,拿了外袍披在身上,动作极轻的掀开帐篷出去。
走到外面,寒风凌厉,吹得林梵不由得将衣领往上拉了拉。
天色虽然暗了,不过部族里的人有些都还在忙活,许七正端了什么东西往外走,看见林梵钻出帐篷,不由得道:“林公子,有什么事吗?”
林梵笑了笑,道:“许兄,那位铁姑娘,现在休息了没有,我有些事情想要找她。”
“啊。”许七愣了愣,有些犹豫:“林公子,你……”
往苏浅睡着的帐篷里看了看,许七有些迟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10章
林梵道:“如果铁姑娘还没有休息的话,我有些事情要找铁姑娘。”
许七有些觉得奇怪:“林公子,您找铁姑娘,铁姑娘和您的夫人不是??”
“她和我夫人自然是不和的。”林梵微微笑道:“就算我夫人现在已经不喜欢那男人了,可是面对曾经的情敌,心里肯定还是不痛快。可是我就不一样了,对我来说,倒是要多谢铁姑娘,若不是她,我又如何有机会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若不是她横刀夺爱,又如何能成全我一段姻缘?”
林梵这一番话说的,让许七对苏浅万分得佩服起来。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魅力,不但有这么一个优秀得男人愿意千里迢迢生死相随,而且丝毫不计较她曾是人妇,不但没有计较,反而十分得庆幸,甚至觉得多亏了那个横刀夺爱得女人,才能成全了自己。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可是许七不过是个陌生人,知道他们之间都是认识得,也没有理由立场对林梵得行为做什么表示,何况在林梵说了一番话之后,虽然并不敢抱太大得希望,可是心中那一直压抑着得念头,却也萌芽了。
着草原中得生活再是自由自在,可是谁不想回到自己得家乡,何况许七十几年都是在正常得社会中生活,再是适应,也还是觉得这日子艰苦。
对林梵说了声稍候,许七拉住个部族里得少女,让她去看了看铁心玉得情况,便带林梵过去。
铁心玉刚敷了药,正躺着昏昏欲睡,她一身得伤虽然并不太重,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恢复得,只以为有些事情苏浅在林梵面前不好多说,心里正等着,可是没想到,这等来等去,竟是等来了林梵得。
林梵在哪里都是一副翩翩贵族公子哥的样子,就算是在帐篷里的小凳子上坐着,也自有种旁人比不了的气质。
望着铁心玉,就差是摇摇折扇了,林梵微微一笑:“铁姑娘现在感觉如何,伤口还痛吗?”
林梵这关心,假的太明显,铁心玉皱了皱眉,道:“闲王爷,这个时候,你不去陪苏姐姐休息,怎么有时间来关心我的伤势了?”
林梵呵呵一笑:“刚才浅浅在,我便是想关心,也不能表示出来。现在浅浅已经睡了,你我又何必那么见外?”
”见外?“铁心玉不由的道:”闲王爷,我很熟吗?“
”倒也不是很熟。“林梵笑道:“只是我能和浅浅在一起,总是要多谢你一声的。若不是你的出现,我就算是陪着浅浅刀山火海,天涯海角的去了,到最后,也还是不得不把她拱手还给秦诺。哪有什么机会能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铁心玉面对林梵,倒是一改她的温柔,面色不是很好不说,也似乎不太乐意召见。
林梵却是丝毫也不在意,依旧是笑道:“不过说句实在话,我也没有想到,秦诺竟然是那样的人。”
铁心玉淡淡道:“闲王爷如今唯苏姐姐马首是瞻,自然也不会相信我的话。”
“浅浅在的时候,我自然不能相信你。”林梵笑道:“不过浅浅不在的时候,到也未必。”
铁心玉皱了皱眉,看着林梵,等着他说下去。
林梵正色道:“浅浅不相信你,那是因为她念旧情,夫妻一场,就算现在恩断义绝,在她心里,也还是不愿意将秦诺想的不堪,而她在场,我不管是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的立场,也不能说秦诺的坏话,否则的话,岂不显得小气。岂不显得,我是有意想要诋毁秦诺?”
铁心玉眼前一亮:“这么说,闲王爷信我?”
林梵点了点头:“我信。”
反倒是铁心玉眯了眼:“为什么?”
“因为我早就认识秦诺。”林梵沉吟着道:”我认识秦诺许多年,却一直以为他只是个生意人,在清风寨事件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会武功。这就可见,这个人城府极深,隐藏极好,莫说他能去找杀手,就算是现在有人对我说他就是杀手集团的老大,这我也是信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能隐藏的如此之深的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其实都不奇怪,他的温文尔雅既然都是装的,那内在若是心狠手辣,又有什么奇怪。“
林梵说话的内容虽然再是正经不过,可是说话的口气里,却是难免的还有丝不痛快。那语气,说自己没有点心里不平衡,任由是谁都不信的。
可正是因为这样的情绪,这话从林梵口中说出来,才更真实更有可信度。就算现在是追求苏浅的时候,所以不愿意做任何事情让她不快,可是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情敌有什么善意的表示。
铁心玉听林梵说完,眼睛眨了眨,似乎很委屈似乎终于得到了人信任理解一般,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红了。
“闲王爷。”铁心玉道:“你愿意相信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梵摇了摇手:”铁姑娘,我并不是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秦诺。浅浅虽然坚强,可是心软,也容易相信人,我不想她再被谁伤害。“
铁心玉不由的感叹道:”有时候,我真是很羡慕苏姐姐,秦大哥也好,闲王爷也好,总是捧着护着将她放在心上,半点也舍不得伤害,而我??我不过是想一个人陪着痛着,却要经历这么多波折。就算如今秦大哥做了这样的事情,可是他对我狠的下心下杀手,若是面对苏姐姐,我想,就算到最后,他也还是会心软的。“
林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铁姑娘或许只是没有遇到那个适合你的人,天下之大,总有一段姻缘,是为你天造地设的。”
铁心玉还红着眼睛,也勉强笑了笑:“借闲王爷吉言,我也希望有这样的一天。闲王爷??您晚上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相信我吗?”
“自然不单单是这么简单。”林梵道:“铁姑娘,我问你,事到如今,你对秦诺,是什么感情?”
“什么感情?”铁心玉一楞:“闲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林梵道:”我的意思就是,如果我打算对付秦诺,你是站在哪一边的?你,愿意帮我吗?”
铁心玉低头想了一会儿:“你要杀秦诺?”
林梵冷着脸色:“既然秦诺要杀浅浅,那我也再没有手下留情的道理。铁姑娘,恕我直言,秦诺这人,就算你再喜欢,再有过肌肤之亲,他都可以狠下心对你下杀手了,难道你还偏着他为他说话?”
铁心玉依旧低了头,似乎内心很是挣扎,半响,方才抬起头道:“闲王爷,我愿意帮你,但是,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林梵欣然点头:“但说无妨。”
铁心玉长长得吸了口气,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咬着唇道:“闲王爷,我知道你有势力有能力,秦诺就算暗地里有一批自己得力量,可是却也未必是你得对手。我只求你能留他一条性命,你??你可以废了他得武功,这样他对你也好对苏姐姐也好,就不会再有威胁。到时候??我会找一处僻静得山村,好好得照顾他,陪着他静静得过这一辈子。”
林梵有些意外,半响方道:“倒是看不出,你对秦诺,是如此情深意重。”
铁心玉将嘴唇咬得嫣红一片,低声却坚定得道:”我就是喜欢秦大哥,便是他这样对我,我也不愿意看着他死。闲王爷,你要杀他,不过是怕威胁了苏姐姐得安危,如果能这样得话,也就可以放心了。再者,再者你也说苏姐姐是心软得,她若是知道你杀了秦大哥,难保不会多心,觉得你另有目的。“
林梵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不错,你得顾虑很有道理,我对秦诺其实本也无仇怨,不必对他赶尽杀绝。只要他对浅浅再无威胁,我助你们离开,也无不可。”
条件谈成,铁心玉脸上终于露出淡淡笑意:“多谢闲王爷成全。”
“不必谢我。”林梵站起身来,神色湛然:“不过这事情,我不想让浅浅知道,若是铁姑娘愿意和我达成一致,就请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铁心玉微笑点了点头,道:“闲王爷对苏姐姐,当真是一片苦心。王爷请放心,我不会多说的,只是王爷要一切当心才好,如今得秦诺,可不是曾经得秦诺。”
林梵露出些不屑且自信得表情,轻哼一声:“任他秦诺再嚣张,还不只是个山贼流寇,能有几斤几两,本王只是不愿意牵扯上江湖事务,并不代表没有自己的势力。和浅浅这一路,不过是想着两人世界可以更好得沟通相处,所以才不愿意旁人跟随,却不代表,我没有可以调动得力量。”
说完,林梵有些目空一切得道:“铁姑娘,你只要告诉我秦诺所在,不出三天,我便可以解决这事情。看在他曾经救过浅浅得份上,我亲自走这一遭,也算是给他面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11章
铁心玉似乎有些不信,带了些怀疑得看着林梵,犹豫了一下,方才道:“闲王爷,还是不要了。如今苏姐姐身边,只有你陪着。万一你若是有什么不妥,那??那我真是再没脸见苏姐姐了。秦大哥今非昔比,还有那么多杀手,这里也不比络城,怕是??”
“怕是什么?”林梵不在意道:“铁姑娘,你以为即使在天镜,本王便是单身一人了吗?只要你能让本王找到秦诺,其他得事情,自不必担心,本王也可以允了你,不但不杀秦诺,而且可以替你们寻个山清水秀得地方,只要安安稳稳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富足安逸。”
铁心玉眼睛里一闪一闪得,低了头,咬着唇,半响方道:”多谢王爷。”
林梵笑了笑,道:“不用谢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浅浅。若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自是乐得成全你,可若是让我再知道秦诺有什么不应该的举动,就莫怪我翻脸无情。”
林梵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严肃的,甚至有些阴冷。那嚣张跋扈却又心狠手辣的闲王模样,表露无疑。
铁心玉几乎缩成了一团,在林梵的煞气之下连连点头。
铁心玉点了几下头,却又迟疑道:“可是??可是苏姐姐一定不会让你去的。无论是你伤了秦大哥,还是秦大哥伤了你,怕是她都不好受。”
林梵点了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我既然能偷偷的来找你,也就能偷偷的去找秦诺。这事情,我本也不打算让浅浅知道,让她担心。”
“不??不太好吧。”铁心玉呐呐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告诉苏姐姐,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怎么办?再说了,苏姐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留她一个人可怎么行?”
“秦诺现在,离这里远吗?”林梵不答,反问道。
铁心玉想了想,道:“应该不远,虽然不知道具体地址,可是他是追着我出来的,除非是正好走了反道,否则的话,估计也就是百十里的距离。不过可别看这百十里的距离,若不是有人指引着,草原里根本没有东南西北,稍微偏一点,便是十万八千里,所以他想要找到这里,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
林梵点了点头,道:“那若是我要找他,该怎么办?”
铁心玉的脸红了一红,道:“说出来王爷不要笑话,我一直很喜欢秦大哥,所以对他的一言一行都很注意,也时时想着能找到他,和他在一起。所以我见他养了种能寻香寻人的飞萤很好用,也就偷偷的养了一种。然后在他的衣服上,洒了飞莹喜欢的香味,这萤火虫是晚上会发光的,只要将它放出去,寻着它的光芒,就能找到秦大哥了。”
顿了顿,略带苦涩的道:“不瞒王爷,我这一路,就是凭着这飞莹才能一路躲着秦大哥,要不然,怕是不能活着到被人救起来。”
林梵站在铁心玉床边沉吟了一下,道:“我知道了,等我想一下该怎么瞒过浅浅,再来找你。这秦诺卡在中间,不解决了,迟早是个麻烦。”
林梵想杀秦诺,这是人之常情,哪怕秦诺什么错事都没有做,在林梵眼中,他最好也是个死人,免得让苏浅有吃回头草的机会,所以有些话从林梵口中说出,也就显得那么的天经地义。
林梵是偷偷出来的,自然不能在外面待太久,问清楚了情况,又再承诺了铁心玉几句,便在悄悄的回去。
铁心玉身上的伤倒是真的,见林梵退了出去,有些吃力的用手臂直起身子,瞇着眼,沉着脸,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林梵出了铁心玉的帐篷,正看见许七还在忙活,不由得心中一动,迎了过去。
这事情,还是要有人帮忙的。许七既然那么的期盼回到正常社会去生活,那么需要自己的帮助,那么想来,这么一点小事是不会拒绝的。
林梵将苏浅拉进帐篷里,又再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只听的他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最后听得林梵是洛国王爷得身份时,猛地睁大了眼睛。
林梵一副踌躇满志得样子笑得得意,就差摇着折扇了。
“许兄弟。”林梵笑道:“虽然你今年快四十了,可是大器晚成者比比皆是。若你助了我这一回,你得族人姑且不说,我自然不会亏待。而且日后你到了洛城,那便是我的上宾,荣华富贵,前程似锦,指日可待。”
林梵笑眯眯的好像挖了陷阱的猎人,可是那陷阱里的诱饵实在太诱人,便时许七在这草原伤心静如水这些年了,仍旧觉得心动不已。
林梵又道:“你当年逃入草原也是逼不得已,家中妻小老母,或许不幸于世,可或许还在也说不定。若是等这一遭完了,从洛国绕上一趟,你也算是衣锦还乡,在你父老乡亲面前扬眉吐气一回,那可是人生难得。莫说是吃了几十年的苦,这世上绝大部分的人,可是奋斗了一辈子,依然只是温饱而已。”
功名利禄,这已经是足以打动大多数人的事情的了。何况林梵承诺的,还是给整个乌墨部族一个富足的生活。
许七听着林梵游说,心中开始便动了,只是觉得这事情有些危险,还有些怯。可是再听听林梵的承诺,想着过去见到自己却从未想过可能实现的生活,拒绝的话,也是说不出口。
林梵也不催促,说完了之后,便静静的等着。
等了许久,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道:“好,林公子,我答应你帮你演这一场戏。自古富贵险中求,我便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部族里的兄弟姐妹。”
林梵笑著一拍许七肩膀,道:“便是这样,乌落族长那里,就麻烦许兄了。”
站起身,又再笑了笑:“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危险。许兄请放心,我不会拿乌墨部族里族人的性命来开玩笑的。”
等林梵将一切事情安排计算妥当,回到帐篷中的时候,已经快要半夜了。
好些天都是幕天席地的过夜,这好容易在有墙有顶的地方睡一个晚上,苏浅半点也不挑剔,盖着披风,靠着帐篷边,睡得安稳。
林梵轻手轻脚的进去,在床边坐下,看着因为这一点轻微动静便已经有些醒过来的苏浅,笑了笑,从帐篷顶破碎的缝隙中撒下的点点星光中,眉眼如画。
苏浅也笑了笑,往里面挪了挪,又再闭上了眼。并没有问林梵,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会从外面回来。
苏浅并没有完全清醒,只是觉得有人进来,便睁开眼看看,见是林梵,便又安心的再睡。
哪怕是十天前,她也还没有想过,她和林梵之间,会有这么和谐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像她和秦诺之间那样急切的感情,可是虽然淡淡的,却让人觉得很舒服。
林梵伸手替苏浅将披风往上拉了拉,然后脱了鞋,躺在她身侧。
迷迷糊糊中,听林梵在耳边道:“浅浅,这地方很安全,杀手不会找来,我们多休息几天。我问了许七,估计再有两三天就能走出草原,一旦出了草原,便是进了冲宵山脉,后面,怕是就没有什么能喘气的时间了。”
如果按着地图上说的,冲宵山脉这时候应该就算是没有大雪封山,也是足够寒冷了。草原上实在累了还可以休整几天,若是在雪线上的山峦,若是不能找到足够暖和避风的地方,休息就会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苏浅朦胧中应了一声,没有什么异议。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苏浅还在睡梦中,便被帐篷外的声音吵醒。
朦胧中睁开眼,苏浅用手肘半撑起身子向外看去,还有些睡意朦胧的道:”外面干什么呢,这么吵?”
林梵虽然半夜才睡,不过醒了就是醒了,立刻便是清醒无比的样子。
侧着脸听了一会儿,苦笑了一下。
都忘了语言不通这回事了,外面一团乱中,能听见不少人在说话,可是叽叽喳喳的,根本不可能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便是偶尔夹杂着许七的声音,许七说的,也是带着天镜口音的乌墨话。
林梵坐起身来,道:“浅浅,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苏浅应了一声,靠在帐篷壁上,看着林梵走了出去。
往右侧望去,如果没有东西的遮掩,这样看过去,应该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就能看见铁心玉的帐篷了,想着铁心玉,苏浅不由得沉下脸来,在这一场接着一场的事情中,她怀疑过这个怀疑过那个,可对这个女人,却偏偏疏忽了。
听着林梵和许七打招呼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苏浅并没有再多待多长时间,便也就起了身。
随便打理了下,走出帐篷,见帐篷面前的空地上,躺着个乌墨族的人,苏浅走上去一看,只见一个男人面色惨白的躺在地上,眼睛紧闭,一动不动。只有心口微微的起伏,证明这个人还活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12章
苏浅心里一紧,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糟了,是不是被杀手找了来,伤了或是杀了乌墨族的族人,连累了他们。
心中砰砰的一跳,四下一看,见林梵正站在一旁,和许七说着什么,便连忙的也走了过去。
“浅浅。”林梵见苏浅过来,招呼道:“你起来了?”
苏浅点了点头,无心客套,直接道:“这是怎么了?”
“这位兄弟中毒了。”许七道:“是草原中一种特有的毒蛇,很少见,可是毒性非常的强,若不是在这个季节,被这蛇咬了,要几乎就是必死无疑了。”
苏浅只觉得许七这话有些奇怪,不由得道:“那这个季节呢?莫非这个季节的蛇和别的季节有什么不一样,所以被咬了的人,中毒不会那么深?”
许七摇了摇头道:“不是的,这个季节的毒蛇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么毒,可是这个季节在草原上,有种小草正是开花的季节,一物克一物,那花正是解这蛇毒的灵药。”
苏浅哦了一声,松了口气:“那就太好了,这位兄弟就没事了。”
许七神色依旧沉重:“可那药草长在百里之外,而且药草周围,往往会有猛兽相伴,而那药草又不能移植,而且必须在采摘下的三天之内才能做药,所以??”
许七说的很是为难,苏浅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草原不比密林,不会有太大型的猛兽,可是那也只是对林梵来说,对不会武功的人来说,若是碰上三五匹或是小规模的一个狼群或是豺狗,那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一不留神,便会将自己送进了大自然的食物链中。
那男子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眼见着便是出气多进气少,一个部族的女子扯着个孩子从帐篷中跌跌撞撞的奔出来,扑倒在男子的身边,嚎啕大哭起来。
那孩子不过才七八岁的样子,揪着男子的袖子,哭的伤心。
哭了几声,女人突然爬了起来,冲到族长乌落的身边,拽着他的手臂,一手指着地上的男人,一边又哭又急的说着什么。
乌落的神色很是为难,张口有些迟疑的才说了几个字,便又被女子打断。
苏浅虽然听不懂,可是却也能从这情形中猜出大概。
这女子定是受了伤的男人的妻子或是家人,现在正求着乌落去找药救人。可是乌落却有些犹豫,他是一族之长,不能只考虑谁个人的安危,还要考虑全族。若是因为救一个人而让其他的族人陷入危险,这也是一定要慎重的。
苏浅犹豫了一下,扯了扯林梵的衣袖,道:“林梵,我有话对你说,来一下。”
林梵疑惑了一下,随即对许七点了点头,便随着苏浅往帐篷里走。
“怎么了?”林梵看着苏浅皱起的眉,知道她于心不忍,这姑娘虽然在有些时候心如钢铁,可是在大多数的时候,却比谁都要心软。
四下看了看,确信周围并没有人之后,苏浅这才有些迟疑的道:“你还记得在沼泽里的时候吗?”
