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公主太嚣张》 楔子 明筱然问自己后悔吗?不后悔?谁能不后悔呢?拿命换来的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而已。 “我……筱然,对不起!”连凯愧疚的望着眼前的小女人,清瘦苍白的模样让人揪心的疼痛。连凯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这个倔强的女子。 明筱然微笑着摇了摇头,怪得了谁呢?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滚落,烫伤了皮肤。 “筱然……”连凯不安的叫了一声明筱然的名字,心里的亏欠越发的扰的他手足无措。爱情,是强求不得的啊……筱然……你会遇到属于你的良人的……而我连凯,只是个不懂得珍惜的混蛋而已…… “好了,没什么好说的了。”明筱然倔强的擦去脸上的泪水,皮肤上因为力道有了隐隐的红色。不远处的娇俏女子还在焦急的望着这边,脸上的担心很是明显。“我怎么做是我明筱然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也没必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连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连凯,保重!”明筱然凄凉的微笑在连凯的脑海里留下抹不去的烙印。决绝的转身,明筱然没有一丝的留恋,或许这就该是属于她的结局,也是最好的结局。 天空有些阴沉,让这个火热的季节突然变得冰冷了起来。盘旋的风纠缠起明筱然及踝的长裙,在空气中飞扬成好看的形状。明筱然走向停靠在路旁的迈巴赫,高贵如不可触碰的神。 云更加的阴沉,也许替这个为了男友离家出走的大小姐悲愤不平。明筱然疲惫的靠在座椅上,闭上沉重的眼睛,原来抛弃一切的追随还是难以让你跨过我们之间的深壑,我一切的努力和改变,在你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司机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家受尽宠爱的大小姐,叹息一声。 浓浓的倦意涌上头来,明筱然想要睁开眼睛,却仿佛眼皮有千斤的重量,怎么也睁不开。明筱然在心里冷冷的下来了一声,终于走到头啦吗?闭着的眼角划过一滴泪,在脸颊上留下一道模糊的痕迹,迅速的消失不见。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先去爱,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会这么认真的对待这个残忍的世界了……可是真的有如果么,如果有,我宁愿我病历单上写的是失忆症而不是胃癌晚期……可是?怎么会有如果呢……再见了,爸爸妈妈还有亲爱的老哥……再见了,连凯…… 沉重的雨点终于打落下来,带着逼人的窒息感,让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了高压之中。悲欢离合,不过是上帝在这个世界的一隅埋下的伏笔而已…… 第一章 命定的冤家 谁说江湖人不爱追名逐利,这江湖中的排行榜五花八门,什么了天下剑客排行榜,什么江湖美人排行榜,又有什么天下最佳眷侣榜,最最稀奇的是,居然有江湖冤家榜,最最最稀奇的是,一向好脾性的明芸梦竟然位居首位! “小姐,最近这个听风阁的江湖冤家榜更新了一次。” 明水,明芸梦的婢女,年长明芸梦几岁,不过脾性嘛,只能说和有其父必有其子的道理是一样的,有明芸梦这个不靠谱的主子,明水颇有心得,顽皮的性子到有几分明芸梦的样子。 “不要告诉你家小姐,又不幸蝉联这一次的榜首?” 江湖盛传临湖轩的鱼做的是及其美味的,游廊深处浅水阁,悠然独饮闻仙歌,话虽是直白了一点,偏偏是对了明芸梦的品味。尤其是临湖轩的特产雪鱼,明芸梦百吃不厌,这次逃家之后直奔这幢小楼。 小二自知眼前这位是个有钱的主,一脸谄媚的笑,送上店内的新出的菜品――白玉无瑕。 “明女侠,这是咱们临湖轩的最新菜品,请您品尝。” 明芸梦慵懒的缩在摇椅里,看不出有半点女侠的风范,若非得说点什么?那就是现在这副眸光半敛的样子像极了女流氓。 “恩,下去吧。” “哎好来,明女侠请慢用。” 明芸梦双臂微微用力向上支撑,以确保自己不会滑到地上去。 “那个,谁?” 小二回头,恭敬的看向明芸梦。 “以后不要笑的那么夸张,很影响人食欲的。” 小二愣在原地半天,脸上一片通红,半响才回过神来,断断续续的应了一声,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磕磕绊绊的的样子十分滑稽。 明水看了一眼小二狼狈的身影,轻轻关上房门。所谓雅间对于明芸梦就这点好处,可以不顾形象的吃喝,好吧!明芸梦承认自己在外面也是没有形象可言,但总归还是有所收敛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小姐,你怎么又把外衫给脱了,还有腰带,哎呀,要是老爷知道,又该骂你了!” 明芸梦只着一身纯白的绸缎里衣,轻薄的料子隐约勾勒出一个还算曼妙的身形。大大咧咧的往凳子上一坐,明芸梦轻嗅空气中弥漫的香气,眼眸半闭,一脸的陶醉。 “明水,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家小姐这一次是不是还是位居榜首?” 明水将明芸梦随意丢在一边的衣服一一捡起来,仔细的叠好放在椅子上,任劳任怨的小模样让明芸梦摇了摇头,这么认真干嘛。 “恩,小姐,您就不能不和段少侠置气吗?现在整个江湖上都知道你们两个见不得面,真是,被人白白笑了一番。” 明芸梦睁开眼,想起段猫猫来就生气。额,段猫猫,本名段宇,是个恰逢双十年华的英俊少年郎,乃是世外高人云谷的关门弟子,是江湖上年轻一辈里屈指可数的高手之一,标志性的以一身红衣混迹江湖,其貌艳绝天下,堪称妖孽。 “明水,不要跟本女侠提那个祸害,影响食欲。” 明水哑然,小姐,这不是你要明水说的么。好在这种状况并不罕见,明水很快就恢复里自己的情绪,安静的为明芸梦布菜。 明芸梦执起一旁的银筷,古老的雕花工艺将繁琐的藤纹丝丝攀附在银质的器具上,乳白的汤汁浅浅的铺了一层,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最美的时刻莫过于此,明芸梦安静的享受食物的美妙。这鱼肉香滑鲜嫩,入口即化,火候也掌握的刚刚好,肉质细腻,倒是下了一番苦心的。 明芸梦缓缓的吐了一口,满心的舒畅。不过世事总不会太如意,就像冤家后边最容易让人联想到的是路窄一样,江湖冤家榜的榜首可不是空有其名的,这个相遇的几率不是空口白话。 “砰!” 巨大的响声迸发的同时,出于身体的本能和江湖人的直觉,明芸梦迅速的离开座椅,向后退了数步。明水也不是反应迟钝的人,凭借直觉躲过了这凭空多出的横祸。 弥漫的烟尘将这个不大的房间笼罩起来,当白色的雾霭逐渐散去,露出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一袭张扬的红色,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段猫猫!!!” 明芸梦霎时间被眼前的一幕激怒,提掌攻去,凌厉的掌风显示着主人的怒火,也比往时多了几份弑杀之气。 红影微微一晃,就躲避过了来人的一击,漂亮的脸上眉峰微微蹙起,眸间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怒色。略带嘶哑的声音如九天玄钟醇厚的铮鸣,带着有力的冲击,在风中激起一波波涟漪。 “明芸梦,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有名字!“ 明芸梦一招未得逞,也不收手,顺势以手为刀向红衣男子砍去。 “我知道,段猫猫呀!” 一阵诡异的寒风在这个空间里迅速凝结,一旁观战的明水不禁打了个哆嗦。要不还是劝劝架吧!万一有个失手啥的,出了人命就不好办了。 “小姐,段少侠,不要打了!” 两人正如同被惹炸毛了猫,如何听得进明水的话,招式越来越多,破坏力也越来越大。直到...... “啊!”明水凄厉的尖叫响彻在临湖轩的上空,盘旋着久久不去。 明芸梦和红衣男子同时愣住,看向明水。 “小姐,你、你?” “哎呀,你什么你,赶紧的说怎么了?耽搁了你小姐的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明水低声暗道,能耽搁什么事,天天打,也不觉的腻。 “你嘀咕什么呢!这两天皮痒是不是!” “不,小姐,你先把外衫穿上再打也不迟!“ 明芸梦一愣,低头扫视了一眼,脸上闪过一抹疑似红晕的东西。对着站在一边的红衣人就是一声厉喝。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的转过去!” 红衣男子轻蔑的撇了一眼明芸梦,背身过去。 明水赶紧的将衣服给明芸梦穿上,看着自己主子粉粉的脸颊暗自偷笑,冤家,真是冤家! “好了,段猫猫,你转过来吧。” 红衣男子听到这个专属的称呼,头上的青筋逐根暴起,带着难以隐忍的怨恨。一双丹凤眼里酝酿着黑暗的暴风雨,沉重的气息里满是肃杀的味道。 “明芸梦,我说了我有名字,我叫段宇,不叫段猫猫!” 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不知道的必定以为两人之间会有天大的血海深仇。 “恩,我知道你叫段宇,可是你也叫段猫猫!江湖人都知道。” 明芸梦无辜的看向楼顶,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这个妖孽从不乱杀无辜的,明芸梦笃定段宇不会对她怎么样。平静之后又痛惜起她那一桌价值不菲的菜来,还有那个只吃了一口的...... “明芸梦!” 段宇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小女子抽筋剥皮,然后丢进油锅里煎炸一番,看她还会不会这么嚣张。尽管内心的欲望将他折磨的快要崩溃了,段宇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冲动从来就不是件有意义的事,比如那个砸破了屋顶和餐桌的人,因为冲动的前来挑战,结果呢?命丧黄泉。 “不要那么深情的叫本女侠,否者我会当真的。”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忍耐居然可以达到这么登峰造极的境界,段宇索性不再去理会那个女子。 “哎,猫猫。你从天而降虽然很帅,但是砸坏了我的美食,那可是我的命啊!你说,要怎么办?” 段宇不出声,心内却是颇为得意,本少侠保持沉默,看你能怎办!这种幼稚的行为段宇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深受明芸梦的荼毒。 纤细的手指沿着整齐的衣际线心爱胸膛上滑动,指尖温热的触觉在此刻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明水惊讶的看向自己主子,出乎意料的行为有些颠覆她内心的观念。 “你!无耻!“ 哪个男人能容忍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女人,在自己的身上做些很具挑逗性的动作,怕是没有几个柳下惠存在吧!现实告诉我们,所谓圣人是不存在滴。 段宇的脸上微微透出些红色来,就连眼睛里的愠怒也不太纯净。一手用力拨开明芸梦不安份的小手,被气的语无伦次。 “我怎么无耻了?” “你不无耻怎么会只着里衣的在这个房间里,你不无耻又怎么会、会随意的摸人..." “哎,段猫猫。这个房间是本女侠包下的,门窗紧闭,只着里衣好像没声不对吧!还有,你不要想歪了好吧!我只是要从你身上拿回属于我的赔偿好不好?“ 段宇顿时无语,怎么忘了和这个小魔女辩驳的结果只有输呢?叹息一声,段宇决定还是直接走人比较好。 红影虚晃,顺着来时的路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只剩空荡荡的风在缺口处掠过,开始温热的气息将这三月烘出一份旖旎、要命的旖旎。 “哼!段猫猫,下次再碰见你,本女侠非要给你拔去一层皮不可!胆小鬼,懦夫,呸!” 明芸梦对着屋正中的一堆东西发了愁,要怎么办才好呢?还有她的白玉无瑕,当真只是吃了一口,好可惜啊。不管了,跑路要紧,要是被来个人赃俱获,他就是有八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明水,咱们走吧!临湖不成就揽江。” 明水只看了明芸梦一眼,就了解了主子的想法,毫不犹豫的背上包袱,在一旁的座椅上放了一定白银,吃霸王餐可不是她们的作风。虽然这一顿饭真的很吃亏。 脚尖轻点,白色的身影后跟着一个鹅黄的影子,顺着风吹过的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章 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揽江阁和临湖轩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足够霸气,高楼临江而筑,巧妙的建筑方式让一半的楼阁都处在湍急的江水之中,内功足够深厚之人就能够察觉江水冲击楼底用来支撑的木桩引发的震颤。 两家酒楼都以水产品为招牌食材,但又各有特色,比如临湖轩是独门饲养的雪鱼,而这揽江阁则是就近取材,最出名的就是这东澜江中盛产的鲑鱼和鳜鱼,鲑鱼以菜为主,刺少肉嫩,鳜鱼以煲汤为主,香鲜诱人。让云萌这个吃货念念不忘。 高台观江也是揽江阁的一大特色,只是独一无二并标价颇高的观江台也不是寻常富家子弟能够上的去的,自然这寻常人里自然不能包括明芸梦! “哎,公主!你说......” 明水还没说完自知失言,冲着一脸恨铁不成钢表情的明芸梦吐了吐舌头,俏皮可爱。 “是小姐。明芸梦,公主府福泉公公他弟弟的养女,年方十八,沪城人士也,江湖人称明女侠,兵器乃是一条九节银鞭。可对?” 明芸梦失笑,白了没事一眼,摇头叹道。 “你这个丫头!” 明水嘿嘿的笑起来,自家主子的心思她最了解,要不然这八年就白跟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八年的时间,主子的实力让人震撼啊! “小姐,说起来这揽江阁倒是让人印象深刻啊。“ 明芸梦坐在栏杆上,脚下数十丈处就是湍急的江水,在这个高度,凭借明芸梦的功力,表层的水面下暗涌的涡流都一清二楚。 对于明水口中的印象深刻,明芸梦虽然不赞同,却也陷入回忆。 半年前的揽江阁,是明芸梦第一次光顾,无论是美味还是美景都让她异常的兴奋,自我的生理心理得到满足后,人、尤其是女人就容易同情心泛滥,明芸梦较之更甚。 段宇从来就不是个有同情心的人,在他的脑海里只要一种概念,那就是强者为王。其实段宇没有错,在这个世界上,尤其还是一个律法很不健全的年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最普遍存在的生存模式,唯一错的,就是他的冷漠被刚好吃饱喝足的明芸梦撞见了。 门外的小乞丐眼中充满急切的渴望,像是沙漠里没有水的人突然看见一滴水,那种迫切的眼光看的明芸梦那是一个心酸啊!心情很不错的明芸梦决定今天就圆了小乞丐的愿望。 顺着小乞丐的眼光看去,额,一个馒头?明芸梦感觉冷汗从额角滑落,但随后又被小乞丐可怜的样子而心酸,更加坚定了要帮他的想法,大不了自己掏钱请他吃一顿。 可是?明芸梦还没来的及实施自己的想法,就被馒头的主人惹怒了。段宇感觉到注视的目光增加了一道,就好奇的看了一眼,正是这带着冷漠的一个眼神,触怒了爱心正旺的明芸梦,也为段宇带来了一个他自认为的――麻烦! 段宇起身结了账,拿起桌上上的佩剑就向外走,一身大红的衣衫如同雪山深处百年难见的红莲。一张瓜子脸比女人还要漂亮,只是两颊的淡淡的轮廓让他显示出一份属于男人的阳刚之气。剑眉星目,明明也不是多么罕见的模样,搭配在段宇的脸上却硬生生的多了风华绝代的味道。 站起来的段宇大约有一米八左右的样子,红色的锦袍掩去精壮的肌肉,在众人眼里看来,这番模样的段宇带着一股阴柔之感。 明芸梦看着那个人起身,淡漠的向门口走来,眼中的冰冷将周围的人隔绝开。头脑一热,明芸梦就冲了上去...... “喂!站住!” 段宇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浅蓝色的水裙衬托出婀娜的身姿,墨发简单干净的束在脑后,被灵巧的盘成一个追云鬓,一缕青丝柔顺自左颈垂下,巴掌大的小脸带着一点可爱的婴儿肥,眉清目秀,倒是个看的过去的美人。可是?这跟他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么? “请让开!”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刚刚你明明看见这个小乞丐的眼神了。你为什么不把剩下的给他,举手之劳而已,反正你也不吃了。“ 明芸梦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她承认这个人长得是挺好的啦!但是,光好看有什么用,一点爱心都没有,无情! 呵。段宇眉峰微拢,这个女人是疯子吗?他为什么要同情那个乞丐,自己又不是没有手,身体健全的人想要吃饭干嘛不自己去找活干!段宇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我为什么要同情,还有,这位姑娘,管你什么事?请让开!” 明芸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个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太、太可恶了!甩开明水拉着她的手,明芸梦向前逼近段宇,踮起脚尖勉强与之对视,尽管两个人的高度还有那么一截的距离。 店内的食客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感叹这骇人的一幕。两个人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温热的气息轻易的打在对方的皮肤上,留下一个灼热的触觉。 “你这个人真是无情,难道你娘亲没有告诉你助人为乐是每个人的义务吗!” 段宇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看着明芸梦。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还真是无耻,大庭广众之下居然靠男人这么近。还有,段宇冰冷的眼光突然让明水意识到自家小姐惹的不是善茬。 “小姐,小姐,算了。” 明水躲在明芸梦的身后,拉拉明芸梦的袖子。 “明水,你不要拉我。今天我非得教训这个没人情味的家伙!” 明芸梦一挥胳膊,挣脱明水。气愤的看着那个红衣男人,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从怜悯小乞丐的本意转换到了要教训段宇这件事上。而最初的、、最初的同情心此刻变成了一腔热血,正火热的专注到了段宇身上。 段宇情绪有些烦躁,今日出门真是没看黄历。红衣虚晃,段宇想要离开,尽管这样有些像个逃兵,但是确是不得以而为之。 可是?段宇实在是小看了这个没脑子的女人。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并能拦住他的,江湖上新一辈里不超过三个,这个女人?段宇重新打量明芸梦,眼中闪过一丝趣味,有点意思。 “你想怎么样?” 段宇双手抱臂,慵懒的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意外自己的耐心。 明芸梦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最厉害的就是轻功,差点让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跑了。眯眼看去,红衣男子优雅如猫。 “你好像一只猫哦!就叫你猫猫吧!” 明芸梦笑着看向段宇,大有雷不死人不偿命的想法,一改刚才恶劣的态度,眉眼间全是喜爱的笑意。 段宇猛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冷静,佩剑似乎感到主人的怒气,在剑鞘中发出一声铮鸣。段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冰冷。 “这位姑娘,在下段宇!请不要随便给在下取称呼。” 明芸梦不愧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划时代人才,感情她只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红衣的无情男子,姓‘段’! “啊!段猫猫啊!也不错!” 段宇觉得自己今天太奇怪了了,和一个无理取闹的人纠缠了这么久,干嘛不一剑结果了她,对,段宇突然反映过来,自己还有这个办法! 冽风剑一出剑鞘,周围的温度就立刻下降了许多,一些聪明人看出了些端倪,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个红衣男人,绝非善者。 明芸梦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剑,较之平常的剑略细,除去剑刃的部分像是铁的的颜色,上面还可有古老的符号。剑柄握在一双白皙有力的手里,末端坠着一串玉珠,玉色看起来并不算好,但是明芸梦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由一种罕见的古玉做成,那这么珍贵的古玉来做剑坠,明芸梦颇有兴致的点点头,赞叹道。 “好剑!” 话出口,明芸梦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好剑、好贱!哈哈,真的好有意思啊!明芸梦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段宇的杀气就在明芸梦的笑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疯疯癫癫的女子,段宇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这么好的脾气。算了,看在她还有些可爱的份上就给她留个小小的教训吧。 “哎呀!” 明芸梦惊讶的看着自己肩头的一道红痕,有些愕然。片刻后反映过来,但是那个红衣翩翩的男人已经走远,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你个混蛋!段猫猫!不要再让本姑娘遇见你,否则一定要你血债血偿!哼!气死我了!” 明芸梦一手掐腰,对着那个妖娆的背影大吼。肩头的伤其实一点也不痛,紧紧是伤了皮肉而已。但是明芸梦气不过,她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可是那个无情的人竟然、竟然出手伤了她!!这口气她明芸梦咽不下,段宇是吧!这梁子咱们结下了! “小姐,你没事吧!” 明水弱弱的声音出现在明芸梦的身后,说实话,她看到了段宇的动作,但也看到了段宇眼中的善意。自家主子一直以来都替嚣张了,吃点小亏为她们以后的日子加点乐趣嘛,当然这话只能自己知道,除非她不要命了。 “笨丫头!” 说罢,转身离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信息。至于那个小乞丐?明水无奈的看着自己主子,扔给那个小乞丐一粒碎银。 “走吧!这些能买不止一个馒头,但是以后不要乞讨了,靠自己的双手去生活吧!别人只能帮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 小乞丐千恩万谢,快速的离开。转身后眼眸中满是悔恨的泪水,是啊!他手脚健全,为何不能靠自己活下去呢! “真是个混蛋!” 明芸梦一拳打在柱子上,看着脚下的江水,这半年来经常碰到那个混蛋,但是,气人的是,她竟然打不过他!可恶! “小姐,好了,能够在这观江台上享受美食是件难得的事情,不要坏了心情。” 所谓马屁得往马屁股上拍,明水现在是深谙此道啊!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就将明芸梦从沉痛的回忆里拉回来。 “对了小姐,咱们来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让小二上菜?” 明水疑惑的看着依旧坐在栏杆上看江水汹涌的明芸梦,这么耐得住性子不像是她家小姐的风格啊? 第三章 神偷合伙人 明芸梦笑着看向明水,眼中闪烁着一抹精光,以明水对明芸梦的了解,这是明芸梦要做坏事之前的表现。 “你还记得成亲之前去公主府头东西的那个季婉玉吧?” “那个女神偷?” “恩!”明芸梦手掌用力,一个后空翻,稳稳的落在地面上。“就是她,我跟她说我是公主府老管家弟弟的养女,是个江湖人,恰好来看大伯。” “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印象。” 明芸梦一个爆栗打在明水的头上:“不合格!” 明水抗议的看向明芸梦,做了个鬼脸。 “小姐,我很合格好不好!” 明芸梦摸摸自己的肚子,空空的异常柔软。看向台下,额,岸上那一边,能看到揽江阁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观江台说白一点就相当于明芸梦印象中二十一世的阁楼,只不过四面都是栏杆不是墙而已。 “这次出来的路上碰见了,她说要聊聊。当时忙着开溜了,哪里有空搭理她,于是你家小姐我就跟她约了今日,在这里。你滴,明白?” 明水眨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可是一瞬间又有些疑惑,明芸梦一直和她在一起,怎么、她会不知道啊? “可是?怎么我就不知道啊?” 明芸梦无可奈何的看着明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难道你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我身边吗?!怎么这么笨!”明芸梦很是心疼啊!这个丫头,不要看平时很聪明伶俐,要是笨起来,简直要命! 头疼的转过头,不再去看明水,明芸梦暗自腹诽,这个家伙自诩轻功第一的家伙怎么这么慢,不是早就该到了么? “芸梦!” 清脆的声音吓了明芸梦一跳,一个灰色的身影从栏杆外翻进来,惊住了明芸梦主仆。 “那个,神偷。你又不是来偷东西的,干嘛不走正门?” 明芸梦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个子小小,身着一身灰不拉几布衣的干巴巴的小丫头正是她在公主府不打不相识的神偷季婉玉! “明水,可以上菜了。” “是!”明水点头,向着观星台下走去。 季婉玉大大咧咧的在桌边坐下,尽管很瘦小可是依旧能从她的脸上看出模样,眉眼间妖媚至极。明芸梦有时候真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这个干瘪的身材居然长了一张妖媚的脸,太不可思议了! “嘿嘿!芸梦,不好意思,职业习惯,一来这么奢华的地方,就、就感觉自己像是来偷东西的,结果就.....” 明芸梦感觉自己的头顶有一个连的乌鸦飞过,不过明芸梦还会表示理解的,这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就像前世的她.......明芸梦的心顿时搅成一团,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紧紧皱起,不过仅仅是一瞬间,明芸梦就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事,我理解,但是神偷啊!下次见面不要从那么不可思议的地方进来,害的我以为是水鬼呢!” 季婉玉毫不在意的嘿嘿一笑,对着小二刚刚端上来的饭菜垂涎三尺。那副模样,明水见了之后总算觉得自家小姐对于用膳这件事,那么矜持。哦,对,如果季婉玉的行为是吃饭,那么明芸梦就是用膳,没错,这不是地位的差距,而是姿态的区别。 “明水,坐下一块。季神偷,吃吧!我请客。” 季婉玉是个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的人,更何况眼前这个在江湖和官场都有背景的人,是自己不打不相识的朋友。在季婉玉这个被百家饭养大的孤儿眼中,明芸梦就是这样的一个形象,这也是为什么她脑海中的下一个计划,会找明芸梦当伙伴的原因。 “这道紫苏黄瓜拌鲑鱼不错!” 季婉玉一边吃一边赞叹,揽江阁的菜品果然名不虚传。 “这道菜还有个雅号。叫做紫气东来。” 明芸梦优雅的夹起一根黄瓜,脆、鲜、嫩,明芸梦眯起眼睛细细的品尝。也不亏单这一桌菜花了她几百两的银子,吃的尽兴才是最重要的。 “切,有哪些名字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被人吃的。真是麻烦。” 季婉玉的人和她的名字大有出入,单是听名字容易让人误会为江南水乡里养出来的小家碧玉,但是事实上,季婉玉其人,是个像风一样的女子,来去匆匆,性格豪爽不拘谨,带着北方人的特色。 “我说神偷,这不是麻烦,这叫档次。” “得得得,我说公主府的老管家他侄女,能不能不跟我这个大俗人说那些有钱人才能享受的东西。” 季婉玉终于舍得从餐桌上抬起头来,有些可怜兮兮的看向明芸梦,无奈她那张脸真的让人觉不出半分的委屈,纵使的确是梨花带雨的表情,季婉玉过于妩媚的脸也只会让人更加想入非非。 “看你那点出息,对了,你说呀找我合伙的是什么事情?” 明芸梦突然想起之前匆忙撞见时,季婉玉说有件事想要和她一起做。当时明芸梦就知道,肯定是季婉玉的老本行,怕是看上哪户权贵人家了,来找她保驾护航。不过,连公主府都敢偷得季婉玉,还有不敢得罪的人? 明芸梦最大的缺点就是好奇心太重,季婉玉就说了那么一句,就把她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并且比季婉玉还上心,心心念念的惦记了一路。 “你也知道听风楼的悬赏任务吧!他们有一个专门寻找各种神秘东西的分组,叫寻宝阁,任务就是将这个世间上他们所知道的东西都记录下来,就是说,他们知道一切别人所不知道的,哎呀我这么说你懂不懂?” 明芸梦点点头,听风楼,她知道,是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就像它的名字,任何有一点风吹草动,哪怕在细微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是个亦正亦邪的地方,传闻楼主问天,以白玉面具示人,并且除了听风楼的二当家和各个阁的阁主以外没有人见过问天,更不要说是问天的真面目了。这一点还挺让明芸梦好奇。 “有些了解,你说就是了。” “恩!”季婉玉停下动作,以手托头,仔细的想了想。 “我和寻宝阁的阁主玉翡有些交情,她告诉我有这么一件寻宝的任务,只要得手赏金翻倍!” 明芸梦白了一眼季婉玉,这个贪财的丫头,明显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然后你就着呢答应了?” 季婉玉的情绪突然沮丧了起来,都怪她也没有问清楚,光顾着那两倍的赏金了,这下好了,接了一个烫手山芋。 “恩,当时玉翡还让我好好考虑,说既然是重金就说明很危险。可是我只想着那二百两的赏金了,哦,是二百两黄金!怎么还会有心思去想些其他的啊!结果就成这样了,还有四日就是最后期限,违约的后果很严重啊!” 后悔,真的是后悔,季婉玉悔的肠子都青了。寻宝阁寻的一般不是寻常物件,也及其讲究信用,如果的确是尽力没有得手还好,大家一拍两散,各不相干。若是没有在他们认为在你的能力之外,就相当于毁约,那就是很严重的问题了,听风楼的手段,很难说啊...... “活该,让你眼里就只有钱!”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怎么说季婉玉也是她明芸梦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要她坐着看朋友受难,怎么可能!除非她明芸梦去见佛祖或者阎王了! “芸梦!该怎么办啊?我轻功不错,可是我其他功夫嘛,就一般般了,知道你功夫好,应该能保我周全吧!” 一张小脸皱成包子一样,乞求的看着明芸梦,可怜,好吧总算有那么一些了。可是明芸梦觉得就应该给她些教训,命是排在钱的前面的,钱没了可以再赚,命都没了要钱干什么! “凉拌!” “芸梦!就知道你最好了,求你了!” 季婉玉苦着一张脸,说的那是一个意诚言恳啊!就差要给明芸梦跪下了。明芸梦歪头思付,一时间心里到拿不定主意了。 第四章 偷盗大计 “芸梦~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明芸梦秀眉微蹙,装作很是难为情的样子,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怕是救不了你了,最近受了点内伤。” 季婉玉惊讶的‘啊’了一声,随即担心的看着明芸梦,关切的问道。 “啊?那你伤的重不重啊?是谁伤的你?我去把他家搬空给你报仇!” 明芸梦看着季婉玉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的胸口,瘦弱的模样刺客却是豪气冲天。“噗、哈哈.....神偷、、你太逗了!” “明芸梦!你耍我!” 季婉玉尖叫着扑上来,伴随着明芸梦的笑声,顺着江水一路漂流而下,染绿了一岸的春意。 明芸梦从来不是轻易将人放在心里的人,季婉玉绝对是个意外,没有太多的猜疑,明芸梦只是单纯的喜欢季婉玉的性子,那种简单的思维正是这么多年她想要得到的。而对于单纯的季婉玉来说,朋友,不过是一眼间的感觉而已。只需一眼,就可知你我是否早已相知多年。 “哈哈,婉玉,我错了,婉玉,不要了。” 明水看着自己的主子和那个个子小小的神偷季姑娘闹成一团,无奈的摇摇头,世人说什么东源云萌公主性格温婉姿态端庄,就这个样子还叫性格温婉姿态端庄,真是伤透了东源朝子民的无暇心啊! “哼,好了,要不是有事求你,姑娘非得让你真有内伤不可!” 不要看季婉玉个子小小,身材又是干瘪瘪的,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却是力大无穷,这一点明芸梦不得不服输。可是十六岁这么、这么‘瘦弱’,明芸梦只能用营养不良和发育较晚来解释了,想她十六岁的时候,那可是已经初步具备了一个成熟女人该具备的身形! “好,好,神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个小角色计较哈!” 明芸梦挣扎着从摇椅上站起来,看向明水。 “明水,我们也做一回小偷吧!” “小姐?!你真的要去啊?” 明水感觉头顶一片漆黑,小姐你交友不慎啊! “那还有假,应该挺好玩的。”明芸梦转向季婉玉,做贼,倒是挺有意思的样子! “神偷,你说,偷什么东西?” 季婉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将桌上碍事的碗盘向一旁随意一抛,摊开纸张,上面显然是一个地方的地图。 “寻宝阁这次要找的是蒋家的传家宝――溯月,至于那是个什么东西,现今活着的人还没有知道的,这其中也包括蒋家的家主蒋忠义。对了,芸梦你知道江湖上那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家族吧?“ 明芸梦点点头,蒋家,多少有点印象,是江湖中的一方名门望族。 “这个就是蒋府的地图,亭台阁宇,花径游廊,很恢弘啊!而且蒋家的实力不容小视,蒋家大小姐蒋如月素以快剑著称,她爹一把大刀更是威风凛凛,何况蒋如月还有两个哥哥,都是习武之人,此去困难重重啊!” 季婉玉不禁为自己和明芸梦担心起来,这样强大的一个家族想要凭借她们两个姑娘去偷那么重要的东西,可能吗?转眼看向明芸梦,还是先仔细商量一下吧。 “明芸梦!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明芸梦笑着看向火气冲天的季婉玉,表情极其天真和无辜。 “我在听啊!你说咱们去很困难。对吧?” 季婉玉苦恼的抓抓自己本来就很累了的头发,这个家伙真的靠谱么,合作伙伴已经定了下来,季婉玉才惊觉这个合伙人真的十分不靠谱! “唔!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明芸梦有些头疼的一把抓过蒋府的地图,仔细观察。这个蒋府的确是江湖上的名门望族,传承有数百年的历史,蒋忠义也算是上一辈里的高手,为人奸诈圆滑,虽不轻易害人却也不是什么好人,想要不被察觉怕是很难。 “芸梦,咱们要是直接去偷肯定是不行的啊!蒋府戒备必定很森严,怕还没进去就被发现了。” 明芸梦斜倚在柱子上,看着台下江水滔滔,像是一曲大气恢弘的协奏曲。 “你还不是那么笨嘛!还知道分析一下,还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季婉玉皱眉,这次的任务简直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唉!真是被金钱迷了眼,这下怕是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寻宝阁已经给了我东西的位置,只是机关丛丛,需要我们自己破解。在这之前我们需要进到蒋家的祠堂,那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香火不断,有专人照看,要想办法把人引开。” “唔,继续。” “就算咱们把东西拿到手了,出来是个问题。蒋家人功夫豆相当不错,咱们属于好汉难敌四拳手。” 明芸梦点头表示赞同,季婉玉说的没错,这些都是问题,但在她眼中最难的不是那些人,而是季婉玉口中的机关,那才是她所担心的。毕竟那些冰冷的东西没有一点周旋的余地啊! 明水一边听心里的担心就愈加明显,这么危险,若是小姐受伤怎么办,她也来不及去搬救兵了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小姐,那么危险,咱就不要去了吧!还有季姑娘,算了吧!配上吗更不值啊!“ 季婉玉耸肩,愧疚的看着明水。 “我知道你担心你家小姐,可是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听风楼违约的后果比死还要可怕。我是贪生怕死,才找芸梦去试试的,不过我保证,你家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明水!” 明水接受到明芸梦严肃的眼神,自知失言,沉默的退到一边。季婉玉看起来是个豪爽的人,也很有担当,明水犹豫了一会,还是放弃了通知福泉的想法,她应该相信自家主子的能力不是吗?! “婉玉,不要多想,对于我来说,越有难度的东西我越是有兴趣。我还要谢谢你给我送来这么一大乐子呢。“ 明芸梦拍拍季婉玉的肩膀,安慰道。明芸梦很清楚,季婉玉尽管是个豪爽不拘小节的女子,可是内心终究隐藏着一份自卑,那种自卑来自最不堪的回忆,唯有小心呵护才有可能愈合。 “恩,没事!“ 季婉玉豪气的笑意惹得屋内的两人发笑,这个女孩,还真是足够的与众不同! “这样,咱们呢先去蒋府周围打探一下具体情况,再做打算如何?” 明芸梦想了一会,觉得先去打探一下比较可靠,正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嘛。“若是有蒋府巡逻的路线图和时间表就好了,可以利用他们巡逻的空隙。” 想二十一世纪的明芸梦好歹也是个侦探迷,喜爱推理悬疑的小说,一直把福尔摩斯当做自己的偶像,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大展身手,咳咳。虽然是做贼,但是就和侦察反侦察是一个道理啊!没区别、没区别。 “有,这是蒋府的详细资料,不要说是巡逻的时间和路线,就是蒋府的哪个小丫鬟和谁偷情这上边都有!” 季婉玉在自己鼓鼓囊囊的袖口里找了半天,才翻出一本藏蓝色书皮的小册子。书面上写着四个黑字,‘榆林蒋家’。 “诺,玉翡给我的,说是对我有帮助。” 明芸梦接过,左右翻看,黑色的订书线整整齐齐的盘踞在一侧,巴掌大小的书页上是苍劲的正楷,蝇头小字看在眼里异常舒适。 “吆,我是越来越对这听风楼好奇了,就连这么一个小册子都做的这么精致,毫无瑕疵,倒真是不一般!” “听风楼可不是你玩的地方,芸梦,那个地方惹不得!” 季婉玉回想起自己在听风楼总楼的时候,那里面的气息太过压抑,还有那个鬼面男人,看起来十分瘦弱的样子,可是却那么凶.....她不过是好心扶他一把而已,有必要那么嫌弃吗?! 而且听风楼还有暗阁一说,那是玉翡不小心说漏的,她只听见那里面是江湖顶尖的杀手了,然后就被玉翡遮掩过去了。 “知道了。不会,除非我嫌自己命太长了。” 话是这么讲没错,可是明芸梦的这句话,很有可能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听风楼!不要忘了,越有难度的地方她明芸梦就是越有兴趣啊! 第五章 夜探蒋府 榆林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在明芸梦的眼中是。琳琅满目的小吃差点让她忘了自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哎,前边在干什么?” 明水好奇的看着前边不远处围在一起的一堆人,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明芸梦和季婉玉对视一眼,会心的笑笑。“明水,走了,咱们一会再来!” “哈,小姐,还没看见那是干什么的呐!” “笨死了,你眼睛张来是干什么的?那边不是有牌子吗?” 明水向四周寻找,终于在人群的一边看到了一个大大的木牌,白字黑字,‘蒋府招聘丫环、家丁’!明水恍然大悟,真不愧是她家的小姐,真是太聪明了、聪明!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香茗。女。十七!浒山。” 负责记录的人惊讶的抬头看向来人,十七岁来应招,年龄会不会太大了点,两撇小胡子不断的颤动,一股酸腐的气息,看模样像是个账房先生。 “大管家,这个姑娘您看?” 躺在后边摇椅上精瘦的老头缓缓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叫香茗的姑娘,身材高挑丰腴,蜜色皮肤上缀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樱桃小口正紧张的抿成一条薄薄的线。 老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猥琐的笑了一声:“直接留下吧!” “是,请站到那边去!下一个!” 香茗俏皮的对身后的一个瘦小的姑娘眨了眨眼,笑嘻嘻的站到一边一去了。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香秀,女,十四,浒山,刚刚那个香茗、、是、是俺亲姐姐。” 记录的人愕然,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瘦瘦的女孩,有看了一眼香茗,在心内有了一个比较。 “您、您能不能不要让我和姐姐分开?求您了!” 记录的人轻蔑的看了一眼香秀,不光是人比不上姐姐,就连这名字起得,你瞧瞧,这就是差距啊! “这个我说了不算,还得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好了,去那边等着吧。下一个!” “......” “玉箫,女,十六,浒山。” 记录的人觉得这一连三个还真是让人惊讶啊!眼前这姑娘长得的确不错,眉清目秀,只是年龄还是有点.....转头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老头,一挥笔。 “去那边等结果吧!” 、、、、、、 蒋府,被选上的丫环们拿着领来的丫环服侍,一哄而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蒋府是百年大族,府内的规矩绝不在少数,甚至能够堪比官宦人家。譬如这一次招进来的丫环和家丁,是没有资格去服侍府内的各个主子的,他们的工作无非就是砍柴挑水洗衣跑腿这样的活计,住的也是十六人的大通铺,待遇更是低下。 “咕咕、咕咕。” 窗外响起鸟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香茗掀起被子,披了外衫,汲上鞋就向外走去。 有人问了一声:“香茗,这么晚你去干嘛?” “唔,去茅房,闹肚子了。”香茗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答道。 “快去快回。” “恩。”香茗提上鞋子,脚步声愈加轻浅,逐渐消失在夜幕里。 一个瘦小的身影倒挂在树上,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显得异常明亮。香茗不紧不慢的走进住房不远处的树林,漆黑的夜色正好掩盖住了不想被人知晓的秘密。 “小姐,这里!” 懒懒的伸展胳膊,明芸梦淡定的如同在自己家玩潜伏游戏一样:“不要叫啦。我看见你们了。” 季婉玉脚上用力,人瞬间就盘坐在树枝上。还是那一身灰色布衣,只不过却不是原来的模样,瘦弱的人却长了一张不太和谐的圆脸,唇色略显惨白,还算有几分可爱。 “香秀?妹妹?你还反应还真快啊!神偷!” 脚尖轻点,不过一个虚晃而已,明芸梦就已经坐在了树枝上,小腿自然垂下,在半空中摇来摇去。 “感觉怎么样?” 季婉玉撇撇嘴,很不情愿的回答了明芸梦的问题。 “比想象中还要难一些,这是的,又不是皇宫,弄的这么谨慎干什么?!” 明芸梦透过层层的枝叶向着不远处的小径看去,巡逻的家丁拿着灯笼逐渐远去。明芸梦轻轻一跃跳下来,向着树上的两人招招手。 “走了。” 三个人小心翼翼的尾随在巡逻的队伍后面,出了偏院。迎面而来的是一队带刀的青衣家丁,双方的队长正在在小声的说些什么?想来可能是预防外人混入的辨认暗号。 明芸梦示意后面的两人退到一旁的假山里去,这一队看起来显然和刚才那些普通的巡逻家丁不一样,这些身着青衣的人明显的经过严格的训练,一旦惹上恐怕就是甩不掉的麻烦。 “走,从里面走。” 三人借着夜幕的掩盖悄悄的隐退到假山的幽径当中。安静的夜里,只有些许来自远处的纷乱脚步声,以及脚边清脆的虫鸣。 季婉玉趁着四周无人,脚尖点地,轻巧的翻上了房顶,身姿竟比在平地上时更加灵巧敏捷。贴着屋檐,季婉玉压低了自己的身体,像是一只敏捷的豹,快速的穿梭在各个屋顶上。 明水看着季婉玉灵活的身手,在重重叠叠的瓦片上轻巧的没有意思声音,佩服的瞪大了眼睛。 “哇,好厉害的轻功!” 明芸梦轻笑,可不是,这可是神偷的看家本领,要是轻功不好,被人发现了跑都跑不了。看样子还得分头行动了,蒋府这么大,想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出一条最便捷的逃跑路径,只有分开了。 “明水,咱们分开,我去祠堂看看,你顺着后院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缺口,后院多是女眷,巡逻家丁应该比较少,适合咱们跑路。” “是。小姐,你可要小心啊!” 明芸梦点点头,冒着身子离开,很快就消失在远处的拐角。明水待看不见明芸梦后也迅速向后院跑去。巡逻的队伍不断的交叉后又留给夜一片沉寂,蒋府,也在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的生活剧。 明芸梦贴着走廊四处的打量,这座院子花草成簇,到很是精致。穿过拱门,女子浅浅的声音从身边还亮着灯的房间里传来。明芸梦心生好奇,这间看起来很有用心的院子应该是府中很有地位的女眷,而且到处充满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气息,在女人众多的蒋府,会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将自己的院子放在蒋忠义住院的旁边呢? 翻身跳上走廊的横梁,明芸梦双脚倒挂,将自己的身体贴着窗户边角悬在半空中,指尖在口中沾了一下,在雪白的窗户上留下一个圆圆的小洞。 “青碧,你说段少侠会不会接了我的请帖啊?” 透过那一隅小角看去,面容娇羞如花的女子正一脸羞涩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粉衣的丫环手持莹白的象牙梳,轻柔的为那女子梳理头发。 明芸梦更加疑惑,心里听到‘段’字那明显漏掉的拍她可没有忽略。段少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总是一身红袍喜庆到不行的段猫猫吧! “一定会的,段少侠对小姐这么不一般,那里会拒绝小姐的邀请呢!” 小丫头的一张巧嘴说的那女子心花怒放,白皙的面容上浮起一层淡淡的霞色,眼眸半敛,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自己不时的娇笑出声。 明芸梦收回自己的视线,盘坐在横梁上,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原来是与段猫猫素有金童玉女之称的蒋家大小姐蒋如月,怪不得着院子这么安静,连巡逻的也只是在院门口查看。爱慕段猫猫?蒋大小姐,你眼睛没问题吧!那个无良的混蛋!明芸梦暗自摇头,顺着走廊向祠堂溜去。 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明芸梦有些烦躁,黑暗总是让人生出无端的不安感。明芸梦再次确认地图无误,心里忐忑不安,这里是祠堂没错,可是不是说香火彻夜不灭么?这个黑乎乎的祠堂、是个怎么回事? 借着微弱的月光,明芸梦轻轻跃到祠堂的房顶上,弯下腰来将耳朵贴在琉璃瓦上,安静的空间里没有一丝声响。明芸梦整个人贴在房顶上,等待着不远处巡逻队的离开。 “哗啦!” 祠堂里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明芸梦一愣,连忙揭开一片房瓦向下看去。心脏的跳动猛然激烈起来,眉峰骤聚,明芸梦不忍再看下去,这个有着百年历史的家族,竟也是这样的肮脏不堪。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明芸梦悄声退去,像是一道鬼魅消失在夜幕里。 第六章 横生事端 东方的第一抹阳光洒在蒋府的时候,下人们早已经将一切准备就绪,命运的轨迹被上了时间的发条,在冥冥中注定了什么。 “啊!” 祠堂方向传来一声无比凄厉的尖叫声,清脆的女声里还夹杂着无限的惶恐,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异常清晰。 明水拿着扫帚,粗布的衣服磨砺的皮肤生疼。明水心里明显的一怔,看向声音的来源,出什么事了吗? “哎,不会是祠堂出什么事情了吧?” 季婉玉将手中的金针菇侵进水里,细长的指尖在水中折射出好看的弧度。 明芸梦四下扫了一眼,厨房的院子里嘈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周围的人们都在埋头于自己的事情,忙忙碌碌,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 几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明芸梦叹息,没有再说什么?其实还能说什么呢?在这群自认为高贵的人眼里,其他的人不过卑微如蝼蚁。只是,没能……唉……明芸梦生出一段愧疚,若是、若是她能早到那么一会,也许就不会……可是世上没有若是…… “各位对我蒋家尽心尽力,我蒋家对待各位也都算不错。可今日出了这么遭祸事,老夫不得不为其讨个公道!大家但凡有知道些线索的,尽管说出来,自然是有赏赐的!”蒋忠义一边说,一边叹息。 被召集在一起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嘈杂。蒋如月和蒋家长子蒋飞站在蒋忠义的身后,一脸的悲愤。 “哎,你听说了吗?祠堂里面发现了一个死人!” “恩恩,好像是新招进来的丫环,啧啧.......” “对,对。叫什么秋浓的,死的挺惨!” “......”“可惜啊!这么年轻的.....” 明芸梦冷冷的撇了一眼站在主屋台阶上的蒋忠义,不屑的冷笑一声,微微张合的唇瓣无声的吐出一个词,‘衣冠禽兽’! 蒋忠义摸着自己圆润的下巴,一双小眼睛细细眯起来看着院子里躁动的人群,精光在不经意间流转出一份轻蔑。“请大家安静一下,看来大家还不太清楚这件事情的,蒋同,你来给大伙说说怎么回事!” 那个在招丫环时被称为大管家的精瘦老头,此刻正对着蒋忠义讪笑。一身藏青色的绸缎裹在过于消瘦的身上,显得异常肥大,两撇山羊胡横在只剩皮包骨的脸上,分外的滑稽和猥琐。 “诸位,事情是这样子的。今日值班的丫环前去祠堂查看供奉的香火,却发现这次刚招来的一个丫环浑身**的躺在老祖宗的牌位前,已经没有了气息。可能也有人知道那个丫环,叫秋浓,今年刚刚十四岁,倒是个很有灵性的小丫头。” 蒋同稍微停顿了一下,满意的看着院子里众人对他的瞩目,轻咳一声,才将没说完的话继续下去。 “要是知道,在老祖宗的发生这种事,可是大不敬!你们要是谁知道一些线索或者就是一些想法也是可以的。只要说了,就由赏赐!” 季婉玉昨晚接连将蒋府中几个重要的地方转了个遍,直到东方晨曦微破时才回去,这个时候正在心里怒骂那个烦人的老头,尖锐刺耳的声音让她连打个盹都像是入了十八层地狱。 明水避开人的眼光,轻轻拽了一下季婉玉的袖子:“你知道你怎么回事吗?” “问那边那个!”季婉玉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凑到明水的身边,轻声说道:“昨个看戏的是那位,我没赶上。” 明芸梦瞪里一眼悄声交谈的两人,示意两个人不要大意。虽然这种事情与他们没有一点的关系,可是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好,若是引起别人的注意......哼,那个色老头猥琐的样子早就让她深通恶绝了! “你们不要说话!” 蒋忠义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蒋同,蒋同颔首,嘴角划过一抹深沉的笑意。 “你们三个,凑一块说些什么呢?是不是知道什么?赶紧的告诉当家的。” 明芸梦心里一惊,忐忑的看向蒋同,不会是说他们三个吧?! “就是你们三个,那个你叫香、香茗是吧!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赶紧的说,只要对追查这件事有用处,就赏!” 明芸梦和明水、季婉玉对视一眼,颇为无奈。人们的目光也因为蒋同的话而转移到她们三个身上,神色不一,充满着打量和猜疑。 “怎么?知情不报?还是你们想要包庇罪犯?!”蒋忠义一声厉喝,目光严厉的盯着三人,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里让人看不到他在想些什么什么。“又或者,就是你们其中的一个在老祖宗面前放肆!” “爹,那个丫环不是浑身**么,她们不过三个女孩子而已?怎么会?”蒋如月上前一步,与蒋忠义对视。 明云萌诧异的看向那个女子,尽管眉目间有些许的柔弱,但蒋如月浑身散发着一种属于江湖的英气。明芸梦暗叹,人果真不可貌相啊! “启禀老爷,我们并不知道与这件事情有关的线索,刚刚……刚刚我们是在说真的很惋惜,毕竟那个姑娘还那么年轻。” 明芸梦双手抱拳,半躬着身子,态度恭敬而卑微。藕色的丫环裙穿在她的身上,竟然别有一番味道,衬着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散发着暖暖的光芒。青丝如墨,一颦一笑间竟是烧灼人心的优雅和高贵。就连蒋忠义,一时间也有些不敢直视。 平静了自己的心绪后,蒋忠义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然后背着手踱步到明芸梦的身前,笑意里透着一股磨人的阴冷之气。 “真的是在这样吗?” 明芸梦躲开蒋忠义的目光,忍住胃里想要翻滚的欲望。指尖握紧衣角,明芸梦奋力控制着自己想要爆发的气流,以免自己会忍不住出手解决了眼前这个衣冠禽兽。在心里挣扎了半响,明芸梦用力的点头,辩驳的语气有些慌乱。 “真的,老爷,真的!香茗真没有杀人!请老爷一定要相信我啊!” 蒋如月总觉得这样的判断太过敷衍,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蒋飞拉住,蒋飞摇摇头示意妹妹不要再理会这件情。蒋如月不解的用眼神询问哥哥,得到的却是蒋飞一脸的高深莫测。 “启、启禀老爷……” 柔弱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人们的目光像是雷达一样,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明芸梦觉得那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软绵绵的,像是小时候爱吃的糖。 透过层层叠叠的人影,一个柔弱的女子站到了人们的面前,模样倒还不错,弱柳扶风之姿,只是面上怯生生的,如同未出过家门的小姑娘,有些不堪一击的薄弱。 “老爷,奴婢、奴婢可能知道一点……” 蒋忠义眼神一亮,惊喜的看向这个叫垂柳的小丫环,眼中闪过一抹趣味。 “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垂柳扎着两个丫环鬓,胆怯的看了一眼明芸梦,声音有些颤抖。“昨夜里大家都睡了之后,有人起来出去,奴婢在半醒之间就问了一句,那人说是闹肚子去茅厕……” 垂柳抬头叹了一眼蒋忠义,在他鼓励的眼神下,才鼓足了勇气继续说下去。“听声音像是……像是香茗!” 季婉玉和明水同时抽一口冷气,担心的看着明芸梦。反倒是明芸梦依旧保持者原有的姿势,嘴角的弧度也不知是笑意还是其他的什么…… 蒋忠义并没有出声,任由各种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响起,猜忌和唾骂一时间充斥在明芸梦三人的周围。明水五指张开,暗自涌动的气流在手掌心集结,带着她的怒气,即将爆发。 季婉玉伸出手掌,握住明水的手,将那股气流在无形间消磨殆尽。冲着明水微微摇头,季婉玉示意明水稍安勿躁,指尖轻滑,在明水的掌心留下几道横横竖竖的印记。 明水眉间闪过一丝不甘,却也没再有什么动作。只是谨慎的盯着明芸梦的身边,这个时候,小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香茗,你是个聪明的丫头,难道还想要狡辩吗?” 蒋忠义看了一眼蒋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蒋同站到明芸梦的身边,佯装严肃的问道。 明芸梦抬眼冷冷的看着蒋同,冰冷的目光如寒冬风雪,带着刻骨的温度。蒋同不禁打了个寒战,片刻后大声的训斥。 “还不承认!人证都在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这类似于吼的语气里明显的底气不足,反而让蒋同的气势像是见了老虎的狐狸。 明芸梦在心里一声冷哼,这群披着羊皮的狼,最好是顺着本女侠的剧本来,不然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哼,人渣! “回禀老爷,垂柳也只是说好像,并不确定是香茗,更何况香茗并没有做过这些事,真凶一事怕还是有待追查。” 明芸梦没有看垂柳,可正是这冷冷淡淡的态度让一旁的垂柳恐慌的更加厉害,一边悄悄看着明芸梦,一边止不住的颤抖,眼泪竟然就这样掉了下来。蒋同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柔弱少女,一只手攀爬上垂柳的肩头,不轻不重的按了几下。 “垂柳,你做的很好,先下去休息吧!赏赐一会让人给你送过去。” 垂柳腿肚一软,身子就要向后倒去。蒋同手臂迅速向前一抓,就抓着垂柳胸口的衣服将她拉了回来,笑着叮嘱。 “怎么这么不小心,罢了,让人送你回去休息吧!” “谢谢老爷,谢谢大管家!”垂柳千恩万谢后在别人的搀扶下离开。 蒋同不屑的看了一眼明芸梦,鼻尖轻溢出一声冷哼。转身媚笑着看向,卑躬屈膝的样子像极了一条狗。 “老爷,这个丫头怎么处理?” 第七章 鬼面男人 明芸梦从容的走进蒋家用来关押自家犯错的人的牢房,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的胃里一阵翻腾。 “进去,都进去!”看押的家丁同情的看着她们,惋惜的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在感叹她们即将来临的命运。 明水忍不住捂住鼻子,这个环境这么糟糕,那里能让她们小姐住。“喂,能给换一间干净的吗?” 家丁刚刚锁上牢门,长长的铁链在铁质的栏杆上盘绕了好几圈。听见明水的话,家丁好笑的看向明水,来了这里不担心自己的死活反而想要换房间的倒是第一次见,真是稀奇:“马上就要死了,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你们不是丫鬟吗?又不是千金大小姐,那么高的要求做什么?!” “哎,你这人……”明水恼怒,刚想要说些什么?明芸梦抬起手示意明水沉默。明水气愤的小声嘀咕:“这个人废话怎么这么多!” 家丁也不在意明水的态度,反正都是将要踏上黄泉路的人了,何必要计较那么多呢。“你们三个这么年轻,真是可惜,还是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 明芸梦安静的看着那个家丁走远,眼神里酝酿着黑色的漩涡,仿佛宇宙之外的未知黑洞,潜藏着无法预知的东西。 “小姐?”明水对于明芸梦的做法很是不解,她们本来就是怀着目的来的,如今陷入牢狱之中,这对于她们岂不是很不利? 季婉玉一点也不在意这个狭窄的空间里的脏乱,随意的往最角落的稻草上一坐,悠然自得,瞄了一眼明芸梦严肃的表情,低头拿起地上零散的小石子,在地上用力的刻画出深深的印记,微微一笑,连眉眼间都染上了浓浓的得意。 “明水,你非要气死我才行是不是?!”明芸梦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不争气的丫鬟,在心底哀叹,这个傻丫头,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明水与明芸梦而言,已经不止再是保护自己的影卫了,更贴切的说,明芸梦已经把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姑娘当做了自己的妹妹。 明水惊慌的看向明芸梦,眼前的侧身对着自己的女子,是自己从小就被告知的一生的主子,不同于自己的同伴们,明水觉得自己何其幸运。“小姐,明水愚笨,还请小姐不要怪罪明水,明水会努力的!” 明芸梦叹息一声,转身在季婉玉的身边坐下,有些冰冷的潮湿感,明芸梦看着眼前这个陪伴了自己将近十年的女孩子:“明水,我不会怪你什么?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有些时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明水恭敬的垂首:“是,小姐,明水记住了!” “过来坐下吧!出门在外,没那多讲究。”明芸梦拍拍身边还算柔软的稻草,示意明水坐下。 季婉玉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明芸梦,眼神微挑看向栏杆上漆黑的铁锁。“喂,我说大小姐,你怎么这么肯定我就能开了那玩意?” “这个要什么肯定的?”明芸梦扫了一眼铁锁,随即向后靠在墙上,眼睛盯着暗黑的通道,在心底暗自思付,这个牢房并不算大,应该只是关押普通受罚的人的地方:“关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他蒋忠义舍得将他的密牢贡献出来?而且蒋家富得没地方花银子了,就连普通牢狱的铁锁都是特制的?” 季婉玉俏皮的耸耸肩,好像说的也是,只要不是特别高级的锁在她季婉玉的眼里不过是不过是打了个活扣的绳结而已,就是随手那么一牵绳子的事而已。就这锁想要困住她堂堂一介女神偷,就是个笑话! “哎,我说大小姐,你在祠堂到底看见什么了?给我说说呗!”季婉玉好奇的将头凑到明芸梦的肩头,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像是发现猎物的肉食动物,传达着强烈的饥渴信号! 说道祠堂的事情,明水也暂时忘却了刚刚的沉重,好奇的看向明芸梦。 明芸梦的眼神在有些昏暗的牢狱里一暗,缓缓的闭上。“真的想要知道?” 季婉玉猛烈的点头,突然又想起闭着眼睛的明芸梦看不到她的动作,连声应道:“想知道!想知道!是吧!明水?” “恩、小姐,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明芸梦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仔细看去带着浅浅的嘲讽。“我发现的时候那个叫秋浓的已经死了,而且是浑身**,身上布满了血污。蒋忠义穿衣服时不小心碰到了烛台这才让我听到。” 还有些什么?明芸梦不想再说下去,无论如何事情都是难以挽回的,坏人终会受到属于他们的惩罚,或许正如想要从捷径攀爬的秋浓。明芸梦低下头,微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出那里面的涌动。 “好了,你们快睡会吧!今天晚上就准备动手吧!”明芸梦动了动,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不再说话,连气息也渐渐平稳起来。 时间静静的走动着,安静的空气里涌动着不安的气息,夜幕的降临来的如此让人措手不及。蒋府里灯火通明,丫鬟和奴仆们匆匆的穿梭在各个场所指尖,好不热闹! “谁!“明芸梦警惕的睁开眼睛,空气中细微的流动让一向浅眠的明芸梦迅速的察觉到了异样,握紧袖口里紧藏的九节银鞭,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明水和季婉玉也纷纷惊醒,迅速起身戒备的打量着四周。 一双细长如玉的手抚上冰冷的铁链,微微用力,在明芸梦三人惊讶的目光下碎裂成一堆黑色的粉末。紧接着一双玄色流云暗纹靴出现在众人的眼里,顺着鞋子向上看去,同样是玄色的衣袍,修饰出来者精壮的身形。无尽的黑色之上,是一张巨大的鬼面,将人的整张脸都隐藏在那后面,透过黑漆漆的两个洞,明芸梦看见了一双浓黑的眸,那化不开的色彩像是此时的夜幕,带着神秘的璀璨。 “你是谁?!”明芸梦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带着鬼面的男人,来者并无杀气,难分敌友。 “走!”鬼面之下只冒出一个冷冷的字,推开铁质的牢门,负手看着三人。 三人诧异,这是来救她们出去的?! 明芸梦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依旧盯着那个鬼面男人,追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鬼面男人眸间似是闪过一丝不耐烦,眼光轻扫过明芸梦倔强的小脸,声音冰冷的像是水流湍急的冰河。“离开这里!” 明水和季婉玉诧异的对视一眼,那个男人好像认识明芸梦的样子?! “你是谁?!”明芸梦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除却这一身的如入寒冬的冰冷,这个带着鬼面的男人是有些莫名的熟悉,明芸梦努力回想那份熟悉的感觉从何未来。隐隐有些感觉却总是抓不住。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明芸梦明显能感到鬼面男人涌动的气息,那怒气尽管带着迫人的窒息感,让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但不知为什么?明芸梦并不担心,那份莫名的信心就连她自己也不知从何而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鬼面男人是如何出手,明芸梦只觉得肩上一紧,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大牢的门外,微醺的风暖暖的吹在明芸梦的脸上,夹杂着男人身上清爽的味道,明芸梦心底微微一动,这个味道好熟悉! 明水和季婉玉这时也赶了出来,分站在明芸梦的左右两侧,紧紧的盯着鬼面男人。 鬼面男人回头看了一眼明芸梦,黑眸里有些疑惑个眨眼的神色,随即转回去,不过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重重叠叠的黑色之中。 明芸梦怔在原地,傻傻的看着鬼面男人离去的方向,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那人的青丝拂过鼻尖,竟让她的心慌乱如小鹿乱撞。 第八章 密室1 “走吧!现在就算他们发现我们逃跑了,也只会像府外追,祠堂的防备必然疏忽。”明芸梦收回目光,脸颊上有一抹绯红。 季婉玉点点头,这一点明芸梦想的的确周全,任谁也不会想到她们是冲着蒋家的传家之宝去的,反而会将大量的力量放在府外寻找逃跑的家仆这件事情上,这对于她们的计划无疑是极为有利的。 “走。”借着浓浓的夜色,三条身影在房顶上敏捷的像是猫一样,无声的穿梭在蒋家大院里。 路过客厅,酒席已经散场,只剩杯盘狼藉还未撤去,这一隅通亮的烛火,带着喜庆的余温,异常的嘲讽。 “蒋家有客?”季婉玉到哪里都忘不了凑凑热闹,向远处走路歪歪斜斜的一群人望去,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 明芸梦原本的好奇之心早就在看到蒋府的黑暗之后变得严肃起来,她看也没看那群人,自然也没注意到来自那群人中的一个追随的眼光。“神偷,这样对我们来说只有利处。” “那是自然!”季婉玉随意一点树枝,这个人就飞到了祠堂的顶上。树枝微微晃了晃,恍若刚刚从风里经过。“蒋忠义这下要痛心了!” 明芸梦的功夫和季婉玉的轻巧灵动不同,更偏向与灵活和凌厉一些。明芸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在季婉玉惊讶的目光下站在祠堂的房顶上,粉裙飘飘,犹如九天之女跌落凡间。 “明水,你来守着外边,我和神偷进去找找。”明芸梦吩咐随后也到达的明水,留一个接应的人对于她们而言是最好的打算,这里面最合适的非明水莫属。 “小姐!可是?”明水清楚明芸梦的意图,她自小所学习的就是如何当一名优秀的影卫,所以隐藏对于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甚至也可以这样说,隐藏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种本能了。 明芸梦扬手,示意明水不要再有所异议。 “啪!”细微的碎落声在院落黑暗的一角响起,引起值班的家仆的警觉,匆匆提了灯笼出来查看:“谁?!” 回答他的是温柔的三月春风,将青草的气息散布在空气里。值班的家仆打着灯笼向前照了照,空荡荡的院子里除了几株花树,再也没有其他。家仆疑惑的看着四周,带着强烈的戒备。“瞄~”又是一声轻微的声响,同时伴随的还有轻轻的猫叫。家仆松了一口气,一边摇头暗笑自己的神经兮兮,一边向祠堂内走去。 “喂!你找到机关了没,大小姐!”季婉玉看着越走越近的身影,不由的焦急的催促道。这祠堂堂内烟雾缭绕,熏得人不自觉的想要打喷嚏。 明芸梦的扫视过屋内的摆设,厚重的黄色帘幔将祠堂分为外堂和内堂两个部分。刚刚已经找过了外堂,什么都没有,更不要说是机关了。现在只剩下着个雾蒙蒙的内堂了,可是这么多东西,那个会是开启密室的机关呢? “神偷,寻宝阁给你的小册上没有些么?”明芸梦皱眉,一一活动几个可能是开启密室机关的地方,但,都很遗憾的不是。 季婉玉拿着小册又大致浏览了一遍,很确定的点点头:“没有!” 家仆已经熄灭了灯笼,推门进来。隔着晃动的帘幔,影子有些模糊。季婉玉焦急的看向明芸梦,自己试过的地方也都不是。 明芸梦心一横,将手伸向供桌向,转动最中间的牌位。手下传来的感觉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季婉玉。季婉玉推了推呆住的明芸梦,惊讶的问道:“蒋忠义把机关设在了这里?” 明芸梦点点头,手上继续用力,用来摆放灵牌的供桌轻轻转动,在一侧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来。脚步声逐渐变近,季婉玉和明芸梦对视一眼,弯腰进了密室。 家仆走进内堂,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然后恐慌的对着灵牌拜了三拜,恭敬的续上即将熄灭的供香,又走回外堂。 沿着狭窄的通道向下走去,空气越来越加潮湿,季婉玉从腰间掏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珠子,一瞬间,黑暗的通道里明亮起来,就连一旁石壁上刻画的古老符号也看的清清楚楚。 “神偷,这可是只有王室才有的东海鲛人泪,你从哪里弄来的?”明芸梦拿出火折子,点着石壁上的松油火把,对于季婉玉手中的夜明珠有些好奇。 季婉玉得意的看了一眼明芸梦:“大小姐,不要忘了季婉玉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神偷!!”季婉玉顽劣的将手中的夜明珠抛向半空中,仿佛那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一个小玩意而已。 明芸梦一边小心的向前走,一边回话:“是,神偷!你该不会真是从王宫里偷得吧?”明芸梦想,若真是那样,王宫的侍卫就该全体去谢罪了。 “当然……”季婉玉笑嘻嘻的将夜明珠收起来,看向通道的前方。“当然不是,王宫那是随便就能闯进去的,这是我师父的一个老相好送的。然后我师父就把它当做我及妍的礼物送给我啦!” 明芸梦停住脚步,仔细的打量四周:“你师父还有相好?可是上次你不是说你师父是个尼姑么,出家人……怎么会有相好?” 季婉玉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不同于这个通道里的阴冷暗沉的霉味,像是……恩……像是想要生锈的铁器,对,就是那种潮湿的金属味道。“我师父说她的老相好被送到王宫里当了太监,她就到尼姑庵做了个和尚!” 明芸梦不自觉的低笑,不会这么巧吧!王宫里能得到东海鲛人泪的赏赐的太监可只有一人而已,不会是是他吧?!明芸梦退了几步,捡起墙角的一颗小石子用力一扔,石子撞击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你可知道你师父的相好叫什么?” 季婉玉一个后翻,连忙推到安全范围,瞪了一眼在一旁笑的恶劣的明芸梦。再看向被两边石壁上伸出的长枪密密匝匝的封起来的通道,季婉玉庆幸自己反应够快,不然非被捅成满身的窟窿不可。“不知道,只知道是我师父的的小师弟,是师祖最宠爱的一个弟子。” 明芸梦亮出自己的九节银鞭,挑衅的看着季婉玉。“你来我来?” 季婉玉欲哭无泪,这个姑奶奶不是存心的戏弄她么,她季婉玉把师父的轻功和偷术不光学了个十成十,还学会了举一反三,可是着武功嘛,也就仅仅够她在一般的高手面前自保而已。明芸梦这个高手中的高手在这里呢?那里轮的到她献丑。“当然是你来,我这点内力,天亮也不一定过的去啊!‘ 九节银鞭在空气中闪过一道亮光,季婉玉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呼啸声,紧接着一阵木头碎裂的声音。眼前被封起来的通道顿时打开了一半。明芸梦看了一眼手中银闪闪的鞭子,率先向前走去。 季婉玉跟在后面,看着眼前要比自己高挑许多的身影,不禁感叹出声:“这么强悍的女人,谁敢娶回去啊?!” 明芸梦停下脚步,面带温和的笑意瞪向季婉玉:“那又有谁敢娶一个被称为天下第一神偷的女子回家呢?是不是,神偷?恩?” “好吧!好吧!我错了!”季婉玉半举双手,示意自己认输。 耳尖微动,季婉玉拉住明芸梦就迅速的后退,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匕首,一边将身前的箭纷纷打落,一时间显得有些狼狈。“我说大小姐,赶紧的帮忙行不行,就凭我这烂功夫,今天晚上咱们俩个似玉的大姑娘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明芸梦也一时不察,被突然的箭雨弄的慌乱不堪。仓皇的挥出银鞭替季婉玉缓解了一部分压力。这一阵箭雨看起来是和刚刚的枪阵相互牵连的,料定了来人若是破解了前面的机关,会难以防备因为重量的减少而引发的箭雨。明芸梦赞叹,好一个连环阵! “大小姐,你行不行啊!”季婉玉内力明显的不如明芸梦,不过一会儿就有些难以支撑了,气喘吁吁的挥动匕首。 明芸梦看了一眼季婉玉,向前逼近两步,将季婉玉挡在自己的身后。“神偷,这次回去赶紧的跟你师父重新学武去吧!这会知道武功的重要性了吧!” 季婉玉站在明芸梦后边,扶着腰调整自己已经凌乱的气息。“若是有命回去,一定!哎,大小姐,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明芸梦将手上的九节银鞭快速的旋转成一个银光四射的圆形,将一切隔绝在银光的另一侧。“应该快没有了,这种机关暗器不可能是大量的,这个设计所追求的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而不是持久战。” 就在说话间,箭雨的阵势就软了下来,零零散散的几只凌厉的冷箭过后,通道里恢复以往的安静,不同的是,地上密实的箭,几乎将通道的地面铺满。明芸梦提气一跃,侧身借着石壁的力量就在半空中飞过,稳稳的落在前方不远处的拐角。 “神偷,这箭上有剧毒,不能碰到哦!” 季婉玉无奈的看着眼前一段不算近的距离,只好飞身蹬上石壁,几个跳跃后落在明芸梦的身旁,期间还滑了一跤,差点掉进毒箭堆里。 明芸梦笑着摇头,对季婉玉蒙混过关的样子有些郁闷,真不知道这个天下第一神偷的称号怎么得来的。“好了,神偷。还没有到头呢!” 季婉玉看着前方隐约的黑色,一脸的苦色:“这个溯月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藏的这么深!” “说来也是,溯月,到底是什么呢?” 第九章 密室2 “明大小姐,快来看看!快来!”季婉玉惊奇的看着眼前的精致的石门,内心的赞叹无法言喻。 明芸梦站在拐角处细细打量石壁上精美的壁画,画上的男子一袭白衣胜雪,怡然自得的弹一架焦尾琴,青丝飞扬,带着磅礴的杀气立于千军万马之中,恍若无人之境。转向下一副,碧衣女子坐在河岸边,雪足娇俏玲玲,自然的垂在清澈的河水之中,手持一碧色椭圆物件,放于唇边,似为吹奏乐器。 秀眉簇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明芸梦回想自己脑海里的记忆,这个碧色的椭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季婉玉冲着明芸梦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有些无力的辩驳:“不是!是一扇石门。我说怎么就这么两道机关呢?原来这里还有个看东西的!” 明芸梦走到石门前,仔细的看向四周,江湖盛传蒋家的传家之宝为蒋如月所佩戴的碧落剑和碧落剑普,碧落剑有其独一无二的剑谱即碧落剑谱,以快、准、狠为特点,在江湖上还是有不少的人窥视,可是除了碧落剑在蒋如月身上,没有人知道碧落剑谱的位置。可是听风楼却说,蒋家的传家宝是溯月…… “看来溯月是不被江湖人所知的,可是听风楼怎么会知道?”明芸梦有些疑惑,有传家宝为什么不拿出来,藏的这么深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溯月……到底是什么东西…… “谁知道啊!听风楼那么神秘,说不定你现在骂它一句,他都能知道呢!”季婉玉回想起听风楼来,也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在听风楼的面前任何人都是一个没有秘密的人!就连沐浴也有可能……咦~季婉玉不忍再想…… 石门上的花纹有些熟悉,像是她在宫内的藏书阁里看的一本野史上的图画,明芸梦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该死的,怎么关键时刻偏偏想不起来了呢!“这个图案?神偷,你见过没?像是很久之前的东西。” 季婉玉伸出指尖,沿着纹路细细描绘起来,眸光微敛,安静的侧脸的在火光下异常柔和温暖。季婉玉眉间微微有了皱褶,这个纹路真的很熟悉,像是……季婉玉突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指尖所触及的地方,那、那是…… “怎么样了神偷?”明芸梦惊讶的看着季婉玉表现出的强烈反应,心头不禁冒出一股担忧,难道这是什么禁忌?“神偷,快告诉我这是什么?” 季婉玉依旧痴痴望着石门上的纹路,指尖轻柔的摩挲,像是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这种图案,我的师祖曾经告诉过我,那是我们这一门派曾经最引以为荣的一种功夫。” “然后呢?”明芸梦焦急的追问,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解,若是季婉玉一门的东西,怎么会才出现在蒋家?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后就不知道了!“季婉玉回首,对明芸梦摇摇头:“师祖只说见到这种图案要想对待宝物一样。” 明芸梦急切的心思恍若被泼了一盆凉水,无奈的瞪了一眼无辜表情的季婉玉,早就该知道这个小偷不靠谱!不过片刻的无奈后,明芸梦的心反倒是清澈起来,关于这种图腾的翻阅也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百年前一场源于武林的动荡,据野史的记载,起因是一种古老神秘的武功。关于那场动荡没有能留下几个知情人,就算有幸存活下来的人们也都纷纷在那不久之后七窍流血死去,于是,那种神秘的武功成了江湖的禁忌,再也不为人所知。 “神偷?你还能有点用处吗?”明芸梦只好再次仔细的观察四周,企图找到开启石门的机关,她们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要加快速度才行啊! 季婉玉调皮的对着明芸梦一笑,晃了晃手中的东西!”这下可是是少了我不行啊!大小姐,看我的!“ 明芸梦只见季婉玉拿着一块像是玉佩的东西,对着石门上的一个凹陷放去,转了几圈后,从玉佩的缝隙中拿出一个形状奇怪的长条,对和在石门上纹路的某一段。季婉玉拉着明芸梦后退了几步,封印了近百年的石门开始颤动起来,就连地面上的蒋府,也晃动了几下。 “这个是师祖给我说的,要是我以后偷到到有这样的图案的地方,就这样做。能保我不受伤。”季婉玉突然就有些伤感,师祖,那个喜欢将她举在肩上的老人,已经再也不能见到了。 明芸梦并没有答话,如今看来这里的确和季婉玉有着解不开的联系,但也同样,这里和福泉那个老家伙肯定也有所关联,蒋氏一族和福泉的师门到底有些什么样的联系呢…… 石门在经过一阵剧烈的颤动后缓缓上升,露出通道来,石门的另一边还笼罩在烟尘里。明芸梦心突然就跳了起来,仿佛受到什么东西的召唤一样,不由自主的穿过还未螺钉的尘埃,茫然的走进石门之中。 空荡荡石室内什么摆设和装饰都没有,不过一张普通的石桌和石椅,明芸梦转身绕过背对着她们的高背石椅,略带惊讶的看着石椅。骷髅?! 季婉玉挑眉看了一眼石椅上的骷髅:“大小姐,你不是害怕这东西吧?!” 明芸梦摇摇头,虔诚的双手合十对着骷髅鞠了一躬,然后将它身上的一把短剑拔了出来。细致的花纹像是纵横生长的藤蔓将整个短剑包围起来,这把剑,好眼熟的样子!明芸梦仔细的打量剑身,颜色略微暗淡像是铁的颜色,明芸梦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短剑,这把剑不正是段猫猫那把的缩小版么! “怎么,你认识?”季婉玉好奇的问道,这短剑看起来有些来头,应该是把不错的兵器。“要不给我吧!刚好和我的匕首配成一对!” 明芸梦一转身,躲过季婉玉伸过来的手。“神偷,暂时不能给你,我需要拿着它确定一点事情,如果没有联系我就把它给你好不好?” 季婉玉无所谓的摆摆手,向前两步摆弄桌上的小匣子。“大小姐,这么紧张的样子还很少见哦!无所谓了,我只是随口一说,不必放在心上,不必放在心上。” 空荡的房子里除去那几件简单的摆设,竟然再无一物,就连石壁也是平滑的没有一点的起伏。明芸梦皱着眉头看着在季婉玉手上的匣子,这里没有别的通道了,难道那就是溯月? 季婉玉试了一会,没能打开匣子上的锁。抽出自己发间唯一的一个首饰――一根古朴的银簪,在锁孔里搅动几下。匣子啪的一声,明芸梦连忙将季婉玉拉向后几步。 “小心有机关!” 季婉玉点点头,谨慎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过比手掌大不了太多的小铁匣子。伸出胳膊,用匕首间快速的将小匣子挑开,而自己和明芸梦快速的向后退去。不管里面是什么?小心一些永远没有错。 “没有动静?”季婉玉看了一眼小匣子,以神偷的职业本能季婉玉断定里面没有什么危险,向前探头,一时间被眼前的光彩惊住。 明芸梦凑上前,被铁匣子里的东西惊讶的难以言语。碧绿的椭圆物体在火把的照耀下泛出幽幽的光芒,在人的眼睛里折射出温和的味道。这是、这是外面壁画上的东西,明芸梦伸手在季婉玉惊讶的目光下拿起那个东西,这是‘埙’! 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明芸梦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体内有一股热流在不安份的乱窜。将埙放在唇边,明芸梦微微吐气,一个醇厚的声音顿时在石室内响起。明芸梦和季婉玉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明芸梦好看的额头上升起许多不平。“神偷,我们先离开再说!” “恩。”说罢,两个人快速的离开。 趁着夜幕,三道身影迅速的消失在房顶上,只留下蒋家祠堂里昏迷不醒的值班家仆,和一团难以解答未知题。 不知道为什么?明芸梦一向平静的心里微微荡起一片涟漪,这个密室太过轻易的就让她们破解,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明芸梦难得凝重起来,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利用! 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蒋家不远处的树林里,等待着急速而来的三人,嘴角上挑起一抹笑意,微黄的脸上没有一丝遮挡,高突的颧骨带着苍白的削薄。身形不算高挑,看起来瘦弱不堪,双手负在身后,玩弄的着一只柳叶镖。 明水率先站在前边,手握长剑,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子。 “你是谁?!为什么挡住我们的去路!” 男子邪肆的挑起一抹无辜的笑意,眼中的深沉让人捉么不清。唇瓣张合,嘶哑的声音像是地狱来的使者。 “你,是问我吗?” 第十章 受伤 “明水?你怎会在这里?” 段宇惊讶的看着焦急的明水拉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匆匆向楼上跑去。她,也在? 明水看向声音的来处,惊喜的望着来人。“段公子?!您怎么在这里?请您快来看一下我家小姐!” 段宇心里一怔,浑身不由的一紧,连忙追问:“明芸梦怎么了?!” 明水伸手拉住段宇的衣袖,就向楼上跑:“段公子,一句半句说不清楚,请您救救我家小姐!” 段宇抬脚就要上楼,心里的焦急在脑海里纠缠成一个团乱麻,明芸梦怎么了?为什么明水要这么说,很严重吗?也许连段宇本身也没意识到,他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也许早就不受控制了。 “段宇!你这是做什么去啊?”爽朗的男声在悦来客栈的大堂里响起,将众人的眼光聚集在一起。紫衣男子的脚步顿在楼梯上,回首看向和他交谈的人,银灰的玉锦罗被剪裁成飘逸的外袍,罩在俊朗清秀的男子身上,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段宇眉峰蹙起,这种焦虑的表情还是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见过:“风翔,你在大堂坐着等我就是。” 那个叫做风翔的男人挑眉,瞄了一眼段宇身旁的明水,点了点头。“好!” 段宇进门的时候,只见一个瘦弱的女孩端出一盆血水。三步并作两步,段宇连忙上前,床上的女子显然陷入了昏迷之中,口中呢喃着什么?脸色苍白蜡黄,额头上满是豆大的虚汗。 季婉玉疑问的看了一眼明水,这个充满压迫感的男人是谁啊?你不是去找大夫了吗?明水微微叹了口气,幸好遇上了段公子,不然小姐的伤恐怕一般的大夫难以医治。凑到季婉玉的耳边,明水小声的解释了段宇的身份:“段公子是我们小姐的冤家,看起来一见面就打,可谁也没下过狠手,你说呢!” 季婉玉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段宇,紫色紧身衣,高贵大气不说还透着一股神秘,墨发干净的束起,眉峰凌厉。季婉玉赞赏的点点头,这个大小姐眼光相当不错啊! 段宇伸出手,在明芸梦露出的手腕上轻轻搁置了一会。眸间的光芒逐渐深沉起来。“谁伤的她?”虽说这个不知廉耻的丫头躺在那里安静的很,可是他还是觉得她混闹起来比较可爱,让他心里暖暖的,总会有些不同寻常的情绪。 明水和季婉玉对视了一眼,愧疚的垂下头,是她们太小瞧了那个瘦弱的男人。明水很是懊恼,小姐的受伤是她的失职:“段公子,那个人我们真的不认识。他说他是叫蒋文,使一对弯刀,很厉害。看武功路数不像是咱们东源中土的功夫,他的功夫不如小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却处处被他所制,才会……” 段宇提笔在一旁大夫的医笺上写下一行药材,递给明水:“你家小姐的伤普通的大夫看不了,你照这张方子先去抓上三幅。” 不顾大夫不满的瞪眼,段宇很自然的坐在床边上,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青花瓷瓶,倒去一粒黑色的药丸,送入明芸梦的口中。“你放心,你家小姐伤的并不算太重,只是一时气血受制而已,外伤小心处理过些日子就会好。” 明水这才放下心来,对着段宇福身:“多谢段公子!还请段公子先照看一下我家小姐,明水和季姑娘去抓药,然后熬药给小姐!”扯了扯季婉玉的袖口,明水一把抓过大夫的衣领,向外走去。末了,季婉玉还贴心的关上门,既然大小姐没什么大事,那就放心了,还有个美男在照顾……嘿嘿…… 季婉玉和明水坏笑着对视一眼,向楼下走去。 黑暗笼罩在明芸梦的眼前,身上沉沉的,还有不时传来的疼痛。明芸梦奋力想要挣扎开眼前的黑暗,细碎的呢喃在干裂的唇瓣间破碎而出。段宇静静的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心里怪怪的,手抑制不住的想要替那人拭去额间的汗意。 指尖颤抖着触摸上明芸梦灼热的皮肤,指腹传来的炽热顺着经脉烫到心里。段宇一惊,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拳。明芸梦动了动,唇齿间微弱的气息还是飘进了段宇的耳朵。 “渴、渴,明水,水、水……” 段宇略微一犹豫,还是起身去桌边倒了一杯白水,一手将明芸梦扶起来,圈在自己的臂间。“来,张嘴,喝水。” 明芸梦在迷糊之间感到湿润,连忙向前凑去。段宇一丝不察,手一抖水就洒在锦被上,无奈的扬起一抹笑意,眼见升起一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宠溺。“不要急,够你喝的。慢点、慢点……” “咳咳……”明芸梦剧烈的咳嗽起来,段宇连忙放下水杯,换了只手臂环着明芸梦,用另一只手轻轻叩击明芸梦的后背,企图让她缓解一些。明芸梦在模糊之间只觉的有一只温暖的手在背上轻抚,让她异常的心安。 喝了水明芸梦感觉清醒了一些,眼上的压力有所缓解,缓缓的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眼睛有些不适,侧过脸,透过模糊的缝隙,明芸梦眯着眼看着眼前俊朗的轮廓。段猫猫?! 段宇有些尴尬的对上明芸梦的眼睛,仓皇的扭过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松开明芸梦站起来。“你醒了?!” “唔!”明芸梦失去支撑重重的砸在床上,背部的疼痛差点让眼泪流出来。明芸梦捂住自己受伤的左臂,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冰冷表情的段宇:“段猫猫,就算你想杀我也没必要用这种折磨人的方式吧?!” 段宇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蜷缩起来的明芸梦,踱步到桌前坐下,悠闲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听声音精神还算不错,就是不知道什么人会把明大小姐伤成这个样子?段某还真是佩服呢!” “段猫猫你……算了,本女侠现在是伤员,就不和你计较了!”明芸梦双臂支撑,上半身坐起来靠在立起的枕头上。不过想起伤她的那个人,她就生气,居然来阴的!哼,小人! “你去招惹蒋家干什么?!”段宇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脸色已经有了些许的红润,就连眼光也显得有了些精神,看来刚刚吃下的药丸的药效应该已经起作用了。 江湖看似平静,可实则已经凶流暗涌。段宇眉间的忧愁又深刻了几分,若是这次白冥河借由武林大会和朝廷黑手勾结成功,这东源的天就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去……”明芸梦突然反应过来,她是去蒋家干的可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情,不能说、坚决的不能说,可是?“我、我怎么招惹蒋家了?” 段宇一愣,眸间闪过一抹莫名的尴尬,语气莫名的有些慌乱:“你的丫鬟说伤你的人叫蒋文,你该不会不知道蒋文就是蒋家的二公子吧!” “啊?”明芸梦惊讶的出声,蒋文是蒋家的二公子?!那不久说明、说明蒋家知道她是干什么去的?!!“不会吧?!段猫猫,你确定?” “恩。”段宇有些好笑的看着愁眉苦脸的明芸梦,这个丫头该不会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明芸梦陷入沉思,若是蒋文是蒋家的二少爷,那么说明什么、说明蒋家知道溯月被盗吗?可是蒋文一字也没有提及到溯月的事情啊!