林梵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神色却还是疑惑。沼泽里的事情他自然记得,可是沼泽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却不知道苏浅指的是哪一件。
苏浅回忆着道:“那天在沼泽里,你中了瘴气的毒,我的血??”说到这里,稍微有些迟疑,那天在沼泽里用血给林梵解毒的过程实在有些暧昧,虽然那时的情形万分惊险,谁也来不及想是不是暧昧,可是如今重提起来,却是多少有些尴尬。
好在林梵很快的接了话:“浅浅,你是指,你的血也许可以解毒?”
苏浅忙点了点头:“你觉得呢?有没有这个可能?既然能解瘴气之毒,说不定也能解蛇毒,要不然试试?”
林梵皱着眉认真的想了想,道:”还是不好,浅浅,一来,你的血能解毒,这事情最好是别让任何人知道,这不是件坏事,可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就绝不是件好事,怀璧其罪,这话你该是听过的,万一这事情被别人知道,对你百害而无一利。再者,这乌墨部族我们并不熟悉,你的血是不是能解毒瘴就一定能解蛇毒,也只是猜测,万一不能反而让毒更厉害了呢,你是好心,可是别人未必这么想,毕竟是言语不同不能很好的沟通,要是好心没做成好事反而反目成仇,那就得不偿失。”
林梵顾忌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苏浅想了想,旁的不说,但是第一点,她几乎都无法想象,在这个年代,要是真的出现一个百毒不侵的人,会不会被江湖朝廷你抢过来我抢过去,然后放干了血做药研究。
也难怪树人一族即使藏在深山也难逃灭族之难,一个拥有特殊功能的民族,自然的难免会引起旁人的窥伺之心,便是放在自己的年代里,怕也是要被抓起来送进实验室的。
听着林梵的话,苏浅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了一些。
点了点头,长长呼出口气,苏浅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事情,还真不是说管便能管的。一不留神搭了自己,也未必能帮的了人。就是那孤儿寡母的,以后可怜,虽然是一个部族里生活,想来也不会少了她们吃的喝的,可是没了劳动力,这母子的生活,怕是没有什么指望了。”
她那年代倒也罢了,有本事的,不靠力气吃饭,只要自己努力,不分性别的倒是都能挣一个前程,可是这草原上的生活,大部分都是纯粹的力气活,想要讲究男女平等,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母子两人,就算是有部族人的接济,以后的日子,也还是难免困苦。
伸手将苏浅的眉心展开,林梵低低笑道:“若是你不忍心,我陪着他们去找蛇毒的解药好了。”
苏浅有些意外,啊了一声,仰头看着林梵。
林梵笑了笑:“百十里的路程,骑马来回也就是大半天的时间,听许七的口气,那地方他们必是熟的,就是因为有猛兽守着,所以觉得危险。你知道的,那些猛兽我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若是我陪着他们一起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苏浅想了想,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这样??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知道你从来不愿意惹这些事情,也不必勉强??”
林梵并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从来都不是,如今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跑这一趟,多半还是因为自己。
虽然在苏浅心里,救人是件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情,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可是她却也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年代不同身份不同,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林梵并不是枉杀无辜不分是非之人,这就够了,至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能强求。他真心真意的对待自己,这也就够了,她再是大度,也不愿意身边的男人,是个将温暖洒向所有人的天使。
“不勉强。”林梵正色道:“浅浅,我知道你看不得别人受苦,若是那男人死了,你虽然也不会强求,可是心里多少还是不爽快的。对我而言,也只是举手之劳,不算什么,只是我不太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可若是让你一起去的话,这一路??我也不放心。”
看着林梵皱眉的模样,苏浅不由得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你不是说,这一去一回就是半天的事情,我们这四五天也没有遇到什么杀手,料想是没有什么事了,就那么一个半残的铁心玉,老实说,便是她没有受伤的时候,我也未必就怕了她,更何况是现在。”
“可是??”林梵还有些犹豫:“那铁心玉??”
“铁心玉受伤是我检查的。”苏浅道:“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伤却都是真的,不管她想使什么花样,我注意着点就是了,你放心的去,早去早回,乌墨部族收留我们一晚,也算是报答他们。”
林梵又仔细的想了想,道:“好,那我这就去和许七商量一下。”
许七对林梵的这决定,自然是十二万分的感到惊喜,急忙的将这消息翻译给乌落听,当乌落有些怀疑的看向林梵时,林梵微笑着,不动神色的一掌便劈碎了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顿时乌墨族人在一瞬间的目瞪口呆之后,掌声如雷,欢呼四起。
草原游牧的民族,都只是一身自己摸爬出的矫健身手而已,和正规的武功那是差的十万八千里的,最多不过从一代一代的传说中,知道有武功那么一种东西的存在,可身轻如燕,开山碎石,可那都是半信半疑的,谁也没有机会眼见为实,所以不会有谁完全相信。
可是林梵却是用一副在他们眼中文质彬彬甚至是文弱的身体,做出了他们便是族里最强壮的勇士也做不出的事情,这如何能不让人惊讶。
许七也有些意外林梵的武功如此了得,脸上的笑容花一般的绽开,拉着族长的手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长串,想来都在夸耀林梵的本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13章
许七说了一长串,乌落族长的脸色眼见着就晴朗了起来,终于见着有了喜色,大步的走了过来,抓住林梵的手,用力的摇着,然后嘀嘀咕咕激动的说了许多话。
林梵其实挺不习惯和别人这样亲近,从小的身份高高在上,除了父母兄长,谁敢这么和他接近。
听不懂族长说的是什么,林梵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来,笑著向许七询问。
许七翻译了一下,大意也就是抒发了一下族长心中的一片敬仰崇拜之情,并且对林梵肯出手相助他们的族人,表示万分的感激。
林梵也又再说了几句客气话,道:“许兄,你说那草地所在,也不过百来里的路程,如果我们马上出发,太阳下山之前,应该可以赶回来吧。“
许七抬头望了望天,道:”现在不能出发,那药草也是奇怪,只有上面开的黄色小花才有解毒功效,而花,是夜开晨败的。白天去了也没有用,我们吃了晚饭出发,正好入夜可以赶到那片草地,取了药材,不用凌晨便可以赶回来。“
“必须夜晚去?”林梵有些犹豫的看向苏浅。
“没事。”苏浅道:“你去吧,不过大半个晚上,没有什么事的。”
林梵依旧皱着眉,苏浅笑了笑:“半个晚上而已,能有什么事情,你快去快回便是。”
许七见了林梵担心,便道:“许公子担心夫人没人伺候吗,这无妨??”
许七说了,向乌落说了几句。
乌落浓眉一皱,四下一看,大声的说了机具。
一个壮实的小伙子跑了过来,看了看乌落,又看了看林梵,居然结结巴巴的道:“林公子,你好。”
那发音虽然不太准,说的也不太快,可是林梵能听懂,这已经挺意外了。
不由得惊异道:“你会说我们的话吗?”
“会??一点。”那小伙子和林梵一般的高,可是却有些腼腆,低了头笑了笑,似乎没有怎么见过陌生人的样子。一咧嘴,露出白白地牙齿,倒是看的让人觉得挺顺眼的。
许七笑道:“这是乌来,一直挺向往外面的天地,所以没事的时候,我就教他几句汉话,他虽然会的不多,可是很多话都能听懂,也会说写最常用的话,今天晚上,我就让他守在林夫人帐篷外面,林夫人又什么需要,都尽管吩咐他就是。”
许七便对乌来说了一通话,乌来听完,看了看他们的族长,见乌落点头,便道:“我会??照顾夫人的。林公子??您??您放心。”
听着乌来结结巴巴的话,苏浅抿了抿唇,有些想笑,却觉得不太好,便只是勾了勾唇角。
林梵上下打量了一番乌来,似乎也挺放心,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乌来兄弟了。“
乌来没有说话,咧嘴一笑,憨厚老实。
那蛇毒并不是立刻致命的,当下便有人将那男子搬到帐篷中, 林梵又再问了几句相关事宜,在回去休息,其实最好的,当然还是许七留下来,可是那地方林梵并不熟还是要一个能沟通的人跟着方才好。
这时候还早,回了帐篷也是闲着,苏浅索性又小睡一会儿,然后吃了中饭,和林梵在族里走走逛逛,看看羊看看异族的风情,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帮着赶了羊群回来,正碰见从铁心玉帐篷中走去的许七,便顺便问了问她的情况。许七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铁心玉还是很虚弱的样子,虽然都说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那伤也不轻,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起不了身。
苏浅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钻进了帐篷。那一身的伤确实不轻,生命危险也确实没有,至于一时半会儿的能不能起身,这不好说,不过也与她无关就是了。
林梵笑了笑,答了句没有危险就好,也就跟着苏浅进了帐篷,许七望着两人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爱恨情仇,从来都是件可怕的事情啊。
吃了晚饭又再过了一两个时辰,眼见着便是漫天星光璀璨了,许七这才在外面唤了,让林梵准备出发。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林梵不过是又好生的嘱咐了苏浅一番,有再嘱咐了乌来一番,便翻身上马跟着许七和几个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壮小伙子扬鞭而去。
族里下午便开始为两人准备干粮什么的了,林梵看着并不富足的部落给他们准备的肉干什么的,想着为他们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林梵走后,部族里又安静了下来,乌来虽然懂的不多可是很礼貌,向苏浅招呼了之后,便抱着胳膊坐到了她的帐篷门口,一丝不苟的执行着林梵的嘱咐,小心的等着苏浅吩咐。
吹熄了羊油点的灯,苏浅又再倒回了所谓的床上,一个人睡还真是有些冷,翻来翻去了半个晚上,苏浅好容易才迷迷糊糊的有了些睡意,却突然听见外面似乎有人在喊。
因为口音不是很标准,苏浅从睡梦中醒来,半睁着眼,又再侧耳听了听,这才确定是在喊她。也不是别人,就是守在帐篷门口的小伙子的声音,而这个地方,能用能听的懂的话喊她的男人,现在也只有这个小伙子了。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浅忙应了一声来了,整理衣服起身。
都能听见外面寒风凌厉的声音,苏浅起了身,将原本盖著的披风裹在身上,这才往外走。
出了帐篷,这才看见外面除了乌来,还站着个族里的女子,有些着急的样子,见了苏浅出来,忙对她急切的说了一串。
苏浅只能茫然,不过看她是指着铁心玉帐篷说的,倒是也猜出了大概,却装傻的看着乌来。
乌来想了想,艰难的道:“林夫人??那个??女人找你。她??快不行了??”
苏浅噗的一声几乎要笑出来,见这女孩子急得都要开始扯她的袖子了,也只好点了点头,道:“走,去看看。”
说着,也不用人带路,便抬腿往铁心玉的帐篷走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14章
草原不比沼泽,一年三百六十天,倒有两百天是月朗星稀的好光景。
苏浅抬了抬头,只见着满天的星光闪烁着,四下里望去,除了铁心玉的帐篷里还有隐约微弱的光亮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黑暗的一片。
没有几步路便到了铁心玉的帐篷,苏浅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铁心玉还躺着,眼睛半眯,也看不出是睡了还是醒了,听见脚步声,半合的眼睛整大了一些,转过头来。
苏浅正走过来,她身后还跟着那个林梵指定的乌墨小伙子乌来,小伙子不常见外人,特别是在外族的姑娘面前,还有些腼腆不好意思,虽然亦步亦趋的跟着苏浅,可是却低着头不说话。
苏浅走到床边,低了头看铁心玉:”你怎么了?”
铁心玉的脸色很红,苏浅皱了眉,俯身将手背在她额头贴了一贴了,触手的温度有些烫,确实是高烧在。
苏浅虽然心里疑惑,可却也没有故意折磨人的习惯,蹲下身子,看着床边已经放了盆和热水,便伸手拧了毛巾,搭在她头上,一边道:“怎么突然烧起来了,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额上突然的凉意似乎让铁心玉舒服了一些,轻呼了口气,低低道:“谢谢。”
苏浅淡淡道:“不客气,那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怎么也不可能是让自己来看护吧,她们之间可没有那么熟关系那么好。
铁心玉挣扎着抬起头,一双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烧的原因,水亮亮的。皱着眉,抿了抿唇,张嘴又闭上,十有些迟疑的看了眼苏浅身后的乌来。
乌来不敢正视铁心玉,正垂着头看地上一根根的草,乌墨族人都是圈地而居,帐篷下面便是草地,也没有什么地垫之类,完全原生态。
乌来的披着的发垂下来遮了半边脸,看不见什么表情。自然的,他也看不见铁心玉探究的眼神。
“没事。”苏浅见铁心玉欲言又止,道:“他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充其量也就能听懂最简单的一些词语,还得慢慢的说才行。”
铁心玉这才放心得点了点头,乌来果然听着两人说他,却并不知道,还是专心得盯着某一处发呆。
铁心玉放了心,挣扎着坐起了身子。
“有话躺着说就是了。”苏浅好心见不得别人受罪,伸手扶了她肩膀一下,却是眉头更皱:“怎么烧成这样。”
刚才触手碰到额头得温度,已经是烫得很厉害了,如今苏浅扶着她得肩膀,隔着衣服,也感觉到下面火烧火燎得,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这么个烧法,怕是远不止四十度了吧,可是铁心玉虽然没有精神,却还清醒,还能坐起来跟自己说话,这该是自己的判断有误,还是会武功得人,自身的抵抗力要比常人强上许多?
苏浅心里有些疑惑,铁心玉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将额头搭着得毛巾拿下来,自己用手背贴了贴,道:“还好吧。”
苏浅觉得她现在就像从开水锅里捞出来得一样,自己试自己的温度,怎么可能觉得热。
还眉说话,却见铁心玉做了个深呼吸,很认真得道:“我身上,真的很热?”
苏浅点了点头,随口道:“鸡蛋放上去,差不多可以熟了。”
这话让铁心玉不由得一笑,苏浅看着她嘴角扬起,心里泛上些怪异说不出得感觉。
那笑容里,竟然不带什么酸楚不适,不象是铁心玉现在这状态该有得笑容,在这个时候,义铁心玉现在得处境,家破人亡,孤身孑然,重病在身,一个可以说知心话得人也没有,一个会在身边嘘寒问暖得人也没有,难道不应该是悽惨黯然得吗?
可是苏浅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铁心玉这笑容,是那种似乎达成了某个心愿,放心而松了一口气的笑。
苏浅几乎想揉揉眼睛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因为晚上有些困而弄错了感觉,却听铁心玉道:“那就好。”
“那就好?”苏浅愕然:“好什么?”
烧成这样了,在这缺医少药的地方,还未必能恢复的了呢,这有什么好的。就算是铁心玉在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心灰意冷淡了生念,也不必用让自己发烧的方法自杀吧。
铁心玉不回答苏浅的疑惑,却又再坐直了身子,道:“苏姐姐,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你。”
话题和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让苏浅在意外了一下之后,不由的来了兴趣。
铁心玉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她担心什么,她是看不得人受罪不错,可是却不包括自作孽的,这世上想不开的人太多,她可不是救世主,一个一个的,忙不过来。
苏浅也就笑了笑,并没有什么情绪的道:“要是有人抢了我的意中人,我肯定也会很讨厌她。”
铁心玉有些意外苏浅的答复,眼神一亮,因为高烧而显得湿漉漉的眼睛里,苏浅总觉得从中透出些不该有的凌厉。
“不过,我也有些佩服你。”铁心玉又道:“你能毅然的离开秦大哥,这点是我万万想不到的,是我失算。我原先只想着,做小伏低,能留在秦大哥身边就好,你必定是心里不痛快的,就算忍着,也必然处处有着性子。只要我忍一忍,时间长了,秦大哥在你那里受多了气,在我这边享多了温柔体贴,总会厌烦你而喜欢上我。”
在知道了秦诺和铁心玉两人的关系之后,苏浅一心想的,便是该怎么了结这段感情,至于三个人以后是什么相处模式,却因为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过,如今听体内信誉说起来,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见苏浅笑,铁心玉不由哑着声音道:“你笑什么,你以为秦大哥现在深情款款,就能一辈子深情款款?苏浅,男人都一样,时间久了,什么都会变的。”
也不知道今晚上铁心玉是想做什么,不过她的坦白至少苏浅是很欣赏的,见她以为自己是不同意她的看法而有些气恼,便收了笑道:“别误会,你说的很对。若真的三个人在一起,一个总给你气受,一个总温柔相待,时间久了,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摇的。更何况秦诺,本身就是个温和的人。”
铁心玉听苏浅说的正经,这才收了恼羞成怒的表情。
苏浅笑了笑,接着道:“我之所以笑,是觉得你想的太多了,而且太不了解我。在我知道秦诺和你有了关系之后,我便根本没有想过怎么样三个人相处,也没有想过用什么样的方法让他离开你,或者按你的想法,将你从我们身边赶走??铁心玉,或许你不太能理解,可是我不是一个喜欢勉强的人,我也不是一个喜欢容忍的人,所以我能做的,只是怎么样说服自己离开。而且,你尽可以放心的,以后不管我和谁在一起,我也绝不会再回到秦诺身边。”
铁心玉也笑了笑,这次的笑,却有些意外的带了丝苦楚。
“所以说,是我失算了。”铁心玉道:“我算准了事态发展,算准了秦大哥的心,却是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人。你竟然坚决的离开了秦大哥,失去的总是最好的,而且是越想越觉得好的。如今,我想要从秦大哥的心里将你赶走,怕是就难了。”
苏浅心里一动,道:“你不是说秦诺那样的男人,也不是你的良人吗?怎么,还惦记着?”
“那一番话,都是说给林梵听的。”铁心玉的声音淡淡的,两手交握在身前,纤细的手指一下下随意的点着:“若不是那样说,若不是显得这么弱势,林梵怎么放心丢下你一个人出去?”
感觉出铁心玉话里有话,苏浅也沉下了脸,不想再罗嗦:“铁心玉,林梵确实是出去了,为了乌墨族人的事情,我也是同意的。现在这里,就剩下你我,你那么晚了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有的没得?”
铁心玉嗤笑一声:“苏浅,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林梵真的是去找什么草药,他是去找秦大哥了,他可不是善类,留着情敌,心里怎么能痛快。现在对你还没得手,自然是顺着护着,可那男人狠毒的时候,你难道没见过。”
“林梵去找秦诺了?”苏浅愣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我知道林梵心里对秦诺不痛快,这也是人之常情,换做是谁,怕是也不痛快的,可你说他是去找秦诺,这话未免有点假了,茫茫草原,一个晚上的时间,他能找到秦诺?”
铁心玉笑容依旧:“我都能找到你们,为什么林梵找不到秦大哥?就算是林梵找不到,我自然能让他找到。苏浅,虽然我不够了解你,可是你,却也不了解我。”
苏浅虽然垂在身边的手泄露了她的紧张,却还是保持镇定:“你不是到现在还喜欢秦诺吗?那还指引林梵去找他,你也知道林梵不是善类,若是被他找到,秦诺可就危险了。”
“我是能让他找到,可是我未必会让他找到。”铁心玉直起身子,半点也不象是重病在身的人,勾起唇来,斜睨着苏浅似笑非笑:“苏浅,你说的很对,我还是放不下秦诺,所以我不会让他出事,不但不会让他出事,而且,我还想到了一个让他重新关注我的好办法。”
苏浅不动神色的往后靠了靠,道:“是吗?不介意的话,说来听听。”
”我自然是要说给你听的。“铁心玉眼波流转,笑道:”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你在一天,就像是根刺扎在我心里一样,怎么的都不舒服。对秦大哥来说,惦记是跑不了了,与其让他惦记一个活人,总想着还有希望,不如让他惦记一个死人,再是牵肠挂肚,也终归是要死了心的。而在那个时候,一个在他身边给予温和体贴的女人,我想,铁石心肠,也是会动的吧。”
苏浅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和声音都冷了下来:“说的不错,可是??想让我成为一个死人,未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你是会武功的,可是我也不适手无缚鸡之力,更何况,你现在病成这样?”
说的大义无谓,苏浅却还是往后靠了靠,此时的铁心玉太过怪异,脸上额上都因为高烧而通红一片,可能因为热,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滑过脸颊,在暗淡的烛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帐篷外,深秋的风呼啸吹过,可以想象是种什么光景。
“我烧成这样,可不是因为病。”铁心玉咧嘴一笑,没有一点预兆,倏的向苏浅的脖子伸手抓来。
苏浅一声低低的惊呼,身子往后一倒。
倒下的身子落进身后人宽厚熟悉的怀里,苏浅安心的松了口气,只见铁心玉五指如爪的逼了过来,然后一只强壮的手臂闪电般从身后探过来,在铁心玉的指甲离她的面门没有多远的地方,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铁心玉惊了一下,望着乌来一手揽了苏浅的腰扶着她,一手抓着自己的手腕,头还是略低着,可是被抓住的手腕,却像是被铁钳钳住一般,用了用力,仍然抽不出来。
乌来不过是一个乌墨部族里所谓的勇士,自己学的些四不像的功夫,全凭着年轻一身蛮力,又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速度和警觉?又怎么可能和苏浅之间有这么亲密不避忌的动作。
铁心玉心里一动,却见乌来已经抬起头来,脸还是那张陌生的平平无奇的脸,一开口,声音却变了。
“铁心玉。”乌来带了些调笑的音调无比的熟悉:“就算你重病在身,我还是不放心浅浅一个人待着的。你不了解浅浅,也不太了解我,现在正是我讨好她顺着她的时候,怎么会偷偷摸摸的做那些她不愿意的事情呢?纸可是包不住火的,万一什么时候被她发现了,那岂不是坏了我在她心里的形象?”
铁心玉眼神一暗,咬牙道:“林梵,原来从你来找我,装作和我合作各取所需骗过苏浅,这一切,都是你们商量好的。”
林梵淡淡的笑,脸上虽然带了面具有些僵硬,可是一笑起来,那感觉还在:“是敌是友,我这人一向分的清楚,就算再是有什么事情,我又怎么可能欺骗浅浅,和你合作呢?虽然我是真的讨厌秦诺,可是浅浅说杀手一定不是他找的,浅浅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只能信了。”
铁心玉有些意外的看向苏浅:“为什么?”
苏浅也就笑了笑,坐直了身子让林梵上前应对这个局面:“我相信我的眼光,就算秦诺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也不至于是个穷凶极恶的人,倒是你,铁心玉,草原茫茫,三五天见不到人才是正常,可你却那么巧的出现在这里,让我不得不多想上几步。”
苏浅没忘了铁心玉是会武功的,自己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会打,可是毕竟不能相比。如果林梵离开,铁心玉在乌墨族里,便能横行。
可是如今林梵没走,铁心玉便会是威胁。
计划落空,身份被拆穿,铁心玉垂下眸来,看不清神色如何。
林梵缓缓的放了手,道:“铁心玉,虽然你要杀浅浅,不过我知道浅浅心软,以杀制杀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我也不难为你,马上收回你发出的杀手令,那一万两银子,我补偿你,然后离开洛国,再也别让我遇见。”
刺杀未遂,不但不追究,而且连买凶的钱都认了。林梵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宽容大度过,要是以往,那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可铁心玉听了,只是哼笑了一声,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居然又灿烂起来。
“闲王爷。”铁心玉笑道:“你对我这么好,也不枉我开始的时候,并不想对你下手。”
铁心玉这个时候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又镇定下来,这态度让两人都是一楞,还不待再说什么,却见铁心玉冷冷一笑:“可惜,你非要管这闲事趟这浑水,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只见铁心玉纵身起来,衣袂带风,十指成爪,竟是直接向林梵扑了过来。
谁都没有想到铁心玉竟然敢主动攻击,不过林梵也只是冷了短短的一瞬,便一手推开苏浅,一边迎了上去。
笑话,他林梵可不是从小锦衣玉食,娇滴滴的王爷公主,一身的功夫可不是绣花枕头摆来看的,除了楚风易飞扬,秦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何况是区区一个铁心玉。
苏浅也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悬念,怕是两人掌风误伤了自己,往后又退了几步,站着看戏,同时脑中不由得想着,这个时候,秦诺应该在哪里,既然铁心玉在秦诺面前始终装的一副小女人样子,这一幕必然是瞒着他的。
这想着,却不妨林梵突然喝了一声:“浅浅,你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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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绝境
苏浅是见过林梵的身手,也见过铁心玉的,所以在她的预计中,林梵对付铁心玉,不过是三两下的事情,甚至于,连三两下都不必,根本就应该和大人对着小孩一样,伸手拎了她的领子,便可以让她再无半点反抗之力。
所以对于铁心玉可能的翻脸,只要林梵在身边,苏浅根本就没有一点担心,完全没有半点紧张的由着自己想别的事情呢,却不妨的听见林梵的怒喝,这才猛地察觉事情有变。
苏浅不太愿意相信眼前所看见的,虽然眼见为实,可是却依然没有办法相信。
铁心玉已经完全不是病殃殃的样子,一身黑发散在脑后,十指如钩,面目狰狞,和林梵缠斗在一起,身形灵敏,脚下如风。
苏浅虽然不会打,可看还是会看的,虽然不相信自己眼睛,可是如今林梵确实是落了下风,铁心玉犹如神助一般,伸手抓出,一阵凌厉劲道逼的林梵不得不退了一步,他也还在诧异之中,还未站稳,铁心玉另一掌又已经抓了过来。
那速度之快力道之大,竟然远在自己之上,林梵脸色也是难看之极,身子向后一仰,勉勉强强的躲过这一下,却听见撕拉的一声响,肩上的衣服已经被铁心玉的手指触到,划开了一个大裂口,露出肩膀的皮肉来。
铁心玉完全不是从前的样子,眼中凶光直射的,并不杀赶林梵,却阴阴的转过头来,直直的盯着苏浅。
苏浅一向也自认是胆子算大的了,可却被她看的不由打了个冷颤,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一小步,随即眼前一暗,林梵已经闪到了面前,挡在两人之间。
“林梵。”苏浅看了一眼他肩上,只是衣服被划破并没有受伤,心里多少松了口气,有些迟疑的道:“铁心玉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虽然这个词在苏浅看来是十分可笑的,不过现在她半也笑不出来。因为面前的铁心玉,除了走火入魔,她实在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
林梵也正是这样的想法,可却还是疑惑,走火入魔,那一定是练什么高深的武功心法才不慎才会有的结果,可是这铁心玉,却怎么也不象是那样的高手。
两人都有些不能相信,也解释不了面前这铁心玉的状态,看着他们的疑惑,铁心玉倒是豪爽,呵呵一笑:“你们不用再想了,我确实是走火入魔,可是我的走火入魔,是可以自己控制的,
只要重病之下,内力不受控制,我就可以天下无敌??林梵,你以为有你在,就可以保护苏浅?其实,我不过想给你留一条活路罢了,既然你不要,我也不强求。既然你想死,我又何必拉着你。”
林梵的手按在腰上的软剑,低沉了脸,不回头的道:”浅浅,我拖住她,你先走,骑马一直往北去,我随后就来。。”
“走?”铁心玉一笑,说不出的阴森:“苏浅,你还想走?林梵,本来我是不愿意对你赶尽杀绝的,你的死,可都是自找的,你既然对这个女人这么痴心一片,黄泉路上,我成全你们结伴而行。”
林梵不理铁心玉,略转了脸对苏浅道:“别理她,若是我一时没追上,你就一直往冲宵山脉去,在那里找个显眼的标记等我几天,若是我还没来,就自己上山。”
林梵这才说完,不带苏浅回话,铁心玉已经等不及了,冷笑一声:“今晚谁都出不去。”
说完,铁心玉已经一道黑影便扑了过来。
林梵的手已经按在腰侧,一声轻响,一道金属亮色扬起,向铁心玉迎了过去。
苏浅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听林梵的话跑出去,能往哪里去?如果林梵能制服铁心玉,那么她待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如果林梵制服不了铁心玉,那么在外面也不安全。且不说自己现在抢一匹马冲进茫茫草原是不是能走的出去,便是可以,这样丢下林梵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
苏浅以前不太明白有些人为什么会去做一些明知道死路一条的事情,现在终于有些了解。按着铁心玉现在的疯狂,如果林梵都不是对手,那自己留下来就是找死,可是这一次,林梵是为了自己留下来的,就算自己不想死,也不能说立刻逃之夭夭吧。
林梵转眼间又已经和铁心玉来往了几个回合,软剑挥过,铁心玉竟然举手来挡,不知何时掌长了些的指甲划过剑柄,铿锵作响。
愣神之间,林梵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肩上被铁心玉扫了一抓,这一下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衣服破损处,血瞬间便渗透了出来。
铁心玉脸色一暗,又往站在门口的铁心玉扑去。
“浅浅快走。”林梵吼了一声,飞扑过来向要挡住铁心玉,可是身形一动,却觉得身体一阵酸软,转脸一看,肩上渗出的血竟然隐约有些黑色。
铁心玉的指甲上,竟然有毒,林梵咬了咬牙提一口气,只觉得一阵刺痛顺着血脉散向四肢。
苏浅一见林梵这样,心中一动,转身便往外跑。
铁心玉是要杀她的,她在这里,林梵就会逼着跟她拼死一战,只要自己离开了,林梵自然就没有危险。
苏浅也毕竟是擅长运动的,这一想明白,转身便跑,速度也就不慢,在林梵摇着牙又拖了铁心玉的片刻,苏浅已经冲出了帐篷。
草原上什么都缺,游牧部族缺什么也不会缺马,苏浅冲出帐篷,冲向最近的一匹马,抽出匕首一刀砍断缰绳,翻身上马,也不辨方向,便往外奔去
苏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铁心玉,你不是要找我吗?还不跟来。”
马蹄声响起,林梵被铁心玉一掌推到角落,又听见苏浅声音夹着马蹄声道:“林梵,别跟我一起死,回去好好过??很高兴认识你??”
苏浅最后的声音已经有些被风吹的七零八落了,可是会武功的人耳力都极好,这些话还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耳中,林梵肩上一阵剧痛,眼前一暗,一口气有些提不上来,却只感觉到一阵风掠过,铁心玉已经追了出去。
夜晚的风呼啸凌厉,吹在脸上,像是刀刮一样,苏浅伏在马背上,随意的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今夜的星光太明亮,并不利于躲藏,更何况,骑马并不是苏浅最擅长的事情。
很快的,背后又有马蹄声响起,苏浅往回看了一眼,月色下,能很清楚的看见铁心玉已经骑了马追了过来,土匪出身,她对马自然比苏浅熟悉的多。
苏浅咬了咬牙,反手一掌拍在马身上,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逃的掉逃不掉,能离的远一点便远一点吧。
不知道铁心玉指甲上有什么毒,林梵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提了口气,也咬着牙出了帐篷,顾不得围上来的乌墨族的族人,也抢了匹马便追了上去。
苏浅不再回头,只听着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匕首握在手中,暗暗的准备。
她虽然一定不是铁心玉的对手,可是却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身上的肌肉绷紧,苏浅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然后感觉着背后风声突起,可以想象的出,铁心玉应该是离了马背,向自己扑了过来。
指甲划破衣服的感觉很清晰,苏浅背上一痛,并不回身,匕首从肋下刺了过去。
就算铁心玉武功现在很厉害,那又怎么样,她练的又不是金钟罩铁布杉,还能刀枪不入不成。
背上的痛楚更加的明显,苏浅心中一凉,刺向身后的匕首,手腕已经被紧紧的抓住,仿佛骨头被捏碎一般的痛,随着马匹一声嘶鸣,苏浅再也握不住匕首,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人也被一阵掌风扫过,摔到了一边。
这些真是在劫难逃了,一片混乱中,苏浅看着铁心玉的手已经扼在了自己脖子上,猫抓老鼠一般的,并没有马上要她的命,而是用烧的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瞪着她。
苏浅挣扎了两下,空气越来越少,有些喘不过气来,力气随着空气流逝,两手在身边,抓不到任何可以找力的地方。
“苏浅。”铁心玉冷冷的笑著,凑过来一点,手上的力气并不放松,可是此时却有些歇斯底里的,将嘴巴几乎凑在了她耳边:“怎么样,还想着谁来救你吗?就算林梵现在追上来了,他也救不了你,不管谁来了,都救不了你。”
“咳咳??”苏浅挣扎着想将铁心玉推开一些,可她却靠的更紧,几乎是已经将她逼着躺在了地上:“铁??心玉??你不怕秦诺知道??他??”
“他不会知道的。”铁心玉手上力道不松,仰天笑道:“苏浅,过了今晚,你和这个部落,都将在草地上消失。”
铁心玉对着苏浅,看着她因为缺氧痛苦而手揪着地上的草叶,又再胡乱的伸手无力的推她,揪着她胸口的衣服,面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表情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16章
“苏浅。”铁心玉的声音很轻,却很得意:“其实本来我也不打算让你死得,毕竟你还帮过我一次,可是你的存在??实在是??太碍事了??”
话没有说完,只听铁心玉得声音猛得变了调子,一声低低得痛呼,心口一痛随即手上得力道便松了下来。
苏浅只觉得脖子上逼迫的力量一下子松了,这个时候完全不待多想,手上用力,一下子竟然将铁心玉推了开去。自己也顺势往一旁滚开些距离。
耳中隐约听见马蹄声和林梵的呼声,大量的空气涌入气管,苏浅再也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坐起身子,先没空管铁心玉这是出了什么状况,跪坐着捂着胸口,只觉得桑子里火烧火燎的,胸口撕裂一般的疼痛。
只是匆匆的咳了两声,忙抬起头来看铁心玉的情况。
抬起头之前,苏浅还猜她是不是在走火入魔的情况下,又走火入魔了。或者是走火入魔结束了,所以才一下子没了力气,可是这一眼看过去,却是不由的惊了一下。
铁心玉的心口上,此时赫然正插着把明晃晃的利刃。那利刃的位置很准,刺进铁心玉的心口,怕是正中心脏,似乎也刺的很深,没进去一截,按苏浅这一眼的估算,怕是穿透了身体,直接从这边进去,那边出来了。
铁心玉此时的表情比苏浅还要惊愕,眼睛瞪的大大的,嘴也张着,低头看着胸口,血咕噜咕噜的正往外冒着。
马蹄声已经到了面前,林梵从马上几乎是跃了下来,几步冲到苏浅身边,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跌坐下来,一把搂住苏浅的肩膀,喘息道:“没事吧??”
“没事没事。”苏浅的声音虽然还有些嘶哑,背上也火辣辣的觉得一阵一阵的痛,不过知道那都是被铁心玉指甲划伤的,都是些皮肉伤,没有什么大碍。脖子上估计少不了有几道淤青,但是没让她把脖子扭断,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林梵揽住苏浅肩膀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不过这个时候顾不得太多,两人一起去看铁心玉,只见她满身是血,嘴角也往外冒着血泡,这样子一看便是已经伤了心肺,除非是神仙转世,否则的话,怕是活不下去了。
铁心玉也对这突来的逆转充满了不信,这么长得一把刀,苏浅又不是会武功的人,若是带在身上,是万万不可能没有察觉的。何况刚才的拉扯中,分明也没有看见她手上有东西。
脑子要炸开一般,心脏痉挛着缩在了一起,铁心玉一手握着胸前刺进的利刃,此时已经说不出来,看着苏浅和林梵拥在一起,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想笑的感觉,归根结底,自己什么也没有得到,没了秦诺,苏浅身边还会有另一个深情款款的男人相伴,而那个男人,丝毫也不会比秦诺差。
而自己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之后,得不到的依然得不到,拥有过的,也即将失去。而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或许会成为这世上最恨自己的人。
铁心玉咚的一声仰面倒了下去,嘴角还带了摸诡异的笑,或许条件许可的话,这个时候她是想大笑几声的,不过张了张嘴,却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有一阵阵的血沫往外涌。
铁心玉最后挣扎着将手探进衣襟,似乎想拿什么东西出来,不过这个动作进行了一半就没有再坚持下去,手还放在衣襟内,她便停止了呼吸。
夜风依旧呼啸,苏浅和林梵此时谁也顾不得什么矜持距离,靠在一起大口的喘息。
好久没有经过这样惊心动魄的场景了,铁心玉一倒下去,苏浅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此时半靠在林梵身上,腿还是软的,想来未必能站的起来。
林梵伸长手臂将苏浅环在怀里,头搭在她肩上,呼吸也很急促,呼出的热气一下下的喷在苏浅衣领边裸露的肌肤上,那温度似乎有些高了。
苏浅喘息了几下,只觉得心境稍微平静了些,却猛得觉得林梵搭着自己得身体越来越重了,而且也一直没有说话。
心里一惊,连忙得转过脸去,却见林梵脸色发黑,双眼紧闭得靠在自己肩头,赫然是已经失去了知觉。
“林梵,林梵??”苏浅急唤了两声不见回应,赶忙的转过身体,好在此时月光依旧明亮,能很清楚的看见林梵肩上被铁心玉指甲抓伤的地方,血已经停住不再往外渗了,可是那伤口全部变成了紫黑色。
也不知道铁心玉到底练的是什么邪门歪道的武功,被抓了一下,竟然毒成这样,苏浅半点也不敢多想,四下一看,自己早先的匕首不知道掉到了什么地方,如今只剩下铁心玉心口上插着明晃晃的利刃。
腿还是有点打颤,苏浅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好看不好看了,连滚带爬的过去,却发现那利刃竟然是没有刀柄的,细长细长,锋利无比,看山去很是眼熟。
这利刃哪里来得,怎么会觉得眼熟?苏浅一时有些愣住,虽然觉得眼熟,可是脑子里搜索了一大圈,却也没有搜到一点关于这东西的信息。自己过去对冷兵器还算是因为喜爱而有些研究,可是不管哪个朝代,正史野史,也没有过这样造型的兵器啊。
林梵躺在草地上一声痛苦的低吟瞬间让苏浅拉回意识,现在管不了这刀刃是哪里来的了,先赶紧把林梵救回来再说,铁心玉这指甲上还不知道是什么毒,也不知道时间长了会有什么影响。
苏浅就根本没想到去铁心玉身上翻解药,有没有姑且不说,就算是有,又怎么分辨什么才是这种毒的解药。
那利刃没有能下手去握的地方,苏浅索性将手背凑了过去,一挥手,利刃割开皮肤,一道血口便出现在手背上。
苏浅痛的裂了一下嘴,却来不及叫痛,赶忙起身,却在这一刻,看见铁心玉心口上插着的那把刀,凭空的便消失了。
这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苏浅有些怀疑自己是做梦,愕然的瞪着眼,都忘了自己手背上还有伤口,直觉的便去揉了揉眼睛,这一下痛的出了一身冷汗,才相信自己没有眼花。
不过苏浅现在对自己的神经强韧也是佩服不已的,不过惊愕了一下,根本无暇去再去想这事情,赶忙回到林梵身边。
将林梵扶起来,苏浅手背上的血早已经流的纵横交错,赶忙的凑到他肩上的伤口处,让血一点点的滴进伤口去。
虽然这个时候林梵的伤口已经不再往外渗血了,可是毕竟是新伤,伤口处的皮肉仍然往外翻出,血很快便渗了进去。
苏浅对自己的特殊用处此时不禁觉得得意不已,眼见着渗进血的伤口处,颜色很快就由黑转红,黑紫色的肌肤,也肉眼可见的恢复了红润,虽然伤口还在,可是只要没毒,这样的伤口对林梵来说,也就不算什么了。
知道自己的血起了作用,苏浅这才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才有些放松下来。
抹了抹额上全是冷汗,苏浅有种全身脱力的感觉,再轻轻摇了摇林梵,唤了几声。
林梵脸上的黑色也已经褪的差不多了,他失血并不多,也没有受什么其他的伤,虽然刚才的状况无异于是在地狱边上转了一圈,可是一旦睁开了眼,便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了。
林梵听着苏浅的声音睁开眼,然后便看见她一脸的焦急,便先笑了一下,道:“我没事。”
看着林梵脸上渐渐涌上的血色,苏浅也缓了口气,相信他是没事了。铁心玉死了,林梵没事了,苏浅心里压着的担子终于彻底松懈了下来,呼出口气,一下子全身发软的坐了下来。
林梵隐约还记得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扭头看了看自己肩上恢复了血色的伤口,脸色一沉,再去看苏浅,上下一大量,一把将她还在滴血的手抓在手里。
苏浅的手此时正无力的垂在身侧,动了一下还是有些痛的,啊呀了一声,却听林梵面色低沉的看着那道血痕。
“没事没事,一点小伤。”苏浅觉得林梵的表情挺可怕的,讪笑着想收回手来。
林梵没有说话,沉默着从怀里拿了常带在身的金疮药,利落的替苏浅处理起伤口,其实苏浅觉得现在林梵的肩膀似乎更需要处理一下,不过看了他的神色,也没有多说。
几乎将整个手掌都厚厚实实的包裹起来了,苏浅见林梵的脸色还是不好,轻笑了声道:“别那么紧张,这样的小伤口,过几天连个疤都不会留下的。铁心玉承认了自己才是指使杀手的人,现在她死了,我们总算是安全了。”
林梵搂着苏浅的手臂有些紧,半响,方才点了点头,扶着苏浅站起身来,才有心想一下正事。
“浅浅,你是怎么杀了铁心玉的?”林梵居高临下的看着铁心玉的尸身,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是不是有什么错落,昏迷前的一刻,应该是看见她胸口插了把刀才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17章
苏浅有些迟疑,顿了顿,老老实实的道:“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反正推耸打闹中,莫名其妙的就出来了一把刀,那刀就这么正好的刺进了铁心玉的心口,又莫名其妙的,就这么在自己眼皮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梵更是疑惑,有再上前看了看铁心玉的尸体,心口上被刺的痕迹还很明显,将她的身体翻过来,背后也赫然是一个穿透的伤口。很明显的,就像是他所看到的那样,一把细长的刀刃,从这边进去,穿透了她的身体,从背后刺出。
一刀毙命,这一刀准确的刺进了铁心玉的心脏中,所以即使她此刻武功再高,也逃不了一死。
林梵又再细细看了一遍,更加相信自己不是眼花,是以听苏浅这么说,不由得疑惑的看向她。
苏浅无奈的两手一摊:“你别这么看我,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铁心玉是我杀的,我瞒着你干什么?”