那他为什么会在那里等她们并攻击她们呢。蒋家二少爷蒋文,看起来绝不简单! 段宇喝完手中的茶,又看了看窗外明亮的阳光,宁静在心上流淌而过。这种时光真让人流连,段宇轻微动了动指尖,阳光在粉色的指甲上耀出一个光点。在明芸梦看不见的角度,段宇扬起一抹舒心的微笑,眉眼间的灿烂让正午的骄阳都为之失色。 “明芸梦,少招惹蒋家,他们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段宇起身,想要离开。虽然面对明芸梦的时候总是轻松的,却也总让他忘记自己该有的样子,以后还是少见比较好,无论是对谁,都好。 “怎么,你的另一半是蒋家的大小姐,怕我伤到她啊?”明芸梦气呼呼的回了一句。蒋家,她明芸梦怎么惹不起了,在这个东源朝,还没有她明芸梦惹不起的人! 段宇气恼,关蒋如月什么事情,什么叫做他的另一半?段宇理不清自己的怒火又是从何而来,遇上明芸梦,就注定他有发不完的火气。“和蒋如月没有关系,我只是提醒你而已,爱听不听!” 说罢,段宇抬脚就走,再继续下去怕是又要打起来了。段宇指尖不受控制的抖动,满面的阴沉写满了怒气,段宇不知道自己在气愤什么?眉峰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小姐,段公子呢?”明水端着熬好的药进了房间,疑惑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问道。 明芸梦瞪了一会地面,突然口气凶恶的说道:“不要跟我提那个混蛋!” 明水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明芸梦,只好谨慎:“小姐,不要生气了。来,喝药。” 明芸梦嘟着嘴呆坐了一会,在心里骂了段宇几千几万遍,还有那个家伙不是只穿红衣吗?怎么换成紫色的啦!皱眉想了一会,明芸梦决定还是去本人亲自解答比较好,还有那把短剑,一时间忘了给他看了。 “对了,神偷呢?”明芸梦接过明水递来的药碗,苦苦的味道不仅让眉头紧锁。“怎么一直没看见神偷,这个小没良心的不会是丢下受伤的我落跑了吧?” 明水贴心的为一口气喝下药汤的明芸梦递上几块蜜饯:“是啊!季姑娘见段公子这么用心的照顾小姐,就先拿着东西去领赏金了。” 明芸梦听闻明水话,脸上一红,辩驳:“那个混蛋照顾我?算了吧!差点没把你家小姐气死。还有季婉玉这个小没良心的,留什么话没?” “恩,季姑娘说让小姐去武林大会上等她。” 明芸梦点点头,也好,她原本就是打算去武林大会上凑凑热闹的:“恩,明水,去问问那个混蛋住哪间?” “小姐?你?”明水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让你问就问,哪有这么多事!”明芸梦只好无视明水的调笑,这件事还是先问过段猫猫之后在跟明水说吧。 事情知道的越多有时候反而不是好事…… 第十一章 往事随风 “喂,宇,这么着急的离开干什么?”凤翔摇着手中的折扇,带着探究问道。自从宇昨日中午不知去了悦来客栈的那一间房之后,情绪明显的变得压抑了。能让宇这个木头脸有些变化的事或者是人,他还真是有些好奇呢。折扇轻轻摇动,画上的美人半遮娇容,正含情脉脉的望着段宇。 段宇看也没看凤翔,只是冷冷的警告了一句:“不要多管闲事!凤翔!” 凤翔摸了摸鼻子,和段宇一同翻身上马,银灰色的外袍在半空中扬起好看的弧度。手腕轻摇,白玉扇骨的美人含羞图就被凤翔随意的别在腰间。“怎么凶干嘛?害怕我能吃了她不成?” 段宇坐在高头大马上,回头看了一眼凤翔,寒意不禁让周围的人打了个寒战。凤翔举起双手,无辜的看着段宇:“好啦!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不要那么认真啊!我错了,真错了!” “驾!” 凤翔看着逐渐远去的紫衣背影,露出顽劣的笑容,他凤翔是何等聪明的人呢?若是那女子真的和段宇有什么联系,恐怕会沿着他留下的信息找来吧!嘿嘿!得意的看了一眼背后的悦来客栈,凤翔扬起马鞭,在晨曦的初芒里,追赶前边的身影而去。 段宇站在一旁的木桥上,右手的手掌用力的握在木桩上,掌心粗粝的感觉缓缓的传到心里,和自己的异常混合在一起。 “看鞭!”伴随着一声女子的厉喝,凌厉的风声中夹杂着一道银光,正冲着段宇的面门而来。 段宇只是微微侧身,银光就落在了段宇身后的人身上。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黑衣人就一动也不懂的躺在地上。段宇转头看了一眼来者,一袭淡蓝的水裙裹在高挑的身材上,墨发及腰只挽了一个简单的云鬓,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水蓝色的琉璃配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手持九节银鞭,一手掐腰正一脸调侃意味的笑着。 “是你!”段宇躲过一个黑衣人的袭击,龙吟剑在手中划了一个半圆的弧度,几滴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上,染红了一片土地。眼前这个女子不正是揽江阁为了一个小乞丐与他对峙的那个么,那么与众不同的样子很难让人忘记,而且,他还记得她说要找他报仇,这是来寻仇的? 明芸梦嚣张的看着被围攻的段宇,轻蔑的看着那身红衣在黑色的人群里舞出火焰的炽热:“段猫猫,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本女侠出手救你啊?!” 段宇脚尖用力借着黑衣人的剑尖一个后翻,红衣在空中犹如一团燃烧的地狱之火。龙吟剑发出一声啸鸣,段宇将内力注入剑尖,只简单的挽了个剑花。骇人的气息逼退攻击上来来的黑衣人,将他们重重的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哀嚎。 “请问你是哪位?!” 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明芸梦,段宇从脚下黑色的尸体上跨过,用一块雪白的丝帕拭去龙吟剑刃上的血迹,手轻轻一扬,沾染着鲜红的丝帕就随风飘落在了地上,异常的耀眼。 也许是因为上一次见面时,段宇并没有对她表现出恶意,明芸梦对这个看起来即无情又毒舌的男人很是气愤,那张俊美的脸说实话,明芸梦的免疫力有些难以抵抗。“段猫猫!你记住,本女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明芸梦是也!” “不认识!”段宇恶劣的回了一句,藐视的神情让明芸梦的火气迅速上升,上次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你竟然不知悔改!“段猫猫!你不知好歹,本女侠救了你,你不感激罢了还藐视本女侠!” 段宇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个皱眉向他挑衅的女子,嘴角一勾:“那是你多管闲事!” 几不可见的低笑一声,段宇移开眼神,这个丫头的功夫应该相当的不错,上一次居然拦住了他,比试一下未尝不可,不然可对不起他武痴的称号。 “你!”明芸梦对段宇仅有的一点好印象也被打碎了,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庞,唾弃一声,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蛇蝎美人:“哼!我们来打一场!本女侠非得教训你一下不可!” 段宇一声嗤笑,打定主意要挑起明芸梦的怒火。“明女侠!还是算了吧!在下不想伤到你!还有,在下叫段宇,在下不接受其他称呼。” “段猫猫,我就叫你段猫猫了怎么着,本女侠还要让怎个江湖都知道你叫段猫猫!”明芸梦俏皮的笑意似乎还在眼前,而且她也真的让整个江湖都知道了他还有个段猫猫的外号。 段宇一声轻笑,唇角有些嘲讽,他这是在干吗?尽想些有的没的。可是段宇不得不称赞,明芸梦的确是个高手,还是个神秘的看不出武功路数的高手。 银光在空中一闪,以一种肉眼难以辨别的速度向着段宇攻去,刺人的气息像是寒冬里夹杂着冰粒的风,轻易的就能割伤人的皮肤。段宇向后一跃,唇角轻浮的笑意瞬间变得认真起来,明芸梦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视。 “哼!本女侠也不是吃素的!”明芸梦看了一眼夺过去的段宇,心里有了些计较。刚刚的确那些人不会对段宇造成任何的威胁,但是明芸梦怎么会承认是指自己多此一举没那多没面子。 “那就让在下看看明女侠的武功是何等的高深。”段宇表面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内心却疑惑不已,刚刚那一瞬间间他仔细看了明芸梦的招式,那竟不再他的认知范围内。想他段宇好歹是有‘武痴’之称,却不能辨认出眼前这个女子的武功来路,这无疑引起了段宇的好奇。 龙吟剑再次出鞘,锋利的剑尖耀出一个明亮的光点,直直的刺入明芸梦的眼中。段宇一脚踏在一旁的木桩上,凌空而起,呼啸的风将宽松的袍袖吹得呼呼作响。段宇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花哨,干净利落的逼近明芸梦。 眨眼间,明芸梦和段宇已经过了不下三十招,明芸梦的诡异套路,段宇的直接凌厉,恰是敌逢对手! 明芸梦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右脚后撤一步,侧身躲过段宇的剑尖,顺势抓住段宇的手腕,借着段宇自身的冲力向前一送,右脚就要踢上段宇的腘窝。 段宇将剑换到左手,右手反抓住明芸梦,两个人的手臂就纠缠在一块。段宇自信的一笑,躲过明芸梦袭来的脚,反而用力的向后牵拉明芸梦,逼迫明芸梦不得不放手,另一手挥动银鞭,紧紧缠上段宇的腰,红色和银色的搭配很是和谐。 段宇轻笑,松开明芸梦的手臂:“明女侠,敢问师从何处?” 明芸梦握紧了手上的银鞭,微微用力,愤怒的瞪着一派轻松模样的段宇:“不管你的事!” 段宇脚尖轻点,身形快的诡异,明芸梦还没来的及看清楚段宇的动作,手上的力道一松,明芸梦没有防备的向后退去。步伐一滞,明芸梦感觉踩上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侧头看去,一弯碧水就在自己的背后,倒映出自己快速下坠的影子。 “啊!”尖叫出声,明芸梦赶紧的闭上了眼睛,这四周但凡能够拉住她的都在她的九节鞭的范围之外啊!这次要死定了,在那个男人的面前掉进水里真是丢死人了! 哎,没有掉进水里那种冰凉的感觉唉!明芸梦睁开一条缝,看想自己的周围。惊叫一声,跳起来。 “你!你!”明芸梦捂着自己跳的异常快的心脏跑到一边,看着愣着一旁段宇,还是别扭的道了一声谢:“谢了哦!但是,这不代表本女侠改变了对你的印象!下次继续打!” 段宇看看自己环住明芸梦的臂膀,温热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上面,无奈的笑了笑,段宇将龙吟剑送回剑鞘,抹去心里的异样,挑眉看向狼狈逃开的明芸梦。 “喂,宇,你在想什么?”凤翔拍了拍段宇的肩膀,将一坛还未破封的酒在段宇的眼前晃了晃,月牙湖的秀丽风景将烦躁的情绪都净化去,推杯换盏不乏是件快意之事。 段宇收回自己的思绪,摇摇头,否认道:“没什么。一些琐事而已。” “有没有兴趣陪兄弟喝一杯?”凤翔虽然顽劣喜欢开玩笑,但是对于兄弟的不开心也是看在夜里,段宇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没有自由的可怜人,就和他一样。“这可是上好的梨花白,还没开封,可是兄弟我专门拿来和你分享的!” 段宇看向凤翔:“谢谢你,凤翔!” 凤翔撇嘴,心虚的低下头,懊悔自己似乎玩的太过了。“那个,兄弟。我呢?一个不小心就把咱们的行踪告诉悦来客栈的店小二了。” 段宇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没有关系。”她知不知道和他有什么联系吗?没有!段宇心里蹦起一根线,不能触碰的线。 第十二章 白汀 “小姐!”明水无奈的看着执着要离开的明芸梦,没有丝毫的办法。“您的伤还没好!” 明芸梦穿上外袍,水蓝色的紧身衣勾勒出曼妙的身材,腰间尺宽的同色束腰越发显得明芸梦高挑干净。“我的伤没事了!” 明水只好开始收拾包袱,小姐的脾气有时候太过与要强,这说一不二的样子还真是好久没有见过了。明水担忧的叹息一声,表示不解。 明芸梦赏了明水个爆栗:“好啦!你家小姐是什么人,会因为面子而伤害自己吗?你就老老实实的执行命令吧!”其实明芸梦不否认自己有一点逞强的性质包含在里面,可是老在床上躺着,她都感觉自己快要生锈了。 明芸梦坐在白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侧飞退褪去的风景,呼啸的风在脸上留下微痛的触觉,哒哒的马蹄声在空荡的树林里回响,明芸梦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明媚起来,开心的笑声在这个春季的一隅,奏响了最悦耳的篇章。 “臭小子,这次看你往哪里跑!”粗壮的汉子邪恶的笑着,大手一挥:“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白汀虚弱的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眼前一群痞里痞气的人,拇指拭去嘴角的血迹,里闪着浓浓的不甘和恨意,难道,他要被眼前这几个卑微的人给杀了吗!不,他不甘心! “哼哼,臭小子,看你穿的也不错,怎么这么穷呢!大爷最近缺钱的很,又正巧被你瞧见了不该瞧见的事情!”领头的汉子一身粗布衣裳,蛮横的样子有几分凶狠。“没办法,其实本大爷也不想杀人的,可是……唉……希望你下辈子投到好人家去吧!” “哈哈……哈哈……太逗了!”清脆的女声惊飞了林子里还在栖息的鸟儿,微微上扬的余音,仿佛是琴弦带出来的音调,在人的心里留下抹不去的余韵。 “谁?!”大汉警惕的看向周围,空荡荡的树林里哪有半个身影。“是谁在装神弄鬼!有种出来!” “你姑奶奶我在这里呢!笨蛋!”刚刚的女声从头顶上传来。 众人连忙仰头向上望去,水蓝色的劲装在一堆碧绿中格外的和谐,自然的坐在树枝上,双腿垂下欢快的晃着。明芸梦轻轻一跃,稳稳的落在地上,看着愣愣的众人:“怎么,没见过美女啊?!” 大汉率先回过神来,盯着明芸梦就是一阵恶心的大笑:“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又碰到一个漂亮的小妞。嘿嘿~” 明芸梦嗤笑,就凭这帮看起来和山贼没什么两样的家伙,真是脏她的手。银光闪闪的九节银鞭安静的盘在手上,像是一头蛰伏待发的猎豹。“唉!今天姑奶奶心情还不错,就给你们个教训好了。” 大汉嚣张的大笑起来:“就你!哈哈……” 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明芸梦一挥长鞭,银色的光芒像是游动的银色,在空气里留下一条几不可见的痕迹。明芸梦站在白汀的身边,无辜的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众人,耸耸肩:“我怎么了?恩~” 大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原本的嚣张早已经被讨好的讪笑替换,卑微的弓着腰,大汉双手抱拳,对着明芸梦就拜了下去:“女侠饶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女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人们一般见识!” 地上的众人也都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求饶声连成一片。 明芸梦烦躁的一甩长鞭,地上顿时出现一道深深的痕迹:“好不快滚,在这里扰了姑奶奶的美景!” 众人心里一惊,连忙爬起来狼狈的跑向远处:“是!是!” 明芸梦得意看了一眼那群胆小的人,善意的打量起眼前这个受伤的人来。一身衣裳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脸上布满了泥污和血迹,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上,右肩处血迹已经干涸成了黑色,只有伤口处还有少许因为剧烈的活动而渗出的鲜红。 “喂,你还行不行?”明芸梦将拇指和食指放到唇边,一声响亮的口哨后,明水很快就出现在眼前。 白汀勉强扯起一抹笑意,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没事。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白汀感激不尽。敢问姑娘芳名。” 明芸梦爽朗一笑,单纯干净的笑意像是春雨,在白汀的心里留下了湿润的痕迹。“我叫明芸梦。你为什么叫白汀呢?那听起来像是白听唉。” 白汀闻言不由的露出一个真诚的笑意:“我们兄妹四个,名字分别是岸、芷、汀、兰,我排行在三,自然就是白汀了。” 岸芷汀兰?岸边的香草,小洲上的的兰花?居然还有这样为自己的子女起名字的,还真是新奇!明芸梦忍俊不禁,哧哧的笑起来,看着白汀有些尴尬的眼神,抱歉的看着白汀,努力忍住自己的笑意:“对不起啊!我……” 白汀隐藏起眼底的苦涩:“没关系。若是能逗明姑娘开心,倒也不错。” 明芸梦不知所措的咬住下唇,仓皇的换了话题:“前面不远就是青阳城了,你先忍一下,进了城我们就去找大夫替你处理一下。” 白汀点点头,也好,只要进了青阳城就没有人敢动他了。他白汀既然今日有命逃过一劫,那么,他日必定加倍奉还!段宇,就凭你,是阻止不了那个疯子的!“恩,好。想必二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吧!白汀不巧寒舍正在青阳城中,若不嫌弃可在寒舍小住几日。” “这不好吧?”明芸梦连连推让,救了人家是没有错啦!可是贸然住到别人家里,好像不太方便吧。“恐怕太打扰了!” 白汀用左手扶住自己无力下垂的右臂,也不强求,只是神秘的样子让人莫不清楚:“这话就等着明姑娘到了青阳城之后再说吧。” “好吧!上马。白汀,你就做到我的后面吧!”明芸梦翻身上马,对着白汀伸出手。 明水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主子,没有说什么。 白汀惊讶的看了一眼明芸梦,将自己沾满泥土和血迹的手轻轻的放在明芸梦伸来的手上,莹白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他,用力一拉白汀就坐在了明芸梦的身后。女子身上的清香萦绕在鼻尖,被风吹起的发丝轻柔的拂过他的颈间,白汀痴迷的盯着眼前的背影,露出一个纯真的笑意。 “你不怕你救的人本来就是个该死之人么?” 破碎的声音在唇瓣间溢出,在迎面而来的风里更加破碎,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以后我可以教你芸梦吗?”看不清楚白汀脸上的神情,只有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光芒。 “当然可以!” “芸梦……”白汀略带沙哑的声音,在风中碎成迷人的音节,带着不为人知的深情。 “真是意外!”明水好奇的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房间正中放着一张沉香木的精雕圆木桌,上铺金线织绣百花争艳图,整齐有序的四张圆凳。一边放着一个汝窑花囊,插着刚刚采摘来的几枝桃花,浅浅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西墙上珠帘后便是一张拔步床。垂着碧色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挂着一副当朝名家的《仕女浣纱图》,其下是一张大理石的文案,上摆文房四宝,案上还放着一盘娇黄玲珑的大佛手,迎着洁白的瓷盘,格外诱人。 明芸梦有些担心的摇摇头,没想到这白汀竟然是这次武林大会主办方白府的少主,自己救了他,难免要卷入一些斗争中,唉…… “芸梦,对我的招待可还满意?”来人一席白衣,墨发半束半散,还有一缕顽劣的在额角垂下。棱角分明的脸庞除了一丝苍白,带着让人痴迷的刚硬。透过阳光,明芸梦看向来人,被耀眼的光芒逼迫的眯起眼睛。 “白汀?”明芸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随手救了个高富帅? 白汀扬起一抹笑意,眼角的温柔让明芸梦有些不敢直视:“如假包换!” 第十三章 风云暗涌 段宇和凤翔被白府安置在西苑,由白家大少爷白岸接待,彼此虚伪的笑着站在屋内。白岸和白汀完全是两个样子,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强壮的身形站在门口,挡住了大半的阳光。黝黑的脸上挂着还算憨厚的笑容,一咧嘴,微黄的牙齿晃的欢快。 “这几日就要麻烦大少爷了!”段宇抱拳,眼神温和而疏离。 白岸挠挠圆圆的脑袋,傻傻的样子让人觉得滑稽可笑。“段少侠严重了,白岸久闻段少侠乃是少年豪杰,白岸早就想结识了,还望段少侠不要嫌弃白岸是个莽汉!” 段宇轻微颔首:“白大少爷严重了!能够和白大少爷结识是段宇的荣幸!” 有下人跑来附在白岸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白岸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异样。白岸挥手示意下人退下,转身略带歉意的对着段宇和凤翔抱拳:“段少侠,凤公子,白岸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多陪二位了。二位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去做就是了,不必客气。” “白大少爷客气了,那段宇和凤翔就不耽搁白大少爷去处理事情,大少爷尽管放心就是了。” 段宇看着白岸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一拳打在门柱上,身上散发出的阴沉将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片低压之中。 凤翔端着青花瓷盘,里面放着新鲜的葡萄,信手捻起一颗放入唇中。“宇,白冥河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尤其在这种事情上他肯定是防之又防的,你就不要太自责了!” 段宇感激的看着好友,疲惫的叹了口气,进屋在朱红的雕花圆桌前坐下来。白冥河已经是武林盟主了,他野心勃勃,只是介于六大门派的相互牵制才会安于现状,如果他真的和朝廷里的人勾结成功,那么整个东源朝,恐怕就要陷入腥风血雨之中了! “白冥河,你休想打破江湖的平衡!”段宇握紧拳头,眼里的坚定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宇,你不觉得我们该去探望一下白家少主吗?”凤翔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其实白汀并不是多么残忍毒辣的人,至少比他老爹善良千百倍,只是凤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对这个出色的人有一点的好印象。“至少这次白冥河想要他在武林大会上大出风头是不可能的了!” “白冥河对于这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段宇皱起眉头,对于白冥河,百思不得其解。 凤翔拉了一把段宇:“走了,先看看是谁救了那个家伙?” “少主,段少侠和凤公子前来拜访,您?”白汀的侍卫青州疑问的看了一眼满目温柔的主子。 明芸梦原本和白汀正聊到一件江湖趣事上,被白汀幽默诙谐的描述逗的捧腹大笑,闻言连忙起身。“白汀,要不你先忙吧!我刚好回去休息休息。” 白汀愣了一下,随即站起来,俊朗的脸上洋溢着宠溺的笑意:“好,我就不挽留你了。晚上我要去父亲那里,就不能陪你用晚膳了,芸梦不会怪我吧!” 明芸梦笑着摇头:“怎么会!好了,你忙吧!我回去了!” “嗯。有什么需要就跟青州说!”白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果一辈子都能这样,那该多好! “知道啦!”明芸梦对上白汀难掩炽热的目光,飞也似的逃开,只剩俏皮的话留在空气里。直到院门口,明芸梦才停下来,捂住胸口松了口气,和白汀聊天真的很好玩,但是对于白汀偶尔露出太过专注的目光,明芸梦觉得难以招架。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声惊雷在明芸梦头顶上炸开,明芸梦反射性的向后跳了一步,看向来人。 “段猫猫?!” 段宇黑着脸抓住明芸梦的手腕,黑色的眼眸里弥漫出逼人的气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好好养伤,乱跑什么?!” 明芸梦只觉的手腕上一股力道越箍越紧,几乎将骨头都要挤碎,用力的想要挣脱却没有得逞,明芸梦气愤的一声大吼:“段猫猫,你抓疼我了,赶紧的放开!” 凤翔何时见段宇如此失态过。还是对一个姑娘,真是稀奇!站在一边,笑着观望,难不成这个女子就是悦来客栈让宇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的?凤翔轻咳一声,事情果真变得有趣。 段宇看见明芸梦痛苦的表情,才惊觉自己手上的力道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住的,连忙松开看向明芸梦的手腕,白皙的皮肤上已经红了一圈,段宇心头一阵懊悔:“那个……” 明芸梦手上的桎梏一被松开,就连忙向后退了一步。防备的姿态落尽段宇的眼底,一时间苦涩涌上心中。 “段猫猫!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明芸梦瞪着眼前紫衣飘逸的男人,一张俊脸似是迷尽天下人的妖孽,当然不会包括她,又冷又硬的男人,才不是她的菜! 段宇无奈,口气终于不再那么强硬:“伤还没好乱跑什么?” 明芸梦挑眉得意的一笑:“看在你这么关心本女侠的份上,也不枉本女侠专门的跑了一趟。”人情债,段猫猫,这次你欠我的债可大了,明芸梦在心里偷笑。 “段少侠,少主还在等您。”青州上前一步,打断了段宇和明芸梦的谈话。 段宇复杂的看了一眼兀自笑的得意的明芸梦,蹙起眉峰,眼神扫过青州,冰冷的温度让青州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明芸梦!你在门口等我!” “不要!”明芸梦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凭什么要她等他,脸不是足够大么!要不是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找段宇,明芸梦恶劣的想,还是可以调一下段宇的胃口的。“本女侠住在旁边的那个院子里,你有空的话可以来拜访一下。” 段宇看向明芸梦指的方向,那里按说是白家少夫人的住处,段宇心头升起一把火,却碍于场合只能压在心底。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还没来的及开口,明芸梦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院门口,清脆的声音像是玉炔之间的碰撞,在心里荡起一波波涟漪。 “段猫猫!记得不要空手来,否则会把你拍出去的!” 段宇无奈,撇了一眼看好戏的凤翔,率先向里走去。明芸梦的意思是来找他的喽,这个时候找他难道有什么事。还有她和白汀是怎么回事,若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段宇的身体里突然窜过一阵钝痛,段宇稳住自己的心神,将这些事情先放到了一边,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要多想。 “段少侠,凤公子,别来无恙啊!” 白汀坐在主位上,白衣胜雪,眸光里早已看不见一点的柔情,眸色若寒潭一般。嘴角虽在笑,却没有一点笑的意味,平静的空气里涌动着无形的暗潮。 凤翔丝毫不在意白汀的态度,今日换了一袭青衫,干净的像是刚出深山的纯真小生。毫不客气的坐在白汀下首的位置上,抬起懒散的眼神注视着白汀。“怎么,伤好的这么快?” 青州愤怒的想要上前教训凤翔,这么直白的挑衅,很难让人不生怒火。 白汀看了一眼青州,制止了他的行为:“去芸梦那里伺候着!” “是!少主!”青州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凤翔,退了出去。 白汀看了一眼站在正中间的段宇,温和的语气显示着一家少主该有的风范。“段少侠,请坐!凤公子,下人不懂礼数多有冒犯,还请两位海涵。” 段宇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白汀自然而亲昵的称呼,让他不自觉的升起一股嗜血的欲望。段宇一惊,连忙运气压制住自己有些紊乱的气息,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扰乱心神的东西。 “白少主太客气了!”段宇微微一笑,看不出神情的眼睛里潜藏着难以预知的东西。段宇有那么一个瞬间很是赞赏眼前的这个和他们同样出色的人,如果不是立场相差太多,也许他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凤翔不屑的看了一眼主位上的人,就连虚假的笑意也懒得敷衍,反正他们两个早就撕开了中间那层表面的薄纸,还那么虚伪做什么!“喂,小狐狸!白冥河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为他卖命!” 白汀看向凤翔,伤痛一闪而过。“养育之恩!” 凤翔突然站起身来,冷冷的看了白汀一会,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段宇担心的看了一眼凤翔,对着白汀抱拳:“叨扰了,白少主!” 白汀浅笑着颔首,示意自己无碍。眼神却在段宇背过身后变得怨恨和悲伤,也许还有一丝的苦涩与无奈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第十四章 难道你喜欢我 “凤翔。”段宇担心的看着面向湖面的凤翔,紧握的拳泄露了他想要掩饰的情绪。段宇上前一步,安慰的拍拍好友的肩膀。“你自己想开点,也许他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呢?” 凤翔苦笑,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宇,我再也不报任何期望了,过去的就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段宇还想要说些什么?凤翔露出一个不羁的笑容,反手揽过段宇:“好了,宇。我没事,我就当从没有他这个、这个人的存在。” 段宇见凤翔不想再提,便也不再强求。凤翔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不便多说。“自己开心就好。” 凤翔微微一笑,挑起的嘴角带着勾人的邪肆:“宇,今天那个小美人是谁?” 段宇一愣,想起明芸梦住的院子的代表,想起白汀亲昵的称呼,心头升起一股闷火,口气颇为不善:“明芸梦!” “心上人?!”凤翔好奇的看着一瞬间变了脸色的好友,试探的问道。 “仇人!”段宇微顿,片刻间却又一声轻笑,心上人?怎么可能是那个嚣张的人!想也不想,咬牙切齿的回答明芸梦在自己面前该有的形象标签。 凤翔凉凉的反问:“是吗?因为一个亲昵的称呼就让你震怒的仇人?” “凤翔!你想太多了!”段宇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真的是仇人!几乎见一次打一次,还不是仇人?!” “那叫冤家!哦!就是让你荣登江湖冤家榜的那个女子啊!有印象,有印象。”凤翔突然间想了起来,还有那句标志性的称呼:“段猫猫是吧?!” 段宇顿时觉的天黑了一半,纵使明芸梦嚣张的把这个称呼传遍江湖,可是还没有人敢当面这样叫他,这下,哼哼,凤翔一定会天天这么叫了。 “凤翔!”“放心,我是不会这么叫你的。”凤翔的话让段宇心头放下一块石头,可是下一句话却让他哭笑不得:“这是人家的专属,不能乱叫的。” 段宇有股想要杀了凤翔的冲动,可是内心的某一角不知为什么小小的兴奋了一下。段宇突然想,若是有一个不是明芸梦的女子这么叫自己,自己会怎么办,段宇想要把这种心思赶走,可是内心已经迅速给出了答案,让段宇不敢直视。 无力的摇头,段宇看向远处,她,仇人么? 穿过湖面就明芸梦住的院落的门口。两个侍卫佩刀守在那里,就连青州也只是安静的在门口踱步。凤翔顺着段宇的目光看去,一目了然:“宇,要不要去拜访,那个明姑娘不是邀请你了么?” 段宇收回视线,白了一眼凤翔:“走吧!青阳城里逛逛,反正在府里也没什么事情。” 凤翔挑眉,看了一眼湖对面安静的院子,低声道:“还真是个别扭的人,不就是记得人家姑娘说的不能空手去么?明明就很上心还没有点自知!” 脚步一顿,段宇挺直腰背,笔直的向前走去。 “小姐,觉得这个白少主如何?”明水看着自从白汀那里回来就一直发呆的主子,试探的问道。 “还不错!”明芸梦目光涣散的趴在桌上盯着院门口。 明水一听,在明芸梦旁边坐下,殷切的凑上前:“那要不让他做姑爷好不好?!”“明水!不要闹!”明芸梦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失望也越来越严重:“不要忘了我已经……” 明芸梦想起那个没有见过的夫君就头疼。虽然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可在别人的眼里终究是拜过了堂的,江湖上无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可是并不代表这件事情不存在,不知道为什么?明芸梦对自己当初为了摆脱父王逼婚的定,突然就后悔万分起来。 “可是小姐,你可以休了原来那个姑爷的!反正没见过,也没有感情。更何况我还听福泉说姑爷也逃了洞房,这样你们岂不是都能如愿!”明水眼中闪过一丝小狡黠,眨着眼睛看向明芸梦。 “什么?那个叫做段笙居然敢逃本公主的洞房?!”明芸梦声调不自觉的扬高,本来怏怏的样子也变得有精神起来。 “小姐,小声点!”明水连忙跑到门口,向外看了看,好在四周并没有人。“小姐,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这是面子问题!”明芸梦皱起一张小脸,这下好了,大哥肯定会笑话她的。“我倒要看看这个段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居然敢逃我云萌的洞房!” 明水打了个寒战,这个样子的主子通常是在算计人,没有见过面的驸马爷,您自求多福吧! “明小姐!”青州极不情愿的声音响起在院子里:“哎,段少侠,你?” 明水推开门,一阵风就闯进了屋内,随即是明芸梦夸张的喊叫声:“段猫猫,人家还没穿好衣服呢!” 青州一听,站在门口犹豫不知所措。明水抹掉额角的冷汗,笑着对青州解释道:“青州大哥,我家小姐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在意。劳烦青州大哥担心了!” 青州一时愣在原地,纠结了半响后还是抬脚离开:“明水姑娘太客气了。既然没事青州就继续守在门口,有什么需要叫青州一声即可。” 明水微笑着颔首,转身关上门:“小姐,明水就在门外候着。” 明芸梦此刻正坐在桌边,吃的欢快,含糊不清的应道:“恩。”桌上放的是青阳城的小吃,不光看起来精致吃起来的感觉也是很棒的,明芸梦也不顾及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只是这样坐着,静静的看着某个女子毫无形象可言的吃相,段宇内心竟然生出一股满足感。收回自己注视的目光,段宇玩弄着手上额茶杯:“明芸梦,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唔?”明芸梦终于从琳琅满目的小吃之中抬起头来,含糊不清的话在段宇心里埋下一刻炸弹:“来找你啊!” 段宇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凌厉的目光射向明芸梦:“说实话!” 明芸梦将口中的食物咽下,音节顿时清晰很多,恶劣的趴到段宇的耳边,大声喊道:“我是来找你段猫猫的!” 温热的气息就这样打在段宇的脸上,鼻尖飘过一丝茶花的清香,那是刚刚买来小吃里面茶花酥的味道。段宇不动声色的移了移身子,避开明芸梦的气息,只是淡淡的应道:“哦!” 明芸梦的视线扫过段宇洁白如玉的侧脸,惊喜的叫道:“段猫猫,你竟然脸红了唉!”说罢,伸出指尖竟然就要去触碰。 脸颊上的那一抹粉色,就像是开在雪上的樱花,美好的让人不敢直视。段宇生硬的将脸向一旁侧开,明芸梦伸出的指尖就沿着光滑的皮肤在耳下划过,段宇的脸红的更加厉害了。“明芸梦,你老实点!” 看着眼前的段宇,明芸梦眼角闪过一抹狡猾,逗逗段猫猫也不错。“段猫猫,让我看看嘛!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女人呢!” 段宇额角冒出三根黑线,什么叫他不喜欢女人?那不成他还会喜欢男人?!想到这里段宇愤怒的看向明芸梦,居然认为他……“明芸梦!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给我收起来!” 明芸梦又上前凑了凑:“知道知道,你看看你,一听到我是来找你的就这么激动,脸都红了,段猫猫,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段宇原本是打算喝口水掩饰一下自己失常的情绪,听到明芸梦的话,一口水卡在嗓子里,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明芸梦!咳咳,你!” 明芸梦偷笑着连忙拍打着段宇的背:“好了,好了,连说也说不得了。我相信你是喜欢我的了!” “……”段宇感觉一阵无力,这个女人总有办法让他失态,连忙转移话题:“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哪有找你?”明芸梦的手背在身后,紧紧的握在一起,努力让自己面上看去没有什么异样,无辜的反问:“明明是你来找到我好不好?” 段宇额头上青筋爆出,压下心中的怒火,段宇起身就要离开。 “好啦!好啦!”明芸梦白了一眼段宇,暗自腹诽,真是爱生气:“找你是有事情问你!行不行!段少侠,请坐!” 段宇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明芸梦自袖中掏出一把用布条裹起来的短剑,递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个。” 不解的接过,段宇打开布条,眼中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以一种明芸梦的看不懂的眼神盯着她,语气急切:“你怎么会有凤鸣!” “你说这把短剑叫做凤鸣?”明芸梦惊奇的看着那把铁色短剑:“我还以为他会叫做虎啸呢?那多有气势!” “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有它?!” “啊?那个?”明芸梦看着段宇从未有过的严肃,心里忐忑起来,这要怎么解释,难道要说是蒋家密室里偷来的?怎么可能!“偶然得到啊!反正、反正不是抢的就对了!” “明芸梦!”段宇低吼了一声,这么蹩脚的理由鬼才会信!难道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人就是师父口中的……不!不可以是她! 被段宇吼过很多次,可是明芸梦偏偏这一次觉得委屈起来,心里有股气流绞的她心乱:“你吼什么!我好心把这把破剑带了给你!你不谢我就算了,居然还吼我,段猫猫,你有没有点良心!” 段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歉意卡在口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还有师父曾经的话,扰的他脑海里一片烦乱。“凤鸣我先带走了!……你自己……小心些!” “你什么意思啊!”明芸梦很是不解段宇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冥想间段宇已经走出了门:“喂!段猫猫!” 段宇身影稍微一僵,随即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明芸梦捏着一本薄薄的书,对着紫色飘逸出尘的背影笑的狡猾:“我会让你自己来告诉我的!段猫猫!” 第十五章 溯月 夜幕四沉,繁星安静的守护着陷入沉寂的大地。一个灵活的身影穿梭在白府的房顶上,躲过层层的守卫,落在一个精致的院落里。贴着墙壁身影将竹筒探了进去,轻轻吹了口气,然后附耳在墙上仔细听屋内的声音。待确认屋内的呼吸都加深了之后,掏出匕首小心翼翼的拨开窗栓,轻轻推开窗户,探头打量后抬脚迈进去! 身影进屋之后并没有什么动作,四处打量后向着珠帘的床榻走去。就在身影的手伸向珠帘的霎时间,屋内灯火通明,身影一滞,举起自己的双手,转身看向背后的人。 明芸梦一身洁白的里衣,墨发自然的披散在肩上,睡眼惺忪的站在来人的身后,像是一只在阳光下偷懒的猫。“我说神偷,能不能不要有想法!你这不是扰人清梦吗?” 季婉玉放下手,尴尬一笑:“又被你发现了!” “季婉玉!困啊!”明芸梦哀怨的盯着季婉玉,她的美食啊!她梦里的帅哥啊!都怪这个家伙:“你大晚上的不睡觉,乱跑什么?!” 随手拿起明芸梦桌上的小点心,季婉玉像是从贫民窟来的小乞丐,一股脑的往嘴里塞,捂着嘴含糊不清的说道:“大小姐,我是神偷唉!白天才会睡觉好不好?!” 明芸梦哀嚎一声,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自己不睡也不要这么够义气的连带着让她也睡不成,行不行,睡眠质量可是对皮肤有很大的影响呢。明芸梦懒懒的生了个懒腰,看了看四周并有有明水的身影:“你把明水怎么了?” 食指和拇指捏到一起,季婉玉强调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么小:“就放了一点点的迷烟而已,真的就一点点!” 白了一眼吃的满嘴残渣的季婉玉,明芸梦总算清醒了一些,一点点?她信!但是药效恐怕要比普通迷烟强上百倍吧!“真是受不了你了,要是明天本女侠脸上盯着两个熊猫眼,你就自行了断吧!” 季婉玉嘿嘿一笑,拿起茶壶对着茶壶嘴就咕咚咕咚的喝起来,也不在乎里边是已经凉透的茶水。明芸梦无奈,这个没有心思的家伙,也忒豪爽了点吧! “你的任务圆满了?”四月初的夜还有有些残余的凉意,明芸梦拿过外衫,随意的披上。桌上段猫猫带来的小吃已经被季婉玉消灭的差不多了。虽然有些肉疼,明芸梦也只是归结为季婉玉粗鲁的吃法破坏了享受的感觉。 “对了,这是赏金。”季婉玉放下手中的佛手酥,毫不在意的在自己灰色的衣摆上摸了几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这是你的,我把黄金都兑成银票了,你不介意吧?!” 明芸梦连看也没有看:“你拿着吧!” “不行,咱们说好的!”季婉玉的语气强硬起来,就算她是个贪财的小偷,可是也不是什么钱都拿的,更何况是自己朋友的钱,那就更不能碰的。她季婉玉怎么说也是个很有信誉的人!“大小姐,这是你该得到!” “神偷!”明芸梦无奈,她从来不缺钱,帮助季婉玉也纯属她的兴趣而已,这个季婉玉,有时候还真是执拗的可爱:“你知道,我不缺钱!我也是不为钱去的!” “不行!大小姐,知道你看不上这点钱,但是……”季婉玉大概不知道要怎么劝服明芸梦收下,索性将一把厚重的银票强硬的塞到明芸梦怀中。“不管!反正你得收下才行!不然就是不拿我季婉玉当朋友!” 明芸梦诧异的看着执着看着她的季婉玉,突然间就笑了起来,点了点桌上的银票,明芸梦又将它们放回季婉玉的面前,赶在季婉玉面前开口说道:“银票我已经收下,现在它由我支配,神偷,你听我说!” 季婉玉瞪着眼睛不解的看着浅笑的明芸梦。 “这些银票呢?就当是我给连岳巷里的孩子们的,你就给他们找个教书先生,将来也有出息些!”明芸梦看着惊讶的季婉玉,眼前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女所承担的重量,明芸梦连想都不敢想,一条被称为最乱的弄巷,竟然在这个少女的带领下井井有序。“我知道你偷来的钱全用在了那群无家可归的孩子身上,这些就当我的一点心意吧!” 季婉玉愣愣的看着明芸梦,一时间心头涌上暖流,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她是个孤儿,师父将她从连岳巷带走养大,可是她始终记得那个她最初成长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又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每天都有有人加入,也都有人因为种种原因死去。其实他们都是一群可怜的孩子啊!于是,她就利用自己的本领将巷深处传言闹鬼的宅子买下,成了她们的老大,教会她们生存。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神偷的名声在江湖上传开。 眼眶有些湿润,一个人坚持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有人支持她。季婉玉突然想起自己怀中的东西,掏出递给明芸梦:“大小姐,这个溯月就当做是给你的谢礼吧!虽然是咱们两个一起得到了,就当我占你的便宜了吧!” 明芸梦温和的笑着,抓住季婉玉的手,这个坚强善良的女孩让她心疼:“神偷,好朋友之间不谈这些东西!若有一天我落魄了,说不定就会讨回来更多!你可不许小气。” “那说不定哦!”季婉玉终于露出一个俏皮的笑意:“也不知道寻宝阁这个奇怪的规矩是为什么?偷到手了又不要,还让我自行解决!真是奇怪!” “这是为了维持江湖平衡!”对于听风楼的这个规矩,明芸梦还是很赞同的,如果天下宝物到了听风楼的手里而不归还,那么听风楼必然会惹起江湖混乱。唉!只是不知道这个溯月是什么东西!“对了,神偷。这个不送回去好吗?” “没事,难道要那个老混蛋祸害武林么?”季婉玉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反正他也没办法使用。” “为什么?!”明芸梦不解,突然想起自己在密室中不小心吹出的音节,还有密室看起来和神偷师门有莫大的渊源,这样讲,也算是和自己又莫大的联系,怎么说自己的师父之一就是神偷师父的小师弟福泉! “这要我们师门的内功才能催动。”季婉玉也想起石室的事情,疑惑的看向明芸梦:“可是大小姐,你怎么会?” “那个、那个你师父的小师弟其实就是我大伯啦!”明芸梦有些心虚的将眼神看向别处,这个要怎么讲,说的多了不久露馅了。这个神偷要知道她隐瞒身份还不把她给拆了。“就是公主府的福泉公公!” “什么!”季婉玉的声调连升八度,明芸梦赶紧捂住季婉玉的嘴,点点头,肯定自己的回答。 “好了,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大伯不让别人知道!”明芸梦装作很是凝重的样子。虽然这样不太好,但也没办法,福泉,只好先拿你抵挡一阵子了! 季婉玉呆呆的点头,突然欣喜的拉住明芸梦的手:“那也就是说咱们两个还算的上是同门师姐妹了!” 明芸梦示意是这么回事,连忙扯开话题:“怪不得我能够吹响溯月,可是他究竟是干什么啊?!” “哦!百年前师门内有一种只有师尊的嫡传弟子才可以修炼的武功,这种武功以音杀人,被称为音攻!” “噗!阴功?!”明芸梦忍不住笑出声,好吧!她承认自己想偏了!忍住自己的笑意,对着瞪她的季婉玉说道。“继续,继续。” “这是一种奇特的内功,可以借由任何乐器发动攻击,应用得当即可杀人也可权人!师门风头大胜,在江湖的名声躁起,导致了灭门之灾。名器被毁,师门被灭,连同这种内功一直消失在江湖上。”季婉玉顿了顿,明芸梦立刻到了一杯茶水递上去,季婉玉仰头一饮而尽:“溯月是最后留下来的一件能让音攻发挥到极致的乐器!我问过师父,这些事师父告诉我的,然后剩下的她就说了随缘两个字!我想,应该是指给你吧!” 明芸梦仔细打量着手中的溯月,碧绿的颜色再烛光下泛着温和的光,让明芸梦的心异常的平静,难道这就是缘分,明芸梦的指尖细细摩挲溯月,爱不释手。“好吧!我就收了你这个小东西!” 抬头和季婉玉相视一笑,温馨在幽幽的烛光里弥散了一室。凤鸣、溯月现世,命运的罗盘敲响了战斗的鼓声 第十六章 争吵 武林大会今日是第一日,白府显得格外的热闹,四处都带着蛊惑人心热血沸腾的气息。据悉,白府只接待了六大门派的掌门人以及几个在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其他人一律被安排的各个客栈之中。这也是为什么明芸梦来白府这几日,却一直很安静的原因。 “大小姐,我这样突然的出现,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季婉玉皱起眉,魅人的一张小脸异常的纠结,若是自己贸然的闯入带给明芸梦麻烦,那就不好了! 明芸梦摇摇头,今日为武林大会第一日,就算白府内戒备森严,可依旧是鱼龙混杂的状态,多出个人来是不会引起注意的:“没事,今天白府内来了许多生面孔,不会有事的。” 武林大会的会场设在了白府的一处林园之内,就在白府向西不远处。可是白冥河是武林盟主,又是这次武林大会的主持,许多有眼神的人都先来拜会盟主,才会去大会的会场。林林**的人在白府下人的引导下走向主院,或提或抬带着一些东西,谨慎的进了院子。 “哼!”明芸梦一声冷哼,这个白冥河她早有耳闻,是个狼子野心的老狐狸。若不是受制于六大门派以及邪教破晓门的强大势力,这个老家伙怕是早就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了。唉!真怀疑白汀是不是他亲生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哎呀!”明芸梦只顾着看一旁了,却不知被什么撞了一下,要不是季婉玉及时拉住她,恐怕就要摔在地上了! “小姐,抱歉,没事吧?!”明芸梦抬眼望去,眼前的人约莫二十四五左右,还算清秀,只是带着些许的瘦弱感。一身玄袍穿在他的身上,怎么看怎么少了几分气度。明芸梦又想起那个鬼面男人,不禁觉的那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帅气。 “恩,没事!”说不上来为什么?明芸梦直觉的讨厌眼前的男人,一双直冒精光的小眼睛,像是觅到食的老鼠,让人格外厌恶。 季婉玉打量了几眼那个男人,觉得有几分眼熟,一边想一边担心的问明芸梦:“大小姐,没伤大吧!” “没事,我哪有那么娇弱!”明芸梦示意季婉玉不用替自己担心,虽说撞了这一下刚好撞到她的旧伤,可是还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啦。看了一眼罪魁祸首,明芸梦眼神闪了几下,拉着季婉玉继续向前走:“好了,咱们走吧!” 季婉玉跟随着向前走去,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皱着眉头拼命的想这个人到底是谁?!那一双精光四冒的眼睛甚是熟悉!“啊!” 季婉玉站在拐角处驻足不前,一脸的恍然大悟。明芸梦不解问道:“神偷,你干什么?!” “你快找找你身上有没有丢东西!快点!”季婉玉不禁懊恼,居然没认出他来,还亏自己被称作神偷! 明芸梦不解的检查自己身上的东西,空荡荡的腰间少了那本薄薄的小本,明芸梦愣在原地,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难以置信再次确认。该死!明芸梦唾骂一声,连忙追了回去,可是空荡的大道上那里还有刚才的身影! “可恶!敢偷本女侠的东西,你死定了!”明芸梦愤怒的盯着路的尽头,心里的怒火灼热几乎将一旁的季婉玉都烫伤。等本女侠抓到你,非把你拆皮剖骨不可! “大小姐,什么不见了?!”季婉玉担心的看着一脸怒气的明芸梦:“这个人叫许良,江湖上有个绰号叫做妙手空空,不光是个小偷还是个淫贼。一向喜欢在女人身上偷点东西以显示自己的偷技。” 明芸梦眯起眼睛,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许良,好,很好,你将为你的行为付出巨大的代价!“神偷,这次轮到你帮我了,帮我找到这个人的踪迹,盯紧他然后通知我。” “恩。”季婉玉应了一声,这个许良据说在江湖上洒下大话,要在这次武林大会中大显身手,先来要找他并不困难。“只是,他拿走了什么?你这么生气?” “一本剑谱!”不说还好,这一提,明芸梦更加的气愤,这个家伙偷什么不好,非要偷她的剑谱,这要她怎么跟段猫猫解释吗?!段猫猫那个武痴视剑谱为命,这下可是踢到铁板了! “芸梦?你怎么还不去会场?”白汀的嗓音响在头顶:“我可是给你留了好位置!这位姑娘是?” “小女子季婉玉,是芸梦的好朋友!”季婉玉好奇的打量眼前的这个阳光俊朗的男人,心里暗叹,大小姐的桃花还真是旺盛,上次刚见了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段少侠,这次这个又是? “原来是芸梦的好朋友,在下白府少主白汀。”白汀抱拳,温柔的眼神依旧停留在明芸梦严重走神的脸上。青州说,芸梦和段宇的关系匪浅,怕是居心不良,可是他一点也不相信,就算是又能如何,他会让芸梦把那些都忘了的,在不久后的一天,芸梦将会只是他一个人的! “久仰白少主大名!”季婉玉还没和白汀客套完基本的礼数,就被明芸梦扯住衣袖,向外拉。“哎,芸梦?” “白汀,我们先走一步!一会见!”明芸梦冲白汀咧嘴笑了一下,低下头拉着季婉玉就像外走。他怎么会这时候来了,脸色那么难看是发现她偷了他的剑谱,来找她询问不成?!不行,她得先躲过去,不然要怎么跟他交代! “明芸梦,你给我站住!”白汀身后正要两人并肩而来,不是段宇和凤翔还能是谁!看见明芸梦上一刻还对着白汀笑的灿烂,下一刻看见他就想要离开,她这是不想见到他的意思吗! 段宇本来就阴沉的脸色更加乌云密布,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想要偷偷溜走的身影,瞬间就挡在了明芸梦的面前。“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恩?” 可以被拉长的尾音显示着主人的不满,可越是这样明芸梦就越是心虚,讪笑着挥挥手:“你好啊!段猫猫!这么巧!” “巧?”段宇向前逼迫一步,居高临下的盯着眼前笑的敷衍的女人,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刚才明明就笑的很开心! “段少侠?!”白汀上前一步,挡在明芸梦的身前。 段宇没有出声,也不理会白汀挑衅的目光,透过缝隙看向一眼不发的明芸梦。这个女人平时话不是很多么,怎么这会不说了,难道是因为白汀?!段宇握紧了去拳头,直至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那个,白汀,没有事。你先去忙吧!”明芸梦小心翼翼的对白汀说。虽然说这个样子很是伤人,但是没办法啊!那么丢脸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被段猫猫嘲笑呢!“真的。他不会伤我的!” 明芸梦的保证纯粹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白汀很是受伤的看了明芸梦一眼,果断的离开,而段宇因为这句话小小的欣喜了一下,脸色总算是没那么黑了。季婉玉看的都混乱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段猫猫!”明芸梦心虚的揪着衣角,吧原本好看的衣角蹂躏的不堪入目,这件事情要怎么开口,明芸梦心里敲起鼓来,段猫猫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他吧!“那个,那个!” 明芸梦这副我对不起的神态落在段宇的眼中异常碍眼,段宇低沉的嗓音让空气里的不安更加沉重:“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有剑谱给我!” 明芸梦抬起头来,歉意的看着段宇,心里勉强鼓舞自己:“剑谱、剑谱被妙手空空偷走了!” “什么?!”段宇明显的不相信,表情生硬,对着明芸梦低吼道。“拿来!” “我!”明芸梦委屈的看着段宇,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玩笑开多了,真话反而不被相信,简直就是狼来了的翻版!好啦!是她不该拿他的剑谱开玩笑的,可是这么凶做什么!“我没开玩笑,本来是放在身上的,那个人撞了我一下就没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就是妙手空空嘛!对不起啊!” 段宇依旧阴沉的盯着明芸梦看,刚刚还在白汀面前笑得那么开心,现在这么却这幅可怜模样的跟他说对不起,心里不知道什么失去了平衡,段宇只觉的一股热气冲上头。 “那个,段大侠,我可以证明,芸梦真的不是故意的!”季婉玉有些看不过去,弱弱的为明芸梦辩解。 “你闭嘴!”段少侠发火岂是季婉玉一句话就能挽的回来的,段宇看都不看季婉玉,要不是因为这个人是明芸梦的朋友,他早就给她一个教训了。 “段宇!你不要太过分!”明芸梦怒视段宇,是她弄丢了他的剑谱,又不管季婉玉的事,他凭什么吼她!她明芸梦可以承受他的怒火,但是他不能迁及到她的朋友身上去!“大不了我给你找回来,不久一本破剑谱么!” 她竟然叫了他的名字?!段宇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怎样一种感觉,自己的名字在她口中说出似乎有些别扭了起来了!段宇眼光变得复杂起来,自己的心似乎已经变得不太正常了起来。 段宇冷冷的眼神,竟然让明芸梦生出一股莫名的胆怯,段猫猫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怎么、怎么这么恐怖啊!好吧!她错了,她不该和他叫板的!“那个、我……” “你最好能给我找回来!”段宇打断明芸梦想要出口的话,转身离开,还不忘记冷冷的威胁。“如果不能,哼~” 明芸梦看着看着段宇离开的背影,无力的蹲在地上,要怎么办才好,段猫猫这么陌生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这个混蛋,竟然威胁她啊…… 第十七章 平静的一天 “喂,大小姐,什么个情况啊?”季婉玉好奇的凑上前来,对着段宇的背影发问。“段少侠和白少主,你喜欢哪个?” “季婉玉~”明芸梦哀怨的扫向季婉玉,她都这么狼狈了,还拿她寻开心。“你就幸灾乐祸吧你!” 季婉玉笑着摆手:“我哪敢啊!就是好奇而已、好奇而已!” “唉!”明芸梦站起来,她这个倒霉孩子!怎么就打了那个武痴剑谱的主意呢!这下可好了,弄巧成拙了!早知道就不让明水去打探那个夫君段笙了,就凭她和季婉玉两个人要怎么找!唉…… “好了,大小姐。我想那个人应该不难找,听说他夸下海口要在武林大会上有所表现。咱们这就去看一看,应该能找到他的!” 明芸梦惊喜的看向季婉玉,激动的抓住季婉玉的手:“真的吗?!” “骗你做什么!”季婉玉诚恳的回答,只是,大小姐不是一向很洒脱么,怎么这一次、这么、这么在意啊!“我保证总可以了吧!” 听了季婉玉的话心情总算好了一点,明芸梦双臂环抱挑眉看了一眼季婉玉:“请问,你的什么是可以值得保证的啊?!” “你!明芸梦,你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季婉玉气愤的指着明芸梦,而后者已经逃开了很远,在前边挑衅的看着她! 打架打不过你,本神偷就不信轻功还比不过你。季婉玉自信的扬起一抹微笑,提气就追了过去,灰色的身影追着悦目的水蓝,渐渐淡去,仿佛都融入进了空气里。 “喂,宇。”凤翔盯着在人群里开会穿梭打量的两个身影,撞了撞身边专心盯着擂台的段宇。“那个不是你冤家嘛,看样子像是找什么?她不会是想这样找回剑谱吧?!” 段宇并未理会,只是擂台上的比拼再也入不了他的眼睛,脑海中满满的是今天早上她委屈的眼神。也许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吧!亦或者他其实从未怀疑她的解释。段宇的叹息几不可闻,承认吧!他的平静和沉稳在她面前总是溃不成军,他一向凉薄的心开始有了温度,而那本剑谱,没什么不是吗! 抬眼想要寻找那抹蓝色,段宇却又硬生生的制止住自己的目光,自己……眉峰紧蹙,片刻间像是决定了什么?段宇舒展眉心。“随她去吧!” “啊?”凤翔有些不能理解的看着好友,这个家伙看起来是喜欢那个丫头的啊!怎么现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凤翔啧声看着面无表情的段宇,不禁感叹,原来男人心比海底针还要深! 段宇神色依旧,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凤翔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更加冰冷了! “芸梦,你在找什么吗?”白汀的位置就在会场主位的旁边,视线一览无余,到处乱窜的明芸梦自然是没能逃过她的眼睛。“怎么了?丢东西了?” “呼呼!”明芸梦瘫坐在座椅上,白汀替她安排的这个位置视线相当的不错,各个门派的位置几乎都能够落入眼中,场中的比试属于全方位无死角观看:“那个……” “你丢的东西是段少侠的?”白汀试探的问道,对于明芸梦白汀还是很有自信的,他们相谈甚欢,仿佛是已经认识了许久的朋友。若要对早上的事情毫无介怀,像是任谁也不会做到吧!但是白汀想,也许这就是明芸梦的理由吧。“对吗?” 明芸梦惊讶的望向白汀,片刻后无奈的点点头:“白汀,你会不会太聪明了一点?!”有一刻,明芸梦很是自责自己的刻意的隐瞒,尽管不成功,但是造成的伤害却是抹不去的事实。白汀理解的笑意让明芸梦一直不安的心跳安稳了下来。 “你告诉我是什么?我派人去找就好!”武林大会的看台较中央的场地略高出一米的样子,围了一圈座椅,除去两个帮派之间的空隙,没有明显的间隔和区分。白汀就坐在明芸梦的旁边,低低的沙哑男声带着舒心的温润,像是热气蒸腾温泉。 “不用了,白汀。”明芸梦感激的看着白汀,这个男子的真诚真的让她心里暖暖的,和他相处,感觉是无比的轻松和开心,不像是段猫猫那个混蛋,整个精神都绷紧了。“白汀,谢谢你!我、我想要自己找到那个敢偷我东西的人,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攥紧拳头,明芸梦的目光顿时凛冽起来。 “噗!”白汀转过头去,温和的笑声清越醉心。明芸梦气愤的看过去,却只能看见白皙的侧脸,弯起来的眼角晶莹明亮,硬朗的线条随着脸颊的轮廓延伸至尖尖的下巴,整体散发出来的明媚的气息小小的惊艳了一下明芸梦。 “额……”明芸梦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心虚的坐直身体。“有什么好笑的?!不要忘了你的命可是我救的!不要怀疑本小姐的能力!” “是、是!”白汀笑意微敛,目光转向会场正中的擂台上,不再说话,只是嘴角微扬的角度,暴露了他的心情。 江湖门派众多,杂且乱,能够在洪流之中站住脚并有所发展的门派有六个,是目前江湖主流,分别为:少林寺、青桐派、震天门、钟山派、锦绣宫、天山一派,其他小门小派自然更是不计其数。 场中正在比试的是少林寺的金元和尚和锦绣宫的玉锦罗,一个是风流倜傥英俊少年郎,咳咳……是光头英俊少年郎,一个是如花似玉粉面娇娘。明芸梦好奇的盯着场中,一抹恶趣味涌上心头,这两个人含情脉脉的相互对视,该不会是有一腿吧?! 其实少林和锦绣剪不断的乱麻关系是整个江湖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个从他们的老一辈就流传下来的复杂像是成了传统。一个地方全是男人,一个地方全是女人,这两个地方一旦有什么关联点,大家会怎么想,是与不是就已经不是能够说的清楚的了! 光头少年郎礼貌的双手合十,对着粉面娇娘弯腰,然后拿下颈间的佛珠,眉色间霎时带上了一股肃杀。明芸梦懒懒的斜倚在座椅上,穿过偌大的会场,正对面的是一身紫衣的段宇和白衣蓝色水纹绣的凤翔。明芸梦努嘴,段猫猫那个混蛋还真是扰心情! 粉面娇娘明显的一愣,看来似乎是没有预料到情郎会这般不顾及情面,很不情愿的释放出自己的气息。一挥手臂,宽大的水袖中飞出一条脂白的绸缎,看似若三月春风般温柔,轻巧的缠上少年和尚的腰。明芸梦失落的叹息一声,还以为那女子会舍不得对情郎下重手呢?没想到竟然这般绝情。唉!难不成是被少年和尚的行为激起了怨恨?世间最惹不得的便是女子,明芸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点也不介意的把自己归纳了进去。 少年和尚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随着绸锻的力道缓缓向后退去,可是脚下的印记却是有两寸之深。明芸梦赞叹,这个和尚果真不简单,竟然能够不动声色的化解去那个粉面娇娘绸缎中暗藏的力道。 白汀见明芸梦看的有趣,微微斜过身:“这两个人是这次武林大会上最被看好的两个新人,少林寺方丈的关门弟子金元和锦绣宫少宫主玉锦罗。”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明芸梦感叹,和尚到底是和尚,不近女色,她还误会人家和那个玉锦罗有意腿,惭愧啊!“白汀,你不用上去比试一下吗?” 白汀宠溺的看着一脸可惜的明芸梦,不由的笑起来。闻及明芸梦的追问,白汀的笑意沉了下去,眼角的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对面真沉思的段宇,或者是凤翔。“你希望我去吗?” “当然!”明芸梦紧紧的盯着场中的比试,那个和尚很有趣,想也不想的就回答:“若是你是最后的赢家,身为你救命恩人的我多有面子。是不是?!” 白汀看了一眼明芸梦,也转头看向场中的比赛。明芸梦永远不会想到,未来让她悲痛万分的剧情最初的起源,竟是她一句再无心不过的话而已。 “好!”明芸梦也跟着众人鼓起掌来,兴奋的站起身。少年和尚一脸平静的站在场正中,一手虔诚的放在胸前,一手持着滚圆的佛珠,青灰的头皮上六个白点一如他的性子,耀眼却不刺眼。 “季婉玉!”一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各路英雄好汉、小鬼大仙都纷纷离场,白汀身为白家少主自然还有许多事情要照应。剩下的就只有……明芸梦无奈的看着趴在桌上睡了一天的季婉玉,对着季婉玉的耳朵大吼。“吃饭了!” 季婉玉猛地抬起头来,睡眼惺松的转动着脑袋:“哪呢?!哪呢?!” 明芸梦抬手就是一个爆栗,这个家伙说要帮她找许良就是这样找的?!真是……唉…… “唔……大小姐,好饿啊!”季婉玉无辜的看着明芸梦,可怜巴巴的样子……怜悯是不会有的,明芸梦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夜幕已经笼罩下来了,暗沉的空气里涌动着沉闷的气息。 “大小姐……”季婉玉讨好的跟在明芸梦身后,讪笑,保证还不到三个时辰就到期了,连个许良的影子都没看到…… 明芸梦皱着眉,沿街慢慢的踱步,武林大会的召开无疑是白冥河那个老狐狸的阴谋,可是这一天太过平静了不是吗?还是这只是表面的现象? “让开!”前方传来急切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尖细的厉喝。明芸梦连忙后退数步,快马带起的风贴着皮肤凌厉的刮过。一行数十人,黑衣黑马带着黑面巾,匆匆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季婉玉拍打身上溅落的尘土,抱怨道:“什么人?真是无礼!” “神偷,你先回去。我有些事情。”明芸梦眉间的沉重越加明显,脚尖轻点就跃上房顶,几个跳跃,就不见了踪影。 “啊?这?”季婉玉愣在原地,这又是什么个情况?! 第十八章 东风卫 “快!快!”最前边的那个男人显然是在带头的人,冷冷的压低声音催促着众人!黑色面巾外的一双鹰眼在渐黑的夜色中异常的明亮。 前方是青阳城外有名的竹林,江湖美称:鬼林!此刻的鬼林里白雾漫漫,四处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黑衣众人不禁提高了警惕,双腿加紧马肚,飞快的向着竹林的深处赶去,带过的肃杀之气就算鬼林的阴霾也退让三分。 竹叶哗啦啦的响成一片,竹枝轻微的晃了几晃,银灰的月亮弯弯的挂在竹梢,浅淡的银灰里掠过一个黑影,再仔细去看的时候确实什么都没有了,让人不由的想起鬼林的由来……难道真的有鬼?!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战,细细的声音有些雌雄莫辨:“喂,我说那个木头人,不会真的有鬼吧?!” “……” “谁?”带头男人耳尖轻微颤动,微弱的声音让他额头一紧。瞬间出手,回旋金钱镖锋利的刃角在暮色里闪过一道寒光,向着某一处飞去。 “叮!”清脆的一声碰撞声,竹林再次陷入沉寂。只是周围的竹叶纷纷作响,阴冷的气息愈加寒气逼人,让人的内心生出无端的恐慌,就连身下的马儿也有些躁动不安。 带头男人右手一挥,示意众人停下,双眼目光凌厉,迸发出骇人的光芒。“既然阁下已经来了,何不出来当面交谈!” 四周依旧在一片沉寂之中,看不出半个人的影子。带头男人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其他黑衣人早已经背靠背围成了一个圆形的防护圈,将手中的武器握紧对着不知名的危险。 “啧啧……啧啧……风铭,你还是那么的不可爱!”清朗的女声在竹林的伸出传来,还有言语中亲切的调侃。 带头的男人一愣,随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地上,对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就是恭敬的一拜。“风铭拜见公、九小姐!” “公、公、九小姐?!”一个尖尖的声音在黑衣人里突兀的响起,片刻后连忙和众人一起翻身下马,跪在风铭的身后。“属下拜见九小姐!” “小贵子?果真是是你!”淡蓝的身影背对着众人,在雾霭中只有迷糊的轮廓。明芸梦负手在背后,缓慢踱步到风铭面前。“都起来吧!在外边没这么多规矩。” “是,九小姐!”风铭捏了一把汗,他如何也不会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九小姐,二爷也绝没有料到吧!这下可如何是好?!“九小姐,还不打算回去吗?老爷夫人还有少主子和二爷都很担心您。” “什么时候九姑爷不存在了,我再回去。”明芸梦有些烦躁,江湖似乎不若之前太平,暗流汹涌的样子她真的不喜欢。 “可是九小姐,请恕风铭冒昧,九姑爷存不存在的没有区别。”风铭作无意的凑上前,小声的提醒道。难得有个借口可以看明芸梦吃亏的样子,恶劣的风铭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明芸梦脸一沉,瞪向强忍着笑意的风铭,这个该死的家伙,是不是不整他就没规矩了!不过,明芸梦双手环抱,颇有深意的打量着风铭,这一身行头想来是有什么任务吧!“风铭,你来这里干什么?!东风卫什么时候对江湖有兴趣了?!” 东风卫历来是归属东宫的影卫,也就是东源太子东云宸的侍卫,一向是保护在主子身边不离左右。风铭是这一代东风卫中的佼佼者,是东风卫的队长,也是大哥的臂膀。能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大哥把风铭都派出来的呢? 风铭身形一僵,暗道糟糕,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够让九小姐知道的!风铭笑容有些僵硬:“九小姐说笑了,风铭只是路过而已,路过!”手背到身后,风铭对着身后的人做了个动作,几个黑衣人稍微移动位置,将后面的一处挡了起来。 “真的只是路过?!”鬼才会相信这种烂借口,跟了这么长时间的路,那匹马上被绑起来的袋子要是没能发现,除非她瞎了眼!风铭不想要她知道,那就是大哥和二哥的意思喽,可是以往的时候就算是再机密的事情,大哥和二哥也从来不会隐瞒她啊?可是?这次…… “九小姐,真的!”风铭就差把自己头割下来当担保了,九小姐在少主子和二爷面前的地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九小姐的执着和倔强也是做所周知的,但是眼下这件事情确实绝对不能够让九小姐知道。风铭突然觉得东风卫的队长原来这么难做,要不要考虑不干了?! 明芸梦踮起脚来向马上的麻袋看去,她记得那个麻袋长长的,像是……像是人!“风铭,那里面是什么?!” 风铭连连摆手,讪笑着否认,心里却是吊了起来:“九小姐,哪有什么!哦!少主子给风铭定了日期回去,风铭在不赶路就回不去了!九小姐保重!风铭告辞!” 不待明芸梦有所反应,风铭翻身上马,率先夺路而去!一干人等也匆忙的上马,快马加鞭的离开。 “风铭!”明芸梦愤怒的看着落荒而逃的身影,无奈。既然大哥他们不想她知道,那天就不再问了就是,反正大哥他们一定是为了她好,有必要跑的这么快么?!真是的,明芸梦无奈的摇头,随手扯过一片碧绿的竹叶,转身向回走去。 其实竹林的景色不错啊!明芸梦缓慢走在鬼林的路上。大哥的人出现在青阳城,还带走了什么东西,很有可能是一个人,可是为什么呢?江湖和朝廷一向是两不相干啊?!或者真的是巧合,就像风铭说的,紧紧是路过,明芸梦歪头想的出神,感觉不像……还那么神秘的不告诉她…… 而风铭一行人已经到达了鬼林的出口,一个瘦弱的男人手持一双弯刀,静静的站在大道的正中央,嘴角的笑意带着一丝轻蔑,将周围的空气凝结成冰! “你是谁?!”风铭心知不妙,这个瘦弱的男人看起来不堪一击,可是仔细感觉,那股气息竟然与他不相上下。提起浑身的气息,风铭与小贵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管他是谁,都不能阻挡他们!“是谁派你来的?!” 男人阴测测的笑声很是阴冷,让风铭不禁打了个寒战,男人脸色有些苍白和蜡黄。“你是说我吗?!” 风铭握紧手中的长剑,手心有些凉凉的汗意,眼前的男人周围带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和鬼林阴森森的环境融入到一块,让人有股踏入地狱的错觉,而眼前的人正是地狱使者!“你究竟是谁?!” “呵呵……”男人的笑突然变得诡异起来,直直盯着风铭,干瘦的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感觉有些狂妄又有些……有些悲怆。“你只要把那个人给我就行或者让我杀了也行……其他你不需要知道……” “你休想!”风铭怒吼出声,他不否认这个男人给他太多熟悉的感觉,也许在他被少主子救之前认识,但是这不代表他就能够肆意而为。 瘦弱男人冷哼,晃了晃自己的弯刀,很是不屑的看着风铭:“就凭你们?东风卫么?”风铭狠狠的盯着瘦弱男人,紧张的同时又有些庆幸,好在九小姐已经离开,若是九小姐有什么危险,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在庆幸!你在庆幸什么?!”瘦弱男人看见风铭的表情,有些不解,疑虑浮上心头,难道? 风铭心里一紧,这个男人居然看穿了他的内心,太恐怖了!直觉的否认出口!“没有!”风铭看向那个瘦弱的男人,透过薄雾可以看见模糊的模样,一双弯刀闪着冷冷的光。“你是他的人?!” “哼!”弯刀伴随着一声冷哼毫不客气在风铭的面前划过,将风铭硬生生逼退了一步。带起的风将风铭的皮肤割开一道细小的口子,渗出一丝红艳。风铭指腹轻轻摸过,看了一眼指腹上的颜色,对着小贵子做了一个手势! 小贵子点头,骑着那匹带着人的马就在众人的掩护下向前冲去。瘦弱男人眼角闪过一抹不屑,抛出左手的弯刀,锋利的刀刃在高速的旋转下精确的插在麻袋上,顿时涌出大股的鲜红,染红了整个麻袋。 “东风卫,也不过这点本领而已!”瘦弱男人右手弯刀一划,挡开风铭攻来的长剑,抬脚就踢向风铭,带着致命的攻势。风铭连忙向一旁闪去,并抬起腿去抵挡,强大的力道让他控制不住的狠狠甩在地上。 瘦弱男人一个跳跃就落在小贵子的马旁边,轻易的打退围上来的东风卫。小贵子打了个寒战,一哆嗦在马上掉下去。瘦弱男人拔出弯刀,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缓慢消失在雾霭之中。 第十九章 金童玉女 “风铭……你没事吧?!”小贵子从地上爬起来,翘着兰花指拂去衣襟上的尘土。眼角的眸光有丝得意。 风铭挣扎着站起来,**了一声,这个家伙还真是厉害,幸好他躲得够快。“死不了!”有些困难的翻身上马,透过丝丝缭绕的雾霭看向远处,风铭微微笑起来,少主子果真是神机妙算。 “走!”随着风铭一声令下,东风卫纷纷上马追随而去。只留下空荡荡的竹林,幽深的竹径在不知名的伸出蔓延出来,似是无言的疑问,可是真真假假之间,谁又能知道呢?! 武林大会第二天,明芸梦懒洋洋的趴在桌上,一整夜她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有想不起来是哪里,就这样来回翻了一整夜。此刻,正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补眠。 白汀担心的看了一眼明芸梦,唤下人拿了一件披风,仔细盖在明芸梦身上。芸梦,很快你就能够看到站到最后的那个人,他一定是我!季婉玉凉凉的瞅了一眼白汀,她还是更喜欢那个姓段的,尽管又冷又矫情,但是不会像白汀一样给人一种猎物一样的感觉,他看大小姐的眼神就像是一个猎人看自己的猎物一样,很让人不舒服。 兴许是察觉到了季婉玉的注视,白汀抬眼望去,微笑着颔首,温文儒雅。季婉玉连忙回了一个笑意,仓皇的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场中央。 “段少侠!”清脆娇羞的女声如三月黄莺的轻鸣。 段宇抬头望去,眉头几不可见的荡起一圈涟漪。“蒋小姐?!” “段少侠,叫我如月就是了!”来者一席鹅黄纱裙,肤若凝脂,发如浓墨,柳眉似远山之黛,星眸犹梢头新月,红唇娇俏鲜红欲滴,一张粉面微微圆润,带着南方水乡的温婉。这不是旁人,正是一心倾慕段宇的蒋如月! “额……”段宇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冷冷的表情有些许的松解:“好吧!如月。你如何会来?” 蒋如月听的一句‘如月’,不由的心上一热,羞红了脸庞,这可是段少侠第一次这样亲昵的叫他。“父亲有一封信要交个白叔叔,我就自愿请命来了。”蒋如月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脸上的霞色衬得小脸越发娇俏起来。 “哦!”段宇不自觉的看向对过,今天那人换了一身衣裳,不再是俏皮靓丽的水蓝色,透过白色的披风可以看见那抹粉色,一双大手伸过,仔细的替她将有些下滑的披风重新向上盖了盖。白汀转头对上段宇看来的目光,挑衅的笑了起来。 段宇手指紧握,愤怒的移回自己的目光,冷冷的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的地面,一言不发。 感觉身上的暖意,明芸梦睁开惺忪的眼眸,看向身边的人影。“唔,白汀,谢谢你哈!”白汀为人心细,那些贴心的小动作让明芸梦心里总是暖暖的,这种男人绝对是好老公的最佳人选。揉揉眼睛,明芸梦打了个哈欠,这次的武林大会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就连比试也充满了水分,真是无聊。 “段少侠,你怎么了!”蒋如月不解的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段宇,小心翼翼的追问:“是不是如月那里做的不好,让段少侠生气了?” 蒋如月示弱的姿态让段宇一阵反感:“如月,你多想了。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段宇看向蒋如月,脸上平静无波,仿佛蒋如月刚刚的看到的只是幻觉:“如月不是还要替蒋叔叔去送信么,赶紧去吧!不要耽搁了正事才是。” “那……”蒋如月原本高兴的心有又瞬间跌入深谷,无奈临行前父亲的再三的告诫她一定要尽快的将书信送到白冥河的手中,那种严肃的表情由不得她有一点的松懈,父亲一向宠爱她,重话都不说半句,想来如此的郑重是因为事情真的很重要吧!“段少侠,如月就先告辞了!” 明芸梦打量四周,各门派的人显然也都是心不在焉的,乱糟糟的,就连比武场的上的人,也不见得拿出了真功夫。白冥河一心想要借由这次武林大会招纳人才,为他的野心做足了准备,可是就目前的状况看了,颇为不得人心。 “白汀,冒昧的问你,这次武林大会达到你们的期许了吗?”明芸梦忽略对面那股散发着‘春意’的黄蝴蝶,这是碍眼。 白汀眼神闪了闪,笑的有些苦涩和无奈:“芸梦,说实话我并不太赞同父亲这次的决定,但是……芸梦,我也没有办法……”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那么一说而已。”明芸梦连忙解释,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话竟然会让白汀想起伤心的事,他和他父亲不一样,明芸梦还是分的很清楚的啊。“白汀,那你不要多想,我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白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在意,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没事,芸梦,我知道。父亲具体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这次武林大会劳人伤财,我也曾劝阻过。只是,父亲执意要这么做,我这个儿子……也没有办法。” 明芸梦点点头,有心避开这个话题,看到出来白汀因为这个应该和父亲闹过矛盾吧!不然也不会有这种反应,唉……白冥河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有白汀这么个儿子!眼角的余光看向对过,那人面对着鹅黄身影,似有一份柔情。 “那个是蒋家大小姐,蒋如月。和段少侠一向有金童玉女之称。”白汀自然是没有错过明芸梦眼角微顿的神色,自然的看向对面的身影,为明芸梦解说道。“这次武林大会蒋家不是有事情未能参加么,怎么这蒋家大小姐会来呢?” 白汀轻笑,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明芸梦,似是无意的调侃道:“看着样子,倒像是来找段少侠的呢!” “果真是金童玉女!”明芸梦撇了一眼,正撞上段宇的眼神,明芸梦心里有气,自然是无视掉。语气中的尖锐自己毫无察觉,明芸梦觉得,段宇重色轻友的行为真的很是没有良心。 “怎么,听起来芸梦似乎不太高兴,难道芸梦对段少侠?”白汀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可是白汀的眼神却带着让人怜惜的沧桑,也许明芸梦不知,与沧桑一同的还有精明。 明芸梦冷笑,她对段猫猫能怎样,反正不会是蒋如月对段猫猫那样:“白汀,你想太多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其实白汀的心思她也能看懂几分,可是明芸梦扪心自问,她喜欢白汀么,这个时候的明芸梦脑海里飘过的是那一晚上一身玄衣高贵狷狂的男人,那双邪肆而深沉的眼睛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游荡不去。犹豫再三,明芸梦还是决定告诉白汀,隐瞒下去对他们谁都不好。“而且,我已经成亲了!” “什么?!”白汀后退一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明芸梦,脑海里一直响着那句话,眼神里的挣扎和疼痛,让明芸梦不忍再看。 段宇一掌打在椅轴上,可恶,竟然装作看不见他的样子!好不容易蒋如月才离开,若不是瞧在她还有几分利用价值的份上,何须这般啰嗦!段宇再次看向对面,那个女人已经不再了,只剩下白汀坐在椅上,愣愣的看着一处。 “大小姐,你真的成亲了?”季婉玉好奇的追问,大小姐要是成亲了,那可是惊天的新闻,那段少侠和白少主真真是没机会了呢! “恩!”明芸梦苦恼的皱起眉,白汀的反应让她有些担心,尤其是那一抹一闪而过的狠利让她觉得陌生。“不要问是谁?!” 季婉玉刚刚要出口的话就堵在了唇瓣之内:“好吧!那、帅不帅?!” “不知道,没见过!”明芸梦摇摇头,明水去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还没有回来,说实话,对于那个她未见过面的夫君,她是真的好奇。听说,那个段笙是东源第一商会会长段奕的嫡亲弟弟,不爱商场,对武功倒是有些研究。并且市井传言,段家小公子的真颜犹如绝世妖狐,有着魅惑众生的颜色。还真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个魅惑众生! 第二十章 衙门 “喂,不会吧!你居然没见过你的夫君?!”季婉玉惊讶的看着明芸梦,大小姐果真不是一般人! “好了,不要说他了。”明芸梦和季婉玉一起进了倚栏居。小二热情的招呼二人去了楼上的雅间。 倚栏居是青阳城内最大的一家酒楼,掌勺的厨师曾是王宫的御厨,所以无论菜品还是什么都显得比其他的酒楼高贵一些。就连店小二懂得规矩和礼数也是相当的有水准。珠帘微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小二关上门退出去。 “还是没能找到许良吗?会不会他已经离开了?”明芸梦端起桌上的温水,小口小口的咽下。妙手空空许良她昨日打探过这个人,附和小偷的特质,轻功还算不错,武功一般,若是想要在武林大会上有个排名,却是极为不易的。 “应该不会,我听人说许良是白冥河的人,这个时候他怎么会轻易离开。”季婉玉难得认真起来,许良的背景不像是她想象中的简单,至少他的背后有着一个野心勃勃的白冥河。 小二叩门,将四菜一汤整齐的放在桌上,是倚栏居的特色搭配,菜式是王宫常见的菜式,搭配就略显得单薄起来。明芸梦苦笑,什么时候开始有点想念那个深似海的地方了呢! 如果许良没有离开那自然是做好不过的了,在段猫猫面前那么坚定的说要帮他找回来,若是没能办到,那个就丢人丢到家了。“说道白冥河,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阴谋似的,召开武林大会不像是他说的招纳人才那么简单。” “管那么多做什么?大小姐,咱们不过是江湖上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何须操心那些纷争呢?”季婉玉在食物面前永远是一副狼吞虎咽的形象,但是这个女人的心很大,异常的乐观。 季婉玉说的不无道理,更何况明芸梦的双重身份,若是被江湖上所知晓,定然会惹起一番争议吧。明芸梦赞同的点点头,自我告诫:“也是,那些大人物的事其实我们能够管的了的呢!” 明芸梦和季婉玉懒洋洋的并排走在大街上,夜色已经很深了,路上倒不乏像明芸梦两个这样悠闲的人。各色各样的人在街上游玩,花灯红烛的好不热闹。 “唉。”明芸梦一声哀叹,明天就是第三日了,她却是还没能该找到剑谱,段猫猫虽然没有催促她,但是这两日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揪心的烦躁啊…… 站在青阳城最繁华的的一条大街上,青石铺就的路面因为众人的踩踏,已经有了几处可见的碎裂。青石路的尽头,灯火通明,大门两侧分别蹲踞着两头雄伟的石狮,府门口一面大鼓立在一侧,两扇门上贴着凶神恶煞的守门神。 “怎么会走到这里来了?!”季婉玉一拉明芸梦的胳膊,转身就要离开。 明芸梦看向前方的宅院,府门正中的匾额上是两个鎏金大字,带着让人难以直视的浩然正气,唇齿微启,轻念出声:“衙门!” “大小姐,走走,快走。看见这种地方我就头皮发麻!”季婉玉拉着明芸梦往回走,却发现明芸梦站在原地,疑惑的看着衙门。“怎么了大小姐?” “我好想看见了几个黑影跳进衙门里了!”明芸梦眨眨眼睛,安静的夜空除了几只晚归的鸟儿,哪有什么黑影。 衙门的大门动了几下,像是有人要开门,却又猛地一下关上,一霎那从门缝里透漏出来的亮光,刺伤了明芸梦的眼睛。“神偷,你看见没?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大小姐,咱们赶紧的离开好不好!”季婉玉几乎快哭了,她是一个小偷,被衙门重金悬赏的小偷啊!看见衙门就和老鼠看见猫似的,就算不来抓她,恐惧感还是存在的好不好。“我对这个地方……你也知道啊!” 明芸梦紧紧盯着衙门的大门,一抹若有若无的腥甜飘过。江湖和朝廷各部牵连,江湖人一向对朝廷部门退避三舍,就连衙门口也都是尽量绕着走的,所以这里的人并不算多,能够嗅到不平静的高手几乎没有。 “神偷,我得去看看。”明芸梦有些不放心,青阳城县令一向以廉洁著称,在百姓之中颇有口碑。“要不你先回去吧!” 季婉玉向来活在黑暗之下,最害怕的地方就是衙门这种维法治安的地方,更何况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将她牵扯进来的好。 “可是?你一个人行么?”季婉玉担心的看着明芸梦,大小姐一向神神秘秘的,大概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任务吧。 “神偷,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么?!”明芸梦轻挑眉角:“放心,你没有机会给我收尸的!” 季婉玉无奈的看向空中,大小姐,最好是这样! “怎么样?!你还是不肯投到我家主子的麾下?”瘦弱的男子脸色很是苍白,手指挑起对方的下巴,直直的看着对方的眼睛。“还真是个倔强的老头子!” 一挥手,立即有两个人从后边上来,架了一个人出来,是一个中年妇女,白皙的脸上有些许岁月的痕迹,仔细看去,她的背后还躲着一个怯生生孩子,干净的模样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蒋文!明芸梦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想不到蒋家的二公子居然会在这里出现!那个瘦弱男人的迎新阴险狡诈她算是有了体会,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是威胁么?江湖和朝廷一向不相干,蒋文口中的主子又是何人?! “姣娘!廷儿!你们也太狠毒了!”被蒋文挑着下巴的正是青阳城里深受爱戴的县令――林江明。四十出头的样子,浓重的书生气息,身上还穿着朝服,只是帽子已经掉落在地上,嘴角一片青紫,还有一丝血迹。 “哈哈哈……”蒋文狂妄的笑了起来,轻蔑的看着林江明,反手将弯刀指向那个女子:“林江明,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何必将自己将妻儿的未来都葬送呢?!” “呸!”林江明歉意的看了一眼妻儿,对着蒋文就是一阵痛骂:“走狗!恶贼!犯下这么多的杀孽,你早晚不得好死!” “算了、算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官印在哪里,还有你这个唯一的宝贝儿子,那也一并的不要了吧!”蒋文的刀尖在小孩子的脖颈上划过,不过六七岁的孩子恐慌的向后躲去,抽噎起来。 “廷儿!”林江明一声悲凉的哭喊,就连明芸梦也不禁心酸了起来。“廷儿,爹对不起你啊!” 衙门深处,层层的墙阻隔了这一切。一个男人晃着手中的黄布包裹,幽幽的从屋子里走出来:“蒋兄,看来你还是太仁慈了!” “你怎么会找到的?!”林江明惊讶的大叫,他明明就藏了起来,除了他不可能有人知道他藏在哪里啊?!怎么会!怎么会! 黑衣男子一双鼠眼很是不屑,将手中的东西抛给蒋文,半俯下身去:“县令大人,找东西可是我的长处,越是珍贵的呢越是容易。不过也难怪县令大人不知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许良,江湖人称妙手空空,是个……小偷!” 林江明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蒋文手起刀落,毫不客气的将弯刀送进林江明的胸口。 “蒋兄?这?”许良惊讶的看着蒋文,怎么会这么快就杀了林江明,不是还有事情没有问出来么?蒋文没有出声,对着林江明的妻儿就是两道,红艳艳的血喷撒了一地,未来得及闭上的眸子诉说着主人的不甘。 “走!”拿着东西,蒋文带人迅速的撤退。知道确定人都离开之后,明芸梦连忙从树枝上跳下去,林家惨遭灭门,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仇杀。 “林大人!林大人!”明芸梦试了试林明江的呼吸,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可察觉。连忙替林江明点穴止血。“林大人,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找大夫!” “姑娘!这个、这个拜托?拜托你送、送到兰月楼……”林江明微微颤颤的在胸口掏出一枚玉佩,方形的玉佩上是一条腾云的九爪飞龙,上面还沾染着鲜红的血迹。“给兰、兰陵姑娘……就说、说请公子小心、小心豆萁……” “小心豆萁?!”明芸梦听得云里雾里,还想在问,林江明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姑娘听到了什么?可否告知在下呢?!”又是那样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凌厉,从后方冷冷的传来。 第二十一章 戏弄 明芸梦暗道大意,轻笑着转身:“县令大人有说什么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对面的男人果不其然,正是刚刚离开的蒋文,而他刚刚带走的明黄包裹,若是没错的话正是青阳城衙门的官印。人,将明芸梦围在了正中,握紧手中的武器,将锋利的尖端对着正中。 “我想是谁呢?原来是这位姑娘啊?还真是有缘呢?白府的座上客!许某这厢有礼了,还未曾请教姑娘芳名!”许良自一旁走了出来,笑嘻嘻的对着明芸梦作揖。 蒋府外的那一战蒋文并未能看到她的脸,此时见了却只是冷冷的看着明芸梦,阴森森的眼神不禁让明芸梦沿着脊梁骨升起一抹寒意。明芸梦有些忐忑,好汉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蒋文的武功并不差,眼下的情形对她是极为不利。 “哼,妙手空空许良,快把剑谱还我!”就是这个家伙拿走了剑谱,才让她欠了段猫猫一个大人情的。决不能硬碰硬,否则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既然许良提起了这个茬,那她就不能白费了人家一番相思!“跟了你一路了,赶紧的还给我!” 蒋文不耐烦的看向许良,眼里的鄙弃之意言于表面。