苏浅很无奈,可是却也能理解林梵的疑惑,因为此时此刻,她比林梵还要疑惑。
“浅浅,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林梵道:“我只是觉得这事情很奇怪,你身上带着把匕首,我是知道的,可是这伤明显不是匕首所为。我在昏迷之前,也还看见了铁心玉心口伤插着的利刃,可是现在,那刀刃也不见了。”
匕首之所以被称为匕首,就注定了它是个比较短的兵器。再是锋利的匕首,就算可以轻易的刺进人的心脏,也不可能从背后刺穿出来。
苏浅犹豫了一下,道:“林梵,我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相信,就在刚才我想为你解毒的时候,那匕首还在铁心玉的心口上插着,可是等我过去,用那刀刃在自己手背上划出口子以后,那匕首??就这么凭空的,突然消失了。”
“突然消失了?”林凡有点不能理解苏浅的话里的意思,一件实实在在并不虚幻,可以要了一个人性命的东西,凭空消失,那是??怎么样的一件事情?
苏浅点了点头,正色道:“就是我说的那样,突然消失了,我相信自己没有眼花,当时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人或动物出现,那刀刃,就这么消失在我面前,就像它出现的一样莫名其妙。”
林梵怔了半天,直到听见营地处传来马蹄的声音,这才苦笑道:“消失就消失吧,浅浅,可能是世上真有神明也说不定 ,不忍心看我们这才开始就结束,所以偷偷的出来帮了我们一把。”
也不知道林梵是真的这么想,还是以为自己有什么事情瞒着不愿意告诉他,苏浅苦笑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
不信就不信吧,也没有办法,而且也怪不得林梵。这话确实是没谱,比自己是穿越而来的诡异程度并不逊色多少,若这是别人告诉她的,估计她也不信。而若要是再想一个解释,很遗憾,她是抓小偷的不是写小说的,一时还真编不出什么可信度高一点的理由。
林梵扶了苏浅,两人往前看,却见乌墨族长骑了匹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十几个乌墨族的汉子,手里都举着刀,冲了过来。
两人都有些发愣,这是又出了什么情况。
不过现在林梵的毒已经解了,就算身体还有些虚弱,对付乌墨族里这一些并不真会武功的人,还是一点也不为难的,所以并不紧张,站定望着他们。
片刻众人便到了面前,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许七,这一场戏都是为了引出铁心玉,毒蛇是假的,许七去找药,自然也是假的。
许七冲到了林梵面前,咚的一声跳下马来,几步跑过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铁心玉,长长出了口气,这才道:“林公子,林夫人,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林梵摆了摆手,道:“许兄,你这是??我不是让你带着部落里的人马上离开吗?”
“我是带大家来帮忙的。”许七笑了笑,那张平凡之极的脸在这个时候,也有些豪情壮志起来:“林兄,我知道你怕连累了我们,林夫人也是好胆色,竟然敢一个人将这女魔头引开。林兄,乌墨族的兄弟,虽然不会什么功夫,可是却也不是孬种,不能连一个女子都不如。你和林夫人两人你护我我护你,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的感情,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咱们也不能由着那个女人作恶。因妒生恨,拆散有情人。”
林梵笑了笑,向众人一圈抱拳道:“林某在此,多谢各位兄弟有心了。日后到了洛城,定不会亏待了各位兄弟。”
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帮上忙,在见识了铁心玉的可怕之后,还敢冲来帮忙,这就已经相当不错了。非亲非故的,还有一族人的性命,不但没有抱怨被他们连累,还如此相待,这已经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了。
许七高声向众人转述了林梵的话,乌落咧嘴笑笑,将手放在胸前,向林梵弯了弯腰。然后抬起手中的刀,喊了句什么,身边的众人都应了一声,然后便拨转马头,回帐篷去了。
许七带着人将地上收拾了,也跟着回了帐篷,虽然没有什么大事,可是林梵和苏浅都受了伤。林梵身上的毒解了,如今只身下并不算深的皮肉伤,并没有大碍。倒是苏浅,手包的粽子一半,刚才紧急时候,也没有心思顾忌,她的背上,被铁心玉深深浅浅的抓了些口子,因为没有毒素入侵,刚才一直都是紧张的绷紧着神经,竟是将这痛也忽略了并不觉得。如今放松下来,看着铁心玉的尸体被处理,翻身上马回去,往马上一坐,靠上林梵的身体,这才闷哼了一声,背后火烧火燎的痛了起来。
苏浅抖了一下,忙坐直了身体,林梵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一边忙问怎么了,一边已经就着月光在她背后查看其来。
苏浅的背后能感觉到阵阵的凉意,是风直接吹到皮肤上的感觉,知道林梵靠的极近的在看,不由得缩了缩,有些尴尬道:“没事,别看了,被铁心玉的指甲抓了几下。”
抓伤虽然不深,可是三五道在苏浅的背上,却也给人纵横交错的感觉。铁心玉的指甲锋利之极,苏浅的披风连着外袍连着里衣,那一道道抓伤,直接印在光润的背上。
有些意外的,林梵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一手扶了苏浅的肩小心不触到她的伤口,一边催马前行。
好在他们并没有出来多远,没有片刻的便回了乌墨族的帐篷之中。乌落是看见林梵受伤了的,已经吩咐人准备了热水药物放在了他们帐中。
林梵扶着苏浅进了帐篷,许七这才发现铁心玉也伤的不清,关心了两句,便连忙退了出去。
在他们面前,林梵和苏浅是自称夫妻的,而男女收授不清,林梵要帮铁心玉处理伤口,他待在里面自然是非常不合适。
林梵将苏浅扶着坐下,看了看乌落命人拿来的药物,倒是也还不错,便道:“浅浅,来,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苏浅扭捏了一下,有些迟疑道:“不用了吧。还是??”
背后这伤口比较郁闷,要说有什么吧,也没有什么,可要说没什么关系,毕竟是要把衣服脱了的,或者至少是半遮半掩,孤男寡女的,还是挺尴尬的。
林梵蹲在苏浅面前,和她对视,轻声道:“浅浅,我来帮你处理伤口。这里的人我不放心,你也见了,铁心玉身上的伤其实没有什么,不过她们处理的,太粗糙了。”
乌墨是个游牧民族,乌墨族的女子,也没有江南女子的婉约温柔,即便是女性,也不可避免会有许多体力劳动,伸出手来,都是比林梵还要粗糙的。想来做起事情来,也温和不到哪里去。
苏浅犹豫了一下,应了声,背后火辣辣痛的厉害,今晚这闹了一下,和林梵之间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现在扭捏什么的,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
林梵见苏浅不再抗拒,温和笑了笑,转到苏浅背后,小心的替她将披风解了下来。
被铁心玉抓伤的地方,虽然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可是伤口的血此时都凝结住了,和衣服黏在一起。
血黏着衣服和皮肉,林梵不敢硬扯,犹豫了一下,从包裹里取出件厚实的毛披在苏浅身前,道:“忍一忍,可能有些痛。”
“恩。”苏浅接了衣服,搭在肩上:“我没事。”
她虽然没有林梵那么男人,可以受了伤不哼一声,可是在某种程度上,却也应该算是能抗的了。
湿巾蘸了水,轻轻的擦在伤口附近,林梵虽然不忍,却也不敢再拖延,狠了狠心,抓着已经湿了有些分开的衣服一撕,明显的能察觉出苏浅抖了一下,随即药粉便洒 了上去。
此时苏浅的上半部脊背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深秋的时节,即使是帐篷中,也是寒意逼人,抖了抖,将身体又往毛裘里缩了缩,苏浅的手指在衣服中,揪着衣角用力的泛着苍白,却并没有出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今晚请假,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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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林梵手上动作不敢停,低声道:“疼得厉害吗,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没事。”苏浅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绷紧了身体。突然想到,她和林梵都受了伤,再是皮肉伤,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好的,至少也要在这里休息两天。而铁心玉虽然死了,可是她雇的杀手还在,怕是那个中介组织也已经收了订金了,那也就是说,那些杀手对自己的威胁还在。
而铁心玉既然能找到自己,那么那些杀手呢?谁又知道。
“林梵。”苏浅犹豫着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待着了。”
“怎么?”林梵很快的应道,手上一边动着,一边和苏浅说话,想着和她说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倒是也能不那么去注意伤口。
“我怕真的连累了乌墨族人。”苏浅将衣服往上拢了拢,道:“铁心玉虽然死了,可是那群杀手不知道啊,他们肯定还在草原上找我们,万一被找到了,杀手怕是不会去管谁该死谁不该死,而乌墨部族里,都是些不会武功的,还有老弱妇孺,我们可不能害了他们。”
有些意外,林梵听了这话,正处理着伤口的手顿了顿,道:“我真是有些急的乱了,你没提,我居然连这事情都忘了。”
苏浅有些奇怪的回头看林梵,入眼的,却是自己光裸的整个后背,脸一红,也不敢去看林梵的表情,赶忙的又转回来。
“怎么了?”苏浅催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林梵加快手上的动作,道:“还记得我们在杀手面前找到的令牌吗?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和悬赏金额的那块牌子?”
“记得啊。”苏浅道:“那牌子怎么了?”
林梵笑了笑,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更加利落。
林梵虽然养尊处优,可是会武功的人难免受伤,久病成医,所以处理起来也是娴熟。
巾帕沾了水将伤口附近的皮肤都擦干净了,林梵几乎是目不斜视的伸手摸索到苏浅肩上,伸手抓着毛裘边缘拽到后面,连着她的胳膊身体一起裹了起来。
苏浅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却见下一刻,林梵已经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几步走到床边,林梵将苏浅轻轻放下,给她挪了个舒服的趴着的姿势,道:“你等一下,我出去拿个东西。”
“你去哪儿啊?”苏浅一把拽住林梵衣袖,道:“你肩上的伤。”
“没事。”林梵笑笑:“我让许七给我包一下就好,去拿个好东西,马上就回来,多亏了你提醒,解决了我们一个大麻烦。”
苏浅看林梵笑的轻松,也不知道他是要去拿什么,不过仅是手臂抬起的动作,变又牵扯的背后伤口痛了起来,只好老老实实的趴着,恩了声,看着林梵出去。
门帘掀开的一瞬,还是能听见帐篷外呼啸的风声,然后一切又恢复寂静,寒冷被厚实的门帘挡在了外面。
林梵的步子不重,不过苏浅还是能听见他往外走去,然后似乎是和谁说着什么。
再来就听不清了,也不知道怎么了,看不见林梵,苏浅心里有些不踏实的感觉,扭了扭身子,却是决定自己这个状态实在不适合出去。
虽然除了脑袋露在外面,此时苏浅身上盖的严严实实的,可是严实下面,却是相当的衣衫不整,特别是背后,铁心玉那几下厉害,从披风到亵衣都被划了几道裂口,再被林梵一撕,那几件衣服基本上只有前襟还完整了,所以如今她的背上,那极厚实温暖的狐皮毛裘下面,其实就是光裸着的。
苏浅不能动,在帐篷里心烦意乱的等着,正有些烦躁的想喊一声的时候,总算是又听见脚步响起。
忙抬头看向门口,林梵熟悉的身影露了出来,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苏浅看着林梵钻进帐篷,虽然还是穿着刚才一身泥污破损的衣服,可是肩上的伤已经包起来了,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不等苏浅问,林梵就已经走了过来,弯腰将一样东西送到苏浅手上。
这赫然是块和杀手身上一样的令牌,也是刻着苏浅两个字和悬赏的金额,唯一不同的是,这牌子的质地似乎是玉的。苏浅并不懂翡翠玉石,看不出这玉的品种,可是却觉得这玉和以往看的有些不同,玉石绿色并不透明,可是内里却丝丝缕缕透着红线。
”这是什么?“苏浅不由得道:“终极追杀令?”
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可是比起前几日在杀手身上发现的那个,似乎档次要高一点的样子,难道是高一个等级的杀手。可是看林梵的样子轻松,又似乎没有什么危险的样子。
林梵还是笑了笑,道:“转头,或者闭上眼睛。”
苏浅啊了一下,没有太明白闭上眼睛跟这玉石有什么关系。
还没等苏浅脑子再转一转,却见林梵的手已经按在了自己的腰带伤,刷的一声,腰带已经被拉来落在了地上。
林梵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浅:“我要擦洗一下,换身衣服,浅浅,你要是不介意,我也是不介意的。我的身材还不错,给你看的自信,还是有的。”
苏浅无语了一下,转头头去看着另一侧,笑哼道:“谁要看你。”
林梵呵呵一笑,随即便传来稀索脱衣服的声音,毛巾蘸了水,在身上擦拭的声音,林梵养尊处优,在平常的日子里,也是个极爱干净,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的人,不过在沼泽草原上条件有限没有办法,如今弄了一身的污浊,自然是至少要擦拭一下才能休息的。
苏浅严厉制止了自己想要转过脸去偷偷看一眼的好奇心,转着手上的牌子,道:“喂,这牌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从哪里来得?”
”从铁心玉身上找到的。”林梵一边擦着手臂上的泥污,一边应道。
”铁心玉?”苏浅惊了一下,直觉的便要回头,回了一半想起不妥,又硬生生的扭了回去,继续道:“你怎么想起来去铁心玉身上找这东西??有什么用?”
林梵道:“那中介组织有个规矩,每次接了任务,先会收取一定的订金,然后将悬赏发出去,给每个参与行动的杀手一块牌子。而委托人,也会得到这样一块牌子,这不是玉,是一种特殊的石头,这种石头只有在那中介里才有。这块牌子是放在委托人身上的,而一旦被别人得了,那么这次任务,就直接取消了。”
“这样也行?”苏浅愕然了一下:“这么简单就算是取消了?”
林梵呵呵一笑,将毛巾拧干擦拭着身上的水珠:“这规矩大家都懂,所以委托人自然会保管好这令牌。如果被别人得了,那最有可能的,便是委托人已经死了,若是委托人死了,那余款,中介该去找谁要钱呢?所以这生意,自然就取消了,而订金,是不退的,而这样得生意,一般要至少付一半得订金。”
林梵这一解释苏浅才算是差不多明白了,手里把玩着玉石令牌,道:“那也就是说,我们有了这牌子,就相当于有了免死金牌。要是有杀手找来,只要把这牌子给他看看,他们就明白了。”
林梵已经冲洗好了,从包裹里拿了件干净衣服穿了,道:“基本上就是这样,不过不用一个个等他们来看。这些杀手,有许多都是像那晚上见得那样,悄无声息的就来了,你都未必知道。所以这牌子,要挂在一个显眼得地方。”
苏浅恩了一声,听见林梵穿衣服得声音,这才转过脸来看着他。
林梵换了一身干净得衣服,虽然肩上还绑着绷带,可是却精神许多,外袍还没来得及拢起,白色得内衫份外显得身形修长。
苏浅一向觉得自己是个挺严肃得人,可是此时竟然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吹完了之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眯了眼得有些不好意思。
林梵也是愣了愣,随即笑道:“浅浅,你这算是??调戏我?”
苏浅抿着嘴笑道:“调戏不至于吧,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求,男人看见美女会有想法。那美女看见帅哥,也难免有想法嘛。”
她和林梵,如今也算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要是再说拘谨什么的,也未免无趣。
林梵笑著将衣服理好,又再将一地得东西稍微得收拾了一下,道:“浅浅,想成大事,可不能光有想法,等你得伤好了,得积极主动一点,有了想法还得行动,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总是会配合得,就算是委屈了一点,我也就认了。”
两人都有些死里逃生得感觉,如今帐篷里温暖如春,伤口也处理好了,也不怎么痛得,自然得也想说笑一番,缓解一下刚才紧张的情绪。
林梵一边和苏浅说笑,一边弯腰从她手里将那玉石令牌取了,往外走了几步,就挂在了帐篷门口。
“杀手都不是莽撞之人。”林梵道:“他们在行动之前,一定会将这周围局势打探得清清楚楚,我们将这令牌挂在显眼得地方,他们只要见了,自然就会离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219章
林梵将牌子挂在帐篷门口,这才又回到帐篷中,看着苏浅已经有些眯着了眼,便道:“休息吧,虽然赶路着急,不过这下我也受伤了,你也受伤了。再怎么心急,也要休息几天,伤口不好,等到了冲宵山脉更麻烦。”
苏浅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得,折腾了一个晚上,现在完全放松下来,也不由得又累又困。
扭了扭身子,苏浅想找一个舒服得姿势,可是背上受伤,却只能趴着睡。
恻着脸埋了一半在枕头里,虽然不太舒服,苏浅也只能将就着闭了眼。
太累太乏,虽然环境不太舒服,可苏浅还是很快睡着了,林梵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躺下,没有一会儿也合上了眼。
这一夜虽然喧嚣,可是黎明却是还是准时到来,苏浅昨夜太累,早上便也睡得沉,林梵小心翼翼的先起了身,却见门口有个小姑娘正探头探脑。
“有什么事吗?”林梵不由的道。
那姑娘听不懂林梵的话,却在看见他之后,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头也一下子缩了回去。
听见声响,苏浅也就醒了,一夜没换姿势,苏浅只觉得这觉睡的也不舒服。
用手臂撑起点身子,朦胧的道:“怎么了,天亮了?”
“没事,还早。”林梵应了一声,顺手的在她头发上揉了揉,笑道:“接着睡。我出去看看有什么事?”
苏浅应了声,又在拱了拱,稍微挪了个姿势。
林梵走出帐篷,却正见许七站在帐篷门口,跟那小姑娘小声的说着什么。见林梵出来,笑了一笑,招呼道:“林公子,起起来了?”
林梵点了点头,道:“许兄,有什么事吗?”
“不是什么事情。”许七道:“是我见林公子和夫人的衣服昨晚都破的厉害,两位又是轻装前来的,想必也没带太多的衣物,所以想着将两位的衣服拿来缝补一下。族里的衣物都是用羊毛自己织的,粗糙的很,想来两位穿不习惯,所以想着还是替你们把衣服缝补一下。”
许七想的周到,林梵连忙道谢,正想说苏浅还在休息,让等一会儿,却听见帐篷里传来苏浅的喊声。
“来了。”林梵连忙应道,向许七说了声,便钻进了帐篷。
苏浅是想多睡一会儿的,可是只能趴着的姿势实在是不舒服,坐了起身,背后还是痛,从包裹里拿了干净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套上了身,却发现这衣服实在让人郁闷。
苏浅不喜欢繁复的造型,又是出远门,难免要爬山涉水的,所以带的衣服都是非常简单的。可是便是这样,也不像是她穿惯的衬衫T恤,她抖开件衣服套上了身,这才发现拿的这衣服是胸前两根带子系在脖子后才能固定住的,不由的为难了起来。
平时自然没有什么,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却为难了,苏浅手臂刚抬起来,还没往后伸,便不可避免的拉扯挤压到背上的伤。
一阵刺痛传来,苏浅连忙放下了胳膊,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万一用力过猛,让正在癒合的伤口又撕裂的更严重了,这得到哪一天才能长好。
苏浅张了张嘴,想要喊人帮忙,最自然的,当然是喊个乌墨族的小姑娘来一下就好,可是张了张嘴,却根本不知道怎么个喊法才能让外面的人听懂。要是喊着让许七找个小姑娘进来,还要再由许七转述帮她穿衣服这事情,那更是太麻烦了。
这么想着,苏浅索性捏着两根衣带,喊了林梵。
林梵钻进帐篷,便见苏浅坐在床边,一手抓着衣带,一手掩着衣服,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林梵,帮我系一下衣带。”苏浅无奈道:“我胳膊伸不到后面去。”
林梵再进帐篷的那一瞬,稍微有些发怔,听了苏浅说话,连忙的应了好,走到她身后,接过手里的丝带,再她颈后,系了个结。
“怎么样?”林梵轻轻扯了扯:“紧吗?会不会觉得勒着。”
苏浅两边转了转脖子,道:“刚好,谢谢。”
苏浅这谢谢两个字,完全是习惯成自然,说的再是顺口不过,可是这边话说完,却只觉得肩上一暖,林梵从身后展开手臂,将她搂进了怀中。
记着她背上有伤,不敢搂的太紧,林梵的双臂环过苏浅的肩膀,将头轻搭在她脸侧,低低的道:“浅浅。”
林梵的呼吸,暖暖的落在苏浅耳畔,她和林梵虽然这一路搂抱也不止一次,可那都是特殊情况之下,匆匆忙忙不说,尴尬暧昧什么的也都是一闪而过,根本就来不及想太多的。
可是这次不一样,现在是安全的,帐篷中,只有他们两个,阳光暖暖的透过帐篷将屋里照亮,两人昨夜,又才经历过一场同生共死,此时的心情,自然是不一样。
林梵在苏浅面前,一向是极为自制自律的,还从未有过这样冲动亲密的行为,苏浅身子一僵,不由得有些愣住。
“浅浅。”林梵低声道:“浅浅??”
并不说什么,只是唤着她的名字,林梵能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开始的时候有些僵硬,却并没有抗拒,慢慢的,放松下来。放任了自己的重量,教在他的臂弯。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苏浅微微转了脸,和林梵的脸呼吸相对。
不管林梵以前是荒唐不羁的,不管自己过去有什么样的牵绊,经过了这些事情,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需要犹豫迟疑的。
铁心玉如此喜欢秦诺,不管她怎么隐瞒他欺骗他,可是必然不会忍心他受到什么伤害。这个时候,秦诺应该是绝无危险的。
在她和秦诺之间,本来铁心玉是个难以跨越的嶂碍,如今铁心玉不在了,可是发生了这些事情,她和秦诺,又怎么可能还回到从前。
休书那几个字,字字都是沉的不能忍受的叹息,可是覆水难收,已经走出了那么远,谁又还能回头。
望着林梵靠近,苏浅心中犹豫了一下,缓缓的闭上眼。
过去那一幕掀了过去,冲宵山脉这一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何必压抑自己的心意。
林梵勾起了唇角,缓缓靠近,在苏浅唇边蜻蜓点水的一点,眉眼间笑意难掩,温情脉脉。
林梵前半辈子,和太多花魁美女有过一夜缠绵,恩爱几度,还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自己忍耐。可是四唇相接,却觉得从来没有在身体的渴求不满中,心里却是如此温暖满足。
苏浅的脸有些红了,虽然没有睁眼,却能感觉到林梵这动作是如何的小心翼翼。没有睁眼,也能感觉到他目光似火般热烈,却又似水般温和。
林梵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收紧手臂,侧着脸,贴在苏浅颊边,半响,方才道:“浅浅,等回了洛城,我就让皇兄为我们指婚,好不好。再让他颁一道圣旨,以后闲王府里,只许有你一个女主人,其他想要窥伺的女子,一律都按罪论斩。”
林梵说的认真,就怕苏浅会在意这个,苏浅听的却不由的一笑,想着若是真的和林梵在一起,这夫妻忠贞的事情,都上升到国家颁布法律的高度了,也实在是有些好笑。
笑了笑,听见帐篷外面许七和小姑娘正在说话,这才想到早上刚起时似乎有什么事情,连忙的道:”对了,早上那姑娘有什么事情找你?”
在这地方,要找也是许七找才是,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事情找他们?
“哦。”林梵不愿意放手,还是保持着姿势将小姑娘要替他们缝补衣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也不知道乌墨部族,是真的这么客气,还是因为我答应了要妥善安置他们,所以现在才那么客气。”
苏浅笑了笑,伸手推了推林梵示意放手,弯腰理了理自己的裙摆,道:“不管是为什么,客气总是好的。至少,我们在这里养伤这几天,可以舒舒服服的。你一个洛国王爷,也不至于不能安排这几十个人吧。”
“我自然不会食言。”林梵见苏浅起了身,也便跟着站了起来。
昨夜换下的衣服散着在帐篷一角,苏浅走了过去,想看看还有没有缝补的必要。
拎起自己昨天穿的外袍,摊开来抖了抖,衣服其他的地方倒是完好,只有背上,像是件露背的礼服一般,有些奇怪。
不过虽然破的厉害,倒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药,苏浅随意伸手摘下衣襟上夹着的一些细长草叶,转脸对林梵道:“那就麻烦乌墨族的姑娘吧,这衣服,我看也还能穿。”
林梵没有什么异议,应了声好,也就收拾起地上其他的衣服。
苏浅手里还拿着那细长草叶,无意的转了转,道:“对了,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
说着话,低头看着正弯腰拾起衣服的林梵,视线放低,便自然的落在了手中玩转着的草叶上,一句到了嘴边的话,便这么活生生的卡住了,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一个有些荒谬的念头涌上来,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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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请假,前天开始发布了请假章节,可是我更新了哦,所以最近的更新还是比较准时的。呵呵,十一快要到了,所以非常的忙,这段时间的更新也许会经常有断,请大家见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220章
林梵抬起头来,正看见苏浅愣住的表情,随着她的视线望去,见她的眼神,落在手中的草叶上,不由得道:“浅浅。”
苏浅没有答应,眼神直愣愣的有些呆滞。
苏浅突然的闭了眼,神色严肃的林梵都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见苏浅又睁开了眼,眼神中也说不出是失望还是疑惑。
“怎么了?”林梵伸手轻轻扶了她肩:“想到什么了?”
苏浅轻轻呼出口气,将手中捏着的草叶举在林梵面前,道:“你看这草。”
苏浅的神色很认真,这话也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林梵也就很认真的接过那草叶,细细的端详。
可那草叶,真的只是片再普通不过的草叶,细细长长。林梵低下头,看着地上,全是这种草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不过应该是草原上极为常见的一种吧。
挑了挑眉,林梵认输:“这草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是有什么不一样。”苏浅左看看右看看,像是担心被什么人看见一般,然后抓着林梵的手拖到了床边,低声的道:“林梵,那天你在昏迷之前,是不是看见铁心玉的心口上,插着一把刀?”
林梵更茫然,点了点头。虽然只是一眼,也看的并不清楚,可是他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铁心玉的心口,那时候必然是刺进了一把利刃。
苏浅咽了咽口水,举起草叶,道:“铁心玉心口的那把刀,长的就是这个样子。”
林梵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恩了一声,愣了愣。
“啊呀。”苏浅挥了挥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还没想明白?我身上只有那一把匕首,那把刀是在我和铁心玉纠缠的时候,从我的手中突然出现的,这才能让铁心玉一点防备没有的刺中她的心脏。那刀我仔细的看了,是没有刀柄的,细细长长,那时我就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没往这方面想,可是刚才看了这沾在衣服上的叶子,我才发现??它们很像??”
苏浅的声音越说越小,也有些迟疑,可是越说,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很离奇,很没有真实感,可是再一想,这些日子自己遇上匪夷所思的事情难道还少吗?在加上这么一件,说实在的也没有什么。
林梵的脑子总算是转过来一些,被苏浅这大胆的猜想弄的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半响,方道:“浅浅,你的意思??那刺进铁心玉心口的利刃,就是地上的草叶?“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苏浅道:“空慧大师当时也跟我说了,树族与众不同的力量,就是可以控制草木。而我身体里,现在有树族守护神林天的力量,若是说可以将草叶物质化,也不是完全不可信。要不是这样,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在我们的拉扯之中,会突然出现一把类似草叶的利刃,又为什么,那利刃会突然消失。来无影去无踪,在草原里,除了从,还能有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221章
苏浅说的话是天方夜谭,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犹豫迟疑,可是犹豫迟疑中,却是很认真没有一点玩笑的语气。
林梵从来也知道苏浅不是个胡闹的人,低头看着手中的草叶,努力的回想自己昏迷之前看见的零星迷蒙的场景。可是那仅仅是惊鸿一瞥,而且那时大半的刀刃都已经刺进了铁心玉的心口,所以可以让他看见的部分,实在是太少了。
林梵低头看了一阵子草叶,又再抬头直直的看着苏浅,半响,这才道:“浅浅,虽然这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可是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若是真能这样,倒是件好事,你有自保的能力,我也安心一些。”
在林梵眼中,苏浅虽然和一般的女子比起来,是冷静强悍的多了,可若在危险面前,毕竟还是需要保护的弱势,特别是这一路自然环境危险,虽然自己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可是难免也有疏漏,自身的能力强上一分,自然让他安心一分。
苏浅点了点头,虽然她并不愿意自己身上有这样那样奇怪的能力,可是在这种时候,自身能强一些,那自然要安全上一些。危险面前,她可不愿意是那个只能躲在林梵身后寻求保护的人。
拿着草叶,苏浅又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响,有些失落道:“不过我刚才试了试,好像又不行了。不知道是不是要在什么特定的环境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应该是你现在对这异能运用的还不灵活。”林梵道:“毕竟你不是树族的人,体内就算是潜伏了一些能力,也摸不着门路该怎么运用。就像是练武的人一样,如果不是自己修习的,若是一个普通人被从天而降的输入深厚的内力,那他也会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运用,但是到了危险面前,也许抬手踢腿,又会不自觉的就使上内力。”
这比喻倒是贴切,苏浅想了想,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原因了,不过内力不会用好歹可以找人请教请教,现在空慧大师又不在,我只能慢慢自己琢磨了。”
林梵笑了笑,起身道:“别太放在心上,那林天的力量既然还在你体内,肯定会护着你的,他不在乎你的安危,还要惦记着你是拯救他们部族的希望呢。”
“那倒也是。”苏浅也起了身,望着帐篷外阳光灿烂的,心中暖暖的,也并不觉得低沉。
林梵伸手将苏浅扶起来,一起往外走,一个身体僵硬不敢又大动作怕拉扯到背上的伤,一个一边肩膀还裹着绷带只有一边能动,苏浅看看自己再看看林梵,不由得噗嗤一笑。
所谓难兄难弟,是不是就是指这个样子。
帐篷外阳光灿烂,乌墨族人早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他们的生活简单而目的明确,草原自然环境恶劣,物资匮乏,对于他们来说,没有病没有伤,吃饱穿暖,就是一件很幸福安稳的事情。
林梵扶苏浅出了帐篷,将衣服交给乌墨族里心灵手巧的小姑娘,然后许七送了早饭过来。
虽然是秋天,可是没有什么风,阳光也温暖而不刺眼,两人现在都不能有什么剧烈的运动,就在族里晃晃悠悠,看看两人都觉得新鲜的东西。
吃饱喝足,找了处柔软的草地晒太阳,不远处,一个乌墨族的小孩跌跌撞撞的向两人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把什么东西。
孩子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小脸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呗太阳晒的,红扑扑的,不远处,一群乌墨族的姑娘妇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做什么,一个个手里拿着石头砸着什么果子似的,此时都正笑著看着他们。
小孩走了近来,苏浅探过去一看,他手里捧着的是一捧干果似的小颗粒,不规则形状,比瓜子大一点,零零散散的,像是剥出来的核桃仁。
虽然知道小孩听不懂自己的话,苏浅还是忍不住问道:“小朋友,这是什么啊?”
小孩眨了眨眼,抬头望了望苏浅,然后伸手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嚼了嚼。然后把手掌往苏浅面前推了推。
这果然是言传身教,苏浅至少明白这是吃的,扭头看了看林梵,便也伸手捏了一点放进嘴里。说不出是什么东西,苏浅嚼了嚼,知道差不多也是一种干果吧。不象是核桃的味道,但是也很香,不由的又从小孩手掌上抓了一把丢进嘴里,对着他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边伸手竖起拇指。
语言不通的地方,手势应该是通用的吧,果然见小孩开心的眉眼都扬了起来。
“好吃吗?”林梵挑了挑眉,对于吃的,他那被无数精细美食调理出来的胃口,比苏浅要挑剔许多。
见苏浅瞇着眼点头,林梵这也就捏了一点放进口中。
许七从一旁的帐篷出来,凑过来看了看,笑道:“这是草原上一种植物的草籽,味道是很好的,据说也能延年益寿,不过因为这草籽外面裹着一层很坚硬的壳,里面却又酥又脆,所以很那弄出来。每到了草籽成熟的季节,乌墨族的妇女就会收集一些,晒干了给孩子当零食吃,也有老人身体弱的,当作滋补的食物。”
苏浅点了点头,又抓了一点进嘴,像是核桃仁,又像是松子仁,反正香香的,味道很不错。
林梵看着苏浅眯着眼睛吃,不由得笑著起身往围坐在一起的妇女一圈走去。虽然言语不通,不过指手画脚了一番,很快就走了回来,手里拎着个小布袋子。
苏浅接了过去一看,竟然是一袋子果子,没有核桃大,不过圆圆的,用手捏了捏,外壳极硬。
林梵笑道:“见你喜欢吃,找她们要了一点,这果子我见有一麻袋,倒是不少。”
苏浅拿了个果子在手,很有种茫然的感觉,没有核桃夹,没有门,应该怎么办?
抬头对上林梵的视线,却见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抓了一小把在手心,然后五指收拢,一捏。
清脆的响声响起,林梵张开手掌,只见果壳都成了碎片,那乌墨小孩惊呼了一声,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武功就是好使啊,电视里看火云掌是可以煎鸡蛋的,原来内力,还可以用来剥核桃。而且大小分寸掌握的十分的好,果壳一一裂开,里面的果肉都是完整的一个圆形,不象小孩捧来的那一把,一看就是从支离破碎的状态挑出来的。
小孩最不掩饰自己的心情了,他看着林梵的眼神,顿时崇拜羡慕的不行,这孩子虽然穿的不怎么样,可是打理的却是干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可爱的紧。
苏浅从林梵手里挑挑拣拣的,拣了一把完整的果肉出来,放在小男孩的手掌上。拍了拍他的脑袋。
小男孩咬着唇,眼睛笑的弯弯的眯起来,嘴里突然嘀嘀咕咕的说了句什么,转身往回跑去。
苏浅抬眼看了看一边站着的许七,许七翻译道:“他说叔叔很厉害,然后说阿姨很漂亮。”
苏浅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这孩子的审美观很成问题,林梵是厉害可以理解,为什么自己是漂亮呢。在草原的这些日子,形象什么的早已经跑到了九霄云外,早上起来,也就是简单的漱口洗脸,扎了头发。要说不邋遢已经是很庆幸了,漂亮两个字,实在搭不着边。说句实在的话,自己把自己弄受了上的铁心玉,一眼看去也比自己漂亮多了。
见苏浅摸着自己的脸,林梵忍不住笑了笑,在苏浅身边坐下,又从袋子里抓出一把果子,一用力捏碎了,挑挑拣拣出来,送到苏浅嘴边。
漂亮的女子,真是见过太多太多了,万花丛中过,林梵现在比什么时候都要明白,什么样的才是自己愿意安定下来,愿意呵护备至的。
以往的有些朋友,花天酒地的时候,对着绝色美人都是难免浓情蜜意,可是真到了成亲的时候,却又让人大跌眼镜的娶回家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那时在一起玩的兄弟难免不解一番,如今到了自己,才知道那个自己真爱的人,是要能见着她最不堪的一面,却依然只有心痛,没有厌恶的人。
青春易老,五年十年,再是会保养,美丽又能维持多久,到了生死关头,该要携手风雨的时候,谁还会记得那一张脸。
苏浅前世也只是平凡之极的长相,如今重生转世,这副皮囊已经比起前世好了许多,倒是已经没有什么好不满得。至于林梵,苏浅从来没有想过他是看上自己的这张脸,连着秦府里得姬妾都未必比得过,林梵得眼光,自然更应该是高高在上的。
笑了笑不想那么多,苏浅张嘴将果仁咬得直响。许七悄悄的离了远远得,有些感叹有些羡慕得看着在他看来得小夫妻浓情蜜意卿卿我我,本来还对陌生人有些惧怕得孩子们,也在玩耍打闹中离两人越来越近,终于开始绕着他们追逐起来。
若不是苏浅有不得不走得原因,林梵都甚至想留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过过着牧马放羊得生活了。西下夕阳将众人得身影缓缓拉长,身上还有太阳暖暖得温度,有人开始在草地上宰羊架起篝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222章
苏浅吃过羊肉牛肉,可是还没真没见过磨刀霍霍向牛羊的场景,好奇的凑过去看。
林梵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虽然杀过人却没杀过鸡,看的热闹,索性凑过去帮忙,手忙脚乱了一阵子之后倒也上了手,然后便将刀子玩出了花样,看得乌墨族里得男人羡慕嫉妒,姑娘红着脸笑,小朋友更是兴奋得叽叽喳喳个不停。
苏浅在一旁笑著看,林梵那一身武功,又有意显摆显摆,虽然一边肩头还绑着绷带,可却依然是英俊潇洒,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哪里能不让一干不会武功得人瞠目结舌。看着族里得姑娘不时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
苏浅抿了唇偷偷得笑,有些得意的感觉偷偷涌上心头。以前不觉得女人为什么会有虚荣心,现在才发现,原来被人羡慕,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林梵从看热闹到成为主要的劳动力,毕竟受了伤,一边的肩膀不太敢用力,还是忙的出了些汗,等到终于忙活完了,看着精壮的小伙子们将整治打理好的羊抬上木架烧烤,这才丢下手里的刀。
笑著和周围的人半通不通的打着招呼,林梵揽上苏浅的肩,低头就着她的高度,让她不用将手臂抬的太高也可以替他擦汗。
草地上就这么摆开酒席,也没有桌椅板凳,就这么一圈的席地而坐。说话听不懂,也没有关系,林梵和苏浅被人喝的半醉的乌墨族人拉扯起来,在草地中间跳起舞来,也没有什么会跳不会跳的,拉着手转着圈。
到了半夜,众人方才尽了兴三三两两的回帐篷休息,林梵喝的有些多了,醉意朦胧,苏浅也喝了几杯,虽然乌墨族的酒性子烈的很,却是觉得自己的酒量比以前要好很多,只是有些微微的头晕,倒是还清醒。
小心扶了林梵另一侧的肩膀,苏浅和大家打了招呼, 便拉着林梵去休息。
林梵的脚步有些踉跄,身子小半的重量倚在苏浅身上,侧脸低头看她,眉眼中全是笑意。
苏浅架着林梵回了帐篷,一手撩开了帐篷的门,这才踏进去,刚放下帘子,腰上一紧,林梵已经贴了上来。
苏浅啊呀了一声,往后一退,腰上一紧,却反被林梵拉扯的往前靠了一步,紧贴上他的胸膛。
站稳了步子,苏浅抬头看林梵,却看见一双明晃晃的眼睛。
“你没醉啊?”苏浅不由的道:“林梵,你干什么?”