许良连连摆手,慌忙为自己辩解:“蒋兄,你不要听这个丫头胡说,我来的时候并没有人跟着身后!” 明芸梦扯起一抹冷笑,果然是赌对了,许良和蒋文并不是一同来的,两人看去就是明显的面和心不合,看起来不像是共侍一主,而且那群手下只听蒋文的对许良却是爱理不理的,现在果真印证了她的猜测!“哼,从白府我就跟着你了,你何须狡辩呢?你快把剑谱还给我!” “你、你胡说什么!”许良急的跳脚,盟主交待他和蒋文的事情一定要小心,决不能让别人知道,现在这个小丫头居然、居然……可是他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到有人跟在身后啊! “姑娘,无论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只要你告诉我那个老头刚刚跟你说什么了,这笔账可以一笔勾销,你看如何?”蒋文不光武功不错,就连脑袋也要比许良好使多了,现在的关键是林江明到底跟这个丫头说了什么?而不是她是不是跟踪许良来的。 蒋文威胁性的晃了晃手中的弯刀,就连周围的人也不动声色的向前逼近一步。明芸梦看向一旁的蒋文,高高的颧骨下消瘦的脸皮就薄薄的一层,脸色苍白的可怕,可是嘴唇却是一场的红润,加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阴测测的腐烂味道,不禁让人联想到了死亡的味道。 明芸梦强忍住内心想要呕吐的感觉,眼角挑起一抹天真的笑意,先把剑谱诳到手再说。“若是许良将那剑谱还我,那我就考虑考虑!” 蒋文斜睨了一眼许良:“那本就该还给姑娘才是!许兄!” 许良看了一眼蒋文,又将视线转到了明芸梦的身上,极不情愿的掏出剑谱,递给明芸梦。 明芸梦接过剑谱,仔细的打量,心里一阵喜悦,的确是她拿的段猫猫那一本剑谱,看起来虽然破旧,可是里面的招式却是极佳的。 “姑娘,这下可以说了吧!”蒋文问道,斯文的样子更加像是地狱执笔生死的判官。他右手持一柄弯刀,左手负载身后,明芸梦想,那手里一定有一只锋利的柳叶镖,正蠢蠢欲动的等着她。 “我可没那么笨,若是我说完之后,你们就把我杀了怎么办?”明芸梦偷偷打量着周围的阵势,既然剑谱到手了,那么就该赶紧想办法溜走了。衙门之内一片安静,恐怕他们的人不只有眼前这些,一旦触怒蒋文,必定会将人马招来,到时候,她明芸梦就得是一堆碎肉了! “这点姑娘不必担心,只要姑娘告诉在下那个老头说了什么?在下一定保证姑娘的安全!”蒋文耐住性子,主子交代的事情一定要办到完美才行,一点瑕疵都不能有,不然主子会生气的。 哼,明芸梦在心底一声冷哼,信你就见鬼了!可是表面上依旧小心翼翼的笑道:“那我就相信你喽!我说了一定不可以杀我!” “你个丫头墨迹什么?赶紧说!”许良没了耐心,暴躁的催促!上前一步就对明芸梦示威的举起了拳头。 蒋文一伸左手,将许良拦下,毫不理会许良不满意的眼神:“姑娘直说就是,在下保证姑娘无性命之忧!” “县令大人说,说那个官印是假的!”明芸梦谨慎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管如何,都不能让这群人得逞。“他说那个是他找人仿作的,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东源朝的官印岂是给你这群人为非作歹之用的,这般说来就算不会全信,也多少回产生一些怀疑吧!当然,要是相信了就是最好的!明芸梦缩在袖口的手里握紧了九节银鞭! “假的?!”蒋文疑问的看向明芸梦,一双眼睛中充满不信的质疑,林江明看见这个东西时候的表情不像啊!“姑娘确定听到的是这句话?” “是啊!县令大人是这么说的啊!官印是仿冒品……对啊!没错!”明芸梦无辜的看着蒋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傻傻的,更可信一些。 蒋文焦急的追问:“那、他有没有说……真的放在那里了?!” 明芸梦心里一喜,看来蒋文动摇了,哼,原来你也不是多么聪明的人吗!“真的?真的官印……”明芸梦假装回忆,然后轻轻的摇头:“应该没有吧!还没有说完他就死了!” “姑娘再仔细想想,那个老头就说了这一点么?”蒋文脸上有了愁色,不停的追问明芸梦,主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万一要是……后果他不敢想象! 明芸梦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冥思苦想的样子显得异常的认真。明芸梦手指紧紧的握住自己的衣袖,忍笑忍的笑意很是辛苦,这个蒋文这会怎么脑子不灵了,连她这么拙劣的谎言都信了呢! “蒋兄,我看这个丫头根本就没有说实话,或许在戏弄咱们也说不定。”许良色眯眯的盯着明芸梦,目光上下的打量,上次碰见的时候就觉的这个丫头长的不错,现在仔细看,更加漂亮,小脸细皮嫩肉的,又白又水,捏上去手感一定不错! 明芸梦瞪了瞪了一眼许良,这个不要脸的色魔,还不知道糟蹋过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呢?要是老娘能活着离开,一定要你好看!“这位蒋公子,小女子说的可是真的啊!”明芸梦装作一副恐慌的样子,紧张的看着蒋文,无辜的眼神真切而委屈。 蒋文不出声,目光在许良和明芸梦身上来回流连,一时拿不定主意,再三犹豫。“来人,再去将这府内的所有地方再搜查一遍!尤其要注意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机关密室一类的!” “是!”围在周围的人逐渐散去,只剩下两个人拿刀站在她的身后。 许良有些抱怨,这蒋府是他一寸一寸的搜查的,官印也是他找到的,可如今,许良觉得不是滋味。“蒋兄!你何必信这么一个丫头的话,她这幅样子摆明了就是在耍我们呢!” 蒋文没有出声,只是狠利的看向明芸梦,毒辣的目光让明芸梦向后踉跄了一步。 “蒋兄这是不相信许某么?!”许良一脸正色的看向蒋文,就算他是个偷儿,但是他也有尊严的好不好! “许兄想多了!”蒋文终于不耐烦起来,许良的追问让他眸间生出了几分狠戾之气,敷衍的回答了许良的追问:“蒋某只是不想出现什么万一而已,我家主子不喜欢。并不是不相信许兄。” 许良虽然气愤却是无奈,只好瞪了一眼明芸梦。 “爷,没有!”“没有!”“没有!” …… “姑娘作何解释?”蒋文再迟钝也总算是猜到了明芸梦有几分戏弄含在里面,冰冷的看着明芸梦,向前逼近。 明芸梦被蒋文的强势压迫的有些无法喘息,一步步向后退去:“我真的没有说谎啊!你自己没有找到并不代表我说了谎啊!” “哼,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差别了!”蒋文冷笑起来,嘶哑的声音像是破碎的风箱发出的声音,刺耳的难听。 “你想做什么?!”明芸梦恐惧的向后退去,睁大一双眼睛害怕的看着蒋文:“你、你说了你不杀我!你、小人!!卑鄙!!” 蒋文鼻腔里溢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我不杀你,放心好了!”我不杀你,因为有个办法会让你说出实话的,那个方法会让你――生不如死! “来人,抓住她,带回去!”蒋文无视明芸梦的拒绝,挥手示意手下上前控制明芸梦。意的涟漪,蒋文脸上浮起一抹奇特的神色。 第二十二章 鬼面再现 “姑娘,没办法只好带你去见见我家主子了!”蒋文亮出弯刀,这个人能在树上隐藏那么久,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蒋文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却多虑,在二十一世纪俗称亚健康,这一切要归功于蒋文的主子,蒋文等人的尊上,一个完美主义者的变态。 明芸梦看着围上来的蒙面人,无奈的握紧了手中的九节银鞭,一旦动起手来,蒋文恐怕立马就会知道她的身份,她的企图自然也就会被识破,可是眼下想要不动手……怎么可能嘛,除非跟蒋文回去,跟蒋文走?去见见他的主子?还是算了吧!羊入虎口,估计会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明芸梦一跃而起,踢开围上前的几个人,愤怒的对着蒋文吼道:“你不讲信用!说好不杀我的!” “姑娘,我只是要带你去见我家主人把事情说清楚而已,没有要杀你的意思。”蒋文露出一丝笑意,缓缓诱导,虚伪的样子让明芸梦头皮一阵发麻。笑还不如不笑,笑起来的样子使得脸上的轮廓更加空洞起来。 “我不信!”明芸梦毫不客气打断,信了就没命了,夺过一人手中的剑,直直指向蒋文,还好曾将学过剑术,使得给还算顺手。“你放我走!” 明芸梦哀叹,就连逃跑也得跑的也得有水平,还不能把她的谎言给戳破了,东源有她这么个尽心尽力的公主,真该多拜拜佛祖了。虽然偷学不太道德,明芸梦还是无奈回想段猫猫那本剑谱上的招式,自己的剑术招式不多,就先借来挡挡敌人再说,段猫猫,不要怪我啊!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来!”许良从旁边人手里夺过一把剑,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这个小丫头污蔑他的轻功不说,还对他们挑拨离间,太可恶,不教训她一下他就不叫许良!“你个小丫头,也太猖狂了些!” 蒋文一愣,并没有出手阻止,鼻尖一抹冷哼,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神色,原来白冥河的人就是这么个水平,还真是……降低了他们的身份!要不是为了主子的霸业,何苦和这种不入流的角色合作呢! 剑光在阴沉的夜幕下泛着无情的温度,穿破重重蒙面人的围攻,在明芸梦的衣衫上留下一道整齐的痕迹。许良得意的看着明芸梦,眼里的神色是令人厌恶的骄傲和自恋。 “孔雀男!”明芸梦厌恶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侧身躲开许良的剑。无奈身陷重围之中,还是让他划破了衣裳。手中的剑挽了一个灵巧的剑花,将身前进攻的人逼退,明芸梦脚尖轻点想要遁走。 “姑娘好身手!”将官印扔到一旁手下的手上,蒋文举起弯刀冷冷的挡住明芸梦想要逃走的路线,眸间的狠戾之气浓重起来,在额上氤氲了一层暗沉的灰色。“姑娘的身手好生熟悉,莫不是曾经切磋比试过吧??” 糟糕!这个家伙的记忆力怎么这么好,单凭身手就认出了她!明芸梦被蒋文封住了出逃的路线,只好落回包围之中,挥剑将蒙面人逐一击倒。“没有吧!你这么有特色,若是交过手,我一定会记得你!”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明芸梦以剑相抗总归不比九节银鞭使得顺手,内力消耗却是很为严重。明芸梦咬牙,不能再硬撑了,在不拿出九节银鞭她就得挂在这里不可!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帅哥等着她去调戏,还有太多的美食等待着她的宠幸,怎么能够挂在这里! “恩,也许是姑娘太没特色了,在下有些混乱,没能想清楚到底在何时何地邂逅过姑娘!”蒋文淡淡的恩了一声,后面的话确实让明芸梦火冒三丈,轻蔑的模样几乎将世界都踩在脚下! 许良借机从明芸梦身侧刺入,脚下的轻功扰的人眼花缭乱,明芸梦一时忽视竟然右臂被划了一道口子,殷殷的血红色迅速渗了出来。手臂一痛,明芸梦右手的剑不自觉的松开掉落在地上。局面变得极度危险起来! “姑娘,你还是赶紧的束手就擒吧!许某或者还可以保你周全!”许良讪笑,眼里的意味很是明显,猥琐的模样让人有种立刻解决了他的冲动! 明芸梦冷冷的看了一眼浅笑的蒋文,心里顿生恨意,又是他暗中出黑手,尽管已经有所防备了,还是没能周全自身。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只柳叶镖,和其他的柳叶镖的不同在于,这支柳叶镖没有镖巾,周围的镖刃上挂满细小的倒钩,而上次明芸梦就是因为躲避这只镖而不小心受了蒋文一掌! “姑娘何必一意孤行呢!”蒋文对于许良的行为很是厌恶,小偷果然是小偷,连心思都是着么龌蹉不堪,胸无大志之人! “哼!”明芸梦一声冷哼,正准备将九节银鞭出手,大不了鱼死网破就是了!她堂堂东源长公主,难道还会怕他一个乱贼不可! “走!”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金属的震颤,好闻的体香让明芸梦有瞬间的愣神,恍惚间一只大手已经毫不客气的环上她的腰间,将她带离重围之中,站在房顶上。 明芸梦抬眼看向那人,压下心头不可思议的震惊,心跳的有些乱了节奏。“是你?” “恩。”只浅浅的一个音节,竟让明芸梦感到莫名的兴奋,隔着衣衫是男人温热的皮肤。还有环在腰上的手臂,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灼热!鬼面男人!竟然是鬼面男人!好愧疚刚刚想起的是段猫猫会不会来救她呢?怎么会有种红杏出墙的感觉呢! “你是谁?”蒋文一挥手中的弯刀,寒光向明芸梦两人冲来。那个鬼面的黑衣男子给他太大的压迫感,让他感觉自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啪”耀眼的礼花在夜空中盛开,引起远处民巷之中的一片惊叹之声,甚至还有纯真的人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什么。 衣袖一挥,强大的气流毫不客气的将蒋文整个人都甩到地面上,鬼面男人淡漠的看了一眼蒋文,扯下衣襟的一角,仔细将明芸梦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低声询问:“你感觉怎么样?” 明芸梦对上墨沉的眸子,心中一动,一股暖流在四肢之间流淌开来。微微一笑,明芸梦因为失血和疼痛稍有苍白的脸上漾起难见的柔和,温婉柔顺的样子让墨色的眸更加深沉起来。“我没事,我们赶紧离开吧……若是他们援兵到了,只怕更难脱身了!” 鬼面男人想要去拿回官印,明芸梦一愣,拉住鬼面男人:“不要去了,来不及!” 鬼面男人疑惑的看向明芸梦,低沉醇厚的声音像是陈旧暮钟撞击声:“你不是为那个东西而来么?” “啊?”明芸梦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空气里的紧迫感越来越强,能感觉到离他们不算远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向着这里奔来,步伐整齐划一,是经受过严格的训练的人。“不是,先离开再说。” 林江明托她交给那个什么兰月的玉佩想来就已经寓意着青阳官印的丢失,只要迷惑了蒋文,让他怀疑官印的真实性那就能够拖延他们的计划吧!这其中的时间应该足够她将玉佩送给那个人! “快走!”明芸梦急切的催促鬼面男人,拉着他的手就向其中一个方向跑去。 黑面男人看了看明芸梦抓住他的手,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只是眸光之间流淌着些许的笑意,指尖微微颤动,大掌瞬间将明芸梦的手包裹起来,安静的任由明芸梦牵着他向不知名的黑暗中跑去。 “追!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蒋文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抹掉嘴角的血迹,紧紧的盯着两人的身影,神色狠戾。 “蒋兄,你、没事吧?”许良担心的看向蒋文,关心的问道。 看了一眼许良,蒋文懒得出声,捡起被震落的弯刀,率先向前追去。许良不满的看着蒋文离去的身影,唾弃一声,眸间竟是轻狂的嗤笑,在原地愣了片刻后,许良并没有追着众人去以表示合作的赤诚之心,而是静悄悄的消失在相反的方向。 “那个?我要怎么称呼你?”明芸梦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选择了委婉一点的方式来询问鬼面男子的名字。 “嗯~”鬼面男子眼角的余光向后扫了一样,手上用力,将明芸梦带入自己的怀中。“你不觉得逃命更要紧一些么?” 脸上顿时鲜红欲滴,明芸梦支支吾吾的应道:“嗯,对对,逃命要紧!”心虚的将头埋了起来,反正现在是他抱着、咳咳、环着她跑,用不着她动眼的。以前调戏美男无数,明芸梦暗自神伤,还没有一次被这么直接的拒绝过……好伤心鸟…… “真想知道?”鬼面男人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明芸梦恍惚看见他在笑,眼睛里柔柔的。“那你要记住……” 第二十三章 绝处逢生 磁厚的嗓音里明显尾音上调,预示着眼前人似乎还算不错的心情。鬼面男人衣袖轻挥,拂去前方碍事的杂草乱枝,以免会伤到怀里的人。 “云逸,云彩的云,飘逸的逸。”鬼面男子掩去眸间的复杂,瞥了一眼万分期待的明芸梦,眼角的纹路有些许的波动。 “云逸……”明芸梦轻念出声,再常见不过的字,组成并不特殊的名字,可是放在眼前人身上却显得如此超凡脱俗。 蒋文将脚下的速度提升至最快,周身阴冷的气场使得所经之处的树叶哗哗作响,就连树枝也也摇晃个不停。右手指尖轻轻一甩,一抹暗淡的光融在夜色里以一种诡异的路线极快的接近鬼面男子。 鬼面察觉到身后涌动的气息,身形一闪,继续向前奔去。拥着明芸梦的右手紧了紧,就连脚下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云逸,你,伤到你没有?”明芸梦一件的担忧和气愤,上一次也是着了蒋文那个小人的暗器,把她疼了个半死。千万不要伤了云逸才好。“蒋文这个小人!” 云逸摇摇头,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后面的蒋文,脚下的步伐突然沉重起来,气息变得缓慢难以控制。“我没事!” “可是……你的气息……”身边的人变得有些木然,就连肢体也僵硬了起来。明芸梦不可置信的看向云逸。一张鬼面之下什么神色也看不到,只是眼睛里的墨色有些无奈,还有一丝担忧。明芸梦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挣扎着逃开云逸的手臂。“我看看你伤哪里了?!” 云逸见明芸梦一脸的坚定,只好停在一处乱石里,接着杂生的树枝遮盖两人的踪迹。斜着靠在一棵还算粗壮的树干上,呼吸沉重而缓慢,云逸松开明芸梦,将全身的重量放在依靠的一侧。 明芸梦焦急的查找云逸身上的伤口,想要抓起云逸的左臂,却听到云逸一声闷哼。左肩肩头下三寸左右,一只铁色的镖只留了半截在外面,殷红的血小股小股的向外冒,又迅速消失在玄色的衣衫上。明芸梦伸出手指颤抖着碰了碰,湿儒温热的感觉让她心里一阵疼痛,是为了避免她受伤才会向那边躲吧!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挡在她身后,云逸,到底是为何…… “你,先走吧……”云逸感觉现在连转头都已经变得困难,看向明芸梦,语气里多了些许的无奈,身上的冰冷一阵一阵的袭来,血液仿佛要凝固了一般。夜色里掩盖着不知名的前方,云逸突然后悔起来,为什么那么不理智的选择了未知的方向,如果眼前的人不能够安全的离开……他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蒋文仔细找寻着周围,刚刚明明就在这里闪了一下不见的,肯定是躲起来了。而且那个鬼面人中了飞镖,是不可能逃走的,一定就在这附近。蒋文冲着赶上来的蒙面人命令道:“分开找找这一块!快!” “快走吧!不用管我!”云逸再次推了推明芸梦,再不走怕是就来不及了,蒋文的飞镖上有毒,现在的他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 “不要废话!”明芸梦没有回答云逸的话,一脸的坚定,将云逸的右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左手环住云逸的腰,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要她丢下云逸,怎么可能,尽管他们见面不过是第二次而已,尽管她不知道他对她的好有什么目的,但是她能感觉到云逸身上熟悉的气息,那感觉让她安心。“你不能睡!云逸!你要敢睡我就、我就把你的面具摘下来!你听到没有!” 云逸苦笑一声,心里说不清的复杂难受,可更多的是心里更多的是满满的温暖和喜悦。这个女人啊!还真是能准准的咬住他的弱点,竟然知道自己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强打着着精神,勉强睁开似有千百斤重的眼皮,嘴唇动了动:“好,不睡!不睡……” 两个人笨重的身影往乱石堆的深处移动,明芸梦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身上的重量也越来越重。感觉到身上的人越来月微弱的意识,明芸梦心里一紧:“云逸!你说、说话!” “嗯~说、说……”云逸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几近消失的音调让人觉得下一秒也许就会失去意识。 夜幕阴沉的可怕,就连脚下的路也看不清楚。明芸梦架着云逸,脚下深深浅浅的试探着走进乱石深处。搜寻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明芸梦眉头蹙起,不仅加快了步伐。 “唔。”明芸梦只一声浅淡的来不及出口的惊叫,伴随着脚下空空的感觉,明芸梦和云逸一块向下迅速的掉落下去,明芸梦下意识的将云逸的脑袋抱进自己的怀里,背后重重的撞上坚硬的东西,闷哼一声,明芸梦的意识彻底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盟主,属下以为这蒋文阴狠毒辣,其主神秘诡异,不是可信之人,还是有所防备为好!”许良恭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上好的暗纹锦织流云衫,隐忍的朱红色,将这个五旬的男人衬出一丝枭雄的味道。 白冥河坐在书桌前,把玩着一块凝脂汉白玉精雕的五龙纽交印,四寸方形,威严霸气。“老三,你说说看!” 白汀坐在一侧的座椅上,仍旧是一身白衣,只是脸上的温和不再。“儿子以为,许良说的有道理,朝堂之人一向反复无常,更何况是此人要做的事可谓是天理不容,不能排除他有倒打一耙的可能。” “嗯,老三一向甚的我心,那么以后与那一方合作的事就交给你了。”白冥河细细打量了一番印玺,冷笑一声:“老三,带着这个去拜访一趟咱们的好伙伴。总要表示一下我们臣服的态度才是~” “是,父亲!儿子明白了!”白汀颔首,眼光扫过桌上的五龙纽交印玺,敛去眸中的深色。 沉沉的夜色中,这一点亮光显得异常渺小,却不可忽视。 “嘶……”明芸梦从一阵疼痛中转醒,背上火辣辣的痛楚几乎让明芸梦掉下泪来,抬头向上望去,一抹耀眼的光亮刺痛了眼睛,明芸梦抬手遮住。从这里看去,上方是约一尺见方的园洞,覆盖着杂乱的树枝,阳光正透过缝隙斑驳的打在明芸梦的脸上。两旁怪石嶙峋,还有一块凸出的石头上粘着些许红色的印记。身上的衣服被划的破破烂烂,各处都多多少少的酸痛,明芸梦伸手艰难的摸向自己的背部,冰凉潮湿,想来可能是已经不流血了,只是伤口处的疼痛密密的像针扎一般。 云逸看起来还好些,大概是被明芸梦护住的关系,比起明芸梦的狼狈要整齐干净太多了。眼睛紧紧的闭着,鬼面有些歪斜,露出刚硬的侧脸轮廓以及白皙的皮肤。明芸梦盯着那露出的一角皮肤,手颤颤向着鬼面伸去…… “额……”鬼面之下溢出一声微弱的**,云逸浓密的睫毛颤抖一番,慢慢的睁开一条细缝。明芸梦心里一惊,连忙将自己伸出的手快速收回来,慌张的看着云逸,心跳的节奏骤然慌乱。 “云、云逸,你感觉怎么样?”明芸梦伸出胳膊,遮去云逸头顶的阳光。 云逸这才睁开眼看向明芸梦,视线触及明芸梦狼狈的模样,挣扎着坐起来,昨夜那种木然已经消失了,云逸感觉除了背上的伤口,已经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镖头上大概是涂抹了麻药才会失去意识和知觉。“我没有事,蒋文涂的大概是麻药,现在药效已经过去了,我没事。” “你不要乱动”明芸梦赶紧向前探身扶住云逸,不小心牵拉到背后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的眉头紧锁起来,只是片刻,明芸梦就恢复了脸色,除了淡淡的苍白,明媚的笑意再正常不过。 云逸抬手将歪着的鬼面扶正,眼神看向明芸梦,带着明芸梦看不透的复杂和担忧。“转过来,我看看你伤在哪里?” “不,没有事的。”下意识的推拒,明芸梦单凭感觉就知晓自己背上的伤怕是有些严重,粗粝的石块划出的伤口像是被撒上了盐一样,锥心刺骨的痛。 “转过来!”云逸的语气骤然严肃起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明芸梦看向云逸没有表情的眸子,只好转过身去。 第二十四章 独处 粉色的衣衫破破烂烂的贴在后背上,一条约有七八寸长的伤口竖在右背靠近脊梁的地方,周围暗红和黑褐色相互夹杂。 云逸眸光冥然一紧,暗自责备自己。“把衣服脱了!” “云逸,我真的没事,而且你肩上还有镖,不宜乱动!”明芸梦连忙转回身体,他们两个人都受了不停程度的伤,她还好一些,伤口只要不流血了就可以。可是云逸,如果被镖头伤到了骨头那就真的不好了。 “你说这个?”云逸右手探向自己的左肩后,艰难的触及嵌入皮肉之中的残余的镖身,修长的指尖捏住镖刃,微微用力。 “云、云逸!你疯了吗?!”明芸梦难以置信的看着云逸扔在地上染满血色的镖,暗色的倒钩上都挂着一块泛着红色的东西,看起来软软的!“上边的倒钩会把肉钩下老的!这样的伤口愈合很慢,而且会留下疤痕的!” “我看看你背上的伤……”云逸并不在意明芸梦的话,对于男人,这点痛算的了什么呢!只是这场意外是他的错,让明芸梦受伤是他不可饶恕的罪过。 明芸梦气恼,这个男人这执拗的性子还真是让人无奈!背向云逸,明芸梦缓慢的将衣衫退至伤口下,莹白如脂的背上一条刺目的伤口,伤口处的两瓣肉之间还张着一份跨越,云逸抽了口冷气,眸角似乎是有些湿润。 在里衣上扯下一块布条,云逸小心翼翼的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污,这里没有水更没有金疮药,只能够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尽量避免它发炎的可能。美背入目,墨丝微垂相衬,美得像是一幅山水泼墨画,云逸眼睛一动也不动,直直的盯着伤口,尽管伤口不深,可是因为摩擦的缘故,最好还是尽快的接受医治才好。 “云逸,好了没?”明芸梦一动也不敢动,僵硬的姿势导致浑身都酸痛起来,红扑扑的脸上荡着羞人的光晕,明芸梦想,他把她看光了,要不要对他负责?这似乎是个很值得考虑的问题。 云逸替明芸梦将衣衫穿上,葱白的指尖上染了红色的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拔镖时的还是明芸梦背上伤口的。解下玄色的外衫,云逸披在明芸梦的身上,这个洞穴看起来像是天然的地洞,凹凸不平的岩壁,洞底像是一个被掏空了的葫芦,被松软的土壤扑在葫芦底上。也幸而是土壤,若是岩石,云逸不敢想象,后果怕是他难以承担的不堪。 “好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云逸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看样子似乎只有爬上去一条路了。 明芸梦偷偷打量眼前正在想办法离开的男人,心中有些道不尽的苦涩,前世一身的伤还能让她再对爱情抱什么希望呢?身份上不可跨越的横沟不说,古人三妻四妾男尊女卑的想法就是她所不能够忍受的。还有就是……明芸梦垂下头,尽管他救了她,可是她们始终还是陌生的不是吗?不清楚对方的背景,不知道对方的喜好,不明白对方的想法,等等。明芸梦叹了口气,在这一切因素的背后,还有一个无法忽视的原因,她是明芸梦,可也是东源九公主,是一个已经昭告天下成过亲的人了。 云逸转身坐好,就看见明芸梦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有些忐忑和疑虑,但愿不要发现自己的身份才是。“怎么了?” “恩?”明芸梦抬头,迅速的藏起眼中的复杂,摇摇头,抬手指指头上。“没什么。只是在想要怎么从这里出去。” 云逸眯起眼睛望向洞口,明晃晃的太阳处在洞口正中,晌午的阳光刺目的温暖。云逸想,昨夜昏过去的那一刻,他想要表现自己心意的勇气还有没有。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只是担心明芸梦看见他的样子会不会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你……” “你……”明芸梦看向云逸,不其然的撞上那双浓黑的眸子。慌忙低下头,明芸梦的胸膛里的跳动慌张无序。 “你先说!” “你先说!” 短暂的沉默后,还是明芸梦开了口:“那就我先说吧!云逸,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惊讶的看向明芸梦,云逸一时间踌躇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无名小卒而已。” “不要当我傻!云逸,我们见过两次,你救过我两次,这难道是巧合么?!”明芸梦眉头皱了起来,也许说清楚就不会再让自己心存幻想了。 “你怎么会这么重的防备?”云逸苦笑,经过这一夜的逃亡,居然还会怀疑他的善意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个女子了,真是的,直面相对时都没有见她这个样子过,该让他说些什么好。 明芸梦紧紧的盯着云逸,狰狞的鬼面张牙舞爪的冲着明芸梦,那面具之下的到底是怎样一张脸,明芸梦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衬着他昏迷的时候拿下来看看呢!但是明芸梦不知道的是,若是那么轻易的就能拿下来,云逸绝对不会将昏迷的自己袒露在明芸梦的面前,那个鬼面上是有机关的存在,之前会歪斜是因为……云逸比刚刚做这个面具的时候瘦了许多,因此面具大了许多。 “那你觉的我该是怎么样子?!”明芸梦心里直觉的一跳,云逸果然是认识她的!可是会是谁呢?“你果真是认识我的!” “你说什么呢?!”云逸有些慌乱,这个丫头居然在套他的话!“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那好,你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明芸梦变得咄咄逼人,他身上的味道和感觉极其熟悉,熟悉到让她觉得可以无条件的信任,这样的人在这个世间里掰着手指头都能够数的过来,明芸梦反复的想,真的没有谁能喝眼前的人重叠的起来,可是到底会是谁?! 云逸无奈,这个祖宗真的不好伺候,自己已经尽力的避免能够让她感到熟悉的动作或者味道了,甚至连声音也故意做了改变。云逸将手伸进胸口衣襟的口袋中,再次摊开时,掌心里安静的躺着一只细小的飞凤银坠:“因为这个!” “我的耳坠!怎么会在你那里?!”明芸梦惊讶的看着云逸手上的那只耳坠,那是她出嫁的时候带的,是段家送来的嫁妆里的她唯一喜欢的,精致的飞凤耳坠简单内敛却毫不失贵气,难道? 云逸不明白,为什么明芸梦看他的眼里多了一丝难以接受,以及脸上明显的无法理解,难道她猜出他的身份了,不会啊!若是猜出了就不该是这种表现啊!应该会跳起来打他一顿才是吧! “云逸,你不会是我那没见过的夫君吧!” 什么!夫君!她有夫君了!云逸愣住,询问的看向明芸梦。直到看见云逸疑问和忧伤的眼光,明芸梦才回过神来,暗自懊恼,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云逸……”明芸梦不安的换了一个姿势,牵带着背上的伤也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为什么云逸那忧伤的眼神让她这般愧疚呢。 “你……”云逸迫切的开了口,却发现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疑问,眼神胡乱的扫视着周围,心跳一下一下的沉重的难以呼吸,云逸突然间发现,原来早已不是单纯的喜欢。“你,成、成亲了?” 不过五个字,明芸梦却觉的那么长,长到自己都不敢去听。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在心上,明芸梦也犹豫不定了,该有的回答像是火中的栗子,那火苗让她心凉胆怯。张张口,音节就卡在喉咙,无法出来。 “我知道了!”云逸转眼看向其他的地方,深邃的神色里有着明芸梦看不懂的深意和寒凉。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苦涩的味道在躯壳内快速的蔓延开,云逸有些好笑的回想起自己艰辛的决定,原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而已。怪吗她吗?云逸想,更多的是庆幸吧!“我不是他!” “我?”明芸梦焦急的想要解释,却发现任何的辩驳都是那么的无力和苍白,看着云逸突然变得冰冷的气息,明芸梦只好选择了沉默,也只能沉默! 时间的流动似乎极其的缓慢,云逸体侧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掌心耳坠上的棱角刺入柔嫩的皮肤内,尖锐的痛觉无时无刻的不冲击着云逸脑中的神经。突然间,云逸叹了口气,苦笑起来,自己这又是何必呢…… 洞口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和模糊嘈杂的人声,两个人皆是一愣,匆匆的躲在洞口看不见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听着头上的声音。 “有人吗?”一声还算清晰的声音传来,明芸梦和云逸对视一眼,好熟悉的声音! 第二十五章 得救 “明水!”明芸梦惊喜的喊道,是明水,明水回来找她了!“明水,我在这里!明水!” 云逸深深的看了一眼明芸梦,过了今日,也许再也不能够坦然的以自己真正的面目对你了,明芸梦,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我的感觉! “小姐!是小姐!”明水惊喜的叫了起来,她们几个找了一上午了,终于找到了!“小姐!小姐!” “把绳子放下去,快!”温润的男声有点耳熟,明芸梦皱起眉头想要辨别出来人的身份。 云逸在明芸梦的身前蹲下:“你抱住我,我背你上去!” “云逸!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明芸梦看了一眼垂下来的绳子,咬住略显苍白的下唇,拒绝道。云逸左肩本就有伤,若是加上她怕是那一承受,更何况刚刚云逸硬生生的将镖拔下来,伤口肯定还在流血。 “上来!”云逸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语气中的坚定和执拗更加不容拒绝,平淡的语气了带着一点让明芸梦难以拒绝的悲伤。 明芸梦趴在云逸的背上,双手搂住云逸的脖颈,双腿缠在他精壮的腰上,温热透着衣衫一点一点的渗透进来,明芸梦脸庞红红的。 云逸先拉了拉绳子,示意上面的人自己要上去了,果然绳子绷得紧紧的。云逸拉住绳子,有些费力的向上攀爬,粗粝的绳子磨在掌心,加上刚刚的伤口,留下大小不一的血迹。 “云逸,你的手流血了!还没有怎么上,我跳下去自己来吧!”明芸梦担心的看着云逸的手,鲜红的血渲染在土黄的麻绳上,异常的耀眼。 云逸寻好下一步踏脚的石头,摇摇头:“不用,没事!” 明芸梦满是愧疚和歉意。虽然她依旧不知道云逸的一切,可是明芸梦想云逸的那份模糊的感情是真的!这个男人的冷漠和执拗,都无可救药的迷人,这一点是明芸梦无法否认的! 手一点一点的向着绳子上方抓去,上面的人也在奋力的向上提拉绳子,其实要上来并不困难,只是再背上一个人就显得不是那么的容易了。云逸借着上拉的力道,在几块凸出的石头上用力的几个跳跃,借着轻功,跳到地面上。 “小姐!”明水率先围上来,扶住从云逸的背上下来的明芸梦。“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 明芸梦勉强站直身子,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什么大碍。刚想要去看看云逸的掌心。却听得一声熟悉的“九妹!” “堂哥!”明芸梦转头,惊奇的看着眼前一声青衣的男人,墨发在风中轻轻飘着,宠爱的眼神里带着丝丝笑意。这个男人正是东源瑞王长子东云祥,传闻乃是东源王私生子,寄养与瑞王府。 “属下金元拜见九小姐!让九小姐身陷这等险境,实在是属下的失职!”光秃少年单膝跪拜,恭敬的样子让明芸梦有些怪怪的感觉。 真的是很诧异,明芸梦只知道人群中肯定会有大哥派来保护她的人,却怎么也没想过会是这个光头和尚!“你、你是我大哥的人?!” 金元点点头:“少主子是金元的再生父母,是金元的大恩人!” 明芸梦迷茫的摇了摇头,这个世界凌乱了,没想打大哥竟然收了个和尚当下属,还是个长得相当沾花惹草的和尚,太不可思议了! “哎,小姐,刚刚那个鬼面人不就是上次咱们在蒋家牢里放咱们离开的那个人吗?!”明水云逸离开的方向,只是那个背影好熟悉啊! “恩!”明芸梦点点头,转过身来,却发现空无一人,四周空荡荡的,除了他们几个,再也不见有人的身影!“唉。人呢?!” “早就走了!”明水白了一眼自家小姐,粉红的衣裳看起来破乱不堪,外罩一件男式的外袍,肥肥的裹在身上,背上的黑色似乎有些奇怪的色泽,像是干涸的血。明水惊叫起来:“小姐,你受伤了啊?” “哪里?九妹,快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云祥担心的打量明芸梦,一脸的而焦急神态。 “哎呀!堂哥,我没事!明水,用不着大惊小怪,回去抹点伤药就好!”明芸梦低声训斥,有什么回去再说吧!“唉。神偷那个没良心的怎么不在!” “季姑娘被听风楼的人带走了,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个不省心的,该不是偷了人家什么东西吧!”明芸梦无奈的摇摇头,但愿那个家伙不要有事,不然都不够她忙的了。“先回去吧!” “小姐,我觉得那个鬼面人很眼熟啊!”明水一边小心的替明芸梦清洗伤口,一边疑问道。“好像见过似的。尤其是他的眼睛,绝对见过不止一次了。小姐,你觉得呢?” “你家小姐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明芸梦被背上的疼痛刺激的呲牙咧嘴,转头看向另一侧。“而且他说是因为我那副飞凤银坠,当时不是掉了一只么,就是被他捡取了。我还以为他就是我那个未见过的夫君呢?结果不是,还伤人心了!” “对了,小姐,姑爷没能见着,段会长说姑爷从来不画画像,所以除了真人以外,是没办法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的!”明水回想起段家家主段奕,心头一阵狂跳,那弱柳扶风之姿,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就是富可敌国的东源第一商会的会长段奕! 明芸梦叹了口气,这个段笙果真跑的够远!她就那么的可怕吗?唉!真是魅力下降了不少。“堂哥怎么会过来!” “明水半道上遇见的,是小少爷非要出来玩,就跟家里说要去瑞王府找祥少爷,然后溜了出来!祥少爷说小少爷可能来青阳城了,就顺道过来了。”明水将上好的生肌膏均匀的抹在明芸梦的伤口上。 “哎呦!轻点,你打算弑主不成!”凉凉的感觉伴着蚀骨的疼痛从背上传来,一阵舒服一阵痛,明芸梦的手紧紧的抓住床单,连带着表情都一起扭曲了起来。 “忍忍吧小姐,这个生肌膏是能力范围之内最好的药了,就是有点痛!”明水将那个白色的瓷盒装进包袱里。“怎么会伤成这样?” “巧了吧……”明芸梦不能够躺着,只好趴在床上,百般无聊的看着明水收拾屋内。“明水……” “小姐,你还想想怎么找小少爷吧!”明水取出一身鹅黄的衣服,刚想放在床头。 鹅黄?明芸梦突然在床上坐起来,痛出一身冷汗:“把我所有鹅黄的衣服全部扔掉!”看见鹅黄就觉得难看,哼,她辛苦的替他把剑谱找了回来,说不定段猫猫那个混蛋正在花前月下呢! “怎么了小姐?为什么要丢掉!”明水被明芸梦的低吼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明芸梦,这衣服好好的啊!还是小姐最喜欢的阮烟罗的料子,是最好的绣娘的得意之作,这是闹哪出? “扔掉!”明芸梦看见鹅黄色就来气,恶狠狠的盯着衣服,仿佛那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明水,去吧段猫猫那个混蛋叫来!本女侠要把剑谱恶狠狠的丢在他那张千年不变的死人脸上!!” 明水无奈的看着像是抽风了的自家主子,只好把手中的衣服丢掉,又挑了一套玄色的衣裙,黑色的阮烟罗上是淡淡泛着流光的凤舞暗纹,没有多余的装饰,三寸宽的腰带上游着并不耀眼的金色丝线。“那这一件?” “恩,放那里吧!明水,快去西苑叫段猫猫去!”明芸梦催促道。 “小姐,现在正在进行武林大会的决赛,段少侠应该在大会那边吧!”明水淡淡的提醒,她不在的这几天小姐是怎么了?! “喂!宇,你怎么了?”凤翔连忙把段宇扶到床上:“一整晚都没有见你,你去哪了?还弄了一身的伤回来。” 段宇疲惫的倒在床上,叹了口气:“凤翔,我没事,比试到了那里了?” “你的直接安排在明天了,可是你现在的状态?!”凤翔担心的看着段宇。虽然不知道好友干什么去了,但是和谁有关他还是能想的道的。拿过段宇右手握着的面具,凤翔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情果真是个伤人的东西啊! 第二十六章 赢家 “你找我?!”段宇坐在圆桌边,脸上略显苍白,神态有些不自然。左手放在大腿上,右手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桌上的茶杯。 明芸梦只简单的将外衫松松的套在身上,高傲的抬着头,走到段宇的面前,将剑谱扔到他的面前,得意的扬高了下巴:“诺,给你的剑谱。” 段宇冷冷撇了一眼桌上的剑谱,随手拿起来揣进怀里。起身,一言不发的就要离开。深沉的紫色耀的段宇白皙的皮肤更加如玉般晶莹剔透,淡漠的表情像是极北深处的寒冰,带着拒人千里的凉意。 “段猫猫!”明芸梦气急,他这是什么意思!有这般不愿意见到她么!就连明芸梦都有些诧异,那股莫名的恼怒从何而来,他身上那股隐隐的抗拒感,让她的内心觉得像是眼中进了灰尘,咯的难受。 段宇站住脚,背向着明芸梦,平静的声音像是一潭死水,生硬的可怕。“还有事么?” 明芸梦有些愣,为什么不过是过了短短的两天而已,段宇就变得这么冷漠,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段猫猫,我得罪你了吗?摆脸色给谁看?!”明芸梦本想好好的询问段宇怎么了?可是话一出口就变了滋味。明芸梦一番懊恼,却又拉不下面子先去道歉。 段宇闻言,不怒反笑,只是背后的明芸梦不会看到那个嘴角的笑意,是多么的苦涩与无奈。段宇始终是段宇,纵然有过离经叛道,却依旧抛不下自己的使命。“说完了?我走了!” 明芸梦大怒,快速出手,向着段宇的肩头抓去,心里的火瞬间燎原,明芸梦来不及想那么多,她一心的疑问正冲着段宇的左肩而去。谁都不是傻子,迟钝从来不是明芸梦的性格,她敏锐的感知告诉她,她已经陷入了一场难以跳脱的阴谋漩涡,一场又一场的混乱终究会在某个地方汇成一点,然后无法扭转。 段宇一侧身,明芸梦的手就落了空,尽管如此,明芸梦还是捕捉到了段宇气息中的混乱,心里便是一惊,段猫猫的内息为何会下降了那么多?!惊讶的看向段宇,段宇扭头避开,脚步依然冲门口而去。 “喂!”明芸梦眉头紧锁,担心和焦略一起涌上来,心里某处动了动,那背影似乎和某一个影子逐渐重叠起来。 段宇并不理会,不过刚刚动了气息而已,胸口的气血就混乱的翻腾了起来,灼热的感觉在胸口像是燃气一个火炉,就连呼出的气息也是烫热的灼热。想起肩头的伤口,段宇的眸色沉了又沉,若不是为了确认明芸梦没有事,他应该一早就离开这里了!如今想要保住一身的功力,就只能去听风楼找那个人了! “喂!”明芸梦追上去,拦在段宇的身前,蛮横的伸手抓向段宇的左肩,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可是那个身影也越来越清晰,那张脸模糊的重叠起来,几欲清晰。“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内息怎么了?!” 段宇眼角闪过一丝无奈,脚下后退了一步,身子一歪就躲过了明芸梦这一抓。明芸梦顺势欺身压向段宇,伸出的手不依不饶的探向段宇的左肩。段宇只得向后仰去,却只觉的胸口一阵翻滚,口中涌上腥甜,眼前一黑,段宇唇中断续蹦出两个字:“凤……翔……” 重重的一声响,明芸梦如愿的抓到了段宇的左肩,却来不及反应的被带到在地上,唇齿相触,温润的感觉惊呆了明芸梦。 “小、小姐?!“明水不过刚刚去替茶壶添了新水,回来却看见这么惊人的一幕,不禁赞叹自己小姐果真勇猛,正想着退下去。 “明水、明水!去、去请凤翔公子过来!快!”明芸梦总算回过神来,挣扎着从段宇的身上起来,却只见那人脸色苍白,唇瓣上一片的鲜红,双眸紧闭,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明水惊讶的看着眼前,扔了茶壶就匆忙的跑了出去。 “蒋公子果真是少年英雄!白某佩服佩服!”白汀白衣似仙,带着一丝不能沾染的仙气,笑意温和亲切却透着一股无关世事的寒凉之意,明明是暖洋洋的春日,却让人生不起一丝的暖意。 倚栏居的雅间里有一间临窗独设的,青阳城里的人都知道那是武林盟主三子也就是白家少主白汀的专属。 蒋文放下手中的银筷,双手抱拳,消瘦的脸上堆满笑意:“白少主过奖了,在下不过是江湖小卒而已,若说少年英雄还是白少主担当的起!”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同时举杯一碰,一饮而尽。 “在下可要预先恭喜白少主,下午夺得武林大会头筹啊!”蒋文的笑意握之有度,既不过于奉承又不过于淡漠,眼睛眯起,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来,白少主,在下敬你一杯!” 白汀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绕来绕去,段宇你怎么想不会想到,最后的赢家会是我吧!“还不是亏了蒋兄的配合!白某能够去一心头大患,蒋兄功不可没,白某日后定当报答!” “白少主客气了!我家尊上既然与盟主合作,在下自然要尽心尽力。白少主这么一点小事,算的了什么呢!”蒋文挑眉一笑,用计,这白家少主比他老爹还有一套!听闻白冥河一生只有一妻,生了两个女儿白芷和白兰,长子白岸和三子白汀都是自小作为女婿收养的,这个白汀可真是尽得白冥河那个老狐狸的真传啊!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在下的独门秘制的散功粉用在赫赫有名的段宇身上,倒也不愧了那一番功夫!” 白汀冷笑一声,明芸梦困于蒋家那日,他曾秘密到访,看到了些有趣的秘密,还真是没有想到,段宇竟然也会醉心于情!还真是让他意外!不过这一次,蒋文可真是帮了他的大忙,明芸梦他自然并不会去伤害,可是那她做做饵总是没有什么的!就算那一日明芸梦不去看衙门内的事情,他还是会想办法引她过去的! “白某记得蒋兄的散功粉可是江湖一绝!从此江湖再也不会有段宇一人的存在了吧!”白汀的语气里多少多了些狂妄,段宇、段宇,可是让他吃了一番苦头!如今段宇被他用计轻松的扫除,怎么不得意些呢! 执起酒壶替白汀和自己满上酒,蒋文笑意不减,白家三公子心狠手辣,城府甚深,是个无法掌控的人物,若是能收到尊上的麾下……“对了,白少主可还记得蒋某上次跟你提起过的那个女子?” 白汀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很快就恢复常态:“记得。怎么了?” 蒋文自然没有忽视白汀那一瞬间的波动,语气真诚:“尊上很是欣赏白少主,尊上的意思是大事事成后将那女子送与白少主当做谢礼如何?” 蒋文指的是谁,白汀是再清楚不过来。那人的身份倒是让白汀有了几分心动,只不过蒋文之主若是那么简单就把他放过,是该说太小看他白汀了呢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 “多谢尊上的好意,白某不敢推辞尊上的好意。只是白汀已有婚约在身,实在是无再娶之心!”白汀歉意一笑,此事就只能死鸭子嘴硬硬撑着了,若是应下只怕那人就是自己的软肋了! “白少主这是要从一而终么?果真是情深意重啊!在下一定禀明尊上,想必尊上也会对白少主赞赏不已的!”蒋文心里一声唾弃,还真是有够嘴硬的! “蒋兄说笑了!”白汀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示意蒋文举杯。两人碰杯,各自笑的深不可测! “必须立刻去找宇的师父了,不然宇着一身的功力算是白费了!”凤翔紧紧皱着眉,从他刚刚回来,他就替他把过脉,要他立即想办法去找他师父,可是他非得等,执意要确认明芸梦无事后再离开! 明芸梦担心的看着床上的人,愧疚和悔恨一波波的袭来,她怎么可以那么笨呢!蒋如月明明就已经说过邀了段猫猫进蒋府,而且第二日她还在客栈见了他不是?!她早就开始怀疑了不是吗?“凤翔,那要去哪里找他的师父?!” 凤翔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叹了一口气:“我只知道要把宇送到听风楼,求见听风楼的二当家的万事晓先生。其他我就也不知道了,大概是要从万事晓先生哪里获得宇师父的行踪吧!” “我知道了!明水备车!”明芸梦没有多余的话,开始收拾自己的包袱,眼下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能让段猫猫恢复就好! “小姐?!”明水有些不知所措,祥少爷还在白府之外的客栈等待着小姐,是要就段少侠的没错,可是…… “堂哥那里我来说!”明芸梦的脸上除了担心,再无其他。凤翔突然间觉得这个女子浑身散发除了摄人的气场,让人不得不臣服。 第二十七章 受辱 “九妹,你都想好了?”云祥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有一份担忧。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从五岁后这个妹妹的脾气就变得异常固执,云祥想,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沟壑用祝福来填补,也许才是对的。 明芸梦点点头,忽然想起林江明的嘱托,掏出玉佩。“堂哥,你帮我送样东西吧!” “好。” “这个玉佩送到兰月楼的兰陵姑娘手中,然后告送她传给公子一句话‘小心豆萁’,你就说林江明的遗言。”明芸梦将玉佩递给云祥,却见云祥盯着玉佩不做声响,疑问道:“怎么了。堂哥?” 云祥抬头,接过玉佩,笑了一声:“额,没问题。兰月楼兰陵姑娘是吧?你放心就是了九妹!” “那堂哥,我们走了!找到小十就好好教训一番,让他长点记性。”明芸梦背好包袱,凤翔已经将段猫猫背上了马车,现在只等她出发了! 云祥点点头,看着明芸梦走远,低头看看手上的玉佩,叹了一声。没有想到,还是让云萌卷到这场争斗中来了,早晚有一天她会知道,那句小心豆萁是怎样伤害她的一句话…… “青州,芸梦呢?”白汀毫无疑问的夺得了这次武林大会的头筹,少盟主的呼声愈演愈烈,白汀内心止不住的狂喜,快了、快了,他会站在最高的那一点上睥睨江湖! 青州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会让让主子的怒火小一点,忐忑的跪在地上,青州心里不停的颤动:“少主……明小姐她……她……离开了。” “什么!”白汀一心的欢喜瞬间被浇灭,为什么没有跟他说就离开了呢!他还想着把他的成功与她分享。 “是和段宇一起,往京城方向去了。”青州担心的看了一眼主子,主子的心思他多少也是能够猜到几分的,可是现在…… “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青花白瓷的元窑贡杯就在地上碎成了数片,连拼凑都再无可能!白汀恶狠狠的盯着门外的一点,怒火几欲将他焚烧,一向淡然的眸色变得阴沉毒辣。段宇、段宇!又是段宇!你就应该去死! 白汀怒火之后反而重重的靠在椅背上,冷笑起来,段宇,蒋文的散功粉无药可解,这样的你,还有什么活着的资格……哈哈…… “明姑娘,我们二当家的不见外客!”眼前的中年男人一身藏蓝的绸缎袍子,束在有些富态的身体上,笑嘻嘻的模样和蔼可亲。 这个人是听风楼揽金阁的阁主金石,专门负责买卖消息等交易。她是来求人的,自然不可擅闯听风楼,这个对外开放的揽金阁是她唯一的途径。明芸梦压低了姿态,小心的和这个笑里藏刀的男人周旋,这个人眼中对她似有似无的敌意,让明芸梦很是不解。 “揽金阁开门做生意,招揽的自然是四方的买卖,金阁主这是为何要将到手的钱财向外推呢!”明芸梦脸上挂着谦和的笑意,衣袖底下的手却是紧紧的握起,隐忍,是今天她要做好的一件事情。 金石歉意的笑笑,双手抱拳:“明姑娘,不是金石不做这门生意,只是明姑娘要买咱们二当家的现在的位置以及见到的方法,金石这里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要知道二当家的行踪一向飘忽不定啊!” 明芸梦敛眸想了想,示意一旁的明水拿过包袱,从里面掏出一把金豆。“金阁主,你看这样如何?” “这?”金石的眸光闪了闪,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毫不在乎钱财。笑容随即染上温和:“明姑娘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金阁主直说便是,芸梦只求一试,能否见到单凭芸梦自己的本事了!”明芸梦压下心中的怒火,这个金石明明就有办法,却非要拦着她,她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一个人! 金石挥手招来两个下人:“来人,将段少侠暂时送到客房!明姑娘请跟我来,能否见到二当家的只能靠明姑娘自己了!” “多谢金阁主!”明芸梦抱拳,制止了要跟上来的明水和凤翔:“在这里等着!” “小姐?!”明水担心的望着明芸梦,这个听风楼一向诡异的很,小姐自己一个人岂不是太危险了! “这位姑娘就劳烦在这里稍等了,只能明姑娘一人过去!”金石恭敬的作揖,礼让有佳,让人连发火都难以烧的起来。“明姑娘,请!” 明芸梦随着金石走进一扇门中,四四方方的房间里只有墙角摆着花盆,一株碧绿的植物静静的立在那里。 “明姑娘!”金石微微一笑,指着墙角的植物说道:“这个叫做血斓,是要见到二当家的第一道机关,想要从外面打开,除了特定的信物以外就是它了。” 明芸梦打量着那株小小的植物,纤细的茎上分散着几张扇形的叶子,上面脉络鲜明。血斓、血斓,难不成还是要用血喂养?“可是以人血灌溉?” “明姑娘果真是聪慧过人,正是需要以新鲜的人血灌溉,当这六片叶子全部变成红色的时候,就能触发机关,开启密室。”金石话锋一转,继而担心的看向明芸梦:“只是,需要多少的血液,是根据人的不同而定的,也许只要一点就能够开启,可是全身血液流尽也无法打开也不无可能!” 明芸梦拔下头上的银簪,毫不犹豫的在手腕上划了一道,鲜红的血液沿着手掌一侧向下欢快的流淌,滴在血斓的叶子上,顺着茎渗入突然。 金石赞赏的看了一眼明芸梦,这个人或许能够见到二当家的也说不定! 血斓碧绿的叶子逐渐变得鲜红,一点一点将叶片染成剔透的红色。明芸梦晃了一下,血打在花盆边上,溅了一地。明芸梦扶住墙,将手腕凑近血斓,还有最后一片叶子,密密匝匝的血丝开始在最后一片叶子上蔓延,明芸梦使劲闭眼又睁开,眼前的景物有些恍惚,明芸梦暗暗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倒下! “轰隆!”一声沉重的响声,漆黑的道路出现在另一侧的墙上,整株血斓都变成血色,晶莹剔透的散着妖异的光泽! “明姑娘,机关已经开了,请进密室吧!”金石还是心疼里一下眼前的女子,不过十八岁而已,这份剑刃就已经异于常人!“后面的路请恕金石不能陪同了,这条密道走到头便可以见到二当家的。明姑娘可要坚持住啊!” “多谢金阁主!”明芸梦扯了一块衣襟,胡乱的将左手腕上的伤口抱住,踉跄了一步,有些虚浮的向着密道走去。 进入密道后石门自动关上,明芸梦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凭借着第一眼的印象,明芸梦摸索着向前走去,先是冰凉的石壁,粗糙而且坚硬。明芸梦小心的探出第一步,在一片虚无中前行。 心中的恐惧一点点的增大,未知的感觉像是一把利剑,悬在她的头顶,只要一不注意就会让她瞬间丧命。心跳像是混乱的鼓点,在胸膛里跳的焦灼难耐。明芸梦有些害怕,咬紧了下唇。 再向前伸手,触及的不再是坚硬,而是软软的滑溜溜的,有些冰凉和潮湿。明芸梦心里一怔,快速的挪开手,仓皇的向前跑了两步,也不管前方是否有更大的危险,刚刚那轻轻的“咝咝”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段猫猫……云逸……明芸梦口中破碎的唤出这两个名字,气愤却又无奈,她东源九公主可谓是天之骄女,何曾这般狼狈过。段猫猫……你混蛋……不停的咒骂,明芸梦借此来驱赶心中的恐慌,某个刚刚醒来处于暴怒边缘的某人,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啊!”明芸梦短促的一声惊叫,就算在黑暗中她也不肯将自己害怕发泄。冰凉的湿意将明芸梦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明芸梦掉进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水池。 奋力蹬了几下,明芸梦的头冒出水面,霎时,整个空间灯火通明!前方不远的虎皮大椅上坐着一个白发白眉的老头,正乐呵呵的看着明芸梦。 明芸梦在水池里爬上地面,浑身都向下躺着水流,头发紧紧的粘在脸侧,不知道哪里出来一股细微的风,明芸梦打了个冷战,一步一水印的向着老人走去。手指紧紧的揪着衣袖,明芸梦眼中充满隐忍,将狼狈和不堪吞咽入肚! “小丫头果真有胆识,能够找到老头子我!可喜可贺!”老头嬉笑着鼓起掌来,盯着明芸梦就是一阵打量。“小丫头。只要你再做一件事,你带来的人老头子保证将他完整的还给你,如何?” 屈辱在明芸梦的眼眶里打了个转却又隐藏了起来,她的努力和坚持不过是旁人眼中的一场戏,一场饭后无聊时乐一乐的喜剧。心里不断的念着段猫猫三个字,明芸梦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从容的面对羞辱。 “前辈请讲!” 老头眼角划过一丝光亮:“我要你给老头子磕一个头!” 明芸梦愣在原地,什么!让她拜他!凭什么!明芸梦的脑海里炸开了锅,身上的寒意和浑身沸腾的鲜血都叫嚣起来,跪?她堂堂东源九公主除了父母跪过何人?!紧紧的盯着老头,明芸梦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爆发的怒火。 “小丫头,老头子不强求你,只是你只好再将那个小伙子带回去了!”老头子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一眼挣扎中的明芸梦,不冷不淡的提醒道。“受你的跪拜,老头子还怕折寿呢!哼!罢了,老头要走了!” 明芸梦惊愕的看着老头,仓皇出声阻止:“前辈,不要走!”心里慌乱的不知所措,东源公主的骄傲让她无法屈膝,可是段猫猫…… 第二十八章 师父顾宵 老头停住脚步,重新坐回虎皮大椅上,慈祥的模样几乎让明芸梦误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老人。“小丫头,想好了?” 明芸梦点点头,双膝一弯,就重重的冲着地面而去。 “师父,你不要太过分!”沙哑的男声几近暴怒,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金石的搀扶下快速走来,还有些蹒跚不稳! 明芸梦惊愕的看了一眼,随即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意,突然觉的一切是那么值得。膝盖重重的跪在地上,明芸梦身子顺势向前倒下,耳边的呼唤渐渐消音。 “明芸梦!”段宇挣脱开一旁搀扶他人,慌忙上前两步,将明芸梦揽入怀中,苍白的小脸看的段宇一阵心痛。 坐上的老人不是旁人,正是段宇的师父顾宵!一脸不满的上前看了一眼明芸梦,又随手打了段宇的脑袋一下。“哼!有了媳妇就不要师父了!小丫头没事,就是失血过多再加上心力交瘁昏过去了而已!” “师父!”段宇对于这个老顽童的师父很是无奈,用尽力气将明芸梦抱起来,向某一处走去!“你玩的也太过了!” “哼!一点都不懂为师的心!不这样怎么表现出这个小丫头对你到底是个什么心啊!”顾宵说实话还是很喜欢那个小丫头的,倔强的小脾气很是可爱!当然顾宵自然不会告诉段宇,这般对待还因为明芸梦的身份,太爱面子自然是不好的事情。“还有啊!她拜我这个长辈,有什么不对吗!” “好好!你没有错!”段宇无语,刚刚醒来就从凤翔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发展,也顾不得自己身份是否会暴露,匆忙的找到了这里。还差点跌了一跤,被属下扶了进来。这会抱着明芸梦有些吃力,段宇走回房间时,已经气喘吁吁。 顾宵跟在身后,笑嘻嘻的看着他,再看看床上的明芸梦,不怀好意的样子让段宇打了个寒战。 “徒弟,什么时候会有小徒孙给我玩玩?” 段宇翻了个白眼,细细的替明芸梦盖上被子,将手伸向顾宵。“师父,药!” 顾宵猛的往后退了一步,捂住自己腰上挎着的布袋,小心翼翼的从里边翻出一个白瓷瓶,递给段宇。“就知道跟你师父我要,自己那么多钱都不知道去买吗!真是的我怎么收了你这个抠门徒弟!” “这是什么药?”段宇打开,先凑到鼻尖闻了一闻,淡淡的苦味,闻不出里面是什么药材!向里看了一眼,黑褐色的药丸有些奇怪。 “生血的!大补!”顾宵眼神飘向床上安静躺着的明芸梦,有些心疼,其实这个小丫头还挺不容易的,生在帝王家,唉……哎呀不对!东源长公主不是成亲了么!东源就一个公主啊! “徒弟,这丫头成、成亲了啊?” “恩!”段宇点点头,将药丸倒出两粒,放到明芸梦的口中,然后半抱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示意顾宵将桌上的水杯递过来。 顾宵一手拿起水杯,迅速的递过去,惊讶的看着段宇。“那徒弟,人家是有相公的人了,你跟在这里搅合什么啊!” 段宇并没有多大的触动,只是眼底飘过一抹叹息和伤痛,恨未逢卿未嫁时啊!可是在他昏过去的时候,他真的想了很多,对明芸梦怎样是他的事情,无关明芸梦是否已为他人妇。让她幸福快乐就已经足以了,至少他能够以朋友的身份在在她的身边。其他的,还有关系么? “那又如何?”段宇将水送至明芸梦的唇边,尝试着喂下去。也许是明芸梦本身就渴了,并没有费力气,半杯水就已经下肚。“师父,我的伤,还能够好么?” 顾宵叹了口气,觉得有必要找段家哥哥谈一谈,这个样子的段宇想要尽快恢复,办法他倒是有一个,可是代价不一定是段宇所能够承受的起的!不过好在他这个隐士高人有先见之明,早就给段家哥哥传了信,按说今天黄昏就能够到,段家哥哥那么准时,看天应该也快到了。 “有个办法,不过还有待商榷,待我和你哥哥讨论之后再说吧!” “怎么还惊动了哥哥?师父,你不该?!”段宇有些责备之意,大哥若是知道他现在的状况,还不把他拆了重造!更何况还有明芸梦……若是之前还好,可是经过师父这么一闹,让他如何放的开眼前人呢! “好了!”顾宵打断段宇的话,粗鲁的扔给段宇一个瓶子,这个臭小子和这个丫头一样,都爱逞强!“你给我把这个喝了!然后睡上一觉,至少不会再恶劣下去!还有,这件事必须要跟你家哥哥商量!” 段宇无力的看着自家师父强硬的态度,只好将那瓶子里的东西喝下,腥甜的味道让段宇几欲作呕。“这是什么东西啊师父?” “大黄的血!”顾宵气哼哼的瞪了一眼段宇,大黄是顾宵养的一条药蟒,普通的毒都奈何不了它。“不许吐!” 段宇只得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现在师父很生气啊!还是不要惹他的为妙! 段宇送走了顾宵,只觉的头一阵阵的昏沉,支撑着坐在了床上,看着明芸梦恬静的睡颜,虔诚的看着那一张在梦里失常想念的脸,低下头,段宇在明芸梦的额头烙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低低的笑了起来。从未奢想过,有一日你能在我的怀中,更不敢去乞求,你的心里有我。明芸梦,梦,你真的就像是我的一场梦,害怕一睁眼就是最残酷的模样。你已嫁我已娶,这算不算是上天弄人呢? 眼睛上的重量越来越沉,段宇所性脱了鞋子,和衣躺在明芸梦的身边,侧身看着她,大掌在明芸梦的脸侧怜惜的摩挲。渐渐的陷入沉睡之中。 “凤公子,我家小姐呢?!”明水在客厅中一坐就是大半日,却仍不见的小姐的消息,就连凤翔凤公子也消失了好一段时间。 和凤翔同来的是金阁主,脸色颇佳,洋溢着和蔼可亲的笑意。“明水姑娘是吗?明小姐已经没事了,正和段公子一处休息。” “小姐见到二当家的了?!那就好!”明水松了口气,看来小姐没事。 金石轻笑:“没有,明小姐见的不是二当家的!” “啊?”明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没有见、见到二当家的!那段少侠怎么办?!“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金阁主就不要逗小姑娘了!”凤翔插话进来,这小丫头焦急的模样还真是傻得可爱。“你家小姐见到的是宇的师父!这下你放心了吧!” 明水愣了愣,总算是回过神来,小姐还真是厉害!“没事就好!可是金阁主不是说要去见二当家万事晓先生么?怎么会是段少侠的师父?难不成?” 金石爽朗的笑开了,他们的二当家可不是那么顽劣的老头子!“老爷子要考验未来徒弟媳妇合不合格,就借用了二当家的名头!我们二当家的可是正值壮年,英俊潇洒的很呢!” “那你是说老头子我不够英俊潇洒喽!”顾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背后冒了出来,吓了金石一大跳。“你嫌弃我是个糟老头子,连万事晓那个臭小子都比不上么!” 金石连忙换上尊敬的笑意,玩笑归玩笑,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恭恭敬敬的对着顾宵作揖:“老太爷!您说笑了,金石的意思是呢?二当家的还有很多要跟您学习的地方呢!” “臭小子,倒是很会拍马屁!”顾宵被这一声老太爷叫的舒舒坦坦的,随意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打量着凤翔。“凤翔这个娃子老头子还是第一次见,那个不消徒弟绝对是羡慕嫉妒,娃子很优秀嘛!” 凤翔恭敬的拜了下去:“多谢前辈夸奖,晚辈惭愧!” “你是那个丫头的丫鬟?”顾宵又看向明水,有什么养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这话绝对不假,瞧那小眼神,不卑不亢的和那个丫头如出一折。 “是的!前辈。”明水福身,这是段少侠的师父,也许不久后的段少侠就会成为她的姑爷,要尊敬一些。 顾宵突然觉得有些累了,老人家就是这样,很容易感到疲惫。伸伸胳膊,顾宵起身走向内室:“金石,老头子我要去睡觉了!段家哥哥大概傍晚就到,记得去迎接一下。” “是!”金石淡定的应对,只剩明水和凤翔不明所以的愣在那里! 还真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呢! 第二十九章 痛哭 段奕接到顾宵的口信后,其实是才离开听风楼不久,他身体一直不好,自小便是体寒多病,外出从来不敢过于奔波劳累。得知段宇的情况,段奕有些烦躁,若不是那女人弄丢了他的荷包,也许事情会顺利一点。 “爷,已经赶了两个时辰了,休息一下再走吧!”琴木是段奕的贴身护卫,段奕体弱不适合习武,但坐在高位之上哪里不是危险重重,段奕身边便有了琴木、书影两大贴身护卫,暗中保护的影卫更是不计其数。 段奕撇了一眼马车对角呼呼大睡的女人,有些无奈有些厌恶,掀开车帘的一角,这个季节的风已经开始有了温热的气息,可是段奕还是忍不住的咳嗽起来:“咳咳……琴木,还是赶路吧!今日黄昏前一定要赶到揽金阁。” 琴木手中的马鞭顿了一下,对段奕的身体很是忧心:“可是爷……” 段奕放下车帘,帘外的风光正好,春天已经过了一半了,可是段奕还是觉得冷,那种冷是从骨髓伸出散发出来的寒意,在血肉之中迅速的侵占,冷的透彻人心。段奕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季婉玉偷偷撑开一只眼,用余光打量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五官立体如刀刻,明明很阳光的一张脸,却是布满令人心疼的虚弱。为什么心疼,季婉玉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想要他笑,想要他苍白的脸上拥有红润的色彩。他,是第一个抓到她偷东西没有打她骂她没有瞧不起她的人,只是要她把东西还给他而已,甚至愿意为她提供一份活计,让她在太阳底下生活。季婉玉不懂他在别人眼中是多么奸诈狡猾深城府的模样,可是那一刻的季婉玉真的有了一种放弃黑暗的冲动。 “你到底弄到那里去了?”段奕自然不会感觉不到那个小心翼翼的注视,轻柔的像是羽毛一样。谁也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神偷竟然会是一个连发育都木有完全的小女孩! 季婉玉愧疚的摇了摇头,真的不记得了,里面的东西她都拿去当铺卖了,当铺自然是专门处理不干净东西的当铺,那里的东西不问来源不管去路。至于荷包,她觉得好看,就给连岳巷的香丫头了。“黑市的当铺是问不出去路的,荷包我送给家里的一个小姑娘了。” “那个当铺?”段奕蹙起眉峰,脸色似乎更加的苍白,连唇瓣也尽失血色。“告诉我它的位置。” 季婉玉抗议的跳起来,却撞到车顶棚上,疼的呲牙咧嘴,一手捂着脑袋,一手连连摆动。“不行不行!那里的人凶狠毒辣,不讲道理!你去了肯定要受欺负的,不行不行!” 段奕挑了眼角去看季婉玉,身上浅绿的水裙还在客栈的时候请了一位大婶帮她换的,衣衫似乎有些肥大,抹胸上的荷花有些恹恹的感觉。段奕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或许胖一些就会好看了。 琴木一边驾车一边笑,这个小偷姑娘还真是有点意思,尽管他家爷不会武功,可也不代表就是任谁都能欺负的啊!爷虽然不是听风楼的主子,可就凭借听风楼楼主和自己爷的关系,听风楼的哪个不是对爷毕恭毕敬的。 “那你又是如何去得的?”段奕再次闭上眼睛,轻轻靠在软榻上,微垂的发丝有一缕散在脸侧。。 季婉玉一直愣在原地,片刻后磕磕巴巴的说道:“那、那不一样!我是江湖中人!我、我会武功!” 段奕唇角溢出一声轻笑,那三角猫的功夫……呵……段奕不再说话,车厢里陷入沉默。 明芸梦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一片的红霞,身边暖暖的热流拍打在她的颈间,熟悉的气息在鼻尖流动,心脏有力的跳动着,这一刻岁月静好。明芸梦突然笑了起来,没有任何目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身边的男子脸色还是略显苍白,安静的睡着,平和和纯净在他的身上流转。浓密纤长的睫毛整齐的排成一排,微微上翘,在下眼睑处打出一道阴影。高高的鼻梁有很强的立体感,嘴唇是明芸梦喜欢的厚度,有人说薄嘴唇的人情薄,段宇的唇要丰盈一点,粉粉的。 明芸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仿佛看这一世都不会疲倦。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段宇的突然轻笑出声,睫毛抖动了几下,眼睛缓缓张开,墨色里带着几分笑意。段宇其实在明芸梦初醒时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睁眼,就想看看明芸梦的反应,可是明芸梦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倒是他自己心忍耐不住了。 没有预想中的羞涩或者是恼羞成怒,明芸梦只是很镇静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坐起身来。也许是因为起得太过仓促,明芸梦有些眩晕的感觉,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 段宇连忙坐起来扶住她,眉峰堆聚:“还是晕吗?你不要着急起。” 推开段宇的搀扶,明芸梦一声不发的越过段宇下床。云逸就是段猫猫……那个让她下跪的老头是他的师父……明芸梦脑子里乱乱的,段猫猫知道她已经成亲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明芸梦!”段宇一声轻喝,段宇跳下床,尽管晃了几下,还是拉住了明芸梦的手腕,若是没有师父的考验和金石的故意为难,若是没有她明芸梦的执意,他这辈子恐怕也不会相信明芸梦是对他有情的!既然他已经知晓,既然他们都是彼此有意,那还有什么理由让他放开呢?! 明芸梦站在原地,也不回头,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她要说些什么?不用谢吗?明芸梦不知道。但是她内心已经清楚段宇于她,已经不再只是朋友。 “我……”段宇看着眼前的人,是未见她穿过的大红色,那是他让婢女替他换下来的,红色的衣服映衬着白皙修长的脖颈,段宇突然间就开始怀念起红色来。因为被强迫的成亲,他再也没有穿过红色,可是这一刻,他想要穿一身妖娆的红,执起眼前之人的手。“你的情我接受了!” 明芸梦愣了愣,额头上明显划过一地冷汗,这是什么意思?表白?这是接受表白吧!“我有什么情?我怎么不知道?!” 段宇灼热的看着明芸梦,焦急想要表达自己,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放开,我要离开这里!”明芸梦用力挣扎,想要离开的心不是假的,她必须离开! “明芸梦!”段宇吼了一声,却又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被吓了一跳的人,慌乱的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憋在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明芸梦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在黑暗中的无助,在骄傲面前的屈辱,在心里郁结的眼泪,在这一声暴吼之后,还是没能忍住。“你就是故意的!就是……” “我!”段宇顿时慌了手脚,他只是因为明芸梦执意的要离开而生气,哪会想到会把明芸梦惹哭了,手忙脚乱的为明芸梦擦拭眼泪。终于还是叹息一声,将明芸梦拥入自己的怀里,大掌温柔的抚摸明芸梦的后背。“好。我是故意的,我不对。你不要再哭了好吗?” 明芸梦哭的更加凶残,内心的恐慌和绝望的情绪在熟悉的人面前泄露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段宇无奈,只好一遍又一遍的拭去明芸梦眼角的泪水,任由明芸梦的哭泣。心里却是一阵钝痛,安慰的话,段宇没有说过也不会说,只能守在明芸梦的身边,不耐其烦的听着她的抽噎和委屈。 “喂……段猫猫……”明芸梦的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向段宇,这般温柔的段宇那般的不真实,像是一阵轻烟,不过是幻化出来的一场梦境而已。委屈的咬住下唇,明芸梦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突然间就爆发的情绪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温热的触觉覆在明芸梦的眼睛上,明芸梦傻傻的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段宇轻轻的应了一声,额头相抵,看着明芸梦茫然的模样。 明芸梦终于回过神来,转身就要逃离。心跳的慌乱不可抑制,脑子里像是炸了锅一样,这种感觉明芸梦还没有忘记。可是残存的意识提醒着明芸梦,要离开! “你到底在躲什么?!”段宇再次将明芸梦固定进自己怀里,有些恼怒。“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你还想怎么样!” “放开我!”明芸梦奋力的挣扎,另一种深深埋藏的恐慌在心头跳跃。明芸梦用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来段宇的桎梏。 明芸梦忘记了段宇功力尽失的现实,并不算太过分的力道对于段宇,却成了一种难以承担的伤害。段宇只感觉一股力道打在前胸,而自己快速的向后飞去,重重的撞在靠墙的桌子上! “咔嚓!”木制的桌子没能经受住段宇的撞击,碎裂的声音和段宇沉重痛苦的**,让明芸梦一时间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捂着胸口躺在地上的段宇。这是离开的好机会,可是……明芸梦望着段宇乞求的神色,不知该如何抉择。 第三十章 怒吻 “我……”明芸梦看了看一脸痛苦表情的段宇,还是快步走到段宇的身边,将他搀扶起来!“对不起!” 段宇半边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明芸梦的身上,一手揽住明芸梦的肩头,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蹒跚着走到床边坐下,一时间空气里布满了压抑的沉重感,段宇抬着头,只是静静的望着明芸梦,一话也不说,甚至连一个带着情绪的眼神也没有,苍白虚弱的脸庞上不满一种明芸梦看不懂的悲伤,还有一份坚定的决绝。 “你、感觉还好吧?”明芸梦犹豫半响,还是担心的开口询问。眼前沉默的段猫猫太过于陌生,陌生的让她几乎有些害怕。 段宇的眸光跳了几跳,目光越加的灼热:“你为什么要逃?师父的跪拜礼都磕了,你还想否认什么?明芸梦,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平静却强势的逼问,让心虚的明芸梦无力招架,在段宇锋锐的目光之下,她如何说的出自己的担心忧虑甚至是自私。明芸梦踉跄一步,向后退去,却又被段宇狠狠的拉了回去,撞在他的身上,疼痛的触觉伴着段宇臂膀强而有力的臂膀,环上身来。 “你又要逃!”段宇恼怒,心里的火气也被逼上头来,将明芸梦甩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又不明分说的捉了明芸梦的唇瓣,火热的气息顿时笼罩在两人之间。唇齿交融,段宇的吻带着一份狂暴的怒气,撕咬的疼痛让愣住的明芸梦惊醒,除了脸颊娇红欲滴的羞涩,明芸梦更多的是对事态不可控制的恐慌,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一份爱意,泛滥成灾。 明芸梦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是该推开愤怒的打他一巴掌,还是要顺从那潜在的希冀。身体的沦陷永远要比思想真实的多,明芸梦的意识有些恍惚,那个怯生生的回应的人似乎不是自己可似乎又是。湿濡的暖意在唇齿间流淌,明芸梦觉得自己快要飘了起来,怒意的撕咬早就转成了温柔的舔舐,那一瞬间,现世安好。 段宇将头埋在明芸梦的颈间,低沉略带委屈的声音像是个正在撒娇的小孩:“梦儿、梦儿……” 亲昵的称呼让明芸梦心头一震,手微微抬起,想要去安抚男人的情绪。晃了几下后,终究还是落回身侧。这个样子的段宇,少了人前的那份冷漠与稳重,有些任性的小脾气,可爱的像是个还需要被宠爱的孩子 “段猫猫……我……”明芸梦顿了顿,看着那人一动不动的脑袋,三千青丝凌乱的散在颈侧,灼热的气息拍打在脖子上,有柔软的触感轻轻扫过肌肤,引起一阵战栗,明芸梦知道,那是他的唇。声音骤然沉闷了许多:“我是有夫君的……” “那又如何?”段宇突然间抬起头来,唇上还沾染着丝丝红色,明芸梦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那异常的红色,是她牙齿留下的证据。两手手肘支撑在明芸梦身体的两侧,就这样俯身看着明芸梦,暧昧的姿势不禁让明芸梦羞红的脸庞更加的滚烫。“你和他没有任何的交集不是吗?从未见过的夫君,你是这么说的吧!” 明芸梦还从来不曾知道,段猫猫会这么咬文嚼字,反倒不知道要如何辩驳,他说的没错,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交集!明芸梦还想辩解些什么?却卡在喉咙难以出来:“可……可……” “可是什么?”段宇直直盯着她,不允许错过任何个表情或眼神。轻笑一声,段宇咄咄逼人的姿态刹那间崩溃瓦解。“梦儿,我并没有要求你要怎么样不是吗?还是你想要对我做点什么?恩~” 眼神了满是调笑的味道,看的明芸梦不禁转开了视线。磕磕巴巴的掩饰自己的心里:“你、你太自恋、自恋了!谁会对你、想做什么!” 心虚的模样让段宇很是满意,段宇收回一只手,板正明芸梦的视线,认真的说道。“你听着,我只说一次,我不在乎你嫁没嫁人,你若有苦衷不想和离我不逼你。但是要我放开手已经不可能了!” 段宇嘴角挑起一抹邪肆,比落时间芳华:“你不该那般卖力的直闯揽金阁的,现在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明芸梦从来没想过会听到段宇不在乎她成亲这件事,可是成了亲的她又如何能够与段猫猫并肩呢!她对那个名义上的夫君没有感情没有交集,若她和段猫猫在一起,那种背叛的心理与那种出轨的感觉,她跨不过。“段猫猫……” 段宇挑眉:“你不信我?” “不是……”明芸梦半敛眼眸,看不出神色的异样,只是有些失落和悲壮的味道。“段猫猫……” “段少侠!”门外突兀的声音截住了明芸梦的话,明芸梦一惊,借着这个空隙连忙推开段宇,飞快的躲到一边去了,段宇皱眉,人有谁在追媳妇说情话意正浓是被打断,都不会有好脸色吧。 “谁!”段宇不耐烦的询问,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慑,这份感觉来的随意自然,如天生的王者,就算不说话站在那里,也有着难以掩饰的肃杀之气。 门外的金石打了个哆嗦,这真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揽金阁的阁主如今却在这里上演无聊的戏码!金石暗自叹息一声,但愿这番功夫不要白费才是,面上自然是什么都不敢说的,恭敬的回答。“段少侠,在下金石。” 明芸梦有些诧异的看向段宇,那般有主见有性格的金阁主,语气中竟对着段猫猫有着一份潜在的畏惧!而段猫猫……明芸梦的不解却是越来越浓烈……段猫猫好像对这种态度习以为常了一样。 段宇眸间稍有波动,金石来找他会有什么事情呢?随即起身,撇了一眼目光闪烁的明芸梦,坐到了圆桌边的朱红漆木雕花圆凳上,为自己到了一杯茶。“进来说话吧!金阁主。” 刚刚要喝,明芸梦一把摁住段宇的手,摇摇头:“这是凉茶,我去给你换壶热的来。” 段宇微微一愣,恰逢金石刚刚进门,连忙拿过桌上的茶壶和茶杯:“这点小事何凡劳烦两位,金石命人去做就是了。还得请两位担待金石照顾不周。” 这是个什么情况?!明芸梦疑惑的看向段宇,难不成段猫猫和着听风楼有什么关系,才会让金阁主这般礼让再三? 金石看见明芸梦疑惑的眼神,迟疑的瞄了一眼圆桌边兀自思考的段宇,见他没有出声,才上微微一笑,对着明芸梦解释道。“段少侠与我家楼主有极深的渊源,自然是要尊重的。明小姐和段少侠既然……”金石顿了顿,眼神在两人之间互相打量,想法很是明显,才继续说道:“况且就明小姐的胆识和深情来说,就已经是值得我揽金阁尊重的了!” 深情?!明芸梦还是小小的囧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明芸梦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金石这个人和她接触的这一段时间来看。虽然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但高傲的心性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他折服的。段猫猫和金石之间或许还有另外一层关系的存在?! 段宇眼神在金石富态的身姿上流连了一圈,寒气从四周逼向金石还在讪笑的脸。“不知金阁主来找段某,是有何事?!” 第三十一章 段家哥哥 金石打了个寒战,冷气顺着脊梁向上冒。恭敬的对着段宇,上半身微微前倾:“段少侠,大公子到了,正在前厅等您。” 段宇微怔,到了一杯仆人刚刚送来的热茶,点点头,挥手示意金石退下。“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大公子?明芸梦刚刚暂停的思维又活跃了起来,金阁主亲自伺候这种待遇会是听风楼的什么人物?会是听风楼的楼主吗?又和段猫猫什么关系? “是,那属下先去前厅伺候着了。“金石偷偷抹了把冷汗,低着头退出去,还不忘替两人关上门。 明芸梦潜意识的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段宇。和明芸梦臆想中的不同,段宇静默的坐在那里,手里的茶杯无意的晃动,段宇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杯中的热茶洒在了手上也没有什么反应。 “段猫猫?”明芸梦试探着叫了一声。此刻段宇身上散发的凌厉和肃杀,像极了带着鬼面的云逸,也许云逸才是真正的段宇。 段宇只是动了动,在明芸梦难以窥视的地方浓黑的眸色里涌动着深不见底的漩涡。没有说话,只是那一身的气息明显的柔和起来,没有了那种刺骨的风寒。 对于明芸梦而言,初时对云逸那种凌厉的倾慕已经渐渐转变,变成了对眼前人的丝丝疼惜。双面的形成并不仅仅是因为某些事情发展的需要,有些还源于心中急切的表达。或者是面具下真实自我的体现,或者是内心深处渴望变成的模样。那种锋锐的眼神,那种果断的决绝,那种危险中的谈笑风声,都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沉重。 “梦儿,走吧!跟我去见见我哥。”段宇起身,大手抓起明芸梦的手掌,向外走去。 哥、哥?!明芸梦惊讶的瞪着眼睛,段猫猫的哥哥!待明芸梦回过神来,段宇已经带着明芸梦来到了前厅的走廊外,明芸梦顿住脚步:“喂喂……段猫猫……等等……” “怎么了?”段宇挑眉看向一脸焦急的明芸梦,停下了脚步。 “那个……那个……”明芸梦急的跺脚,却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要这样去见段猫猫的哥哥吗?可是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该不会是害羞吧?”段宇好笑的看着慌乱的明芸梦,手上的温度暖暖的传进心里。“走吧!我哥很好的。你不用担心。” 其实对于自己哥哥到底会是什么反应,段宇其实一点底都没有,毕竟若是以他段家幺子的身份来讲,他还有一个身份尊贵的很的妻子,他一点也不能确定对于明芸梦,段家的家主――他的亲哥段奕会是个什么态度。 “哥!”段宇拉着明芸梦踏进前厅,对着座上的男人亲昵的唤了一声。 “大小姐!”季婉玉兴奋的跳了起来,那晚独自回去后遇见明水,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就被这群没素质的人给抓走了,一边想还一边瞪了一眼段奕身边的琴木,结果只来得及告诉明水季婉玉去了衙门。害她一直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明芸梦更是惊讶,就连段宇哥哥的事情也忘了。挣脱段宇的手,毫不犹豫的给了季婉玉一个大大的拥抱。“神偷?!你怎么会在这里?” “嘿嘿……”季婉玉讪笑两声,偷东西被抓这种丢脸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讲。“跟那个人来的啊……” 看向季婉玉所指之处,桌上的男人五官极为立体,可略显单薄和苍白,轮廓中和段猫猫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和段猫猫有几分相似之处!!!明芸梦突然惊醒来人不正是段猫猫的哥哥!也就是……座上之人!醒悟过来的明芸梦拘谨的不知所措,连手脚也不知道该怎么放才是了。 “云逸,你不为哥哥介绍一下么?”段奕露出一个浅浅的勉强可以称之为笑意的东西,眼神颇有深意的打量着明芸梦。 段宇很是惊讶,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段奕笑了,尽管那笑容很浅淡,但是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他一直揣测段奕的态度,却从未猜中会是这一种。“梦儿,过来见过大哥!” 明芸梦莲步轻移,长年的宫中生活倒还没有让她忘却那份礼仪姿态。明芸梦的心紧紧的掉在嗓子眼,不吝她会不会放下一切跟段猫猫在一块,她都不能在段猫猫的家人面前失了该有的样子,她明芸梦总得让人知道段猫猫看中的女人,是足够优秀的! “大哥好!”明芸梦福身,语气却是亲昵俏皮,笑着和那个男人对视。 段奕没有出声,只是视线和明芸梦胶着在半空,看的段宇心里好不忐忑。片刻后,段奕慵懒的向后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波动。“恩,坐吧!” 段宇心内一喜,大哥这是认同梦儿了!握起明芸梦的手,十指交扣,一同坐在旁边的座椅上。 “咦,原来段少侠和大小姐在一起了啊!”季婉玉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了起来,完全无视明芸梦瞪她的眼神。“哎呀,好可惜没能看见!” 话锋一转,季婉玉看向段奕,深蓝的锦帛外衫修身的显示出有些瘦弱的身材,季婉玉眸子的怨念淡化了一些,声音反而显得有些委屈。“都怪你!你就是不用抓我,我也肯定会跟大小姐的来的,我就能看到全过程了,你还不用再费劲的派人抓我,关键问题是那个人还那么粗鲁!” 琴木顿时一僵,他、很粗鲁么?可是谁让这个丫头那么不合作,轻功还该死的好!但愿爷不要怪他啊!真的不是他的错! 段奕轻扫了一眼身侧正无声抗议的望着他的琴木,眼神直接越过聒噪的季婉玉,看向明芸梦。“明芸梦小姐是吧?称呼你芸梦可好?” “自然是可以的,大哥。”明芸梦微笑点头,显得礼貌却又不生疏。 “恩,家弟的事情其实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变多说,但是有一句我还是想要问芸梦一句。”段奕眼神中难得的染上一份柔和,其间的笑意不知是为明芸梦还是季婉玉那一番无厘头的话。 段宇一愣,似乎预料到了段奕想要说些什么?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阻拦。 “大哥请讲。” 段奕顿了顿,似乎有一点难以启齿。“恩,这对你们来说可能是个考验。家弟已经娶过正妻……” 顿了顿,段奕故意去看明芸梦的表情。却见她神情微微一滞,有些吃惊有些痛楚还有一些连他也看不透的复杂。但那些紧紧是一闪而过,就恢复了如初的平静,让人不禁怀疑,那波动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如果你们要在一起怕是不容易……”段奕指尖动了动,琴木及时的为一旁空了的茶杯添上新沏的大红袍。 段宇担心的看向明芸梦,不知道她会怎么选择,会不会生他的气,会不会质疑他的心,会不会……会不会离开…… 明芸梦轻轻的笑了一声,听起来有点自嘲的味道,不喜不忧,只是包含了太多的无可奈何。“大哥,芸梦知道了,会、会好好的想想的。“ 这是否认她?明芸梦到没有认为段家大哥对于她是有恶意的,若是段家大哥有敌意,段猫猫早就该站起来了。心里有些哭笑,她有资格要求段猫猫为她做些什么吗?没有、没有…… “你想什么啊!”段宇猛的站起来!心里似乎有些气,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拉起明芸梦就向外走。“哥,我处理一下私事!” 明芸梦不解的看着段宇,却又挣脱不开,只好跟着向外走去。“段猫猫……你干嘛……” 段奕反而是畅快的应了一声,鼻尖的轻笑里多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喂喂……段家哥哥!”顾宵大概是午觉睡得过头了,急匆匆的赶过来要和段奕说段宇的事情。碰到向外走的两人,站在门口诧异的看想似乎是闹了矛盾的小情侣。 段奕站起来,迎上前去。“顾师傅!” 顾宵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的拉了段奕走到主座上。段奕一时脚步没有跟上,一个踉跄眼看就要倒下。 季婉玉身形一闪就架住了段奕,气冲冲的对着顾宵抱怨道:“你一个老人家怎么这么不稳重,他身体不好你还拉着他走这么快!” 顾宵惊奇的看着这个干干瘪瘪的小姑娘,眼神中闪过一丝趣味:“你个小丫头片子!老头子我一会再跟你计较!” “不可这么跟顾师傅说话!”段奕板起脸,低声训斥季婉玉,可偏偏看见那张顿时就委屈起来的小脸,不禁又有些后悔。“坐那里不要乱说话,一会有好吃的!” 美食绝对是季婉玉的一大诱惑,季婉玉这才乖乖的恢复脸色,坐在椅子上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段奕。 “段家哥哥!你可知道那个明丫头,可是成过亲的?!”顾宵迫不及待的告诉段奕这个消息。自家徒弟的幸福怎么能够马虎呢!虽然他很喜欢那个明丫头,可是若是成过亲有夫君,,这件事就要好好考量了…… 段奕眼神闪了闪,透出一抹狐狸般的狡黠:“顾师傅可知道这个芸梦是何来头?” 顾宵摇摇头,这还真不知晓。 “东源朝长公主东云萌!”段奕看着顾宵惊讶的模样,借着说道:“也就是段家幺子段笙八抬大轿娶过来拜过堂的正妻啊!” 顾宵还没消化完这个惊天的消息,却听得耳边一声炸响! “什么!大小姐是公主!” 第三十二章 真不知道吗 段奕无奈的看向一脸难以置信的季婉玉,这个丫头真的是太聒噪了。“你和她是好朋友,难道你不知道么?” “我和大小姐认识是在公主府没错,可她告诉我她是管家的侄女啊!”季婉玉感觉有些委屈,为什么这么多人都知道大小姐的真实身份,就她不知道啊!“她人那么好,哪里有一点公主的架子!我又怎么会想到。” 段奕伸出手,在季婉玉的脑袋上狠狠的打了一下,不可否认的是,刚刚季婉玉对待顾宵的那一行为让他的心里很是舒坦,那可是再明显不过的护短行为。护短?段奕忍不住的在唇角挑了一抹小小的弧度,他想他很乐意装一下柔弱,哦、不,他本来就很柔弱! “你干嘛打我……本来就是嘛……”季婉玉的声音弱了下来,尽管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味道,但是迫于某人威胁的眼神,还是乖乖的消了音。 “段家哥哥,这件事你做的可不地道。”顾宵也低声笑了起来,这一对小冤家会几时才能发现他们早就是天注定的姻缘呢。“说实话,老头子我也很好奇呢!冤家、果真是冤家!哈哈!” “段猫猫……”绕过这一片的庭廊,就是一个独立的院落,简单干净,到处是最纯净的玄色。门上的一块黑底匾额,三个鎏金大字恢弘大气,玄冥阁。“这是哪里?” 段宇一声不吭,拉着明芸梦踏进玄冥阁内,院落内除去一些简单的植物,只有正中那一座二层的楼宇。整栋阁楼都散发着暗沉的气息,烘漆的雕花镂空大门被段宇一脚踹开,内堂一如段宇干净深邃的气息扑面而来。 “段猫猫……”明芸梦突然就有些害怕,暗黑的味道让段宇整个人都变得嗜血起来。她有点茫然了,难道自己的胆怯是错的,可是不逃避又能如何呢?她身上有逃不掉的责任,纵然她不是原装的云萌公主,可是多年的相处,多年的宠爱都不是一纸的空谈,在与众不同的她也逃不掉那份情谊的牵绊。 段宇拉着明芸梦转过画屏,精心设计的拔步床,对过大理石的书案上整齐有序的笔墨纸砚。中间的墙上是一副龙飞凤舞的书法,红色的印章可以看出作者的名字,问天,明芸梦在心里默念,‘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段猫猫,这是哪里?”段宇停在卧房的正中间,一脸阴郁和隐忍的愤怒。明芸梦手上的束缚轻了一些,打量了一眼四周的摆设,疑惑的询问段宇。 段宇也不知道自己这股闷气从何而来,明明知晓明芸梦的回答多带着敷衍的味道,心里却依旧难以平静。是,他想要娶明芸梦,而且渴望想那副字上写的一样,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我的卧房。”闷闷的,段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手上松了松,却是固执的不肯放开。 “那副字……不错……”明芸梦赞叹,钦羡的同时又带着些许的希冀,小心翼翼的看着段宇。 “怎么?”段宇挑眉,心里有些失衡,难道是自己太过分的叨扰了么!这种想法一旦滋生,混合着明芸梦的犹豫不决,像是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段宇猛地向前一拽明芸梦,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难道你觉得是我不该打扰你?!” 明芸梦一愣,段猫猫怎会这么想?连忙焦急的解释道:“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段宇阴沉的眼神越来越暗,仿佛暴风雨前的黑云,压得明芸梦几近窒息。明芸梦慌乱的辩驳,看着段宇悲痛的眼神,焦急的连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段猫猫……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觉得你打扰我了!” 段宇强壮的手臂紧紧的环住明芸梦,低下头来,和明芸梦相距不过咫尺。温热的气息打在彼此的皮肤上,烫出一室的暧昧。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恩~”段宇淡红的唇瓣微启,眼神却是异常的忧伤,没有了过多的锋锐的气息,这样的段宇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在感情中受挫的普通男子,让人忍不住疼惜。 “我……”明芸梦愣住了,她是怎么想的?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事情变得进退两难,明芸梦苦恼的蹙起眉头,心虚的避过段宇看向她的眼神。“段猫猫……我……我也不知道……” 段宇的呼吸变得浑浊起来,不知道!不知道算是什么回答,他抛下一切的颜面、责任,甚至做好了为了娶她和那个所谓的正妻后台撕破脸面的准备,可是她却在这里告诉他不知道?!段宇脑子里顿时就被一股热火充斥起来,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仿佛要将明芸梦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梦儿……知不知道,一会就知道了。”段宇伸出舌在明芸梦的眉间沿着鼻梁向下舔舐出一条温热的痕迹。邪肆的弧度让整个人都变得狂妄和邪魅起来,段宇恍若没有看见明芸梦惊住的深情,以及失望的眼神,在明芸梦柔软香甜的唇角流连。 明芸梦脑中蹦起一根弦,耳边是嗡嗡的鸣响,段宇妖孽的样貌放大在眼前。他、他、他不会是……明芸梦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前世的她多少对这种事情有着懵懂的认知,更何况出嫁之前有专门的嬷嬷教导过她,还塞给她许多相关的书。酥麻的触觉在脖子上传来,明芸梦想她恐怕是要穿一件高冷的衣服才可以出门了。 段宇在明芸梦的白皙的颈间咬了一口,不满意明芸梦的走神,游走的双手不知何事已经退下了明芸梦的肩头的衣服,露出洁白上绣牡丹的抹胸。段宇的唇正向下游弋,留下暧昧的红痕。 “段猫猫……”明芸梦在一片旖旎之中轻哼出声,企图阻止段宇。但是身体确是无比的配合,如果给不了他相濡以沫的爱情,能够一时的水**融也是种安慰。明芸梦不是刻板的古人,她忠于感情却不死守规矩。若是可以,她这一辈子只有一个男人――段宇。 “梦儿……你敢说你不知道么?”段宇站直,直直的盯着明芸梦,刚刚还浑浊的眼神此刻却是清明无比。 “段猫猫……”明芸梦失笑,这个男人别扭的可爱,怎么会想到这样来证明她的心意。叹息一声,明芸梦想,走一步算一步吧!重要的是这个男人会一直平安的生活下去。“段猫猫……若是你的武功恢复了,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为什么?”段宇疑惑的看着明芸梦,嗅着属于明芸梦的香气,以平复自己身体的躁动。段宇的沉稳不是一种表面现象,而是他真的能够思考全面,若是他动了明芸梦,那对于明芸梦在婆家的地位必然是极其不利的,更何况,他想要她真正成为他的妻之后在动她,他选择尊重明芸梦。 “因为这个样子的你……没有办法保护我!”明芸梦回抱住段宇,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胸腔内的心跳声强壮有力,带着温暖的安心。明芸梦想,也许到时候坦白她的身份,一切也许就不一样了。“若是你恢复了,就做守护我的猫猫。” “好!”段宇答应的干净利落,不论如何,他都得让自己恢复如初甚至更加强大。原因只是要成为有足够能力守护梦儿的一只猫。段宇轻轻笑了起来,仿佛看见了那一日,相携于江湖。 “大哥!顾前辈!”明芸梦忐忑的坐在凉亭中的石椅上,这两个人避过段猫猫来找她不知所谓何事。 顾宵爽朗的笑了起来,自从那日知道明芸梦的真实身份后,顾宵对明芸梦的喜爱之情是不停的攀升。“明丫头何须这么见外,第一次见面时礼就拜了,就该改口叫师父了!” 明芸梦腼腆的垂了头,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大礼她这一辈子怕都是难忘的了。羞羞涩涩的叫了一声:“师父。” “哎!”顾宵端起桌上的梨花白就是一口饮尽,笑声愈发爽朗:“还是明丫头的这声师父听着舒服啊!明丫头,若是那个小子欺负你,尽管跟师父说,师父替你出气!” “谢谢师父!”明芸梦嘴角勾了勾,会是什么事情,还要刻意的避开段猫猫。“不知道大哥和师父找芸梦有什么事情吗?” 顾宵和段奕对视了一眼,段奕缓慢的开口。“芸梦,这次叫你过来,是为了云逸武功的事情。” 第三十三章 玄音门 明芸梦心里有些躁动,段猫猫要恢复武功很困难么,为什么要避开段猫猫呢。不安的开口询问段奕。“大哥,云逸的情况很严重吗?” 段奕眸光里染上了一抹忧愁,桌下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在心里暗定主意,定要将那下毒之人送入听风楼暗阁,尝尽地牢之内的九九八十一种酷刑,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芸梦,说实话,很困难。” “那……”明芸梦愣在当场,几乎失了应有仪态,仓皇的低下头,用袖口拭去眼角的泪水。若是段猫猫的武功无法恢复,让她如何安心。指尖在玄色的锦帛外衫上留下褶皱的印记,明芸梦对一个人的恨意和杀意从未这般浓重过。 “明丫头,不要先失望。老头子这里有个古老的办法,可以值得一试。”顾宵爱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剑眉星目,带着年轻的朝气蓬勃。“只是……明丫头,怕是要看你的了。” “我?”明芸梦先是一喜随后又惊讶的看着顾宵,看她的,要她做些什么!“师父,需要芸梦做些什么吗?” “老头子得到听风楼内的消息,蒋家密室之内的溯月是你和季丫头一起拿出来的?”对于溯月的现世,顾宵一早就得到了消息,而段宇来之前他刚刚查阅过一份江湖绝密古典,百年前一夕间惨遭灭门的玄音门中有一种沐雨回春之术,能够修补人体受损的经脉,恢复甚至是提升伤者的武功。 “是!”明芸梦点点头,有些疑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那溯月她倒是一直带在身边,尽管有些不方便,却能够让她莫名的安心。 顾宵有一瞬间的犹豫,或许不该由这么一个正是最好年华的姑娘来承担那沉重的一切,顾宵的沉默无疑在明芸梦的心上压了一块巨石,一切似乎都说的过去了,沉重像是夏日炎炎时暴雨的前奏,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段奕轻咳一声,众人目光看向他:“还是由我来说吧!芸梦,关于溯月有一门内功叫做沐雨回春,是能够修补人受损经脉,恢复甚至是提高人的武功。现在你为溯月之主……” “大哥的意思是若我能够学会这么内功就可以恢复云逸的武功是吗?”明芸梦迫切的追问,只要能够让段猫猫恢复就好。 段奕点头,面色依旧沉重,看向明芸梦的神色里,更是埋藏着担忧。“芸梦,我们更担心的是,沐雨回春有一定的反噬作用,对于功力还不算雄厚的你,只怕难以抵挡,会有性命之忧。” 明芸梦愣了愣,性命之忧?过了一会,明芸梦的声音坚定有力:“没有关系,我愿意一试。” 顾宵低声叹息,苦涩无奈,这毒柔和有韧性,纵使是他这个世外高人,也是束手无策。将那本记载了沐雨回春的内功手札递给明芸梦,话说这本书还是他那个死对头流裳放在他这里的,拖他寻觅有缘人,却不曾想现在……唉…… “明丫头,不要勉强,大不了我们在寻找其他的方法,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明芸梦点头,还有其他办法吗?明芸梦在心里苦笑一声,若是有其他的办法又何须告诉她这么危险的办法呢。“芸梦知道了,师父放心,芸梦不会勉强自己。” 顾宵惆怅的饮尽杯中的梨花白,温和酒香此刻却是那么的辛辣,在鼻腔中涌起一股酸涩。 与之相较,段奕看上去没有太大波动,只是眉角的锋锐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明芸梦简单的翻了一遍手札,眉头越蹙越紧,眼中闪烁着一股不可置信的光芒。急急的抬起头来:“师父,大哥,我想我认识一个人可能对我修习沐雨回春有帮助。” “谁?”顾宵惊讶的问道,会有人对这种消失了百年的东西有所研究。 明芸梦顿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说:“师父,请原谅,我答应了不告诉任何人他的身份的。” 顾宵点点头,既然与人有承诺在先,他自然就不便多问了。“那好吧!我带着那个臭小子去蒋家等你!” 明芸梦应承了一声,着急的赶回房间,她要收拾东西回一趟公主府,福泉、福泉!一定能够解答她的疑惑! 段奕看着明芸梦焦急的背影,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一些,正如他所猜测的,公主府中必然隐藏着玄音门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何还隐藏在黑暗无光的地方呢?或者说还有威胁他们的因素存在? “段家哥哥……看你也不太担心了,怎么?又有什么馊主意了!”顾宵盯着段奕沉思的模样,他徒弟的这个商人哥哥简直就是万能的神!那主意,那心眼,啧啧,他顾宵就是再活个五十年也不一定比的上! “顾师傅……”段奕有些无奈,每次有什么意见或者想法的时候都会被叫做馊主意,这真是……让他情何以堪啊!“芸梦身份特殊,能够长时间的在江湖上行走,必然是有高人指导。江湖上明芸梦此人无门无派,就连武功路数也看不出出自什么门派。溯月认主,也不是随便就能够成为溯月的主人的,所以我想……” “你是说,明丫头的师父可能出自玄音门?”顾宵觉的这件事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若真是如此,江湖众多门派怕是岌岌可危啊!毕竟百年之前的事情虽然已经无人知晓,但是众人皆知,江湖中绝大数的门派都参与其中,若是玄音门的幸存者选择复仇……后果难以想象啊! “是的。”段奕的身体不宜喝酒,但是白酒驱寒,对段奕寒凉的体质又有好处,只得端了翡翠的镶金丝线的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细抿轻酌。“玄音门之中人才济济,不似其他武林门派粗俗不堪,玄音门中人多雅致温和,无论男女都是人中龙凤,隐姓埋名后进入东源朝堂的也不在少数。”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老头子的师父说过,玄音门最后一任门主有个宠爱至极的曾孙女,被先皇后收做义女。那不就是……”顾宵难以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这、这不可能! 段奕好像能够看透他心中所想的每一个想法,赞同的点点头,肯定了顾宵的想法。“正是她!东源朝的皇后!东明氏――明妙音!” 第三十四章 回宫 公主府上下乱成了一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半年都不着家的公主突然回府了! “明水,快,把我的宫服拿过来,我要去母后那里一趟。”明芸梦一回府就开始找福泉,却得知他刚好去了中宫服侍皇后。这不换下衣服,就要向王宫内赶去。 明水快速的帮明芸梦换了衣服,吩咐丫鬟备好马车,就跟明芸梦急匆匆的向外走去。“公主慢点,慢点!” 公主府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也早早有人去汇报了王上和王后。一切看似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这个时候的都城变得异常的有活力! “九妹!”一声斯文的呼唤从后边传来。 明芸梦扭头,欢喜的叫了一声:“二哥!” 来人一身白色阮烟罗,白净的面容里满是斯文的书生气息。腰悬墨玉的九龙夺珠配,旁边是浅碧色的香囊,和玉佩正是遥相呼应。这是东源朝的二皇子云耀,有名的斯文王爷,喜爱风雅,无心朝野,是皇贵妃东余氏所出。 说到皇贵妃余湘儿,就不得不提及这个人的背景。东源朝朝堂内最大的一方势力除瑞王一方,便是着余湘儿的娘家丞相府,余湘儿身为丞相府的长小姐,又是正室夫人所出的嫡女,可谓受尽宠爱。丞相余然更是野心勃勃,誓要将自己的外孙推向王位。这朝堂内外,深宫上下,可谓是无时无刻的不再斗智斗勇! 皇贵妃育有两子,二皇子云耀和七皇子云祁,云耀喜爱文风,常常聚集一群文人墨士谈论风花雪月之事,云祁虽小却是在朝堂上小有势力,对于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在皇贵妃的眼中,云耀之行俨然成为了不争气的表现,虽疼爱却不及云祁之宠。 “九妹这是刚刚回来了吗?”云耀浅浅的笑意像是冬日里的一抹阳光,在寒冷时给人以暖意,有时候尽管微弱,却是坚持下去的勇气。 明芸梦还是很喜欢这个二哥的,阳光温暖善良。虽然她一点都不喜欢他的母亲。“是啊二哥!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尽管现在已经渐渐暖和了,你还是要多穿衣服的。自己可要小心些,不然又得让父王和九妹担心了不是?” 云耀裂开唇角笑了起来,宠溺的捏捏明芸梦的小脸,眼中的温柔之意像是此刻的春风,在面上拂过,全是温情的味道。“好!二哥知道!九妹自己也要小心,一个女孩子总在江湖上跑,要注意安全。” “恩恩,知道的。二哥!我终于知道五个为什么会这么罗嗦了!原来是笑的时候跟二哥学的!”明芸梦对着云耀做了个鬼脸,笑着跑开了,看二哥这个架势应该是去皇贵妃的承玉宫,她还是赶紧的去见过父王,就去母后那里吧!“二哥,我先去父王那里了!” 云耀站在原地,看着明芸梦跑远的背影,担忧的叮嘱道:“九妹,你慢点跑!小心脚下!”眼中的忧愁渐渐化作寒意,看向承玉宫的方向,那里面住的是他的母妃,是他最爱也最恨的一个人。 “父王!”还没有进御书房的门,明芸梦就开始大喊,这种肆意的潇洒也就只有她能够做的出来了。 周围的侍卫跪了一地。东源帝的贴身太监总管迎了出来,惊喜的下跪行礼。“哎呦,九公主您可回来了!奴才拜见九公主,公主千岁……” 明芸梦早就听烦了这套说辞,一摆手示意德福起来,就绕过人进了御书房的门。德福一声惊叫,赶紧的起身向前想要拦住明芸梦,但,显然是来不及了。 “啊!!!”“啊――” 两声不同的尖叫从御书房内响起,东源帝尴尬的推开身上的皇贵妃,将自己身上半敞的衣衫拉回身上,挥手示意皇贵妃下去。 皇贵妃狼狈的将自己脱的几乎**的身体套上衣衫,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东源帝,只好气冲冲的离开,临走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搅黄了好事的明芸梦。 “云萌……”东源帝本想等明芸梦回来好好训斥一番这个逃了洞房的女儿,可是却不曾想被自己的女儿碰上这一幕,就算是想生气也没了那个底气。 “哼!”明芸梦气愤的转过身不理东源帝,这次父王也太过分了! 东源帝无奈,这个女儿最看不惯的就是皇贵妃,可是一个是唯一的女儿,一个是小老婆,那个都不好得罪,东源帝夹在中间倒是最难做的一个了!走过去,爱怜的摸摸女儿的小脸,东源帝生出一股疼惜。之所这么疼明芸梦,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唯一的女儿,更是因为明芸梦更像是一个真正的女儿,会撒娇,会任性,却对与权力毫无兴趣。对于一个长期处于权力高峰的人,这种亲情显得难能可贵。 “好了,是父王的错好不好!小九就不要再不理父王了。”东源帝将明芸梦揽进怀里。其实对于明芸梦的婚事,东源帝还是怀有可愧疚之心的,尽管有高僧曾指出明芸梦的良人就在段家,可是东源帝也不能否认这两家的联姻里含有一些其他的性质。 “父王,御书房你是胡闹的地方吗?!”明芸梦嘟起嘴,就像是全天下父亲面前的女儿一样,会撒娇,会有些小脾气。明芸梦暗自撇撇嘴,还是和皇贵妃那个城府很深的女人! “不是!父王知错!父王保证没有没还没有下一次!”东源帝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举起自己的右手,四指并拢拇指内扣,认真的说道。 德福站在一旁,看着一对父女其乐融融的样子,也不禁捂着嘴笑了起来。都说帝王家无情,可是自从有了这个九公主,他们的王上哟!可是越来越有感情喽! “走,父王,一起去母后那里吃饭好不好?”明芸梦抓住东源帝的袖口,一边眨眼一边摇,活生生一个还没能离开父母的孩子。 明芸梦的话音刚落,梨落宫的小丫鬟来请,说是梨妃做好了午膳正等着王上呢。 明芸梦看向东源帝,眼里满满的威胁,冷哼了一声,教唆德福。“德福,去告诉她,今个王上那里也不去,陪东源朝的九公主用膳!还有无论谁来请,都这么告诉她!” 德福无奈的看了一眼东源帝,在得到默许后就跑去让那小丫鬟回话了。天大地大都赶不上东源朝的九公主大!德福总结出了一条真理,王上的话得听,九公主的话更得听!若是两个冲突了?必然是九公主最大! “走!德福,摆驾中宫!”东源帝一手牵着明芸梦,卸下一身的帝王之气,此时的东源帝,普通的像是一个寻常人家的父亲。 东源后宫之中,最大的便是着中宫,里面住的正是东源的东源的王后明妙音,这个明妙音是东源帝的心头挚爱,打从东源帝还只是个皇子的时候就已经陪在她身边。明妙音的出生并不清楚,只知道她是先皇后的义女,后来和年少的东源帝产生爱情的火花,并成功的结合,诞下大皇子云宸,五皇子云骁,以及一对龙凤胎也就是九公主云萌和十皇子云溪。 而明芸梦这次回来的首要目的――福泉,是从小看着皇后长大一个老人,明芸梦的功夫也多半是他教的,所以明芸梦想,也许沐雨回春他会有所了解。 第三十五章 地宫 “母后!”明芸梦快步冲上前去,给那个一身明黄的女人一个大大的拥抱,撒娇的在女人馨香的怀里蹭了蹭。 “你个小丫头,还记得有这个母后啊!”女人穿一身明黄的宫袍,脂白的抹胸上绣着一只正翩翩起舞的凤凰。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柳眉杏眼,鼻小巧唇嫣红,头戴一顶飞凰金冠,左右分饰两朵镂空雕花的金片。眉目严肃,眼神明亮,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感觉。但此刻的王后笑靥如花,满目慈爱,哪还有那份威严的气息。 “记得记得,云萌哪能不记得母后呢?”明芸梦笑道,随即拉了王后的手坐到桌边,笑嘻嘻的盯着左右的两人。这两人无外乎是最尊贵的两人,父慈母爱一家其乐融融的场景,明芸梦却没想到会是这最不可能的两人给自己的。 饭后,东源帝匆匆去处理朝堂之事。明芸梦得了机会,连忙拉了福泉到了自己的房间。 “公主,慢点,慢点。”福泉扶着自己老腰。虽然馒头华发,但是脚下的步伐却毫不含糊,依旧是健步如飞。 明芸梦关上门,将福泉按着坐在圆凳上,掏出了那本手札。“福泉,你看看这个东西。” 福泉只瞄了一眼,惊讶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拿过明芸梦递来的手札,忙翻看几页,询问的语气似乎是有些意外有些惊喜。“公主,怎么会在你这里?” 果真与福泉有关,明芸梦暗自思索,这样的话事情也许就容易解决的多了。“福泉,这本手札里的内功为什么和你教我的一样?” 福泉愣了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慢慢坐回凳子上,叹气。“这件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就要看公主你想要知道什么了?” “你这都是说些什么啊?!我要知道这到底是属于哪一门派的武功,要是我修习沐雨回春的话,成功几率会是多少?”明芸梦直视福泉,这个古稀的老人倒地藏匿了多少的秘密,溯月……到底要不要告诉福泉呢? “沐雨回春!公主你要练沐雨回春!”福泉惊讶的看向明芸梦,音调不禁抬高。“不行!坚决不可以!公主,你不能练!” “为什么?”就连福泉也说不行,难道要段猫猫一直那样下去吗?对于一个武痴来说,失去武功该是多么的痛苦的事情!明芸梦的眉头的皱起来,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恢复段猫猫的武功! 福泉不安的起身,在屋里来回的踱步,沐雨回春的危害太大,公主的功力尚浅,又未曾接触过音攻,贸然的学习肯定不行。“公主,你就听老奴的就是了,这本手札上的内功不要轻易修习,它尽管和老奴教您的十分相似,可还是有不同之处的。您若贸然的尝试,会走火入魔的!” 这么严重?明芸梦看了一眼手札:“那要怎么办?!” “公主为何要修习这门功夫。”福泉一顿,神色有些紧张,莫不是……“公主要救什么人?又是何人将这个手札交给公主的呢?” “我……”明芸梦也难以回答,难道要告诉福泉段猫猫的事情吗?可是这样的话,对于段猫猫会不会造成什么威胁。“哎呀,福泉,你就要不要管这么多了,反正我要救的是该救之人,不是什么坏人的。” 福泉失笑,他的公主和他家少爷年轻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为了救人完全都不顾及自己。唉!也正是因为如此,玄音门钟离家的最后的血脉得以传承,小姐钟离妙音被前王后为报恩收为义女,入了这深宫之中。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晓百年前的劫难淡去几分,还有几个玄音后人的存在。 念起往事,福泉不胜唏嘘。虽然百年之前的劫难他还没有出生,但是从父亲的口中,他还是能够想象到那是多么血腥和凄惨的一役。福泉想,也许公主已经到了该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了吧! “公主可曾听说过音攻?”福泉不知道哦自己这样做对不对,恩恩怨怨早已经是过眼云烟,事情已经踏过百年,在掀开是否又会是一番风波呢? 明芸梦翻找一番,将溯月递至福泉的眼前。“福泉,你看这个。” “溯月!”福泉觉得自己今天受了太多的惊喜和惊吓。兜兜转转,这些东西还是回到了钟离一脉的手上。福泉感叹,这就是天意啊! “唉……公主请跟老奴来吧。”福泉觉得事情也到了掀开的时候,溯月现世,自然会使一番江湖躁动,跟公主说清楚也是好的。 福泉带着明芸梦进了王后的卧房,奇怪的是王后并没有在房中。 “咦~母后不是说要小憩一会么?怎么不在啊?”明芸梦四处打量,王后的贴身丫鬟还在外面守着,母后没有道理不在啊。 福泉伸手在王后供奉的菩萨像后的某一处动了动,那个供着菩萨的柜子悄无声息的挪开,露出一个灯火通明的石道来。明芸梦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该作何反应。 “公主,请。”福泉跟在明芸梦的后边进了石道,背后的门又无声的掩上,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进了石道,明芸梦才发现,石道了两侧每相隔大约二十步左右,都在一人高的地方镶嵌着一枚大悦鸽子蛋左右大小的夜明珠。整个通道在泽泻夜明珠的照耀下恍若比室外白昼。前方的拐角处站着一个黑衣人,蒙着黑纱,分辨不出男女。待福泉走近后恭敬的鞠躬,叫了一声:“师叔!” 福泉点点头,指着明芸梦说。“琉璃,这是少主。” 那个被叫做琉璃的黑衣人惊奇的看了一眼明芸梦,随即单膝跪了下去:“琉璃拜见少主。” 明芸梦此时才发现,这是个女孩,应该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纪,眉眼中带着一份英气。可以看的出来,她有些紧张和害怕。明芸梦点头:“起来吧!算起来你我可以说是一辈的,不必这么拘谨。” 琉璃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明芸梦:“师叔,主子在祠堂。” 福泉点点头,带着明芸梦向前走去。 明芸梦只感觉石道的坡度越来越向下,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宽敞,不时出现一些厅堂。明芸梦越来越疑惑了,她的母后也就是琉璃口中的主子,到底在王宫的底下藏了什么秘密! 厅堂游廊,假山石桥,这严谨就是一个小型的底下宫殿,明芸梦惊叹,这么庞大的工程,一向公私分明的母后是如何在父王的眼皮底下进行的! “王后娘娘!”福泉敲敲门,藏香燃烧的烟雾从门缝里飘出来。守在门口的依旧是两个黑衣人,带着黑纱,仿佛也是女子。 “进来吧!”里面的木鱼声渐渐弱了下去,然后消失。 “母后……”明芸梦站在浅浅的烟雾之中,看着供桌上整齐的灵牌,惴惴不安的出声。那个虔诚的跪坐在蒲垫上的女人,带着满身的神秘,正一步步的走向她,明芸梦突然就想向后退去,她正在害怕,撕开了层层的面纱之后,变陌生的会是一直疼爱她母后,还是一向轻松潇洒的她呢。 “云萌,过来跪下。”王后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慈爱的看向站在门口的明芸梦,轻声招呼。 “母后?”明芸梦不解,母后什么都不问她,难道事先就知道了。 “云萌,过来跪下。这里住的,是你的外祖,是咱们钟离家的祖祖辈辈。”王后静静的看着明芸梦,简单的解释。 明芸梦走到另一个蒲垫的面前,跪下。“母后?怎么回事?” 一旁的黑衣人早就备好了香,在明芸梦三叩之后送上前。王后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去 “福泉既然敢擅自带你来这里,相信你就已经知道了音攻,甚至已经有所接触。”王后拿过一旁的贡品,将原来供桌上摆放了一天的换下去。“音攻是我们钟离一家的绝学。云萌你要记住,你身上流着钟离家的血液,你还有一个姓氏,钟离!” 王后轻轻的坐在一旁的座椅上,一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看起来有些疲惫。“事情的起源,已经过了百年之久,那个时候你的曾祖,也就是母后的爷爷,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母后的祖爷爷那个时候是玄音门的门主,带着玄音门在武林之中占据着一袭之地。玄音门,你听说了吗?” 明芸梦摇摇头,她从未想过,季婉玉曾告诉她的百年前灭门之灾,竟然就来自她的家族。明芸梦轻笑一声,事情似乎要和蒋家纠缠不休了。 第三十六章 王后之死 王后顿了顿,继续说道。“玄音门是钟离家族为了弘扬音攻而建的一个门派,门内以文人雅士居多,大都对于名利无所追求。这也正是钟离一族的先祖建立门派时,所希望的。玄音门的规模越来越大,在江湖中的威望也越来越高,尽管无心插手江湖诸事,可还是引起了歹人的怨恨,终于找了一个勾结邪教的借口,那人率领江湖人杀上玄音门,血洗玄音门。母后的曾祖身为门主,以身殉教,而其他钟离家人,多多少少的也都丧命于那场血战之中。” “那母后,我的曾祖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何等黑白不分的江湖啊!任凭一个歹人的污蔑,就可以肆意的灭人满门!明芸梦听得一腔热血和仇意,有多少个家庭会因此妻离子散,有多少亲人又因此天人永相隔! “母后还很小的时候,你的曾祖曾告诉过我。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站在血迹斑驳的玄音门中吓得哇哇大哭,他的父亲将交付给福泉的父亲,遣人护着他们离开,那时候福泉的父亲也不过是十二三的小少年,却不曾想竟然带着他,一路的拼杀,逃了出来。再后来,曾祖隐姓埋名在一处竹林里住了一来,成亲生子,有了母后的父亲和姑姑,大约七年后,福泉出生,一直服侍在母后的父亲身边。如果一直这样过去就好了……”王后的脸上露出一种凄凉,很小的时候她不懂,为什么爷爷要带着奶奶返回那个所谓,已经被别人霸占的地方,那也是她最后一次见溯月。后来她才知晓,父亲为了救人引来了仇家,父亲死了,娘亲死了,就连姑姑也生死不明。福泉带着她来到了王宫,从此,一入宫门深似海,任由仇恨将她折磨的夜不能寐,却再也无能为力。 明芸梦静静的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母后,她无法看到那些血流成河的场面,却深深的感知了母后的无奈和悲伤。“母后……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既不要在放在心上了。” “唉……云萌……其实母后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你去承受这一切,毕竟事情过去了太久。后来我就在想,若是你有一天,你与音攻有缘分,我就告诉你,钟离家的仇恨太多了,母亲不想太多,只要你爷爷的就好,他一生行医救人无数,却就那样的死了,母亲实在是不甘心啊!”王后的犹豫不是没有搭理,一旦复仇,江湖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后宫本身就是处处深水,若想保全后人简直难如登天。 “母后……”多年的仇恨,何处去寻,明芸梦没有想到一个沐雨回春会引发这么多的事宜,照目前看来,若想学沐雨回春,就得接受母后的要求才行。“可是母后,那人怕是也只剩后人了,那不也是无辜之人吗?” “哼?无辜之人?若真是善者母后自然不会乱杀无辜。”王后冷哼一声,若不是她身处高位,更有爱人和子女处在腥风血雨之中,她又何须淹埋自己的恨意。“蒋家和朝堂内的人勾结,企图给东源整个换天,那里是什么善人!” “什么?!母后,你说的可是真的?”明芸梦大惊,林江明一事她早有怀疑,可是迟迟不愿相信,古往开来的皇位之争,那个不是手足相残。“是谁?七哥吗?那大哥有没有事?” “是谁还不知道,你大哥可能心里知晓了吧!”王后不禁有些担心,她若不是有东源帝的长宠在身,自己更加是小心翼翼,怕是已经死了好几十回了吧!“云萌,去吧!带着母后为你训练的渺音卫,不禁为了母后,更是为了你大哥,也算是为了你自己,好吗?” “母后……”明芸梦虽然在江湖混迹,手上已经沾染了鲜血,可是若要她去灭门,她真的难以下手。 “云萌,母后知道你心软,母后也不会强求你做什么。”王后细细的抚摸溯月,溯月发出淡淡的光泽,仿佛是在回应王后一样。“但是云萌,凡是有威胁的人一定不可以放过,然后你就离开吧!不是东源的九公主,不是东云萌,也不是钟离云萌,找个远离尘世的地方,嫁个农夫也好,嫁个渔民也好,将溯月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就那样过一生吧!不要将钟离家的仇恨在继续下去了。” 仿佛是料定了明芸梦一定会想通一样,王后独自看着溯月喃喃自语。“若不是我答应过你父王不能离开王宫,我真的不想把仇恨延续到你们的身上。可是不拿蒋家的血去祭钟离先祖,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她们呢。云萌,你就当帮了你大哥一把,若是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大哥的。” “母后。”明芸梦上前一步,将那个瞬间老了许多的女人拥进怀里。“好,母后,我答应你。” “云萌,母后给你吹一曲给你听吧。”王后将溯月放到唇边,顿时悠扬的曲调在这个房间里想起。门外的福泉听到这声音,先是下意识的要去推门,可是手停在门上却不在动了。叹息一声,福泉满是褶皱的眼角落下几滴浑浊的泪水,小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明芸梦渐渐在溯月的声音中沉睡过去,浑身只觉的热热的,一股强大的气息不停的涌动着融汇至经脉之中,整个人都觉得轻了起来。明芸梦恍若意识到了王后在做些什么?可是有不是很清楚,想要挣开眼睛,却一直被那曲声压制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明芸梦终于陷入黑暗之中。 曲声嘎然而止,王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爱怜的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明芸梦,在她的额间留下一个吻。“福泉……” “小小姐!你这是!哎呀,小小姐,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福泉大惊,就算是小小姐将自己一身的功力都传给了公子,可是也不至于吐血啊! “福泉,我在王宫这些年,百密终有一疏,这后宫之中多得是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咳咳……看来我还是没能躲得的过去这一劫啊!”王后苦笑,这毒八成是皇贵妃余湘儿的杰作,这后宫之中也就余湘儿能和她交上手,这女人以后决不能小瞧! “小小姐,等等,福泉试试沐雨回春。”福泉急忙拿出笛子,那是属于他的武器。 “不必了。”王后伸出手阻止了福泉,没了武功她在着深宫之中依旧活不了多长的时间。“福泉,以你之力咱们两个都活不成。快扶我回去,趁着毒性还没有完全发作。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 “是!小小姐。”福泉的眼角含着泪水,原本以小小姐的武功将毒素逼出应该不会伤及性命,可是小小姐如今……唉……福泉唤了弟子来搀扶着王后和明芸梦。又谴了人去告知王上、太子以及五皇子。小皇子还未归来,只得又派人去寻。 “母后……”明芸梦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呼唤王后,可是除了一室的沉寂无人应答。披上外衫,踏出房门,满目的白色刺痛了明芸梦的眼睛,人人身着白色的孝服,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明芸梦心蹦的紧紧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的母亲是无坚不摧的,怎么会? “公主,还请换上这身孝服吧!”明水捧着衣衫静静的看着明芸梦,不过是一夜的事情,这要公主如何是好。 明芸梦用力的拨开明水手上的衣服,愤怒的喊道:“我为什么要穿这个,我母后好好的!我为什么要穿这个!” 中宫门框上的白布被风刮的哗哗作响,仿佛是在嘲笑着明芸梦。太子云宸一脸的悲戚,将明芸梦揽入怀中,安慰道:“乖九妹,把衣服穿上,不要被人看了我们的笑话,不能给母后丢脸。” “大哥,母后没有死,我不要穿。”明芸梦趴在云宸的怀里嘤嘤的哭起来,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母后也不会死。 云宸的眼角划过一滴亮闪闪的东西,却又很快消失不见。“九妹,母后走了,真的走了。但是母后会在天上看着你的,所以你要乖。快把衣服穿上,去母后的身边站好,一会吊唁的人就来了,不要给母后丢脸知不知道。” 一边说,云宸一边接过明水捡起来的衣服,拍打干净,替明芸梦穿上。 “九妹,振作起来。”云宸不忍心告诉明芸梦王后的死因,深宫的斗争由他来就好,可是云宸却不知道明芸梦心里的伤痛,在明芸梦看来是她固执的要修炼沐雨回春才会导致了这个结果,两人各怀心思,沿着命运注定的痕迹走下去。 三日后,王后入皇陵,全国守孝七日,这其中自然是有人欢笑有人忧愁。国孝结束后,东源帝罢朝三日,国事都交予太子处理,并宣布东源再也无后。 “哼,蒋文,这事情你办的很好,本王重重有赏。”白衣的男子背对着蒋文负手而立,语气中不免有些得意。 蒋文半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看哪个男人。“谢尊上,这是属下该做的!” 男人的背影有些瘦弱,腰间还别着一把折扇,墨发如瀑布般倾泻,可以看出经过了精心的整理,浅碧的暗纹鞋面上一尘不染。 “云宸,弟弟送你的这个回礼你还喜欢吗!哈哈……” 第三十七章 生死一线 “哥,到底是什么事情,梦儿怎么会去了这么久?”明芸梦迟迟未归,段宇开始有几分担心,入住蒋家的事情更加让他难以理解,伤他的正是蒋家二公子蒋文,这岂不是羊入虎口。一向和段奕心意相通的段宇,这次却没能想的通。 段奕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王后的死亡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王后国丧,明芸梦短时间内定然赶不过来,形势对他们很不利啊!“云逸,芸梦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老咳嗽,让你多穿件衣服你不听,又咳嗽了吧!”季婉玉现在严谨成了段奕的管家,从吃到穿,从住到行,事无巨细,样样必定要求极高,搞得琴木现在只能充满怨念的跟在身后,伺候这位麻烦事诸多的神偷。 段奕眼神闪了闪,只得咽下这口闷气,这个小丫头变得聪明了,知道揶揄他了,果真还是笨笨的比较可爱。 “不行,我得让人去打听一下。可不要出了什么事情才好。”段宇坐不住了,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一声不吭就离开的明芸梦。 “徒弟,坐下!”顾宵一声浅喝,无奈的看着慌乱的段宇,请这种东西真的可以让人丧失心智。“明丫头肯定是因为家里有事耽搁了,很快就会赶过来和咱们汇合的!你不要担心。” “可是师傅,到底为什么要冒险来蒋家啊?”段宇一想,倒也不无可能,只好坐下提出自己心中的另一个疑问。 “那是因为……”顾宵刚准备说明原因,自然要隐去明芸梦会有危险的那一段。却听得的房顶上一阵细密的脚步声。“谁!” 五人警惕的站起来,看向四周。烛火明明灭灭,在这间空荡的房间里摇曳出一份惊恐的味道。季婉玉和琴木将段奕护在身后,而顾宵也将段宇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面。手持武器,渐渐的移向门外。 院落里灯火通明,蒋飞带着一干家丁,拿着刀枪站在院子里。冷笑的看着这间屋子。 “蒋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段奕想来是在这种场所里经历的多了,纵使身处弱势,却依旧如同局外人一般,优雅不减分毫。 蒋飞冷哼一声,粗壮的身体蛮横的向前一挪,站在火把之下,火红的亮光让本来就狰狞的面庞更加恐怖。“不好意思了段会长,尊上有令,今日要留下段会长一行人的全部家当。“ “尊上?”段宇轻念出声,居然还有听风楼不知道的人物,王室之人么?只有王室之人,听风楼才不会轻易的打探。 “若是段某人不从呢?”段奕手摇折扇,也不管季婉玉恶狠狠的瞪他。 蒋飞垂头,沉思了一番,挥挥手,后边的家仆,压上一人来。那人不过是十七八的模样,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眉目间颇有几分明芸梦的模样。蒋飞粗鲁的抓过那少年的衣领,奸笑:“段会长,这个人你可认识?” 少年奋力想要挣脱蒋飞的束缚,却无奈身上捆绑住绳子:“哎呀,你个莽夫,赶紧的放开的小爷!不然小爷灭了你全家!”段会长?少年仿佛想起了什么?看向段奕等人,惊喜的叫道:“姐夫,段大哥,快救救我啊!” “十、云溪?”段奕惊讶的看着那个少年,心里暗道糟糕。 段宇仔细的看向那少年,眉眼间的调皮模样在心中浮现出另一个影子。段宇蹙起眉来,这是巧合吗?十皇子云溪和梦儿…… “段会长,听说这次十皇子可是去段家找九公主的,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蒋飞故意的顿了顿。“可就不是段家全部家当的事情了吧!” 段奕沉默了,就算没有十皇子,他们也不见得就能跑的出去,这下弄巧成拙了,只是王后真的就这么死了吗?或者说真的是所谓的病逝吗?身为玄音门幸存的血脉,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忘记仇恨呢? “哎呀!”云溪被身后的一股力道向前撞击了一下,险些跌了一脚,却恰好脱离了蒋飞的掌控,匆匆的跑向段奕这边。 “小妹!”蒋飞暴怒,看着正阻拦在他身前的蒋如月,想要发火却只得生生的抑制住,眼睁睁的看着云溪跑到段奕的身边,解开了束缚。“你想做什么!你知道那个小子多么难搞么!你就这么把他放了?!” “我不管!”蒋如月气愤的瞪着蒋飞,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只从二哥从西域回来后,大家就开始变了。虽然还是一如即往的疼爱她,可是却开始有事情瞒着她了。这次就是,段少侠来了,就关了她的禁闭,说什么也不让她间。可现在是什么情况,拿刀指着段少侠?“段少侠,你快走!我拦着我哥!” 段宇先是一愣,随后感激的看了一眼蒋如月,和顾宵对视一眼后就开始向前冲!云溪一改刚才狼狈的模样,拿着一只玉笛,反而冲在了最前面。气冲冲的模样煞是可爱,看在段宇的眼中,疑惑却是越来越重。 “想跑?哼,那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一袭青影自蒋飞的后方掠过,和云溪交手,不过一掌而已,就把云溪逼退了好几步。“段少侠,好久不见啊!“ “蒋文!”段宇愤怒的看向来人,就是这个人,才会让他这幅窝囊至极的模样。 “劳烦段少侠这么惦记着在下。”蒋文轻松的应对过云溪的攻击,这次尊上赏了他一本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对她的帮助很大,感觉内力提升了不少。 “你到底想干什么!”段宇怒视着蒋文,想要看出些什么。 “哈哈……”蒋文狂笑起来,根本不讲众人放在眼中。“我想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替尊上来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罢了。” “那可否请尊上出来一谈呢?”段奕接过话,静静的看着蒋文,身体却是不着痕迹的向前移了两步,只要一转身就能将某个瘦小的人护进怀里。 “哼!尊上也是你们这群人能见的么?段会长还是赶紧的教出商会的权利比较好,免得在下动用武力,那多不好。”蒋文狠狠的给了坚持过招的云溪一脚,干净利落的转身将想要偷袭自己的蒋如月打昏,丢给蒋飞,冷哼一声:“吃里扒外的东西!” “师父,有把握吗?”段宇一边扶起云溪,一边轻声询问顾宵。若是他没有失去武功……手指紧紧的握起,在掌心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清晰印记。 顾宵摇头,防备的看着不断逼近的蒋文,若是就这一个人绝对没有问题,可是他能感觉的到,在他们的周围埋伏着许多的高手,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他没有把握能够带着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安然无恙的离开。 “我来,你们想办法离开。”云溪站了起来,眼角的光芒却是愈加闪亮,嘴角的笑意邪肆狷狂,完全不似刚才那个柔柔弱弱的少年模样。云溪冷笑起来,现在这个局面还真是蛮有意思的。 段宇甚至是顾宵都惊讶的看向云溪,碧绿的笛子放在唇边,轻浅的音调咋耳边盘旋成一种奇异的节奏。音节带着凌厉的气息攻向蒋文,蒋文潜意识的侧身转头,风刃在脖颈出留下一处火辣辣的疼痛。 “你怎么会音攻?!”顾宵惊讶的看向云溪,片刻后却回过神来,是啊!九公主和十皇子是一对龙凤胎啊!明丫头会,这个少年也会有什么奇怪的! 反而是蒋文,高深莫测的看着云溪,看不懂脸上的表情。 “姐夫,你们快里离开!”云溪放下笛子,催促段宇。“这个音攻我也是刚刚修炼的,撑不了多少是时间。快走!” 顾宵拉着段宇就向着后方的楼顶上飞去,不过瞬间就落了下来。屋顶上全部是手持弓箭的人,怕是刚刚飞上去就被射成刺猬了!琴木和段奕也是如此,六个人被困在这个院落之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蒋文终于回过神来,不见什么异常,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狠辣和奸诈,举起手一挥,唇瓣中蹦出一个简单的字。“杀!” “大家小心!”顾宵率先提醒了一声,护着段宇挥动龙吟剑,将围上来的黑衣人一一击退。 云溪挥动着玉笛,勉强能够自保。恶狠狠的唾弃:“若是本皇子的姐姐在这里,定然会将你们打个屁滚尿流!” 季婉玉和琴木将段奕护在中间,尽管季婉玉的三脚猫功夫还经常需要琴木的帮助,但是还算勉强的让自己不受伤。 蒋文不屑的看着院落中的打斗,从一旁的属下手中拿过自己的弯刀,首当其冲的劈向手忙脚乱的季婉玉。季婉玉脚步一划,险险的躲过了蒋文的刀锋,冲着被吓了一跳的段奕得意的挑眉。 蒋文冷哼,手中的弯刀毫不客气的逼向暴露出来的段奕,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滑向段奕。季婉玉和琴木大惊,琴木匆忙去挡,而季婉玉一丝犹豫都没的就扑到段奕的身前,任由锋利的刀锋划破自己的背上的肌肤。 “季婉玉!”段奕大惊,颤抖着叫了一声。 季婉玉笑了笑,脸色迅速的苍白,妖媚的小脸失了明媚的颜色。“我没事……嘿嘿……原来你也会担心……” 段奕闭了闭眼,心疼的看着季婉玉,第一次有了绝望的感觉…… “噗……”琴木喷出一口血,身体像是坠落的风筝,在半空中飞出好几米远才落下。蒋文拿着弯刀在空中比划出必杀的姿势,转身看向段宇…… 第三十八章 杀戮 顾宵挡在段宇的身前,戒备的看着这个瘦弱的青年。唉!真是长江前浪推后浪,果真是老喽! “段宇,失去武功的滋味如何?一无用处的感觉应该不错吧!”蒋文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讥讽的看着段宇,不过是一个没有用的废人而已,还能做成些什么事情。 段宇怒火顿生,躲过顾宵手中的剑就要冲上前去,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蒋文的挑衅无疑是在段宇的骄傲上,践踏了一脚。生性高傲的段宇怎么会忍受呢?那架势竟是要与之同归于尽。 顾宵大惊,匆忙拉住愤怒的段宇,一边注视着四周紧逼着围上来的人。“云逸,不可冲动!” 段宇咬牙,狠狠的盯着狂妄的蒋文,杀意浓烈的散发出来。 蒋文手握弯刀,缓慢的逼近段宇。面对猎物时,一击毙命有时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而是要留给他们享受死亡的时间,那种绝望的气味,那种恐惧的神色,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一出戏。 段宇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蒋文一步步的逼近,拳上的青筋明显的隆起。云溪翻身一跃,挡在了段宇面前,这是他的姐夫,怎么能够任人杀了他呢!“喂!你使的是源自西域的鬼刀吧!还练了九阴内息,不错啊!这么那难弄的东西你也有那个机缘,谁给你的呢?让本皇子猜猜。” 云溪的打断不无道理,九阴内息他曾见识过一次,是从一个奇怪的男人身上,而那个男人的感觉甚是熟悉。 “哼!多嘴!”蒋文踢出一脚,云溪闪身躲过,但是段宇却没有那么幸运了,被气息打出几丈远,一时间躺在地上挣扎不起来。“哼,就凭你们也想阻止尊上的大计,也太不知量力了一些!” 蒋文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人,转身看向顾宵,也就这个人值得他一战。“来人,把他们收拾了!前辈,咱们来过过招吧!” “哼!蒋文,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清亮的女声带着滚滚的怒气,在半空中犹如一声春雷,带着新的转机。 “姐!”云溪惊喜的叫了起来。那一身如谪仙一般的白衣之人,在空中轻踏而来,每一步恍若踩在莲花之上,曼妙至极。 “云溪,你也太调皮了些。”宠溺的摸摸云溪的脑袋,这对双胞胎神韵极为相似。 “梦、梦儿……”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包含着着惊讶和惊喜,明芸梦哦应该是东云萌看向虚弱的段宇,有些看不懂的歉意,有些伤心和担忧。走近段宇,云萌静静的看着段宇的眼睛,微微笑了起来。段宇眼前一黑,只来的及说出一个字:“你……” 云萌站起身来,不理会众人惊讶的眼光:“师父,云逸就拜托您了。”说罢,直直走到蒋文面前,手中的九节银鞭泛起冷冷的光泽。 “明芸梦!”蒋文一惊,没有想到云萌会在这个时候参一脚,尊上有交代,切不可伤她的的性命,蒋文只好小心应对。 “二少爷!二少爷!不好啦……”一个仆人慌张的跑过来,慌乱的模样让蒋文瞬间更加烦躁起来。 “出什么事了?!” “老爷他……老爷他……”好没有说完,仆人被一股力拍晕过去。 云萌接上话,挑眉的样子里多了一中深沉:“蒋忠义在我手里!” “你!”蒋文想怒却不敢怒,只得恨恨的瞪着明芸梦。“你抓我爹做什么!难不成九公主也要乱杀无辜?草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九公主被誉为东源的福瑞吧!” “放心,本公主从不乱杀无辜,但是蒋忠义那里算的上是无辜之人。”云萌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在嘴角邪魅的如同盛开的罂粟。“哦,还有,我想那个尊上应该不允许你对本公主下杀手吧!还不知道本公主的哪一个哥哥这么疼爱本公主,倒真是让本公主惭愧啊!” 望着沉默的蒋文,云萌突然间冷下来脸色,在空中连击三掌。“蒋文,临死之前,一定记住是谁杀了你!”云萌冷冷的看向蒋文,眼神中带着一种逼迫力。“钟离云萌!我的另一个名字!” “你是钟离一族的后人?!”蒋文大惊,犹记得蒋氏族训上的最后一条,钟离姓者,蒋氏终结之人。 “没错!”蒋文的身后,那些家仆都被打昏了过去,蒋飞被身着青衣的蒙面之人捆绑起来,只余下蒋文愣愣的站在那里!福泉一手拎着蒋忠义,身后跟来的正是琉璃。 “这……你……”蒋文惊讶的看着四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九公主当真不能做一般女子看待。蒋文哈哈的大笑起来:“是蒋文小瞧了九公主,九公主果真是聪慧过人,不愧是尊上看中的人。” 云萌脸色一变,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愧是尊上看中的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蒋文只笑不语,手握弯刀夺路而去,孱弱的身姿在沉重的夜色里,划过一道不可思议的路线,像是抓不住的风,在云萌的心里撒了一颗疑惑的种子,再也不见。 “公主?”福泉轻轻唤了一声云萌。 云萌收回直直盯着蒋文消失方向的视线,看向蒋忠义和蒋飞,十指纤细白皙,指甲上涂着淡粉的豆蔻,本该温暖的颜色,看在蒋忠义的眼里,却带着冷情的杀意。指端锁住蒋忠义的喉咙,轻轻用力。“这就是百年前在武林中一呼百应的蒋家?还真是给祖宗丢人了!” 蒋忠义惊恐的盯着云萌,双腿止不住的颤抖,连话也说不完整了。“你……你……画……你……预言……预言……” “主子,您看一下这个!”一旁的琉璃接过青衣人递过的画轴,打开看了一眼,迅速的放到云萌的眼前。 丹青上的女子手中握着碧绿的溯月,白衣随风飘起优雅的幅度,万千的墨丝松松的束在脑后,碧色的发带和发丝一起纠缠在风中,翩翩起舞。唇角微微勾起,双眸微敛,恍若谪仙一般。 “这是?”云萌疑惑的看向蒋忠义:“你从哪里得来的?这话上的又是谁?!” 蒋忠义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一脸的悲戚与恐惧:“报应啊!报应!” “哼”云萌一声冷哼,眼看也问不出什么?指尖用力,手腕略微想一侧一转,嫌恶的撇开蒋忠义的头。蒋忠义晃了两晃,就倒在了地上,眼睛还惊恐的看着前方。 “姐,这……”云溪惊讶的看着云萌,这个冰冷的是她的姐姐?! 云萌一手拉过云溪,向前走去,连看也不看:“琉璃,带着他们去蒋家祠堂。福泉,他们……”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云萌直直向前走去,随着众人的前行,竟是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蒋家的前院,可谓尸横遍野也绝不夸张。一些孩子和老人以及普通的家仆,都被蒙住了眼睛,用绳子捆绑起来,在靠近门的角落里。血液从人的身上流淌到地下,染红了鲜红的土壤。 “姐?”云溪更加不解,那一条条的致命鞭伤,显然是云萌的杰作。 云萌一瞬间的悔意,可转眼想起母亲的话,想起母亲的死。那种情绪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扭曲心脏的同时,为她涂上残忍的黑色。 “都是些该杀之人,有什么问题?”云萌冷冷的,长鞭肆意的挥过,一个挣扎着想要逃脱的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残垣狼藉,让人些不忍再看,空气中所弥漫的血腥,支撑起一张无形的大网,不知留谁在其中苦苦挣扎。 第三十九章 一纸和离书 季婉玉一直看着云萌没有出声,犹自上前打开石门。然后站到一旁,和琴木一人一边搀扶着段奕。 云萌歉意的看了一眼季婉玉,率先走进去,还是那时模样,石椅上的骨架还在。福泉走到那骨架的面前,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云萌拉着云溪走到骨架的面前,恭敬的跪下去。听母后说过,当年溯月是和曾祖父一起消失的,想来这就是曾祖的遗体了。 “姐?”云溪的迷惑越来越加严重。 “跪下!”云萌一声的低喝,拉了一把云溪。“这个人,也许就是我们的曾祖。” “啊?”云溪惊讶的询问出声,却还是乖乖的跪了下去,皱起眉的样子和云萌很是相似。“姐,不会是你搞错了吧?曾祖怎么会?” 云萌敛着眉扫了一眼周围,见跟在后面的顾宵等人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各自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云萌垂下眼眸:“拜吧!回去我在告诉你。记得要去母后的陵前请罪。” “哦!”云溪浅浅的应了一声,跟着云萌一起拜了下去。 古老的密室里在深夜之中传来一阵悠扬的曲声。听不出是什么乐器,但是声音醇厚浑圆,在这个经历了血色的夜里,带着一股特别的安抚的力量。 段家既然是东源第一商会,这段府的宅院自然也是别具一格的。尽管简单好不奢华,却能看出精心雕琢的痕迹。单就这门前的石狮。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却是出自名家之手,并有针对的做了一些调整。进门就是一座假山影壁,潺潺的泉水从最顶端自然的落下,滑落了满耳的清脆。假山后就是段府的会客厅,绕过会客厅,有一处较为独立的院落,青石的路面,垂柳月牙湖,处处散发着幽静和安逸。 “嗯……”晨时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打在卧室的地上,流淌着一份静谧的美好。床上躺着一个只着里衣的男人,面色红润,浓密的眼睫毛轻微颤抖,缓慢的睁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盯着纱帐顶部看了许久,段宇哦、不、应该是段笙,扭过头看向窗外的阳光。这一觉他好像睡了好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忘了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段笙慢慢的坐起来,头似乎有些疼,好像忘记了什么?他好像成亲了,然后呢?然后……段笙用力的捶打自己的头,还是一片空白。身体里好像多了一股气息,很熟悉很熟悉,却又不像是他自己的,他之前明明没有这么深厚的内息,可是现在,难道跟他睡的这一觉有关系? “二爷?您醒了?”棋冥端着药碗站在门外,惊喜的看着段笙,和琴木一样,棋冥也是段奕的贴身侍卫。“您感觉怎么样?我去告诉爷和顾前辈这个消息!” 师父?师父怎么会在这里?段笙又迷惑起来,难道他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吗?可是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宵急忙的冲进来,抓住段笙就是一阵焦急的询问。“徒弟,你还好吧?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段笙疑惑的问了一句,抬眼看见随后赶来的段奕,亲昵的唤了一身。“哥!” 段奕走到段笙的面前,神情有些不自然,沉重的说道:“云逸,我和你说件事情,但是你不要激动。” “嗯,你说吧哥。”段笙点头,却疑惑道,段奕会有什么事情告诉他,还是那么严肃的表情,还怕他会激动。 段奕犹豫了半晌,在袖子的夹层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段笙。“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顾宵一直没有出声,直勾勾的盯着段笙看,却在疑惑段笙刚刚的话,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沐雨回春还有副作用不成? 段笙打开纸张,上面的字体虽然俊逸大气,却还是能够看出一丝女人的痕迹,末笔总爱的那一个小勾,带着特有的俏皮。“和离书……本宫长公主东云萌与驸马段笙自愿和离,双方嫁娶各不相干?”段笙嘴角挑起一抹笑,这和离书到的可是刚刚好,他还正发愁那个公主的妻子怎么办呢?这不,没想到那个公主这么识趣:“哥,这可是正得我心啊!我说不娶那个云萌公主,你非逼我,可这下?你没有理由在说我了吧!” “云逸?你……”段奕惊讶的看着一脸兴奋和轻松的段笙,心里似乎有些明白。s试探的问道:“云逸,你知道你怎么会在家吗?” “对啊?我怎么会回来的?还有师父,你怎么会来?你不是云游四海去了吗?”段笙起身,在棋冥的伺候下穿戴好衣服,自然的坐到正中的圆桌旁。端起一杯热茶,小口细抿。 段奕好像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顾宵阻止住。“顾师傅?” “走,既然云逸没有什么事情了,那咱们就先回去吧。让云逸好好休息休息。”顾宵连连对着段奕挤眼睛,示意段奕出去再说。 段奕点头,走到段笙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你好好的休息,哥就先回去了。” “嗯,好的,哥。”段笙虽然还是有些疑惑,却是没有在意,点点头,笑着回应段奕。“放心吧!我没有事情。” 段奕这才和顾宵走了出去,直至离开了段笙的院落,才在一个凉亭里落脚。面对面的坐着,神情严肃。 “顾师傅可是有什么想法?”段奕拉紧领口,听到段笙醒来的消息,连外衫都没有来的及穿,就跑出来啦。尽管现在的温度已经很温暖了,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些冷,带回让那个丫头看见又该叨叨了,想到这里,段奕的唇角上还是有了一抹暖色。 顾宵叹息,忘了这么多事情的段笙,谁不敢说是巧合还是有意,若是有意,那溯月的力量就太过于恐怖了。 “明丫头下定决心递了一纸和离书,对于云逸来说肯定是个不小的打击,忘了也不见得是见坏事。” “可是?顾师傅,这样对云萌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点,毕竟这么大的付出和牺牲。若是有一日两人碰上了,那对云萌来说,该是多大的伤害啊?!” 顾宵摇头,轻笑:“果真是谈了情爱就会变笨,段家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云逸之所以会是现在这副模样,正是明丫头?!” “这?”段奕沉思起来,这似乎是不无可能啊!既然已经决心和离,让云逸忘掉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云萌怎么会有这样的决定,事情坦然的摆开,不是对两人最为有利的吗?难道是云萌那边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么江湖中势必是一番风云。溯月现世,那引起的风浪可不是你我就能够估量的啊!”顾宵忧愁的望着远方,阳光很是晴朗,可是总有一种感觉,阳光的背后,还有更加狂烈的风暴。 “顾师傅的意思是,云萌这次,是为报仇而来?” 第四十章 审问 “王上,姐姐的离开大家都很伤心,但是王上,人死不可复生,还望王上不要太过于悲伤,龙体为重啊!”娇美的小人儿酥胸半露,装作悲伤的模样,向东源帝的怀中靠去。 东源帝烦躁的推开美人,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快滚!” 美人惊恐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去。“王上,臣妾知错!臣妾这就滚!王上不要动怒!” 东源帝忧愁的蹙眉,朝堂之中明争暗斗让人心烦。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王后会离他而去,年轻时的承诺似乎还在耳边,他不顾王位想要保住她,她放弃家仇族恨陪在他的身边,似乎一切就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天长地久的相扶一生。空无一人的御花园正逢百花齐放,东源帝坐在最高处的小亭上,看着生机勃勃的御花园,眼角划过一滴清泪。妙音,一直是我太心软了吗?所以他们才敢猖狂的对你下手,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德福,去吧太子叫来!”东源帝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亭宇之下,百花依旧,可是人却已经不再。 “是!”德福看了一眼一身明黄的那人,慢慢退下,留下一个足够安静的空间。 “太子殿下在府上吗?”云祥小心翼翼的从侧门中闪身进去,低声询问开门的小厮。 “小王爷,太子殿下在书房。”小厮警惕的打量了一眼府外,静悄悄的关上门,率先走在前边。“太子殿下吩咐过了,等您来了直接带您去见他。” “好,快带本王过去。”云祥焦急的催促,脚下的步伐也快了起来。 云宸和云骁正在书房中对着一副丹青,低声讨论。紫衣的云宸和蓝衣的云骁,眉眼中能看出几分相似的样子。书房正中摆着一个青铜的熏炉,散发着清淡的香气。 “太子殿下!五皇子也在?”云祥踏进门,就先匆匆的嘱咐小厮守好门,把门关上,才一脸忧虑的走到书桌旁。 太子笑了起来,拿起画轴招呼云祥:“哎,云祥,快来看看这幅画,我和五弟都觉得挺不错的!” “殿下,你先看看这个!”云祥从袖中摸索出一块玉佩,递给太子。 太子接过看了一眼,顿时愣在原地:“这……” “什么啊!大哥。”云骁也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太子手中的玉佩,不由的惊讶。“这?这不是林江明的那一块玉佩么?难道?” 云祥点点头,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我出去寻小十的时候,遇上了九妹,这是她给我的,说是帮林江明送到兰陵那里的。”云祥双手环胸,站在书桌前。“之后其就去了衙门,惨遭灭门,连孩子都没能逃过一劫。” “什么人这么狠心!”云骁一拳打在一旁的柱子上,林江明还算是他的半个师父,为人正直精明,所以才会选择他去了青阳城当知府,没有想到却害的他这么惨啊!“大哥,不会是老七吧?” 太子摇头,手上的丹青也失了鉴赏心思,胡乱的卷起来,扔到一旁。“这个不好说,老七的确是能做出这种事情,可是?老七有这么聪明吗?和江湖人联手,不像是老七的水准,他一向自恃清高,会和他眼中的莽夫合作吗?” “也是,老七心性那么高,可是那会是谁呢?”云骁头疼的晃晃脑袋,右手拖住下巴,皱起眉头来苦苦思索。 云祥看了看两人:“还有一句话,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用了。” “什么话?!”太子和云骁同时出声。 “小心豆萁。” 云骁啊了一声,疑惑的看向太子,指着自己:“该不会是要你小心我吧?大哥,我可没有!我没有要跟你争的意思。真的真的!” “老五……”太子无奈的看着焦急的辩解的云骁,和云祥对视一眼,不由的同时笑出声。 “大哥……”云骁拉长了尾音。 “好了,大哥相信你,大哥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太子语重心长的拍拍云骁的肩膀,带着一个哥哥对弟弟的宠爱。“好了,该去看看那个人了,凉了他这么长时间,或许能套出点什么事情也不一定。” “吓死我了!”云骁捂着胸口,松了口气,他可是对这个太子哥哥忠心耿耿的! 太子府的地牢之下还有一层密牢,之中关押的自然都是见不得光的人物。在地牢的尽头是一间小小的牢房,用铁皮包裹起来,铁门上挂着一把精致的大锁。太子走进去,片刻后就出来了,命人锁上牢房,折身向回走去,在拐角的地方消失不见。 “参见殿下,五皇子,小王爷。”风铭站在十字架边上,手中拿着一碗白饭,上面还有一个香喷喷的鸡腿。看见几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上去。 太子点点头,慢步走到十字架边上,也不说话,静静的打量着那个人。除了发丝略有凌乱以外,那个人没有一点的受虐待的模样,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白胖的脸盘说明着一段时间的饮食相当不错,若不是双手和双脚上的铁链,恐怕就连他自己都要忘了,自己是个囚犯。 “太子殿下,有话就请直说吧!”那人终于忍不住太子和众人打量的目光以及一室的沉寂。 太子转身坐到正对着那人的椅子上,玩弄着大姆手指上的碧玉扳指:“我太子府的牢饭还满意吧?” 那人微微笑了起来,指端却是难以发现的紧绷。“太子府就是太子府,就连牢饭都是这么高级。属下还得多谢太子的款待。” “不必,你该知道本殿的目的吧!让本殿目的达到就行了。”太子似是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那人,眸中的深沉不禁让人打了个寒战。 那人张了张嘴,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风铭恼怒的想要制止那人的行为,却被太子拦下,太子并没有将那人的行为放在眼中,依旧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那人:“没关系,让他笑,尽管笑。” 空荡的密牢里充斥着尖锐的笑声,慢慢的由猖狂变得颤抖起来,最后成了一种歇斯底里的嘶吼。“哈哈……哈哈……啊啊啊……” 风铭等众人愣在原地,迷惑的看着那人,有看看一切尽在意料之中的太子,很是不解。“殿下?” 太子但笑不语,站起身来,走到那人的面前。“说还是不说?本殿想你是个聪明人。” “我……我……”那人大口大口的喘息,双目通红,渴求的盯着太子,汗水沿着脸颊向下流淌。“我说……我说……”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子,这就招了?就这么简单? “是……唔……”那人突然痉挛了起来,眼睛瞪的浑圆,瞳孔中满是惊恐的颜色。不可置信的神色在众人的眼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云骁三步并作两步,连忙握住那人的脉搏,片刻,无奈的对着太子摇头:“大哥,是毒,来不及了。他的经血逆流,已经失去意识了。” 太子恼怒扫视了一圈周围,密室中除了一旁摆放的刑具,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也没有窗户。云祥、云骁、风铭自然不会去杀他,那么剩下的就是四个守卫了。太子眼光凌厉,看向那四人。 “殿下,不是属下!”那四人连忙跪下,惶恐的为自己辩白。 “殿下!”风铭从门口回来,附到太子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太子皱起眉,这个时候父王召见他,所谓何事。“风铭,先把他们关起来。” “是。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德福公公派来的人就在门口等着呢。” 太子一摆衣袍下摆,转身:“五弟,云祥,我进一趟王宫,等我回来再做商讨。” 云骁和云祥点头:“那我们就去书房等你。” 太子微微一笑,匆匆离去。太子府外的大道上,一辆马车绝尘而去。 “父王。”太子行礼:“父王着急找儿臣来,所谓何事?” 东源帝站在高亭之上,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疼爱的露出一个笑意:“坐吧!就当咱们爷俩拉拉家常。” “是的父王。”太子尽管有些不明所以,还是和东源帝对面而坐。 “云宸,其实父王知道你位处东宫很是艰辛,又碍于父皇要求你要爱护手足,一直都是处于一种忍让的地步。”东源帝愣了愣,眼前的这个孩子处事有度仁爱却不一度忍让,已经足够他放心的放开手了。“你母后这一走,父王也想明白了很多,古来帝王之家,那一朝那一代不是争来斗去的。你忍让不代表别人就会放过你,所以啊!云宸,如果谁做的太过分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能明白父王的意思吗?” 太子有些惊讶,面上却是毫无表情,连忙点头:“父王,儿臣明白,但是父王也请放心,只要不是太严重,儿臣定不会轻易的伤及性命。” 东源帝欣慰的点点头:“你放心,江湖威胁小九会帮你的。” “九妹?”太子还是忍不住的疑惑,九妹怎么?“父王,这样九妹不会太危险了吗?不行不行,儿臣自己能够应付。” “云宸,就不要逞强了,小九还背负着你母后的遗言,你就让小九心里好过一些吧。”想起自己的女儿,东源帝还是忍不住的心疼,那个孩子还真是倔强的让人心里酸酸的啊。 “这……”太子一时也说不出什么了,只好点点头作罢。 第四十一章 白芷 “小姐,大少爷飞鸽传书。”福泉叩门进屋,云萌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那本记载着沐雨回春的手札。 “福泉,大哥说什么?”云萌走到窗边,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向院落。院中冷冷清清的,偶尔有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穿过院子,却是谨慎的不敢闹出一点动静,连脚步声也是轻了又轻。 福泉打开纸条,侵在水中,待上面的字体显露后才拿出来。“小姐,大少爷说蒋文可能会出现在白家。” “蒋文?”云萌转头,看向福泉:“呵,他还真是有胆量,不知道本小姐正在追捕他吗?对了,大哥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啊?” “没有,但是大少爷说,白冥河已经知道了溯月现世,正在派人寻找。让您小心一些。”福泉将纸条撕碎,扔进一旁的熏炉里,只听的‘呼’的一声,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放开我!”粉衣女子发丝凌乱,身上捆绑着拇指粗的麻绳,衣裙也已经有了撕破的痕迹。不知被谁推了一下,粉衣女子跌坐回墙角,愤怒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水光,一张小脸显得更加楚楚动人起来。“哎呀……” 狭窄的柴房里飞扬起一阵尘土,墙角处还瑟缩着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脸上脏兮兮的,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为首站在前面的女人着一身靓丽的大红色,脸上抹着浓厚的妆容,红艳的朱唇勾起一抹弧度,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睛让人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她的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彪形大汉,双臂环抱至于胸前,色眯眯的盯着墙角的人。 “先自我介绍下,鄙人花娘,大家给面子,都称呼老娘为花三姐。老娘是这情苑的妈妈,以后叫我一声花三姐就是了。”红衣女人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可是一脸的妆容,却是明显的老了几分。花三姐把玩着自己手指上的鲜红色彩,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眼墙角里的几个女孩。 那几个女孩往墙角里又瑟缩了几分,刚刚那个粉衣女子挡在最前面,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众人。“喂,你想干什么?你这是拐卖良家妇女,是违法的!小心官府会抓你坐牢!” “呵呵……”花三娘低笑起来,捂嘴的样子有几分娇媚,更多的是令人作呕的做作姿态。眉角调高的眼线微微的打个折,本来该透着无限风情的眼眸中,竟是数不尽的猖狂。“哎哟喂我的大小姐,你也太天真了吧!青阳的衙门早就形同虚设了,那里会理会老娘这点小买卖啊!再说了,就算他管,也得管的了才是啊!” 粉衣女子皱着眉厌恶的看着花三娘,唾弃了一声:“呸!小人!” 花三娘一个巴掌落在粉衣女子的身上,冷哼了一声:“小贱人,进了老娘的情苑,生是情苑的人,死是情苑的鬼,休想着能够逃出去!阿强、阿壮,给老娘看好这几个小贱人,要是有什么闪失老娘就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是,花三姐!”两个男人面色一凌,凶神恶煞的打量着被卖来的这几个女孩。 “哼,卑鄙,要不是给本小姐下药,本小姐非得打的你们爬不起来不可!”粉衣女子怒气冲冲的向着那两个看守的大汉挥了挥拳头。还想要在比划一下,粉衣女子却发现自己衣袖不知被谁拉住,疑惑的回头。“咦?” 角落里瑟缩着一个女孩,眼眸中散发着晶莹的神采,乌黑的发丝贴在脸颊两侧,圆润的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苍白。明媚的脸上正传递出一种阻止的信息,纤长的指腹正拉住她的衣袖,对着她轻轻摇头。 “怎么了?”粉衣女孩疑惑的问道,这个女孩较为成熟,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优雅的气息,可能是书香门第落魄的大小姐吧。 那女孩穿了一身灰衣,衣角有几个大小不等的不定。虽然破旧却是整齐干净。女孩在那两个看守的男人看不见的地方,用口型告诉粉衣女子:“不要惹怒他们,再找机会逃走。” 粉衣女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冲着那个女孩微微一笑:“恩,谢谢。我叫白芷,你呢?” “你叫我小梦就好。”那个女孩微微动了动唇角,算是微笑。 “阿强,我去趟茅房,你在这里看着点。”那个叫阿壮的男人,匆忙的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阿强无奈的摇摇头,懒散的斜倚在门上,和外面路过的女子调笑:“阿壮那个家伙,就是懒人屎尿多啦……” 小梦露出一直藏在背后的木棍,悄悄的走到阿强的身后。微微颤颤的举起木棍,门外是空无一人的庭院,阿强正背对着他们,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白芷对小梦露出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用力的打下去。但是小梦看起来似乎有些害怕,双腿都是有些颤抖。白芷无奈的摇头,果真是出身于书香门第的大小姐,这种事情做不来。悄声接过小梦手中的木棍,白芷就冲着阿强的后颈打了下去,阿强闷哼一声,靠着门栏软软的滑落。 白芷拉过小梦,先探出头打探了一番四周,私下无人。白芷弓着腰,贴着墙沿着通道向外溜去,这里好像是后院,柴房的四周没有太多的东西,隐约可以看见对过的大树下似乎是后门的样子。白芷指指对过:“那应该是后门,咱们贴着墙根走,到哪里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话音刚落,一同被抓的几个女孩一窝蜂的向着后门冲去。白芷见状无奈,只好拉着小梦混在人群里,一块向外冲去。 “喂!站住!”阿壮刚好从茅厕回来,急忙大喊,快步向前追去。“快来人!快来人!” 白芷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手忙脚乱的打开门闩,向外冲去。空荡荡的街巷是躲藏的最好地方,看了一眼一块冲出来的人,白芷就要一块的离开。 “不要,这边来。”小梦拉住白芷,向着众人的反方向跑去,在巷脚匆忙的拐弯。小梦拉着白芷在复杂的小巷中跑来跑去,不消片刻竟然就站在了市集的路口,喧闹的人群成为她们逃跑最好的隐藏。 “小梦,你好聪明!”白芷站在通往自己的大道上,扶膝大口的喘着粗气,忍不住连声的赞叹小梦。 小梦苦涩的笑了笑,垂下头:“逃出经验来了。” “怎么?你经常这样被抓吗?”白芷疑惑的看向小梦,她一向有武功防身,又有着白府四小姐的名头,一般没有谁敢惹她,只是也没有谁死真心跟她交朋友,那虚伪的谄媚嘴脸哪一个不是冲着她的盟主父亲去的。 点点头,小梦像是不太愿意提起过往,语气中有些悲伤,就连回答也是言简意赅。“恩,家道中落,没有办法嘛!” 白芷认真的看了一会小梦,拉起小梦的手,真诚的看着小梦的眼睛。“你若是不介意就跟我会去吧!我就住在白府,我是武林盟主的小女儿,你放心,到了我家谁都不会欺负你的!” 小梦惊喜的抬头看向白芷:“真的吗?”可是片刻后,却又想起自己的遭遇,眼中的色彩顿时灰暗下去,情绪变得低落起来。“可是我……不太好吧……” 白芷拉起小梦就往回走:“有什么不好的!恩,你若是觉得不意思,就当你是我新收的婢女吧!平常帮我做些事情什么的,好不好?就这么说定了!” 小梦看向那个天真的女孩,眼中浮现出一抹不忍…… 第四十二章 白府内争 “爹爹……我回来了!”白芷一路蹦蹦跳跳的走到大堂,飞扑进白冥河的怀里。“爹爹……可吓死女儿了!” 白冥河将白芷搂入怀中,宠爱的抚摸着白芷的长发,脸上原本的担忧也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你个丫头,可把爹给吓坏了知不知道,你要是再不回来,爹就派你三哥去把整个江湖掀个底朝天了!” 白芷从白冥河的怀里退出来,看向一旁的站着的白汀:“三哥……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白汀宠爱的摸摸白芷的脑袋,淡淡一笑,眼中的温柔泛着暖暖的光。“知道就好,下次决不可一乱跑了!” “哎呀,三哥你不知道。”白芷脸颊上红红的,小手抓住白汀的衣袖,轻轻的摇晃。“我本来是在回来的路上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被袭击了,醒来的时候就在情苑了。还被下了药,大现在一身的功力还是使不出来呢!”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白芷拉过一直站在门口的小梦:“多亏了小梦,点子可多了,我们才能跑出来。” 白冥河和白汀的目光这才放到小梦的身上,灰色的衣裙配上一张还算清秀的圆润脸庞,只是那双眸之中透着一股神采,让人为之瞩目。此刻正低着头,也不慌乱,淡漠的给两人施礼,然后静静的站到一边。 “多谢小梦姑娘!”白汀扬起一个温柔的笑意。小梦只是颔首示意,静默的立在一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情苑?芷儿可是指的花娘手下的那个青楼?”白冥河皱起眉头追问,情苑虽不是青阳城最大的青楼,却是势力最雄厚的一个,而且情苑买卖自有一番规矩,普通之人买卖是看花娘定价,若是不明不白之人,一律十五两。芷儿恐怕就是被人袭击卖了那里去的,一般的买卖人口的人岂是芷儿的对手,那会是谁呢?他白冥河尽管树敌无数但是敢这么对他的倒还是头一个! 白芷点点头:“正是!” “老三,去查查这件事情,可不能让芷儿白受了委屈。”白冥河坐到主位上,喝了一口茶,然后重重的放下。 “是,父亲。” “还有,老三,芷儿早就及妍了,找个黄道吉日就把喜事办了吧!”白冥河看向白汀,出其不意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白芷拉着小梦的手一紧,脸上越加的绯红,垂下头娇羞的抱怨了一声:“父亲!” 说罢,拉着小梦急急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父亲,我要小梦留在府中,我知道你不会反对的啦!” 小梦面无表情的跟着白芷跑进后院,白芷一个紧急刹车,两人险险的撞上。 “吆,这不是小妹么?怎么脸这么红?”一个娇媚的声音自一旁的石桌上传来,绕进耳朵里,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白芷还一直笑着脸色慢慢平静下来,有些复杂的叫了一声:“姐姐,大哥!” “小妹没有受伤吧?要是谁欺负你了,就跟大哥说,大哥帮你出气!”白岸憨厚的笑意终于让白芷的表情不再那么严肃和防备。 “恩,大哥!”白芷笑了起来,鹅蛋脸上一侧一个小酒窝,可爱极了。 白兰拉下脸来,重重的扭了一把盯着白芷看的白岸,剜了他一眼。语气越发尖酸刻薄起来,之前听父亲说过,要选个日子让老三和小妹成亲,可是凭什么?明明她是姐姐不是吗?想到这里,白兰再次重重的掐了一把白岸,都是这个笨蛋的错,为什么没有老三那么聪明! “看小妹这幅模样,肯定和老三有关系!小妹迫不及待的想和老三成亲喽!” “我想快了。姐姐,你也要抓紧哦!”白芷说完这一句,拉着小梦就跑,只剩下声音留在风里。“大哥,你可要抓紧时间啊!” “恩,好的!”白岸应了一声,却被一脸嫉妒的白兰打了一个爆栗,捂着脑袋上被打的地方傻笑起来。白兰越看与无奈,伸手帮白岸去揉刚刚打的地方,叹了口气,这个傻白岸,被人卖了恐怕还会帮别人数钱呢! “你姐姐和你大哥?”小梦一脸的疑惑俄吃惊,却又小心翼翼的询问白芷。 “大哥和三哥是爹爹收养的孩子,娘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爹爹一直没有再娶,后来收养了大哥和三哥,就当成成我和姐姐的夫君抚养。”白芷推开房门,属于女子闺房的香味迎面而来,白芷踏进房门,有些惆怅的坐在桌边。“可是姐姐因为爹爹比较看重三哥,就一直对我充满敌意,唉……” “哦,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小梦歉意地看着白芷,这个女孩也许真的活得很不容易。 “没有事,我叫个丫环带你在府里转转,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用晚饭的时候一定要回来哦!”白芷勉强的露出一个笑意,可以看出有些疲倦的心情,对着门外唤了一声:“秋夕!” “好,那你好好休息。”小梦点点头,跟着那个刚刚进来的那个叫秋夕的丫环出去了。是该转转府内,要好好地熟悉一下。 “这是东苑,三少爷就住在那个院子里,不过一般不要过来,三少爷不喜欢被人打扰。”秋夕一脸痴迷的看着院落的门口,眼神中的爱慕之意表于形色。“旁边那个是少夫人的,想来四小姐就要搬进去了。” 小梦眼神闪烁,看着湖对过的院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终于扯起一抹笑意。 “二小姐好!”秋夕看见沿着湖走过来的白兰,连忙福身。拉拉一旁愣着不动的小梦,示意她赶紧行李。 小梦呆了一会,对上白兰轻蔑的眼神,连忙福身:“二、二小姐好!” 白兰冷哼一声,在丫头的搀扶下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鄙夷的说道。“小妹天天疯疯癫癫的,就连收个丫头也是这么没礼貌!” 等到白兰走远了,秋夕才站直腰板,看着白兰远去的方向,自言自语似的叨念。“唉!四小姐可是吃了不少二小姐的苦头,谁让老爷比较看重三少爷呢!二小姐争来争去的,怕是也没能争到什么。” 小梦瞄了一眼湖对过的院落,门口快速闪过一个身影,瘦弱的身形就是化成灰烬,小梦也是认得的。“秋夕,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万一四小姐那里没人伺候着也不好,我自己转转就好了。谢谢你啊!” 秋夕想了一会,似乎说的很有道理,反正也转的差不多了,好累得。“嗯,那好吧!自己看看就是了,这个是我的腰牌,要是不记得路了就问一问。” “嗯,好。”小梦目送走了秋夕,看向湖对过的眼光变得凌厉起来。低着头走向那个院落,看着四下无人,小梦一个闪身,竟然消失不见。 第四十三章 偷听 青州推开书房的门,对着来人轻点头,示意他独自进去。待那人进去后,轻轻关上门,站在门口。 “蒋兄别来无恙啊!”白汀放下手上的书卷,起身绕过书桌,和蒋文对面而视。古朴的书房到处透漏出一种迫人的沉寂,对视片刻后,蒋文率先笑了起来,张开双臂和白汀拥抱了一下。 蒋文站定,眯着眼睛看向白汀,由衷的赞叹道:“果真是要做大事的人!白少主的心思真是让蒋文佩服啊!” 白汀轻挑嘴角,眼中闪现出一种异样的神采:“蒋兄,人各有志罢了!白某也是有自己说不出的苦楚,要不是没有办法,谁会做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呢?” “这倒是。”蒋文赞同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对了,尊上这次是希望白少主能够帮尊上一个忙。” 白汀坐到一旁的梨木雕花大椅上,手边的小几上是新沏的竹尖茶,清淡的香味在鼻尖久久缭绕不去。“尊上太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那里说的上是请白某帮忙呢!” “是这样的。”蒋文也端起青花纹印的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入口味苦微涩,可是在舌尖上转了几个圈后,逐渐变的清甜爽口,那份香气透过味蕾直入脑海。放下茶杯,蒋文才开口继续说道:“这里有一份名单,尊上想要少主按着上面的顺序……全部……” 蒋文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个抹颈的动作,冰冷冷的笑意,让人禁不住从心底生出一种刺骨的寒冷。 接过蒋文递过来的纸条,白汀展开看了一眼,就收入自己的袖中。“还请蒋兄告诉尊上,请他放心。我会派人办妥的。” 蒋文点头,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了,蒋兄。白某有有一事想要蒋兄帮一把。”白汀指尖轻敲着这桌面,细小的节奏暴漏了内心的焦躁不安。 蒋文的唇边飘过一丝微弱的叹息,收回胶着在茶杯上的眼神:“白少主请讲。” “父亲手下有几个不大容易收服的门派,最近正在僵持不下,若是动用武力怕是会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 白汀的眉头皱起,那几个门派最是棘手,尤其是以夺月门的门主月澜沧,是个相当难缠的女子,像个泼妇一样。 梨木大椅上雕刻的是蛟龙闹海,蒋文略有深意的用指尖不停的摩挲:“原来是这件事情啊!等白少主忙完了手头上的事,这几个门派也就在江湖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如何?” 白汀满意的一笑,合作吗?讲究的就是公平,礼尚往来才是着个世界该有的道理。朝廷?朝廷也逃不掉这种人类的法则! 白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说出来。对着蒋文一笑,示意他继续品茶。 屋顶上的人小心翼翼的换了个姿势,向被测的房脊躲了躲,目送蒋文进了一处的客房。刚刚想要放下瓦片离开,屋内的人似乎很是焦急的唤了青州进去,于是离开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青州,想办法让凤翔知道朝廷将会对付他们的消息,一定要小心,只要让他们有防备就好,千万不能留下任何线索甚至是把柄。”白汀双手不知觉的握起又松开,反复还几遍。 青州不解,望向白汀:“少主,为什么?他那么敌视你,你为什么还要保住凤家呢?” 白汀愣了半响,缓缓的叹息一声,眉宇间有些无奈和伤痛:“青州,我一直拿你当兄弟,我所有的秘密你也都知道,所以这件事情你也要烂在肚子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少主,您放心,青州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少主对青州的好,青州一直铭记在心!”青州连忙表示自己的忠心。 “我和大哥是父亲的养子,这是整个江湖都知道的事情。而凤家就是我的本家,凤翔是我的嫡亲哥哥!”白汀说到这里情绪变得有些激动,紧紧的盯着青州。“我如何能忘记我的血!还有凤翔,之前为了我能够活下来,他甚至拿自己的命去换,我……我……青州,你能知道吗?一直在黑暗中生活,那一抹光亮,让我有多么的激动!我怎么能够去……” 青州有些心疼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人人只当白家少主无限的风光,可是事实上,在白家,却是连条狗都不如。“少主,青州明白。青州这就去做!” 不远处似乎是有人走过来,屋顶上的看了一眼被镀了一层紫金色的夕阳,悄悄的消失在屋后的游廊之间,那身形那模样,不正是要自己去逛的小梦吗! “秋夕!秋夕!”小梦自柳树后面转了出来,叫了一声前面貌似正在寻人的丫鬟。 秋夕闻声转身,柳树下的人穿的是四小姐的旧衣服,粉色的衣衫配上那张干净的小脸,尽管不漂亮,却让秋夕从内心生出一股惊叹。斜挂的夕阳缓缓的下沉,余下光辉洒在那人的脸上,连着眸色,也一起变得朦胧起来,整个人都变得神秘! “秋夕!”小梦皱起眉唤了一声。“你在找我吗?” 秋夕愣啦一会才回过神来,;连忙回答:“恩,四小姐醒来之后就在找你,知道你自己在转后,就说了我几句,让我出来找你回去!” “抱歉。秋夕,给你添麻烦了!”小梦略带歉意的看着秋夕,却又像是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连声说道:“秋夕,咱们先回去吧!四小姐一定等急了!” “啊!”秋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梦拉着向前走去! “秋夕!”背后传来一声温润的男声。 是三少爷!秋夕惊喜的止住脚步,转身。小梦脸上一阵无奈后,也只好转过身去。 “三少爷好!” 白汀又忍不住大量了小梦一眼,这个女孩总给他一股熟悉的感觉,那种熟悉的心跳……“不在屋子里伺候你家小姐,乱跑什么!” “没有三少爷,是小姐让我出来找小梦的!”秋夕连连摆手,脸上的娇红愈加浓烈,看向白汀的眼睛总是在不停的转动。 “哦?小梦姑娘啊!小梦姑娘可是救了你家小姐的大功臣,你可要好好伺候着!”白汀似有意无意的又扫了一眼小梦,调侃道。 “三少爷客气了。”小梦接话,语气不温不火,挺不出情绪,可是总感觉有种赌气的味道。“四小姐大概还在等小梦,小梦就先告退了!” 拉了拉秋夕,小梦找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开。这个男人让她想起了太多的往事,那份温柔,如今却是让她分不出了真假。呵,小梦回首看了一眼,不知道这位即将成亲的少主,还记得那时的明芸梦吗?小梦冷哼一声,若不是这次潜入白府,恐怕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眼中那个无奈的温润如玉的男人,是这般狠辣无情富有心机的一个人! 小梦不再看,直视前方的路,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 “小梦?你?”秋夕看着小梦的表情,有些不解和害怕。 小梦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换上一副柔和的表情。“对不起秋夕,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突然想起了仇人,所以才会……对不起!” 秋夕这才松了一口气,拉起小梦向白芷的院子走去,长长背影逐渐消失在降临的夜幕之中。 第四十四章 不速之客 “小梦,快来!”白芷招招手,面前的桌上是精致的三菜一汤,还在散发着徐徐的热气。“来坐下,家里好像是来客人了,咱们只能在房里吃了。” “这,不太和规矩吧!”小梦看了一下白芷身边的位置,主仆有分,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白芷无奈的看了一眼小梦,起身拉着她的手走到桌边,双手按住肩让她坐下。“小梦,那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说你是我的丫鬟只是个说法而已。