“我醉了??”林梵低低的道,手臂在她腰间收紧,让两人无所间隙的贴着:“浅浅,你没听过吗,酒不醉人人自醉,浅浅,我这辈子,都没有这样醉过??”
月色明亮,穿透过帐篷却只剩下淡淡的光华,朦胧却清晰,苏浅也觉得酒意有些上涌,淡淡月色下,看着林梵眼神深邃目光清澈,虽然肩上的绷带还有些碍眼,可是却丝毫也遮挡不住自身的光芒。
优雅俊朗的年轻公子,眉眼含笑,情意绵绵,带着三分醉意,却是只令这场景更加的迷人。
苏浅闭上眼,感觉若有若无的碰触落在额头,鼻尖,再是唇上。
林梵的手臂揽过她的腰贴向自己,让她不会碰到后背上的伤,温柔带了些迷蒙的吻,却一点一点的洒落,到了唇畔,终于流连住。
苏浅脸色嫣红的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什么,和林梵经过了这么多,其实心中早已接纳了他,也知道这浪漫温馨的时候,情难自禁是人之常情,因为知道婚姻不过是一张纸,而这个年代的婚姻,更是连一张纸都免了,所以也并不觉得一定要拜了天地,才能进一步的亲密,可是两手抓着林梵胸前的衣服,却还是有些紧张。
离在天镜知道秦诺另有他人到现在,也不过是十来日的时间,想想似乎就在眼前,可是再想想,却又好像无比的遥远,从那一刻,到这一刻,似乎已经经历了许多的事情。
时光荏苒,那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异族的天地里,和林梵如此相依相伴。
林梵的一条手臂还蛮横的横揽在苏浅腰间,另一条手臂,却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并不用力的
抬起她的下巴,温柔辗转间,加深这个吻。
对林梵来说,这么纯粹的吻,似乎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以往的生活中,亲吻往往是一种轻佻的调侃,更或者,是目的明确的前戏,根本不掺杂上感情,也就从来都没有觉得,和一个人在一起,并不一定要做什么,也能这样的满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223章
月色怡人,草原上的人大部分已经散了,有些喝多了的,甚至围着火堆就地躺下。酒香四溢 的飘出去很远。篝火映在帐篷上,闪烁着犹如精灵一般的跳跃身影。
帐篷里没有人说话,只有低低浅浅的喘息,林梵有些嘶哑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浅浅??”
只是一个重复的音节,话的声音有些变调,似乎是一种央求,有似乎是一种询问,随即便又淹没在暧昧不明的声音中。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危难之后,两情相悦,便是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中,也自有种令人无法压抑的情愫涌动。
苏浅没有拒绝,她实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虽然铁心玉已经死了,可是那又能有什么改变,有些事情想着,便心里觉得不痛快。而一些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管怎么样,也再改变不了了的。
就算现在秦诺站在眼前,依旧深情款款,可是又如何,铁心玉便是死,也依旧横亘在他们之间。她可以原谅所有她没参与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是却不能接受在自己之后,还有这样那样的故事。
而林梵,如今的林梵,没有一点让她可以挑剔的地方,虽然似乎这一段感情开始的快了些,可是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那么不可抗拒。
苏浅轻轻呼出口气,抬起手臂环上林梵的颈项,正要说话,却不妨先呻吟了一声。
背后的伤口还新鲜,一抬手臂,便难免的拉扯到,虽然痛的不厉害,可这一痛,还是多少唤回些残存的理智。
“怎么了?”林梵也是一惊,这才想起苏浅背上有伤,忙不迭的放手。
苏浅皱了皱眉,道:“没事。”
真是挺煞风景的一幕,林梵这一惊,遂即一脸的懊恼,酒醒了大半,一腔翻涌的念想,也消散了不少,不禁有些怪自己太过急躁。苏浅身上有伤,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还这么不小心。
连忙的将人拉到床边,点亮油灯,想要掀开衣服替她看看伤口。
刚才还不怎么觉得,肌肤相亲一步一步也是顺理成章按部就班了,可是林梵如今正经起来,苏浅反而有些尴尬,躲着道:“没事,真的没事,本来伤口就不深??”
林梵的视线随着苏浅有些泛红转过一旁的脸转了半圈,即使坐下,他的高度也比苏浅要高上一截,视线往下,正可以看见颈子后面露出的些许里衣。
苏浅的伤口比较靠上,林梵仔细的看了看,并没有血迹渗出,也就放了心,笑了笑,放松身体躺了下来。
然后一伸手,便将苏浅拽的也倒了下来,轻按着她的肩,将她压着伏在自己身上。
苏浅扭了扭,听着林梵在头顶笑道:“浅浅,我可一直觉得你不是那么扭捏的姑娘,怎么这会儿,这么容易害羞起来?”
苏浅坦然的时候,他见的多了,很多连他都未必肯定若是易地而出,能坦然的时候,苏浅的镇定,都让人惊异。可怎么这个时候,含蓄内向起来。
苏浅听着林梵调侃的话,能感觉到他胸腔里因为闷笑发出的震动,也突然觉得这扭捏的样子,不太像是自己的风格,不由得轻声一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224章
“睡吧。”林梵低声道,抬手想放在苏浅背上,然后想起苏浅背上有伤,半中便改了姿势,手臂垂下,握住了苏浅放在身侧的手。
苏浅轻轻呼出口气,合上眼,也不知是睡意还是酒意涌上,没有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苏浅这些日子特别的好眠,在白天运用了某些能力之后,像是休养生息一般,能有好几天都像是冬眠一般的闭上眼就想窝着休养生息。
林梵一时却睡不着,苏浅压在身上倒是并不觉得沉,这个时候酒意也醒了大半,望着苏浅的侧脸,伸手替她将垂在脸色的发丝拨到一旁,唇角勾起,淡淡的带着点笑意。
以往哪些风花雪月,荒唐风流的日子,竟是感觉如此的遥远,那些温柔乡里的醉意朦胧,是再温玉在怀,却也没有办法感觉到安心和满足。
林梵长的本就俊俏,又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的保养,只要不是狠戾的时候,温润皇族公子的模样,便表露无疑。
可是唇角刚刚勾起,遂即面上表情一窒,眼眸微眯,一手抬至腰间,手指微张,搭上了腰间的软剑。
帐篷外有脚步声,很轻,正因为这轻,一听便是轻功极好的人才能发出的些微声音,乌墨族里的人,便是再轻盈的女子,也断做不到如此。
身上的肌肉瞬时便绷紧了一些,苏浅有些不舒服,却并没有转型,只是身体又往上蹭了蹭,发出无意义的一声响,依旧紧闭着眼。
林梵赶紧停住了不动,轻声安抚了一句,看着苏浅睡的熟,拉过一旁包裹里的衣服,单手抖开,又再边上再垫了几层,这才小心的将她挪到一旁。
“我出去一下。”林梵凑在苏浅耳边低声道。
苏浅根本没醒,意义不明的恩了一声,挪了个相对来说舒服的姿势,便又再睡了。
林梵刚撑起身子,一只手从外面撩起帐篷的门,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孔出现在视线中。
林梵的心里,狠狠的不痛快了一下,可是马上便压下了这情绪。
抬头和秦诺对望了一眼,秦诺的面色很平静,低头将视线落在熟睡的苏浅脸上,并没有出声。
林梵沉着脸,也没有说话,动作轻巧的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苏浅,做了个请秦诺往外的手势。
秦诺有些犹豫的收回视线,垂了眸,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草原上的人都散了,火堆还将熄未熄,秦诺先走到了火堆边,坐了下来。
曾经,林梵和秦诺,也曾经有过把酒言欢,促膝相谈的时候,可是经过了这些事情以后,此时此刻,却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见面。
林梵走出帐篷,先是顺手从地上拾了根树枝将火堆挑亮,这才也在秦诺身边坐下。
转脸看着秦诺,秦诺也憔悴了,铁心玉这女人不简单,在秦诺面前一副小鸟依人,在苏浅面前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可是事实上,却似乎从在清风寨开始,便深藏不露,清风寨里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往以为是铁鹰,如今深入想想,还实在是不好说。
秦诺退出来的时候,难免看到了林梵特意最显眼挂在帐篷口的标志,脸色暗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两人对视半响,有些冷场,这个时候,爱恨情仇都有些说不出口。
半响,秦诺方才道:“浅浅??她没事吧?”
林梵没有说话,秦诺顿了顿,又道:“我没有想到,铁心玉竟然是这样的人,她跟我进入草地以后,还装病将我引到了别的地方,自己却来找你们。”
“她没有装病。”林梵不由的道:“她是真病,不过这病,却是可以要了别人的命。”
那夜那一场,说是惊险半点也不过份,若不是苏浅如今身负异能,现在不但他们,连着整个乌墨部族,只怕都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林梵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眼道:“我已经知道了。那许七,是我相识的,以前来天镜做生意时,有过来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林梵点了点头,有些冷道:“秦诺,你来??还想找苏浅?”
林梵身上的气压一时有些低,秦诺的视线从火堆移到帐篷上,道:“我知道浅浅不想见我。刚才??她醒了吧??”
林梵还用手中的树枝拨着火堆噼啪做响:“醒了没醒,又怎么样?秦诺,你和浅浅,已经不是夫妻了,虽然洛国法律,没有妻子给丈夫写休书的先例,不过本王既然做了见证,日后也就有了。”
秦诺苦笑了一下,对林梵这有些敌意的口气,却并没有什么立场反驳。
“是不是夫妻,这个时候有什么重要?”秦诺的声音苦苦的:“浅浅这人,认定的事情谁也改不了。不在意的事情,也就谁也动摇不了。夫妻这样的关系对她,从来都没有什么约束,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曾经她和我在一起,或许还有一点是因为我占着她夫君的这个位置,可是现在,我怎么可能用这个理由来留住她。”
林梵皱了皱眉,道:“秦诺,若抛开我是官你是贼,我们之间,倒是也颇有些交情。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谈交情的。”
顿了顿,林梵又道:“我曾经说过,绝不会对浅浅有什么非分之想,不过两情相悦就另当别论。铁心玉虽然已经死了,可她死不代表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管是她骗你也好,隐藏太深也好,你们之间,总是有些浅浅不愿意看见也无法原谅的事情,而在这段时间,是我陪在她身边,以后的日子,风雨危难时,我可以为她挡风遮雨,平静无波时,我可以给她最安逸优渥的生活,林梵,除非是浅浅开口,否则的话,我不会让步的。”
感情这东西,是没有礼让客气一说的,退与不退,林梵唯一在意的,便是苏浅的意愿,其他的,什么也阻止不了。
秦诺并没有反驳林梵的话,眼睛回到跳跃的火堆上,低声道:“你以为,我还有见浅浅的立场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225章
有些意外秦诺的态度,林梵扬了扬眉,随即道:“若是如此,那最好。秦兄尽可放心,虽然我过去荒唐了些,不过今非往昔,我认定的人,自会好好对待。”
这算是承诺也算是种含蓄的送客,林梵虽然不至于表现出什么,可是面对秦诺,自然还是不痛快的。
人的天性里便有着对所有的独占思想,何况是向来高高在上的林梵,对着苏浅,他不能有任何不悦的表示,可是对着秦诺,这种情绪,便不愿意再掩饰。
火光映照着秦诺的脸,说不出的冷清寂寥。
林梵缓了缓,道:“秦诺,事以至此,我也不想说什么。你若是愿意,回到洛城,我保你家人无恙,你可以继续好好生活,清风寨里的易飞扬,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秦诺正色道:“多谢闲王好意,秦某日后如何,不劳王爷费心。王爷若是能应允放过秦某家人,感激不尽。”
林梵点了点头,道:“本王答应的事情,一定做到。”
秦诺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拱手道:“既是如此,我就先在这里谢过了,听许七说,王爷答应在洛国安置乌墨部族,我和许七也算相识,打算先出去天镜相候,等王爷离开之后,带着许七他们,去一趟洛城。许七在草原生活了这几十年,外面的世界难免生疏,又带着这么一群少数部族,怕是诸多不便。”
秦诺虽然现在一身也狼狈,可是这一笑,却是又有了几分温润风姿,这男人本也是英俊潇洒的公子哥,不过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让他有些狼狈。
林梵站起身,和秦诺对望,两人身高相仿,不相上下。就在不久之前,还是秦诺带着微笑介绍苏浅给林梵认识,谁知不过是短短数日,竟然有了如此的变故。
秦诺挺直的腰身,点了点头,最后再望了一眼帐苏浅所在的帐篷,毅然走开。
一侧的空地上,立着一匹马,秦诺再没有什么迟疑的,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林梵看着秦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草原中,这才将火堆熄了,走回帐篷去。
不意外的,看见帐篷的门帘动了一下,苏浅也并没有掩饰,正缓缓的往里走。
林梵钻进帐篷,回手将门帘拉严实了,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将苏浅的手抓在手心,林梵轻声道:“怎么不出去看看,秦诺??我看他也像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样子。铁心玉这女人隐藏太深,秦诺应该也是受了她的骗。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相识一场。”
苏浅摇了摇头,握着林梵的手微微用力:“见了又怎么样,这样??秦诺在最后这一刻,总算表现的很男人。”
笑了笑:“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觉得我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相见不如不见,如果秦诺今天吵吵闹闹,死缠烂打,这个男人,就更让人失望了。”
既然不可能在一起,那么再说什么都是无意,不如潇洒一点,过去的,就让彼此过去。若秦诺连这一点也做不到,那她的眼光,也未免太差。
苏浅虽然说的坦然,可是心里必然还是难过,林梵也不多说,轻轻拍拍她的手:“既然这样,就别多想。以后我在你身边,可不乐意你想着别的男人。”
这话说的像是怨妇一样,苏浅抬头瞪了林梵一眼,却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的不由一笑。
苏浅笑了笑,转过身去躺下:“休息了。你乖乖的,我会疼你的??”
苏浅的话让林梵不禁无语了一下,以往见到苏浅,总觉得冷冷清清的。如今熟了,却时不时冒出些让他想不到的话。
苏浅已经躺下转过身去,背上有伤,只能选择趴着或者侧着的姿势,而且必然会不舒服。
勾了勾唇角,林梵也躺了下去,靠过去些小心翼翼的避过伤口揽过她的腰,轻身道:“放心吧,我一定会乖乖的。”
夜已经有些深了,苏浅睡不着,也并不想装睡,帐篷里的光线已经很暗了,熄了烛火,什么也看不见,其实很困,半眯着眼,朦胧中,只觉得垂在床垫外的手臂上,暖暖痒痒的。
帐篷的地上没有铺什么地毯地板之类的,就是最原生态的杂草。苏浅心里一动,手臂伸长些,贴上融融的有些扎人的地面。
闭上眼,悉心的感觉,在自己刚进草原的时候,有过一次摔下马背的经历,如果判断的不错,那次正常的看来,怕是就算不摔断脊椎,也要断胳膊断腿的,自己开始的时候,虽然没说,却也知道那时的状况,可是在草地上躺了一会儿之后,明显的觉得好了很多,甚至能感觉的温热的暖流,修补着身体里受伤的经脉。
暖意如预料一般的涌上来,连林梵也在睡梦中,感觉到一阵阵的温暖。本能的往前靠了靠,离林梵更近一些。
夜色流水一般的过去,清晨的阳关透进帐篷的时候,苏浅缓缓的动了一下。
林梵也恩了声,醒了过来。
这才察觉自己和苏浅贴的有些近了,虽然说肌肤相亲也是顺其自然的事,可是因为两人都有伤,晚上林梵也就特别克制自己的动作,生怕是不小心碰着了苏浅的伤口,最多也就是握着她的手而已,这一觉睡醒发现抱在了一起的事情,还真没有出现过。
这念头闪过,林梵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往后退。
苏浅背后的本来就是新伤,万一又不小心碰到更严重了,可是大大的不妙。
林梵往后缩了缩,按着苏浅的肩膀道:“别动,我看看你的伤??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会靠过去的??”
“伤口应该没事了。”苏浅也是朦胧刚醒,察觉林梵正在扯她的衣领,连忙的往前让了让,一手探到身后想拨开林梵的手。
深厚的伤口,真的不动了,这么大的动作也没有什么感觉。要知道在昨天的时候,可是伸手到脖子上系个丝带,也会拉扯着背上的伤口不可避免的疼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226章
林梵自然没有苏浅那么直接的感觉,见苏浅阻止,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一手便将苏浅探在身后的手拨开,正色道:“别动,让我看看。虽然不是什么很深的伤口,可是??”
林梵的话说到这里,便停了住。
撕拉一声,衣服后襟被扯开,一阵寒意涌进,苏浅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道:“是不是没事了,我不觉得痛??伤口应该长好了吧??”
林梵还是没有出声,那日处理伤口的时候,他是看的清楚的,苏浅背后一道一道的爪痕十分可怖,这才两天的时间,就算是再药物有效,休息的再好,伤口也不可能痊愈的连一点疤痕都没有。
而且,林梵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苏浅背上的肌肤,比有伤痕时见着的,更加细嫩白皙??
没有听见林梵出声,苏浅有些担心,该不会是伤口出了什么变故吧。
”林梵??”苏浅有些担心的动了动肩:“怎么了?林梵??”
“浅浅??”一声似乎是叹息的轻唤,苏浅的背上,映上一个带着微微湿意的唇。
感觉到身后的人靠的更近了一些,苏浅身子一僵,动也不敢动:“林梵??你干什么??”
“浅浅??”林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口干舌燥:“浅浅,你的伤??全部都好了,一点儿疤痕也没有留下??”
声音消失在肌肤的相触中,苏浅能清晰的感觉出林梵的唇,在背上游移,蜻蜓点水的轻触,一下一下,留下麻麻痒痒的感觉。
这若有弱无的轻触,比起紧紧的拥抱缠绵更令人心悸,林梵的手握在苏浅肩头,低下头,在白皙赤裸的肌肤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林梵是什么样的人,游戏花丛这些年,在情之一事上,比起苏浅,甚至秦诺,那是不知道要有经验多少的。此时情动之间,便不用特意用上心思,也是自有万般旖旎风情。
苏浅的心跳的很快,一动也不敢动,一手按在自己心口,只觉得紧张的心似乎都要跳出来。
“浅浅??”林梵用一边手肘撑起身子,探过身去,细细密密的吻,从背上一直延伸到颈项。
伸手将苏浅的下巴转过来,带了笑意覆上去,温润辗转中,悬着身子在他上方。
“林梵??”苏浅不自在的道:“你还有伤??”
苏浅没说,林梵几乎都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顿了顿,撑起身子扭头看自己的肩。
纱布还触目惊心的包裹着,林梵却也没有觉得痛,有些犹豫的道:“浅浅,我的伤,好像也不痛了。”
“真的?”苏浅有些怀疑,想了想,伸手去解林梵的衣服。
林梵也就一动不动的保持姿势,还不时的抬一下手,任苏浅行动。
衣带拉开,外袍退下,苏浅有些紧张,抿着唇,自己能从草木中吸取能量,这已经可以接受了,可是林梵的伤又怎么解释。难道是因为昨晚入睡之后,林梵不知不觉的向自己靠了过来,籍着身体相触,所以这奇异的能量也传给了林梵?