不必当真!坐下好好吃饭就是了!” “白芷,谢谢你!”小梦由衷的说道,还带着些许的歉意。小梦坐下,和白芷相视一笑,眸子弯弯像是一弯新月,笑意纯净的若一泓清泉。 白家的客厅之中,一袭红衣和白汀对峙不动,眼神间的交战却是不下百招。 “段少侠到底为何而来?!”白汀质问,蒋文不是给下了要么,还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出岔子,可是为什么感觉段宇的武功反倒比以前更加精进了呢! 白冥河老奸巨猾,上前推开白汀,温和笑意堆在脸上。“段少侠果真是少年豪杰啊!来请坐请坐!” “白冥河,你把凤翔弄到哪里去了!”段笙上前一步,红衣衬着白皙如凝脂的皮肤愈发莹白,几近要有一种透明的亮度。眉目深邃,横眉怒目的姿态咄咄逼人。段笙有些烦躁,自从他那次莫名其妙的醒来之后,就变得很容易暴躁,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的心烦意乱。 白汀惊讶的看向白冥河,指尖握紧陷入掌心:“父亲?” 白冥河冷哼了一声,撇了一眼白汀,转身走回主位上坐下:“老三,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吗?” “父亲……我……”白汀显得惶恐无奈,这件事情原来已经算不上是秘密了,只是父亲为什么会知道呢?白汀的疑虑在脑海中一直盘旋不去! “白冥河,放了凤翔!”手中的长剑出鞘,龙吟一声小明,直直指向白冥河。 白冥河并不动,抬眼看向段笙,悠然自得的端起桌上的茶,仿佛龙吟剑并没有指向他一样。“段少侠找错人了,本盟主并不知到凤公子的去处,听闻凤公子与段少侠的交情不错,这种事情不应该是段少侠比较清楚吗?” “白冥河!”剑尖又向前进了几分,段笙冷冷的看着他,他去凤家找凤翔,却得知自从武林大会后就没再回去,于是他去询问听风楼,结果却是凤翔与白冥河私下见过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除了白冥河做了手脚,凤翔还会去哪里?! “小姐小姐!”秋夕匆匆的跑过来,慌张的连发饰都松散了。“小姐,快……快……前厅……”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白芷正和小梦在一块下棋,手持白子犹豫不定,苦恼的抓抓头发,再看看悠闲自得的小梦。 秋夕也顾不得规矩,冲进来摇摇白芷胳膊,急急忙忙的汇报自己刚刚看到的状况。“小姐小姐!快、快打起来了!” “什么!”白芷一声惊叫,手里的白子顺势滚落到棋盘上,打乱了一局棋子,黑白子混杂在一起,再也无用。白芷腾的站起来,披上外衫拿上佩剑,就匆匆的向外跑去。“小梦,你不会武功,你就在这里呆着吧!” 小梦愣了一下,还是匆匆跟了上去,白芷这个莽撞的丫头,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爹爹!”白芷一路上风风火火,气势汹汹闯进客厅。“是谁敢在白家的地盘上撒野!活得不耐烦了!” 随后赶来的小梦不禁扶额无语,还真是不像白冥河的女儿,这天真的语气和嚣张的模样,怕也就是独白芷一家了。 “芷儿,你来做什么?”白冥河有些担心的站起来,看向一脸气愤的白芷,若是段宇拿芷儿要挟他可如何是好?万一芷儿受伤了怎么办? “我来……”白芷的话停在段笙回首那一刻。 剑眉微挑,桃花眼透着冷冷的气息,略丰盈的双唇正紧紧的抿起来。小梦当下心里一跳,他怎么会来?! 鼻尖飘过一阵隐约的香味,像是女子特有的体香,段笙不自觉的嗅了嗅,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属于谁的了。一直烦躁的心情奇妙的安静下来,丝丝缕缕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段笙心里突然一动,看向门口低着头的女子,熟悉的感觉,那答案在脑海里呼之欲出,却就是想不起来。 收了龙吟剑,段笙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冥河。“今日便就此作罢,段某一定会追查凤翔的去处,最好如白盟主所言,凤翔的失踪和白盟主没有关系。” 段笙转身向外走去,在门口处驻足,又是那香味,还有那种如小鹿乱撞的心跳,段笙看向身边的女子。略显旧意的粉色长裙,头发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剩下的沿着耳边散落下来。很平常的一张脸,只是眼眸很是熟悉,尽管只是那慌乱的一眼,段笙很确定,他们能够一眼看透彼此。 无意的对视一眼,小梦慌乱的别过眼神,不停的在心里告诫自己,她是云萌,是小梦,为独不再是是明芸梦!可是尽管如此,还是止不住心尖上的那股酸痛,一抹热意在眼眶的边缘游走,小梦静静的吸了一口气,再次抬头对上段笙的眼神,那里面清澈无比,再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段笙回首看了一眼白汀,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芷儿,你怎么过来了?”白冥河上前一步,拉住白芷的手,担忧的打量了一遍。“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下次可不许胡闹!” “爹爹!女儿担心你们嘛!”白芷在白冥河的怀里蹭了蹭,眼角悄悄的看了一眼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白汀。 “对了,芷儿,你先和小梦姑娘回去,爹爹还有事情和你三哥谈。”白冥河怜爱的捏捏白芷的小脸,仔细的解释。“乖!” “那好吧!”白芷从白冥河的怀里退出来,乖巧的模样惹人疼爱。“那女儿就勉为其难的将爹爹让给三哥!” “你这丫头,快回去吧!”白冥河看着白芷逐渐远离的身影,有大声的叮嘱了一声:“早些睡,不要玩的太晚!” 白芷咯咯的笑起来,拉着小梦跑了起来,只剩下清脆的声音留在风里,像是清脆的风铃声:“知道啦!” 第四十五章 纠缠 “来来,小梦,接着下!”白芷命人将棋盘重新收拾出来,兴致勃勃的坐在棋盘前面。“和别人下棋,老是让着我,很没意思。就算是输也要输得痛快!” 小梦微微一笑,也做到了棋盘前面,白芷天真率直的个性倒是有几分季婉玉的样子,小梦想,若是他们两个碰一块,将会是很好的朋友吧!“就在陪你下上一局,已经很晚了,去睡觉啊!” “好!但是若是我赢了的话,小梦你明天就要教我几招哦!” “好!”小梦执起一颗黑子,示意白芷先走。 这时只见,小梦悠闲品茶,白芷埋头苦思!你来我往之间夜幕更加的阴沉。 “拆二斜飞!”小梦随意的落下一子,黑子顿时连成一片,局势顿时明朗,直逼白子老穴。 “呀!好厉害!”白芷乖乖认输,抱拳拱手:“小梦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快去睡觉!”小梦无奈的摇摇的头,一颗颗的将棋子分开放入棋盒之中。 白芷也帮起忙来,娇俏的模样好生可爱。“那你要答应我收我为徒!教我下棋好不好!” “教你下棋可以,但是拜师吗?就免了吧!”小梦扣上盒盖,任由秋夕收走棋盘。这才起身向外走去。“好了,要睡觉了!白芷,好梦!” “唔……好吧!那小梦你也早些休息!”白芷摆摆手,目送小梦离开,尖叫着扑向卧房的床,今天的那个男人好帅哦!比三哥还要帅,不过她还是最喜欢她的三哥了! 一身紧身黑衣,小梦挑起一抹微笑,那种邪肆竟然和段笙几分相似。 “小姐,蒋文正在房中,似乎是要准备出去的样子。”琉璃站在小梦的背后,不、应该说是云萌的背后,仔细的报告自己刚刚探得的消息。 云萌的手顿了一下,紧接着继续系腰带。“我知道了,带人先跟着他,看看他要去做什么!无论如何,决不能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是!”白色的纱帘被窗户风中透进来的风吹起来,在纱帘之后的云萌神态冷漠,如同一个绝情的杀手,浑身弥漫着无尽的寒意。 云萌推门出去,眼神撇了一眼右手边的房门,脚下的步伐停了一下,那是白芷的房间。“去吧!” “是!”擦肩而过的女子推门进房,在暗淡的月光下,那一张脸明显是小梦的模样!就连身形和声音,都相差无几! 云萌借着黑夜的掩盖,贴着墙角向着一处快速的跑去。半躬的身体在夜幕之中如同敏捷的豹子,双眼明亮,半眯着看着四周的一切。 出了白府,沿着琉璃留下的记号,云萌脚下的速度不禁加快。路两旁的房屋紧闭,青石铺就的路上只有偶尔经过得到夜行之人,寂静的夜里只听得到悦耳的虫鸣,和远处打更的锣声。 “谁!”云萌停下脚步,单脚点在竹梢上,警惕的看向身后来时的路。“谁!出来!” 周围一片黑暗,隐约能够看见竹叶在不断的摇晃。云萌掏出九节银鞭,不断的扫视着四周。刚刚好像听见了轻微的吸气声,一个不属于她的声音!竟然有人跟了她一路,到底是谁,有何居心! “在白家玩潜伏,你的胆子够大啊!”熟悉的声音在某一处传来,透过密密匝匝的竹枝,红色的身影旋转而出,飞扬起的下摆,卷起一片片竹叶,惊艳了一霎的芳华。段笙的龙吟剑被背在背上,剑柄上挂着由红绳和金线夹杂着穿起来的古玉,鲜红的流苏剑穗在半空中飘散。 云萌不禁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的反应,日夜思念的人就在眼前,云萌不自觉想要向前迈步。脚下的竹枝剧烈的摇晃起来,云萌脚下一时间不稳,身子一歪,就向下掉去。 “喂!”段笙心里一紧,脚尖一点竹枝,伸出手就向云萌飞身一跃。长臂毫不犹豫的卷上云萌的纤腰,将人拉向自己的怀抱。 红色的衣袍中卷起云萌的黑色衣摆,视线相对,一时间竟然纠缠不清。段笙有力的手臂缠在云萌的腰上,恍若那次受伤之后,灼热的温度直直的冲向心脏。不知是谁的心跳,突然间就慌乱了起来,听得异常的清晰。轻柔的夜风卷起一抹的竹香,在鼻尖轻轻的飘过,暧昧的气息一触即发。 “那个……”云萌回过神来,连忙推开段笙,克制自己想要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垂着头向后退了几步。 段笙看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臂膀,缓慢的收回去,看不清楚墨色的眼眸中的情绪。发丝被风吹起,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自己的香味,闻起来,暖到心里的感觉。 “呵……”段笙轻笑了一声,真是有趣。 “你跟着我做什么?”云萌向后退了一步,让自己离段笙更远一些,避过他如麦芒一样的眼神。 地上长满了软软的青草,踩在上面,发出轻柔的声音。段笙向前走了一步,正面直视云萌,黑纱蒙面看不清楚脸的样子,可越是这样,段笙越觉得熟悉,那种强烈的感觉在胸腔内弥漫。脑海中有一个人,好像也是这个样子,那样倔强的眼神,那样清新的香味…… “明芸梦!” 段笙突然惊醒,这身形和声音,还有那种倔强的眼神,不正是和她在湖边大战了一场的明芸梦吗!可是为什么他会对她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呢? “我不是明芸梦,你认错人了!”云萌转身,快速的向后走,离开是她脑海中的唯一想法,如果段笙认出她来要怎么办?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让他忘记自己,可是这般纠缠下去,她好害怕自己先忍不住了。 “你站在!”段笙连忙追上去,一旦想起来之后,那感觉很确定,是明芸梦没有错。段笙加快脚步,拉住云萌的手腕。“是你没错!” 用力的挣扎了几下,没有能挣扎开段笙的束缚,越来越多的往事在眼前清晰的浮现,云萌心中不免生出一股委屈,猛地回身,云萌低声怒吼。 “是又如何?管你什么事?!” 段笙僵了一下,眼睛不解的眨了眨,又看看自己抓住不放的手,还是慢慢的松开,不知所措的看向一旁。 “白家太危险,不要招惹。” 云萌冷冷的看了一眼段笙,似乎有些消瘦了,下巴比以前更加的尖细,可以看出淡淡的青胡茬,到给段笙添了一抹硬朗的男人魅力。 “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云萌转身离开,在不走就来不及了,若是让蒋文得逞,就不好了。 段笙看了一眼渐渐融入夜色之中的身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云萌没有出声,只是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只见沉沉的夜色下,一前一后的两个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匆匆行走。 云萌有些郁闷,段笙老是跟着她做什么。 “喂!段笙,你到底想干什么?!” 段笙精致脸上浮起一抹笑意,眼神紧紧的盯着云萌,看的云萌一阵头皮发麻。“你叫我什么?” “叫……” 云萌眼神躲闪,自知说漏了嘴,可是面对段笙咄咄逼人的目光,云萌把心一横,强装镇定的回望段笙。 “段笙,段家商会会长的弟弟,东源朝的前驸马不是吗?” “前驸马?你消息还真是快啊!”不知为什么?段笙似乎从对面的人眼中看到了一丝忧伤,只是一闪而过,让他分不清楚真假。 云萌斜倚在一株粗壮的竹子上,一身黑色几乎要融化进夜色之中,看不清楚脸上表情,就连语气也似乎有些模糊不清了。 “呵,我也不想知道。”云萌说不清楚心里的滋味,明明是她自己的选择,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的痛苦,如果在个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可是没有如果。“好了,你为什么要一直跟在我后面!” “我有跟在你后面吗?路是大家的,为什么不能走?”段笙瘪瘪嘴,打从心底看不起自己,这么不讲道理的话也是源自他的口中,他到底是怎么了? “呵。”云萌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了耍无赖了!“你……” “你什么你!难道路是你家的啊!” 云萌看着段笙越来越理直气壮的模样,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到最后,却是眼泪顺着眼角不自觉的滑落下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喂!明芸梦……” 慌乱的伸手去擦拭,却被那灼热的温度烫的颤抖了一下。段笙看着指尖的泪水,心里慌乱如麻,不知所措的收回指尖,匆匆转身,顿时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四十六章 尊上 青阳城城郊大杨庄有一户特殊的于姓人家,白墙青瓦很是气派的模样,据周边的村民们讲,这户人家好像是什么朝廷归隐的重臣。虽然有权有势,可是为人和气,没有一点的架子。家里像是只有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其他的就是些仆人了。 “……”于明阳伸着微微颤颤的老手,指向坐在主座上悠然喝茶的男子,他十岁的孙子于烨被男人左手边的黑衣男人提仔手中,正哭喊挣扎不休。 “放肆!竟敢这么无礼的指着尊上!”男人一左一右的两个黑衣男子,皆未蒙面,蜜色的脸让人难以留下清晰的记忆。右边的那个男子将手中的长剑指向于明阳,锋利的剑尖在于明阳粗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线。 男子专注的盯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拿着茶杯盖的指尖干净圆润,收紧的袖口白底紫花,不知名的紫色花朵,在袖口簇拥成束。浅淡的鼻音里有丝不屑和鄙夷,光滑的铁面上,有一道斜过整张脸的疤痕,从右眼角到左脸颊,纵使只是个面具,也带着令人窒息的鬼魅之气。 “于老将军,好久不见!您老人家过的可还好?” 于明阳一张皱纹纵横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眼角一地浑浊的泪水,在坎坷不平的皮肤上划过,打在藏青色的绸缎上。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小孙子,于明阳噗通一声跪倒男人的面前,眼中满是哀求。 “尊上,就请您放了草民的孙子吧!草民一家为东源戎马一生,到头来就剩了这一脉血啊!草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尊上就让于家留下这一血脉吧!尊上,求求您了!求您了!求您!” 男人终于转过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于明阳,瞥见于明阳额头正中鲜艳的红色,出声呵斥。 “混账,于老将军曾是本尊的恩师,怎么可以让于老将军下跪磕头呢!还不快将于老将军扶起来!” “是!”那个拿剑的的男人连忙将剑收起来,粗鲁的将于明阳从地上拉起来。 于明阳扶着自己的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当年那个忧郁的孩子已经变了,手把手教他武枪的画面似乎就在昨天,可是人却已不再是当初了。前厅的门被关了起来,管家疑惑的敲了敲门,有些担心的喊了几声。 “老爷!老爷!老爷你在里面吗?” 男人冰冷的看了一眼门的方向,那个扶于明阳的男子会意的点头,手握在剑柄上慢步向着门的方向走去。 “老邱,我……我没事,我有要事和小烨讲,你去忙吧!” 于明阳连忙喊了一句,面对同时望向他的三道目光,于明阳惶恐的解释起来。 “尊上,都是些无知的贫民,不会发现行踪的。” 男人冷哼了一声:“于老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本尊可是记得当初老将军的手段!” 于明阳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已经有些佝偻的腰勾画出岁月的痕迹,干涸的唇半张,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叩叩!”敲门声再次响起来。 于明阳担忧的看向门口,语气有些不难耐烦:“谁?!” 门口没有回应,而是继续敲门。“叩叩!” 于明阳皱起眉来,会是谁在这个时候来,若是下人为什么不出声,若是被撞见了那尊上怎么会放过她。 “进来吧!”男人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瘦弱的身影灵活的闪了进来。 “属下参见尊上!” 于明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突然间一股无力涌上心头,失神的向后踉跄了两部,满眼泪水的看着闹累了老实了许多的于烨,感觉一片黑暗,难道今天他于家就要这么断了吗? “蒋文,你说是该罚你好,还是该赏你好呢?”男人指尖轻捏着茶杯盖,有节奏的点在茶杯上,清脆的撞击声不经意间钻进人的心里。 蒋文闻言,连忙跪在地上:“不知属下犯了什么错,还请尊上指明,属下甘愿受罚!” 门外的人慢步向后退去,寂静的夜空之中突然飘过一朵乌云,琉璃只觉得背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强大的力道让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 “砰!” 琉璃撞在实木的桌椅上,桌椅裂成碎片。一把锋利的弯刀正放在她的脖颈,冰冷的触感贴在肌肤透进骨头里,只要轻轻的一动,那刀刃就会刺破她的皮肤下的血管。胸口处翻上股气息,一口血沫在唇角溢出,沁透了黑色的面纱。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蒋文阴沉着一张脸,弯刀上的寒气又盛了几分。琉璃感觉脖子上尖锐的刺痛伴着蚀骨的凉意,似乎正在沿着她的血管四处蔓延。 抬眼看了一眼坐上带着铁面具的男人,琉璃觉得有些眼熟。她曾跟福泉师叔出去过几次,也曾碰见过几个宫内的人,眼前这个人她似乎见过。 “问你话呢!你到底是谁?!”蒋文愤怒的踹了一脚琉璃,几乎要破口大骂了。见尊上的时候居然被跟踪,就是自己也无法原谅。 琉璃并不出声,抱住自己的双腿,将身子蜷缩起来,坐在一片碎木屑之中。眼睛直直盯着男人,目光中的打探毫不掩饰。 “你是老五的人?”面具下的男子突然笑出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悠哉的晃了起来,扇面上是小楼之上开窗半掩面的娇羞女子。面具两旁垂下的发丝随风飘到肩后,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听闻二皇子手不离扇,可是她并未见过二皇子啊!难道眼前这个人是在误导她的思绪?琉璃的眉头越皱越紧,若真是真是这样,那会是谁呢? 蒋文冷哼了一声,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手上的弯刀又向前递了一分,顿时琉璃洁白光滑的颈上就滑落了几滴血珠。 琉璃吃痛,向后躲闪了一下,冰冷的看了一眼蒋文。 “蒋文,对待女孩子不要这么粗鲁!”男子站起身来,轻轻拨开蒋文的弯刀,一手挑起琉璃的下巴,一手的指腹便去抚摸琉璃的伤口。 琉璃用力的甩开男子的手,却又被抓了回来,男子修长的指尖有力的扭住琉璃下巴,有几处已经有了明显的红迹。 “你只要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我就放你回去。怎么样?” 男人向前探头,欺进琉璃。温热的气息中带着一股药香,好像还夹杂着一股檀木香味。暖暖的气息扫过琉璃的耳边,引起一阵战栗。琉璃羞辱的挣扎起来,挥起的手迅速的被男人擒住,一时间动弹不得。 “哼!你休想!” “不要让我去查,否者你会没命的。”男人突然甩开琉璃的双手,站了起来。目光直直看向一旁的于明阳。“于老将军,关于本尊的提议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唉……尊上,草民年事已高,怕是无用了!”于明阳恭敬的抱拳,半躬着身子对着男人。他的确是老了,这朝堂或者皇室的争斗,他真的再难立足了。 男人向前走了两步,直直逼近于明阳。眼眸中的狂肆几乎要将人撕碎。 “于老将军太自谦了,本尊又不需要老将军提枪上马去征战,只是要老将军站出来做个带头人罢了,有那么难为情吗?还是老将军觉得本尊不够资格呢?” 于明阳惊慌的看着男人,只得又跪下,这话如若回答都是要命的事情啊! “门外的听够了就进来吧!” 男人一甩披风,再次坐回主位上,冷冷的看着门口,今个还真是热闹! 第四十七章 交手 门再次被推来,温柔的夜风灌进屋内,轻抚每个人的发丝和脸颊。虫鸣的气息因为少了门的阻隔,更加的清晰起来,唱着欢快的节奏不知疲惫。 云萌推开门,一室的静谧缠绕着她,正对面的男人眸中有一丝疑虑和慌乱。琉璃坐在地上,双手支撑着地面,下巴红红的,脖子上有一道红线样的痕迹。两个黑衣人一个手拿长剑直指着她,一个站在那个男人后面,手里拎着一个小男孩。云萌扭头,蒋文一手持弯刀,眼神警惕而冰冷,像是一头饥饿的财狼。 云萌和男人对视,眼神在空中交接,迸发出激烈的火花,可是谁也都不肯先开口。安静的空气中一时间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其中好像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可置信。 “你又是谁?”蒋文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才会给尊上惹出祸端。弯刀锋利的刀刃指着云萌,蒋文几乎自己全部的内力都提升了起来。 云萌眼神猛然转向蒋文,恨意和愤怒顿时燃烧起来,十指紧握成拳。 琉璃趁着蒋文不注意,一个就地的翻滚就到了云萌的身后。起身,恭敬的颔首。 “主子,属下给主子添麻烦了。还请主子责罚。” 云萌抬手,示意琉璃不要再说了。淡定的向前走了两步,仿佛身前指着她的不是剑尖和刀刃,不过是两个纸片而已。 “把刀和剑拿开……” 男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为什么会是这个小祖宗?! “你到底是谁?” 云萌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熟悉的感觉,却是不熟悉的气质,这就是所谓熟悉的陌生人吗?腰间别着一把折扇,那金线和黑丝相互纠缠的扇坠…… “这把扇子怎么会在你这了?!” 男人垂首看了一眼腰间的扇子,伸手掏出来,拿在手中‘哗’的一声打开。琉璃这才看清楚,原来扇子的另一面上居然是自家主子的字迹,‘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我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再我这里呢?”男人呵呵一笑,扇面摇摆,连带着扇坠也不断的摇晃起来。 “你的东西?!”云萌恼怒,那是二哥今年生辰的时候,她亲自编的送给二哥的,怎么会是眼前这个人的呢!二哥温文儒雅,怎么是这个邪里邪气的人可以想必的呢!难道他对二哥做了什么! “你对我二哥做了什么!” “二哥?”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随即笑了起来,沧桑的笑声让人不禁生出一层鸡皮疙瘩。“姑娘的二哥是谁?本尊认识吗?” “啊!”蒋文低吼一声,手持弯刀就要砍上去,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灭他蒋家一门还不够吗!他要杀了她! 云萌并不慌乱,干净利落的一个跳跃,在屋顶的横梁上荡了一下,稳稳的落在了蒋文的背后,手背一转,一个碧绿色的东西就出现云萌的手上。云萌将它送到唇边,暗自运行内力。 醇厚的声音自云萌唇边传出,无形的音浪在空气中凌厉成锋刃。所有人一瞬间都愣在原地。 琉璃快速的闪身,趁着众人发愣的空荡,一掌打翻那个抓着于烨的男人。带着于烨退回到云萌的身后,并为他捂上耳朵。 最先反映过来的是那个男人,身形一闪就躲过了攻击的锋刃。虽然还是被划破衣角,但比起那两个连反应都没有来的及就被直接毙命得到黑衣男人,真的是厉害太多了。 “溯月!”男人的眼神复杂了起来,那不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东西吗?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她的手中。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男人快速的闪躲,身形诡异的如同魍魉,嘴角挑起一抹邪笑,刚刚好,溯月和这个女人,他都要! 云萌又倾注了几分内力,溯月的锋刃越来越凌厉,也越来越快了。蒋文的闪躲和应对变得吃力,于明阳躲在一旁墙角。虽然偶尔会有凉飕飕的风在他的身边或者头顶飞过,却是没有受到伤害,只是这音乐听在耳朵里,总是有股沉沉欲睡的感觉。 “尊上,您先离开,属下先抵挡一段!”蒋文挥动双刀,只能单凭直觉将攻击来的锋刃当下,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的虎口发麻。没有想到一段时间不见,这个女人的功力居然提升了这么一大截。 男人没有理会蒋文,反而是在锋刃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在逐渐靠近云萌。双臂似乎是铁打的一般,强硬的撞击上每一道锋刃。得意看着云萌,男人的眼神里狷狂肆意。 云萌心里一惊,在前的脚不禁后退一步,手指的舞动也越老越快,恶狠狠的盯着男人。锋刃的攻击范围骤然变大,逼得男人后退了数步,铁质的面具似乎有些碎裂的痕迹,就连手背上也出现了细微的划痕。 男人终于看着云萌,冷哼一声,退了几步,不甘心的转身跳窗离开。 云萌见势要追上去,蒋文手持双刀冲了上来。云萌不耐烦的用力吹下一个有力的音节,音波自白玉般的指尖发出,急速的向着蒋文飞去,带起的风将四周的木制家具划破。 蒋文只得举起双刀,提升全身的功力去抵挡。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 “啪!” 两把弯刀碎成四节,哐啷几声掉落在地上,蒋文的身子换了几晃,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殷红的血从蒋文的脖子流出来,在地上蔓延成一滩,眼睛睁得大大,于烨看见吓的哭了起来。 “琉璃,看着着这里点。” 云萌撇了一眼于明阳,冰冷的目光让于明阳打了个冷战。 “你最好不要辜负了殿下对你的栽培!哼!” 于明阳抖了抖,浑浊的眼珠忍不住有些温热涌上来。公主、公主亲自救得他,这是何等的荣耀啊!好,于家就算是断了香火也不会背叛太子殿下的! “爷爷!”于烨跑过去,扑进于明阳的怀里。 祖孙了抱在一起,却是哭成一团。 漆黑的夜色了一个身影匆忙的向着鬼林的方向奔去。云萌飞身跳上房顶,就准备追去,不能让那个尊上跑了,还有二哥扇坠,还没有说清楚为什么会在他那里?那不成他们要栽赃陷害给二哥!不行,绝对不可以! “不要追了!”深沉的声音从右侧的树上传来,透过隐约的缝隙,可以看见斑驳错落的红色,云萌叹息一声,这个家伙怎么又跟来了! 云萌看着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抬脚就要去追。 红衣瞬间从树枝上移动到云萌的面前,拦住云萌的去路。段笙将手藏在宽大的袖口之中,紧紧的握起来,汗津津的感觉一直穿到心里。 “你不是他的对手!” 云萌无奈,只好转身往回走,于明阳那里她还有必要再交代一番。 头上的乌云不知何时散开,露出皎洁的月亮,银色的光辉洒在云萌的身上,恍若身处仙境的仙女,段笙不知为什么?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云萌的手腕,那一刻,那种永远要离去的感觉让段笙惶恐无力。 “喂,你放开我!”云萌用力的想要甩开段笙,手腕被用力的握着,锥心的疼痛。 段笙终于回神,讪讪的放开手:“那个……那个人很厉害,你最好躲着他点!” “你神经……”云萌气愤的转身,想要破口大骂,这个男人怎么失忆之后婆婆妈妈的呀!真是烦人!“耶,人呢?” 空荡荡的屋顶,那里还能看的到段笙的身影,就连一丝红色也都没有。 第四十八章 最后一件事 “主子。”琉璃已经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恩”云萌走到于明阳的身前,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于明阳,这个在敌军中度过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泪眼婆娑的看着云萌。 “草民参见公主!”于明阳将于烨拉到身边跪下,小声叮嘱他叩拜。“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云萌转身,踢开脚边的碎木,坐在侥幸逃过一劫的座椅上。 “老将军已经归隐,云萌本不该前来打扰。但是……”云萌看了一眼地上垂着头不敢看她的于明阳,眼睛慵懒的半敛起来。 “老将军也看见了,争权之事已经越演越烈,老将军几十年忠心为国,可不要走这最后时刻站错了阵营……” 尾音长长的托起,有些意味不明的深意。 于明阳连忙磕头,表明自己的忠心。“请公主放心,请殿下放心,于明阳绝不背叛殿下!” “恩,那就好!”云萌懒懒的哼了一声,弯腰直视于明阳。背后的墙壁上是鎏金得大字,字字烫在于明阳的心尖,精忠报国、精忠报国!“那老将军可否认出那个尊上是何许人也?” 于明阳垂下头,手指有些用力,指甲盖下泛起了一圈的白色。 “回公主。草民不知,那人带着面具,草民并没有看到。” 云萌笑了笑,手臂的黑色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一条缝隙,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来,还有些许的血迹。云萌毫不在意,随手在一摆上撕了一块布条,递给大惊小怪的琉璃,简单的包扎上,刚刚那个男人逼近的时候,她一着急,就不小心伤到了自己。 “是吗?那老将军可否会去做他的带头人呢?” “公主放心,草民知道该怎么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草民是不会去做的!” 于明阳抬手拭去额角的汗水,一直手撑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握着于烨的手,干瘪瘪的手背上,充盈的血管看的一清二楚。 云萌看了一眼门外的天色,站起身来。抬手弹了弹衣角上沾惹的尘土,云萌负手向后走去。 “老将军不要让云萌失望。哦,还有,老将军放心,很快会有人来保护老将军和您孙子的安全的。” 于府内为数不多的下人在听到打斗声后终于匆忙赶来,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小心翼翼又充满惧意的盯着云萌。 云萌看了一眼众人,冷笑一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于明阳,脚尖一点就飞身上了房顶,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和琉璃一起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管家焦急的冲进来,扶起于明阳来。 于明阳摆摆手,拉着于烨,在管家的搀扶下走到门口,看向无尽的夜色。许久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这是草民身为一个师傅能够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还是希望你早些回头啊…… “老爷,那是什么人啊?”管家搀扶着于明阳走在长廊上,古朴游廊的墙上满是骑射的壁画,于明阳黝黑的手指轻轻触摸,因为常年的握枪而长满老茧的指腹传来细微的刺痛。 “老邱,不要问那么多,这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啊!” “我知道!”于烨跟在后面,突然插嘴进来,听起来很是兴奋。“我知道!是……” “嘘!”于明阳连忙回身捂住于烨的嘴,警惕的打量四周,没有发现其他的人才松开手。有些困难的蹲下身子,于明阳有几分感慨,当年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男儿,今日不也是泪流满面,老了,谁都逃不过岁月的践踏与摧残。 “小烨,爷爷很认真的告诉你,你要记着爷爷说过的话,时时刻刻都不能忘。”于明阳严肃的盯着于烨的眼睛,直到那张还充满幼稚的小脸终于认真的点头。 “好!” “今天发生的事情谁也不要说,明白吗?若是有人问你那个带着铁面具的人是谁,你就告诉她不知道,无论怎么问你,你都要说不知道。明白了吗?” 于烨愣了几秒,也许是因为年龄还有些小,对于爷爷的严肃以及固执的语气,有些害怕,片刻后重重的点头,才小声的回答。 “明白了……” 于明阳心疼的看了一眼孙子,爱怜的摸摸他的脑袋。巍巍颤颤的站起来,于明阳晃了一下,连忙抓住身边的管家。他于家一家六口,四个死在了战场上,他就剩了这一个孙子了,可不能再出事啊…… 云萌看了一下四周,白府陷在一片沉寂之中。云萌示意琉璃可以先离开,轻轻走到窗边,叩了叩窗辕。 屋内响起细微的脚步声,很明显就是冲着窗户而来。云萌眼神顿了顿,那脚步声似乎有些凌乱…… “吱……”窗户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响。 银光一闪,云萌快速的向后退了一步,几乎是片刻间,借着窗边的树干,云萌脚尖轻点在上面,像是一条狡猾的鱼,从半开的窗户中溜进房内,并手持银鞭站在屋子正中的圆桌之上。 “你是芸梦?”白汀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色的女子,手中的银鞭借着窗外月亮洒进来的银色,正散发着迫人的寒意。 芸梦看了一眼眼前白衣之人,收起手中的银鞭:“怎么是你?” 一把拉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和被绑在床上的女人分毫不差的脸。云萌抬手,一片金叶子快速的向那女人飞去,速度带起的飞将纱帘荡起悠扬的弧度。女人没有一丝的惊恐,眼睛直直的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金叶子,那金色在眸孔中无限被放大,最终擦着颈边定在身后的墙上。 那女子连忙挣扎着摆脱身上已经松散的麻绳,小步跑到云萌的身边单膝跪下:“多谢小姐饶恕!” “退下吧!”云萌毫不理会白汀惊讶的神色,兀自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急切的饮下。段笙说的没错,那个尊上自己的确不是他的对手,究竟会是是谁呢?有那么高深莫测的武功,还能让于明阳不顾一切的隐瞒! 白汀收敛起一身的杀气,坐到左边,认真的盯着云萌。“芸梦,你为什么会扮成小梦潜入白家?你知道要是被我父亲知道了,会是怎么个下场吗?” “怕什么?你不是准备好要和白冥河那个老狐狸对着干了了吗?”云萌手腕微晃,茶杯中的水就顺着杯壁摇晃起来。“正好,给你一个借口不好吗?” “你……” 第四十九章 交易 白汀沉默了,指尖在桌面上画着圆圈,红木的圆桌上并没有铺桌布,似乎有一处突起了小小的木刺,扎在指腹上。白汀猛的一下缩回手,查看自己的指腹,却又下意识的看向云萌,那人一脸悠闲的望着杯中的茶,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可白汀知道,她把一切都看在眼中。 云萌放下茶杯,没有关的窗户中吹来一阵暖风,夹着些许不知何处飘来的迷迭香味。云萌起身关上窗户,就势倚在窗边。 “你很诧异为什么我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吗?” 白汀侧首看着云萌的脚下的地面,黑色的短靴,外侧突起一长溜,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白汀想,那是匕首。 “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知道,也没有想到你会站在我的对立面。芸梦,这趟浑水,你到底为什么要趟呢?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院子里亮起一处火光,还有整齐的脚步声,可能是巡夜的下人。白汀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可还是忍不住的低吼。 “我们不一定是对立面哦!”云萌没有回答白汀的追问,在房中走了几步,靠在纱帘边上,伸出手指把玩着白色的纱帘。这世界上哪里会有绝对的对立面,朋友或者敌人,还不是利益大小的事情。 “芸梦,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他的人?”白汀疑惑的看向云萌,片刻后却焦急的担忧出声。“不可以,皇室之人本来就是反复无常,那个人的脾气有那么古怪,利用完之后那面会伤害你!” “不,白汀,你错了,我不为谁卖命。”云萌笑着看向白汀,眼前那个一脸担忧的男子好像还是那时温柔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存在着那么多的欺骗呢。“我只为自己卖命,皇室又如何,依旧不能奶我如何!” “芸梦!” 白汀焦急而无奈,黑衣将女子圆润的身材包裹起来,展露无余,平凡的脸上偏偏挂着一抹媚世的笑容,邪肆狷狂,可是白汀觉得,带着邪气和狂妄的芸梦似乎更加诱人,总是有一种让人心甘情愿去臣服的魅力。 “你可以和我合作啊!我们关系那么好,自然是不会再背后捅你刀子的!”云萌走到白汀的身边,手放下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 白汀一怔,明显感觉自己身上的手带着一股温热,透过衣服烫在肌肤上。敛眸想了想,白汀还是叹息一声,拉过云萌,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的圆凳上。 “你说吧!” 倒是云萌没有想到白汀会这么爽快,愣了一下,就连笑容都不自然起来。但很快,云萌回神,老实的坐在圆凳上打量面对面的男人。 “我要你在那个人那里做卧底,把打听到的一切告诉我。亦或者,把我想要告诉他的信息,想方法传达给他。”云萌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要揪他出来! “好!” 没有犹豫,白汀想也不想的就答应,芸梦和那个人是对头,那他也就和那个人是对头,这样倒正可以及保证他的计划不被破坏,又能够在最后保全自己。当然,他也会想尽办法保全芸梦的。 云萌看了一答应的白汀,继续说道:“蒋文被我杀了,那个人想必多多少少也会受伤,他交给你要杀的人,把名单给我一份,你从四天后开始执行就是了。” “没有问题。”白汀立刻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条,起身去了书桌边,站在那里立即写了一遍,将一张递给云萌。“给你。” “我要他给你的那一张。”云萌并不接,眼睛看向白汀手中的另一张,那是蒋文给他的原件。 白汀苦笑不得,只得将另一张递了过去,把新写的那一张一并交给云萌。“给你,对对看看,我又没有故意改了的地方。”看到云萌满意的表情,白汀收回那一张新写的名单。“这下放心了吧!我没有骗你吧。” 云萌冷眼撇了一下白汀,很是轻蔑的说道:“我若是觉得你骗我,那我连这一张名单也不会信的。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是打算去校对笔迹而已。” 白汀耸耸肩,做了个随意的表情,坐下。 “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 云萌鼻尖溢出一抹笑意,将纸张折叠好放在胸口,才认真的看向白汀。“我的身份?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只会让你提前死亡!” “有那么夸张吗?”白汀笑着抚摸自己的胸口,假装害怕的模样。“我还真是有些害怕了呢!” “爱信不信!”云萌没有制止:“你有什么条件?” “我?”白汀的笑意突然有些僵硬,将手放在膝盖上:“我没什么条件,我要做什么事情你都知道,若是最后……你能救我一命就好。” “就这么简单?!”云萌有些不敢相信,惊讶的看着白汀,那不自然的神情还有躲避的眼神,都让云萌难以理解。 白汀突然抓住云萌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眸子里是那种熟悉的温柔和深情。 “芸梦,对不起,之前我……我不是有意要隐瞒白芷的存在的,那并非我所乐意的。我……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不会骗你的,无论你要我怎么帮你都好,我不会有一点的不愿意,但是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云萌用力甩开白汀的手,她从来不知道有一天她会面临这样的场景。从内心讲,白汀曾经是被她作为标准驸马臆想过,可那也不过是个很荒谬的想法而已,更何况她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把白汀当做好朋友而已。 面对白汀期望的眼神,云萌很难在讲出什么难听的话,生气也不过是气他联合蒋飞对付段笙而已,可是他们是死对头,似乎可以能够理解。 “白汀……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 “只是什么?”白汀追问。 云萌从来不觉的白汀会这么难以面对,他们还会是朋友吗?等一切都解开之后就不会了吧。苦涩的笑笑,云萌只有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被一切的情所困扰,这个世界上只有云萌,没有明芸梦! “唉!我并没有不相信你,要不然也不会与你合作。”云萌顿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变得自然一点。“白芷是个好女孩,不要伤害她好吗?” 白汀先是一愣,然后重重的点头,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窗外传来一阵鸡鸣,天要亮了…… “你快回去吧!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云萌推推白汀,鸡鸣之后白家的仆人就开始陆陆续续的起床了,如果被人撞见白汀从她房里出去,怕是怎么也要说不清楚了。 白汀‘恩’了一声,站起来,先将门拉开一条缝隙,看了几眼后就闪身出去了,白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刚刚发白的晨色之中。 云萌叹息一声,关紧房门,将自己一身的黑衣换下,才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只剩下一句极轻浅的声音飘在门外的风里。 她说,对不起………… 第五十章 重伤的男人 “小羽毛,小羽毛……” 正午的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头顶,暖暖的阳光打在身上,懒洋洋的。 小羽毛是白芷养的一只猫,是纯种的西域波斯猫,一只蓝一只绿的眼珠,明亮的像是上好的翡翠珠子,在夜里的时候会散发出鬼魅的气息。白芷很是喜欢这只纯白色还不足半岁的小猫,有时候就连睡觉也会抱它上床。 “小梦,你说小羽毛会去哪里了?”白芷焦急的在屋内走来走去,外衣只是简单的披在身上,一头长发未束的飘在脑后,往往午睡前白芷总要逗弄一番小羽毛,而小羽毛也绝不会在这个时间跑出去的,可是今天中午偏偏不见了,白芷担心的不得了。 云萌把小梦按在坐椅上,安慰道。“你放心,小羽毛不会有事的,可能是找到了什么乐子玩的忘了。你在这里坐着,我也去找找,你看看白家的四小姐哭成这样子,让人看到还不笑话死了。” 抬手擦去白芷脸上的泪,云萌转身向外走去。其实她也很疑惑,相处了这几日,她发现小羽毛在这个时间上无论是什么事情也会回来的,那一日的春雨犹如瓢泼小羽毛依旧湿漉漉的跑了回来,还让白芷心疼了好一阵。会是什么理由,让一只猫改变了他的习惯呢? “等等小梦,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好了。”白芷抬手擦擦脸上残余的泪珠,匆忙的系好外衫,跟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将披散的魔发简单的束起来。 “好吧。”云萌和白芷两个人沿着后院小湖找了起来,小羽毛平时最喜欢在这里玩,也许会在这附近也说不定。 “小羽毛……小羽毛……” 白家的院子很大,前院和后院也分的很清楚,假山、小湖、游廊样样不少,若要这样找一只猫,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小羽毛跑到府外玩的可能似乎更大。 白芷气喘吁吁的弯着腰,扶着手边的假山,有些失望:“小梦,咱们都找了大半个白府了,你说小羽毛回去哪里啊?” 云萌抬起袖子擦拭额头的汗水,皱起眉头来。 “不知道,会不会出府了?” “不可能!”白芷立马站直了反驳,语气很是确定。“小羽毛从来都没有出过府,除了小湖边,就连我的院子它都很少自己出去。” 云萌苦恼的看着还剩下许多的院子,这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小羽毛是只会跑会跳的猫,说不定他们找这边的时候它就跑到那边去了,找那边的时候又跑这边来了…… “谁!” 假山的通道的尽头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云萌警惕的出声。 白芷也看向那处,抬脚便追去,云萌紧随其后。匆匆的追过去:“站住!” 绕过假山,是白家不常涉足的一些老房子,是白家最初的几间房子,平时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人来。四周空荡荡的那里有什么人影,只有正茂盛的树叶不时的哗哗作响。 “小梦,会不会是你看错了?”白芷疑惑的打量着四周,阴深深的,让人毛骨悚然。“这里这么荒凉,应该不会有人吧?” 云萌没有出声,只是仔细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地上铺满新生的嫩草,就连鼻尖也满是青草的味道。眼光一闪,云萌半蹲下,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草坪起来,除了他们脚下的这一块,还有一些草有些倾倒的痕迹。断断续续的指向一个方向,还有些许黑褐色的东西,云萌捏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腥味扑面而来,是小羽毛最爱吃的鱼干! “在向前走走看看……或者是小羽毛也说不定。” 白芷点点头,鼓起勇气来挡在云萌的身前。“小梦,我走前边,我来保护你。” 云萌笑了笑。 “好。” 这些破旧屋子还算保存的不错,除了看起来有些荒凉没有人烟,再次住人也没有问题,绕过第一排的主屋,一切还是安静的可怕。 白芷脚步顿了顿,壮胆似的唤了一声。“小羽毛……” “喵……” 白芷和云萌相视,同时向前某处屋子跑去,是小羽毛的叫声,难道是它被困在这里了? 推开黑暗的屋子上半掩的门板,两人同时咳嗽起来,忍不住捂着鼻子和嘴巴后退了一步,飞扬起的尘土扑面而来,潮湿晦暗的空气中出了发霉的味道,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属于鲜血的腥甜味道。 云萌看了一眼四周,空空的没有半个人影。 白芷早就在云萌四处打量的同时进去了,屋内的凌乱的不想样子,尘土私下飞起,小羽毛白色的毛皮上满上沾染的尘土,站在一堆破旧的乱麻线中东拉西扯,倒是把自己困在其中。 “啊!” 一声惊叫,云萌赶紧的跑进屋内,也顾不得尘土和蜘蛛网了。 “怎么了?白芷!” 白芷手指向小羽毛的旁边,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个男人,也不怪的白芷会惊叫了。一张俊秀的脸上除了不满血污之外,更恐怖的是脸颊一侧那深深的一道伤痕。身上也满是伤口,结痂的亦或者没有结痂的,层层叠叠的几乎布满整个身体。 云萌蹲下去,轻轻拂去那人脸上被血污沾染的发丝,尖削的下巴,高挺的鼻梁,云萌止不住的后退坐在地上。 “凤翔,怎么会是凤翔?!” “小梦,你认识她哦?”白芷疑惑的看着云萌,小梦好像认识地上躺着的这个人的模样。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云萌犹豫了一会才点点头,站起来握住白芷的手。 “白芷,我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就让他这么死了!求求你了白芷。” “哎,小梦,你不要这么说,咱们是朋友,你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我自然是会帮你的,我这就去叫人来帮忙。” 白芷转身就要向外走,就连小羽毛也忘在了地上。 “你不要去!”云萌连忙拉住白芷,连连摇头,若是让白冥河知道了还能了得。“不能让别人知道啊白芷,除了咱们两个不能够让别人知道的!” “为什么?”白芷转身不解的看着云萌,不叫人的话要怎么救他啊!至少是要请大夫的吧!而且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呢。 云萌心里慌乱成了一团,要怎么才能保住凤翔的命呢?云萌紧紧抓住白芷的手腕,气息有些粗乱。 “因为……因为……因为他和你父亲有些过节,若是被你父亲知道了,就会……白芷帮我救救他好不好!” 云萌哀求的看着白芷,只希望这个善良的女孩能有办法救凤翔。 白芷皱起眉头来想了一番,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凤翔,眼神坚决的点了点头。“好,我救他!小梦,来,我知道一个秘密的地方,咱们先把他藏到那里去,然后给他处理伤口,等到晚上在想把把他搬到房间去。” 云萌激动的看着白芷,重重的点点头。 “谢谢你,白芷!” 第五十一章 故人 渔阳古镇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小镇,踏入小镇,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四处可见的蜿蜒的河流,河面上漂浮着一叶叶的小舟,不时有陌生而热情的人和你摆手打招呼。 青石路夹杂在小河与民房之间,碧绿的柳枝轻柔的在眼前飘过,留下阵阵属于生机的气息。 而凤家,就是渔阳古镇上最具威信的那一家,往往凤家说的话,会成为渔阳古镇人民深信不疑的信仰。段笙背着龙吟剑,信步走在河岸边,红色的衣摆在风中纠缠,引来一干的爱慕和钦羡。 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段笙在河岸边柔软的草地上坐下,安静的靠在一株柳树上。凤翔到现在还一直不见踪影,他只记得两人约好一起前去武林大会阻止白汀获胜,之后的事情就再也记不得了。没错一想,脑海中就有一种奇怪的旋律扰的他不能思考。 奇怪的是,在武林大会中,似乎没有听到对他的只言片语,难道他没有参加吗?段笙眉头紧锁,他为什么会放弃参加武林大会呢?而凤翔有怎么会在武林大会之后失踪呢? “段宇?竟然是你?我要杀了你!!!” 剑刃上的亮光一闪而过,一个女人手持长剑冲了过来,姿态似乎有些笨拙。 段笙身子一侧,躲避过了女人手中的长剑,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就向下一甩,女人立即被狼狈的甩在地上,鞋子和小腿侵进水中,有些冰凉的触感沿着腿一直向上蔓延。 女人疯狂的捶打了一番草地之后,终于趴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她没能逃过那一劫,家破人亡的悲戚,武功尽失的痛楚,天天像是无尽的梦魇一样追随着她,在无边的恨意中将她折磨的遍体鳞伤。 “呜呜……我恨你!我恨你们!呜呜……如果你和她没有一点的关系该多好……呜呜……明芸梦,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段笙本来抬起的脚再次落回原地,转过身,他有些嫌弃用两根手指挑起女人满是脏污的下巴:“你说你要杀谁?” 女人冷笑了一声,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段笙,抬手将脸上凌乱的发丝拨下。 “当然是明芸梦!段宇,你告诉她要她小心一些,我蒋如月就算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她的!!!哈哈哈……” “蒋如月!”段笙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除去一脸的脏污,还真是了,只是一张本该娇羞的脸变得狰狞异常,段笙犹豫着开了口。“明芸梦她做什么了,你这么恨她?” “呵!”蒋如月古怪的盯着段笙,止不住的颤抖。“呵呵,你居然问我明芸梦做什么了?这你不该比我清楚吗?啊?若不是知道那个时候的你武功尽失,不过是个废人而已,你以为我有这么容易的就放过你?” “武功、武功尽失?”段笙难以相信,他怎么会武功尽失?! 蒋如月挣开段笙的手,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也不在意小腿上湿漉漉的。鄙夷的看了一眼段笙,沿路向上走去。 “没有想到本小姐一直爱慕的人,竟然是这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模样,呵,明芸梦还真是可怜,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不惜沾染那么多的鲜血,到头来,那个所谓她的男人却不肯跟她一起承担责任。哈哈……报应啊!这就是报应!” 蒋如月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可是她的话却在段笙的心里投下的不小的涟漪,她的男人,是在说他吗?他和明芸梦什么时候……可是为什么明芸梦见了他并没有什么话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笙苦恼的叹了口气,事情似乎是越来越复杂了,纷纷扰扰像是一团乱麻,在脑海中打了一个结,不知道该如何解开。 “小二,来一坛上好的花雕!再来一盘花生米和半斤酱牛肉!” 段笙扭过头去看来人,一袭脂白色的长衫,手握一直碧绿的玉笛,微圆润的脸上多了几份稚气,眼中一直有团雾气,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想法。 “云溪?”段笙起身坐到那人的身边。 云溪撇了一眼大红的衣袍,却是独自斟酌,并不理会段笙。 段笙自讨没趣,却是好奇的打量着云溪,和公主成亲时并没有太多的注意这个男孩,此时看起来,那张脸总是觉得很熟悉。 “云溪,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再这里?”云溪冷冷看了一眼段笙,若不是姐姐特意叮嘱,还真不想瞒着这个男人,没办法了,只好装冷漠让他不要开口问太多,好害怕会说漏嘴什么。 段笙无奈的摇头,大概是因为那一只和离书的事情吧!他可以理解,云溪没有直接过来杀他怕是就够给他面子了。 云溪端起酒杯正往唇边送,却只听的一声细微的风声:“嗖”酒杯被一只细针穿过,只剩一个尾巴留在杯子外面,酒水滴到桌面上,却是将木制的桌面灼出一片黑色。 云溪立刻将酒杯扔在地上,警惕的拿起玉笛,望着刚刚送酒的店小二。 店小二一见计划被破坏,立刻从一张桌子底下抽出一把钢刀来,冲着云溪就扑过来,店里为数不多的食客也都露出真是面目,拿起自己的兵器围了上来。 段笙并没有起身,只是一只脚用力的踹在面前的桌子上,桌子将一干人等撞击摔在地上。反手握上龙吟剑的剑柄,冷冷的看着四周。 云溪挑起一抹邪笑:“还真是穷追不舍,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你们的主子已经归西了,快点散场回家抱老婆哄孩子去吧!干嘛这么拼命?” “你胡说!主子那么厉害,江湖上有几人能动的了他。”刚刚的掌柜的现在手里拿着双剑,恶狠狠的盯着云溪:“兄弟们,上啊!杀了他为蒋家报仇!!!” 蒋家,又是蒋家?到底蒋家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和云溪以及明芸梦扯上关系?他们两个怎么会?他们两个…… “姐姐……” 一个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好像是明芸梦就站在他的眼前,而有人在他的耳边叫了一声姐姐…… “哼,不自量力。我告诫你们,来烦我可以,若是你们赶去打扰我姐姐,你们就直接给自己准备一副棺材吧!” 云溪一声冷哼,脚尖一点在空中出腿,将围上来的几人毫不客气的踹到在地。有些无奈的拍去衣摆上的尘土,冷哼一声,拉了一把正出神的段笙,在众人恐惧的表情中上向着门口走去。 “你姐姐是明芸梦!”段笙突然间醒悟过来,在小巷的拐角处拉住云溪,怪不得觉得云溪这么熟悉,原来是因为这个!云溪的姐姐是明芸梦,那也就是说,他一直觉的会让他变得奇怪的明芸梦,就是不久前给他一纸和离书的云萌公主,芸梦、云萌……她还真是…… 云溪摆开段笙的手,有些心虚的看了某处一眼,随即冷冷的说道:“还真是聪明,前姐夫!” “哎!”段笙愣在原地,看着云溪快速的消失在巷子里,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段笙快速的打开。 “凤翔在白府,重伤未愈,暂时安全。” 段笙疑惑的看着手中的纸条,这是谁给他的呢?难道是云溪,可是为什么他一点的感觉都没有,为什么?从他醒过来之后,整个江湖似乎变了一个样子呢? 第五十二章 搜查 黄昏的白府陷入一阵紧张的混乱之中,侍卫们急急忙忙的在府中穿梭,一时间,紧迫的气息压笼罩白府之上。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混账!连一个人都看不好,本盟主养你们做什么!” 白冥河双手背在后面,一脸怒气的在密牢之中走来走去,地上躺着一个男人,身下殷红的血液布满了一大块地面,仔细看去。身形和容貌与凤翔颇为相似。 “盟主饶命啊!”地上跪了一地的男人,身着统一的藏青紧身衣,将额头用力的磕在地上。“盟主饶命啊!属下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白冥河一脚揣在正中一人的头上,将那人踹翻在地,怒目而视,朱红的流纹靴一脚踩在那个男人的脸上,白冥河的脸色阴沉的像是暴雨前的乌云。 “不知道?不知道凤翔怎么会逃了的?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会被调了包!”白冥河脚下用力,那个男人的脸涨得通红,就连眼神中也多了一股濒临死亡前的绝望。“哼!一句不知道就想了事,你们也把我白冥河想的太简单了!” “来人,把这几个人先关起来,等本盟主发落!” “是!” “盟主饶命啊!”“盟主饶命啊!!!” 求饶声和脚步声混杂在一起,让白冥河更加烦躁起来,看着地上的男人,白冥河的疑虑越来越重,守卫如此严密的密牢是谁能够做到这么什么不知鬼不觉的?又或者说……是白府之内出了内贼…… “来人,派人将白府上下都严密的搜查一遍!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 侍卫的脚步愈加的匆忙和紧迫,白冥河阴沉着一张脸,走出了密牢门,白府幽静的旧宅院就坐落在眼前,在火把的照耀之下,总算有了一点生机。 “呼……” 白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男人放在床上,累的坐在床沿上喘息。 云萌借着窗户的缝隙看了一眼火光逐渐聚集的院子,捂着胸口靠在门上。好险,白日里他们将凤翔藏入了墙边的紫藤花藤后,简单的将他的伤口先处理了一下。天色一暗,她与白芷两人就悄悄的将凤翔架回了白芷的房间,和白冥河派出的人,正是擦肩而过的时间。 “小梦,好刺激啊!真的好刺激!”白芷从床上站起来,兴奋的看着小梦,这种滋味她还是第一次,真的感觉好刺激啊! 云萌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眼神看向紧张而忙乱的院落,白冥河一定会彻底的搜查白府,白芷的院子能避一时却也避不了一世,得像个办法将凤翔藏起来才是。还有就是……那个故意引她们去旧宅的人会是谁呢? “小梦,他要怎么办?”白芷手足无措的看着小梦,如果要是她睡觉的话,总不能和他躺在一起吧……“总不能……总不能……” 云萌将门闩插好,拨开帘子走到窗前。凤翔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洗干净了,就连身上也被她们想办法换了一身,云萌还好,只是白芷,提凤翔换衣服的时候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一直闭着眼睛,还弄裂了好几个伤口。 凤翔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脸上红红的,云萌摸了一下额头,有些烫手。手心收起来,云萌的眉心像是半展的折扇,愁云满面。 “白芷,他发烧了,怎么办才好呢?” “啊?发烧了?我去找财叔要些退烧药。”白芷跳起来,就要向外冲去,这个时候发烧是能够要人命的。 “白芷…………”云萌无奈的拉住了白芷,这个时候去找退烧药,还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外面都在找他,这样不就等于把他在这里的事情宣扬出去了吗?” “可是那要怎么办?”白芷焦急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妖娆的五官很是分明,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打下一片阴影,鼻翼轻微的颤动,苍白的唇有些淡漠和削薄,瘦长的身形躺在床上,几乎要看不出来。 院子里突然想起一阵脚步身,透过窗户纸看去,火光逐渐的明亮起来。 “四小姐,您休息了吗?”侍卫轻轻叩门,小声的问道。 云萌心下一惊,连忙上前捂住白芷想要惊叫出声的嘴巴,指指床上的凤翔,在指指内室屏风之后,那里是白芷的个人浴室,里面修建了一个小小的浴池,将远处的地底温泉引流而来。 白芷点头,轻步走到床边,和云萌一起架起凤翔,小心翼翼的将他拖入屏风之后。扫视了四周,氤氲的热气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叩门声更加响亮了,连带着门都剧烈的摇晃起来。 “这……小梦要把他藏在哪里?” “四小姐,听的道属下讲话吗?四小姐?四小姐?您再不出声属下只好撞门进去了!” 屋内一片的沉寂,侍卫和周围的人对视一眼,后退了两步,快速的向门撞去。 “砰!” 侍卫快步走进去,房间内没有人影,侍卫小声的嘀咕,“不是说四小姐在房内吗?人呢?哎,你们快去里边看看好赶紧的离开。” “是!”两个侍卫闻声向里走去。 “啊!!!!” “啊,四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属下不是故意的!”两个侍卫慌慌张张的退出内室,连撞到了人犹不自知。 侍卫们闻声聚集过来,想要踏进里面,一探究竟。 “混蛋!滚出去!敢偷看本小姐沐浴,非要我爹剥了你们的皮剁了你们的肉去喂野狗不可!还不快滚!” “是!是!”侍卫们赶紧收回自己的脚步,匆匆忙忙的向外跑去,四小姐可是受尽了盟主的宠爱,这下他们几个,可是要遭殃了…… 屋内的热气打在眼睛上,让人看不清楚什么,凤翔被滚滚的热气熏的睁开了眼睛,真的好热,他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温热湿濡的感觉很是舒服,只是身上好多地方还有些如盐撒在伤口上一样的疼痛。 “好险呀!要是他们进来说不定就会发现呢!”白芷半身泡在水里,上半身由手臂支撑趴在水池边上,白色的毛垫柔软的吸取身上的水珠。 云萌点点头,凤翔被放在了白芷和水池池壁之间,脱去了上半身的衣服。斜倚在水池壁上,脸上通红,嘴唇很是干涸和苍白。 “唔……”沉沉一声**,凤翔半眯着眼睛看向眼前,他大半个身子都在水底,只有脖子以上漏在上面,眼前是女子半露的酥胸,尽管穿着里衣,但是经过水的浸润之后,反而更加增添了一股欲拒还迎的诱惑。 “你,你是谁?” 第五十三章 劝说 “啊――!” 白芷再次尖叫起来,双脚猛的一蹬就双手环胸离开池边,脚上柔韧的触觉让她一时半会的没有反应过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云萌赶紧的上前捂住白芷异常高的分贝,好不容易搜查过去了,若是再把侍卫引来就没那么好蒙混过关了。 “凤翔,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一边抓起水池边的衣衫在水中慌乱的套上,一边担心的看着不小心被白芷蹬到的凤翔。 一丝红色在水面上冒出,又很快的消失不见,凤翔来不及想太多,胸口上的伤似乎是裂开了,火辣辣的疼痛。 “呀,伤口裂开了!”白芷终于回过神来,也清楚那人胸口上的伤来自谁的杰作,胡乱的套上衣衫,尽管脸上还是一片红热,白芷游到凤翔的身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凤翔光裸这上半身,他手臂用力支撑在池边上,将自己拖上水池边上,双腿垂在水中,躺在软毛铺的地面上大口喘着气。 白芷慌慌张张的拿来了金创药,也顾不得屋内被她湿湿的弄了一地的水。 “来,我帮你上药,你本来就有些发烧,若是严重了就不好了!” 凤翔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女孩,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白皙的小脸上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也许是因为温度而红润的嘴唇,脖颈修长,衣服都贴在身上,勾勒出娇小玲珑的身姿。 “是你救了我吗?” 白芷脸上满是通红,眼睛不敢直视凤翔,只是垂着头认真的替凤翔上药,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连忙认真的解释起来。 “是我和小梦一起救得你。就是她。”白芷指指云萌。 凤翔看向站在白芷身后的小梦,惊讶的看着她的口型。竟然是明芸梦,她怎么会易容潜藏在这里呢?还有,段宇那个家伙怎么样了?顾师傅他们前去蒋家时他刚好有一点事情,只好暂时离开。却不曾想…… 云萌用口型告诉凤翔自己的身份后,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凤翔保守秘密。她看了一眼外面,院子里的火光早就褪去,门也被侍卫恭敬的关上,只是门闩怕是一时半会的不能用了。 “出来吧!”云萌招招手,递给凤翔一套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衣服。“先凑合着穿吧,白芷在她哥哥那里偷的。” “谢谢。”凤翔伸手接过,想要伸手穿上,却被伤口的牵拉弄的不敢大幅度的动作,只得一点点的向里蹭。“谢谢你白芷小姐。” 白芷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很是歉意的抢过凤翔手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帮他穿上。 “我帮你吧!” 云萌走进内室,在靠墙的软榻上铺了几层被褥,只能先让凤翔藏在这里了,整个白府,只有白芷的闺房是最安全的,等段笙来了再想办法带凤翔离开。 “你晚上就先在这里面睡吧,我和白芷在她的床上休息,等到明天我们会向相办法弄些退烧的药,你就先坚持坚持吧!” 凤翔点点头,对上白芷小心翼翼的目光,微笑着点头回应。云萌犹豫了一会,还是拉过凤翔朝内室走去。 “白芷,我和他有些话要说,可以帮我们在这里看着吗?” 白芷诧异的看了一眼云萌,随即点点头。“好啊!” “喂,芸梦。”凤翔被云萌拉进了内室,斜倚在一处墙壁上,身上的伤口又有些疼痛起来。“怎么了?” “你相信白汀吗?” 云萌认真的看向凤翔的眼睛,严肃的问道,如今看来能够依靠的也许就是白汀了。凤翔和白汀是亲兄弟,白汀应该不会出卖他吧…… 凤翔脸色一沉,别过头去。 “你不要跟我提他!我和白汀是死对头,我凭什么相信他!” “凤翔!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云萌的眉头皱了起来。“我知道白冥河会把你弄成这个样子,肯不只是因为你和白汀的关系,还和凤家整个家族有关!凤家不久你们两个儿子么?你若是死了凤家也就完了!” 凤翔将头扭到另一边,眼神四处打量,就连脚下的站姿也是换来换去。云萌知道他在斗争,一边是家族生死存亡,一边是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叹了一口气,云萌还是决定说出那一天他偷听到的谈话。 “你相信我吗?凤翔!” 凤翔点点头,有些疑惑的看向云萌,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云萌看了一眼氤氲着热气的水池,才将视线转到凤翔的身上,严肃的看着凤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听到过白汀和青州的对话,他不是真的不认你这个哥哥的,他有他的想法。而且,凤家有危险时,是他让青州想办法去通知你,可以不让你知道是谁。至少我觉的他不会真的伤害你。甚至,也是他救了你,想办法引我过去的也不无可能!” 凤翔沉默不语,盯着自己的脚下,脚尖不停的在地面上转动画圆。 “凤翔,相信他一次吧!” 其实云萌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从上次听到的话来讲,应该是没有错,若是那是故意给她听的,那目的又是为何呢?从她一进白府就识破她,然后演戏给她看,那也未免太麻烦了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偷听来的啊!就是和刚才那些话一起的,若是打算骗我的话,没必要这么下血本吧!所以我想他的话应该是真的。”云萌挑眉,“我对自己听墙角的功力还是有信心的,想发现我,很难!” 牵起嘴角,凤翔笑了笑,“那可不一定,我接到他的书信去落日崖一聚,可是你看我现在,从落日崖上掉下去后还被白冥河找到了,若不是被你们救了,我还不是早晚的死在密牢里?!” “可是去邀你去落日崖的就一定是白汀吗?若是有人冒充呢?不要忘了,有个人的易容术相当的精湛!” 云萌自信的一笑,她已经和听风楼打探过了,凤翔失踪的那前后几日,白汀一直在府中,处于闭关的状态,不可能去见凤翔,也就是说,去见凤翔并把他打落山崖的那一个,是冒牌货! 凤翔愣了愣,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那个白汀似乎是有一点的怪,身上有些奇怪的味道,白汀很爱干净,怎会弄那些味道在身上呢? “会吗?” 云萌坑定的点点头,“为什么不会?白汀是你的亲弟弟,你该相信他!” 凤翔点点头,看向云萌,嘴上却是丝毫的不退让。“我是因为相信你才会选择相信他的!” 云萌释然的一笑,不论白汀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还是有把握让凤翔离开白府的。不过明水去通知段笙也差不多了吧,大概后天,段笙就能到了,想到这里,云萌心里有些苦涩,有些期望。 第五十四章 差点被发现 “秋夕,把午餐端到我的房间来吧!我也和小梦边吃边聊。请使用访问本站。” 白芷抱起小羽毛,把它放在床上逗弄,用指腹去挠它柔软的肚皮,小羽毛欢快的在床上滚来滚去,不时的伸出舌头想要去舔一舔白芷的手指。 秋夕用托盘端进来三菜一汤,又放下三碗米饭,最近这两天,好像小姐的饭量涨了一些,会多吃一碗米饭,有些时候会叫她准备一些小点心什么的,而且会吃个精光。 “小姐,奴婢摆好,赶快来吃吧!” 桌上是精致的三道菜,摆在一旁的汤散发出有人的香味。碗筷整齐的摆放在圆凳前的桌边上,就连距离都是很有讲究的。 “小姐,小梦姑娘呢?”秋夕是个精明的丫头,在白府中也不是白白呆了这几年,很快就看清楚了形势。“这醉仙鸭这会刚刚好,还有这母鸡汤,奴婢可是熬了一上午的!” “好!好!好!秋夕辛苦了!”白芷率先坐到圆凳上,很有食欲的看着眼前的东西。“好了秋夕,你也先去吃午饭吧!一会等我们吃完再来收就是了!” 秋夕也不推脱,这两日都是这样,小姐似乎和小梦姑娘聊得很是开心,就连吃饭也是,经常关起门来,一聊就是好久。 “是!”秋夕摆好碗筷,将米饭放到白芷的面前,转身向外走去。 “妹妹的生活看起来不错吗?不知道欢不欢迎姐姐和大哥的加入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白兰一手捏着自己的绣帕,一手跨在白岸的手臂,迈进门。 白芷刚刚拿到手的筷子‘啪’一声掉在桌上,夹起的鸡块也在地面上翻滚几下,沾染了一层尘土。白芷连忙站起来,心里却像是在大鼓。 “姐姐,你怎么了来了?还有大哥,你们怎么?” 白兰松开白岸,缓缓的绕着白芷走了一圈,在白芷身边坐下。 “怎么?妹妹这是不欢迎我们吗?” “姐姐说哪里话,芷儿怎么会不欢迎你们呢?”白芷脸上连忙堆上笑意,连带着声调也高了几分。“大哥,快来坐下,能在这里一起用餐倒是芷儿一直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白岸挠挠后脑勺,先是看了一眼白兰,见她点头才憨笑着走到桌边坐下。“呀!这些怎么够呢?秋夕是吧!去厨房吩咐再做几个菜来!” 秋夕还没来的及出去,从听见白兰的声音时,就开始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听到白岸的吩咐,连声应道,然后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这几日都没有看到妹妹出去逛一逛,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跟姐姐讲一讲,”白兰抓住白芷的手,语重心长的晃着。“或许姐姐有办法也说不定呢!实在不行,还有你大哥不是!” 白芷尴尬的笑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抽回手。“没有啦,姐姐,我没事,这几日不过是有些倦怠,就一直呆在房间里,逗逗小羽毛,或者和小梦聊聊天什么的。其实没什么事情的!” “哎,你不提小羽毛我还差点忘了,好久没有逗逗它了。”白兰起身走向床榻,向小羽毛伸出了手。“来,小羽毛,到这里来!小羽毛……” 小羽毛卷起尾巴,趾高气昂的看了一眼白兰,趴在被褥之上一动不动。白芷看着背对她的白兰,忍不住想笑,只好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笑出声。小羽毛,干的好,一会等她走了好好奖励你! 白兰也不恼,只是坐在床沿上,伸出手摸了摸小羽毛,收起手帕,白兰伸出双手似乎是要去抱小羽毛。 小羽毛‘嗷呜’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冲着白兰呲牙,然后跳下床去,一溜烟的跑到内室去了,然后不一会,就听到了它舒服的叫声。“喵……” “哎,这……妹妹,这小羽毛怎么了?上次我哄它的时候还不是好好的吗?”白兰面露不甘,猛的站起身来,似乎是要想内室走去。“我得好好看看它,是不是生什么病了?” “哎姐姐,”白芷连忙向前走了两步,拉住白兰。“就不用麻烦你了,姐姐。快来坐下准备吃东西了。” 白兰被白芷拉回餐桌边,和白岸对了一个眼神,“妹妹,我觉的我还得看看,若是小羽毛真生什么病了,对你可不好啊!” 白芷将白兰按回桌位上,“真的不用了姐姐,小羽毛的个性你也知道,若是要强行抓它的话,会伤人的!还是算了吧,等我一会再仔细看看。” 白岸盯着桌上的三道菜,眼光中全是闪亮的光,“四妹,你就听你姐姐的吧,若是真有什么,那就不好了!要不我来去抓!反正大哥皮糙肉厚的,不会有什么!”白岸傻乎乎的笑了起来,“那小羽毛好歹是我捡回来的,不会怎么伤害我的。” 白芷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个人,只好点点头,但愿凤翔能够听到她的声音,赶快躲起来。“那就麻烦大哥了!” 白岸起身向内室走去,稳重的步伐在地面上撞击出沉重的声音,白芷的心也随着一点一点的上升,剧烈的跳动。 “哎,妹妹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莫不是有什么不能被看见东西!”白兰挑眉,随意的冒出一句话。“若是有什么女儿家的东西,还是姐姐去的好。” 白芷连连摇头,白兰要比白岸不知精明上多少倍,若是她进去也许会凤翔也说不定。“没有姐姐,没有什么,让大哥去就可以了,再说小羽毛发起脾气来万一伤到姐姐怎么办?” “来,坐下吧!”白兰示意白芷坐下,只听屋内一阵挣扎的猫叫,把人的心都听的提了起来。白兰担心的看向内室方向,“呀,这是怎么了?” 白芷刚要坐下,就看见白兰焦急的站起来,匆匆的走向内室。白芷已经,腿一动就踢翻了面前的圆凳,剧烈的疼痛串上来。白芷一瘸一拐的赶了上去。 “芷儿,你这是怎么了?”温润的男声从门口传来。“二姐也在啊!” 云萌侧身从白汀与门的缝隙中溜了进来,毫不理会白汀眼神中的揶揄之色。上前扶住白芷,“怎么了?” 白芷眼神飘向内室,握住云萌的手微微用力。“姐姐和大哥来我这里做一做,可是小羽毛不知道怎么了,姐姐怕小羽毛是生病了,所以让大哥去内室把小羽毛捉出来,看一看。” 云萌微微一笑,回握住白芷,微微点头。“放心吧,小羽毛会没事的。” “三弟也来了。”白岸抱着小羽毛从内室里走出来,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狼狈。身上的衣衫被划破了几道,就连手上也渗出了几滴血珠。白岸憨笑着晃了晃手上已经老实了不少的小羽毛,“这个小家伙还真是不好惹,那你看我这一身的战绩……哈哈……” 白芷和云萌对视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有小羽毛,缩在白岸的怀里,委屈的喵呜了一声。 “真是的,怎么弄成这副样子。”白兰上前打量白岸的伤口,眉头皱了起来,眼中的担忧很是浓烈。 白岸傻傻的笑起来,眼神却是在安慰白兰,“没事!” 白兰推着白岸向外走去,语气里染上了几分抱怨,不知因着谁生。“妹妹,三弟,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给你大哥处理一下,顺带把小羽毛送到猫大夫那里看一看,你们就先吃吧!” 还没来的及说什么,白岸就被白兰退了出去,只得一边走,一边略带歉意的回头看着白兰,彪悍的男人眼中却是楚楚可怜的哀求。 “呜……”白芷吐了一口气,看向白汀,手指缠在衣角上,“三哥怎么回来?” 白汀微微一笑,抬脚就像内室走去,“你做了那么大的一件事,三哥怎么能不来,要是被父亲知道了,你就惨喽!” 白芷一惊,看向云萌,惊讶的指指云萌又指指白汀,“小梦你……你……” 第五十五章 兄弟相商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好了.别你你的了.”云萌按下白芷的手指.“三少爷和凤翔有段渊源.” 空荡荡的内室里什么都沒有.更不要提凤翔的身影.白芷诧异的望着内室.匆忙的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可是那里有凤翔的身影.窗户在里面被栓上.上面还挂着她一时兴起时挂上的铃铛.也就是说.凤翔并沒有出去.可是他躲去那里了. 一滴莫名的液体从空中落下來.温热的打在白芷的手背上.白芷抬手.忍不住一声惊叫.“啊.血.” 云萌和白汀闻言.连忙抬头向上看去.果真.凤翔正躺在横梁上.面色苍白的看着他们.不过一个瞬间.就直直的掉落下來. 白汀连忙伸手去接.沉重的力道几乎连他也要倒下.云萌伸手拉住白汀向前倾的力道.避免了两人一同摔在地上的惨剧.看來凤翔的伤口裂开了.若是再摔地上.那可就…… “凤翔.你怎么样.沒事吧.”白芷连忙扑了上去.慌忙的查找凤翔身上的伤口.怎么会有伤口裂开呢.她明明就都包扎好了啊. 凤翔摆摆手.示意自己沒有大碍.“白芷我沒事.刚刚跳上的时候不小心挣开了背上伤口.沒事.” 白芷翻出药包.不容拒绝的说道.“三哥.你帮我把凤翔翻个身.我给他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白汀先是一愣.看看白芷.在疑问的看向云萌.云萌耸肩.白汀这才仓皇的应道.“哦.好.” “小姐.小姐.”秋夕的声音突然响起.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很是纳闷.刚刚不还是一堆人了吗.怎么现在……“小姐.你在吗.” 云萌推了推白芷.小心的说道.“交给白汀.咱们快点出去.” 突然间想起秋夕刚刚去加菜來了.白芷点点头.将伤药递给白汀.站起身來.应了一声.“秋夕.放在桌上就行了.姐姐他们有事情走了.” 一边说白芷一边和云萌走了出來.看似随意的关上内室的门.走到桌前一起坐下.满桌的菜很是丰盛. “坐下一起吃吧秋夕.这么多我们两个也吃不了……”白芷拉着秋夕坐下.看着满桌子的菜.却是沒有太大的食欲.不知道凤翔的伤口怎么样.三哥能不能处理好.还担心…… 云萌却是姿态自然.夹起一块清蒸鱼.细细的挑去里面的刺.小口的品尝起來.“唔……还不错.白芷.你家的大厨有几把刷子.” “小姐.不太好吧.您先吃.奴婢等您吃完再吃就是了.”秋夕不敢不坐下.却又不敢动筷子.只能看着一桌美食流口水.却还要拒绝白芷的请求. “秋夕.沒关系.自己吃饭而已.这么多就是加上你也吃不了.你就安心坐下吧.”白芷宽慰秋夕.“就当我是命令你.和我们一块吃.这样才热闹嘛.” 秋夕看了几眼白芷.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小姐.我就吃了……” “吃吧吃吧.”白芷放下心來.给自己盛了一晚八宝莲子粥.余光安心的看了一眼内室.“小梦.我家的大厨可是整个东源除了御厨意外数一数二的厨子了.能沒点本事吗.” 云萌赞同的点点头.捡着自己喜爱的吃起來.倒是沒有一点的不自在. 水池的温泉热气开始蒸腾.白汀的脸隐在雾气中.看不清楚表情.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撒上止血药后整齐的包扎上. 顿了好久.白汀才低下头.看着凤翔苍白的面色.小声的唤了一声.“哥.” 凤翔身子一僵.不敢相信的扭头看向白汀.愣愣的盯着白汀.眼前那张俊美的脸似乎和小时候的白汀重叠了起來.在他的面前不断的摇晃.“你、你叫我什么.” “哥.”白汀眼见有了一丝温热.藏在白色的雾气之中.看着充满喜悦却又不敢相信的凤翔.白汀又唤了一声. 凤翔大口的喘息起來.他沒想到还能听到白汀叫他一声‘哥’.将近二十年了.从白汀失踪那年起他就在疯狂的寻找.知道后來找到白家.见到白汀.尽管模样已经变了.可是那双眼睛.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那个时候的白汀.总喜欢跟在他的身后边.拽着他的衣角.一声声的叫他‘哥’.那时候那亮亮的眼睛就会天真的望着他.像是天上最璀璨的那一刻星辰.到现在.他依旧忘不了. “你终于肯再叫我一声哥了……”凤翔喘着粗气.挣扎着从软榻上坐起來.抬起右手.在白汀的头上爱怜的揉了几下.小时候.每次白汀叫他哥的时候.他总会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有时候还会给他一颗麦芽糖. “可惜我身上的糖在落崖的时候掉了.你不会介意吧.” 白汀鼻尖一酸.用力的摇摇头.尽管可以隐藏.语气里还是带上了一抹鼻音.“不介意.不介意……” 凤翔释怀的笑了起來.其实明芸梦说的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既然白汀已经肯认他这个哥哥.那就够了.他想要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毕竟白汀不再是那个爱牵着他的衣角.跟着他到处乱跑的小男孩了. 白汀帮凤翔穿上衣衫.低着头的样子有些委屈.“哥.我会把你送出去的.但是我不能回凤家……” 凤翔露出一个一切早已知晓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笑着.并沒有什么反应. “你……不生气.”白汀试探的问道.他还记得这个小时候很疼爱他的哥哥.有些时候却是异常的严厉.也是他离开凤家的那一年.他五岁.哥哥十岁.他不小心大翻了父亲最爱的古董花瓶.父亲沒有骂他.却是遭到了哥哥的一顿痛骂.也是因为这个.他离家出走.从此再也沒有回过凤家.可是多年之后再想起來.白汀更多的是无奈的自嘲.当年沒有受到惩罚.是因为哥哥替他承担了所有责任.身上的伤痕.打架那么拙劣的借口他居然也会相信. 凤翔摇摇头.笑着看向白汀.“芸梦说的对.沒有必要计较太多.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好.你不想回凤家我不强求.只是你有时间换个身份回家看看爹娘吧.他们都老了……” 白汀将头放在凤翔的肩头.泪水滴在凤翔新换的衣衫上.白汀心内五味陈杂.他早已经是坠入无间地狱的人.又怎么敢沾染凤家清白的名声呢.凤家不能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哥……谢谢你.”白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像小时候一样.只要受了委屈就将头埋进凤翔的怀里.因为在那里.是他最坚实的后盾.白汀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也许以后就不会是了……白冥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白冥河. 凤翔安慰的拍拍白汀的后背.只要他能够好好的活下去.真的不用计较那么多吧.只要能活着.就是最好的了.不是吗. “对了.哥.”白汀坐在软榻边上.盯着凤翔.“芸梦跟我说.你是被冒充我的人打下山崖的.你还记得用的什么招式吗.” 凤翔皱起眉想了想.印象有些模糊了.那是那人身上好像有一股股奇怪的味道.“招式不是很记得了.但是那个人好像下盘的功夫比较好.身上有股怪味.像是女人的胭脂味.” “许良.我不会放过你的.”白汀拳头紧紧的握起.居然敢冒充他伤害他的哥哥.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 “许良.妙手空空.”凤翔疑问道.这个人好像和蒋文什么的都有所牵连.“你是不是和蒋文有什么牵连.” “对啊.”白汀不解的看着凤翔.“怎么了吗.哥.” 想起段宇的话.凤翔不禁替白汀担心起來.若是一切像是段宇的说的那样的话.白汀岂不是很危险.“你不要和他有什么牵扯了.那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白汀听完.突然间就轻声笑了起來.“放心吧哥.我以后不会和他有什么牵连了.因为有人把他给……咔嚓了.你知道是谁吗.” 凤翔先是一喜.随后茫然的摇头.他在白家密室里关了那么长的时间.如何能够得知呢. 指指门开.白汀像是之偷了腥的猫.“外边那个.救了我又又救了你的那个.” “芸梦.”凤翔诧异.却是锁眉深思起來. 云萌吃饱喝足.懒懒的坐在躺椅上.内室里的对话虽然很轻.但是她还是能够隐约听到几句的.猜猜想想.也就连起來了大半. “秋夕.我要小憩一会了.”白芷见下人收拾的差不多了.开口说道.“不要让人來打扰.记得找个人物问问小羽毛的情况.要是沒什么事情的话.就带它回來.” “好的.小姐.”秋夕擦干净桌子.退了出去.并且小心的关上门.白芷连忙从里边插上. “小梦.走.快去看看.”回头早就不见了云萌的身影.无奈的摇头走向内室. 云萌斜倚在屏风上.敲敲屏风.“喂喂.都说什么呢.我怎么好像听见了我的名字.你们谁说的啊.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凤翔和白汀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來.这样看去.的确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我们是在夸你智勇双全.武功……”白汀刚刚要说.却被云萌捂住了嘴巴. “嘘.白芷不知道我会武功.小心说话.”云萌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刚进來的白芷.告诫的看了一眼两人.才松开手. 白汀和凤翔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什么智勇双全啊.”白芷笑着走进來.凤翔的脸色看起來好些了.递过刚刚留下的一些点心.“只能先吃些这个了.为了脱出秋夕.只好让她一起用餐.所以……” 凤翔接过盘子.随手捻起一个递入口中.“沒有关系.这个也可以.” “可是你不是不爱……”白汀惊讶的看着凤翔.如果习惯沒有变的话.他记得.哥哥是最讨厌吃甜的东西.尤其是点心啊…… 凤翔在白芷看不见的地方撞了一下白汀.一边吃一边笑着说道.“恩.味道不错.” 白汀无语的看向水池. “哎.对了.你们刚刚说什么智勇双全啊.”白芷突然的想起來.进门是好像是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兴致勃勃的问道. 白汀、云萌以及凤翔三人尴尬的对视一眼.“那个…………” 第五十六章 约见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小少爷.你还不回家去吗.” 明水和云溪一块坐在客栈的屋顶上.后院马厩里云溪的白马正悠闲的吃着草料.云溪抬手对着白马扔了一块瓦片.青瓦在马后方碎成一堆细小的方块.看着白马受到惊吓的跳了起來.云溪恶劣的挑起嘴角. “不.我要去帮助姐姐.“云溪扭头看向身边的明水.暗自叹息.这么贴心的丫鬟要是他的该多好.风霖那个木头侍卫.唉.不提也罢.“我不是小孩子.我们是双胞胎.不能够总让姐姐照顾我.我是男子汉.应该是我照顾她.不是吗.” 云溪站起來身來.低头反问明水.语气充满坚定. 明水愕然.然后就笑了起來. 云溪突然凑上前來.气息中夹杂着龙涎香的味道.眉角挑了起來.邪邪的说道.“姐姐的那些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而且我这里也有一些她能够用到的东西哦.” 明水红着脸后退了一步.垂头不语. 段笙背着龙吟剑进了青阳城.街上正值热闹的市集.來往的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以及人们热烈的交谈声. 加快了脚下步伐.段笙微微侧头.眼神撇了后面的某一点.小巷的拐角处空荡荡的.有个卖胭脂水粉的摊铺前.身着青衣的女子正拿着一盒东西讨价还价.她的身后是小吃摊.两三人围坐一座.或吃或等或在交谈. 冷哼一声.段笙放慢了脚步.故意拐进了一条小巷. “段少侠.”声音在段笙背后的墙头上响起.段笙连忙转头看向声音的來源. 小巷的墙头上.琉璃坐在上面.双腿垂在下面悠然的晃着.碧青的衣裙随着双腿的晃动飘了起來.头上墨发随意的挽了了一个发髻.剩余的发柔顺的顺着脖颈躺在一侧.真是刚刚在胭脂摊前的那个女子. “果真是你.”段笙冷冷的撇了一眼琉璃.双手环抱.“这位姑娘跟踪我这么久.可问有何事情.” 琉璃看着满是不屑的段笙.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就是主子的前任夫君么.“段少侠果真是好武功.我家主子要我來通知段少侠一声.黄昏时刻.百家酒楼.恭候大驾.” 段笙抬眼看向墙头上的琉璃.青衣女子眉目清秀.声音里还有些未退去的青涩.想來可能是刚刚入世. “你家主子是谁.找段某有所谓何事.” “我家主子.段少侠见了就知道了.至于何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如何知晓呢.”琉璃双手支撑起來.潇洒的跳下墙头.拍拍双手.抬头看了看已经快要落下的夕阳.琉璃笑了笑.“唔.马上就要到了.百家酒楼离这里还有要……恩……四条街.不知道还來不來的及呢.” 琉璃看了一眼一脸不肯相信的段笙.转身就向着巷外走去.“哦.对了.段少侠.”琉璃突然转回身來.眯起眼睛.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我好像记得主子说什么.什么渔阳凤家……哎呀.具体是什么也不记得了.段少侠去不去请随意吧.” 段笙刚想要上前抓住琉璃.却只见眼前的人一转身就消失在街角.段笙站在巷口.看着两边來往的人群.热闹的人群之中哪里还有那个青衣女子的身影呢.段笙暗自冷哼一声.抬起脚來.大步的迈向百家酒楼的方向. 躲在路旁一家小酒楼二楼的琉璃.悠然自得的夹起一块鲜美的鱼肉.顽劣的看着气愤却是无奈的走向百家酒楼的段笙.咯咯的笑了起來.这么骄傲的男人.就该整他一整.替主子出了口气. 夕阳在青石的木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橘黄的光柔和的撒了一地.街上的人并沒有减少.反而是越來越多.有几个卖花灯的摊铺已经燃起了几盏花灯.那柔和的光直直印进眼中.引起人心中莫名的温柔. 段笙抬头.三层的小楼在附近的小楼之中格外的耀眼.匾额的暗红底上四个遒劲的鎏金大字.‘百家酒楼’. “客官.里面请.”小二殷勤的迎了上來.谄媚的笑意挂满面. 段笙走进去.大堂里已经点上了灯笼.亮堂堂的屋内并沒有多少的客人.扫视了一圈.段笙只好选了一个角落坐了下來. “客官.要吃点的什么.” 段笙将龙吟剑放在桌上.凤鸣就在袖口里面藏着.可是段笙却想不起來自己是什么时候寻到它的.犹记得师父说过.龙吟凤鸣本是一对.凤鸣在百年之前在钟离家.可是随着钟离家的消失.就再也沒有出现过.可是他是怎么得到凤鸣的呢. “先來一壶西湖雨前龙井.我等人.” “好的客官请稍等.”小二转身离开.透过窗户.街上热闹的喧嚣隐隐约约的响了起來. 段笙看了一眼手边的龙吟剑.叹了一口气.明芸梦就是云萌公主.也就是他那个所谓的妻子.段笙突然觉得苦笑不得.不知为什么.明明觉得成亲对他來说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可是为什么现在他觉得.若是沒有那一纸和离该是多好. 窗外的颜色越來越浓.连小二也來换了好几次的茶.眼神中的怀疑和警惕越來越重.段笙皱着眉看向窗外.他已经在这里做了半个多时辰了.可是那个所谓的主子还沒有來.那不成那个青衣女子是骗他的不成.可是她又如何知道他与凤家有所牵连呢. “小二.结账.”段笙站起來.将碎银放在桌上.拿起手旁的龙吟剑.向着门外走去.“不用找了.” 小二过去拿起碎银.惊喜的点了点.连忙对着段笙半躬身子.讪笑着高声道.“谢谢客官.客官有空再來啊.” 云萌挽着白芷的手.一路有说有笑.白汀晃着手中的折扇.嘴角含着笑意温柔的看着前面相谈甚欢的两个人. 段笙要抬脚的动作就定在那里.眼神看向云萌.疑惑不解.她怎么会來这里.该死的.为什么白汀那个家伙会跟在后面.段笙心里诧异.浓浓的酸味连他自己也难以忽略. “段宇.你这是要去那里.” 云萌挑眉询问段笙.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你……”段笙不解的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云萌.这是闹那般. 云萌拉着白芷抬脚踏进门.与段笙擦肩而过.在小二的招呼下向着二楼的雅间走去.白汀浅笑着看了一眼冷眼看他的段笙.无奈的耸肩.“不是在找凤翔么.上來吧.” 段笙诧异.连声追问道.“那个青衣女子是你派出去的.” 白汀刷的一声收起折扇.眼神看向向楼上走去的两个人.下巴微挑.“是她.也就是她还会记挂着你的事情.哼~” 说吧.白汀继续向前走去.在情敌面前说好话.还真是别扭呢.轻哼一声.白汀有些无奈.可是.谁让他想让那个女子快乐呢. 段笙跟着走了上去.对于白汀的话.段笙不知心里该作何滋味. “百家酒楼的水煮肉还是不错的.还有童子鸡.都是招牌.”白芷拉着云萌坐下.向着小二报出一长串的菜名.就连小二似乎都听的有些头晕了.“知道你嘴巴刁.我点的你绝对都会称赞的.” 云萌失笑.无奈的看了一眼白芷.笑着提醒道.“今天我们是來谈事情的.不是吃东西的.” “一边谈一吃.两不耽误.”白芷俏皮的笑起來.反正最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的.不吃个够玩个爽坚决的不回去. “你就不担心你的凤哥哥.”云萌故意的将尾音转了个调.笑嘻嘻的看着白芷的脸渐渐蒙上一层红晕. 白芷咬住下唇.嘴角忍不住的挑起一抹笑意.可是随后又纠结的皱起一张脸.抓住云萌的手.“小梦.我好纠结哦.为什么我现在一看到凤翔就会脸红心跳.可是我该喜欢三哥的不是吗.你说.我这是不是水性杨花.” 云萌浅浅一笑.回握着白芷的手.“白芷.这怎么是水性杨花呢.你对白汀也许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呢.听听你心里的感觉.不要退缩哦.一辈子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一定要鼓起勇气去追.” 开门声突然想起.云萌边停下话題.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找到凤翔了.他怎么样.在那里.”段笙一进门就坐到云萌的旁边.焦急的追问道. 云萌抬眼看了他一眼.将手边微动的茶退给他.动作看起來再自然不过.似乎本來就要应该这个样子. “你不要着急.他沒事.只是按照他现在的状况想要出白家是不可能的.” 段笙站起來.一手领起白汀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果然是你们搞的鬼.说.你们对他做什么了..” 白汀并不恼怒.只是轻轻拨开段笙手.好不在意的坐下.“这可不像你的性格.暴躁易怒.还是那个风靡江湖的段少侠么.” “段宇.坐下.”云萌无奈的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段笙.这个家伙脾气怎么变的这么差了.“若是白汀搞的鬼.与他无关.还有.把你的脾气收敛收敛.” 段宇深吸了一口气.撇了一眼白汀.再次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和起茶來.沉默不语. “我找你.是希望你能够夜闯白府.吸引白家所有人的注意力.我和白汀会想办法将凤翔趁机送出去.在青阳城南城门外等你.”云萌平静的将自己的计划大概的说出來.“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段笙放下茶杯.这真的是那个传闻中端庄的云萌公主吗.这真的是哪个他认识的嚣张可爱的明芸梦吗.段笙迷茫了…… 第五十六章 失败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浓黑的夜幕像是化不开的墨.在青阳城的上方积压.这一夜的白府异常的安静.烟灰色的琉璃瓦像是一头蛰伏的兽.准备在猎物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予它致命的一击. 一个黑影轻盈从白府的屋顶上掠过.直直冲向白冥河的书房.烛火印在窗户上影子被拉长.不断的走动. “白冥河.纳命來.”长剑一出.狰狞的剑气呼啸着冲向白冥河.被踢开的门一扇半开.另一扇却是摇摇晃晃想要掉下來.黑影手持长剑.迅速的冲向白冥河.周身围绕的煞气.就几乎将人窒息. 白冥河向后退了一步.情急之下抽出一旁的画轴作为抵挡.实木的画轴被整齐的劈开.白冥河脚下急忙后退.险险的躲过一劫.锋利的剑刃从衣服的前襟划过.露出白皙的皮肤. “你是谁.为什么要刺杀本盟主..”白冥河侧身闪到一边.拿起供奉在架子上的长剑.此剑剑身约有四指宽.剑尖较长.古老的符号布满剑身. 黑衣人冷哼一声.剑尖再次指向白冥河.破碎的声音像是旧风箱拉出的声音.带着躁动的蛊惑.“哼.天阳剑居然在你的手里.想來天阳一门的灭门惨案就是白盟主的杰作吧..” 院子中已经聚集了一些闻声而來的家丁.白府的守卫本就森严.打斗声很快吸引了大批的侍卫家丁.火光将整个院子映的通明.兵器在火光的衬托下.冷冷的指向黑衣人. 白冥河奸笑着看着眼前的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是又如何.今天你注定带着这个秘密进入黄泉.” 天阳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光.对着黑衣人毫不留情的刺去.白冥河不愧是老奸巨猾.不过三两招而已.就已经表现出了胜势.逼迫的黑衣人步步后退.不得不退至院子里. “哼.小子.你还嫩的很.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若是臣服于本盟主……”白冥河张狂的笑了起來.几缕长发随风飘起.手持长剑的样子还是有几分枭雄的样子.“本盟主倒是可以放你一马.” 黑衣人‘呸’了一声.充满对白冥河的憎恶.“你做梦.为你做事.哼.我宁肯去死.” 白冥河不怒反笑.扬天大笑起來.对着侍卫做了个手势.面目狰狞.“那你就去死吧...” 黑衣人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白冥河.只好混入家丁中.趁着混战.飞身跃上房顶.绝尘而去. 侍卫小心翼翼的跪了一地.心惊胆战的看着门口的男人.但奇怪的是那个男人似乎并沒有生气的迹象.只是看着黑衣人远去的方向.沒有命人去追.嘴角有一抹诡异的笑容.令人心惊肉跳. “凤翔.快点.”云萌拉着凤翔的手.趁着夜色溜进了后院.白芷说过.白家的旧宅的后门沒有看守.只要从那里出去.是不会惊动人的. 琉璃手持着匕首走在前面.沒有敢点灯笼或者火炬.只是拿了一颗小小的夜明珠.小心的照着前方的路.听前院兵器的响声.云萌手不禁紧张的握了起來.暗自祈祷一切要平安无事.只是.云萌心里还是有些蠢动的不安和躁动.看了看前面漆黑的一片.云萌在心底给自己鼓了鼓气.继续向前走去. “芸梦.你和凤翔是怎么回事.不是.”凤翔突然想起前日听得云萌说.两人已经毫无关系.却不曾想竟是断的这般干净利落.不过是几夕风云间.一切就都变幻了模样. 云萌拉着凤翔的手一紧.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前方.磕磕巴巴的说.“沒什么.就那样呗……” “哗啦..” 黑暗之中突然传來來一声清晰的异样声音.三人立刻站住脚步.琉璃将夜明珠握进手心.警惕的看着四周.黑暗的夜里又恢复了一片安静.沉寂的沒有一丝声音.只有三人的扑通扑通控制不住的心跳声.清晰在耳边.恍若刚刚的那声异样不过是众人的错觉. “哗啦..” 又是一声响.三人刚刚有所放松的心再次悬了起來.云萌将凤翔护在身后.一双眼睛在夜幕中晶亮的看着四周. “喵..”一声冗长的猫叫随后响起.紧接着又是几声相同的声音.那声音越來越远.似乎已经离去. 三人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琉璃看了一眼云萌.松开夜明珠.让轻微的光亮照亮前面的路.悄声的向前移去. “吓死了.”云萌一直手抚胸.却是暗自庆幸刚刚的话題已经被打断.只是内心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总有那里忽略了似的. “主子.到了.”琉璃惊喜的回头唤了一声身后的云萌.破旧的木门上就挂了一把普通的铜锁.上面秀吉斑驳.微开的门缝中可以看见街对过的提着灯笼一闪而过的行人. 云萌点点头.心里也支部住有些喜悦.不安一闪而过却是沒有被注意到.沒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了.也许是因为白冥河沒有想到凤翔会在白府中藏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吧.“开门.” “好.”琉璃也是止不住的喜悦.门外有偶尔的脚步声.想來是过往的行人.沒有一丝的杀气. 铁丝在锁孔中轻轻的拨了几下.琉璃放慢呼吸.感觉手上的震动.但觉的微微震.铁丝在手中灵活的转动.破旧的锁就‘噔’一声弹开.琉璃将锁丢到了一边.满怀喜悦的打开门. 冰冷的大刀架在琉璃的脖子上.眼前的人笑的的分外得意.沉寂的空气里的躁动终于爆发.身后的凤翔脖子上也被贴上了一件冰凉的东西. 慢慢踏出小门.三人这才看见那个负手站在一旁兀自笑着的男人.暗红色的衣袍随着夜风猎猎作响.身上沒有带一件武器.胸口绣了一直展翅欲飞的雄鹰.同色的腰带束缚着微微富态的腹部. “白冥河.”云萌诧异出声.这个时候的白冥河不该是在前院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又是怎么知道她们会从这里离开的. “很奇怪是吗.“白冥河嘴角含笑.静静的看着黑衣的云萌.高深莫测的模样仿佛是一切就已经在他的城府之中了.不.不是似乎.而是他们是的确已经陷入了白冥河的城府.“真当我是傻子吗.云.萌.公.主...” 云萌更加不敢相信的向后退了几步.怎么会.怎么会.白冥河怎么连她的这个身份都会知道.不可能啊.不可能…… “你……你……” 已经沒有心思去顾及凤翔惊讶的表情集询问.云萌从來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的慌乱.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掌握.而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个漩涡.身不由己. 白冥河冷笑一声.向前走了几步.近距离的看着云萌.“公主也真是的.放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偏偏要在江湖上风餐露宿.看看.栽跟头了吧.” 云萌瞪向白冥河.低吼.“你到底想说什么..” 挥挥手.琉璃和凤翔脖子上的兵器被撤下去.白冥河只是在笑.看不出有什么意图.“公主不必担心.企图伤害王族成员的事白某自然是不会做.白某只是想让公主留下一件东西而已.一件属于江湖的东西.” 三人向一块站了站.这才看清楚四周的人.不过是四个人而已.白冥河、许良、一个蒙面的人.还有.秋夕…… “秋夕.”云萌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自嘲的笑了起來.“原來是你.你是白冥河的人.怪不得.怪不得.” 秋夕沒有出声.只是握紧了手上的大刀.冷冷的看着中间的三个人. “你想要溯月.”云萌直接了当的解开了白冥河的真是目的.江湖相传.溯月中内含百年前失传的武功秘籍.自从溯月现世的消息被传开后.就掀起了一股争夺溯月的风浪. 白冥河点点头.赞赏的看着云萌.“公主果真爽快.公主觉得如何.只要把溯月留下.你们三人就可以离开了.而且白某保证.以后江湖上觉对沒有人可以动公主一个寒毛.” 云萌手背在后面.悄悄的拍拍两人.一声冷哼.“做梦.” 银衣一闪.云萌长鞭出手.瞬间打落了秋夕手中的大刀.鞭尾的小银钩在秋夕的面前划过.面上微疼.秋夕后退几步.抬手摸了一下脸.一抹鲜艳的红色的在指腹上盛开. “琉璃.快点带凤翔走.”三人从缺口冲出去.总算是逃开了白冥河的包围.琉璃看了一眼云萌.一边拉着凤翔向前跑去.一边将袖中的信号烟扔上半空中.只要再支撑一小会.福泉就会带着人來支援他们了. 云萌挥动长鞭缠住前來阻拦的许良的双脚.手下用力一拉.许良就被甩在了地上.蒙面人接着冲了上來.灵活的避过云萌的银鞭.手向前一探.一股白烟就飘了出來. 云萌躲闪不及.吸入了几口.浓烈的香味呛的她剧烈的咳嗽起來.再运气却发现浑身都是软软的.抬手指向笑的无辜的白冥河.云萌在黑暗侵袭前只來得及吐出了一个音节. “你……” 第五十八章 刑罚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师叔……”琉璃咚的一声跪在福泉的面前.“琉璃护主不力.害主子身陷险境.还请师叔责罚.” 福泉须发已经花白.叹息一声后.福泉扶起琉璃.“起來吧.小姐的性子我又怎么会不知晓.还是先想想要如何应对吧.”福泉派了两个人去监视白府的动静.转身看向凤翔. 白冥河恐怕是盯上了小姐的溯月.只要他不知道溯月的内功心法.小姐就是安全的.至少.会沒有什么安全.至少.可能会吃些苦吧.想到这里.福泉的心都紧锁了起來.小姐乃是千金之躯.怎么可以…… “凤公子.在下会派人送你去南城门外.段少侠已经提前在那里等着了.还请凤公子不要将此事告知段少侠.拜托了.” “为什么.”凤翔不解的看向福泉.就算两个人已经沒有什么联系.可是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尤其是对付白冥河这只老狐狸呀. 福泉背过身去.眉间满是担忧.挥手示意属下送凤翔离开.福泉严肃又无奈的说道.“还请凤公子答应在下这个请求.” 凤翔无奈.好点头答应.只是心里却是百般的不解和纠结.“我答应你就是了.前辈.” “凤公子客气了.來人.护送凤公子离开青阳城.” 两个黑衣人上前來.一左一右的站在凤翔的两侧.凤翔回望了一眼白府的方向.只好离开. 一股凉意扑面而來.潮湿的感觉顺着衣服向下蔓延起.云萌缓缓的睁开眼睛.被身上的凉意激了一个寒颤.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水滴随着发丝一滴一滴的滑落.打在地上.手腕和脚腕感觉都被分别绑了起來.整个人被绑在十字架上. 男人换了一身烟灰的绸缎.光滑的面料上是同色丝线织就的流云暗纹.手上那拿着一个碧绿的物件.类似于圆形.上面有几个大小不同的小孔. “云萌公主.老夫多有得罪.还请公主原谅……”白冥河嘴角挑起一抹嘲讽.手中把玩着溯月.绕着云萌走了一圈.末尾的语气里挑起一抹得意. 云萌挣扎了一下.感觉手腕上的绳子却越挣扎越紧.紧紧的勒进皮肤之中.火辣辣的疼.“哼.白冥河.你也太嚣张了.竟敢绑架当朝公主.你活得不耐烦了..若是你感动我一根寒毛.王族必将让你永无葬身之地.” “哎呦.好怕……”白冥河张狂的笑了起來.猖狂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密牢.许良和秋夕恭敬的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或许这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白冥河突然转过脸.恶狠狠的盯着云萌.“你当我傻子啊.王族.哼.你就不要痴心妄想王族会來救你了.” 云萌毫不犹豫的就反驳了回去.父王怎么会不管她.大哥怎么会不管她.还有、还有五哥、小十…… “不会的.白冥河.你就等着吧.” 白冥河一声冷笑.一只手挑起云萌的下巴.紧紧的捏住.轻扬头.不屑的看着一脸执念的云萌.“公主.您还是乖乖的告诉我溯月的心法或者秘籍是什么.不然您可就真的要去见你的母亲了……哈哈……” 像是一道闪电.云萌愣住一动也不动.母后的死和他们有关系.虽然她一直自责是自己害死了母后.但是母后最直接的死因.她也察觉了.后宫内争斗无数.她一直认为是后宫之人害死了母后.现在.和白家有关系吗. 见云萌愣在那里.呆呆失神的表情极大的取悦了白冥河.白冥河挑眉.一只手捋捋自己嘴唇上方的两撇小胡子.脸上反射出油腻腻的光亮. “公主.不如我们來做个交易.你告诉溯月的心法还有它的秘密.我就告诉你是谁杀了你的母后好不好.杀母之仇呢.公主觉得如何.” 云萌怔了一会.突然朝着白冥河吐了一口唾沫.鄙夷的看着他.“哼.杀母之仇.恐怕就是你吧.就算不是你.也和你脱不了关系.即除去威胁又得到溯月.果真是一剑双雕的好事情.白冥河.你想的美.” 向后退了一步.白冥河嫌恶的脱去外衫.扔到一边.冷冷的看向云萌. “啪.” 抬手毫不客气的就是一巴掌.白冥河一肚子的怒火.被一个小丫头这么挑衅.让他的面子玩哪里放.不來点狠的她就不知道什么是老实. “东云萌.很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好.老夫就让你这个金枝玉叶尝尝痛苦和后悔的滋味.不过老夫也实话告诉你.进了白家的密牢.你就不要想还会被救了.王宫.若是老夫沒点权利.老夫会自找死路.哼.秋夕.你去给东源国现在最尊贵的女人云萌公主点颜色看看.不要太温柔.只要留口气就行.” “是.盟主.”秋夕上前几步.语气中不难听出几分喜悦.秋夕拿过一根黑色的皮鞭.嘴角挑起一抹笑.走向云萌. 云萌鼻尖溢出一声冷哼.是吗.那凤翔不也逃了出去吗.只是白冥河有谁在撑腰呢.王宫.一定就是那个害了母后的人.云萌眼中突然蹦发出了狠辣的色彩.瞬间爆发的杀气.几乎让人无法抵挡. 白冥河转身坐到舒适的大椅上.手边的小桌上摆着一壶新沏的雨前龙井.热气和香味从茶杯和茶盖的缝隙中溜出來.白冥河端起來凑上前嗅了一下.享受的闭上眼睛.倚到椅背上. 看着秋夕得意的笑意.和眼角的怨恨.云萌知晓自己今日是毫无退路可言.女人的嫉妒啊.会让人变得恐怖的.无奈的闭上眼睛.等待着酷刑的到來. 长鞭一声清亮的响声.秋夕不遗余力的挥动臂膀.鞭子落在云萌的身上.发出与肉体碰撞的声音.火辣辣的疼立刻传入骨髓.鲜红的血丝侵染透了周围衣服.尽管有心理准备.云萌还是闷哼一声.咬牙沒有叫出声來.双目猛然挣开.眼中的猩红吓了秋夕一跳. 秋夕故作冷静.更加嫉恨的看向云萌.她在白芷身边已有数十年.可是白芷对她却还比不上一个认识数十天的人.这让她如何咽得下心里的那口气.可是这个人还偏偏是公主.身份那么尊贵.到头來.就连样貌也生的那样美丽.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好的都让她拿走了呢. 怨气有多大.秋夕用的力道就多大.接连一阵“啪啪啪”的声响.云萌已经是遍体鳞伤.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出声.尽管那疼痛已经让她连呼吸的力气都快要沒有了.冰冷的眼神瞪着悠然喝茶的白冥河.在心底暗暗发誓.若她侥幸的逃过这一劫.她必定让此人十倍百倍的偿还. “呵.意志力还挺强大吗.”秋夕看着云萌苍白的脸.轻蔑的冷笑了一声.“來人.帮公主清醒清醒.” “是.”旁边立刻有一个人提过了一桶水.对着云萌就泼上去.一瞬间.云萌的**还是在唇间破碎的溢出.绷直了身子.疼痛蔓延在每一处的皮肤上.火辣辣的感觉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脑海.就连脚尖也痛苦的蜷缩了起來. “啊..”轻声却扭曲了的声音.飘散在密室里.白冥河顿时感觉心神顺畅.抬眼撇了一下愤怒的瞪着他的云萌.冷哼一声.“公主若是合作些.有何必受这些折磨呢.” “呸.”云萌对着白冥河就是一声唾弃.苍白的脸上血色尽失.冷汗顺着凌乱贴在脸颊脸侧的流下.虚弱的样子楚楚可怜. 秋夕的眼神更加凶狠起來.为什么狼狈成这个样子.她还是惹人怜爱.扔掉鞭子.秋夕手上握了一把匕首.冷笑着走进云萌.冰冷的触觉沿着皮肤渗透进皮肉之中.锋利的匕首刃正紧紧的贴着云萌的脸. “你……你想干什么……”云萌虚弱的追问.语气里还是带上了一抹颤抖.她该不是是要……不.“啊..” 匕首刃划过皮肤.那尖锐的刺痛终于让云萌失声惊叫起來.一道又一道.那么清晰的划过云萌的脸.划伤云萌的心.会有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外貌呢.右脸颊上一片锥骨的疼痛.云萌几度疼的要昏厥过去.却一次又一次的被盐水刺激的清醒过來.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难以承受.最后.连**也失去了力气.软软的被绑在那里. “怎么.彻底魂过去了.”白冥河站起來扫视了一眼云萌.厌恶的摆摆手.“先把她放下來丢进牢里面.记得不要让她死了.”白冥河向外走去.略有抱怨.“若不是宫里那位要求的.本盟主何须这么麻烦.” “爹爹.”刚刚打开密牢的门.白芷就扑了上來.两眼泪汪汪的.“小梦呢.小梦在里面吗.你把小梦怎么着了..” 白冥河沉下脸來.难得严肃的训斥白芷.“你知不知你给爹爹闯了什么大祸.还小梦.她根本不叫这个名字.都是骗你的.你还傻傻的帮她.给我回去关禁闭去.明天一天不许吃饭.” 白芷不理会白冥河.拨开白冥河的胳膊就向里面溜去.白冥河一时沒有注意.竟然被她溜了进去.刚好看见侍卫将一身血的云萌粗鲁的扔进牢里.连声惊叫.“小梦.小梦.小梦你怎么了.” 白冥河烦躁的将白芷拉回來.却被白芷又踢又打.火气迅速的上升.拎着白芷打开云萌旁边的那个牢房.把她丢了进去. “给我好好反省.明天一天不许给她饭吃.” 白冥河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密牢的门重重的被关上.响亮的关门声将白芷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半响沒有回过神來.视线触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云萌才回神.隔着木制的栏杆急切的呼唤云萌. “小梦.小梦.小梦你醒醒啊.小梦……” 第五十九章 假象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云萌沉浸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里.身上传來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刺骨的疼痛一直蔓延至骨髓.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什么.却无法移动眼皮.耳边似乎缠绕着什么叫喊的声音.可是她真的沒有力气去仔细听了.模糊的声音像是魔咒.让她的脑海里嗡嗡的声音更加的躁动起來. “小梦……”白芷已经声嘶力竭.终于放弃的瘫坐在地上.泪眼蒙蒙的看着血肉模糊的云萌.担心的哭了起來.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小梦还能坚持下去吗.“小梦.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我想办法救你的.一定.” “凤翔.你怎么样.”段笙拉下脸上的面具.连忙扶住步履还有些不稳的凤翔.马车就身边放着.一个很是普通的马夫坐在上面.安静的盯着夜幕深处.手里握着缰绳.准备随时出发. 凤翔在段笙的帮忙下坐上马车.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两个送他的黑衣人.犹豫了一会.还是不出声的掀开车帘进了马车. 段笙和那两个黑衣人打了一声招呼.也就钻进了马车里.舒心的看了一眼凤翔.叹了一口气.“还好你还活着……” 抬手佯装生气打了一拳段笙.凤翔挑起一抹如通过往日的纨绔模样的笑意.“怎么.你很希望我死吗.” “别闹了.不要胡说.这种事情不能乱说.”段笙扯起嘴角笑了一笑.很是勉强.段笙看起來很是疲倦.满眼的心事.沉默了一会.段笙闭上眼睛靠在车厢上.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沒有刀鞘.生硬的铁质感有些熟悉. 凤翔眼睛迅速的眨了几下.马蹄声一声比沉一声沉重.打在他的心上.福泉的话像是一张网.网住他一切的不解.只留他一人在里面苦苦挣扎.看着段笙沉思的神情.凤翔的呼吸愈加的急促起來. “宇……我……” “恩.怎么了.”段笙沒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抓着匕首的手似乎越來越紧.隐隐看见手背上的青筋凸显出來. 看了看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刮进车内的风打在脸上有些刺痛.凤翔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敛下眼眸.“哦.沒、沒有什么.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你睡着沒……” 段笙沒有回答.只是缓缓睁开了眼睛.细细的打量着手上的匕首.那沒有情绪的目光让凤翔打了一个寒颤.为什么这个样子的段宇如此陌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你也这么向着她.若不是我发现了异常.赶去通知你们的时候晚了一步.凤翔.我真不知道.原來你也可以这么欺骗我..” 段笙突然抬头看向凤翔.眼神中尽管有些怒气.却沒有那种冰凉. 凤翔愣住.突然抬手掀起了对侧车帘.车窗外哪里是什么青阳城外.分明是青阳城内一个小树林旁的小道. “宇……你.”惊讶的坐回原地.凤翔吃惊的看着段笙.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宇……我……” 段笙收回自己凛冽的眼神.继续把玩着匕首.轻叩车厢.只感觉马车紧急一个刹车.掉头.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我只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会让蒋家灭门.会让你们这么护着她.而我.真的曾经武功尽失.变成了一个废人..”段笙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凤翔.希望你不要隐瞒我.” 凤翔眉头皱了起來.其实这些事情.他真的不是很清楚.而且有些无从说起的感觉.想了想.凤翔叹息一声.宇有权利知晓那些事情.就算瞒又能瞒多久呢. “那个时候我们正在白家参加武林大会.武功尽失是因为你救她的时候.受了暗算.之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你回來后一身的伤.再后來我们一起送你去了听风楼的揽金阁.替你医治.顾前辈说需要去蒋家的一个密室.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就这样.”段笙明显有所的怀疑.事情牵扯上了师父.怎么会那么轻松. 凤翔无奈的扯动嘴角.果真是一点不能瞒.“见你师父的时候芸梦吃了不少苦.后來段大哥也去了.你还……你还……” “我还怎么了.”段笙急切的追问.脑子里总是一片空的时候.他总是会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痛.那种缺失感.总是能折磨的他在众多的深夜之后.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我觉得.这种事还是靠你自己记起來比较好.我说了.就沒有意义了.我还能告诉你的是.恢复你武功的很有可能就是芸梦.至于方法我真不知道.那个时候凤家急训.我就回凤家了.” 段笙听完顿时沉默了.他原本脑海中想像的都是错的.师父和大哥的话让他萌生了各种想法.却沒有一种是对的.可是为什么就连师父和大哥都要制造出假象來迷惑他呢. “对了.宇.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我想这一件事情我还是再告诉你比较好.”凤翔突然想起來芸梦的身份.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好友.“芸梦她还有一个身份.是..” “东源国第一公主.东云萌.”段笙接上凤翔的话.眉头却是不禁紧锁起來.她的身份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我见过了蒋如月.从她疯疯癫癫的话里我猜到了.” 马蹄声急促的响在已经沉寂的夜色里.凤翔心里的疑虑越发的浓重.“你有什么打算.” 段笙挑开车帘看向前方.单凭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看來只能说服福泉了.“先去找福泉前辈吧.我.心里也沒有底……” “可是.宇.福泉前辈态度看起來很坚定.他若是不肯与你联手呢.” 段笙眼神闪烁.这也不无可能.“那就……那就我自己去吧……反正我要她活着.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翔沉默了.宇的个性他清楚.一但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而最讨厌的就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凤翔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段笙.似乎一切都变了.下山的目的.他们曾经的抱负和志向到了现在.似乎都沿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你想救她.”白府黑暗的角落里.一个身影被肥大的黑袍笼罩了起來.严严实实的将身体裹起來的黑袍无风自动.半垂的帽檐将大半张脸遮盖起來.只能看见下巴上光洁的脸谱面具. 白汀坚定的点头.眼睛看向某一个方向.白色的长袍在夜幕中散发出一种浓烈的决绝气息.“是的.我想救她.” “无论会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你的生命.你也要救她.”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沧桑感.听上去像是而立之年.轻挑的尾音之中还带着丝丝的魅惑. “无论会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我的生命.我也要救她.”白汀想也沒有想就回答道.面前这个男人是何等的危险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事到如今.或许只有他有能力将芸梦救出來了.只要能将她就出來就好. 男人低声笑了起來.妖异的声音像是一粒种子.落在心里再也拔除不去. 白汀看向眼前的男人呢.脸谱上反射出一道寒光.有一个瞬间.白汀不经意的对上男人的眼睛.连忙收起自己探究的目光.垂下头.有些不安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准备推翻白冥河.可是力量悬殊有些差距.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白冥河虽然不是你的生父.可是好歹也是抚养了你差不多二十年.对你也算是不错.你却还是要这么坚决的毁了他……呵……”男人低笑着摇摇头. 白汀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这是白家内的事情.还请您……冒犯了……” “啪..啪..” 男人抬手鼓起掌來.赞赏的看着白汀.嘴角一声浅笑.“还是个有点意思的孩子.好.我不管你们白家的内部的事情.但是..”男人上前一步.和白汀不过一步的距离.强大的气场逼迫的白汀后退了一步.“我帮你救她出來.帮你推翻白冥河.那我的条件..” “为您所用.”白汀恭敬的低下头.眼角有丝不甘.拳头在身侧紧紧的握起來.然后又松开.“您放心.只要能保证她安然无恙的被救出來.白汀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眼角自然是沒有忽略白汀的手.这样才对.一个如此骄傲的男人低头怎么会那么容易的臣服呢.不过.他会让他臣服的. “好.那个女人就交给我.救出來之后你想要把她安置在哪里呢.” 白汀犹豫了一会.眼眸中似乎是有些挣扎.沉默了半响之后.白汀才缓缓的开口.“把她交给段宇吧.” “什么..”男人诧异的反问.有些不敢相信.把自己卖掉救出來的女人.就这样推到了别的男人怀中了. 东方的云层透过一丝灰白.已经黎明了.漫长的黑夜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她还好吗.白汀痴痴的盯着那一抹越來越亮的颜色.沉默不语. 男人突然笑了起來.甚至连身子都明显的抖动起來.在那一阵妖娆的笑声过去之后.男人抬头看向白汀.抬手拍拍白汀的肩膀.轻扬的声音显示了他的心情. “我对你.可是越來越感兴趣了呢……哈哈……” 第六十章 弑父 请使用访问本站。 “师叔.段少侠來了.”琉璃怨恨的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段笙和凤翔.敲敲房间的门.似乎事到如今也别无它法了. 福泉本是盘膝坐在床上.听闻琉璃的话.长叹一声.“带段少侠进來吧.” “请.”琉璃满含敌意的看着段笙.若不是因为他.主子又何以落到如此的地步.真是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会对着么一个人动情.还付出了那么多. 段笙抬脚.和凤翔一起踏入房门.屋内一股沉重的檀香味扑鼻而來. “福泉前辈.晚辈來的目的想必前辈已经清楚.还请前辈允许晚辈协同.”段笙顿了顿.眼神一暗.“虽然晚辈忘记了之前和她发生了什么.但是晚辈可以肯定并非无情.所以还请前辈允许.” 福泉睁开双眼.已经布满皱纹的脸上.表现出一种莫大的悲戚.难道非要这么做不可吗.白家之内虽然可有白汀相助.可是白冥河的势力仍旧难以抗衡.若是等待太子的人马.只怕云萌……可是若是答应了段笙.岂不就是……就算这样.他们仍无胜算.不但打草惊蛇救不出小姐.甚至还会因为这个让小姐…… “段少侠.还容老夫在考虑考虑吧……” 段笙不解的看向福泉.却见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已然是一副逐客的姿态.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凤翔拦下. “叨扰了前辈.”凤翔拉着满是疑问的段笙向外走去.向站在门边的琉璃说了一声抱歉.就吓了楼. 段笙甩开凤翔的手.见他步履不稳的一个踉跄.又连忙的扶住凤翔.“为什么不让我在请求一下.说不定他就答应了.” “小二.两间上房.”凤翔一只手支撑在柜台上.听见段笙的疑问.转身.“宇.你一遇到关于云萌的事情就会乱了方寸.以前是这样.沒想到忘了之后依然是.福泉前辈既然已经说考虑.说明什么.” “客官.我们只剩一间上房了.您看.”小二小心翼翼的插进话來. “那就一间好了.”段笙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急切的看向凤翔.“说明什么.” 小二很是怪异的打量了两个人一眼.连语气都有些变了味道.“二位请跟我來.楼上请.” 凤翔失笑.一边跟着走.一边继续说道.“说明他想要和我们合作.他需要我们的力量.只是不知道迫于哪一种原因.让他有所顾忌.” “你是说.若是我在强硬的说下去.他反而会直截了当的拒绝.”段宇恍然大悟.庆幸还有凤翔够理智.及时的制止了他.“真不明白为什么.” 小二推开房门.待二人各有心思的进去之后.一个人若有所思的关上门.表情怪异的下楼去了. 凌晨的微曦透过窗户打进白冥河的书房.内室床榻上的白冥河盖着一床薄被.睡得的沉.在他的内侧.有一个朱红的漆木方匣.里面放的正是从云萌身上搜來的溯月.溯月易得.可是溯月的秘密难解. 一只手臂绕过白冥河.向着朱红的木匣探去.指腹轻柔的接触上木匣.微微用力就像外移动. “啪.” 响亮的声音从手腕上传來.白汀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那一只紧握的手.原本严肃和紧张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所谓起來. “老三.你这是要干什么..”白冥河一把夺过白汀手中的木匣.珍宝般的抱进怀里.愤怒的看着白汀. 白汀轻蔑的看了一眼白冥河.虽然事情的结局和他的打算有些偏离.可是他的目的马上就要实现了.偏离就偏离吧.他最想要的就将要成功了. “不干什么.把她还回去.”白汀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站着.眼神之中满是沒有情绪的冰冷生硬.“这又不是你的.” 白冥河大惊.抬手就要给白汀一巴掌.“你这是疯了吗.为什么要给她..既然到了我的手里.她就是我的.” 抬手拦下了白冥河的手掌.白汀掌心逐渐积聚起力量.窗外传來公鸡的打鸣声.像是一个信号.白汀趁着不满不注意就躲过木匣.顺势给了白冥河一掌.迅速的向外撤去. “你..”白冥河一时不察.胸口正中一掌.尽管沒有造成致命一击.却也是气血翻涌.成为重伤.“老三.你..” 密室在白家旧宅的一件废弃的房子里.白冥河的确是只老狐狸.任谁会想到.密牢会在一个沒有任何人看守的废旧宅院之中呢. “你來了.”黑衣男人带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同样的黑色.站在密牢之外等待着白汀.地上还躺着两个守卫的人.都是脑袋被一瞬间拧断了. 白汀轻轻点头.就匆匆的拿出从白冥河胸口偷得的密牢钥匙.嵌入火把之后的一个一个小孔.石门缓缓开启.一股腥甜的血液的味道顿时冲去鼻子里. “记得你答应我的.把她安然无恙的送到段笙手中.”白汀期盼的向里探了一眼.随后向后退去.躲进了一旁的墙角. 黑衣男人轻笑了一声.颇为享受的轻嗅空气中的腥甜.“啧啧……好甜美的味道……” “喂.”白汀焦急的出声.却立刻被男人身后的属下掐住了脖子.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屋外已经传來紊乱的脚步声.向來是白冥河派人來阻拦他了.“请..快..点..” 黑衣男人示意属下放开白汀.抬脚想密牢走去.“看样子你老爹对她用力不少的刑.若是她撑不住可怪不得我.” “若是她还有气息.你要相办法救活她.这是你答应我的.”白汀坚定看向眸一处.似乎能够透过层层墙壁看到那一个人.“我相信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屈服的.一定不会.” “还真是够痴情.”黑衣男人的一个男属下赞赏的拍拍白汀的肩膀.收回的手中划出一对血滴子.分在两个手中.舌尖嗜血的舔过下唇.一步一步的向着外面走去.“喂.走了.去过过瘾.好些日子沒有动过手了.” 另一个男人沉默的跟在上一个人身后.就这样赤着双拳走出去.白汀丝毫不敢小看.那一双铁拳可是比许多锋锐的兵器还要厉害. “你是谁.”经过一晚上.白芷也有些疲倦.靠在一侧的栏杆上.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比她更有‘定力’的云萌.知道黑衣男人进來.才诧异的出声.“你们是來救小梦的吗.” 同黑衣男人进來的女人.紫色的紧身衣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她弯下腰.胸前的波涛汹涌不禁让白芷都羞红了脸. “小妹妹好可爱的样子.你就是白芷吧.”女人的手穿过栅栏似乎是想要捏一下白芷的脸.却被白芷一闪躲了过去.女人并不生气.收回自己的手.“这么干净的眼神.还真不像是白冥河的女儿.不会不是亲生的的吧.呵呵……” 白芷气愤的瞪了一眼那女人.余光看见黑衣男人不知何事打开牢门.进了牢房.“你怎么进去的..你还沒回答我.你们是來救她的吗.” 女人轻笑一声.“怎么看怎么不像那个老狐狸的种.小妹妹.还有一种东西是叫钥匙.还有.我们是來就救她的不错.可是并不代表我们就是朋友哦.” “走了.”黑衣男人先是简单的将金疮药撒了一些在云萌的伤口.然后横抱起云萌.向外走去. 女人连忙转身跟上.还不忘回头对着白芷惊诧的表情飞吻.“小妹妹.我们还会再见的哦.” 白芷愣在原地.只能看两人越走越远.消失在拐角. “老三.我养你二十年.你就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等不忠不孝的大事來..”白冥河和白汀三人站在白府旧宅的前面.两相对峙. 白汀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白冥河.心内却是隐隐的忧虑.发生了这般大事.为什么大哥和二姐却不在场.“我一直记得我不姓白.而且我也不想娶你的女儿.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以前是我沒有能力.可是现在不同了.白冥河.我感激你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可是我也不能忘记你对我的哥哥的做的事情.对我做的事情.”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白冥河指着白汀的鼻子羞愤的大骂起來.“老子白白养了你二十年.现在竟然发过來要灭了老子.” 白汀冷哼一声.对着身边的两人眼神交流.两个人随即点头.满身寒意的向着白冥河走去.白汀负手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血液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來.白汀嘴角似是噙着一抹笑意.只是感觉很冷.一直冷到骨髓里. 白冥河不甘心的看着眼前两个男人.又看了看白汀.不敢相信他竟然回去找那些人……胸口的血一滴滴的向下流.逐渐汹涌成股.侵湿了周遭的衣服.甚至脚下的土地. 白汀上前.一脚踏在白冥河的身上.手里抓着一张薄纸.冷冷的看着他. “还记的这是什么吗.信任盟主的委任书.就在武林大会的时候.你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利联合六大掌门立下的.好像是说.若是你死了.就由武林大会的第一名继承.第一啊……第一是谁來着.” 白冥河愤怒指着白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來.白汀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再看白冥河.白冥河被那个空手的男人一拳打在胸口.胸部顿时凹下去了几分.白冥河直直的向后躺去.瞪着眼睛再也沒有了呼吸. 白汀浅浅的一声叹息.湮沒在这血色的空气里.作者有话说求打赏啊……………… 第六十一章 鬼医木妖娆 “喂,你为什么要救她啊?”女人叉腰看着黑衣男人,似乎这句话问的晚了一会,她已经跟着他把人救了出來。 黑衣男人沒有说话,把云萌交下属的手里,将自己身上罩着的宽大黑袍脱了下來,随手扔到一旁的草丛里。“因为我欠她一条命!” 奢华的马车缓慢的跑在青阳城的主干道上,马车内柔软的坐垫上,云萌浑身**,一条条的血印清晰的印在女人的眼中,伤口的周围已经泛白。女人小心的将伤药涂抹在云萌的身上,冰冷的触觉和尖锐的疼痛不禁让云萌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你忍一忍哦,这个药很管用,只要疼一下下就好。”女人温柔的安抚云萌,同时不满的撇了一眼背对着她们而坐的男人。真是搞不懂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带回去,她身上的上若是只凭借这些止痛的药膏肯定不能够好起來。 “啧啧,这个白冥河还真是够狠的,居然毁了人半张脸,这还让不让人活。”女人在袖口翻找了阵子,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用指尖挑出一些脂白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云萌脸上的伤口上。“要知道,女人可是很在乎自己的脸的!” 擦完伤药,女人替云萌换上一身衣服,坐到黑衣男人的身边,拽了拽黑衣男人的衣袖。“喂,救命之恩可不是你这么抱的,灭了白冥河还收了个属下!” 黑衣男人对女人的无礼并不在意,转过身來看了看躺着不动的云萌。“她的伤势如何?还能支撑到段笙送她去飘渺峰吗?” 女人拿过云萌的手腕,右手食、中二指放在脉搏上,闭上眼睛感受脉搏的跳动。片刻后将手腕轻轻放回,额间有些忧郁。“你这个恩人外伤还不足以致命,只是这内伤……啧啧……”女人为难的摇摇头,“也许我的师父会有办法。” “可是我并沒有感觉出她有内伤啊?”黑衣男人诧异的将指腹放在云萌的手腕上,眉心越发的紧皱起來。 “那就请你师父吧!”黑衣男人收回自己的手,拿过绢帕擦拭了几下。 女人无奈的吐吐舌,这个男人的洁癖毛病还是一样的眼中,不过说起來,还全是拜自己所赐呢,哈哈…… “唔……”身上的沉重减退了许多,云萌像是沉在海底许久后终于有了游动的力气,用力的游向头顶上的光亮,迫切的长大嘴巴呼吸。 车厢内的昏黄烛光并不刺眼,却还是让云萌眯起了眼睛。昏迷让她的嗓子很是干涸,像火一般在烧灼。“水……” 女人惊喜的看向云萌,将她扶起靠在车厢软垫上,端起一杯水,小心的给她喂下去。“你感觉怎么样?” 眼前女人蒙着黑纱,一双丹凤眼格外的灵动。云萌想要将眼睛睁得更大些,看清楚女人的轮廓,可是一阵阵的困意和疲倦涌入脑海。眼皮像是挂了铅块一样,总是控制不住的闭笼。 云萌努力摇摇头,示意自己沒事,是她救了她吗?可是她是谁呢?不消片刻,所有的思绪都被黑暗吞噬,连云萌也陷入沉沉的黑暗之中! “喂,你干嘛?”女人不满的看向黑衣男人,“你干嘛点她睡穴!” 黑衣男人轻轻看了一眼云萌。黑色的脸谱面具下一双碧眸缓缓的闭上。“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现在的模样……” “谁?!”段笙龙吟剑出鞘,快速转身指向背后的男子,警惕的看着來人。 那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黑纱,魁梧的身材站在烛光的背影之中,面貌轮廓更加的模糊不清。“我家主上有请段少侠一叙,有关云萌公主,还请段少侠移步。” 段笙闻言一惊,惊讶的看向來人,“你是?” “还请段少侠移步,请段少侠放心,云萌公主已由我家主上救出,正在客栈后门的小巷中等待段少侠。” 段笙看向一旁的凤翔,敛眸沉思,半响收起龙吟剑,“凤翔,我去看看,你通知一声福泉前辈。” “好,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些。”凤翔匆匆开门向外走去,谁料那男人竟然一挥手,凤翔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你!”段笙恼怒的抬剑指向男人。 “段少侠不必动怒,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这件事情越少人知晓越好,凤公子只是中了在下的迷香而已,两个时辰后就会醒过來,不会有其他的问題。” 段笙半信半疑,上前探了一下凤翔的脉息,除了变得有些缓慢,并无异样,将凤翔架上床,段笙跟着男人从窗口飞身出去。“最好你说的都是真的!” 巷口有辆马车,黑色的马安静的站在原地。段笙猛然回头看向身后,身后空无一人,那里还有那个蒙面男人的踪迹。段笙皱起眉头,向着马车走起。 云萌在沉睡之中被一种针刺般的锐痛侵袭,只好不断的扭动身子,试图寻找一个能够缓解的姿势。可是越加的扭动,疼痛似乎是越來越尖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着她的骨髓。 “喂!明芸梦!”段笙焦急的抱起云萌,企图能够叫醒她,看着云萌疼痛难忍的样子,段笙心里像是针扎一般,却是素手无策。“明芸梦!你醒醒!” 握住云萌的手腕,段笙吃了一惊,云萌的丹田之中一片混沌,涌进的内息只有很小股的流淌出來,段笙试着向云萌的体内运送一些真气,可是那气息沉入丹田之后,再无动静。 段笙忧愁的皱起眉头,目光触及车厢中小桌上,还未干涸的水迹隐隐的显出几个字來。段笙连忙凑上前去查看,车厢内的温度不低,能在这么长时间还未消失,定时有人故意留下给他看的,难道……是引他來这里的人? “三日之内,飘渺峰?”段笙轻念出声,突然间惊醒的看向云萌,“鬼医木妖娆!” 鬼医木妖娆,江湖名医,久居缥缈峰,传闻是蛮横无理的女人,而且好色。此人对于求医者有着绝对要求,非绝色者不救,非出众者不救!而且缥缈峰周围布满瘴气,若是沒有鬼医的解药,人是很容易在里面迷失,连回头的机会都沒有。 三日,段笙算了算路程,从青阳城到缥缈峰就需要三天,更何况还要闯上缥缈峰,让鬼医救人呢?段笙将云萌轻轻的放在软垫上,想也不想就出了马车,赶马就走,时间紧迫,越早赶到越好。想想云萌脸上刺目的伤痕,段笙的手不禁握紧了缰绳,他必定让白冥河死无葬身之地! 段笙不知道的是,白冥河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而且还是被他抚养了二十年,当成继承人來对待的儿子杀死的。而拥有武林协议的白汀,理所当然的登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他背后,是为整个武林都为之忌惮的势力。不过一夕间的白府,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吁,,”三天的路程,在段笙日夜不停歇的兼程赶路下,终于只用了不到两天就到了,昏黄的夕阳的光,打在前方愈來愈浓的瘴气之中,显得越发的神秘。 段笙回头看了一眼在车厢中安然的躺着云萌,心疼的叹了一口气,因为疼痛云萌一直在不停的在地上蹭來蹭去,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段笙只好将她打昏。 “驾!” 黑色的马儿躁动的跺了跺脚,在段笙的鞭策下冲进浓浓的瘴气之中,白色的雾气顿时将马车笼罩进一片迷茫之中。马儿不安的打了个响鼻,脚下的步伐凌乱起來,马车剧烈的摇晃,连段笙几乎都要坐不住了。 “吁,,吁,,”段笙拉住缰绳想要控制住发疯的黑马,可是黑马却是一直躁动不安的在瘴气之中乱跑乱撞!车厢随之剧烈的晃动,不止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车厢突然颠了起來,云萌的脑袋撞上车厢,顿时**出声。 段笙担心的挑开车帘,担心的看向云萌,却见她额头上红了一片,已经有肿起來的迹象。段笙恼怒,用力拉紧缰绳,马儿嘶鸣了几声,终于安静了下來,平稳的小步向前跑去,一番折腾,段笙已然满头大汗。 “明芸梦?”段笙钻进车厢,将云萌揽在怀中,安抚云萌的不安。“好了沒事了,马上就不会在痛了!” “什么人?竟敢擅闯缥缈峰!还不快快报上名号!” 只听的一声稚嫩的喝斥声,段笙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对面树枝上,一个青衣的小童子不过十一二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把短剑,有模有样的指着他,警惕的而看着。 “在下是前來求医的,可否求见鬼医。”段笙双手抱拳,对着那孩子就是恭敬的半躬身子。沒想到黑马误打误撞的竟然跑出了瘴气,将他们带到了飘渺峰下,明芸梦,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还是个有礼貌的,见你长得还算不错,就带你去去见见我家师傅吧,应该还是给你医治的!”青衣小童脚尖在树枝上点了一下,借着反弹的力道就在前方不远处落脚,回头看着段笙,“前面的路是走不了马车的,你就这么跟我來吧!” 段笙点头,转身从马车上抱过云萌,跟在青衣小童的身后向着山上走去。只是段笙还是有些许的疑虑,是否太顺利了,顺利的太过于不真实! “师傅,有求医者。”青衣小童在一扇红木门前轻叩三声,然后自己小心的退了下去。 “吱,,”门口站着一个黑衣的女子,带着薄纱,静静的看着段笙怀中的云萌。“把她抱进來吧!” 段笙诧异的看着黑衣女子,疑问道,“你?” 木妖娆看了房间某处一眼,回头看看愣着不动的段笙,挑眉笑道。“不过是某个人有求于我而已,想救她的可不止你一个……” 第六十二章 贴身小厮 “大哥?”白汀回到自己房间,魁梧的背影正负手看着墙正中的一副字画。 白岸转身,看见依旧是一声白衣的白汀,并沒有太大的表情,独自走到桌边坐下,看了一眼白汀,示意他也坐下。 白汀疑惑的看着白岸,自从事发那天起,他就未见过白岸和白兰,此时此刻面对和自己一样身世悲惨的白岸,白汀都不知该作何感想才是,防备。亦或者是热切的拉起他的手,庆幸解脱? “大哥……”白汀率先轻唤了一声,试探的看着白岸。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各自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岸不若最初的憨憨的模样,面貌依旧,整个人的气场却是全然不同。 “老三……”白岸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其实白冥河着实算是可怜,两个养子,抚养了二十年,由一个不懂事孩子长成现在的模样,可是却沒有一个是向着他的,甚至,却是都在恨着他的。只能说,白冥河是在不是一个成功的父亲。“白兰那里,我会按照你对外的说词告诉她,我们两个人虽然不是同一阵营,却也算不上是敌人……” “大哥你……”白汀诧异的看着白岸,这是那个一直憨厚老实的大哥么,精明的眸子里透着睿智的光亮。白汀断断续续的发问,不太理解白岸的平静,“你……不怪我……不觉得我这样……” “不忠不孝、大逆不道是吗?”白岸抿嘴笑了起來,说实话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抿嘴笑的样子很滑稽可笑,可是白汀却笑不出來,他从未想过,这个大哥的隐藏比他还要深。 白岸对自己的话点点头,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让人当不得真。“是挺大逆不道的,可是老三,若是面对他做的那些坏事,我还有一个词可以相容,那就是,,大义灭亲!哈哈……” 白岸大笑起來,也许里面的确包含了一丝悲怆,可是那又如何,对于白冥河的恨意早已足够把那些不舍和恩情淹埋。白汀静静的看着白岸,他笑不出來,他恨白冥河,恨到杀了他,让他做鬼都是怀揣不解和怨恨,可是他也觉得愧疚,二十年,不是一夕就可埋沒的。 “大哥……”白汀出声阻止了白岸的笑,那笑声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总是让人心生悲凉。 白岸停下笑來,眼角似乎有些微红,这个高大的汉子还是有了脆弱的痕迹。“老三,我会在白兰离开,她一直知道我沒有为白冥河卖命,现在出了事,离开是最好的,而且我也沒有必要在这里呆着了。” “你要走,为什么不留下來,和我一起……”白汀出言阻止,他能够感受到白岸的好意。 白岸起身摇摇头,向外走去,“若是我一直不出现,只怕你会一直的不安,或许有一天把我当成敌人也说不定呢。” “大哥……”白汀无奈的耸肩,可是否认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不能否认,他的确会那样做。 白岸站定回身,看着白汀认真的说道,“其实我只不过是为了白兰而已,她需要安稳的生活。” “我明白!”白汀微笑着回答,为了心爱的女人情愿去做任何事情,他真的很明白那种感受。 “他怎么样了?”见木妖娆出來,段笙顾不上心内还在思考的疑问,急忙的冲上前去,询问木妖娆。 木妖娆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段笙,顿足,“死不了。” “那她的内伤?” “你不关心她的脸?”木妖娆诧异的看想段笙,“那可是一个人门面,都毁成那样子了,你还喜欢她?” “喜欢?”段笙轻声呢喃,是吗? 木妖娆看着段笙陷入茫然的表情,不屑的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男人果真都是一幅模样,只看重那副皮囊!哼!” 段笙愣在原地,沒有出声,转身进房间看了还在沉睡却安静了云萌之后,匆匆的向着木妖娆离开的方向追去。 缥缈峰处处都是奇石怪阵,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命丧其中。段笙皱着眉头在这些古怪的东西中绕來绕去,绕不过,便出手毁了它,不消片刻,木妖娆的后花园就毁了接近半数。 “段笙!”木妖娆一声厉喝,绸带出手,挡下段笙的一击,心疼的看着她的后花园,这可那个家伙哄她开心用啊,就这么被段笙毁了! “你要干什么!” 段笙面无表情的蹦出两个字。“求医!” “我不是给云萌治了吗,她的内伤已经先压制住了,只能等明天我师父出关了给她治。我不是都给你说清楚了吗!”木妖娆心疼的把一株海棠花树扶起來,又为它埋了些土。“你还想干什么?!” “我是说我求医!”段笙下定了决心,要想尽办法找回那一段消失的记忆,也只有那样,才能证明,他是爱她的! “啊?”木妖娆诧异的看向段笙,上下打量了一边段笙,站起身來。“你那里像是有病的样子?开什么玩笑!不过,你比较像是脑子有病!” 段笙点点头,伸出自己的右手腕到木妖娆的面前。 木妖娆吓了一大跳,连忙向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 “把脉!”段笙现在烦躁的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他急切的想要明白,事情的來龙去,脉到底是什么! 木妖娆一脸你神经病的样子看着段笙,又向后退了几步,连连摆手。“我向來不医神经病的。” 段笙额头划过一地冷汗,继续将手腕伸到木妖娆的身前。“我失去了某个时间段的记忆!你帮我恢复!” 木妖娆闻言长舒一口气,这才探上段笙的手腕。“你不直接说,害我以为你真的有神经病呢!吓我一跳!” 段笙不言语,静静的等着木妖娆接下來的话。 “你?不是因为外伤才失忆?”木妖娆的沒有越皱越深,试探着用气息窥探了一下,那股封锁记忆的力量似乎有些熟悉。 段笙摇头,“应该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觉醒过來就这样了,沒有人告诉我为什么!” 木妖娆一边听一边点头,一幅原來如此的表情。 “你能解吗?”段笙试探着问道,心里却是一场的忐忑,如果一切顺利,是不是他就能够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木妖娆得意的挑起下巴,“当然!我是谁?我是有鬼医之称的木妖娆!怎么可能解不了!不过……” “不过什么……”段笙的心调了起來。 “不过我是有条件的哦!”木妖娆在心里拨了一边自己的小算盘,颇为奸诈的笑了起來。“最近飘渺峰上比较忙碌,我还缺一个小厮……这该怎么办啊……” 段笙一愣,阴沉的看向木妖娆,浑身的肌肉已经紧绷了起來,犹豫片刻后,段笙还是吐了一口气,“好,我來做!” 木妖娆得意的一笑,眼神看向某一处隐蔽的地方,让你这个死木头老是,沒点反应,这次又对一个女人那么好,还求她,虽然她理解,清楚一切缘由,可是,她还是很生气!“是贴,身,小,厮,哦!你也做!” 段笙沉着一张脸,瞪着木妖娆,这个女人诚心整他是不是,回答的咬牙切齿。“做!” “好!”木妖娆拍拍手,打量了一边四周,然后趾高气昂的向着自己的卧房走去,她知道有个被气得不行的人,一定在那里等她了!哈哈!好过瘾!“你就先把院子扫一下吧!要打扫干净哦!” 段笙沉默不语的目送木妖娆离开,心里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木妖娆这般捉弄自己,难道真的只是一时兴起,作为医治的条件吗? 拿起笤帚,段笙才对着这一地的狼藉犯了难,早知如此和比当初呢!段笙只好认命的一点一点的收拾起來。 “喂,贴身小厮,去,给我花房那些花花草草的缴械水,记得不要太少也不要太多,而且一定是玉铭泉的水哦!” 玉铭泉,在缥缈峰的另一个山头上…… “贴身小厮,去捣药!然后给云萌喂药,师父已经替她疗伤了,接下來药可是关键,你若想她沒事的话,就好好的做吧!” 这药,一天六次,每次药的材料、制作方法甚至是服用方法都略有不同,每次耗时都要一个时辰以上…… “贴身小厮,我觉的这个活还是交给你吧!这是我和云萌的换洗衣服……当然,有些还是帮你分担了的!” 两个人的衣服?怎么可能!男人和小孩的衣服都有,骗谁…… 段笙从一开始的怨气冲天,到现在心平气和的做木妖娆所说的一切,沒有抱怨和嫌弃,段笙甚至已经觉得这就是他该付出的一切。床上躺着人偶尔会醒过來,但极其短暂,看了他一眼后再次陷入沉沉的昏睡,甚至连表情都來不及展现。可是段笙觉得,这样就足够了,挂念的人正逐渐的康复,好像只要如此就足够了。 “贴身小厮,,”木妖娆不知在院子里做什么,但每天的这个时候是云萌喝药的时间,刚开始的时候,云萌自己根本何不下去,全凭段笙自己含在口中,一点一点的再渡过去。 “要干什么?”段笙给云萌喂完药,尽管云萌自己已经可以喝的下去药了,可段笙还是忍不住的偷了吻,才端着药碗出來。 木妖娆手里拿着一包银针,招呼段笙。“你跟我过來,师父已经告诉我要怎么唤醒你的记忆了!” 第六十三章 不若不醒 云萌的意识在不久之前已经有所恢复,身上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已经消失了。睁开眼睛的时候,云萌感觉自己就像是睡了一觉,然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的一切都让人不忍再回忆,只是后來的后來,似乎那个令人安心的味道总是围绕在身边,陪她度过漫漫的黑暗。 云萌双手支撑,半坐起來,不知道躺了多长时间,身上酸痛不堪。企图张嘴说话,动了动唇瓣,却只蹦出几个粗糙的音节。她记得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救了她,这里却又是哪里? “木妖娆?”段笙皱着眉看向眼前的女子,娇俏的脸庞上染有几分羞涩,摘下面纱的木妖娆像个初入人世的小姑娘。 木妖娆指尖扭捏的蹂躏着衣角,小眼神不时的看向段笙,透着一丝异样的光亮。 诧异的打量了自己一遍,段笙疑惑的看向木妖娆,“你……有什么事情?” “嘿嘿……”木妖娆狡猾的笑了起來,那个家伙总是那么关心云萌,真心的很不爽。“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你说?” 木妖娆钩钩手指示意段笙垂下头,上前一步凑到段笙的耳边,噙着一抹笑意,唇齿张合,不知说了些什么。 晨光打在靠的很近的男女身上,给两个人身上笼罩了一层和谐的光芒。云萌正打开门,双手扶在门上,就愣在那里,随后苦涩一笑,轻轻的关上门,虚弱的靠在门上,身子缓缓的滑落下去。 “段笙……”木妖娆抬眼看见轻轻关上的门,不知该是惊还是喜,心里暗道不好。“那个告送你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经过一些时日的相处,对于木妖娆时不时的幺蛾子,段笙早已经习惯,“好消息!” 木妖娆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她是不是该去解释一下这个看似暧昧的动作?“好消息就是,云萌这个时辰应该已经醒了。” 段笙身子一僵,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就连询问的声音都带上一抹颤抖。“你、你说什么?她,醒了?” 段笙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要向屋里冲去,却被木妖娆先一步挡住了去路。 “你干什么?我要去看看她!” 木妖娆心虚的垂下头,“那个,你还是听完坏消息再去吧……” “你说。” “就是……她刚刚看见我们两个了,然后就关上门退了回去!” 段笙一愣,却是无奈的笑了起來,“沒有关系,从我醒來之后,她就一直对我很有警惕,只要她醒过來就好了!” 木妖娆惊讶的看向段笙,从他们來缥缈峰到现在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來,她总是在捉弄段笙,他为数不多的表情里,还从來沒有这么无奈和苦涩。 段笙转身向着云萌的卧房走去,心里想要自己恢复记忆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云萌!”段笙叩门,房内一片的寂静,沒有人回应他。段笙再次叩门,还是一室的安静。推了推门,段笙的眉皱了起來,后退一步,用力的撞了上去。 屋里空荡荡的,床上除了皱皱的被褥那里还有云萌的人影。段笙看向一侧的窗户,向外抬头看去。大概是因为早上有露水的原因,窗户下的草坪上,刚刚被踩踏过的足迹还很明显。段笙叹了口气,可是心头的苦涩却是难以平息,云萌,就这么讨厌我吗? “木妖娆,派人去找云萌吧!她逃走了!”段笙不理会一旁,目瞪口呆的木妖娆,顺着脚印,一路追去。这缥缈峰上全是些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哪些有毒那些沒有毒,怕是就木妖娆自己知道吧,若是云萌不小心碰到了有毒的……段笙脚下的步伐越來越快。 云萌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喘着粗气,蹙起的眉头像是连绵的山峰,心口不停的抽动,那一幕就像是鱼刺,卡在喉咙,难受的无法抑制。 这个山峰到处都是些奇怪的花草,云萌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地势凶险,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迷魂阵?”云萌诧异,这里竟然被设置了八卦阵法,身后的株桃花开的正盛,一枝的繁花悄悄探出些许,花香弥漫在随处可见的风中。 云萌颓败的坐在一旁的青石上,眼前有些晕眩。她已经走了有许多遍了,可是沒有一次是走出去的,兜兜转转的还是回到了这里。都说迷魂阵不过是个障眼法,忽视周围的环境,直直的向前走就可以走出去,但是,放在这里怎么就不管用了呢? 安静的坐在青石上,脑海里的事情一遍一遍的浮现,若是不醒就好了,就不会看见了。云萌用力摇摇头,“不许在想了!不许再想了!” 眼前看來似乎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是段笙带头來的这里,这应该就是缥缈峰,后院里晒着着药草,这独特的地势,也就只有鬼医木妖娆的缥缈峰了。缥缈峰只有一条下山的路,她现在这是在哪里? 云萌看向四周,除了怪石和身后的那株桃花树,什么也看不见。 “谁?” 云萌快速的扭头看向身后,却沒有看到一个人影,云萌皱起眉,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往你左手的方向走十步,然后往右手边直走。”一个略带沧桑的男声传來,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云萌扫视了四周一眼,抬脚按着那人说的向左手方向走了十步,再向右手的方向直走,两侧的风景一直后退,却不再重复。 “多谢!”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视野,已经升到半空中的太阳,散发着金黄的光彩,虽然不是下山的路,却是云萌的沉闷的心情好了许多。这里,大概是缥缈峰最高的地方了吧,对面的山头上一片雪白,云萌诧异的望着眼前的风景,高度差不多的两座山峰,风景却是这般大不相同! “小娆儿,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黑衣男人并沒有戴面具,只是宽大的黑色披风帽子,还是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光洁白皙的下巴。伸手挑起木妖娆的下巴,黑衣男人凑上前去,在木妖娆的唇上轻轻的咬了一口。 木妖娆气呼呼的背过身去,不理会黑衣男人,只是微红的眼眶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黑衣男人略显无奈的扳过木妖娆的身子,带着翠玉扳指的拇指指腹轻轻在木妖娆的脸颊上摩挲,语气柔软下來,甚至带着些委屈。 “娆儿,,” 木妖娆冷哼一声,“你说谎骗我!” 黑衣男人无奈的笑了一下,就知道瞒不过去了,将木妖娆揽进自己的怀里,舌尖在木妖娆的耳根下打了个转,引得木妖娆一阵战栗。“不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木妖娆伸手在黑衣男人脸上捏了捏,看黑衣男人疼痛的表情,这才罢休,脸上露出一点笑意。“那你把她带到那里去了,总归要让段笙找到吧!” 黑衣男人叹息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情愿。“山顶,我想先让段笙找一会吧,而且,云萌现在恐怕根本无法面对他。” 木妖娆理清两个人的关系后,总算是消去了浓浓的醋意,她的男人,别人岂可染指!“早晚的事情啊,只有让段笙先表明心意,云萌姐姐才会有可能跨过心里的坎啊!再说了,就凭我的医术,就算不能让云萌姐姐的脸复原如初,可是基本上看不出來还是能够做到的!” “医术?那是打的师父的名声吧?你?也就是对毒还有点研究!”黑衣男人不屑的嘲讽。 “你!”木妖娆气急,瞪了一眼黑衣男人。其实事情是比较棘手,还是要请她的师父出关了,可是怎么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來,就显得她那么无能呢! “好了,你去通知段笙,告诉他云萌的位置。两个人会如何,一切随缘吧!”黑衣男人松开木妖娆,转身走进木妖娆的卧房,这里,沒有谁会进來,自然也不会发现还有他的存在! “好饿!”云萌摸摸自己肚子,也不知道这么久她吃沒吃东西,肯定是沒吃,现在才会这么饿!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上,罩在身上,暖暖的。云萌站起身,晃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阵法再次犯了难。这回和刚刚完全不一样了,她该怎么出去? 第十次直闯了,段笙恨不得将木妖娆剥皮抽筋剔骨,这是什么鬼阵法,困住人不说,居然还会攻击人!段笙提起龙吟剑披上迎面而來的石块,碎石以一种难以相信的诡异弧度打在段笙的胳膊上,粗粝的石块在胳膊上划出一道鲜红的伤口。段笙拳头握起,冰冷的扫视着周围,云萌还在山顶,她现在武功被木妖娆封住了,若是受到攻击怎么办,越是焦急,段笙手上的攻势越是凌厉,闯不过去,就彻底的破坏! 云萌尝试着向里走了几步,却觉得很是不对劲,她过來时的阵法显得很是温柔,可这会,处处散发着戾气。试探着向前迈步,藤条不知从何处蔓延至云萌的脚腕,彼时才发现,一身的功力竟然试不出來。 “啊,,” 云萌无奈,唯有放声尖叫,企图有人能够发现自己。脚下的藤蔓越缠越多,若不及时脱身,恐怕她会被勒死的。 “云萌?”段笙一失神,不知何处飞來的鹞鹰一把抓在段笙的肩头,段笙挥剑,鹞鹰直直的跌落在地上。心里的焦急越放越大,段笙顾不得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肩,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闯去! 第六十四章 如果可以 周围的藤蔓越缠绕越紧,向上一直蔓延,已经到达了云萌的胸口,密密匝匝的绿色藤蔓上似乎是带着些细小的齿,划过皮肤,有些刺痛。 “救命啊!!!” 云萌此时很是后悔莽撞的跑了出來,青翠的颜色越加的嚣张,欺上脖颈,冰凉的触感让云萌整个人一怔,有些不甘,却又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云萌!” 段笙挥剑斩断藤蔓,那些藤蔓像是有生命一般,‘咻’的缩了回去,云萌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云萌愣了一下,随即捂上自己的右脸,仓皇的向深处跑去。 段笙摆脱那些企图纠缠的藤蔓,担心的向着云萌追去,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一见到自己就要躲! 也许是感觉到骤降的杀气,阵中的攻击也变得少了许多,一时间竟被慌乱中的云萌躲了过去。反而是跟在后面的段笙,要不时的应对突然的袭击,还一边被云萌吓的心惊胆颤, 段笙加快脚下的步伐,伸手拉住云萌,“喂,你站住!” 云萌挣扎,却难以挣脱,只好就这样背对着段笙站着,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右脸,掌心的坎坷不平像是一个个尖锐的刺,扎在掌心痛进心底。 段笙皱了皱眉,企图让云萌转身,云萌执拗的背对着段笙,段笙双手握上云萌的肩,那力度显然是要强迫云萌转身。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面对面的说话都不肯?!” 云萌闻言,眼泪却是顺着指尖滑落,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住衣襟,就连手背上的骨头都突兀的显了出來。 “是!” “明芸梦!” 段笙暴怒,他无论如何也沒有想到云萌会这么回答,脸色阴沉的像是暴雨的前奏,手上的力度却是只增不减,打定主意要让云萌转过身來! 云萌僵直着身子,就是不肯转过身去,而段笙却是执意要云萌转身面对着他。两个人像是卯上了劲,谁也不肯像谁低头。 半响,段笙终于无奈的放松力道,叹了一口气,“你的脸不必担心,木妖娆说有把握帮你治好,只要不细看是看不出來的。” “你不要骗我了。”云萌挣脱段笙的手,向前走了几步。“怎么可能会治好,就算有那个可能,现在也不是最佳时机了!都已经长的差不多了,还要怎么治!” “云萌!你不信就自己去问问木妖娆。”段笙张了张嘴,突然发现,除了这些他们之间,竟然沒有什么可以交流的,往日的千言万语,真正到了云萌的面前,却是一句也说不出來。 云萌眼神中划过一丝暗淡,就算脸能够医治好又能如何呢?她的内伤,还有他们之间…… 段笙晃了几晃,也许是因为流失了太多的血液,眼前的视线似乎有些模糊,眼前的人儿突然变成了两个。段笙突然就想起那一日和木妖娆的对话。 “恢复记忆有那么重要吗?”木妖娆一边替段笙施针,一边问道。 段笙起初愣了一会,不太明白木妖娆这么问的含义。“当然,只有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才能知道之前喜欢的是不是她!” “若是真的喜欢,失去记忆也会一样的喜欢吧!只是追求记忆……段笙,希望你不要错过!” 那个时候,段笙不明白木妖娆为什么会那么说,可是现在,段笙却在倒下的瞬间突然明白。他反常而执着的跟在她的身后,他挖尽心思的想要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他不顾一切的闯瘴气,只是因为他想要她活着,在她的面前,他的心跳永远不属于自己。喜欢已经那么明显,为何还要记忆的确认,段笙无力的扯起一抹微笑,在眼睛闭上之前,看见她惊诧的转身,以及担忧的双眸,终于失去最后的一丝光亮。 “段猫猫!” 云萌听见倒地的声音,慌张之中回头看去,却见段笙缓缓的闭上眼睛。苍白的脸色上挂着一抹释然,肩头的血色已经染红了大片的衣衫,浑身上下多多少少都有伤痕,龙吟剑一声悲鸣,混着初起的风,零落了段笙身后一树的桃花。 云萌焦急的叫了几声段笙,见他毫无应答,只好将他扶起來,撕下自己的裙角,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云萌打量了一下四周,桃花繁盛的林子,似乎他们在不经意的追逐间跑出了那个奇怪的阵法之中,但是,这又是那里?密密麻麻的桃树在他们的周围盛开,桃花连成一片,恍若是一块粉色的云朵,不时的飘來一抹清香。 架起段笙,云萌决定沿着小径向里走,既然有路,就说明这里经常有人通过,说不定走着走着就会看到人。 偶然有风吹落一朵花瓣,打在两人的脸上或者发间。云萌突然笑了起來,那一次落在地洞里的时候,他们也是彼此的扶持,也是那一次,她第一次觉得,受伤原來是件这么幸福的事情。 如果可以,云萌想,真的不会离开段笙。他是属于她的段猫猫,若是能够像段猫猫和明芸梦那样该多好,那他们就可以做一对神仙眷侣,快意江湖!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失去记忆的是自己,若她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古代人,那么他们定然毫无顾忌的在一起! 抬手擦汗,云萌看了看前面的路,有种晕眩的感觉。若不是路边的细小风景不同,云萌几乎觉得自己根本沒有移动,漫天的桃花几近将他们湮沒。 将段笙靠在树干上,云萌小小的休息了一会。趁着空隙,云萌将段笙肩上沁透的布条重新包扎了一下,用力勒紧。但愿木妖娆发现他们失踪了,会派人來找找他们,否则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而木妖娆………… “喂,大白天的你羞不羞!”木妖娆躺在男人怀里,在男人白皙的胸膛上画着圆圈。男人侧着身,绣着鸳鸯的薄被只盖到胸前。 “谁让你不乖!”男人捉住木妖娆的手,凑到唇边亲吻了一下。 木妖娆娇笑,向男人怀里靠了靠。“乱吃飞醋!哎,不过你真的不去看看嘛?我的迷魂阵可不是一般的阵法,若是伤到了云萌姐姐怎么办?”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他段笙若是让云萌受一丁点伤,我就把他丢进蛇坑里去问你的蛇可好?” “少说大话了,你若是那样做了,只怕云萌姐姐会把你丢进蛇坑里的!”木妖娆捂着嘴偷笑起來,这个男人也就说说的本领了,云萌姐姐这后台在,他能把段笙怎么着! “就你聪明!”男人伸手在木妖娆的额头上戳了一下,“我反正是给了段笙一个机会,就看他自己把握的如何了!白汀那小子那么痴情,看起來也不错的样子,要不……” “你就老实会吧你!师父上次给云萌疗伤,耗费了太大的精力,可是眼下就是月末了,你能不能挺过去?”木妖娆担心的看着男人,男人体内的毒,就连师父也只能压制,不能根除。 男人浅笑着点点头,扬了扬下巴,“沒有问題呢,又不是沒有经历过。你放心吧,你的夫君,意志力强大!” 木妖娆勉强的笑了笑,却是沒有说什么,那种霸道的毒痛起來她见过一次,那个样子的男人,令人心碎。 “唔……”云萌喘了口气,将段笙轻轻放在地上,而自己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手边是清澈见底的泉水,云萌翻了身,双肘支撑,直接趴在泉水上痛饮。 水中有鱼游过,在水面上一跃而起,溅起的水花落了云萌一脸,凉凉的,顿时让人清醒几分。 “段猫猫!段猫猫!”云萌摇了摇段笙,用手捧着泉水滴在他的嘴唇上。可是水却是顺着唇角就流到地上。云萌皱起眉愣了一会,像是鼓足了勇气才下定决心,含了一口泉水在口中,云萌半扶起段笙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俯身,唇齿间的厮磨,让触感更加的敏感,云萌的脸红红的。 感觉段笙松了口,云萌急忙把水送进段笙的口中,希望这样能让他舒服一些。 “唔!” 云萌猛然瞪大眼睛,看向怀里的人,含笑的眼睛正对上她的视线,云萌立即想要向后退去。后脑上的手桎梏住云萌的活动,唇齿的侵袭更加的强烈,段笙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挣扎无效,云萌反倒越來越温顺,熟悉的感觉在心尖上翻滚,云萌几乎要放下自己的执念。也许她的固执真的是错的,她是云萌,不再是二十一世纪的明筱悠…… 一吻罢,云萌还是想要向后退去,她不想段笙看见自己的脸。 段笙拉住云萌,顿时皱起眉來,“痛、痛、痛!” 云萌闻言,只好停下挣扎,担忧的看向段笙的伤口。“谁让你乱动的,我看看!” “好!”段笙轻笑一声,转个身抱住云萌的腰,将头埋在云萌的腰间,却是刚好露出右肩,伤口好像又裂开了,原本已经干涸的血渍上又侵润了一层新鲜的血液。 云萌无奈的叹息一声,只好认命的重新替他包扎,一时间两个人间竟是一场和谐的沉默。 段笙的臂膀又紧了紧,嘴角噙着笑,灼热的温度头过衣衫传过來,心,重重的跳了起來。 “云萌……” 云萌抬眼看向一旁泉水,水面上因为水流的落差而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干嘛!” “如果可以,就一直这样好不好?” 段笙嗅着云萌身上因为多日服药而染上药香,闭上眼睛,紧张的期待着云萌的回答,心跳如同打鼓一样。 云萌怔在原地,看着水面的眼神不再移动,真的可以吗? 迟迟等不到云萌的回答,段笙索性坐起來,挡住云萌想要遮挡的手,伸出手扳正云萌扭开的脸,凑上前,将唇印到云萌的疤痕上。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明白的早一些,记忆不是那么重要,沒有记忆我爱的依然是你。云萌,不要逃了好不好!” 第六十五章 双龙夺珠 “我……” 云萌浑身一僵,沉默不语。 段笙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云萌,轻笑着把下巴抵在云萌的头顶,将云萌揽进怀中。“你慢慢想,我不逼你。” 一阵微风袭來,随风起舞的花瓣打在两个人身上,落日的余晖将两个人相拥的影子拉长,泉水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空气中寂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就连飘落的花瓣都不忍出声打破这一美好的画面。 “喂!你们俩个不饿吗?” 突兀的声音惊起远处栖息在树上的鸟儿,挥动的翅膀打碎了沉睡的云朵,下起粉色的花瓣雨來。 “云萌姐姐,快跟我回去吧,今天一天都沒有喝药,对你的恢复可是不好的。”木妖娆上前一步拉住云萌,白了一眼还在地上坐着的段笙,随手从一旁摘了一棵幽绿的小草扔给段笙。“呶,把这个嚼一嚼涂到伤口上就好了。” “嚼一嚼?”段笙诧然,只好无奈的起身跟上两人。 云萌扫了一眼挎在胳膊上的手,垂下眼神,她认识这个女孩吗?还有为什么她会叫她云萌姐姐? “哦,对了,忘了跟云萌姐姐介绍一下我自己了。”木妖娆握住云萌的手,看起來有些莫名的紧张。“我叫木妖娆,姐姐叫我妖娆就好。” “原來就是你救了我。”云萌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好像在那里听过。“谢谢你,妖娆。” “姐姐太客气了。”木妖娆带着云萌向着大厅走去,脚步带起的风卷起几瓣地上凋零的花瓣。 说说笑笑的两人如此的协调,却不知皇宫的明争暗斗,又掀起了一番风浪! “老五呢?” 云宸在京城的飞云阁的雅间坐着,看见独身前來的云祥,出声问道。 云祥在云宸的对面坐了下來,拂去衣服下摆上不小心蹭上的尘土,提起云骁,轻声笑道。“那个小子最近迷上了尚书府的小千金,已有空就往那里钻,拉都拉不住。” 放下手中的酒杯,云宸也笑了起來。“这个老五,还是一番小孩心性,和云萌小十一个样子!” 云祥赞同的点了点头,接过风铭递上前的酒杯,凑到鼻尖深深嗅了一口气。“好酒!大哥,这酒可是有些年头的女儿红了!怎么也得有个三四十年了吧!”抬手一饮而尽,十分的享受。 “祥少爷果真厉害!”风铭拿起酒坛,替云祥与云宸满上。“这的确是四十年的佳酿,为了这坛酒,风铭可是遭了不少罪呢!” “哈哈……”云宸看了一眼装作委屈的模样的风铭,爽朗的笑了起來。“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老陈家的姑娘还不是让你给拐手了,恩哼,怎么,觉得吃亏了,要不要主子我赏你几个?” 风铭连连摆手,“不要不要!”随即摸着头傻笑几声,就连脸上都染上了一圈红色。“风铭觉得挺好的,主子还是把心思都放在太子妃上吧!太子妃这几日似乎都不太高兴呢!” “臭小子,敢说你主子的不是了,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云宸失笑,抬手朝着风铭掷了一粒花生米,瞪了一眼顽劣的风铭,举起酒杯示意云祥。 “大哥,九妹,最近怎么样?”云祥抿了一口酒,小心翼翼的问道。 提到云萌,云宸放下酒杯,表情显得有些沉重,云萌的事情福泉已经派人告诉了他,至于现在怎么样,沒有人知道。 “沒有什么消息,只知道有人救了云萌,然后引了段笙出去,结果两个人都沒了消息。一直到现在……” 两个人沉默下來,房间里飘散着浓郁的担忧。 “啊!主子,小少爷也沒有消息了!”风铭突然间想起刚刚侍卫告诉他的话,却不曾想忘了及时的告诉云宸。“那个暗中保护小少爷的人,跟丢了小少爷,而且一直寻找沒有结果、” “什么!”云宸大惊,就连小十也沒有了消息,是死是活的都沒个音讯,脸色迅速的阴沉下來,外出的心情被这些事情搅得乱七八糟。“一群废物!” “是!”风铭后退了一步,恭敬的弯腰,一声也不敢出。 云祥的眉头也皱起來,“会不会是小十在江湖上惹了什么人,把他抓起來了?小十在江湖上一向很嚣张。” “唉,风铭,调派人手,还有通知各门各派的暗线,暗中打听一下小十的消息。一点有什么蛛丝马迹立刻去查!不管是小十还是云萌,挖地三尺都要给我找出來!”云宸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本想出來放松一下,却不曾想发现了这么多忽略的事情。“这几个能不能有个省心的!” “主子,要动用暗线么?”风铭不确定的问道,若是动用那些人,他们在江湖中的势力就可能被发现啊,那多年來的苦心就是付之一炬。 云宸低吼,“废话,那是我亲弟弟亲妹妹!难不成还是闹着玩的啊!” “是,属下明白!” “大哥你也不要太担心,九妹和小十都是鬼精灵,运气一向又好,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云祥掩下心里的担心,安慰道。 “唉,希望是吧!母后的死刚有些眉目,但愿不要再有什么乱子了!”云宸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酒,发泄性的抬头一饮而尽。 “爷、爷、出事了!出事了!”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來,连礼仪都沒顾得上,闯进房间。 风铭拦住那人,“怎么了?沒看见爷正品酒的吗?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五、五爷和七爷、七爷打起來了!”侍卫喘着粗气,双手扶在膝盖上,断断续续的说道。 云宸和云祥皆是一怔,一同看向來人。 风铭回头看了一眼云宸,连忙问道。“在哪里?为什么会打起來?快说!” “就在玉炎街、玉炎街,具体的原因小的也不太清楚,像是、像是因为尚书府的言琳小姐,五爷本來和言琳小姐在一块逛街來的,不知怎么就撞上七爷了,两个人就、就打了起來。” “带我们去!”云宸起身,示意侍卫在前带路,脸上的怒气脸云祥都不敢上前。 云祥跟在后面,也匆匆的赶了过去。这个时候和七皇子撕破脸皮,对他们沒有半点好处,老五啊,你自己还是小心吧! “骁哥哥,不要打了。”浅紫衣的女子站在一边,焦急的看着人群中的两人,想要劝架却无能无力,只能在在一边出声阻止。 云祁不屑的看了一眼愤怒的云骁,干净利落的挡下云骁的攻势,顺势对着云骁的胸口就是一脚。云骁闪避不及,只能抬起胳膊去挡。那力道让云骁连续后退了几步,一个不稳,倒在地上。 “骁哥哥!”浅紫衣女子的连忙跑到云骁的身边,扶起他。“你沒有事情吧?疼不疼?” “表妹,还不过來!” 云祁冷笑着看着云骁,负手到身后,看着浅紫衣的女子。 “表哥,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骁哥哥,他怎么说也是你哥哥不是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浅紫衣的女子像是被惹炸了毛的猫,毫不客气的指着云祁指责他,一边搀扶着云骁,一边怒目瞪着云祁,一张娇俏的小脸充满灵气。 “哥哥?表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兄弟哪个不是勾心斗角?又何必做那面子上的虚伪东西呢?”云祁邪肆的勾起嘴角,露出狂妄的笑意,右手玩弄着左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你!哼!”云骁愤怒的指着云祁,却又说不出什么來。 云祁挑眉看向云骁,“五哥,咱们还沒有分出个输赢來,要继续吗?” “哼,你以为我会怕你?來就來!”云骁站直,将浅紫衣的女子推到一边,小声的叮嘱了几句什么,转身看向云祁。 云祁冷哼一声,轻蔑的看向云骁,“哼,愚蠢!” 两人突然靠近,再次比拼,竟然招招致命,两个人谁也不肯相让,就在大街上大打出手,也顾不及了众人的目光。 “混账!” 云宸看到眼前的一切,一股怒火冲向头顶,云萌和小十的事情本就让他忧心的了,现在这个老五也不安分,他绝对有理由相信,江湖上那股暗中和他对抗的势力,背后的朝堂之人,绝对不会是这个易怒狂妄的七皇子,现在就撕破脸,只怕对方会潜藏的更深! “都给我住手!”云宸快速的插进两个人的中间,一手推开一人,对着云骁毫不客气的就是一掌,反而是云祁,手下倒是留了几分力气。 “大哥?”云骁捂着胸口退了一步,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云宸,又立刻垂下头。“对不起!” “哼!”云宸冷哼一声,不理会云骁。转身看向云祁,先不说话,上下打量了一番云祁。 云祁虽然野心巨大,但对于云宸这个大哥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惧意,此刻看见阴沉着脸的云宸,云祁终究还是欠缺些底气。 “大哥!我……” “七弟,你五哥不论有沒有错,跟弟弟动手就已经有错了,大哥代他向你道歉,还希望你不要介意,大家还是好兄弟!” “大哥,是!我知道了……” 云祁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手却是在两侧紧紧的握起,手背上青筋尽数突起,又是这样,总是说着亲近的话,可是实际上却是要排斥他,为什么?就因为他和他们不是一个母亲吗? “还不走,在这里丢人现眼吗?”云宸冷眼看了眼云骁,转身离去。 风铭转身对着云祥比了个手势,匆匆的跟上云宸的步伐,唉,主子心情不好,连带着他们下属都要小心翼翼的了! 云祥揽过云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五,不要这幅样子嘛,大哥只是有些心烦而已,九妹和小十都沒了消息,他急躁些情有可原,不要放在心上。” “堂哥,我是不是特别沒有用?帮不上忙不说,还总是给大哥添麻烦,就连弟弟妹妹都不能照顾好!” 云骁失落的低下头,朝堂的局势他总听大哥和堂哥说,却是半点的主意都沒有,每次有什么事情,也都是大哥替他解得围。这么沒用的他是不是让大哥失望了呢? “走吧,不要想太多,以后不要这么冲动就是了。” “恩。” 几人相携的身影落在云祁的眼中,人群都已经散了,熙攘的人群擦肩而过,喧嚣的人群和云祁寂静的内心,相互阻隔。 第六十六章 拉拢 “大哥……我错了……” 云骁站在太子府厅堂的正中,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敛眉沉思的云宸,心里暗道糟糕。大哥这幅样子,很吓人啊,谁來救救他! 太子妃严月蝶乃是东源大将军严家的长女,聪慧贤淑,饱读四书五经,更难得的是对带兵布阵也竟是有一番见解。太子一派与大将军一向交好,这联姻也是在自然不过。听闻太子怒气冲冲的回府,只带了一个小丫鬟就赶了过來。 “殿下这是怎么了?” 米色的窄裙上以银线金丝相勾勒,曼妙的身材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不似普通官宦家的小姐,娇气珍贵,严月蝶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气场,霸气逼人。 云宸的脸色听见女子带笑的询问,这才缓和了脸色,也不顾及云骁云祥二人在场,自然的将严月蝶拉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掌心覆在严月蝶略微凸起的肚子上,叹了一口气。 “你消息倒是灵通,我这才刚刚回來,你就赶过來了!怎么样,今天有沒有好好吃饭?” 严月蝶羞涩的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那只大手,抬手打了一下。“你总是这样,老爱乱发脾气!” 云宸抬头白了一眼垂头偷笑的云骁,沒好气的哼了一声,“你自己去问问你这个好五弟都干了些什么事?” 严月蝶站起身來,接过丫鬟递过來的茶,递给云宸。“五弟,给大嫂说一说,你怎么把你大哥气成这样了,大嫂也学一学。” “月蝶!你跟着胡闹什么?” 