衣带解开,外袍褪下,里衣也很快被拉开,林梵露出一身紧实的肌肉。
苏浅没心思欣赏美男,有些颤抖的手去解绑在林梵肩上的绑带,一圈一圈的松开之后,露出来的,是完好无损,没有一点伤痕的肌肤。
苏浅的手掌触上去,掌心下的肌肉结实微微凸起,皮肤光滑,仿佛前日的伤痕只是一场梦幻,根本就没有存在过的真实。
“真的完全好了,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苏浅有些不可致信:“林梵,真的是??一点伤都没有留下??这也太神奇了??”
“你连草叶都可以变出刀刃,这有什么神奇的。”林梵倒是更看的开,将苏浅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抓了放在嘴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吻咬着,麻麻痒痒的,让她想往回缩又用不上力。
苏浅笑了笑:“那倒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都这样了,我再大惊小怪,好像也太没出息了。”
“恩恩??”林梵口齿不清的应着,瞇着眼从手掌啃到手臂,苏浅这身子纤细匀称,细细地吻在精致的锁骨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印子,将她挡在身前的手抬起,环到自己腰上。
“林梵??”苏浅的手臂环着林梵的腰,能感觉到悬空的身体是多么的精壮结实,衣衫半褪,露出平日里藏着的恰到好处的肌肉和身材。
“浅浅。”林梵抬起脸,和苏浅相对:“还满意吗?”
苏浅脸一红,有些想放手,却被林梵的手按住。
带了轻轻笑意,林梵道:”浅浅,很认真,很认真的再问你一次,你愿意接受我吗?”
林梵神色太正经,苏浅觉得心中涌上些不太真实的怯意,微微转了头,有种淡淡的酸涩弥漫开来。
”林梵。”苏浅轻声道:“你真的不在意吗,我??是成过亲的。就算你不在意,你的母后父王,你的皇兄??”
苏浅不想看林梵,她觉得自己一向是敢爱敢恨的,可是在这一刻,却有些怯了,声音低了下去。
感觉到轻柔的吻落在脸颊,苏浅心中酸涩起来,感觉眼前有些朦胧的水意,自嘲的笑了笑,手臂收的紧了些,转过脸去:“其实也无所谓??”
这个时候,想太多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知这一趟冲宵山脉是生是死,说什么将来说什么责任。这个年代,便是一个普通男人,也可以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自己还是这样一个身份,倒不如想开一些,你情我愿,不要去追求太久远的事情。
闭上眼转过脸去,半响,却没有感觉到林梵的动静,苏浅有些诧异的睁开眼,却见林梵一脸正色的望着她。是平时都没有见过的严肃模样。
“浅浅。”林梵看了苏浅半响,道:“你不相信我?”
苏浅愣了一下,道:“我没有不相信你。”
林梵将额头抵在苏浅额头,轻轻闭上眼:“浅浅,我非常非常的不喜欢你过去的经历,我很不愿意你在我之前,有过那样一段感情,有过其他的男人。可是,我也很感激老天,终究还是给了我这个机会,浅浅,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227章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苏浅有些尴尬的将脸侧过搭在林梵肩头:“只是觉得??愿望是一回事,现实是一回事,我的原则不可能变,但是我也不能要求别人??”
“我不是别人。”林梵轻轻的蹭着苏浅的脸:“苏浅,永远不要把我当别人。”
林梵虽然平日里在别人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在苏浅面前,开始有距离不熟悉的时候,努力的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如今熟悉了,有时候,还真有些孩子气。
苏浅笑了笑,抬手将林梵的腰搂的紧了些:“我也不能因噎废食,不能因为一个人的错误,而对所有人有偏见。林梵,我是真的??没有不相信你,也没有将你当作外人??”
她相信这一刻的林梵,绝对是真心的,是可以指天指地对月盟誓的,只是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连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怎么样,又该如何去要求别人?再退一步说,谁都看不见以后,这一刻根本无从去分辨将来的真假,所以诺言一事,其实是可悲的可笑。
林梵半伏在苏浅身上,却再没有什么动作,静默了一会儿,平稳了呼吸,起身道:“我们走吧。”
这弯转的比较大,苏浅啊了一声,有些不太明白。
林梵笑了笑,伸手替苏浅整理起衣服:“我们不得不在这里待着,是因为身上有伤。现在伤好了,自然应该早点赶路,早些到冲宵山脉,找到那该死的林天,把这力量赶紧还回去,然后好好的跟我回洛城去做王妃。”
苏浅接了自己的衣带打着结,没有说话,看着林梵,觉得有些奇怪。
林梵被苏浅看的有些不自在,转了转脸,又终究再转回来笑了道:“早去早回,我可不想你心里总有一件事是疙瘩,总自暴自弃的想时日无多所以这个也无所谓,那个也无所谓。浅浅,日子还长,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有多认真。”
林梵动作快,说起身上路,这三两下也就穿好了衣服,轻轻拍了拍苏浅的脸颊道:“把东西准备一下,我去找许七,让他给我们准备干粮和马匹。”
苏浅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林梵俐落的出了帐篷,这才有些回过神来。
摇头笑了笑,苏浅也就起了身,脑袋努力往后看了看自己的背,果然是不但没有看见一点疤痕,触目所及,皮肤似乎比以前还要好些了。难道这就是所谓大自然的力量,草本精华?而且不但是自己,连着和自己紧挨着的林梵,也都能被影响,要是真的这样,那这一趟的行程,也要安全许多啊。
胡思乱想了阵子,苏浅也收了心思,如今最迫切的,是赶紧找到林天解决了这事情,其他的,不想也罢。后半生有没有还是个问题,所以该如何渡过,自然的也可以押后考虑。
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苏浅也不过是将两人的包裹简单的查看了一下,也就出了帐篷。
许七正指挥着人给马背上装东西,见苏浅出来了,点了点头。
林梵和苏浅这一走,乌墨部族也就打算集体往洛国去了,所以也就开始收拾东西。草原的冬天十分难熬,寒冷疾病,缺衣少粮,不停歇的暴雨和暴雪,都会给部族带来死亡甚至灭族的危险。所以有了林梵的承诺,他们自然愿意越早离开越好,少数有些不舍的老年人,在权衡生死之后,也都开始准备迁移。
林梵拿了件自己的东西作为信物,又写了封信交给许七,等到了洛国的时候,交给当地官员,自然有人会按着他的吩咐办事。本来还真有些担心许七常年在草地生活,到了外面会被人骗,现在有了秦诺在天镜等着,这自然就没有一点问题了。
有了秦诺那样的承诺,乌墨部对他自然不会吝啬,平日里自己也舍不得的好东西全部拿了出来,又再说了无数感激的话,装的满满当当的,这才目送着两人离开。
找到这地方的时候,两人都是狼狈不堪的,这几日过去,身上的伤也养好了,心里的事情虽然不能彻底解决,可总算也有个交代。这一去生死不明,苏浅望着茫茫草原,在心中千回百绕,心里有些苦,她和这世上,当真是没有太大得联系,如今要离开了,竟然不知道可以想谁,若是就这么消失在某个地方,或许也没有人会想起。
林梵催着马慢慢的往前走,看着苏浅有些空茫得表情,就在马背上探身过去,搂了搂她得肩,轻声道:“浅浅,别往后看了,最在意你得那个人,就在你身边。”
苏浅转脸看了看林梵,轻轻一笑,马鞭扬起,向前奔去。
只要自己始终是在意自己的,那么就算是别人不在意,又怎么样。最奇异不可思议得事情,自己都已经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草原辽阔,苏浅的马匹飞快,看着她飞扬的身影在视线中慢慢变小,林梵也笑了笑,马鞭扬起,追了上去。
这一路都再没有遇上什么麻烦,杀手的问题解决了,晚上休息的时候,林梵也就敢生一堆火,将乌墨族给的肉干什么的热了,再将水也烧开了,暖暖的吃上一顿。在靠着火堆,舒服的睡一觉。
虽然雨期已经过去,可是季节毕竟是越来越寒冷了,进了初冬的草原,一日一日冷的厉害,出草原的那一天,天空终于细细的飘起了雪。
苏浅仰头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再望着出现在面前,仿佛已经近在咫尺山脉,勒马停下。
林梵的马缓缓的踱了过来:“我们还是来迟了??冲宵山脉,怕是已经大雪封山了。”
“不是才开始下雪吗?”苏浅有些不解道。
林梵望着远山道:“这里已经是山脉的边缘,而通常情况下,山里的冬天要比外面早上十来天,下雪,也会早上十来天。所以这里开始飘起雪花的时候,山里面,怕是已经积了厚厚一层了。”
说着,林梵拿出空慧大师给的地图,展开来细细地看着,道:“若是按地图上标明的位置,那绝崖谷应该是在第三座山峰和第四座山峰之间,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路,我们只能骑马上山,然后能骑多远骑多远,到了马匹不能前进的地方,下来步行。”
两人身上的装备,现在已经俨然全部换了,能够裹着的地方,都用最保暖的东西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着眼耳口鼻,说话的时候,便冒出一阵阵的白烟。
这至少已经是现在这个年代所能找到最先进齐全的装备了,干粮什么的,也在能背负的情况下,足够二十几日的份额,冬天是冲宵山脉一个相对漫长的季节,而现在只是一个开始,应该还算是难度较小的时候,越往后拖就越是麻烦。
“走吧。”苏浅呼出一口白茫茫的雾气,道:“你堂堂洛国的闲王都不嫌山高路险命值钱,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林梵笑了笑,也不多说,拍了拍马匹,缓缓往前走。
山脚下的路还好,马匹勉强能跑的起来,过了大半个时辰之后,行进便开始有些困难。草原上一马平川纵横驰骋已经变成了遥远的回忆,苏浅有些困难的驾驭着马匹艰难行进,望着已经白雪皑皑的山峦,心中有些感慨。
和杀手这样人为的麻烦比起来,大自然的难关,无疑会更加的惊心动魄。也更加的难以踰越。
这一天勉强还是在马背上渡过的,不过整整一天的时间,前行的进度却是有些可悲,上坡的弧度大了,马匹的行进既是没有厚雪也很困难。
晚上好歹找到了一处可以挡风的山洞,两人下了马,林梵看着上山的路,道:“浅浅,我看明天,我们不能再骑马了。再往上就是雪线了,马匹行动不便不说,也会很快找不到吃的,我们带的干粮有限,总不能再分一部分给它们。”
两匹正是年轻力壮的骏马,吃起来也是相当可观的。这一路上来能看得明显,路上已经没有什么植被了,一些树木,也都是苍天的松柏,根本没有办法给马匹提供粮食。
苏浅应了声,道:“放了它们,让它们下山吧。要是能找到回草原的路,倒是还可以逍遥自在的做一匹野马。”
林梵笑了笑,也正有此意,将马背上的东西卸下来,连着笼头马鞍都卸了下来,拍着完全自由的马背,道:“走吧,自己下山,好好过日子去。要是等我们回来,在草原上再遇上,别忘了我们就行。”
马匹得了自有,开始还有些不太适应,左右动了动身子,迈了几步,这才惊喜的发现自己身上的束缚全部消失了。
笑了笑,苏浅在马屁股上一拍,顺着来时的路,让他们便狂奔下山去了。
望着层层叠叠的山峦,林梵一笑,伸手揽了苏浅的肩,扭头道:“浅浅,现在这天地间,就剩下我们两人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228章
当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一眼望去,天地之间,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不远处传来马蹄有些沉重的声音,可就连那声音,也一点点的远了小了。
不知何时雪又开始下了,虽然不大可是很密,苏浅倒是一时不觉得冷,兴致勃勃的站在外面,
望着茫茫一片山河,只觉得豪情万丈起来。
林梵在山洞里生好了火,将干粮都摆出来了,见苏浅还没动静,不由得出来看看。
看着苏浅的眼神,不由的道:“想要?”
苏浅有些糊涂:“想要什么?”
林梵将视线拉远,用手一划:“这山河辽阔,虽然荒芜贫瘠不适合居住,可是却也壮观辽阔。”
这皇家出来的人,想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苏浅无语了一下,不理林梵,钻进山洞。
原来倾城倾国,是真的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估计也不是说着玩玩。说要洛国不可能,可是这样的小国领地,林梵说想要吗,这话里可是半点也不觉得玩笑,也不觉得天方夜谭。
见苏浅进了洞,林梵方觉得外面还是有些冷的,笑著将衣服裹紧了些,也钻了进去。
这洞还算深,里面有个轻微的转弯,能将外面的风挡去大半,林梵在苏浅身边坐下,还挺满意的道:“这地方挺不错的,今晚过夜应该不会太冷。明天我们应该能翻过这山,速度要是快的话,可以到对面的山腰或者山顶,如果不出意外,后天一早,就可以到地图上的山了。”
苏浅嘴里还啃着肉干,有些油腻腻的手便翻了地图出来,不过这个年代的标识不太符合她的习惯,有些不太看的懂。
指点着地图上的红圈,苏浅道:“你看空慧大师标的这个地方,是应该在山峰上,还是两座山谷之间?那地方的名字叫绝崖谷,按理应该是个山谷才对,若是山谷,是不是该是一山和一山之间的夹缝?”
林梵虽然也曾经行军作战,对地图地形什么的并不陌生,可问题是空慧大师并不是专业绘图人员,他只是凭着自己的记忆画出来的图,所以准确与否,并不好说。
林梵看了看,只能苦笑:“理论上绝崖谷应该是个山谷,应该在第二座山峰和第三座山峰之间。或者第三座山峰和第四座山峰之间。可是看地图上标出的地点,是第三座山峰的山顶,或许是空慧大师只记得大概的范围,或者那山顶另有什么玄机也说不定。”
苏浅点了点头,如今再神奇的事情自己也见过了,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反正也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也就是一两天的功夫,自然一切都会揭晓。就算那绝崖谷再神秘再隐蔽,最害怕自己找不到的人,应该是林天吧。既然如今他的力量还在体内,自然会给出指引。
山洞里,火堆暖暖的亮了一夜,苏浅早就睡了,林梵警惕着守了半夜,也就安心的睡去。
山洞外,一只小小的像是老鼠一样的全身毛色雪白的小动物,缩在不远处,动也不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229章
早上醒来,火堆已经差不多熄了,苏浅醒来,被外面的环境吓了一跳。
昨夜上山的时候,虽然也有雪,可是只是浅浅薄薄的一层,虽然地面树木上都盖住了,可是还都显示出了下面的本色来,还能看的出来什么是什么。
昨天只觉得那雪下的虽然密却还不大,可是一晚上的时间,却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天地之间,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脚踩下去,洞口的雪已经没了脚背。而落雪,也明显的比昨夜更大。
收拾了东西出来,林梵站在苏浅身边看了几眼,便拉着她赶紧上路。
这个季节,这里的雪下起来便是没日没夜,没有停下的时候,再耽搁上几天,怕是那雪会越积越厚,再到后面,就寸步难行了。趁着现在赶路还俐落,多走一步是一步。
两人索性又精简了些东西,抓紧赶路。山洞边的雪地上,一个小雪球无风自动的突起来一块,然后抖了抖身上的雪,两只灵动的小眼睛黑亮黑亮的闪了闪,伸展开身体,一溜烟的往山下跑去。
苏浅和林梵却完全不知道这一幕,顺着目力所能及的山脉,往上攀爬。
冬天的山峦,虽然大雪和寒冷给赶路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可是大部分的动物都进入了冬眠的状态,却也让他们省了不少事。
林梵的体力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苏浅哪怕是在没有超能力的时候,三两天的雪山攀爬,也还是可以坚持的。
冲霄山脉果然是荒无人烟的地方,苏浅和林梵走了一路,真是连只活着的鸟也没有看见,幸亏干粮带的足够,到了第五天的时候,终于到了爬上了地图上所指的地方。
这似乎是冲霄山脉的第一高峰,和前几天攀过的山峰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虽然还是什么也无语。
苏浅长长的喘了口气,手臂用力,踏上最后一步,然后,心里便有些沉甸甸的。
这山虽然高,可是和前几日的那两座,却并没有什么区别。
山再高,但是由下及上的越来越细窄,到了山顶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几百平方的一片空地,没有山石,没有树木,没有任何遮挡,一眼便能将所有都收入眼底。
这依然是空荡荡的一片雪地,什么都没有,更不要说是山谷。
一路攀来消耗体力太大,两人先随意找个地方休息了一下,这地方现在已经是连覆盖着白雪的树木也找不到了,狂风呼啸,一点可以遮掩的地方也没有。
找了一圈,山顶上大雪覆盖着,除了白雪还是白雪,连个坑洞都没有,更不要说是山谷。
两人分头行动,在山顶上实实在在的找了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而所谓山谷的概念,不会是一个小的坑洞,两个人四只眼,就算是白雪皑皑,也万没有在眼前看不见的道理。
天色渐渐的开始暗了,风声越来越凌厉,林梵找了一圈,暗自提了口内息,只觉得有些平日里不会有的胸闷。
见林梵面色有些不对,苏浅忙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也不是不舒服?”林梵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很奇怪的感觉??”
伸手按在胸口,心脏一跳一跳的,比平日要快一些,有些喘不过七的感觉。
此时的雪比在山下的时候要大,鹅毛一般的夹着冰雹,打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苏浅见林梵的脸色不太好,看了看四周,道:“可能是有点高原反映,林梵,要么我们退回去一些,这里一点遮掩也没有,没有办法休息。”
“我没事。”林梵摇了摇手,道:“再找找,地图上标的,就应该是这个地方,空慧大师该是个很仔细的人,如果这山谷是在山与山之间,他不会标在这个地方。”
这千米的高峰上,空气本就稀薄缺氧,又极冷寒风凛冽,林梵虽然有内力护身,可是若觉得心慌气短,也是正常。苏浅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不是常人可以比的,自己没有不适,不代表林梵没有不适,所以特别小心,生怕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却因为要面子什么的强撑着。
说来也是奇怪,苏浅在开始进入冲霄山脉的时候,还因为白天的消耗显得有些疲惫,可是到了这里,却仿佛被打了强心针一般,越加的精神,那刺骨的风吹在脸上,也并不觉得台难过。
心里有些明白,怕是有什么力量的源泉就在附近,可是却少了关键的那一点,不知道怎么才能入门。这地方又偏生是寸草不生的,连着一点绿色都看不见,根本无从猜测力量何来。
听林梵说没事,苏浅也不勉强,又再找了一圈,再碰头时,却见林梵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
“林梵,你没事吧。”苏浅这下觉得可不能再让他逞强了,高地缺氧的时候,再是身体好的人,一点儿疏忽也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林梵一手捂着心脏,脸色有些泛紫,抿着唇,低低的道:“我没事??”
“真的没事??”苏浅话还没落,林梵手臂一动,一道光芒射出。
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林梵手中的飞刀被不知从何处斜刺来的一把长刀挡住,然后几个人影,从一旁跳出。
飞刀落地,边上的一团雪球突然动了一下,吱吱的发出两声叫来,滚向来人。
这突然冒出来的三个人都裹着厚厚的毛裘,带着雪帽,苏浅有些意外,不过只是一眼看过去,便已经认出来这些人是谁。
三个人中,有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苏浅有些觉得意外,可是并不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两个男人,赫然是铁鹰和容卿然。
另一个,却是个七八十岁的老者,苏浅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么大的年纪了,竟然还能翻山越岭,然后脑中恍然一亮,这个人,一定是容卿然的师傅。
林梵沉着脸没有说话,容卿然温文尔雅的一笑,弯腰抱起地上的雪球。
苏浅这才看见,这是个白色的小老鼠一类的动物,看上去停是温顺可爱,窝在容卿然手心里,很温和的样子。
容卿然挠了挠小动物的茸毛,先笑道:“闲王,别来无恙?”
林梵面色低沉:“容兄千里跟随,就是为了和本王说一声别来无恙?”