云宸长臂一捞,就将严月蝶拉回了自己的怀里,太子妃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云宸对于这个孩子自然是十分的重视,若是皇长孙,那就更好不过了,就算不是,也无法对他们的地位造成什么威胁,只怕东源帝还是更喜欢女孩多一些。 云骁本來悬着的心随着严月蝶的到來,总算放松了一些。 “大嫂,我和七弟在街上打了一架……” “什么?!”严月蝶惊讶的出声,片刻后确实笑了起來。“哈哈……五弟,你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和老七争了起來吧?” “大嫂英明。”云骁羞涩的挠挠脑袋,勾了勾嘴角,余光看向一旁自在喝茶的云祥,却见云祥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好!有你大哥年轻时的风范!”严月蝶抬手半掩红唇,靠在云宸的身上笑了起來。坊间盛传太子专情,至今只娶太子妃严月蝶一人,极宠。“只是不知能让五弟和七弟大打出手的,是哪家的小姐呢?” “月蝶……”云宸无奈,揽着严月蝶的手臂又紧了紧,“若是旁人就罢了,老五也是老大不小了,早就该成家立业了,不定然不会阻拦。可是,这个人偏偏是言琳,秋良的小女儿秋言琳。” “秋言琳?”严月蝶的眉头也浮起一层皱着,怪不得云宸一直阴沉着不说话,一边是自己的弟弟,一边是自己对头。丞相府一向与太子不对盘,而这个秋家,据悉是余家的什么远房亲戚,与丞相常有往來。 屋内的气氛一时沉闷下來,云骁好不容易放松的心再次吊的紧紧的。 “大哥,我看那秋家小姐也不是对老五沒有意思,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把秋家拉拢过來呢?” 云祥放下手上的茶杯,嘴角噙着一抹深有意味的笑,挑眉看了一眼满怀期待的云骁。秋家并未明确的要站在丞相府一侧,有所转机也并非不可能。 云骁猛的点头,上前一步。“大哥,我和言琳情义相投,你就成全了我吧!而且说不定还可以把秋家拉拢到咱们这边來!” 云宸眼神凌厉,让云骁不自觉的闭上嘴巴,后退了一步。“若是能够这样最好!你以为我不想!可是若是不能后怎么吧?人家嫁给你了,可是和家里闹不和了,你能保证你们两个不会因为这个闹矛盾,东云骁,你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你的终生幸福是用來交易的吗?!” “大哥……”云骁不再出声,心里却是暖暖的,一直以來他总是有些自卑,总觉的大哥只疼九妹和小十,可是……云骁在心里自嘲的冷笑,是自己的心太小了。 云宸皱起眉來,严月蝶连忙用指腹轻揉云宸的太阳穴。“五弟,你不要太着急,我和你大哥仔细考虑考虑,若你们两个真是打算要厮守白头,我和你大哥自然是会支持你的!” “是啊老五,你们两个若是真的惺惺相惜,做哥哥的又怎么会阻拦你呢?秋家小姐才刚刚及妍,你不必太着急,七皇子就是想要娶她,还有一个余贵妃呢?你觉得余贵妃会这么轻易的让七皇子成亲吗?” 云祥指尖轻叩桌面,邻国公主下个月将來东源,看邻国的意思,想必是想转着圈的想要和东源联姻。这一股势力可要比秋家來的具有诱惑力! 云骁点点头,“知道了大哥大嫂,还有堂哥,我这一段时间会尽量避着老七的。看见他嚣张的样子就想來上两拳,真是的。” “哼,就你?回去多练练吧!”云宸起身,扶着严月蝶向着外面走去。“被打还差不多!” “大哥,你对我也太沒信心了吧!”云骁不满意的出声抱怨。 云祥无奈的笑笑,揽上云骁的肩膀。“好了,走吧!你那个心上人恐怕还在对面的茶馆里等着你的吧?忍心让人等这么久?” 云骁怔了了一下,两个人向着府门外走去。 “宸,你觉得秋家到底是个什么立场?” 严月蝶被云宸拦在怀中,两人漫步走在自家的后花园中,假山上的水流潺潺的留下來,太子府的后花园美的像是一幅画。 “立场?看似站在丞相那边,可是却又迟迟不表态,这个秋良倒是个人物呢!”云宸月牙白的长衫随着微风扬起,君子如玉,美人如璧,相携相拥,鸳鸯眷侣。“拉拢倒是沒有问題,只是……” “害怕以后万一有对立的一天,老五会为难?”严月蝶接上云宸的话,一言指出云宸的担忧。“你呀,为王者,最怕的就是你这样,太重感情,犹豫不定!” 云宸顿下脚步,拉住严月蝶,“那可是我的亲弟弟,一心一意扶持我的亲弟弟,怎么舍得让他们有陷入危险的可能呢!” 严月蝶上前一步,抱住云宸,“我知道,可是宸,你要知道,你是要做王的人,你若想他们都安然无恙,不能一味的保护他们,不然总有一天,他们将是你毁灭的大门啊!” “恩,我知道。”云宸紧紧的揽住严月蝶,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混账!” 清脆的巴掌声从永和宫里传出來,下人们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 “母妃!为什么打我?!” 云祁捂着一侧脸,难以理解的看着怒气冲冲的余湘儿,委屈的顶了回去。二哥还在那里坐着,母妃这样做,他多么丢人啊! 余湘儿一身紫红的抹胸宫装,肥大的袖口上金丝的牡丹开的正艳,长长的指尖染着红艳艳的颜色,止不住的颤抖着。 “为什么?你说你干了什么好事?居然在大街上和五皇子打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你还有沒有一点出息!” “母后,你不一直想要拉拢秋家吗?若是我娶了秋言琳,不正是圆了你的想法吗?为什么还要打我?!”云祁不满意的看向余湘儿。“况且秋言琳长得那是一个水灵,又是尚书府的嫡女,还算是配的上儿子吧!” 余湘儿看着眼前云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抬手又要是一巴掌。 “母妃,不要打了。” 一旁的云耀突然站起來替云祁挡了一边巴掌,尖锐的指甲在光洁的脸上划过三跳鲜红的痕迹。云耀抬手摸了一下脸,指腹上有鲜红的颜色。 余湘儿先是愣了一下,阴沉的脸色总算有所缓解,转身坐椅子上。“看在你二哥的面子上就饶了你这一次,你给我记住,邻国的公主下个月就会來东源朝,明着说是拜访,可实际上就是选个驸马,要和我东源朝联姻,邻国国力还算雄厚,物产丰富,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你这一段时间就不要再惹出些事端來了!”凌厉的目光看向云祁,余湘儿厉声说道。“听见了沒有!” “是,母妃!”停了一下,云祁才不情愿的答应道,怏怏的退了出去。 余湘儿看了一眼云耀,面无表情的端起桌上的茶,轻轻的嗅了一口。“云耀,你弟弟那个性子你也知道,邻国來了之后多帮衬着点,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两个凑一块,知道了吗?” “是,母妃,儿臣会尽力的。” “恩,下去吧,对了,把脸上的伤处理处理,好了再出來。”余湘儿挥挥手,示意云耀退下去。一旁的小丫鬟立刻上前,轻柔的替余湘儿捶打双肩。 “是,儿臣告退。” 云耀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正闭着眼睛享受的余湘儿,眼神里有些波动,拳头握了握,最终还是退了出气。 “沒事吧二哥!要不要传御医。”永和宫外,云祁斜靠在门前的柳树上,见云耀出來,立刻凑上前去,想要伸手碰一下云耀的伤口。 云耀伸手挡住云祁的手,看起來脸色不是很好,脚步顿了顿,云耀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我沒事,回去自己处理下就好!” “哈?”云祁诧异的愣在原地,片刻后怏怏的向着自己的宫殿走去,原本皇子成年后都要出宫住在自己的府邸上,可是母妃和父王求情,硬是允许他再在宫内多呆两年。 云祁叹了一口气。二哥好像很不喜欢他的样子,难不成二哥觉得大哥比较适合当王吗?还是二哥自己想要…… “七皇子,咱们这是要去那里?”小厮看着云祁心不在焉的往前走,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云祁烦躁的瞪了小厮,随意踢向一旁开的正盛的花簇。“本皇子往哪里去还要跟你报备吗?张嘴!” “是、是、是……七皇子息怒,小的这就张嘴!”小厮慌张的抬起手來,巴掌声响了一路…… 第六十七章 黑店密谋 “谢谢你妖娆。” 云萌背了一个简单的包袱,一身男装,头上戴着黑纱帽,认真的对木妖娆道谢。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救了她,但是云萌已经不想再多问,模糊之间的声音总感觉和木妖娆有些相似,可是已经沒有追究的必要。 木妖娆笑了笑,看向一侧的段笙,“你真的不想要恢复记忆了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方法的!” 段笙笑着要了摇头,以往的执着不过是源自他的惘然,他已经明白了心意,记忆就让她慢慢的回想吧! “等我那一天想要了再來找你吧!”挑眉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段笙笑的苦涩却也幸福,幸好他还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走了!” “保重!” 木妖娆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渐行渐远,像是思考了些什么,耸耸肩。 “你也要走了么?” 肥大宽松的披风将男人整个都包裹进去,男人伸手摘下面具,白皙手指上能看见指骨因为用力而微微的颤抖着,男人声音顿了顿,包含着难以隐藏的恨意。 “我不会放过那个害我至此的女人的!我的出现,一定会让她惊恐不安吧,你不觉得那很有趣吗?” “喂!”木妖娆皱起眉看着眼前的男人,入目的下巴比最初见他时圆润了一些,可是那张本该充满欢笑的脸上,此时正阴沉的可怕。“我还真想跟你去见识一下那么恶毒的女人,把我家小相公害成这样,得把她抓來做我的试验品。” “呵呵……好了,那些事情与你无关,你也不要搀和进來,这个大泥潭,不适合你。”男人抬手在木妖娆的脸上捏了一把,戴上脸谱面具,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小二,两间上房。” 段笙掏出一锭白银,随手扔到小二的手中。“两匹马,都要喂最好的饲料,精心伺候着。” “是、是、是!两位爷。楼上请。” 小二笑呵呵的将银子收入怀中,弯腰带着两个人向楼上走去。天色即将入暮,两个人快马疾行了一天,云萌心里似乎装着事情,总是一脸沉思的神情,让段笙也一直保持在缄默中。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在想吧!” 云萌正要踏进房门,却听段笙突然的开口说话,诧异的看向段笙,只见他转身就进了房间,只剩下空荡荡的走廊,吹过一阵轻微的风。 云萌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纱帐,白冥河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那个尊上对于她虽然几次戏弄,却似乎是沒有杀她的意思,但是白冥河的意思明明就是再说,王宫只内,有人要对她痛下杀手,后宫内还能着样兴风作浪的,大概只有余贵妃了吧! 眉头紧锁,云萌的疑虑并沒有消退,那个尊上到底是谁? “嘘!” 云萌听见窗户被推开的动静,连忙从床上跳起來,慌乱的带上事先准备的面纱。木妖娆已经替她医治了,现在正在恢复的阶段,木妖娆的治疗手段让云萌啧啧称奇,这鬼医的名号也不是白叫出來的。 段笙从窗户中跳进來,示意云萌不要出声,贴着墙小步的走了过去。 “不要出声,捂住鼻子。” 段笙拉着云萌跳上房梁,眼睛紧紧的盯着房门。 “怎么了?”云萌小声的询问,不解的沿着段笙的眼神看去。 窗户的边角上被捅开了一个小圆洞,一根竹管中弥漫进來些许的烟雾。段笙的手捂上云萌的口鼻,自己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下面。 尽管带着面纱,掌心的温热还是真真切切的传到了云萌的脸上,云萌身子一僵,愣在原地。脸上不自觉的升起一股灼热,眼神有些恍惚的转向门口。 等到烟雾都飘散的差不多了,明晃晃的尖刀探了进來,在门闩上左右晃动一番,门闩‘咔哒’一声开了。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几个蒙面的人探身进來,贼头贼脑的打量一番。 “黑店?那不是刚才的小二么?” 开口说了话,两个人皆是对视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唇瓣和掌心隔着一层薄纱,使得那摩擦更加的敏锐。云萌尴尬的垂下头,打量着底下的情况。段笙犹豫着收回自己的手掌,不自然的握起來,眼神也望下屋内。 “大哥,怎么沒有人?” 一个人挑开了空空的床褥,床上哪有人的影子。焦急的回头冲着屋子正中一个拿刀的男人说道。 拿刀的男人皱起眉想了想,“难不成是我们露馅了?包袱还在不在?” “在!” 云萌诧异,居然忘记的把包袱藏起來,若是被他们翻走里面的东西那就不妙了! “应该是着急出去了,否则不会不带着包袱的,”拿刀的男人扫了屋内一圈,这才挥手示意众人退出去。“恢复原样,不要打草惊蛇。都小心一些,若是怀了主子的计划,小心把你们都给砍了!” “是!” 众人应了一声,小心的退了出去,最后一个人端着刀,奇异的把门闩又扣上。这本事倒是让云萌赞叹了一下。 “你以为这会是谁?”段笙看了一眼房门问道。云萌和段笙从房梁上跳了下來,两人对视一眼,云萌匆匆将包袱收拾好。 “谁知道呢?想杀我的那么多,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带头人像是宫里的呢,那兰花指拿捏的,嗓子也像是刻意装出來,怎么听都觉的里面透着一股黏腻。”云萌背上包袱,趴在门缝中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只余下一个匆忙消失的背影。 “段猫猫,他们好像是去干什么事情了,要不要凑个热闹?” 段笙挑眉,“沒问題,我也正好奇着呢?这个黑店竟然还藏在公公,有意思!” 小小的房间里站了三个人,刚刚拿刀的人此刻正坐在主位上,依旧带着面纱,皱着眉像是思考着什么,另外两个人分坐下首,静静的等待着拿刀之人发话。 “主子的计划执行的怎么样了?”拿刀之人片刻后突然出声,声音不再拿捏,细细的嗓音里透着一股阴柔。 “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主子三天后的赏花节,实施计划了!” “恩,千万不能出差错了,刺杀王上可是大事,若是一不小心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咱们谁都承担不起!” “是,属下会小心的!” 云萌惊讶的捂着嘴,刺杀王上,他们居然要刺杀王上!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云萌握紧手中的皮鞭就要冲上去。 “喂,不要!”段笙拉住云萌,示意她不要冲动,继续听下去。 拿刀之人站了起來,在屋中來回踱步。“今天來人有些可疑,一定不要放过他们,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是!属下已经查探过來,这两个人像是武林人士,那个红衣男子好像在江湖上海小有名声,怕是不太好对付。” “江湖人?”拿刀的男子皱了皱眉,思考片刻后站住脚步,“小心一些总沒有坏处,一定要掩饰好自己的身份!” 段笙拉着云萌悄声退了出去,两个人悄悄的牵了马,一路向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要是让我抓住凶手,一定非剥了她的皮不可!”云萌一边扬鞭,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密谋刺杀东源帝,竟然还有宫内的人参与,要是万一真的伤到父王怎么办! 赏花节,是东源的一种习俗,在王宫之内,这种节日多被赋予更深的含义,百花盛放,争芳夺艳,各个王宫贵族的小姐和公子,都会凑在这个时间聚在一起,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绽放自己的光彩。 “参见九公主,驸马爷!” 侍婢们端着各种托盘,穿梭在宴席上,嬉笑嫣兮,谈笑声一片。 云萌带着一块粉色纱,身着同色宫装,墨发挽起,只擦了一只飞凤金步摇。手挎在黑衣男人的胳膊上,纱裙微动,步步生莲。 段笙浅浅一笑,看的四周的侍婢们芳心直跳,不时的向段笙飞去眼神。 “乱看什么!”云萌撇了一眼段笙,不满意的在他的腰间扭了一把。 段笙弯下腰,凑到云萌的耳边轻轻呵气。“怎么?吃错了?” “切,这不该把你带來的,怎么这么招风!”云萌白了一眼段笙,甩开段笙的手,直直向着前边走去。 段笙失笑,抬脚想要跟上去。 “九妹夫?”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來,还有一股龙涎香。 段笙转身看向來人,双手作揖行了礼。“段笙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云宸一手揽在严月蝶的腰上,浅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黑色的衣衫端庄而不失贵气,墨发干净利落的束起,眉宇之中缭绕着一股傲气。 “月蝶,这就是九妹的夫婿,段家商会会长段奕的弟弟段笙。” 严月蝶浅笑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吆,咱们的九妹夫这是怎么了,怎么被九妹甩在后面了!”云骁嬉笑着从后面的跟了上來,胳膊随意的搭在段笙的肩上。 “五哥好。”段笙有些无奈,还是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声,唉,就知道在这种场合这么麻烦,见了谁都要聊上几句。 “九妹夫乖,九妹若是欺负你,就跟五哥说,五哥帮你出气!”云骁话音刚落,头上就被打了一个爆栗。 云萌气呼呼的瞪着云骁,“五哥,你说什么哪!谁才是你妹妹!” 云骁吃痛,笑着跑到了一边。“九妹,我可是觉得九妹夫太老实了,怕他被你欺负呢!” 云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上來,拍了拍云萌的肩膀,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九妹这么厉害,受欺负的肯定是九妹夫啊!” “大哥,你就不管管,他们都欺负我!”云萌一脸委屈的看着云宸。 云宸摸摸云萌的脑袋,却是笑了起來。 赏花节的宴会还未正事开始,气氛已经就活跃了起來,最不和谐的,大概就是角落里,远远射來的那道冰冷的目光吧! 第六十八章 刺杀威胁 “二哥?”云祁手里捏着一块糕点,斜倚在柳树下,宴会还未正式开始,着御花园中就只有他们这些年轻的一辈,嬉笑打闹,很是活跃。“你怎么了吗?” 云耀看向云祁,露出一个笑意,微勾的嘴角里透着几分孱弱无力。“我沒事……” 云祁诧异的看着云耀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刚刚二哥的表情明明就很奇怪啊,还从沒看见过二哥有那中冰冷的眼神。顺着云耀刚刚眼神的方向,云祁看去,粉色宫装的云萌亲昵的拉着黑衣男人的袖口,在一干兄弟中间,眼神明媚。 “王上驾到,,” 德福长长的尾音拉起,园子里的人都停下手上的活计,朝着來人的放下,恭敬的跪下。 云萌挣脱段笙拉着她的手,笑着扑了上去,“父王!” 东源帝揽过云萌,扫过云萌面纱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露出慈祥的笑容,东源帝怜爱的摸摸云萌的脑袋,“玩够了?” 云萌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搀扶着东源帝向着主位走去,皇贵妃跟在东源帝的另一侧,娇羞的玩着东源帝,眼中的憎恨一闪而过。 “对了,怎么不见小十?”东源帝坐下來,让众人纷纷入座,扫视一眼,却沒有发现小儿子的踪迹。“还沒有回來吗?” “回父王,暂时沒有十弟的消息,应该是在回來的路上吧!”云宸站起來,垂着头回答东源帝的疑问。 余湘儿坐在东源帝的左侧,挑眉看了一眼云宸。“太子,什么叫做应该,不是本宫说你,可是你也要有个当大哥的样子不是?自己的弟弟的行踪总是要知晓的呀,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 云宸眼角的余光在余湘儿的身上扫过,上前几步站在正中间,一撩衣摆前襟,就跪在了东源帝的面前。“皇贵妃教训的是,云宸疏忽了。” 东源帝不动声色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可是逐渐阴沉的神色,让宴会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來。 “皇贵妃,本皇子过的好好的,干嘛要咒本皇子!” 淡紫的紧身衣,云溪发丝有些凌乱,却是从容不迫的走到云宸的身边跪下。 “父王,小十來迟了,还请父王责罚!” “当啷!”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到声音的來源,却见余湘儿的面前的酒杯歪在桌面上,酒水洒了一桌。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东源帝有些不高兴的看向余湘儿,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会这般失态,哪里还有一点皇贵妃的样子。 余湘儿匆忙收回自己的眼光,接过一旁丫鬟递过來的手绢,擦拭面前的酒渍,“王上,臣妾刚刚正想着小十着孩子怎么会沒到,却不想小十就突然的出來了,吓了臣妾一跳呢!” 东源帝这才收回自己不满的目光,拿起酒壶亲自为余湘儿重新到了一杯酒,“好了,小十这孩子就这样,不要放在心上。小十,还不给皇贵妃道歉。” “哦!”云溪耸耸肩,笑着看向余湘儿。“皇贵妃,对不起!” 余湘儿连连摆手,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不自然。“沒有事,沒有事。” “太子,小十,都起來去坐下吧!”东源帝摆摆手示意两个人起來,“德福,开始吧!” “哎,”德福应了一声,上前走了两步,“赏花宴会正式开始!奏乐!” 丝竹管弦逐渐响起,歌姬和舞姬们按着顺序涌入场正中,挥动水袖,不时的迎來一阵的掌声和喝彩声。 云萌扯了扯坐在身边云溪的袖子,看了一眼各自专注的群臣及家眷,侧身出去,站在一处阴影之中。 “怎么了?”云溪诧异的笑了起來,故意暧昧的凑到云萌的身前,将云萌完全笼罩在自己的身影里。 云萌抬眼看向和自己长相相差不无极的男孩,现在应该要称呼为男人更合适一些了吧。下巴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尖锐,脸上瘦了许多,颧骨显现出來,整个人的五官看起來都比较立体。 “出什么事了?” “什么?”云溪声调上扬,浅笑着看着云萌。“姐姐呀,你想太多了,我不就是回來的晚了一会吗,哪里出什么事情了?” 云萌冷眼撇了向云溪,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你要以为我感觉不到,你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今天宴会上警惕一些,可能会有刺杀父王的,我和大哥他们已经有所部署了,你只要不搞砸了就行!” “知道了!”云溪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云萌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回宴会。 见云萌走的远了,云溪才舒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云溪怎么了?”段笙夹起一块糕点,送到云萌的嘴边。云萌气呼呼的不肯张口,段笙向前凑了凑,温热的气息打在云萌的颈间。“就算你不情愿,样子还是要做的,來,乖一些!” 云萌只好张口,将糕点送入口中,抬眼看了圈四周,皆是些艳羡的目光。云萌无奈的叹口气,隐隐的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什么都不说!这个臭小子,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段笙轻笑,看了一眼逐渐走进的云溪,亲昵的趴在云萌的耳边,“也许是因为你在他眼里太重要了,所以不想让你担心!” 云萌气妥的盯着场中的歌舞,不再搭话,那温热的气息仿佛还在耳边轻抚,云萌咬住下唇,脸上扬起一抹绯红,好在被面纱遮住,沒有那么的尴尬。 场中不知谁家的小姐,脚尖轻点,纵身旋转,将水裙转成一朵月白的莲花,姣好的面容上微饰红霞,细看去有一层薄汗,亮晶晶的反而衬出白皙的皮肤。 “好!” 一时间,掌声和喝彩声经久不息。 “啊,,” 余湘儿一声惊叫,亮闪闪的刀刃就越过余湘儿直直向东源帝刺去,东源帝连忙一蹬桌子,整个人就向后退去。众人的神思还沒來的及拉回,就听得一阵刀剑乱响,宴会顿时乱成了一片。 “何处贼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刺杀王上!”风铭此刻手持长剑站在东源帝的身前。而事先埋伏好的侍卫从一侧跳出來,和那个乐师打扮的刺客打坐一块。 众多的侍卫围上前來,东源帝退到后面,云宸等人也都站了起來,将东源帝护在中间。 “本公主來!”云萌恶狠狠的瞪着刺客,手中握着铮亮的九节银鞭,手腕一抖,银鞭如同矫健的游龙,气势凌厉的向着刺客飞去,正中刺客手中的短剑。 刺客跳起來,踢开两个围上前來的侍卫,视线扫视四周,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匕首,左右一挥挥开几个扶着余湘儿向外走的人,将匕首架上余湘儿的颈间。 “退开,都退开!”刺客一边向后退,一边踢开阻挡他的桌椅,碗盘碎了一地,蓝白相间的瓷器碎片混在花花绿绿的汤水之中,一片狼藉! “啊,,王上,救救臣妾啊!王上救、救救臣妾啊!”余湘儿惊吓的花容失色,惨白惨白的脸上顿失了往日的风采,发髻凌乱,就连金步摇也少掉了一只,满怀期待的看向东源帝,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心疼。 东源帝抬起手,示意侍卫不要攻击。“只要放了孤的爱妃,孤保证你安然无恙的走出王宫,怎么样?” 刺客狠狠的瞪着东源帝,呼吸变得沉重,放在余湘儿脖子上的匕首也越來越用力,余湘儿一声尖叫,小声啜泣起來,一道红线在余湘儿的脖子上显现出來。 “让他们都往后退,再往后退!快点!”刺客脚下的功夫似乎很好,拉着余湘儿很快就退到了宫墙的边缘上,愤怒的低吼。 东源帝侧头在风铭耳边说了什么,风铭上前几步,指挥围成一个防卫圈的侍卫们向后撤退,远远的离开刺客。御花园内早就混乱成了一片,未曾见过这等阵仗的官家小姐多数颤颤巍巍的躲在父母的身边,还有些青涩的少年胆怯的从缝隙中看着这一切,有些新奇,有些恐惧。 云祁站在人群的最前边,冷冷的盯着刺客,手里从侍卫那里拿來的长剑被紧紧的握住。云耀上前一步,拍拍弟弟的肩膀,“不要冲动!” 云萌握紧手上的长鞭,心里有些不耐烦,这个余湘儿,还真是会拖后腿,若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她一定不管她的死活,先把刺客拿下再说。烦躁的甩了一下鞭子,地上被打出一道深深的印记。 段笙往前站了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云萌,侧头低声的说道。“你不要这么激动,静观其变!” 云萌冷哼一声,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收敛了一起,收起九节银鞭,等待着东源帝的决定。 “你不觉的这个人……感觉上很熟悉吗?”段笙看着挟持了余湘儿的刺客,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熟悉,尤其是脚下利落的动作,甚至是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 “熟悉?”云萌诧异的看向刺客,身穿淡灰色乐师服,头戴乐师帽,一张脸平凡无奇,想必是易过容了,身形的话的确是有几分熟悉。“是我们认识的人?” “我想应该是吧!”段笙自信的浅笑,再次看了场中的人一眼,语气变得有些冷。“还是交过手的呢……” 第六十九章 解救 “是有些眼熟。”云萌仔细看了几眼,就连眼神也觉得有些熟悉了,片刻后,云萌惊讶的看向段笙,眼神中满是疑问。“是他?” 段笙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沒错,就是许良!” “怎么会是他呢?”云萌小声的反问,许良沒有理由刺伤父王啊,疑虑像是麻线,在心里越交织越凌乱。“一定要抓活口,要弄清楚白冥河与宫内的哪一位,有联系!” 云萌说罢,就要上前走。段笙一伸手,拦住了她。“别,若是皇贵妃因此受了伤,你会受责罚的。而且,我感觉皇贵妃和许良之间,有种很微妙的联系。” “你什么意思?”云萌顿足,看向段笙。 云溪凑了过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小声的说道。“就是说,那两位,在演戏呗!” 云萌一愣,和段笙对视一眼,见他赞同的点点头,把视线转到了被许良挟持的余湘儿身上,那张以为惊吓而苍白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什么异常,云萌仔细的打量了一遍余湘儿,却见她的手微微握起,像是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她拿的什么?”云萌出声询问,两个人若是真的在演戏,那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一些吧,想必就连父王也被他们蒙骗了!不过如果真的是那样,云萌想,余湘儿你就死定了! 云溪和段笙分站云萌的两边,警惕的看着场中的一切,日头正高,开始变热的天气让人的头上冒出了一层薄汗,东源帝紧紧的盯着刺客,虽然面无表情,却仍旧让局面陷入了僵持之中。 “小十,七哥什么时候上去的?!”云萌惊讶的看着许良背后宫墙上的云祁,差点怀疑是自己的眼花。 云溪也是一愣,接着就收回了眼神,“七哥什么时候上去的啊?” 段笙的眼神一直盯着余湘儿和许良两个人不动,像是要从上面看出些什么來,侍卫又向后退了两步,以宽慰刺客激动的情绪。而许良,似乎像是在等待是什么时机,一直僵持在原地,也不肯开出自己的条件。 “看來那个人,要死了啊……”云溪满不在乎的挑眉,阳光闪耀的一瞬间,云萌看见余湘儿的手里亮闪闪的,像是黄金的颜色。 云萌看向云溪,“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会死?” 云溪低头看向云萌,嘴角牵起一抹笑,大大咧咧的揽上云萌的肩,凑到她的耳边。“余湘儿手里拿的,是她头上掉落的金步摇,只要她一攻击那个人,七哥就会跳下來趁机杀了他。如果被问起就会说,避免刺客伤害皇贵妃,一击致命保险一些。你信不信?” 云萌转头诧异的看着云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一直都这么聪明好不好?”云溪挑眉,可是手却在云萌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变得聪明,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之后吧…… “是吗?”云萌反问道,场中的局势似乎越发的紧张起來,许良的眼神明显的有些涣散和无神,架在余湘儿脖子上的手也有些颤抖。 段笙两指夹起云溪的手腕,嫌弃的丢到一边,将云萌揽入怀中。“真是一出好戏啊……不过十弟,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云溪一愣,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但是云萌看见他微挑的眼角,流转过一抹笑意。“自然是因为太聪明了呀!” “呀!” 余湘儿一声娇喊,将手中的金步摇向后刺向刺客的腹部,同时快速用手推开了刺客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向前跑去。云祁看准时机,在宫墙上一跃而下,手中的长剑顿时刺穿了刺客的胸膛,刺客不可置信的伸手,也许是想指什么,也许是在不甘愿什么,用尽全力伸出的手指无力的垂在地上,有些胆小的小姐低声的啜泣起來。 “王上!”余湘儿扑进东源帝的怀抱,哭泣个不停。东源帝将她揽在怀里,低声安慰。 云萌别过眼去,冷哼了一声,“不知羞耻!” 段笙揽着云萌的手一紧,示意她不要感情用事,拉着云萌连同云溪一起,上前几步。云宸站在最前面,“父王,太医已经到了,还是先让太医替皇贵妃诊治一下伤口吧!” 皇贵妃只好从东源帝的怀抱里站出來,眼神怨恨的看向云宸。 “父王,发生了这种事情,您还是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由儿臣來处理就好了。” 东源帝点点头,目光转向云萌。“小九,小十,还驸马,到御书房等着孤。” 云萌吐了吐舌,看來刚才的小动作还是沒能逃过父王的眼,云萌和云溪对视一眼,皆是无所谓的耸耸肩,明目张胆的和皇贵妃作对,也不是一时半会了,父王大概又要训斥他们要礼貌对待皇贵妃了吧! “你们俩个……唉……”云宸无奈的叹了口气,刚刚混乱的时候,云骁就先护着严月蝶退到了人群的后边,见严月蝶走了过了,连忙上前扶住她。“不许再惹父王生气了!” “是,太子哥哥!”云溪笑着答道,刻意拉长的尾音终于让紧绷着神经的众人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快去吧!”云宸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也不再那么严厉了。 “父王,,” 东源帝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朱砂笔,这个小九,永远都是这样的不安份,就算是嫁人了,也沒有半点的收敛。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云萌上前抱住东源帝的脖子,蹭了又蹭,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父王,我都这样了十八年了,也沒有见你说过什么……” “你这不是嫁人了吗?嫁了人,还能和那个时候一样吗?”东源帝佯装严肃,可是看到云萌顽劣的模样,怎么也严肃不起來,只好放弃。 云萌撇撇嘴,挑眉看了一眼段笙,暗自庆幸,幸好那封和离书沒有其他人知道,不然她可就惨了。“有什么不一样,不还是父王家惹人疼爱的小九吗?难道说小九嫁了人,就不是父王的女儿了吗!” 东源帝无奈的摇摇头,对于这个女儿,他永远也生不起气來。 “段笙,你可要好好待我们家小九,不然父王可是饶不了你的!” 段笙上前,温柔的看了一眼云萌,“请父王放心,儿臣定然会好好待公主的。” 东源帝满意的点点头,拉着云萌坐到了书桌前。“你们今天的小动作我也都看到了,云萌,就算你再怎么讨厌皇贵妃,该做到的还是要坐到,她毕竟是个皇贵妃,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不然父王会很为难的!” “父王,知道啦!”云萌懒懒的应了一声。 “对于今天的事情,有什么想法沒有?”东源帝宠溺的摸了摸云萌的头发,手掌在云萌的脸颊边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抹心疼。 云溪和段笙对视了一眼,云溪上前一步。“和儿臣的猜想基本一致,不过人证已经死亡了!” “小十,不要胡说!”东源帝皱起眉头,呵斥道。 云溪无奈的耸肩,退了回去。“就知道父王你不会信的……” “父王,反正你自己小心就是了,儿臣就先告退了……”云萌轻轻说道,摆手示意云溪和段笙悄悄离开。 东源帝疲惫的闭上眼睛,“你们先回去吧,父王知道了……” 云萌福身,静悄悄的退了出去,对着站在门口的德福公公吩咐道,“父王比较疲惫,让御膳房煮碗安神汤,一会送过來。到了用膳的时候一定要提醒父王,他自己恐怕是经常忘记。劳烦你了,德福公公。” 德福被云萌一席话感动的眼眶红红的,从袖口掏出一方丝帕,有模有样的在眼角拭了几下。“公主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杂家该做的,‘劳烦’二字可担待不起,公主只管放心是了。” 云萌点点头,转身向着宫外走起。 一侧风平,并不就代表着另一侧浪静。 御医刚刚离开,余湘儿对着青铜镜大发怒火,手边的胭脂水粉的盒子被摔了一地,侍婢和公公都颤抖着跪在地上,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各种香味掺杂在一起,有些刺鼻。 “这个混账,竟然敢真的伤本宫!就这么死了,难消本宫心头只恨啊!”余湘儿的指尖抚上颈间包扎的地方,还有些刺痛。御医说很快就能够恢复,幸而伤口不深,也不会留下疤痕。余湘儿看着颈间的白布,恼怒的将一旁的白玉梳子扔在地上断作两半。“丑死了!” “母妃……”云祁踏进永和宫门,看着一地的狼藉愣在门口。云耀跟在云祁的身后,看见屋内的情形,并沒有什么反应,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憎恶。 余湘儿站起身來,匆匆來过云祁,指着自己脖子问道。“祁儿,是不是很丑?” “母妃,你怕什么,父王又不会不喜欢你!”云祁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父王恐怕还会因为这个,更加的疼爱母妃呢!” “臭小子,你懂什么?后宫之中这么多的女人,你父皇的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那个狐媚子勾走了,”余湘儿捏了捏云祁的脸蛋,“你二哥不争气就算了,你要是再不争气,咱们娘三个,下场会惨的很!” “好了母妃,许良死了,你也就不用担惊受怕了,把柄沒有了,你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吧!”云祁笑嘻嘻的凑上前去。屋内的侍婢和公公早就实眼色的退了出去,们也被关上,心腹的丫鬟在门口守着。 余湘儿抬手在云祁头上打了一下,随即娇媚的笑了起來。“臭小子。还不是为了让你在你父王面前表现一下,母妃都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 “母妃,儿臣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云耀猛的站起來,吓了余湘儿和云祁一跳。 余湘儿撇了一眼云耀,也不挽留,只是淡淡的说道。“该怎么做你知道,不用母妃再教你了吧?” “母妃放心就是了!”云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用力的拉开门,云耀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第七十章 流产 “段猫猫,你不要太得意了,我可沒说接受你!”云萌气愤的瞪着得寸进尺的躺在她的床上的段笙,红衣半敞,露出里面精壮的胸膛來。 段笙侧身,手肘支撑,手掌托着头,笑盈盈的看着云萌,妖孽般的面容让云萌脸上微微泛红。“不接受?可是今天在王宫内……” “那是做给大家看的,不能当真!” 云萌垂下头,急忙的抢过话,夜明珠散发出明亮却柔和的光线,打在段笙的身上,再加上他撩人的姿势,有种无言的诱惑。 段笙哧哧的笑了起來,站起身來,拉着云萌坐到床上。浅碧色的青纱帐有些摇曳,云萌不待段笙有所动作,推着他向外走去。 “喂,,还要睡书房吗?要被下人们说闲话了,人们会说驸马爷满足不了公主,被赶了出來……” 云萌手一僵,接着就在段笙的背上锤了一下,转身走回床边坐下,“你胡说什么呢!” 段笙抬眼望去,那人脸颊娇羞,右侧脸上的疤痕的确是淡了很多,从他这里几乎要看不见了。段笙轻轻的笑了起來,慢慢的走到云萌的身边坐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知道云萌在也忍不住的转过身去。 “好了,我先给你上药,”段笙扳过云萌,让她面对着自己。“书房是不能睡了,不然会被发现的,我睡地上好了。” “……”云萌动了动唇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低下头沒有出声、 段笙细长的指尖沾了药膏,仔细轻柔的在云萌的脸颊上涂抹,指腹的温度伴着药膏的清凉,一起渗入皮肤之中,在心上荡开一圈涟漪,云萌想,这是一个折磨人的过程。夜明珠的光泽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彼此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不经意间的温馨浓浓的弥散了一室。 夜明珠被盖了起來,只剩窗外银色的月光钻了进來,云萌辗转反侧,眼睛瞪的大大的,就是沒有一点的睡意,耳边轻响起浅薄的呼吸声,混合着自己的,一时间竟然乱了节奏,分不清哪个呼吸是自己的。 “呵……”云萌轻笑,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吧,两个人像是被上了命运的枷锁,难以挣扎逃开。也许是她逃避的理由太过于荒唐可笑了一点,就算钟离一姓代表着重重的危险,可是他应该也愿意一起对待吧。 地上躺的人只盖了一层薄被,也许因为翻身,薄被向下滑落,露出凌乱里衣下白皙的胸膛,云萌冷哼了一声,拿起枕头扔到段笙身上,“上來吧!知道你沒睡着呢!装的还挺像!” 段笙睁开眼睛看向翻身向内侧移动的云萌,温柔的笑了起來。 “喂,以这个为界,你要是过了界就死定了!”云萌指着两个人中间的一床被被叠的窄窄的被褥,认真的说道。 段笙看了一眼云萌,干脆利落的向里挪了挪,将云萌揽进怀里,手一挥就将所谓的界线弄成乱糟糟的一团。 “段猫猫!” 云萌挣扎,体温间的触动,伴随着脉搏的跳动一起传到心脏。 段笙收紧臂膀,将头埋进云萌的颈间,轻轻的呵气。“睡觉了……你再挣扎我可就保证不了这一晚上会怎么度过了。” 云萌脸上一红,停止挣扎,安静的闭上眼睛,夜空逐渐安静下來,只剩下两颗心渐渐融合子一起的跳动…… “嫂子……”云萌刚刚睡醒,就听闻太子妃來了。“你怎么來了?有事派人來叫我一声就是了……” 严月蝶拉住云萌的手,在早就铺好软垫的椅子上坐下。“你哥老是不让我出门,我趁着他去早朝的时候出來逛会。”严月蝶转身唤了一旁的小丫鬟,眉清目秀的小丫鬟是严月蝶陪嫁來的,甚是亲近。“小环,把东西拿过來。” 云萌一早就看见了严月蝶的贴身丫鬟小环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此时更是好奇的凑上前去,“这是?” “前几日去翠心坊逛了一下,看中了几只不错的簪子,我就顺便给你挑了几只,快看看,喜不喜欢?”严月蝶伸手打开木匣,向前推了推。 一股奇怪的味道传了过來,云萌皱起眉嗅了嗅,疑问道。“咦?什么味道?好奇怪啊!” “可能是我身上沾到的藏香的味道吧,你也知道我信佛,这几日晨起和睡前我都会子菩萨面前拜一拜,希望孩子能够健康的出生。”严月蝶慈爱的摸摸自己的肚子,整个人都散发着圣洁的神采。 “哦,原來是这样,可是我觉的大嫂你还是不要老闻烟味了,我觉得那个烟对孩子也是不好的。”云萌出言提醒,燃烧产生的烟雾,由母体吸入后,极有可能对孩子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严月蝶点点头,有些敷衍,“我知道了,你快看看这首饰如何?知道你不太喜欢金的,我特意挑了一些玉的和银的。看看!” “恩,”云萌拿起小木匣,仔细的打量里面的首饰。“看起來都不错呢!” “驸马爷!”门外的小丫鬟福身,眼睛忍不住的跟着段笙一动,大红的外袍上是精致的金丝刺绣,收紧的腰身完全将段笙精壮挺拔的身材显现出來。 段笙点头,走到云萌的背后,略微思索,纤长的手指从里面拿出一根脂白的白玉簪子,镂空的白玉凤凰展翅欲飞,将簪子插入云萌乌黑的发间。 “这一只好看。”这才抬头跟严月蝶打招呼,在云萌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來。“大嫂好,用过早膳了吗?我和云萌还未用过,大嫂要不要随我两人用一些?” 严月蝶笑着摇摇头。“果真是这一只白玉簪子更衬九妹一些呢,我已经用过早膳了,而且肚子里的这个闹腾的着实欢腾,也沒什么胃口,九妹这里可有些酸酸的小果子,若是不嫌弃大嫂,就给大嫂端一些上來吧,你们就尽管用膳就是,不用理会我。” “大嫂说的哪里话,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云萌唤了一声,“明水!” 明水刚好端着两人的早膳进來,看见严月蝶,匆忙的放下东西福身。“奴婢见过太子妃,未能及时迎接,还请太子妃恕罪。” “快起來吧,沒有那么多的规矩。”严月蝶一直保持者亲切的笑容,一只手里握着洁白的丝帕,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多谢太子妃。”明水站起身來,看向云萌。“公主,您叫明水什么事情?” “饭菜让别人來端,你去那些酸酸的小果子來给太子妃,我记得昨天刚刚在玉福记买了些梅子干,你去看看,”云萌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该走的顺序都要做齐了,你亲自做!” “恩,知道了公主。”明水应了一声,在门口吩咐了一个小丫鬟什么,自己向厨房走去。 “九妹有心了。”严月蝶感激的看着云萌,“也就是往九妹这里比较放心了,天天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有时候真羡慕九妹的自在。” “大嫂,我哪里有什么自在的,无论是在后宫还是江湖,都是身不由己的过,若我说,做个最平凡的平民比较幸福。虽然忙碌和贫穷,可是真实呀!”云萌苦涩的笑了笑,帝王家,最是无情啊! 严月蝶叹了一口气,赞同的点点头。 “若我说,现在吃点东西最好了,”段笙起身坐到桌前,打算一时突然沉闷起來的气氛。“大嫂,不介意我这样失礼吧!” “自然不会,云萌也快去。”严月蝶随手捻起明水刚刚递上來的梅子干,“我呀刚刚好也吃一些。” 云萌耸肩,坐到桌前,“恩,今天早膳看起來不错。段猫猫,我要吃鱼,你帮我挑刺好不好?” 段笙点点头,手中的银筷转向一旁的清蒸鱼。 “哎呀!”严月蝶觉得肚子猛一下绞痛,刚刚咬了一小口的梅子干还沒來的及咽下去。剧烈的疼痛袭來,让她不禁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肚子。 “小姐,您怎么了?”小环连忙上前的扶住严月蝶,慌张的看向惊住的云萌。“公主,我家小姐怎么了?” “快叫御医!快!” 段笙率先反应过來,上前一步抱起严月蝶,快步走进卧房,将她放在床上。“大嫂,你感觉怎么样?” “痛、痛、痛啊!”严月蝶的手颤抖的捂着肚子,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起來,隐隐的下身有些温热湿濡的感觉,严月蝶一声凄惨的喊叫。“啊,,我的孩子,,” 云萌也反应过來,又派人去朝堂外等待云宸,匆匆的赶到卧房。慌张的蹲到床边,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嫂……” “九妹……求求你,救救的我的孩子……求求你……”严月蝶凄惨的哭泣起來,像是感到了生命的流逝,脸上一片悲戚。“我的孩子啊……” “大嫂,你在坚持一下,御医马上就到。”段笙安慰道,担心的看了一眼慌张的不知所措的云萌,在公主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论怎么样都会有些麻烦,庆幸的太子妃并沒有吃什么东西,就连那一小口梅子干刚刚也吐了出來。 “公主,御医!”明水一手拎着御医,匆匆的跑进來,为了能够更快一些,她连轻功都用上來。 段笙扶起云萌,连声招呼。“御医,快來看看!” 御医上前握住严月蝶的手腕,又冒犯的向严月蝶下身的被褥上看了一眼,此时被褥已经被染成了一片鲜红,喜庆的红色此时如此的刺目,惹人难受。 “回公主驸马,太子妃流产了,龙孙已经保不住了!”御医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说道。“好在比较及时,太子妃的身子只要好好调理,就沒有大碍了。” “好不去开药处理一下!”云萌突然低吼,一个小生命就这样突然的沒了,该是多狠的心才会对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下手,云萌靠着段笙缓缓的蹲下去,瘫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云萌不停的问自己,然后低声啜泣起來。 严月蝶听到御医的声音后,反而渐渐的安静下來,痴痴的盯着纱帐顶,眼神一动也不动。脸色越來越苍白,严月蝶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衣衫,丝毫不在乎划破衣衫的指甲在自己掌心留下同样鲜红的痕迹,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严月蝶像是一个沒有生命的玩偶,听不见,看不见,也感觉不到疼痛,就睁着眼睛定在那里! “太子!”小丫鬟见云宸和大将军谈笑着一块出來,连忙上前,凑到云宸的耳边小声耳语几句。 “什么!”云宸大惊,霎时变了脸色,也顾不得四周投來的诧异目光,用尽全力向着某一个方向跑去。 “太子这是所谓何事?”站在丞相身边的一个大臣不解的说道。“竟然如此失态!” “哼!”余丞相看向飞奔而走的云宸,鼻尖溢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丢下身边的一干人,负手向宫门去。 第七十一章 追究 “月蝶!” 云宸匆匆的赶到公主府,丫头小环正端着药碗,看着麻木了的严月蝶着急的不知所措。喂到唇边的药汁全都顺着脸颊流到了一旁。 “大哥……对不起……”云萌小心的看向云宸,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段笙用力的揽住云萌,让她有所依靠。 云宸上前两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带着一种透明的苍白的严月蝶,衣服和被褥已经让丫鬟们换掉了,严月蝶就像是个木偶,失去了反应。 “宸……”知道看见云宸的到來,严月蝶终于有了一点意识,眼神呆滞的看向云宸,眼泪更加的汹涌。“宸……对不起……对不起……” 云宸连忙上前两步坐到床边,将严月蝶揽入怀中细细安慰。 “到底怎么回事?”云宸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直到严月蝶慢慢的陷入沉睡,他才得以抽身,云萌和段笙站在云宸的面前,书房关上了门,明水在外面看着。 “大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大嫂只是來坐坐而已……”云萌不安的揪着衣襟。 云宸一掌拍向手边的桌顿时碎成一堆木块,尖锐的木刺在掌心划出一道血迹。“用的吃的喝的,你都检查过了沒有?周围的人有沒有异常的味道?或者有谁冲撞过你大嫂沒有?” “大嫂只吃了一点梅子干,是明水亲自检查的,之前沒有在我这里用过什么。”云萌眼眶红红的看着云宸,大哥一定不会好受吧,两人这么恩爱,又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大嫂的心情一直不错,沒有人冲撞的,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啊。” 云宸眉间的褶皱越來越深,最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云萌的肩膀。“九妹,大哥刚刚有些失态,语气有些重,不要怪大哥。” “大哥,是我不够小心,才会出了、出了这种事情,对不起……” 云宸神色间略显疲态,朝堂争斗本就已经够累的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哥相信不会是你的错,但是事情发生在你府上,云萌,无论别人说些什么,记得大哥会相信你的,不要因为太过于冲动,反而被别人利用了知道吗?” “知道了大哥。”云萌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云宸,就像小时候那样,初來东源朝的云萌经常会触犯王宫内的法则,每次受了委屈,都是云宸抱住她给她安慰,“大哥,谢谢你肯相信我!” “傻丫头,你是我亲妹妹,沒有理由不相信你!”云宸扯出一个笑意,摸摸云萌的脑袋。“好了,都不是小丫头,妹夫还在那里看着呢。” 段笙尴尬的笑笑,这个样子的云萌,他素手无策。 “还有四天,邻国的公主和太子就要到访了,也不知道这两件事有沒有什么联系?”云宸只觉的脑子要乱成了一锅粥,身上的责任又由不得他弯腰,就连那份失子的伤痛也埋在心底。“余湘儿一定会要老七努力表现,若是她和邻国联合成功又是一大麻烦。” “大哥,只要不是七哥就好是吧?”云萌挤了挤眼睛,让那个公主看不上七哥这还不容易,反正她五哥和十弟个顶个的优秀。 云宸担心的看向云萌,“你想出了什么馊主意?” “哎呀,到时候看我的就是了,反正我觉得就连大嫂这件事情,都和余湘儿脱不了关系!”云萌气呼呼的说道,一想起那个女人,云萌就來气。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妃醒了!”小环匆匆的跑來,在门外喊道。“您快去看看吧!” 云宸一愣,连忙推门匆匆的赶去卧房。严月蝶坐在床上,双手环膝躲在角落里,眼睛无神的盯着不知名的角落,任由谁叫喊也不应答。丫鬟们都无措的守在一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月蝶……”云宸心疼的将严月蝶揽进怀里,示意众人先下去,小环心疼的看了一眼严月蝶,眼神有些复杂,为两个人关上门,留下一个单独的空间。 “月蝶,不要这个样子……”空寂的房间,云宸终于忍不住的流下一地眼泪,沒有人再比他更期望这个孩子,谁也不知道曾经他得知他要做父亲后有多么的欣喜若狂,云宸抬手飞快的拭去那一滴不该流露的晶莹。“月蝶,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月蝶……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你还有我呢……”云宸下巴抵在严月蝶的头顶,眼眶红红的,“不要不理我……” “宸……呜呜……”也许是云宸的话起了作用,严月蝶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云宸胸前的衣襟,悲戚的哭了起來,那种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严月蝶仿佛听见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对她的斥责。恨意一阵阵的涌上心头,这个一向与人为善的太子妃,突然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怒意。“宸,要替我们的孩儿报仇,我听见他好像在指责我……怨我为什么沒有保护好他……怨我为什么不去给他报仇……” “好了,月蝶,要打起精神來,还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呢。”云宸爱怜的在严月蝶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握住他的双肩,认真的看着严月蝶的眼睛。“我们会抓住凶手以慰藉孩儿的在天之灵。你仔细想想,今天你都接触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做过什么事情。相信我,我会查出凶手,替孩儿报仇的!” 严月蝶点点头,能够成为一国的太子妃,承受能力自然不能够太脆弱,就算是被伤到体无完肤,还是要扬起端庄的笑容來面对一切,这就是生存。 “你去早朝后,我睡不着,就想出來走一走,去其他的地方我觉得你会不放心。”严月蝶脸色很是憔悴,强打着精神回忆着早上的一切。“小环说我可以到九妹这里來,我觉得也是,于是我就和小环拿着上次买的一些首饰到了九妹这里,一路上很顺利,沒有什么异常的事情。” “九妹说你吃了梅子干……” “不是梅子干的事情,我只咬了一小口,还沒來的及咽下就……九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严月蝶急忙的辩解道,那梅子干因为疼痛被她吐了出來,而且她相信九妹不会害她的。 云宸捏捏严月蝶憔悴的脸,“我自然不会怀疑九妹,你放心,她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也相信她。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是在这个途中,有谁下了毒,既然你还沒有吃下去,那应该就不是在公主府上出的问題了。” “我也觉的不是,九妹特别的小心,那个叫琉璃的丫鬟从我來就一直陪着我,沒有其他人近身,连茶水也都免了,我想要看什么东西,那个丫鬟都会小心的扶着我,是个挺不错的丫鬟,挺会说话。” “琉璃?”云宸眉头皱了起來,是九妹府上新來的丫鬟吗? 云萌和段笙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桌上是新沏的热茶,琉璃和明水以及小环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数十步外那扇紧闭的门里的消息。 “主子,你有沒有闻到太子妃身上那股特别的味道?”琉璃犹豫了一会,突然开口问道。太子妃一來,她就闻道了,清淡的烟味,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香气。 云萌看向琉璃,点点头。“我差点把这一茬给忘了!大嫂说早上是拜完菩萨才來的,可是不会导致流产才是啊?”可能导致畸形,导致流产应该不会吧…… “小环,太子妃以前用的香也是这一种吗?”段笙转头看向一旁的小环,陪嫁的丫鬟应该是比较亲近的吧,看早上太子妃对她的态度好像也很好。 小环怔了一下,大概是沒有想到会突然问道她,顿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回驸马爷,我家小姐用的藏香,是最近才有的。” “你说大嫂用的藏香是最近才有的?”云萌抬头,不解的皱起眉,“原來的供香不好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佛堂一直都是一个叫玉茗的丫头在管,”小环顿了顿,突然瞪大眼睛看向云萌。“公主的意思,是问題出在那藏香上了?” “现在还不好说,那个叫玉茗的丫头可靠吗?”云萌的指尖轻轻敲着石桌上面,冰凉的触感沿着指尖透进肌肤。如果她的猜测不错,问題应该就是出在藏香上,这一方面不太容易引起人的重视,更何况虔诚的信徒怎么会在菩萨面前有所怀疑呢? “倒是个老实的丫头,在府里呆了有些年头了,只是听说家里好像不太好,母亲重病,父亲是个赌徒,还有两个弟弟妹妹。”小环一边想一边回答。其实玉茗也是可怜的丫鬟不是吗,一个月好不容易得些钱,全都要补贴给家里,小小年纪很是不容易。 云萌点点头,和段笙对视了一眼,正考虑要不要和云宸说一声。 “云萌,”云宸推门出來,眉宇间的疲色愈发沉重。“月蝶说你曾让她不要再这个期间闻香火的烟了?” 云萌站起來,点点头。“恩,我觉得对孩子不好,”云萌看了一眼段笙,见他点点头才继续说道。“刚刚我和段笙也讨论了一下,也问过小环了,都觉得那个突然换了的藏香可能有问題,正想去告诉你一声呢!” “藏香?” “对,小环说管贡品的丫鬟叫玉茗,大哥你要不要问一问。” “知道了。”云宸叹了一口气,抬眼看见了身边看似面熟的琉璃。“对了,琉璃是你府上新晋的丫鬟吗?” “啊?”云萌一愣,怎么会突然问起琉璃來了。“大哥怎么?” “沒有事,只是觉得有些耳熟。” 云萌挑眉看了一眼琉璃,“这就是琉璃,她是……母后的人……” “参见太子爷,属下就是琉璃!”琉璃单膝跪下,眼前的男人眉宇间虽然偏向东源帝多一些,可依稀还是能看出先主子的样子。 “母后?”云宸身子一僵,难以置信的看向琉璃,不过十六七的姑娘,甚至还有些青涩的味道。“九妹?母后宫内的人我都见过,可是……” “大哥,一时半会的跟你说不清楚,但是琉璃的确是母后的人,而且福泉也是知晓的。”云萌为难的皱起眉,“若是信我,等有时间了,我一点一点的讲给你可好?” 云宸烦躁的抓抓头发,“这事就等以后再说,我骑马先回太子府,云萌你坐轿陪你大嫂回去好吗?” “沒有问題,你先回去吧,我陪着大嫂。”云萌点点头,心里有些复杂,真的只是这样吗,可是总觉的哪里有些不对劲…… 第七十二章 自杀 “管家,把管佛堂香火的那个叫玉茗的丫头带过來!” 云宸一下马就匆匆向书房走去,一边将马缰绳扔给侍卫,一边吩咐管家,严肃的表情让管家大气都不敢出。 “风铭,你跟我來。”抬眼看了看站在一边等待吩咐的风铭,云宸迅速的将一系列的事情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 风铭晃了晃脑袋,有些奇怪着莫名低沉起來的气氛,跟在云宸的后面向书房走去。 “殿下?” 云宸一脚踹开书房的门,粗鲁的扯下身上的朝服,随手丢在一边的座椅上。风铭不解的将衣服收起來,又拿出常服给云宸穿上,出声问道。 “把那个玉茗的全部消息给我查出來,还有等太子妃回來,让府里的下人们都管好自己的嘴!” 云宸双手一拍桌子,眼神异常的凌厉。指尖用力的扣在桌子上,连指骨间的血管都看的清楚。过了许久云宸才缓缓的说道。 “太子妃流产了,问題应该是出在太子府!这件事情必须要查出來,太子妃的情绪也不是很好,风铭,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啊……不能就这么沒了!” “是!属下明白!”风铭先是一愣,随即表情严肃起來,太子妃流产可不是小事件,这种事情的背后通常,通常会牵扯出一系列的人…… “殿下,玉茗带來了。”管家在门口叩门,身后跟着一个不太高的小丫鬟,正慌张的低着头,两个手绞在一起。 云宸抬头开了一眼,“进來吧。风铭,先去做我交代你的事情。” “是,”风铭向外走去,和玉茗插件而过时心中一动,那丫鬟颈间似乎有些青紫,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古怪。 “太、太子殿下。”玉茗福身,站在一边,依旧垂着头,两手握紧自己裙摆的衣角。 云宸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你就是负责佛堂的丫头玉茗?”云宸摊开衣服旧日的丹青,画中的雄鹰展翅俯冲向地面,地面上一个矫健的身影灵活的穿梭在灌木丛中,这本该是一副绝佳的雄鹰捕猎图,可是却因为沒有眼睛的老鹰,而失去了它该有的神采。 玉茗点了点头,略带青涩的脸上有些还未消退的婴儿肥,眼眸半敛,眼神躲躲闪闪,手中的衣角已经被揪的满是褶皱,甚至有些变形了。 “是的。” 执起画笔,云宸蘸满浓墨,小巧的狼毫笔尖在老鹰眼睛的位置细致勾勒,书房之中一时的沉寂下來,云宸全神贯注的为雄鹰添上一双利目,而那个叫做玉茗的小丫鬟,则是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掌心里渗出黏腻的汗渍,可是她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沒有。 “那藏香可是你买的?”终于完成了,云宸放下笔站直身体,仔细打量着新添的眼睛,不待玉茗回答,拿起画轴将画摊开,招呼玉茗。“你过來看看本殿着眼睛画得如何?” 玉茗胆怯的抬头看了一眼,却是猛的又低下头后退两步,双手对衣角的纠缠更加的起劲。回答的声音连不成语调。“很、很传神、传神……” 雄鹰眼中的凌厉目光恍若知晓一切,深深的刺入人心。 “那藏香可是你买的?” 云宸随手将画摊在桌子上,慢步走到书桌前,双手环抱倚在在桌子上。 玉茗小心的抬眼看了一下,惊慌的收回正撞上云宸视线的目光,身体不自觉的缩了缩。“……是……是奴婢买的!” “从何处买的?本殿不甚喜欢,也想去看一看!”云宸静静的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小丫鬟,一举一动都不像是装出來的,那慌张、那惊恐,只是为什么会从她的眼中看到决然与不甘…… 玉茗支支吾吾了一阵子,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一个不出名的小店,很偏、偏僻,不好找的。殿下若是喜欢,女婢下次多买一些就是了、多买一些……” “撒谎也要有个限度吧?”云宸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玉茗,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压迫力。“是谁给你的那个东西?那里面应该加了料吧?” 玉茗猛的后退两步,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连忙慌张的摆手。“沒有,沒有!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明察!” 云宸一声冷哼,握紧的拳头猛地打在玉茗身侧的茶几上,茶几顿时碎裂成几块,掌心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开,氤氲了一片的红色。 “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你慌张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本殿去明察什么事情?!” “呜呜……”玉茗嘤嘤的哭了起來,慌张恐惧却是不再辩解。 “來人!”云宸冰冷的视线紧紧的盯着玉茗,像是雄鹰凌厉的目光,想要看穿她内心的一切。“把她关进牢房里,本殿要好好的审问她!” “是!”两个侍卫上前一步,架起失了神只剩满脸泪的玉茗,向外走去。 “殿下,找人來收拾一下吧!”管家半躬着身体站在云宸的身侧,担忧的看向云宸的手掌心。“殿下手上的伤口裂了,老奴帮殿下重新包扎一下吧!” 云宸叹了一口气,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头歪向一侧。“管家,你说到底是不是那个叫玉茗的丫头搞得鬼呢?”云宸不自觉的颤了一下,浸湿的布条似乎是勒进了肉里,解开的时候格外的疼痛。“为什么我总觉的那里不太对呢?” “玉茗那个小丫头很老实,也是个认真的丫头,唉……”管家一边小心翼翼的解开沾满了血的布条,一边感慨的叹了口气。“老奴我,也不太相信……” “太子妃回府了吗?”云宸看了一眼掌心的伤,裂开的伤口还猖狂张着血盆大口,些许的血丝逐渐的氤氲出來。“一定不可以多话,管家你吩咐下去。多话的人,一律按规论处!” “殿下放心,这个老奴会办妥的。”管家替云宸重新包扎好,向后退了一步。“太子妃已经到了,九公主一直陪着,驸马爷也跟來了,正在风月亭上喝茶。” 云宸点点头,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有九妹陪着,月蝶的心情会好一些的。” “殿下,老奴多一句嘴,还请殿下不要怪罪。”管家谨慎的问道。 云宸站起身來,抚平身上的皱褶,御医对那藏香灰烬的检查结果应该出來了,这件事想必已经传到宫里了,只怕不消片刻,父王对他的召见就会到了。 “说吧!” 管家踌躇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您为什么这么确定不是在公主府上出的问題呢?” 云宸一愣,看向管家。管家连忙弯下腰,“老奴多嘴了!” “管家,本殿与公主的感情甚好,公主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云宸冷冷的一笑,对方的目的他猜了个七八分了,倒果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只可惜,哼!“也许,太子妃会在那个时候去公主府,并不是偶然……” “殿下!玉茗服毒自杀身亡了!” 侍卫匆匆忙忙的跑來,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 “什么?!”云宸愣在原地,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听见的消息。“服毒自杀身亡?!” “是!”侍卫恭敬的垂着头,不敢看云宸。“属下们刚刚将她关进牢房之后,她好像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哭着对着西面的墙拜了三拜,属下们觉得不对劲,就过去查看,却不想,她、她就咬破了藏在牙囊里的毒,身亡了!”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云宸暴怒,愤怒的在屋内來回踱步。“尸体呢?有沒有检查她中的是什么毒?” “暂时还不知道,要等仵作验了才会知道!” “自杀?”云宸突然的站在原地,看向门外蔚蓝的天空,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不要以为掐断了这一条线,本殿就找不到你!本殿倒是要看看你藏得有多深!” “大嫂,这风月亭我可听说是大哥专门为你建的,大哥好痴情哦!”云萌笑嘻嘻的凑上前去,企图逗严月蝶笑一笑。 临近黄昏的橘色光泽洒在水面上,让整个湖都变的神秘起來,小荷初露尖尖角,上面挂着一滴晶莹的水珠,无端给这景色添了抹俏皮。 “九妹,是不是我和宸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被人欺负到这种份上?”严月蝶目光痴痴的胶着在那落在小荷尖上的蜻蜓,随着它轻轻掠过水面,打碎了金黄的镜面。 “啊?”云萌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段笙捏起一把鱼食,撒进湖中,湖面上顿时涌起许多的涟漪,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幽绿的湖水中竟然游出许些五彩锦鲤,纷纷吐着泡泡争抢鱼食,一时间熙攘成一片,好不热闹。 “大嫂,请恕妹夫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与人为善,并不代表着一味退让,大哥和大嫂重情义这是好事情,但是,若有人不忠在先,大嫂为什么还要仁义相对呢?” 严月蝶终于收回目光,将视线看向段笙,“妹夫的意思是?” “大嫂,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云萌连忙出言阻拦,埋怨的看向倚栏喂食鱼群的段笙。“你从未接触过宫廷,不要乱说话!” “不!九妹,你嫁了一个相当聪明的夫君!”严月蝶脸色有所缓解,也许是有了目标的原因吧。“九妹夫的话不无道理。你大哥一向觉得兄弟之间能够不沾血腥的解决最好,可是……无论害我孩儿的凶手是谁,可她的目的必定是动摇太子的地位!” “大嫂……” “九妹,朝堂纷争,争权夺利,这些事能不参合就不要参合进來了,这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吞噬你所有的一切,甚至是你的信仰。你的灵魂!”严月蝶的眼神变得有些涣散,脸上浮起一抹悲戚的笑容,“还有你的孩子……” “……”云萌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段笙用手捂住了嘴巴。 段笙看了一眼正痴迷的看着夕阳的严月蝶,无奈的笑了笑,摇头示意云萌不要说话,这个世界上又要少一个双手纯净的人儿了吧…… 第七十三章 洛烟 四月中,百花竞芳争艳,群芳在御花园内一比高下,惹得蝴蝶蜜蜂争相流连。绿柳繁盛成荫,花树锦绣似云,假山清泉潺潺涌,幽湖碧波层层叠。荷尖初露,水鸟低飞,晴日当空映水色,白纱随风舞苍穹! “贵朝的御花园,好似境外仙源,倒是让洛烟有了一种长居的冲动呢!”白衣女子手持罗帕掩嘴轻笑,娇俏的笑声若有若无,像是随风飘过的风铃声,让人忍不住屏息细听,惹人心痒。 余湘儿微微一笑,雍容华贵的衣服今日倒是显得亲切了一些,端庄的发髻倒颇有一家之母的风范。 余湘儿亲昵的执起洛烟的手,眼角的笑意有几分慈祥。“那公主不走了便是,东源的王宫自然是欢迎公主的。” “皇贵妃娘娘说笑了,洛烟还是要回自己的国家去的。”洛烟羞涩的露了一个笑容,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或者是言语,都是恰倒好处,“洛烟是要回家的!” 余湘儿看着半垂头的洛烟,精致的脸上含着一抹娇羞,眉毛浓密细长,鼻子小巧挺拔,红唇娇俏着轻抿。余湘儿暗地里一声冷哼,大家的目的都心知肚明,又何必演的这么形象逼真呢! “这还不简单,我东源朝的皇子个顶个的优秀,也有许多不错的王孙贵族,公主只要在这里面挑一个驸马,这事不久成了?”余湘儿弯起眼角,和蔼的如同普通的母亲,指腹在洛烟白皙光滑的手背上摩挲几下,略带玩笑的说道。“这可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呢!” “皇贵妃娘娘说道哪里去了?”洛烟的脸颊上染上一抹红霞,心思被猜中,让人不胜娇羞。羞怯的抽出自己的手,洛烟慌乱着脚步向前走了几步,垂着头,指尖绞在一起。“洛烟不敢想!” 长长的柳枝拂过段笙乌黑的发鬓,段笙斜倚在湖边的柳树上,红色的长袍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衣角,段笙抱臂环胸,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湖面,黑眸似浓墨一般,有着化不开的思绪。 大红的衣衫闯入眼中,白皙如玉的肌肤,深邃的五官,略带阴柔却不过分的颜色,俊美如斯,洛烟似乎在心底惊叹了一下。 “皇贵妃娘娘,”洛烟指尖指向正望着湖面沉思的段笙,略带拘谨的问道。“那个红衣服的人是谁?也是贵朝的皇子吗?” “他?”余湘儿一声不屑的冷哼,对段笙的厌恶毫无保留的展现出來。“公主该不是看上他了吧?” 洛烟娇嗔了一声,眼睛却是眨了眨。“洛烟只是好奇罢了,世间怎么会有比女子还要漂亮的男人?” “本宫还是要告诫公主一声,此人怕是配不上公主的身份,而且他已经的成亲了,”余湘儿撇了一眼湖对面,却正碰上段笙看來的目光,被那其中的凌厉给吓了一跳。余湘儿连忙稳住自己的心神,不免有些愤怒。“此人名为段笙,虽为富贵家的子弟,却是终日混迹江湖,正是东源的驸马爷!” “贵国的驸马爷?”洛烟敛了眼神稍有沉思,再看向对面的时候,那抹灼人的红色却已经消失不见。“说起來,洛烟对贵国的云萌公主,倒是好奇的紧呢!听闻云萌公主古灵精怪、聪慧过人,而且武功又好,还有胆识,着实是让洛烟羡慕,洛烟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她了呢!” 余湘儿的脸色顿时有所难看,提起云萌她的火气就不是一般的大,那个死丫头毁了她多少的好事,真是很不得马上就杀了她! “呵呵,公主真是太高看小九了,小九不过就是个玩心还未收起來的丫头而已,哪里能跟公主的端庄高贵相比呢!” “皇贵妃娘娘谬赞了。”洛烟眼角的余光在余湘儿的面容上扫过,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似是娇羞。“父亲和哥哥总是觉的洛烟不争气,一个劲的夸赞云萌公主呢!” 余湘儿嘴角抽了抽,两人在湖边看够了,便换了个方向向着假山走去,“待到晚上宴会公主便见到那个丫头了,公主就知道本宫所言属实了。” 数十个丫鬟乖巧的跟在后面,一队人马缓慢的向着假山走去,微风拂面,微红的脸颊看的人不胜娇羞,洛烟莲步轻移,确实是比云萌不知端庄了几倍。 邻国太子公主拜访,自然有所分属,东源帝带着云宸与邻国太子好一番畅谈。想到此处余湘儿不禁一阵恼火,本以为云祁也会有机会和邻国太子有所交流,却不想东源帝竟然安排云祁准备宴会之事,偏心,这绝对的是偏心。 “皇贵妃娘娘在想些什么?”洛烟沒有错过余湘儿精彩的表情,却又佯装着天真与担忧。“是不是不舒服?皇贵妃娘娘要不要休息一下?” “本宫沒有大碍,只是突然胸口闷了一下而已。”余湘儿勉强的笑了一下,内心却是无聊的紧,沒想到这邻国公主竟然表现的什么都不知晓,好沒意思。想走又脱不得身,余湘儿心里多少有些烦躁。 洛烟快走两步,站在余湘儿的面前,“皇贵妃娘娘要是不舒服,就宫休息一下吧,洛烟其实也有些乏了,只是还不想回去,太子哥哥估计还和王上在御书房,回去也沒有意思。洛烟就在前面的凉亭坐会,就不用劳烦皇贵妃娘娘了,身体为重!” 余湘儿一怔,倒是沒有料到洛烟会说出这一席话來,暗松了一口气,推脱一番后也就任由洛烟了。 “公主,为什么不让皇贵妃娘娘陪着啊?”阿长是洛烟的贴身婢女,清秀可人,也有几分机敏睿智。 洛烟愉悦的摇晃着手中新折的柳枝,眼中神采奕奕,连带着步伐都轻快起來。“跟她一起逛,实在是沒有意思,而且她也已经沒有了兴致,再走下去啊,只怕她就要讨厌我了!” “原來是这样啊!”阿长恍然大悟。 洛烟突然眼神一亮,停下脚步向前探头看去,欣喜的说道。“阿长,让他们都回去,咱们两个先去认识认识这王宫里的人。” “是,公主。”阿长转身吩咐随从们先回住处。 “小十,最近脸色看起來不太好,告诉五哥,是不是沒有做好事啊?”云骁一手揽着云溪,凑上前去,一边笑一说说。 云溪的脸色的确不太好,有些近乎于透明的苍白,回來的这几日,似乎有些消瘦,脸上的轮廓越加的清晰,五官也更加的立体。 “五哥,你以为我是你呀,”云溪眼睛弯弯的笑了起來,像是一泓清泉,与他的名字交相呼应。抬眼看向一边摇着折扇,笑意甚是温柔的云耀。“是吧二哥,五哥经常流连风月场场上吧!” 三人在花园正中露天的石椅石桌上聊天,两个丫鬟在边上伺候着,石桌上摆着一壶清酒,三人举杯轻酌,好不惬意。 “若说风月场,当论二哥最多不是吗?”云骁一挑眉,皮球踢到了云耀的身上,“二哥可是东源最有名的的才子,引得无数佳人竞相折腰啊!” 云耀无奈的笑一笑,折扇在手中摇的欢快。“你们两个喝酒就喝酒罢,怎么又扯上风月之事!” “这不是想要二哥教教我小十,怎么才能像二哥一样呢?”云溪不怀好意的看向云耀,也许是因为喝了些许酒的事,脸色终于有些红润。“小十好生羡慕呢!” “胡话,小心九妹听见了,又要教训你了!”云耀脸上的笑意渐深,连一向神色不多的眸间也染上了几分色彩。 云骁抬手饮尽杯中的酒,温和的口感伴着暖意一直流到胃里,然后慢慢扩散开來。一边为众人满上酒,一边笑着说道。“小十,你这一要跟九妹夫学一学了,搞得定九妹,才能搞得定天下的美人啊!” 小十眉眼带笑,刚要答话,却见云耀手中折扇用力一合,温柔的笑意似乎变了味,云溪和云骁皆是一愣,不解的看向云耀。 “不知洛烟公主到访,还请洛烟公主不要怪罪!”只见云耀眼神一转,起身看向云溪和云骁背后的方向,微微颔首。 洛烟自然的走过來,丝毫沒有偷听了半晌的心虚,大大方方的福身,“洛烟见过诸位,不知诸位怎么称呼?” 云溪和云骁松了一口,纷纷起身,看向來人。 “本王是东源二皇子云耀,这两位分别是我五弟云骁和十弟云溪。”云耀重新将折扇拿入手中,只是沒有再打开。 “十皇子云溪?”洛烟好奇的眼神向着云溪看去,上下打量一番。片刻后突然回过神來,略带歉意的颔首。“洛烟唐突了,洛烟自幼便听闻云萌公主与十皇子那是双胞胎,性格容貌习惯都甚是相似,不免有些好奇,还请十皇子不要怪罪。” 云溪略微一笑,神色里终有些不自然。“无妨。” “九妹与小十的确是相像呢!”云骁眼角微微挑,和云耀交换了一个眼神,看來來者不善啊!要是这洛烟公主碰上九妹,应该是很有趣的场面吧!“唉,在沒有有妹夫之前,小十在哪里,九妹在哪里,九妹在哪里呢,小十就在哪里!现在的小十,就被抛弃喽!” “哪有?”云溪反问道,挑衅的看着云骁。“五哥要不要打赌,我敢保证,只要半盏茶的功夫,姐姐绝对会过來,怎么样?” 云骁颇有兴趣的应下,“二哥你來做见证人哦,至于筹码呢,恩,谁输了就亲自下厨给对方和二哥做一道菜怎么样?要在御膳房做哦!” “好!二哥,你看怎么样?”云溪自信满满的看向云耀。 “额!”云耀似乎不在状态,顿了一下,才应道。“好啊,只是你们两个不要做的太差才是!” “好有趣哦!”被忽视在一边的洛烟突然插话,笑意吟吟的看着三人,“我可以参与进來吗?好想知道云萌公主到底还不会來呢?” 三人一愣,还是云耀先回过神來,开口说道。“自然是沒问題,洛烟公主便与本王一起做个见证人吧!” 七第七十四章 初次争锋 “你去哪里了?”云萌一脸不高兴的站在御花园某一处的幽径上,正碰上迎面而來的段笙。明水站在身后,看见两人的模样,悄悄的退了下去。 段笙沉闷许久的心情在看到云萌的时候终于抛诸脑后,一把揽过云萌,挑眉问道。“怎么,想我啦?” 云萌伸手拂掉段笙放在她肩上的手,冷脸站在一边,“是怕你连累我!乱跑什么,若是惹了祸端,还不是要算在我头上!” 段笙不由的轻笑,眼前人明明就是很担心的样子,可是却装作不在乎,还真是倔强的可爱,可也正是这么倔强的云萌,无时无刻不吸引着他。上前不顾云萌的挣扎从背后将她搂在怀里,段笙的唇凑在云萌的耳边,吐气如兰。 “我爱你!” 像是一道闪电从头劈到脚,云萌忘记了挣扎愣在段笙的怀里,耳边回绕的,全是那恍若从清晨云层中飘來的仙乐之声,在脑海里缭绕不去。 “我已经上了你的床,你就不要想着我会再下去了!”段笙露出一个笑容,俊美的容颜像是这世界上最绝色的妖精,只要看见,就再也难以从心底抹去。眼神里透着一股邪肆和妖魅,段笙就像是妖冶的曼陀罗,让人成瘾。“云萌,梦儿……” 熟悉的呢喃不自觉的出声,像是这世界上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云萌一愣,一股热意涌上眼眶,可同时心底还有一抹希冀与忐忑,云萌试探的问道。“段猫猫,你刚刚叫我什么?” “萌儿啊。怎么了?”段笙自然而然的回答,却又疑惑的看向云萌。“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不叫就是了。” 云萌努力拦下想要逃脱束缚的湿意,用力摇摇头,声音有些嘶哑,“沒有沒有,我沒有不喜欢,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梦儿……梦儿……”段笙舒心的一笑,重新将云萌揽入怀里,一声又一声的唤道,尾音轻扬上挑,在云萌看不见的地方,段笙的眼角闪过一丝小小的狡黠和得意,片刻后就被宠溺的深情掩盖。 “小十,这可就马上就半盏茶了,”云骁拍拍云溪的肩膀,得意的挑眉。“九妹在那里啊?” 云溪眉头微锁,倒不是因为云萌还沒出现,他只觉的身体内一股气流开始有些躁动,抬头看了看天,快要黄昏了,明天才是十五,时间又增多了吗? “小十?”云骁疑惑的看向云溪,有些担心。“你怎么样,今天一下午脸色都不太好,要不要跟父王说一声,晚上的宴会就不要参加了吧,我想洛烟公主会理解的。对吧洛烟公主?” “对啊,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好了。”洛烟也附和道。 云溪摇摇头,暗自用内息压下那股躁动。“沒事啦,可能是前些日子受了些内伤,还沒调理好。” “内伤?我说为什么对你的感觉总是时强时弱呢,我还一直以为是我的事情,”云萌从假山后面绕出來,正巧听到云溪敷衍的解释。语气里不免多了些责怪。“受了伤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需不需要请御医过來看看?” “姐……”云溪笑着摇摇头,而手中的茶恰恰饮至一半,“不用。” “二哥,五哥都在啊!”段笙从后面跟上來,亲昵而自然的环住云萌的腰,和在座的众人打了招呼,视线转向悄悄打量他的洛烟。“这位,想必就是洛烟公主吧!” “正是洛烟,”洛烟起身,微微福身,脸颊一侧微垂的发丝恰到好处的遮住了一半的轮廓,眉目之间全是小女儿家的娇羞姿态,好不诱人。 云萌向前走了几步,似是无心的挡在洛烟与段笙之间,刚刚还是随意的气息瞬间被收敛起來,那端庄高贵的姿态,竟是不输洛烟分毫。 “原來是洛烟公主,云萌失礼了。”云萌只是微微颔首,尽管早就看见了,也要装的像是刚刚看见,不是吗…… 洛烟将目光移到云萌的身上,粉色的纱裙以金丝线勾勒,月白的抹胸上绣着一朵盛放的牡丹,不同于粉色该表现出的娇俏粉嫩,云萌站在那里,多显现出一种大气高贵,简单而精致的流云鬓,只别了一只镶着数颗粉色小珍珠的银簪,浅粉色的面纱让精致的脸若隐若现毫无违和,很随意却又不失礼节。洛烟不得不暗自钦佩,这个人,决不可轻视。 “洛烟见过九公主,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洛烟嘴角微扬,客套话也是信手拈來,略带江湖豪气的措词,倒是一下子让她显得亲近了不少。 “幸会!”云萌却不推拒,视线直接转向云溪三人。“刚刚聊得什么,感觉应该挺精彩,而且五哥的脸都黑了,是个什么情况?” “九妹……”不提还好,这话題一开,云骁本來就黑了的脸更加的难看了,埋怨的看向云萌,“为什么你就不能晚一会到呢,哪怕晚一小会也行啊……你五哥我……唉……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 “噗,,”云溪笑出声來,晃了晃云耀的胳膊,笑着说道。“我和二哥还要担心你会不会把御膳房给烧了呢……” 云耀看上去笑的有些勉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折扇在手边放着,可是就是有哪里似乎不太和谐。“比起那个,我更担心自己的生命啊……” “真是惊奇呢!”洛烟表现出一幅惊奇的模样,细长莹白的手指捂住自己的唇,“十皇子说的竟是一点都不差,刚刚好半盏茶的时间,真是羡慕九公主和十皇子这般默契呢!” “这就是双胞胎的心意相通啊,,”云骁拉长了尾音,说的好不凄惨,“唉……我这个哥哥当得呦……唉……” 云萌白了云骁一眼,“赌约不会就是输了的人要做饭吧?” “哇,九公主好厉害,这个也可以猜的到!”洛烟惊喜的拍起掌來,天生无邪的眼神清澈见底。 “谢谢谬赞,这个只是基本的推理。”云萌皮笑肉不笑,语气更是不冷不淡,让人难辨态度。云耀在桌下悄悄拽了拽云萌的衣角,偷偷抛给她一个反对的眼神。云萌虽是不情愿,却还是敛起自己的态度,拉着段笙就要离开。 “九公主,等一下!”洛烟连忙起身,有些委屈的看着云萌。“是不是洛烟让九公主讨厌了,可是洛烟是真的好喜欢九公主,还请九公主不要讨厌洛烟好不好?” 云萌在心底咋舌,瞧瞧那表情,瞧瞧那语气,跟她欺负了她似的,怎么,当着她哥哥们的面博同情?也不瞧瞧这都是谁的哥哥?! “洛烟公主想多了,云萌只是不太善言谈罢了,”云萌冷眼扫视一遍洛烟,模样倒是清纯漂亮的很,只是这小眼神干嘛总是往段笙的身上瞟,看起來倒像是一番不谙世事的模样,只是王族子弟,单纯?哼,装过头了吧!“云萌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九公主等等!哎呦,,”洛烟眼角余光一亮,莲步紧了紧,却不防被什么绊倒在地,几人眼神皆是一暗,想要上前扶持,却不料洛烟并不领情。仰着一张小脸看向云萌,满面的哀求。“九公主可不可以和洛烟做个朋友?求求您了!” 好一番矫揉造作的戏码,云萌更加厌恶,眼神甚至不再掩饰,冷冷的看了一眼洛烟,想要转身就走,可是…… “公主与云萌不早就是朋友了吗?”段笙松开云萌,不顾众人的惊诧的目光,略带强硬的扶起了洛烟,“公主这般说,莫不是之前并未当云萌是朋友?刚刚冒犯了,还请洛烟公主恕罪!” “沒有、沒有!洛烟很想和九公主做朋友的!”洛烟一改脸上的委屈和哀求,天真而欢喜的笑了起來,“九公主拿洛烟当朋友,这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好了吧?”云萌脸色暗沉的可怕,段猫猫居然不顾及她去扶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真是气死她了!冷冷的问了一声,云萌也不回头,独自向前走去。“好了就回去,本宫还有事要做!” 段笙无奈的扯起嘴角,眼神扫向一处,恐怕是走不掉了吧! “妹妹,怎么这么开心?”豪爽的声音响起,云萌的脚步只能顿下。 “洛烟见过王上!”洛烟乖巧的行礼,然后开心的说道。“太子哥哥,我和九公主现在是朋友了!二皇子、五皇子还有十皇子都对我很好。” “小九,还不转过來!“ 东源帝站在中间,一侧是云宸,而另一侧是一个有些剽悍的男人,和洛烟有几分相似,但看起來却是十分的俊朗和英气,想必就是邻国的太子,洛烟的哥哥洛炎。 “叩见父王!太子殿下!”外客面前,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三兄弟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洛炎太子好!” “这是本殿的二弟云耀、五弟云骁还有十弟云溪。”云宸看向一边脸色不太好的云萌和一脸无奈的段笙,沒有出声。 “小九,,”东源帝拉长了尾音,丝毫不在乎云萌的任性脾气,亲昵的呼唤云萌,“还不过來见过洛炎太子,段笙也过來吧!” 段笙只好拉住云萌的手,小声凑过去低声说了什么,云萌这才转身,脸色总算有所缓和。 “这就是九公主!洛炎倾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公主和驸马看起來感情也很好!”洛炎豪爽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的段笙心里很是不爽。“王上,跟您说实话,若不是九公主已经成亲了,洛炎此行必然会带着彩礼过來呢!” “哈哈……洛炎太子倒无需失望,孤虽然就这一个女儿,可是儿子有不少,两朝总会是亲家吗!”东源帝略带意味的打量了一番洛炎。“孤看这洛烟丫头刚刚好像和孤的三个儿子聊的挺开心的吗!” “王上……这自然再好不过,不过,洛炎还是要看看妹妹的意思才行呢!”洛炎稍有一顿,却并沒有说出什么太推脱的话來,联姻一事,到此已经定下了八分。 “自然自然!”东源帝哈哈大笑起來…… 洛烟略显羞涩,垂下头去,手指不安份的在衣角上滑动,眼角的余光将云萌的脸色尽收眼底,嘴角挑起一抹笑…… 第七十五章 宴会 “太子殿下,洛炎一定要和你喝个一醉方休!” 洛炎的笑來自他的种族,很是爽朗率直,至于城府,自然不会轻易露出。但他是真心的喜欢云宸,两个人彼此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好!一醉方休!” 宴会还未开始,两人就已经碰上了杯,严月蝶坐在一边浅笑着看,伸手将两人又要满上的架势拦了下來。 “好了,两位太子,等宴会开始之后再喝吧!若是这会就喝醉了,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去!” “月蝶说的也是,洛炎兄,咱们就等宴会开始后再继续吧!喝醉了,你还怎么替洛烟公主选个如意夫婿呢?”云宸伸出手覆在严月蝶的手上,严月蝶的身体还沒好利索,就让她出席各种场合,云宸觉得很抱歉。“月蝶,要不一会你坐九妹那里去,你们两个也好说说话。” 洛炎点点头,应了一声。“好,我也要先去看看我妹妹了,云宸兄,可不要只顾嫂子忘了兄弟!“ “哈哈……不会、不会……”云宸站起身來,示意侍婢先收拾一下,拥着严月蝶向外走去。而洛炎也消失在拐角,去看自家的妹妹了。 “太子妃若是不在太子身边,那像什么样子!”严月蝶靠在云宸的怀中,虽然有些疲惫,却是很舒心。“不能再外朝面前失了礼数。” “你呀……”云宸无奈的叹了口气。 云萌与段笙在宫内住的是先王后宫殿,主殿被保留成原状,而云萌两人就睡在偏殿里,虽然说是偏殿,却也是异常的奢华。 “公主……您还生气呢?” 明水手里拿着云萌宴会时需要穿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探头问道。 “段猫猫呢?” 云萌冷着一张脸,事情的來龙去脉她早就想通透了,段笙的做法她也明白是为了不让父王他们看见,可是!一想起段笙丢下她去扶那个洛烟的场景她就來气,很生气、很生气…… “驸马爷在门口站着呢还,您不说开门,谁也不敢让驸马爷进來。”明水皱了皱,怎么她不过给两个人留了一点空间,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云萌烦躁的看了一眼明水手中耀眼的红色,“怎么是红色的?” “这不是您前几天吩咐绣房做的吗?您和驸马一人一件,还是差不多的样式……”明水的声音越來越小…… “先放桌上吧!”云萌躁动不安的将床上的被褥揉成一团,自己躺在上面,呆呆的看着头顶的纱帘,犹豫了一会,才说道。“明水,你把门打开吧。” 明水嘴角一挑,就知道自家主子会心软,示意几个小丫鬟赶紧去开门,自己把两个人的衣服放在桌上,也退了出去。 “梦儿,还生我气呢?”段笙对上明水关门时俏皮的目光,心里了然。“我错了,我不该扶她的!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生气不理我了好不好?” 无赖的撒娇?哀求?云萌猛的坐起來,不料正好撞进段笙凑上前胸膛里,彼此肌肤的热度紧贴,气氛一下子暧昧起來。 “段猫猫……对、对不起……”云萌简直不敢说话了,他们脸颊贴着脸颊,就连脸上肌肉的牵动,都可以感觉的到。 段笙低声笑了起來,不理会云萌恼羞成怒的目光,转头,唇在云萌的脸上快速的划过,撮住那一份柔软,一点一点的噬去刚刚涂抹的唇色,这一吻,來的激烈而缠绵,知道云萌几近窒息,段笙才喘着气放过她,抵着额头,段笙满意的看着云萌的双唇,那色泽比摸了胭脂还要红润。 “其实,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高兴。”段笙毫不保留自己内心的想法,有时候,交流能够让他们的感情进展的更快。“这个样子的你,说明我很重要,在你心里很重要!梦儿,你再也沒有逃避的理由了,我不会放开你,死也要拖着你一起……” 云萌激烈的心跳再次乱蹦起來,什么为爱放手,什么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云萌彻底的败在段笙的最后一句话上,爱情,本身就是自私的……请原谅我想要你陪我共走黄泉路的私心,只因为我爱你…… “九公主与驸马爷真是一对璧人,今个这身红衣,比成亲时更加般配……”明水抬眼看了一下两人,成亲…… “明水,你已知道段宇就是段笙?”云萌突然抬眼,目光有些凌厉。 明水耸肩,偷笑着退了出去,还不忘将这件事推脱出去。“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公主,你要怪就去怪十皇子吧!是他让我装作沒有见过驸马爷的……” “小十,,”云萌气的手心握的紧紧的,这个小十,竟敢如此的戏弄他,真是太嚣张了! 段笙心里闪过一丝了然,修身的红袍和宽大的袖口修饰出挺拔的身材,伸手捏捏云萌气鼓鼓的脸庞,“还是该谢谢小十呢,否者我绝对会避让三尺,哪里会有现在美人在怀呢?” 云萌羞涩的笑了起來,抓住段笙腰间的衣服,头靠在段笙的胸口,一时间感叹无数。 “七弟,安排的怎么样了?”云宸拥着严月蝶走回宴会大堂,坐席已安排就绪,中间空出了一块场地以作表演,侍婢已经站在了一侧,只等宴会开始。 云祁满意的看了一眼,虽然对于父王的安排有所不满,云祁还沒有笨到在这个时候闹情绪,而且这种宴会以往都是太子再做,云祁还是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的。“恩,只等着父王來了,宴会正式开始了。” “辛苦了,七弟。”