“自然不是。”容卿然摇头道:“在天镜的时候,我就说去请家师,让闲王等我几天,可是没想到这前脚才出门,闲王一声不响的便也走了,很是让在下伤心啊。”
“少废话。”林梵没有什么耐心:“容卿然,你和铁鹰混在一起,想干什么?”
自然不是杀了他们,林梵没有说,可是捂着的心口处,只觉得一跳一跳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他面色不改,可是心里却有些明白,红月和容卿然都是祭司,各有异术,在天镜的时候,旁的样样自己都很小心,可是喝了红月的那一杯茶,却怎么也觉得有问题。看来,不是毒,是蛊。
铁鹰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却看向身边的老者:“前辈,您说,就在这个地方。”
那老者完全不将苏浅两人放在眼里,往一旁踱了几步,点头道:“不错,就是这里。”
苏浅的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在翻腾滚动,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表露出什么。正想着眼前这事情该怎么处理,却不妨那老者突然的回头指着她,一字一字的道:“把她抓起来。”
苏浅一楞,铁鹰和容卿然都已经应了是,向她靠了过来。
林梵一把将苏浅拽到身后,冷笑一声,腰间一声轻响,软件出鞘。
“浅浅,你先走。”林梵刚要说话,却突然捂住了心口,一下子单膝跪了下来。
“林梵。”苏浅忙跟着蹲了下来,却见容卿然笑著捏着手里的小动物的爪子,走了过来,一下一下,的好像是在逗著小动物一般。
容卿然轻轻一笑:“闲王,你虽然会武功,可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啊。这双生蛊在你体内,就这么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容卿然轻轻的挠了挠小兽的一只爪子,林梵的表情就更加痛苦,握着剑柄的手泛着青筋,低着头似乎在忍痛,发出粗粗的难以压抑的喘息声来,身子微微的有些颤抖。
“林梵。”那老者道:“其实也不必如此,如果你跟我合作,什么都好说。这女人不但还是你的,你想要的,都可以是你的。”
老者说着,容卿然又往前走了一步,那小兽在他怀里似乎被挠的很舒服,吱吱的叫着。
林梵似乎又萎靡了一些下去,苏浅急急的喊了两声,然后突然的往后挪开一些。
便是这一刻,林梵突然长身而起,剑光如电,谁也想不到的,一剑刺向容卿然的心口。
这一剑太突然,谁也没有预料,林梵的伸手本也不是花拳绣腿拿来看的,这一剑半点没有留后路,先划过那小兽被容卿然捏在手里的后腿,再直直的刺进了容卿然的心脏。
容卿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手臂松开,小兽落在了地上,哀嚎了两声,便停止了抽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230章
容卿然捂着伤处,摇了两摇,往后退了一步,满脸都是不相信的表情。
林梵冷笑了一声,站直身子。
那小兽的一条腿被斩断,落在地上,在小兽停止了抽搐之后,竟然还一跳一跳的动了几下。
苏浅有些愕然的看去,却见那断了的血肉模糊处,有什么东西一拱一拱的动了几下,往外钻了出来。
从那小兽伤腿里爬出来的,是只寸许的小虫子,白花花的,往外拱了两拱,当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之后,不过就是眨眼,便似乎被冻僵了,雪花落在虫子上,瞬间便和雪地溶到了一起。
林梵这一剑没有半点留情,容卿然粗粗的喘息了几声,便再支撑不住,往后仰躺着倒了下去。嘴角边,涌出些血沫,和铁心玉当时的情形一模一样。似乎是被一剑刺穿了心肺。
这一幕出现的太让人意外,苏浅本来也没有察觉,可是刚才蹲下扶着林梵的时候,却无意看见他紧握着剑的中指,微微的动了动。
这些日子的相处,无事的时候,倒是见林梵练过几次剑,这轻微小小的动作,是林梵出剑时的习惯先兆。所以苏浅心念闪动间,便往后退了一点。
铁鹰和那老者也被这太突然的一幕惊了一下,那老者应该就是容卿然和红月的师傅,他脸色一边,上前走了一步,一眼便看出容卿然已经没有救了,竟然想也不想的一掌拍上他的头顶。
一声爆裂的声音,苏浅都有些想要转过头去。
雪地上,溅出一串血花,容卿然几乎是瞬间便停止了抽搐,动也不动了。
连着林梵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莫玄言,你这心,也太狠了些,容卿然,怎么也是你的徒弟??”
苏浅是不认识这人的,不过倒是也能猜出个大概,这老人,大概就是容卿然的师傅了,若是那样,林梵认识,也不奇怪。
“就因为他是我徒弟,我才给他个痛快。”莫玄言道:“林梵,你以为杀了雪球身体里的蛊充死了,你就没事了?”
蛊?苏浅有些吃惊的望了林梵,她还真没有接触过蛊这个东西,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那样的东西。
林梵倒是并不在意的笑了笑,一手将苏浅往后推了推,手中软剑精光一闪,完全没有半点预兆的,便飞身往莫玄言身上刺去。
林梵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是这次的动作,却实在冲动了一些。
莫玄言本来还待再说几句的,却没想到林梵半句也不罗嗦,人影一闪,已经掠了过去。
铁鹰也是一惊,他和林梵恩怨尚多,却没料到林梵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见人影一闪,不急多想,也就抢上前去。
转眼之间,三人便已经斗在了一起。
苏浅此时只能恨自己为什么不会武功,看着林梵以一敌二,虽然暂时还没落下风,可是却也吃力,心里只是着急,却偏偏无能为力。想着自己应该可以尝试着操纵植物,可是这地方冰雪覆盖,偏偏一点绿色的影子都看不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231章
苏浅虽然不会打,却也会看,在旁边不过看了一会儿,便觉得不对,林梵的攻势,完全不似他的风格。
林梵打的很急,招招凌厉,颇有些不要命的感觉。
想着刚才莫玄言说的话,苏浅心里一紧。林梵这样子,分明是很心急,而心急的原因,莫非是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
看武侠电视里说的,蛊虫好像都是相互呼应的两条虫子,而看着林梵刚才捂着心口的样子,莫非另一条虫子,已经在他的心脉附近。而这小兽身体里的死了,他身体里的,却未必会死,或许对他的生命,仍然有危害。
不过苏浅这一考虑的时间,林梵和两人已经过了十几个回合,他的武功虽然不低,可是铁鹰却也不是泛泛之辈,容卿然的师傅年纪虽然不小,可是身手却也灵活,而且内力深厚,林梵以一敌二,很快险象环生。
恍惚中,苏浅只看见人影交错在一起又再分开,一声听不太清楚的喘息之后,动作有一瞬间的定格,林梵的软剑,带着轻颤刺进莫玄言的心脏。
莫玄言似乎有些吃惊,瞪着眼退了几步,心上的衣服,绽放出大朵的血花。
剑刺进肉中,难免有一瞬间的停滞,也就在这时,铁鹰合身扑来,剑光闪烁。
此时的林梵似乎蛊虫在身体里又有移动,脚下一晃,竟然没有躲开。
苏浅能清楚的听见金属刺进衣服皮肉的声音,她看着铁鹰的剑刺进林梵背后,却根本来不及做什么,也就在这时,林梵不但没让,反而退了一步,剑便又再刺进一分,而铁鹰的动作,也突然变得迟缓起来。
林梵的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反握了把匕首,匕首闪着寒光,不过轻轻一划,便割开了铁鹰的咽喉。
铁鹰一剑刺进林梵背后,穿透而过,正在得意之中,是以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使出这样玉石俱焚的招数。
苏浅也不过那一下子的诧异,然后便扑了过去,赶忙扶住林梵。
林梵此时也是一身的血,铁鹰的剑从背后刺进,穿透肩背。
可林梵还勉强的笑了笑:“浅浅??”
“别说话。”苏浅连忙的道:“别动??”
“来不及了。”林梵努力伸手抓住苏浅的手,喘息着道:“双生蛊从来都是同生同死,外面的那只死了,我身体里的,也会很快死去。蛊虫死前会挣扎蠕动,咬破心脉血管??我的时间不多,我一定要让你安全??”
说着,林梵有些说不下去了,伸手捂着胸口,脸色一片惨白,眉头紧皱,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苏浅此时心里一片混乱,这伤口不说,是极严重的,在这缺医少药的地方,根本就是九死一生。现在林梵身上,还有什么蛊虫,根本是不知所谓的东西。
可也难得苏浅此时,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镇定。
抱着林梵慢慢的躺下,轻轻呼了口气,道:“林梵,最坏的结果就是死??我说什么也要试一试??”
林梵还没反应过来,苏浅已经伸手拉扯开他的衣服,随手撕下一大段的内衬,然后将金疮药什么的摸出来打开。
剑拔出来的时候,血溅了苏浅一脸,林梵屏着呼吸,咬着牙,只是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一身冷汗顿时漫了出来。
剑摔到一旁,苏浅连忙手忙脚乱的替林梵压制血管止血,上药包扎。虽然在这种地方,这样的伤几乎就是死路一条了,可是最后的努力,却一定要做。
苏浅在将林梵的衣服拉开之后,便看见了他所说的蛊虫。
在林梵心口附近,有一处皮肤在一跳一跳的动着,那明显不是正常的心脉血管,而是有什么活物。
深深吸了口气,苏浅捡起地上的匕首,咬了咬唇:“林梵,这里虽然离你家乡远了点,可是你若死了,也有我陪你,不会太无聊的??”
林梵听了这话,不由得脱口道:“浅浅,你别??”
话没说完,心口一痛,苏浅手上的匕首已经落下,刀尖刺进林梵的心口,无视喷涌出的血,苏浅眼见的看见一个白色的小虫,飞快的刀尖一挑,将小虫勾了出来。
然后紧跟着用刚才准备好的衣服堵上林梵的伤口,苏浅正松了口气打算听天由命,却听见一声阴阴的笑。
急忙抬头,却见本来已经倒在地上的莫玄言,缓缓的站了起来。
那本来已经染了一片血色的心口,竟然恢复了原样。
见苏浅惊讶的声色,莫玄言笑道:“林天选中的人,果然与众不同。苏浅,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能做到这一步,就算是很不错了。临危不乱,临危不惧,也算是万里挑一。”
此时林梵已经陷入了半昏迷中,这样深的伤口,血是轻易只不住的,而刚才苏浅那一下,更是在心脏近旁,危险之极。
苏浅还按着林梵的伤口不敢松开,只能不动声色的道:“莫玄言,你不是被林梵刺中了吗?怎么会这样?”
若说莫玄言拥有特殊的能力,那充其量可以让伤口自动癒合,这已经石破天惊了,总不能说,破了的沾了血的衣服,也能变得干净。
莫玄言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微微笑道:“苏浅,难道林天没有告诉过你,让树族灭族的原因,便是我们莫家先祖的幻术?”
如果不是手下触碰着的林梵的身体还温温的有着热气,若不是手掌上还能感觉到微弱的脉搏跳动,苏浅真的会认为这是一场很荒谬的梦,在荒无人烟的雪山峰顶,牵扯进一个传说般的恩怨过往。
可是这一刻,苏浅知道这是真的。
莫玄言的笑容,无比的得意:“苏浅,我是不会让你去找林天,将他解救出封印的。本来,我还想利用你,看看能不能找到树族的余孽,一网打尽。可是如今这样看来,是不必要了。只要你死了,林天在这世上最后一点希望便断了,他一定会千世万世被囚禁在雪山之巅,永远不能再见天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232章(正文完)
外袍脱下来盖在了林梵身上,苏浅冷的有点打颤,怀中的林梵,身上的温度也随着失血渐渐流逝, 而越来越凉。
莫玄言阴阴一笑,在地上捡起铁鹰的剑,走上前几步,剑尖轻点在苏浅身前。
“还有什么想说?”莫玄言得意道:“苏浅,你也算是倒霉,倒是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被林天看中,没捞到什么好处,平白的送了性命。”
苏浅也笑了笑,此时此刻,倒是并不觉得怕,总觉得这事情,应该还有什么转机。就算没有吧,生死而已,但求尽力,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
“林梵??”苏浅低了头,轻轻的唤道:“林梵??”
林梵没有睁眼,只是轻轻的转了转头,发出含糊不清的一声应。已经在意识模糊的边缘。
苏浅低着头,一手揽过林梵肩膀,一手虚扶着他的手臂。
林梵的手臂边,是刚才那把匕首,沾着血色,盖了一层浅浅的雪花。
莫玄言只想着如今林梵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根本就没有将苏浅放在眼里,狞笑这一步一步的走进,剑尖,刺进苏浅左肩,瞬间染了一片血色。
苏浅咬了咬牙,还是低着头一声不出,抱着林梵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剑刺进骨肉的感觉,没有想象中的痛,也许是因为冷所以让感觉都有些麻木了。
莫玄言似乎也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脸色沉了沉,眸色一暗,身子前倾,长剑便送了出去。
噗嗤的一声响,剑刺进了苏浅肩头,也就在这个时候,苏浅突然的站起了身。
本来剑正是往前送的趋势,苏浅这一起身,无疑是将自己的身体又往前送了几分。
莫玄言愣了愣,这一楞中,苏浅已经站起了身,一手握着剑刃,在莫玄言诧异的眼神中,右臂划出一道光亮,苏浅的手中,已经握了那把匕首。
刀尖划过皮肉,血飞溅而出,莫玄言只是微微停了一下,便火速的放开了手,往后退去。
苏浅毕竟不会武功,这一下伤了莫玄言,也全是侥幸冒险,一击之后,便再无后力,肩上和手掌上都痛的厉害,一下子跪坐了下来。
虽然痛,可是苏浅却抱着自己手臂,望着莫玄言轻笑:“这一下,总不是幻觉吧。”
莫玄言往后退了两步,苏浅这一下虽然没有伤及心肺,可是却是用了全力,而且也是使惯了匕首的人,并不生疏。
莫玄言按着自己伤口,有些手忙脚乱的拿出伤药撒上,可是这一道伤口深而且长,他咬了咬,眼中全是杀气。
苏浅此时方觉得伤口痛的厉害,肩上的剑被顺势拔了出去,血如泉水一般的涌出,瞬间湿了衣服,随着她坐下,将身下的白雪,染了一片。
林梵的伤不轻,而且现在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苏浅自己的状态,自己也明白,她虽然没有一处是致命的伤,可是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出现出现救援,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头有些晕,听着耳边还有脚步踉跄,苏浅咬了咬牙,抬起头来,望着走过来的莫玄言一笑:“怎么,还想斗斗?莫玄言,我虽然不会武功,也不会任人宰割。你这伤虽然不重,可是在这地方,却也未必走的出雪山草原??”
说完,苏浅明显有些不支,喘息了几声,伏下身子,趴在了林梵身上。
莫玄言的脚步停了停,他现在状况也非常不容乐观,苏浅说的话,很有道理。
莫玄言从来都不是一个犹豫迟疑的人,苏浅的话提醒了他现在局面,不过站了一站,转身便往外走。
林梵和苏浅,现在和死人都没有什么区别,就算苏浅最后这一击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可是打死他也不相信,现在的苏浅,可能将自己的伤势搞定,然后带着伤重至此的林梵离开雪山峰顶。
听着莫玄言的脚步消失,苏浅长长地松了口气,却依旧保持着姿势,还伏在林梵身上。
她不是不想动,是实在动不了。
刚才就已经是强撑着保持清醒,如今全身的警惕一松,也不由得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到了这一步,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心里早已经有数,不过性格如此,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莫玄言得意,也不愿意死在别人手上。
雪越下越大,寒风呼啸过天地,这雪山峰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苏浅的伤口连雪也没有止,顺着衣服,将身下的白雪染的一片通红,血流出身体,还有着温温的热度,加上两人相拥的体温,竟然将身下的白雪,融化了一层。
谁也没有看见,白雪覆盖的下面,一棵青青的嫩芽,似是千万年没有见到光亮,在血色一片中,舒展起腰身。
苏浅在昏睡中,只觉得眼前的黑暗中,突然升起一抹光亮,一棵小草发了芽,见风便长,眨眼之间,竟然长成了一个人形。
那人形渐渐的清晰,枝干两边伸开,化作伸展的手臂,叶片飞舞,成为飘扬的发丝。
苏浅有些呆滞的看着一个英俊男人的形态幻化出来,然后向她走近,微微的笑道:“苏浅,谢谢你唤醒了我。”
迷茫中,苏浅似乎知道这人是谁,不由的道:“林天?”
黑色渐渐的透明,男子的身后身侧,无数深绿浅绿的泡泡冒了出来,在天空飘飘扬扬。
男子伸出手来,微笑了道:“苏浅,谢谢你解救了我和我的族人,我将要带着他们离开这世界,回到我们的世外桃源。你是我们的恩人,如果你愿意,请随我们一起,在我们的世界,没有征战杀戮,我们将享有无穷的岁月和生命。”
苏浅听着这话,只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可却还是摆了摆手:“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你重生了,那我是不是也没事了。”
听苏浅拒绝,林天也不勉强,走近一步,道:“自然没事了,这一路走来,让你受苦了。作为补偿,以后我们族人会为你祈福祷告,保你一生无病无灾。”
苏浅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的血迹,苦笑道:“如果你真的是神,请救救林梵,虽然他不是为了你们而来,可毕竟,也是因为这事情,才弄得一身得伤。”
林天笑了笑,道:“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林天一挥手,一阵清风拂过,苏浅只觉得天旋地转,迷蒙中,只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座山,山从中间裂开,本来是白雪皑皑,却突然得恍若仙境一般,郁郁葱葱了起来。
苏浅有些诧异,再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自己仿佛被人瞬间移动了一般,身边的情景,都明朗了起来,身边有明显的触感,一低头,林梵正睁开眼睛,和她对望。
“林梵?”苏浅一喜:”你醒了?”
林梵恩了一声,隐约记得昏迷前的事情,猛然的觉得不对,伸手按在胸口,猛然的坐直了身子。
原来被铁鹰贯穿的地方,已经仿佛没有伤一般的完好无损,连道疤痕都没有留下。胸口上,苏浅挑出蛊虫的地方,也是光滑的皮肤,只有破损的衣服,证实那不是一场梦境。
“浅浅,我们这是??”林梵还有些不太真实的抬头望向苏浅,目光却随着苏浅的目光,而进一步的呆滞。
虽然陷入了昏迷,可林梵还不至于记忆错乱,他们最后待的地方,是第三座雪山的峰顶,白雪皑皑,寸草不生,可是如今呢,收入眼中的,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青翠山峦,可是虽然颜色不同,山势还是一样。
回头望去,是无边无际的草原,不远的地方,那两匹放下山的马,正悠闲的啃着青草,甩着尾巴,自在的让人羡慕。
林梵闭了闭眼,又再睁开,眼前梦境般美好的一切依旧清晰明亮,望着苏浅回望过来的笑脸,不由得伸手去握了她的手:“浅浅,这是怎么回事?”
苏浅也是半响方才回过神来,反手握了林梵的手,深深吸口气,道:“没事了,林梵,没事了。”
虽然不太真实,可是苏浅却记得清楚,在梦境中,看见第三座雪山从中间裂了开来,一座鸟语花香的山谷,赫然出现在眼前,无数隐约的身影,向她弯腰致意,然后腾云驾雾一般,在林天的笑容中,疼痛和伤口一起消失,轻飘飘的,便被送了出来。
苏浅也不隐瞒,将这事情原原本本的向林梵说了一遍,虽然听的他一脸的惊奇,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却由不得他不信。
这变故一样一样的太快,两人望着片刻前还白雪皑皑,如今却青翠延绵的青山,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站了多久,那两匹马儿吃饱了草,竟然慢慢悠悠的晃了过来,用脑袋蹭了蹭林梵的手掌。
林梵这才回过神来,吐出口气,转脸看了苏浅,道:“浅浅,我们回去吧。”
苏浅回过头来,看着林梵脸上暖暖笑意,也不由的勾起唇角,笑了应道:“好。”
这一趟,经过生死,经过聚散,不管再神奇的事情,再艰险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如今青山依旧,有你有我,夕阳挂在天边,显出最美好的一轮灿烂。
阳光温热,青春静好,穿越千年,只为伴你到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