云宸笑着拍了拍云祁的肩膀,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 “唉,早知道就该不來的。”云萌和段笙坐在位置上静等宴会开始,面前放着一盘贡橘,段笙一边剥一边喂进云萌的嘴里。“无聊死了……” “九公主,,” 云萌猛地坐直身体,脸上略有苦涩的看向段笙,她怎么又叫她啊…… “原來是洛烟公主啊,快去坐下吧!”云萌扯起嘴角笑笑,心里却是无限鄙夷,白天在父王面前给她强加友好,还真是够狠…… 洛烟此时穿了一身浅紫的抹胸长裙,外罩一层脂白的纱衣,玲珑剔透的肌肤透过薄薄的纱衣显现出來,而半数披散的墨发以及颈间鸽子蛋大小的紫宝石,更是衬着肌肤莹白透亮。 “洛烟特意请求了王上坐在九公主这边呢!”洛烟走过去,在段笙的身边坐下來。 云萌的身体顿时一僵,两眼几欲要喷射出火舌來,起身拉起段笙就换了位置,“那就坐在云萌的身边吧,这样也好交流一些。” “恩,正是呢!”洛烟并不在意,眼角有抹小小的得意。“对了,听闻驸马爷武功了得,洛烟正苦于身子太过孱弱,想拜个师傅呢,不知驸马能不能传授洛烟一招两式的?” 段笙还未答话,就被云萌抢了过去。“洛烟公主的哥哥听闻也是武功高强,为何不跟着洛炎太子学呢?” “哥哥就那么几招花拳绣腿,洛烟都学腻了,”洛烟嘟起嘴來,可以向前探了一下身体,刚刚好看到段笙微勾的嘴角,以及上调的眼尾。“驸马是经常行走江湖,想來招式必然会新奇有趣吧!” 哼,云萌暗自冷哼,要勾引她的驸马,怎么也要含蓄一下吧,这么嚣张她真的看不过去了!还学功夫,不过洛烟竟然说洛炎是花拳绣腿学腻了,难不成? “洛烟公主可会些功夫?” 洛烟眨着眼睛点了点头,“是会一些,” “这就是了,我家驸马的功夫必须从小修行,而且不得掺杂其他门派的功夫,”云萌一脸正经,说的颇为严肃,好像是真有那么回事。“洛烟公主怕是要失望了。” “……”洛烟还想要说些什么,眼神希冀的投向段笙。但是东源帝入座,正举杯,洛烟不得不做好,端起酒杯。 “编的不错。”段笙凑到云萌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就连一边的云溪都忍不住的笑了,手中的就被颤抖起來,几滴酒洒在桌上和衣摆上,背后一个侍婢动了动,在沒有动静。 “哎,我五哥十弟武功都不错,要不要考虑?” 东源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云萌虽然坐席还是靠前,却一点沒有顾忌的跟洛烟咬起耳朵來,有眼神看过來,云萌气势毫不降低的看了回去,余湘儿匆忙的收了眼光,为东源帝斟满酒杯。 “王室子弟,武功路数都差不多,不要……” 洛烟佯装思考,顿了顿后说道,眼神挑了挑,飞快的瞥了一眼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的段笙,表示自己的决心。 “我保证,绝不会!”云萌挑眉。 “为什么我感觉九公主一副满是阴谋的样子呢?”洛烟避过云萌探上前來的身子,往后缩了缩,两个人同样的红衣相似的款式有些耀眼。 云萌坐直,眼神在干净不过。“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看來小九和洛烟丫头聊的很开心啊,孤想,他们会是一对很好的妯娌的!”东源帝哈哈大笑起來,两国联姻,对于东源朝來说,得到的利益只会增加绝不会减少。他现在要做的,不过就会,把他所有的儿子推到正中间,让洛烟选一个而已。 “是啊,只要洛烟愿意,洛炎沒有意见,洛炎想洛炎的父王也会赞同的!”洛炎站起來行了一礼,嘴角噙着笑意。联姻之事再无异议。 “洛烟丫头,孤一共有九个儿子,孤还有一个侄子甚是喜爱,不知你喜欢那一个呢?”东源帝看向洛烟,这个丫头虽然谈不上喜欢,但倒也不是怎么讨厌,只是感觉和小九的关系有些微妙。 洛烟闻言,娇羞的垂下头,“洛烟全凭哥哥做主。” “王上,您太唐突了,洛烟是个女儿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好说话。”余湘儿娇嗔了一声,看着脸色绯红的洛烟,替她解了围。“再说了,单凭借看,能看出什么來呀,王上还得想个法子让皇子们展示一下自己才好,这样洛烟才能选个自己喜欢不是?” “哦哦!是孤一时太高兴要有洛烟这个儿媳妇,竟然忽略了洛烟的想法,孤自罚一杯。”东源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色红润带着光泽。“太子,你看要如何才是?” 云宸站起來,“邻国善骑射,现下又正是骑射狩猎的好时机,不若明天众人一起去猎场比试一番,父王也借此机会看一下皇弟们的骑射有无荒废。父王觉得如何?” “恩,,”东源帝皱眉沉思。 余湘儿看了一眼坐在众人之中的云祁,神色转了转,凑上前去。“王上,臣妾觉得太子殿下的提议不错,刚好您也可以散散心,最近朝事繁杂,王上都瘦了一圈了,臣妾看着都心疼。” “王上,洛炎正想与太子一较高下呢!”洛炎有些兴奋的看了一眼云宸。 东源帝‘恩’了一声,这才点头应了下來。“那就按照太子的提议办吧,太子此事就由你來安排吧!” 第七十六章 琴鼓相较 “你怎么來了?” 云溪担心的看了一眼周围,将丫鬟打扮人拉进屋内,然后关上门。因为身体内躁动太厉害,云溪就率先到了中宫休息,尽管先王后已经去世,但是兄弟姐妹的房间号保留着,方便他们前來。 那丫鬟一言不发,拉过云溪的手腕,周身的气息越加的寒凉。“药呢?” 云溪从袖口从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那丫鬟,那人打开向里看了一眼,语气里有些斥责,但更多的是担忧。 “吃完了为什么不想办法通知我,这次又想自己扛过去吗?” “这里太危险了,不适合你,你不要乱走,明天你随着狩猎的队伍一起出宫!”云溪沒有回答丫鬟的问題,反而是皱着眉头,略带强硬的说道。 丫鬟倔强的背过身去,显然是生了气。“不行!” “不要闹了……王宫不是缥缈峰!”云溪轻声呵斥,握住丫鬟的双肩让她面对着自己,那张娇俏的脸正是木妖娆!“我沒有那么大的把握能保证你的安危,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溪……”木妖娆轻轻唤了一声,抬手抚摸云溪又消瘦和苍白了几分的脸庞,“我不会惹什么麻烦的,只要能陪在你的身边就好,明天便是月中,我要陪着你!” “我吃了药就会沒事的,你不可以留在这里!”云溪很坚持,坚决的摇了摇头,明天才是相争之日,狩猎场上本就是刀箭无眼,谁能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那个女人是一定有所行动的! “莫不是你看上了那个什么公主!不要我了!”木妖娆鼻尖一酸,眼泪就流了下來,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裙角,可怜兮兮的。“你是怕我在这里会搅了你的好事,才会赶我走是不是?” 云溪诧异的长大了嘴,无奈的看着木妖娆,“不是?怎么会?小娆儿,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喜欢她?” “那你就让我陪着你!” “小娆儿……”云溪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看着木妖娆倔强的眼神素手无策。 “叩叩……十皇子,您就寝了吗?” 明水敲了敲门,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去里面,快!”云溪看向木妖娆,冷静的说道,并指了指内室,那里是他的卧房,是不会有谁轻易进去的。 木妖娆站在原地不动,执着的看着云溪,“你先答应我!” 云溪无言,明水又唤了两声,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云溪皱起眉來,点点头。“好,我让你留下來!乖,快进去。” “你说的哦!”木妖娆脸色瞬间欣喜起來,欢快的躲进内室,在缝隙中向外看。 云溪解开衣襟前的带子,上前开了门,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明水,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明水视线触及云溪敞开的怀,里衣还在,只是有些凌乱的露出偏瘦的胸膛,脸上一热,明水赶紧的低下头。 “公主说是见您晚上沒怎么吃,身体又不舒服,怕您会饿,所以吩咐奴婢送的宵夜,还有一些小点心。”明水扫了一下四周,将一本有些陈旧的书册递了过去。“公主说,这个可能对您的伤有帮助。” “我知道了。把宵夜放在桌上就行了!”云溪看了一眼手中的书册,眼神一闪,将它快速的收到衣袖里。“替我谢谢姐姐。” “是!”明水福身,向后退去。“奴婢告退。” 门被关上,云溪再次拿出那本书册,不由的苦笑起來。 “玄音内经?”木妖娆出來,抽出云溪手中的书册看了一眼,惊讶的说道。“这不正是你费尽心机要寻的东西么?” “是呀!”云溪无奈的冷哼一声,自己还真是笨到家了。“我怎么也沒有料到,它会在姐姐的手里,怪不得我寻不到呢!” “不管怎么样,有了就好了。”木妖娆向前跨了一步,坐在云溪的腿上,暧昧的揽住他的脖子。“这样你体内的异常真气应该就可以压制住了,如果得当,能够收为己用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明天就跟在我身后,那里也不许去!”云溪并沒接话,只是严肃而认真的告诫着木妖娆,感觉告诉他,明天的狩猎不会那么简单! “知道啦……” “嗷嗷……嗷嗷……” 狩猎场上的呼叫声随着风逐渐高扬起來,彩色的旗帜更是飞舞的欢快,女眷们都坐在高高的观望台上,满心新奇的看着场中一排英气勃发的男子。除却九个皇子和小王爷云祥外,段笙竟然也在内,还有几个比较出色的王族重臣家的公子,手持弓箭站在箭靶百步之外。 段笙有些无奈,他已经是驸马了,为什么还要他再里面掺一脚呢?抬眼看了身边同样无奈的云宸,两人交换了了一个眼神,同时叹了一口气。 “拿弓來!我要和太子切磋一番!”洛炎豪爽的大笑,伸手命令一旁的侍卫去拿弓箭,站到了云宸的旁边。 “哥哥加油!”洛烟看起來很是兴奋,小女儿率真的姿态展现无余,今日换了一身白色劲装,额上坠了一块水滴状的蓝宝石,与昨日的端庄贤淑不同,今日分外的英气逼人。 云萌懒洋洋的坐在座椅上,身边就是东源帝,东源帝的另一侧自然就是皇贵妃余湘儿了。 “小九,你不去凑凑热闹?”东源帝笑着调侃云萌,“东源九公主的武功高强可是相当的出名呢!” “父王,,”云萌嘟起嘴看向东源帝,有些埋怨。“您为什么让段笙也加入了呀,传出去多丢人!” 东源帝笑呵呵的伸出手捏了一把云萌的脸蛋,当触及面纱时,笑容不禁还是僵了一下,有些心疼。“怎么?害怕被抢走?” “父王,,说什么呢!”云萌羞涩,对段笙她还是有信心的。“小九都成这副模样了,他不还是一样的做他的驸马爷,小九一点都不担心,只是觉得不太好吧!段笙毕竟是驸马,而这个竞赛又是……” “沒有事,就当是父王看看你一心袒护的夫婿的骑射如何!” 云萌无奈的做了个鬼脸看向台下,射术早就开始,箭箭堪称精绝,而云宸和洛炎更是你追我赶的惊心动魄。 “阿长,把我的七弦琴拿上來,我要为哥哥弹琴助阵!” “是!” 骑射,比的是众人在马背上的射术,若是那么简单也就沒什么看头了,一枚铜钱被绑在高杆上,不停的晃动,谁的箭尖能够射中铜钱的孔,便是胜利,当然,箭尖末端的大小是不能通过铜钱孔的。 洛烟十指微动,清越的琴声便如高山跃下的泉水一般,时而奔腾汹涌,时而欢快轻鸣。洛炎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取箭搭上弓,对着铜钱便是一箭。 云宸连忙抬弓,瞄准,也是一箭。 可惜的是,那铜钱好像是张了眼睛一般,接二连三的七八箭都落了空。 马是需要在不断的移动之中的,而铜钱也是在不断的毫无规则的晃动。想要一举成功,似乎是还有些难度。 激扬的琴声散发着前进的号角,让场上的几人心情不禁澎湃起來,就连胯下的坐骑,也都兴奋的在场中跑的欢快。观望台上的几个年长的女眷,看着弹的入神的洛烟,不由的赞赏的点点头,还有的小声窃窃私语几句。 “九丫头也去选一样擅长的乐器,替皇兄们鼓鼓气吧!”余湘儿坐在铺了软垫的座椅上,突然提议道。 云萌冷冷的回到。“云萌不会乐器。” 东源帝有些头疼,这两个女人到了一块准沒安静。“小九,段笙可还在里面呢,不替他助助威?” 云萌转眼看了一眼东源帝,有些无奈,只得小声的吩咐了明水,不知让她去做了什么。“待下一场吧,大哥不是要和洛炎太子切磋武艺么?”顿了顿,云萌凑上去,颇为不满的说道。“父王还真是那里都不肯输人一筹!” “哈哈……”东源帝突然放声大笑,他这个女儿,还真是…… 场中并不混乱,几人都很有默契的将比试让给了云宸与洛炎,而自己不过象征性的射上一箭。洛烟的指尖越來越快,琴声也愈加的激扬,振奋人心。 洛炎突然倒挂马肚,拉弓射箭,那箭像是一道闪电飞快的冲向铜钱。 云宸一手拍向马背,借力跃起,在半空中停的一瞬间,拉弓如满月,‘嗖’一声,箭尖带起一股气流,冲向铜钱。 琴声几乎快到要让人窒息了,两只箭也越來越接近,越來越接近,终于,随着琴声最后一声铮鸣,两只箭在空中遭遇,然后掉落在地,那一瞬间,让人忘了反应。 “洛炎兄,好箭法!”云宸率先大笑起來,赞赏的拍拍洛炎的肩膀,地上的两只箭一只的箭头已经碎了,另一只完好无损,而那枚铜钱,也是碎成了两半。 “云宸兄承让了!”洛炎也倒吸了一口气,亏他自诩箭法无人能敌,今天的胜利却是只险险的赢了毫厘,真是让他惭愧。“洛炎不过先了毫厘,算不得胜。” 鼓声突然想起來,让在场的士兵均是一愣,片刻后,士兵们突然举起手中的兵器欢呼起來,那阵势,竟让人无法形容。 “九将军!九将军!九将军!” 但凡东源的军营,都有着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此人聪慧机智,饱读兵法,排兵布阵,练兵训将,堪称高手,此人虽为女子,甚至是个小丫头,却在东源的军营中极其受尊敬,被士兵们成为‘九将军’! “唉,你家姐姐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呢?”段笙望着台上那抹红色的身影,长长的水袖正击响两侧的大鼓,曼妙的曲线引人遐想。 云溪趁着这个机会也四处张望,听闻段笙的话,却是一声轻笑。“多不胜数啊!姐夫,一定要做好足够的心里准备哦!” “啧啧,你当时让明水装作不认识我这事,我和你姐姐还沒谢谢你呢!” 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云溪总算是放下心來,讪笑。“不用谢了,太可气了。都是自家人,何必呢?” 一阵激扬的鼓声响过,听到一干男儿热血沸腾,段笙脸色逐渐阴沉了下來,似乎他家娘子很受欢迎,那胶着的目光,足以让段笙的醋缸打翻上万遍。 洛炎看向周旋在六面大鼓间的红衣女子,红纱蒙面,手不禁的握起了起來,就连眼神,似乎也有些狠利。 第七十七章 狩猎遇袭1 “驾,,” 白马一声嘶鸣,在主人的催促下加快了速度。与另一匹黑马并驾齐驱。 “云宸兄,武功果然了得,洛炎可是输的心服口服!” 云宸骑着白马,在猎场上穿梭,“哈哈,洛炎兄何必自谦呢,大家个有所长,一半一半嘛!” “对、对,不过云宸兄,这一场,我可不会让这你啊!”洛炎扬了扬手中的弓箭,双腿夹紧马肚,急速的奔跑。 “小九,走,随父王一起进猎场!”东源帝站起,唤了一声云萌。两人一同向台下走去。 洛烟连忙起身追上,“王上,洛烟可不可以一起去?” “听闻贵朝骑射是与生俱來的本领,不分男女,既然如此,那洛烟丫头就一起來吧!”东源帝黑眸中满是兴致,接过德福递來的马缰绳,干净利索的翻身上马,那里有丝岁月的影子。 “九公主,我们也來比一比吧!”洛烟兴高采烈的提议道,料定云萌难以拒绝。 云萌看了一眼东源帝,见他同意的眼神后才微微点头,转身吩咐道。“风铭、明水上马跟随父王,还请上官将军在观望台主持大局!” “是!”三人应声,风铭本因沒能跟着太子去有些沮丧,听闻云萌的话,立刻绷紧了神经,和明水翻身上马,跟在东源帝的身后。 “父王,走吧,猎场外围是沒有什么猎物的,咱们估计要深入了!”云萌拍马跟在东源帝的身边,向着猎场内部奔去。 “洛烟丫头可有看好的目标?”东源帝一边策马,一边问道,洛烟的眼神他也发现了几分,只是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小十。 洛烟一怔,脸上红红的,沉默不语。 东源帝慈祥的笑了起來,尽管和他策马狂奔的形象有所差距,“孤的小儿子就很不错呢!” 云萌听闻东源帝的话,险些从马上掉下去,尽管曾经有过这样牵线的想法,但实际上听到,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感觉让人难以接受,若是洛烟成了她的弟妹……啊……难以想象! “洛烟……洛烟还沒想好。”洛烟一夹马肚,率先向前奔去。 哼,云萌冷哼出声,这哪里是沒想好,而是沒办法说出口吧! “姐夫,那只梅花鹿可是我的,你不许抢啊!”云溪拉满弓,屏息射向正在树下吃草的梅花鹿幼崽。段笙一向对狩猎的兴趣不大,今天却是难得的有了兴致,听闻身后的士兵说,王上与公主也进了猎场,段笙问了方向,唤着云溪一起寻去。 侍卫拾了那只被射中的梅花鹿幼崽,跟随着两个人向着云萌的方向而去。 “姐夫,不过刚刚离开姐姐一小会而已,就这么想她呀!”云溪嬉笑着调侃道,一边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段笙沒有回答,突然勒住马向四周看去,眉头皱了起來,除了风声和不远处的马蹄声就沒有什么了,难道是听错了?段笙反问自己,那一瞬间的诡异脚步声,是错觉? “怎么了姐夫?”云溪也皱起眉來,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绝不是偶然,他们恐怕是要快点找到云萌等人才是。 段笙摇摇头,“沒事,走吧!”话还是如此的说,和云溪对视的一瞬间,两人皆是明白了对方的担忧,不动声色的继续前进。 “公主好箭法!” 当云萌射中第三只猎物时,明水不由的欢呼出声,一只兔子,一直母鹿,一只野猪崽,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云萌收起弓箭,任由马匹自在的漫步。“恩,也不知道段猫猫怎么样了?” “原來公主是想驸马爷了呀!”明水嬉笑,眼神不自觉的飞向洛烟,洛烟的骑射也是相当的精湛,已经收获了一只山羊和一只山鸡。 倒是东源帝,现在还是两手空空,什么也沒有猎到。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两个小丫头都这么厉害,竟然都把孤给比下去了!哈哈!”东源帝今天心情似乎很好,爽朗的笑声传了很远。“孤也要加把劲了,空手而归可是要被那帮老家伙笑话的!” 云萌额上流下一地冷汗,驱马前行,“父王,您确定您真的是來狩猎的吗?” 东源帝一愣,随即反应过來,笑声更加的爽朗。“哈哈……你说呢?” 不远处‘扑棱棱’的飞起一只白色的鸽子來,像是被东源帝的笑声惊扰,向着远处飞去。 “九公主?”洛烟拉弓,指向半空中的鸽子,挑眉看向云萌,眼中的挑衅意味十足。 云萌暗道一声无聊,抬眼看了一只鸽子,突然來了些兴致,身子矫健,若是能够驯服应当不错。“來吧!” 接过明水递上來的专用弓箭,云萌拉弓瞄准一气呵成,与此同时,洛烟的箭直冲飞行的白鸽而去。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來,两只箭在空中你追我赶,以微妙的改变划出一个交集。 见自己的箭被打落,洛烟不免有些气愤,剜了一眼云萌,却还是要恭维的说道。“九公主好箭法!洛烟佩服!” “洛烟公主承让了、”云萌懒懒的回了一句,她本身就以武功擅长,自小练习骑射,要赢一个获胜心切的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去,把那鸽子捡过來,切不可伤它!” “是!” 侍卫匆匆的向着鸽子掉落的地方跑去,云萌回了洛烟一个礼貌的笑意,转身不知在低声吩咐明水什么。 “混账!还不快去把血鸽腿上绑的信件取回來!”几个黑衣人隐藏在茂密的树林中,似是为首的一个低声怒斥。“若是被对方发现,那尊上的计划不就泡汤了!你们想找死呀!” “是。属下这就去!” 黑衣人像是一道鬼魅的影子,迅速的消失。 “太子,五皇子,十皇子,尤其是驸马,通通不留,其他人能杀则杀,但是要保证九公主的安全,明白沒有!” 黑衣头领用唇语将命令再次传达,将整个计划确认一遍,安静的潜伏了起來,静等着信号。 “公主,这鸽子并未伤及筋骨,射中的翅膀也沒有大碍,养好后不会有什么异样的!”侍卫捧着白鸽走到云萌的马前,额上满是汗水,被手擦得一道一道的黑。 “还真是精神……”云萌抬手逗了一下白鸽,剩下的半句话却被卡在喉咙,尖锐的啄尖血红,爪锋利却也是血红,腿上似乎有长期捆绑的痕迹,这,不是普通的鸽子,而是专人饲养的送信的血鸽! “怎么了小九?”东源帝趁着这机会,和几个侍卫射了一只山羊,腥甜的血液味道顿时在空气里弥散开來。“这鸽子……” “父王,我居然射到了血鸽,厉不厉害!”云萌扬起笑脸,突然撒娇求夸奖,一只眼睛俏皮的眨了眨。 东源帝一顿,满意的点点头。“我家小九,厉害的很呢!” 洛烟仔细打量了几眼白鸽,也发现了什么,招呼过一只跟在身后的阿长,在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阿长点了点头,就退了回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一侧响起,还有马蹄声与混乱的步伐,众人心里一紧,戒备的看向那边,武器也都紧紧的窝在手中。 “谁?” 沒有人回答,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的变小,似乎只是从他们的身边路过而已,现在已经离开了。 云萌和东源帝对视了一眼,疑惑的打量着周围,两个人将洛烟夹在中间,风铭、明水等人,以及众侍卫又将三人护在中间,兵器紧紧握在手中,一致对外。 林子里逐渐的安静了下來,时间似乎变得漫长起來,周围的一切声音与气息都变的格外的缓慢,云萌眉间的忧虑越加的沉重,若是被她察觉还好,反而是当下这种状况,让人充满不安。 一干人缓慢的移动着,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退出充满未知的树林是最理智的办法。云萌屏息仔细的倾听,轻盈的脚步声在不经意间闯入耳朵,还有略微沉重的气息和若有若无的腥气。 “这是?” “吼,,” 一个金黄的身影迅速的冲了上來,马儿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纷纷躁动起來,云萌迅速甩出九节银鞭,一鞭打在那猛兽的脸上。猛兽吃痛,向后退了一步,虎视眈眈的盯着云萌 “这里怎么会有豹子?”众人惊诧,眼前的猛兽一身金黄,修长的身体看起來矫健强壮,爪尖锋利,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牙齿,正恶狠狠的盯着前方的云萌,一呼吸,便是一阵腥臭传來。 豹子?云萌眼珠转了几转,不会就这么简单,“风铭,保护父王向林子外去,回观望台,我來对付这个家伙!” “小九!”东源帝不满的唤了一声。 云萌一挥手,示意风铭等人赶紧的离开,她有种直觉,这只豹子的目标,只有她! “父王还请大局为重!风铭,快离开!明水,保护好洛烟公主!”云萌的安排有序不乱,眼神紧紧的盯着那豹子,两相对峙,云萌的眼神竟然比豹子还要凶狠几分。 “是公主……”虽然不情愿,但事情至此,似乎是沒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风铭和明水只好强行护着东源帝等人向后退去。 “吼,,” 又是一声怒吼,豹子飞身扑了上來,尖锐的牙齿和锋利的爪尖都对准了云萌脖子。 胯下的马吓得不敢挪动,四条腿一软,就跪下了两条前腿,云萌沒有预料的向前趴去,只好就是向着豹子的方向就势一滚,正好躲过豹子的攻击,站在了它的身后,云萌趁着豹子还沒都完全掉过身來,对着它的眼睛就是一鞭,豹子敏捷的一跃,鞭尾扫过眼角,血珠就滚了出來,豹子疼痛的哀嚎。 “是谁还沒有等到信号就先动了手?!” 黑衣人负手站在一处山丘上,静静的看着那一处的混乱,语气极其冰凉。 “尊上,不是咱们的人马!” 黑衣人闻言沉默了一会,才缓慢的抬手,说道。“那就给他们再点一把火吧,去吧,越乱越好……” “是!” 第七十八章 狩猎遇袭2 “呸!” 云萌险险的躲过豹子的一抓,却是不巧的吃了一嘴的泥土,连连吐出。 豹子一抓未见效,再次扑了上去,一双睁目布满猩红,仿佛云萌与它有着不解的仇恨!云萌暗叫无奈,心里却满是疑虑,为什么这豹子会一來就把目标对准了她呢?而且受了她十几鞭,却依然…… 近距离战,银鞭就难以发挥出优势來,人和猛兽的体力终还是有所差距,云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那匹马虽然受了一些伤,却奇怪的并沒有什么大碍,或者说,豹子奇怪的并沒有去猎杀那匹毫无抵抗力的马! 云萌在靴筒里摸了摸,将凤鸣掏了出來,那是段笙给她防身的,想到凤鸣,云萌的脸有些红,她从來沒有想过,龙吟和凤鸣竟然是对情侣武器,也是作为定情信物的存在。 狼狈的在地上滚过,几根发丝残留在豹子的爪下,云萌翻身一跃,脚尖点上一株不算粗壮的枝干,借着反弹的力量从豹子的背上翻过,凤鸣**入豹子右侧的前肢与颈之间,豹子哀嚎起來,步伐有些不稳。 云萌瘫靠在地上,后悔为什么沒有带了溯月出來,溯月?云萌突然醒悟过來,摘下一片树叶放到唇边,清脆的声音夹杂着一道道的风刃,在豹子的身上留下数道伤痕,豹子不断的哀嚎,转身,似乎想要逃走。 云萌一惊,当下加快了音波的力度,豹子跑了几步,哀嚎着倒在地上,不停的抽动。 “嗖,,” 利剑破空而來,夹杂着强大的气流,云萌惊恐的看着射向自己的箭尖,呼吸几乎要停止不动。 “梦儿,你沒事吧!”段笙焦急的唤了几声云萌,见她的呆滞的眼神终于慢慢的转动,才有些放心。 “段猫猫?”云萌呆呆的看了看眼前的段笙,突然抓起段笙的手,刚刚她记得是有人硬生生的抓住了那只利剑。“你傻呀!” 段笙的掌心血肉模糊,箭上似乎有些细小的倒刺,才会造成这中情况。 “沒事,这个养几天就好。”段笙用完好的右手摸摸云萌的脑袋,在她的额间落下一个吻,刚刚的一幕,几乎吓掉了他的魂魄。还好,他抓住了。 云萌拿出手帕,拉过段笙的手,替他简单的包扎起來,似乎只要跟她在一起,段笙大大小小的总会受些伤。 “姐,你的匕首吗?” 云溪从奄奄一息的豹子身上,将凤鸣拔下來,仔细的打量。 “给我!”云萌羞涩的从云溪的手中夺过凤鸣,在身上扯下一块布条搽干净血迹,放入原处。 段笙轻笑,在一脸不解的云溪耳边耳语几句,就见云溪恍然大悟的笑开。 笑容并沒能坚持多久,杂乱的步伐声响了起來,三个人背靠背的站在一起,一边戒备,一边在将士的保护下向着观望台的方向移动。 “杀,,” 随着一声低沉的命令,蒙面黑衣人一涌而上,兵器碰撞的声音一时间不暇于耳,随着厮杀,黑衣人竟是越涌越多的趋势,将几人包围在黑色的圈子中。 “姐,姐夫,怎么会这样啊?”云溪奋起抵挡,只是胸口似乎有些闷痛。 云萌简直不知道该往那边出手,进攻密不透风,让人难以支架。 “谁知道呢!也不知道父王和哥哥他们肿么样了?”云萌担心的皱起眉头,狩猎之事只是一时的兴起,这群人为什么看起來像是蓄谋了很久的样子呢? 锋利的剑尖刺破众人的防线,正冲云萌而來,可是云溪和段笙都被黑衣人缠身,无法脱离,眼见剑尖就要刺伤云萌,段笙心都要停住,不顾身前直奔向他的兵刃,龙吟剑回身挑去,试图将那剑尖拨开,但是……龙吟剑在空气中挑过,空空的感觉让段笙霎时沒了呼吸。 “啊?”云萌那一瞬间几乎呆住了,剑尖就停在她的胸口,就连胸口都感觉到了兵刃的触摸,可是就那么一顿,剑却退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沒有发生过一样。云萌低头,胸口衣襟上,剑尖挑过的痕迹还在。 段笙看见愣愣的云萌,也不知该如何反映了,知道背后传來一道刺痛,段笙反手就是一剑,‘噗嗤’随之传來的是兵刃沒入肉体的声音。 趁着呆愣的瞬间,黑衣人不断的涌入,不知不觉间云萌突然发现,三个人已经被分离开來,心底不禁大惊,若是这样逐个击破,那就容易的多了。 “云溪,段猫猫,不要分开!”云萌急的大吼,但看状况,似乎已经來不及了,大部分的黑衣人都涌到段笙周围,而云萌的身边,很奇妙。 云萌渐渐发现,一旦有兵器想要伤害到她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的被阻拦,而阻拦的却也是黑衣人!云萌诧异,难不成杀手也会闹意见? 云萌壮起胆來硬生生的向着段笙的身边闯去,一些黑衣人一边竭尽全力的阻拦,却一边又顾忌着不敢伤害云萌,而另一些黑衣人仿佛很是诧异,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时间间,这场刺杀场面,竟是无比的滑稽。 “段猫猫,,” 云萌惊吼出声,段笙一丝不察竟然被一个黑衣人一剑刺入左下腹,鲜红的血顿时染红了一片衣襟,段笙今日着了一件烟紫的劲装,和云萌淡紫的衣裙相映生辉。段笙反手挥了一剑,逼退身后的人,向后退了两步,步伐有些虚浮,险些倒在地上。 身前的黑衣人继续向前送剑,云萌脑海一片的空白,竟是一手银鞭一手凤鸣,不顾自身的安危向着段笙的方向闯去,手中的银鞭一个虚晃,绕过企图阻拦的黑衣人,打在持剑人的手腕上,持剑的黑衣人手腕一痛,不得不松开。段笙乘势将龙吟剑挽了一个诡异的剑花,那人便直直的倒下去。 “驾,,驾,,” 哒哒的马蹄声伴着急切的策马声,在树林里传來,远远的似乎还有些混乱的脚步声。 云溪诧异的看向声音的來源,心里却是说不清的怒气,碧玉箫随着手腕的转动,轻而易举的跳开黑衣人刺來的剑,云溪借着空隙轻轻一跃,脚尖快速的交替,竟是扫开了身边的缠绕。 碧玉箫终于得以时机,醇厚的音符像是古刹的暮钟之声,带着死神的召唤。 “段猫猫,你怎么样?” 云萌伴着云溪的箫声,打开一道缺口,连忙扶住段笙,看着段笙的伤口手足无措。 段笙脸色煞白,勉强的露出一个笑意,右手挥动着龙吟剑,“沒事……” “溪,,” 只见一个粉色的身影灵活的跃进黑衣人中,双手挥动像是飞舞的蝴蝶,但是所到之处的黑衣人尽数倒地,痛苦的挣扎着。粉色的身影很快就來到云溪的身边,挡在云溪的身前。 “交给我!” 云溪停下箫声,尽管担心却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局面用毒才能够扭转,更何况段笙又受了伤。云溪谨慎的看着四周,小心的将身前的人护在怀里。 木妖娆十指灵活的在黑衣人中穿插,每次都是还沒等到兵器碰到她,黑衣人就已经痛苦的倒下去了,很快,所剩无几的黑衣人对视一眼,各自掉头就跑,而几人也沒了再去追的心思。 “我知道错了。我先去给段笙看看伤口,回去你再罚我!”木妖娆一看云溪阴沉的脸色,连忙说道,她一见东源帝那么狼狈的回來,就心知不好,夺了一匹马就进了猎场,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云溪在哪一个方向,也许是两人在一起久了的默契吧,让她及时的赶到。 “云萌姐姐……交给我吧!”木妖娆现在根本來不及想如何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段笙大量失血,越是再不止血的话…… 云萌抬头,有些许的诧异,转眼看了一眼沉默的云溪,心里似乎模糊的懵懂,沒有说什么,扶着段笙坐到一颗树下,让他靠在上面,而云萌,紧紧的抓住段笙的手,执着的看着他。 官兵涌入,将地上的黑衣人都押了起來,东源帝在众将士的簇拥下返回,心疼的看着自己故作坚强的女儿,叹了一口气,心里的愤怒却是难以平息。 谁也沒出声,场面安静像是被冻结了一样,静静的看着那个穿着宫女服饰的人熟练而谨慎的处理段笙腹部被刺穿的伤口。 段笙回握云萌的手,眼前有些虚晃,就连云萌都变成了两个。腹部传來一阵刺痛,段笙的意识暂时的清醒了一些,扯出一抹笑,安慰云萌。 “沒有事,不要太担心。” “你不要说话,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云萌一开口,浓重的鼻音和微颤的声调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云萌握着段笙的手又紧了紧,笑着摇摇头。“你不会有事的……不会……” 木妖娆松了一口气,这伤口虽然说是穿透了段笙的腹部,但好在沒有伤及什么内脏,血也止住了,只要回去之后用些上好的伤药,小心的调理,不要让伤口化脓,应该就沒什么大事了。 “云萌姐姐,不要太担心了,段笙暂时已经沒有什么生命危险了。”木妖娆站起身來,眼前有些晕眩,晃了几下,被云溪揽入怀里。 “怎么了?”云溪皱起眉來,怒火早就被木妖娆这几晃给晃沒了。担心的看向木妖娆,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眉宇间很是疲倦的感觉。“是不是太累了?” “沒什么,可能是起來的太急了。”木妖娆摇摇头,皱起眉來,眼前的晕眩似乎好一些了。 段笙伤口刚包扎好,不宜剧烈的动作,云萌命人找了两根小臂粗的树枝干,寻了些结实树藤,弄了简易的担架,让人稳稳的抬着段笙回了宫。猎场的刺杀事件,让东源帝大为恼怒,太子办事不力,手上的兵权被收回了一半,七皇子救驾有功,赏了漠北之军的兵符,其他一干人等,赏罚各自不一。 众人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生怕自己会惹怒龙颜,太子低着头站在一边,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洛炎太子一脸焦急的想要插话,却又心知无法开口。 “擅入王宫?姑娘倒是好胆量!”东源帝的眼神终于看向一直瑟缩在云溪身后的木妖娆,凌厉的目光如同麦芒一样,让木妖娆心里剧烈的打起鼓來,偷偷的看了一眼云溪,木妖娆绞着手指站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下。 第七十九章 十皇妃 “请王上恕罪,民女知错……” “云溪,你可知错?”东源帝冷着脸看向云溪,语气是越发的寒凉。 “王上,与他无关,是民女自己擅入的王宫!”木妖娆不待云溪答话,就匆匆的嫁过來,焦急的替云溪辩解。 东源帝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木妖娆,尾音上挑,“哦,是吗,,云溪,你可有什么话可讲?” 云溪看了一眼正偷偷挤眉弄眼的示意他的木妖娆,回了一个温柔的笑意,上前一步站到木妖娆的身边。 “父王,小十知道这样做不太好,但是小十还是想要请求父王能够同意……”云溪转眼看向木妖娆,眉目间的神色是木妖娆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宠溺。云溪不理会众人看來的诧异眼光,继续说道。“同意儿臣和妖娆的婚事,儿臣想要妖娆成为儿臣的十皇妃!” “十皇妃……” “这个女人……” 一时间御书房内的众人皆是小声的议论起來,叽叽喳喳的好奇的盯着那个所谓來路不明的女人。 木妖娆惊讶的看着云溪,心底的惊喜几乎让她的眼泪流了出來,她渴望而却又埋在心底的愿望就这样从云溪的口中说了出來,一时间张着嘴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云溪……” “小十,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东源帝靠到椅背上,接过德福递上來的温度正好的上好毛尖,看似随意的抿了一口,似乎有些愠怒。 “知道!” 东源帝本來温和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猛地看向云溪身边的木妖娆,上下不停的打量,目光中的厉色让木妖娆不禁瑟缩了一下。 “云溪……”木妖娆暗地里拽了拽云溪的袖口,悄悄示意他不要和东源帝冲突。王宫诸事她不懂,可是这里的火药味她也嗅到了几分,若是和东源帝起了冲突,只怕是对云溪不利吧。 云溪伸出右手紧紧握住木妖娆的手,毫不畏惧的替木妖娆挡去东源帝的目光,“儿臣还请父王成全!” “成全?小十,你拿什么來跟父王讲条件,你是皇子,十皇妃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的。”东源帝挑眉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认这个姑娘有几分魄力,眼角的那几分倔强,和小九那丫头有几分相似。 “父王?”云溪无话可回,皱起眉看着东源帝。 “就凭云溪是您的儿子!” 清亮的女声在御书房内响起,在一片沉寂显得格外的清晰,木妖娆倔强的看向东源帝,哪还有一丝刚刚的乖巧的模样。“就因为他是您的儿子,所以您应该听听他的想法。” 东源帝眯起眼睛看向木妖娆,倔强的女子扬起下巴,带着自己的骄傲,沒有一丝的怯弱,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为云溪抱打不平。 “孤,还用不着你个小丫头來教孤该如何**儿子,,” 木妖娆还想要说些什么,不服气的看着东源帝,却被云溪拦了下來,只好自己生闷气,那种晕眩的感觉再次袭上头來,木妖娆晃了两下,不禁抓住了云溪的手臂。 “父王,妖娆个性直率,如有冒犯之处还请父王不要与她一个小女子计较。”云溪一撩衣服前摆就跪在地上。“儿臣与妖娆是真心相爱,还请父王成全儿臣!儿臣想,母后若是活着也会希望儿臣幸福吧!” “小十,你居然会拿你母后來压孤……”东源帝沉默里许久之后才缓慢的说道,低沉的声音里染上了一抹悲戚和忧伤。 “还请父皇成全!”云溪拽了拽木妖娆,两人并排跪在那里,期望的看着东源帝。 沉默的御书房有些可怕和诡异,东源帝静静的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神色甚是复杂。众臣们畏惧的垂着头,等待着一国之主的发话,但是东源帝好像是忘记了这样一群人的存在,沉思着。 木妖娆感觉一股凉气直直的从两条腿上传上來,小腹有些沉重和绞痛,笔直的身板一软,木妖娆晃了一下,用手撑住地面。 云溪担心的看过來,木妖娆突然红润的脸色把他吓了一跳,低声的询问。“你沒事吧?脸看起來怎么那么红?” 木妖娆的眉头紧皱起來,眼皮越來越沉重,强撑着摇了摇头,木妖娆胸口一阵发闷,眼睛却是突然的一亮,但有些疑虑,好像发现了什么,抬头去看云溪的眼睛,眼前一黑,却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妖娆?木妖娆!”云溪下意识接过木妖娆倒下的身子,焦急的唤了几声,探手放在木妖娆额头上试了一下,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灼进心底。“御医,,快去叫御医,,” 云溪看了一眼东源帝,起身抱起木妖娆就向着中宫而去,焦急而慌乱的情绪都显示在神色里,一路的侍婢和太监都抬眼偷偷打量这个毫无形象可言的男人。 御医将指腹轻轻放在木妖娆的手腕上,心惊胆战的完成了一系列的程序,床上的人不安的躺在那里,眉心紧紧的皱起,今日还真是不幸,先是驸马爷重伤,然后又是这位被十皇子捧在手心的……等等……御医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來,似乎事情还不是那么糟糕…… “怎样了?”云溪站在床边担心的看着御医,见他皱眉,心里一紧,迫切的询问道。 东源帝竟然也來了,坐在一边的圆凳上,不紧不慢的正品着茶。 “王上,十皇子,”御医收了手,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要有人腾达了呀,在东源帝站定,半躬身体。“这位姑娘沒有大碍,会晕倒可能是因为过度劳累,发烧是因为有了身孕,大约一个半月左右,属于正常的现象,不用担心,休息一下就好了。” “身孕?” 东源帝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不禁反问道。 “是的!虽然有些不稳,但是还是沒有什么危险的,臣开几幅安胎药服下就好了。” 东源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言语。德福上前一步,和御医一起出去了。 听到御医的话,云溪愣在原地好半响,眸子里划过众多的情绪,那两个字不断的缠绕在他的耳边,撞击着他的心。身孕,她和他有了孩子,他要做父亲了是吗! “好好照顾吧,我去你母亲那里坐坐。” 东源帝起身拍了拍云溪的肩膀,叹息一声向外走去,老了,管不了什么了,东源帝突然间笑了,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吧,给了一个能够说服他的条件。 “爹,,”云溪叫了一声东源帝,最平常的称呼,却是包含着浓厚的情谊。“谢谢您!” 东源帝回头,看着云溪笑了笑,离开。 “小娆儿……” 云溪和衣卧在木妖娆的身边,侧身静静看着她,一只手轻轻的抚上木妖娆的小腹,那里有个新的生命。生活真的很奇妙,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这个女人总会给予他新的希望,生命,原來沒有那么苍白。 “喂,还活着沒有?” 云溪刚刚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声音很耳熟,是一直缠着他的那个臭丫头,现在听起來,似乎沒有那么的烦人了。 差不多有两个月了吧,云溪一边想一边笑,身边的人那个时候还真是执着的可怕,可是,也庆幸她的执着,才会有今天。 “你叫谁喂呢?” 从死人堆里爬出來,云溪浑身是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苍白的脸色上有异样的潮红,嗜血的味道渐渐消退。眼前的小丫头哭花了脸,明明自己就是医术精湛的鬼医,却在原地慌得手足无措。看起來还是蛮可爱的嘛,云溪沙哑的的声音里带上一抹调侃的意味。 “哇……” 云溪不说还罢,这一出声不要紧,小丫头索性大哭了起來,也不顾云溪的一身血污,抱着云溪就不再松手。 他们认识有好久了,从见第一面起,这个小丫头就缠着他,可是沒有一次云溪觉得有现在这么的渴望见到她,云溪想,幸好还能看的见她…… “你再不帮我医治,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云溪挑眉说道,本想是出來游玩一番,却不曾想回遭遇这么有力的袭击,若是再多一个人,就一个人,他就支撑不住了。 木妖娆终于松开云溪,扶着他回了缥缈峰。 “噬魂蛊?”木妖娆终于失了颜色,大吃一惊。噬魂蛊是南方苗疆极其难寻的东西,每隔十五天发作一次,每当发作的时候,浑身气血乱涌,神经强烈刺痛,就像是无数只小虫子在咬噬灵魂,发作七次后就会死亡,但中了噬魂蛊的人,几乎都是挨不过那种疼痛而自杀身亡。 “余湘儿,,”云溪手指紧紧的握了起來,刺杀他的人身上的令牌,还有这种來自余湘儿母亲家乡的蛊,他刚一出宫就遇上了这种事情,除了余湘儿还会有谁! “呀,,” 云溪痛的在床上滚來滚去,中蛊的第一天,第一次发作,云溪难以自制的向着柱子上撞击自己的头,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人觉得活着原來是这么的煎熬。 木妖娆心疼的看着那个男人,忍不住上前把他抱在怀里。 血……对了,可以试试自己的血……木妖娆手忙脚乱的用头上的钗子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道伤痕,红艳艳的血液立刻滴了下來。木妖娆自小便试过千百种毒,又服食过各种珍贵的药材,血液竟是含有了可解百毒的作用,对于这个连她也解不掉的蛊,木妖娆不知道有沒有用,却也只能一试了。 “张开嘴啊,你张开嘴!” 血液一一滴又一滴,可是云溪却是在不停的乱动,沒能喝道一点的血。 木妖娆心一横,自己凑上手腕,吸了一大口,用力固定住云溪的头,覆上唇。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了很久,木妖娆舌尖轻顶云溪的牙齿,将血液渡过去,却不料竟被撮住舌,木妖娆慌张的后退,大口的喘息起來,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唇瓣却是异常的妖艳。 云溪的疼痛减了许些,张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人,云溪心里暗下了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云溪无比的庆幸,东源的十皇妃,从此以后就有了正主,,木妖娆 第八十章 嫁给太子 “段猫猫……” 云萌躺在段笙的怀里,小心翼翼的绷着身体,生怕怕碰到了段笙的伤口。木妖娆医治后,段笙睡了很长的一觉,但庆幸的是并沒有什么意外再发生,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云萌躺在他外侧的臂弯里。 “恩?” “我有沒有说过,我爱你……” “沒有,,” 段笙一愣,笑着看向一侧的人儿,通红的眼眶明显是哭过的痕迹,段笙按压住内心的激动,拖长了尾音。 “哼,,” 云萌抬手在段笙的胸口上拍了一下,把头埋在胸口,闷闷的说道。“你若是再这样吓我,我就不要你了。” 段笙侧了侧头,收紧自己的臂弯,突然就笑出声來。 “你笑什么!很好笑骂?” 云萌不满的用手肘支撑起身体,严肃的看着段笙。段笙一边笑一边盯着云萌,脸色恢复了些许的红润,一个翻身,段笙就将云萌覆在身下,两个人暧昧的叠在一起。 云萌伸手推了推,不满的说道。“喂,小心你的伤口。” “死不了!”段笙一只手肘支撑,另一只手轻轻拂去云萌脸颊边的碎发,轻柔的触摸,仿佛眼前的是一件绝世的珍宝,深情的眼神不禁让云萌羞红了脸。 娇羞的瞪了一眼段笙,云萌连忙捂住了段笙的嘴,“呸呸呸,不许说死字!”触及掌心的温热和湿濡,云萌不禁颤了一下,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不满的看着段笙,段笙神色间满是明媚。 “公主,,公主,,” 明水急急忙忙的跑了进來,一边跑还一边喊道,看见两个人暧昧的状态,明水一愣,随即脸上一红就背过身去,匆匆的说道。 “公主驸马恕罪,明水无心冒犯,只是皇贵妃娘娘说是來探望驸马爷的伤势,还有洛烟公主,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云萌的眼神顿时冷了下來,轻轻推开段笙,起身。“探望驸马爷的伤势?怎么突然这么有心了呢?” “皇贵妃娘娘,洛烟公主,请坐。”云萌自然是摆出一幅中宫女主人的架势,皮笑肉不笑的招待这个不请自來的女人,。“明水,上茶。” “驸马爷的伤势怎么样了?”皇贵妃端起新沏的热茶,凑到鼻尖闻了一下,“若是缺些什么尽管跟本宫要,养好身子才是大事。” “多谢皇贵妃娘娘关心,段笙并未大碍了,”段笙只穿了简单的常服,宽大的红色长袍盖在精壮挺拔的身体上,胸口有些凌乱,露出一点白皙的胸膛,带着一股无言的诱惑。“中宫一应俱全,但沒什么缺少的,劳烦黄贵妃娘娘费心了。” 洛烟偷偷瞄了好几眼,脸上不禁升起一抹红晕,无论如何她是不能够嫁给他了,可是沒有关系,总有一天,她会拥有他! 余湘儿吃瘪,脸色不禁有些难看,放下手中的杯子,余湘儿站起身來。“驸马沒有什么事那就是最好的了,这样本宫也就放心了,王上也就能放心了。”伸出手指拂了拂衣裙,余湘儿看了一眼洛烟。“好了,本宫还有事,就想回去了。洛烟公主,还请随意,你们二位是朋友,有其他的话也说不定。本宫就先回了。” “皇贵妃娘娘随意,云萌和段笙就不送了。您慢走。” 云萌福身,笑意吟吟的冲着余湘儿说道,余湘儿冷哼一声,仰头向外走去。 “洛烟公主來找云萌所谓何事?”云萌瞟了一眼一直盯着段笙的洛烟,有些不爽的出声问道,明目张胆的盯着她的男人看,云萌真想打她一顿。 洛烟微微一笑,樱唇微张,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九公主,洛烟很有可能成为你的大嫂哦,,” “什么?!”云萌惊讶的出声反问,大嫂?开什么玩笑!洛烟怎么会成为她的大嫂,更何况她已经有大嫂了不是吗!“成为我大嫂?!” 洛烟点点头,眼睛弯了起來,黑色的眸子异常的闪亮。“对啊!我觉得云宸太子真的好有魅力哦!而且心思细腻,应该会是个不错的相公!我已经和哥哥讲了,哥哥也赞同,已经去请求王上赐婚联姻了。” 云萌的眉头皱了起來,就连段笙的脸色都有些阴沉,洛烟要嫁给云宸,那严月蝶要怎么吧?! “我大哥已经有太子妃了,你难道要嫁给他做侧妃么?”云萌一着急,语气瞬间就变得冰冷起來,愠怒的看着洛烟。 “当然不会!”洛烟得意的看向云萌,一张脸上写满骄傲。“我再怎么着也是一国公主,如何让能够做侧妃呢!自然是要做正妃的!至于原來的那个太子妃,降至侧妃也不算委屈吧!” 來东源之前,洛烟的本意是选个自己喜欢的人,可是现在……洛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段笙。记得父王说过,要嫁就要嫁先王后所出的儿子,他们兄弟同心,各有才华,在不久之后,他们必定是东源朝的天,而东源先王后这几个儿子中,尤以太子云宸为甚,此人聪慧至极,圆滑却不懦弱,狠利却不毒辣,当是东源的下一任君王! “洛烟!”云萌气愤的叫道,不算委屈?严月蝶跟大哥两个历经了多少才到了今天,岂是说插足就插足的!“我觉的你还是换一个吧,大哥不适合你,他也不会娶你的!就是父王答应了,也沒有用!” “是吗?”洛烟站起來,走到云萌的身边,直直的看着她。“九公主是不是言之过早了一点呢?” “你什么意思?!”云萌回望向洛烟,两人之间的眼神早已过了千百招,噼里啪啦的电流在空气中激起剧烈的波浪,四处都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洛烟和云萌对峙了一会,突然笑了起來,转身离开,自在必得的神色让云萌很是不安。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小环提着裙摆,三寸小脚跑的甚是轻快,一脸慌张的跑到严月蝶的身边,气喘吁吁的看着正专心刺绣的严月蝶。 “出什么事情了,让你急成这样?喘口气慢慢说。” 严月蝶手里握着云宸的一件上好冰蚕丝的月白长衫,在领口和袖口上绣上了精致的花纹,金色的丝线在洒进來的日光下熠熠生辉。 “小姐,能不急吗!听说,那个和亲的公主看上了咱家太子殿下,那个洛炎太子已经去请王上赐婚联姻了!” 严月蝶一愣,绣花针刺进指腹,尖锐的疼痛顿时让她回过神來,看向手指,鲜红的血珠沿着指腹滚落,严月蝶连忙放到唇中吸允一下,却还是落到了月白长衫上一滴,鲜红的血液在月白的长衫上,格外额刺眼。 强装镇静,严月蝶轻声斥道,“这事可不能乱说,事情还沒定下來,不要胡乱猜测,会惹祸的!“ “小姐,,”小环无奈的拉长了尾音,连她都替自家小姐敢到委屈。“你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呀,小环还听说,那个洛烟公主放话说要做正妃,那不是摆明了不把您放在眼里吗?!您先进门,哪有她一个后进门的做正妃的道理!” “小环!”严月蝶厉声制止,不让小环继续说下去,声音有些颤抖,严月蝶也不知道自己信了几分。“管好你的嘴巴,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小环连忙低下头,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來。“是,小环知错!小姐不要生气了!是小环太莽撞了!” “好了,”严月蝶放下手中的衣服,皱着眉头看了看衣服上的血迹,叹了一口气,也别不知道能不能洗掉。“下去吧,记住不要乱说话,就算是在太子府里,也不可以,知道吗?” “是,小环知道了。” 小环垂着头退了出去,只剩严月蝶一个人在屋里,窗外午时的阳光正好,连带着心情也该是明媚的,可还是严月蝶却突然烦躁起來,连线也无法穿进针孔中去了。无奈的放下手中的针线,严月蝶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梦儿,不要想了,这件事不是她说说就就能够成的。” 段笙刚刚走了一会,结果似乎是伤口有些崩裂,纱布上渗出一些红色,云萌黑着一张脸将段笙摁在床上,准备给他重新上药包扎。 “一副阴谋重重的样子,大嫂好不容易才振作起來,走出流产的阴影,若是再遇上这种事情,真害怕她会不会太受伤了。” “等到你把你手上事情忙完,我们回段家吧!”段笙突然有些感慨,每天斗來斗去的人生真的很艰辛。“沒有江湖,沒有宫廷,只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忘掉蒋家的一切,忘掉后宫的纷争好不好?” “恩,,”云萌浅浅的应了一声,突然正撒药的手一顿,瓷瓶的口正戳中段笙的伤口,段笙一声惨嚎。“你说什么?忘掉蒋家的一切,,蒋家发生什么了?!” 段笙自知失言,讪笑,扭曲着表情装作痛苦的样子,企图转移云萌的注意力。“哎呦,,哎呦,,疼啊!梦儿,疼!” “段笙!你给我说实话!”云萌怒目瞪着段笙,丝毫不理会他所谓的哀嚎。“你早就恢复记忆了对不对!你一直在耍我?!很有意思吗?!” 云萌怒吼,被欺骗的感觉十分的糟糕,怒火在心头烧的热烈,云萌起身就走。 “梦儿,,”段笙一见云萌生了气,顾不得伤口还沒包扎,**着上半身就下了床,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上云萌,原本已经红润了一些的脸色,因为这几步牵拉伤口,疼痛的又惨白了起來。 “梦儿,,你那个时候情绪很不稳定,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段笙拉住云萌,将挣扎的她困进自己的怀抱了,疼痛一阵比一阵剧烈,可是段笙仿佛沒有感觉一般,紧紧的抱着云萌。“不管是哪个段笙,都一样爱你,梦儿,你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那种一片空白的感觉不好受,真的。” 云萌终于停止了挣扎,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來,手上有些温热,是因为自己的挣扎而让段笙的伤口再次出血,云萌用手捂住段笙的伤口。 “很痛吧?对不起,是我不好!” 段笙略微松开云萌一些,低头去看她的眼睛,摇摇头。“不痛,一点都不痛,只要你不离开,就不痛!” “胡说……”云萌破涕为笑,脸颊红红的。 其实,沒有什么过不去了,就像沒有到不了的明天一样,自以为是的放手,也许恰恰是伤害的开始。 第八十一章 洛烟坠湖 “月蝶……” 云宸踌躇着进了卧房,面带苦涩,不知该如何告诉严月蝶那件事情,也不知道洛炎为何会同意将妹妹嫁给他,也不知道又是如何让父王点头的,但是事情却是真真切切的摆在了眼前,关于联姻一事,父王默许了洛烟的选择,这也就代表着,严月蝶的地位将会有怎样的转变。 严月蝶背对着云宸,坐在梳妆台的铜镜前,手里握着洁白的象牙梳,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着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 云宸拿过严月蝶手中的象牙梳,沒有出声,细细的替严月蝶梳理顺畅一头黑丝,昏黄的日光使得房间内充满了一种温馨的静谧,两个人都沒有出声,却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对方的想法,默契的保持着这种满是幸福的宁静。 云宸的手指灵活的穿插在严月蝶的黑发之中,简单的几个动作,就将严月蝶柔顺的发丝挽做一处,拿过抽屉里的金钗,耀眼的金凤凰正浴火涅槃,引颈长鸣好不骄傲。仔细的替严月蝶簪上,云宸知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你相信我吗?”云宸抱起严月蝶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而他自己却坐在了严月蝶刚刚做的圆凳上。云宸轻轻的问道,也许他在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可是,他拒绝不了,抛下一切去私奔,云宸不是沒有想过,可是他是云宸,不是云萌或者云溪,肆意而为向來不属于他。 严月蝶轻吸一口气,点点头,眼睛却是忍不住的红了边缘。从嫁给这个男人的第一天起,不,应该说从喜欢这个男人的第一天起,她就从未奢望过她能够独享。这几年的盛宠她也该满足了。 “对不起……” 云宸将头埋进严月蝶的颈间,有些温热和湿濡的感觉触在严月蝶的脖子上,严月蝶伸手拦住了这个男人的头,轻轻的安抚。一个男人不能够保护自己深爱的女人,与他而言,那何尝不是一种极大的痛苦呢! 决定很轻易,可是其中所蕴含的痛苦或者艰辛,尔非当局者,又怎么会知晓呢? “大哥,,”云萌皱着眉不解的看着云宸,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哥会这么轻易的接受,总该有些反抗不是吗?“你为什么会答应?大嫂怎么办?你考虑过大嫂沒有?大哥?” 见云萌的情绪有些激动,段笙连忙拉住云萌,御花园里的凉亭处在湖面上,清凉的风夹杂着荷花的清香吹了进來,兄弟几个都聚在了这里,木妖娆也换了一身明艳的宫装,被云溪揽在怀里。 严月蝶眼眶一红,心里的委屈却是一起涌上心头,连忙控制住想要流出的眼泪,上前一步握住云萌的手。 “九妹,你大哥是太子,身不由己,你就不要再怪他了。”严月蝶一边说心里一边绞痛,早晚有一天,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她都要淡然的面对,现在不过一个洛烟公主,难道就接受不了吗。“九妹,我赞同你大哥,这次狩猎之事兵权削弱,若是和邻国联姻,对你大哥有利无弊。若是抗拒,恐怕别人就有了借題发挥的空间,后果,难以想象。” 云萌一愣,沉思起來,她只顾得一时的激动,却忽略了这时刻都要步步为营的王家。大嫂的话不无道理,眼下除了顺承似乎别无它法,余湘儿和七哥虎视眈眈的盯着,还有一个不知身份的家伙在暗地里盯着。 “可是……”再开口,思量过利弊來的云萌语气不禁弱了几分。 “太子妃娘娘,洛烟公主的丫鬟阿长求见!” 琉璃刚刚守在厅外,这会却带了一个高挑的丫鬟过來,恭敬的对着凉亭内的人说道。 严月蝶一愣,和云宸对视了一眼,“让她过來吧!”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五皇子。九公主、驸马爷,十皇子,木姑娘。奴婢是洛烟公主的贴身丫鬟阿长。”阿长打量了一眼周围的,这架势,看來对她家公主联姻之事还真是严阵以待啊。“公主特地让奴婢來请太子妃娘娘,想一块说说话,也好提前了解一下太子殿下。” 这么嚣张的挑衅,云萌脸色一沉,想要上前,被段笙拦住。 严月蝶眼神转了一圈,脸色并未见到什么异样。 “回你家公主,既然公主这般有心,本宫也不好拒绝,今个天气不错,就在这御花园之中边逛边聊吧!”严月蝶顿了一下,漫不经心的说道。“还请你家公主过來吧,要趁早熟悉着宫内诸事才好。” 阿长一顿,虽然对严月蝶突然高傲的态度不满,却也只好福身,“是,奴婢这就去转告公主。” 待阿长离去后,严月蝶才松了一口气,突然要这样拿捏姿态,反而有些不自在起來。心底酸酸的,却还按捺下了,和洛烟公主之间的纷争怕是刚刚开始吧! “大嫂,我陪你去吧,”云萌从段笙的怀里挣脱出來,天晓得那个洛烟要做什么,一副单纯惹人怜爱的模样,那骨子里的骄傲和嫉妒她可是领教了。“反正,我也沒什么事情可做!” “那我也一起好了!”木妖娆赶紧站出來,若是云萌姐姐也走了,不久剩她自己在这一群男人中间了,还是不要,今天着气氛,不太适合。 云溪不满的揽回木妖娆,“你跟着干什么去?老实呆着!” 木妖娆岂是个能够安分的主,就算怀有身孕,蹦蹦跳跳的也沒有收敛,总是把云溪吓的一惊一乍的。 “不要!”木妖娆撅起嘴來,最近脾气见长,云溪却又不得不顺着她,果真是天大地大孕妇最大。“猎场的时候就看她不顺眼了,老是盯着你那边看,我得给她加点料!教训教训她!” 众人闻言笑了起來,顿时气氛轻松了不少,木妖娆刚刚及妍,还未脱离孩子脾性,率真却装作成熟的模样惹得人怜爱。 “你呀!”云溪无奈,抬手宠爱的刮了一下木妖娆的鼻子,这个人來疯,好在和大家很快就混熟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云骁身边坐着云祥,两个人肩并着肩,看起來像是一对亲兄弟。云骁挑眉看向木妖娆,眼神却时不时的瞟向云萌。 “弟妹这醋可是打错喽!人家看的,可是和十弟站一块的人呢!” 木妖娆疑惑的眨眨眼睛,咬着下唇回想,“站在溪身边的……段笙?!” “对喽!”云骁哈哈的笑了起來,这个洛烟真不愧是个有心计的主。 “太子妃,主子。洛烟公主过來了。”琉璃站在亭子外,看了一眼一前一后缓慢走來的主仆两个人、 “哼!五哥,就你眼神好!”云萌一沉颜色,抬手嫌弃的在段笙的身上拍了一下,转身向外走去。“午膳去中宫,一个不许少,本公主就不信还治不了她了!” “不许胡闹!”众人也起身,女人之间的战争,还是躲远点的好。云宸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道。 云萌胡乱的摆摆手,显然是沒有听进去。三人缓慢的离开,身后跟着小环和琉璃,介于木妖娆的特殊情况,云萌就谴了琉璃服侍着木妖娆,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倒是很聊得來。 “洛烟公主。”严月蝶得体的一笑,端庄的姿态瞬间压住了整个场面。 洛烟不得不让自己看起來沒有那么的高傲,羞涩的笑了一下,又和云萌打了招呼,转眼看向木妖娆。 “这位?” “洛烟公主好,我是木妖娆。”木妖娆扯出一个笑意,还算真诚。 洛烟毫无遮掩的上下打量一番,抬手以袖掩嘴笑道。“原來就是那个十皇子一心护着的姑娘啊!听说你怀了身孕,恭喜啊!” 木妖娆眉头不禁皱了起來,为什么这话听着好生别扭,却又挑不出什么來,只能敷衍的笑了一下。 “大嫂,听说这几日湖里的锦鲤很是活跃,咱们去看看吧!” 云萌抬眼看向严月蝶,故意大声的说道。 “洛烟也听说了,很是好奇呢!”洛烟抿嘴轻笑,挽上严月蝶的臂弯,自然而亲昵。“太子妃不介意洛烟唤您一声姐姐吧!虽然洛烟还沒有进门,但总觉的这样会亲昵一点,和谐的相处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对吧?” “公主能唤本宫一声姐姐,那是本宫的荣幸。”严月蝶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來,脸上换上一副温和的笑。两个人相携走在湖面上游廊上,木制的路面‘嘎吱嘎子’的轻响,湿润的风拂过,吹动裙摆和发丝,两人皆是满面的笑意,莲步轻移。若是忽略那暗涌的湍流,这无疑是一幅唯美至极的画卷。“公主说的很有道理,规矩是绝对坏不得的,和身份无关。” “云萌姐姐,快看,彩色的锦鲤!”木妖娆突然惊喜的叫了起來,站在这一处高起的木桥上,指着下面喊道。 云萌抬眼望去,果真,一尾色彩斑斓的锦鲤正在水面上吐着泡泡,鱼身轻撞荷叶枝杆,上面粉嫩的荷花随着一阵阵的颤动。 “好漂亮的荷花呀!”洛烟惊叹出声,却扶着栏杆探手去抓,荷花就在木桥底下,微微拱起的木桥离水面并不远,洛烟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指尖已经触到了荷花,阿长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洛烟。 “公主,不要摘了,很危险!”阿长似乎有些拉不住洛烟,只好转身看向严月蝶。“太子妃,可不可以帮一帮公主!” 云萌和木妖娆闻言,连忙上前,想要抓住洛烟,阿长转身,却正好挡住两个人。 严月蝶无奈,只好也拉住洛烟,方便她再向前探身摘下荷花。洛烟一只手支撑在栏杆上,大半身子探出去,若不是阿长与严月蝶拉着,她必定已经掉进了湖里。 荷花就在指尖了,洛烟用力向前探了一下,却不想后边的力道一松,栏杆圆滑的弧度在腿上划过,洛烟‘噗通’一声掉进湖里,只剩了一只绣鞋在严月蝶手上。 严月蝶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手上的鞋子,她刚刚明明抓的很紧,可是感觉到一股相反的力道,手上却忽然一痛才会松了劲,怎会这个样子? “救命啊,,救命啊,,” 洛烟在水里挣扎着,大声的呼救,浮浮沉沉眼见就要沉了下去。 “公主,,公主,,”阿长也着急了起來,剩了一块裙上的布料在手里,急的不知所措。 严月蝶突然醒过神來,连声唤道。“九妹!九妹!” 云萌飞身一跃,一脚踩在荷叶上,借着这个力道将洛烟从水里提了起來,跳到游廊上。 洛烟瘫坐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衣衫紧贴在身上。经过这一闹腾,引來了不少的侍卫,看着这一幕。洛烟委屈的看向严月蝶,声音里染上了些颤抖。 “姐姐。为什么要松开?” “怎么回事?” 侍卫纷纷起身让出一条道,明艳的衣衫,趾高气扬的姿态,來人竟然是余湘儿! 第八十二章 小环疯了 “这是怎么回事?”余湘儿冷冷的看着几人,严肃的追问,一面却又指使丫鬟扶起了洛烟。“太子妃,你來讲。” “哼,就是她松了了手,我家公主才会掉进湖里的!”阿长抢先说道,冷冷的盯着严月蝶。“谁知道她会怎么讲!” “你不要血口喷人!”木妖娆气愤的说道,太子妃怎么会故意把洛烟松开呢,“是你想诬陷太子妃也说不定!” 阿长一转眼光,看向木妖娆,恶狠狠的说道。“哼,一定是太子妃害怕我家公主抢了她的位置……” “好了,阿长,不要胡说!”洛烟一手捂住胸口,一边皱着眉呵斥阿长。“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和太子妃沒关系。” 严月蝶冷笑一声,原本还有些失措的眸光此刻变的无比镇静。“不,本宫多少也有些错。若不是洛烟公主要摘荷花,洛烟公主的丫鬟又放着别人不叫,偏偏叫了本宫帮忙,洛烟公主自然也不会掉进湖里!本宫应该向洛烟公主道歉。” “好了大嫂,洛烟公主受了惊吓,还受了些寒凉,就让丫鬟送她回去吧!”云萌上前一步,她始终有些不明白,洛烟是如何掉下去的呢,严月蝶应该一直在抓住她才对啊!若是说严月蝶故意,她不信!“意外总是有的,怪不得谁,我小的时候七哥抱着我在台阶上玩,也不是摔了一个疤痕吗,不能因为沒有人在场就说七哥是故意的吧?” 余湘儿刚想说些什么,听见云萌的话顿时一愣,原本打算的话就噎在了喉咙,气的余湘儿握紧了拳。那一次本來是唆使丫鬟故意绊了一下云祁,沒想到这臭丫头命大,摔了头还是一点事情都沒有,只有小腿上划破的伤口留了一道粉嫩的疤痕。 “好了,先送洛烟公主回住处换身衣服,吩咐御膳房煮上一碗姜汤,小心不要着凉。”余湘儿沉思了一番,吩咐道。然后转头看向严月蝶,低声训斥。“身为太子妃,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就算与你无关,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就有责任!” “皇贵妃娘娘,什么叫做就算啊!”木妖娆不满的出声,这个语气明显的就是不相信严月蝶嘛!都是东源朝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子! 余湘儿厉声瞪向木妖娆,满眼的不屑与鄙夷。“本宫说话一个还未成亲就先怀孕的不知羞耻的丫头查什么嘴!再对本宫不敬,小心掌嘴!” “你,,”木妖娆懊恼的瞪了过去,却被云萌拉住。 云萌一直沒有出声,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刚刚严月蝶的贴身丫鬟小环明明是站在严月蝶身边的,发生了什么她可能看的一清二楚,可是她却是一直沉默什么都不说,而且,自从余湘儿來了之后……她就一直低着头,偶尔偷瞟一眼…… “吆,黄贵妃娘娘好威风啊!”云萌站到木妖娆的身前,木妖娆未接触过官宦家的生活,对于这明争暗斗,一句话就可能要了性命的事情自然是不太清楚,严月蝶是儿媳妇,却是不能说余湘儿什么的,否则纳为大不敬,能够明目张胆的与余湘儿对抗的,也就只有她了。 “小九,洛烟公主乃是邻国送來联姻的,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岂不有负两国交好!”余湘儿纵使不愿,却也不敢和云萌撕破脸皮,这却也是余湘儿这么讨厌云萌的原因之一。“身为太子妃,发生了这种事情,若不受些惩罚,怎么对邻国的使者交代!” “云萌怎么不觉得呢?”云萌向前走了两步,直直的看着余湘儿。“我东源朝还沒到这种畏惧他人的地步吧!迁就着别人,倒显得我东源太懦弱了,让别人欺负到头上來了!难道我东源朝还比不过他一个临遭小国!” 余湘儿被云萌眼中的戾气逼退了几步,闻得云萌的话,知道讪笑起來。“怎么会?!怎么会让别人欺负到头上來呢!小九说笑了,东源地大物博、兵强马壮,君是贤君,臣是良臣,自然是比的过的!” 云萌背过身去,得意的看了一眼木妖娆,“那还请皇贵妃不要迁就,是非对错还是需要调查的,不若就告诉父王,请父王來定夺。” 小环瑟缩了一下,眼神似乎有些挣扎和慌乱,瞟了一眼余湘儿。 “对了,皇贵妃认识这个小丫鬟吗?”云萌突然指着小环问道。 余湘儿先是一愣,然后摇摇头,“王上国事繁忙,还是不要惊动了吧!今天并未出什么事情,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洛烟公主那里本宫会去讲的。至于这个小丫鬟么,不是太子妃身边的吗?小九为何这样问?” 云萌抬眼看了一下小环,正撞上她抬头打量的目光,顿时冷哼一声。“沒什么,只是见她看了几眼皇贵妃,眼神有点复杂,以为你们认识而已。” 余湘儿一笑,“算不上认识,有过几次接触而已。” “这样啊,,”云萌故意拉长了尾音,颇有深意的看向小环。 严月蝶虽然不解,却是安静的站在一边,扑朔迷离的往事却突然的清晰起來。 “小环,你都知道些什么?” 几人回了中宫,男人们早就得到了消息却不方便出现,此时却都乖乖的坐在主厅里,看着严月蝶严肃的追问立在正中的小丫鬟。 ‘噗通’一声,小环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竟是在地上响亮的磕了三个响头,一脸的懊悔,却是不开口说话! “利用藏香害月蝶流产的不是那个叫玉茗的小丫头,而是你,,”云宸突然站了起來,像是想通了什么,愤怒的揪起小环的衣领,大声的说道。 小环眼神一暗,垂下头去,算是默认了。 严月蝶不敢相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刷刷的掉了下去,失望而伤心的看着小环,不禁踉跄了两步。云萌上前扶住严月蝶,从流产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环不对劲了,却不曾想,真的会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严月蝶直直的盯着小环追问。“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看待,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小姐,是小环的错!但是小环真的不能说!”小环突然哭喊了起來,也许是因为巨大的心里压力,小环哭着哭着又笑了起來,傻气的看着严月蝶,眼神涣散而无神。“不能说……不能说……嘿嘿……” “你不要装疯卖傻!不要以为这样本殿就会放过你!”云宸恶狠狠的盯着小环,表情有些狰狞,手猛的一松,小环就倒在地上,脑袋在地上撞出响亮的声音,可是小环好像沒有感觉到一样,傻笑盯着云宸乐。 云萌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将失魂落魄的严月蝶送到云宸的怀里。木妖娆上前看了几眼,替小环把了把脉,无奈的看了众人一眼。 “她是真的疯了,不是装出來的!” “真疯?”连段笙也有些诧异,怎么可能这么一下就疯了呢。 云萌缩进段笙的怀里,皱起眉來,若是这样的话,“妖娆,有沒有可能是药物导致的?” 木妖娆摇摇头,胸口一阵恶心,扶住胸口,连说话也有些不顺畅。“沒有,完全是自身的原因,她体内并沒有药物导致的痕迹。” 云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的话一般來说应该是压力过大所导致的吧!可是她一个丫鬟会有什么压力呢?而且那个替死的玉茗又是为什么心甘情愿的顶下这个罪名呢? “大哥,我觉的你该去查查玉茗和小环的家庭,小环是真的疯,只能说明他的心理压力很大,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会不会是被胁迫?亲人什么的?” 云宸点点头,示意站在一旁的风铭,风铭颔首,转身离开。 “我有个主意。”段笙突然出声,看着望向他的目光,从容不迫的说道。“放出消息说小环漏了马脚,被发现了,关了起來准备审问。幕后之人应该会想办法灭口吧!” “你是说,引蛇出洞?”云溪一边想一边反问道。 段笙点点头,若不想被指证,那就只有杀了人证,要杀人证就必然会……这里的人几乎个个会武功,要抓住似乎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琉璃,把她关到密室,找个人假扮她关到房间里,再训两个人看着点!”云萌出声安排,她就不信鱼会不上钩! 吩咐完,云萌看向外面,夕阳泻下,洒了一地的红霞,原來不知不觉的就到了黄昏,怪不得觉的浑身无力,午膳到现在还沒用呢。 “琉璃,顺带吩咐侍婢们上菜吧!快饿死了!” 云宸看了一眼怀里的严月蝶,捏捏她的脸颊。“月蝶,真凶找出來,不要再哭了,一起吃些东西,饿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严月蝶虽然有些不甘愿,却还是坐了下來。合着大家强装的欢乐吃了几口,兴致怏怏。小环毕竟是陪伴了她近乎二十年的丫鬟,如今却被她背叛,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爱恨在心里难解难分。 “段猫猫,我觉的就是余湘儿,除了她怎么还会有别人呢!”云萌靠在段笙的怀里,他们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就是假小环。 段笙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个我可不知道,深宫之事我可不了解。不都是说后宫中不能有男人么?可是我还不是自由出入,事情啊,意想不到的太多了!” “切,那是因为我的特权,因为母后的原因,所以他们几个都可以擅自出入。”云萌伸手捏了捏段笙的鼻尖,从这角度看去,白皙的皮肤和妖艳的红唇,格外的诱人。咽下口水,云萌不禁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段笙叹了口气,后宫的生活她还真是厌倦了,不要说回段府,就算是回公主府也好啊,他们两个随意怎样的日子该多好。 屋顶上传來瓦片的轻微响声,云萌和段笙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第八十三章 夜入皇陵 “母妃,那个叫小环的丫鬟是你的人?” 云祁皱着眉看向一旁软榻上斜倚的人,浅声的问道,听闻害太子妃的真凶竟然是她身边的小丫鬟,云祁不禁大吃一惊,母妃曾说她有把握不会留下那个孩子,云祁却沒有想到母后安插的人竟然隐藏这么深。 余湘儿闭着眼睛,享受着丫鬟的服侍。 “准确的说,是你二哥的人!母妃只是借來用用罢了!” “二哥?”云祁更加不解,一向沉迷于笔墨指尖的二哥,怎么会在太子妃身边安插眼线。“二哥怎么会?” “本宫怎么会知道?你二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偏拗的很,本宫无心提及太子妃怀孕时,你二哥就把这丫头支给了本宫,什么都沒有说。” “母妃,你就这么放心的利用了那个小丫头?”云祁有些不满,二哥怎么看起來有很多秘密呢。 余湘儿冷笑声,睁开眼睛看向云祁。“谁让你不争气,若是太子妃肚子里的那块肉活着掉了下來,你还想去坐太子位置?到时候不死无全尸就算你幸运了!” 云祁不满的冷哼,气愤的看向余湘儿,似乎他做的每一件事,余湘儿都会不满意。“哼,做太子干什么?要做就直接去坐父王的位置!” “闭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余湘儿气愤站起來,伸手指着云祁厉声呵斥道,幸好屋内除了她的心腹丫鬟,并无他人。 云祁无所谓的耸肩,“母妃,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这些个皇子之中,有几个是不想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藏着掖着呢?” 余湘儿一脸很铁不成钢,“云祁,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若是被你父王知晓了,不光是你,就连整个余家都要受到牵连!” “余家!余家!”云祁烦躁的站起身來,为什么总是余家,说直白了,他不过是丞相府的一个傀儡!“母妃,我姓东不姓余!能不能不要只想着余家,想想你儿子行吗?” 云祁说罢,转身就离开。 “你,,”余湘儿恼怒的皱起眉來,指向云祁离开的背影,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只好恨恨的跺了一下脚,气冲冲的坐到软榻上。“这个沒出息的东西!本宫费尽心思的把他往王上眼前推,竟然还说本宫沒想着他!” “好了娘娘,不要生气了,”丫鬟贴心的帮余湘儿轻柔太阳穴,细声细语的安慰道。“七皇子还小,慢慢的就会明白娘娘的苦心了!” “唉……但愿吧……” 余湘儿叹了一口气,她双手已经染满鲜血,就算想抽身,也已经不可能了…… “看你还能哪里跑?” 云萌冷哼一声,紧紧盯住那个黑衣人,众人将那一人围在中间,假扮小环的丫鬟撕下面皮,冷冷的看着他。 “该死!”黑衣人暗骂一声,握紧手中的匕首,戒备的看着周围的人,心里暗自盘算该如何脱身。 段笙本想上前几步,却被云萌拦在后面,“你伤还沒有痊愈,我來。”无奈的耸耸肩,段笙只好退到木妖娆的身边站着。 “你到底是谁?”云宸负手,冷冷的盯着黑衣人,原本严月蝶也要跟着过來,被他阻止了,万一不小心伤到,就不好了。 黑衣人并不答话,不断的打量着几个缓慢的围向他的人,眼间的神色似乎是在想要怎么才能逃脱。 “公主、公主,,”看守小环的琉璃突然跑过來,有些惊慌。“小环被杀了!” 众人一失神,黑衣人趁着这个瞬间,仓皇失措的逃离,借着夜色消失在茫茫的宫墙之中。 “小环死了?”云萌诧异的问道。“你不是一直在看着她吗?而且中宫的密室,怎么会有其他人知晓?”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本來是油灯灭了,我是转身去点油灯的,然后就感觉一阵恍惚,等我清醒了小环就已经死了。”琉璃跪下,垂下头。“琉璃失职,还请主子责罚!” “先起來吧,去看看再说!”云萌烦躁的摆摆手,皱起眉來,率先向着密室走去。 进了王后的寝宫,琉璃打开机关,带着众人走了进去,云宸皱着眉不说话,眸色深沉,而云骁则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只有云溪仿佛很熟悉一般,安静的向里面走去。 “母后居然在中宫藏了这么大的一个密室?”云骁惊奇的同时还有些诧异,似乎这里面还藏着诸多的秘密。 “福泉不是也在么?”云溪突然开口,对这里有些印象,母后似乎带他來过一次,同行的还有一个人,但因为都带着面具穿着青衣,他并沒有认出是谁來。好像福泉那个时候,也在这里。 “福泉师叔去皇陵祭拜先主了!”琉璃回答道。 其实因为对密室的放心,所以小环安置在最外边的一件普通房间里,几个人横倒在地上,显然是被打晕了,云萌的心里又不禁疑惑起來,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杀了,而是费事的打晕呢? 小环满口的鲜血,被一剑定在墙壁上,脚尖离地二尺有余,鲜血顺着墙留了下來,染红了一大片的地面。 “这个地方,到底都有谁知道呢?”云溪不禁疑问,这个地方就连大哥和五哥都不知晓,对方怎么会知道呢?还是说,对方根本就是自己人。 云萌茫然额摇摇头,对于这个密室的了解,其实她也是在先王后去世之后开始的,“小十,你來过这里?” “很小了,六七岁的时候吧。记得母后带我进來过一次,是蒙着眼睛进來的,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个人一起进來的,都带着面具穿着一样的青袍,只知道比我大个六七岁的样子,有些熟悉,但沒能认出是谁來。”云溪一边查看小环的伤口,一边说道,事情过去了太久,又再三的被叮嘱不能说出去,都遗忘了。 “这是什么?”墙面上似乎是有些奇怪的东西,像是用手指蘸着血迹写出來的,段笙看向小环右手的某处,衣衫遮挡了一半,似是不太容易被人发现。换了一个角度,段笙轻轻的念出來。 “皇,,,,这个是什么字?” “皇?”云萌不解的和周围几人对视,觉得莫名其妙。“皇什么?!”云萌也凑上去看了,两个圈连在一起,看不出什么來。“皇圈圈么?什么东西?” 云宸静静的沉思,心里总有几分不安,感觉总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皇圈圈?”众人也都凑上去研究了起來。 “皇贵妃?”云萌皱着眉猜测,可是‘贵‘字不是这样写呀,那会是指谁? 段笙用手指比划起來,这两个圈应该只是一个字的一部分,只不过小环沒能來的及写完就是了。两个圈…… “皇陵,是皇陵!”云宸突然出声,“指的应该是皇陵,陵的一边不久是要这样写吗?”云宸一边说一边比划,皇陵距离王宫并不远,尤其是先王后的陵。“既然知晓这个连我都不知晓的地方,就说明,一定和母后有些关系!” 几人诧异,云骁皱起眉來,疑惑的说道。“该不会是福泉吧?” “怎么会,福泉沒有道理这么做,这么做不久等于背叛母后了吗?可是福泉对母后的忠诚我们都是知道啊!”云萌出言替福泉辩驳,虽然事情越加的模糊,可是她相信福泉不会背叛母后的。 “去看看就知道了!无论是个陷阱还是其他,都要去看一看,只有将这个可恶的人抓出來,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云宸严肃的说道,和众人向外走去。 “太子殿下,太子妃不见了!” 小丫鬟慌张的等在王后寝宫外,见几人出來连忙上前说道。 “还有明水姐姐,也不见了!” 众人又是一惊,事情似乎复杂了起來,云宸一把推开小丫鬟,向着严月蝶待的房间跑去,几个人连忙跟上,空荡荡的房间里吹进凉飕飕的风,桌子和椅子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云宸握紧拳头,脸上浮动沉沉的黑色。 “怎么会?”云萌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墙上用匕首盯着一张纸,上面两个字刺目的黑沉,“回礼?” 云宸一把抓过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去皇陵,九妹和段笙,还有五弟一起去,小十就留下吧,弟妹需要照顾。这个家伙太嚣张了,他若敢动月蝶一点,我要碎尸万段!” 云溪和木妖娆对视了一眼,“大哥,一起去吧,妖娆精通毒术,我也会看着她,不会连累大家的!” “小十,大哥不是那个意思,弟妹怀着身孕,这么折腾对孩子不好。”云宸想起严月蝶流掉的孩子,心里的怒气更加的沸腾。 “大哥,不要拦着我们了,就当让他去见一见奶奶,”木妖娆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而且我也该去拜一拜,趁着这个机会就一起吧!” “……”云宸沉默了一会终于点点头。 头顶的月亮很是明亮,几个人疾驰在官道上,并沒有带太多的人,自此点点不过数十人而已,人多了,反而就束手束脚了。 皇陵地处高势,周围是被规划过的树林,有专人看管,不过现在,先來应该都被那个人控制了吧,明亮的月光洒在地上,树叶发出飒飒的响声,几个人在皇陵入口处跳下马,留了两个人在外面看着。 皇陵的入口很隐蔽,进出的开关虽然容易找到,但是打开的方法却不太为人所知,因为是先王后的陵墓,云萌几人自然知晓。 进去先是长长的甬道,皆是用长石条砌成,两侧的石壁上有长明的夜明珠,一直延伸至深处的石门。 纵横交错的通道看起格外的诡异,皇陵之中贵重的陪葬自然是不再少数,繁琐的构造除了表现出一种奢华,更加重要的防止盗窃。寂静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的甬道里,四处飘散着一种阴森和诡异。 刚刚走到石门,雕刻着繁琐花纹的石门边缓缓的打开,随着石门的逐渐上升,一个黑色的身影逐渐显现出來,熟悉的面具让云萌不禁叫出声來。 “尊上?” “欢迎你们來到这里做客,,呵呵,,” 诡异的笑声在墓室之中飞扬起來,让众人不禁背上串起一股凉气,面具上狰狞的样子此时看起來,竟是如同真的一样,恍若身处地狱之中。 第八十四章 拿你来换 “你到底是谁?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萌握紧了手中的九节银鞭,戒备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这个男人拿那样的眼光看着她,让她好不自在。 黑衣男人毫不戒备的转身向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本尊千辛百苦的把你们一块引到这里來,怎么都不进來看看?”黑衣男人突然回头,眯起眼睛看着众人,“本尊还特地的把太子妃请过來了,不进來看看,可是太枉费本尊一片苦心了。” “太子妃在哪里?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云宸压下心头的怒火,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尽量把语气放的诚恳一点。 “哈哈……”黑衣男人突然笑了起來,一边笑,一边拍手,“太子殿下够爽快,美人和江山共享,真是好运气!”黑衣男人突然语调一转,语气明显的降了下去,冷冷的看着云宸说道。“可是,本尊既然让你们來了,就沒打算让你们离开!” “喂!你到底想怎么样?”云骁按捺不住,愤怒的喊了一声,亮出手上的武器。 云萌眼神一转,伸手拦住云骁,这个男人太难对付,而且严月蝶和明水还在他的手里,甚至连福泉也有可能在他的手里,若是动了手怕是很难保证他们的安全。 黑衣男人眼神看向一侧,狠戾的气息淡了下來。十指修长莹白如玉,大拇指上有一圈浅浅的痕迹,像是长期带着生命东西。拇指关节横纹处似乎有一层老茧,不知是做什么留下的。指尖指向云萌,轻笑着说道。“本尊要你跟着本尊离开,并且答应只要有一口气就不能离开本尊身边半步,啊,还有,太子殿下的位置似乎是坐的太久了,也该换换人了!” “你休想!”云萌还未出声,段笙一脸怒色的挡在云萌的身前,凌厉的看向黑衣男人,手指紧握成拳在身侧酝酿着力量。 黑衣男人看向段笙,抬手便是一道凌厉的掌风,段笙眼神一厉便要抬手对上,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浑身的功力提不起半分,那一记掌风只能硬生生的挡下,打在左肩上,顿时震出半口血沫。 “段猫猫?”云萌已经,连忙扶住段笙。暗自动用内息,却发现沒有一点的作用,丹田一片平静。“喂,你到底做了什么?!” 黑衣男人的语气听起來好生得意,眼神一挑,顿时从一旁涌出几个同样的黑衣人压住几人。 “沒什么?只是让你们暂时失去抵抗力而已,不要害怕,沒有什么伤害。本尊可是心存善意的,怎么会伤害诸位呢?诸位还请在这里小住几日吧!” “怎么会?”木妖娆有些懊恼,什么时候下的毒,她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沒有呢,真是沒用!“你到底下的什么毒?!” 黑衣男人看向木妖娆,有些冷意。“你就是哪个三番两次坏本尊好事的鬼医?不要想了。本尊的手法,你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來!” “你是那个那年和我一起进地宫的人?”云溪看着黑人男人腰间的脂白色的方形玉佩说道,一模一样的五蛟夺珠图案,就连玉穗也还是那一个,陈旧的墨绿色。“你到底是谁?和母后又是什么关系?” 黑衣男人顺势看向自己腰间的玉佩,怜惜的摘下來放在手心中,静静的看了一会,然后重新挂在腰上。 “眼神不错,本尊和先王后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要仔细论起來,你们还得称呼本尊点什么!” “混账!母后怎么会和你这种人牵扯不清!”云骁愤怒的吼道,却迎來黑衣男人不冷不淡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黑衣男人向前走了几步,眼睛直直的看着云骁,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尊宁肯从來都跟她沒有关系过!” “你……用的是音攻?”云萌突然试探的出声问道,刚刚在甬道之里,好像总有一阵若有若无的乐器声,却沒能引起她的在意。“你怎么会音攻?你是母后的徒弟?” 黑衣男人站起身子,赞赏的看向云萌,“不愧是本尊看上的女人,还是有些脑子的,不想这几个家伙,尽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你也沒有全猜中哟……好了,把他们都关到最里面的那一间密室去。” “是!”黑衣人们押着他们向里面走去,几人想反抗,却又无奈武功被压制,只好先屈服的被押解着向深处走去。 墓室修建的时间并不算长,但里面的繁琐和奢华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处处以夜明珠照的犹如白昼,精致雕刻的石门上镶嵌着闪耀的宝石,守门的石狮是整块纯色大理石雕刻的,眼为翡翠齿为脂玉,脖颈上的项圈乃是纯金所制,这其中的价值更是无法言喻。 “月蝶?你沒事吧?”看见严月蝶瑟缩在密室一角的草甸上,云宸担心连忙上前抱住月蝶,伸手擦净严月蝶脸上的泪痕。 严月蝶听见熟悉的声音,连忙抬头,委屈的泪水更加的汹涌了,缩进云宸的怀里哭了起來,一个人被关押起來的恐惧,在一刻尽数爆发。 “明水呢?”云萌环视四周,空荡荡的密室里除了几个草甸在沒有其他的东西,更不见明水的身影。“大嫂,明水呢?” 严月蝶这才停住哭泣,不停的哽咽着说道。“我也不知道,醒來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一直沒有看见明水的身影。” “明水……”云萌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不知道明水是被抓來了,还是逃跑了,亦或者是……云萌呆呆的愣在原地,不敢再想下去。 段笙紧紧抱住云萌,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她,“放心,明水一定沒事的!一定!”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几个人也沒有一丝的困意,长明的密室之内就像处于一个永远白昼的状态,除了依靠黑衣人送了几次的饭菜來判断,几个人已经完全丧失了时间的意思,浑浑噩噩却又极其清醒。 “感觉怎么样?会不会难受?”云溪和木妖娆坐在墙角,云溪将木妖娆拦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腿上,地上太凉,云溪担忧的看着木妖娆还未隆起的小腹。 木妖娆摇摇头,靠在云溪的身上,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从她见到他的第一天起,云溪就像是一个永远不会失败永远不会放弃的最强者,轻挑的眼神总是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尖叫,当她的愿望成真的那一天,她反而不敢面对了,那时候他寻到她,也是这样的抱着她,那一份宁静的美好,重新燃起属于他的斗志昂扬。 云萌沉思了许久,突然挣脱段笙的怀抱,猛的站了起來。 “他不是要那我换吗?我答应他,让他但你们出去!” “东云萌!”段笙第一次那么愤怒,喊得那么认真!难道她就不能顾及一下他的感受吗?眼睛看向云萌,段笙才惊觉自己有些失态,也许是经过了太多的波折,而他,一点失去他的可能也无法接受。 云萌顿了顿,垂下了头。 “段猫猫,不要闹了,在这么下去,咱们都会死在这里的!而且也不知在这里呆了几天了,太子和皇子的突然失踪会引起轩然大波的,甚至直接牵连朝堂势力格局的改变,失衡的后果,难以想象啊!” “……”段笙动了动嘴唇,叹了一口气,终是什么都沒有说出來。 云宸皱着眉,像是沉思了很久,才缓慢的说道。“九妹,你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顾自己的小女孩了呀!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再缓缓吧!等等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朝堂上暂时还有云祥在盯着,再不济,还有王叔在那里呢!一时半会的翻不了天!” “姐,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是我们不想让你那么做,”云溪搂着木妖娆的手紧了紧,然后小声的说道、“再坚持一段时间,我感觉我的内息好像有所恢复,我想可能与我当时中的毒有关。” 云萌点点头,可是眉间的褶皱并沒因此而松开,那个男人会这么轻松的让他们在这里呆着吗?外面应该已经乱套了吧? “什么?太子、太子妃、五皇子、公主驸马、十皇子和那个木姑娘都沒有踪迹?”东源帝皱起眉來,风铭跪在地下,也担忧的皱起眉來。“太子连着两日无故缺席早朝,又找不到人,怎么现在才跟孤说?!” “原本是以为有什么急事,但是属下在五皇子府上,公主府上都问过了,他们压根就沒回过府,就连太子妃也沒有.属下这才觉的不太对劲。” “混账!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动孤的儿女!”东源帝怒火冲天的一拳打在桌上。“风铭,吩咐下去,全力追查!” “是!” 侍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來,慌张的喊道。“有人擅闯王宫,侍卫们拦不住,已经到了御书房外了!” “一群废物!”东源帝大为恼火,邻国使者还未离开,却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丢尽了脸面!现在居然让人闯进了王宫,这一群侍卫真是沒用的东西! “王上,,”外面传來隐隐的声音,夹杂在嘈杂的兵器声中,好像是个女声,听起來似乎有些耳熟。 风铭突然惊喜的站了起來,眼前一亮。“明水?是明水!王上,是明水!出事那一天是她在服侍太子妃,而且一块不见了。明水或许知道什么!” “快让她进來!”东源帝一听,眼神亮了亮。 明水有些虚弱的迈进门,挣脱了身后白衣男子的搀扶,哭着跪倒了东源帝的身前。 “属下弄丢了太子妃,还让公主陷入了险境,请王上责罚!” 东源帝焦急的扶起明水,迫切的追问道。“到底是何人所为?小九太子他们现在又在何处?” “这个人一直被称为尊上,在江湖上是就有过几次交手,好像对公主很特殊,听公主分析,像是朝堂上的什么人物,想要独揽江湖和朝堂。” “重点?说重点!小九他们现在在那里?!” “属下是在出了王宫向西的半途中被这位白盟主救下來的,他们的位置跟丢了!”明水垂下头。“属下办事不利!” 东源帝叹了一口气,看向明水,“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孤,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第八十五章 胆小鬼 “宸……” 严月蝶轻轻的唤出,长时间的关押让不会武功的她看起來有些虚弱。 “怎么了吗?”云宸垂头看向怀里的严月蝶,轻轻的问道。 “沒有。突然觉得这样也蛮好的。”严月蝶眯着眼睛靠在云宸的胸膛上,开心的笑了起來。“这样就沒有人和我抢你了,你也不用总是那么的忙碌了。” “恩。”云宸鼻尖一酸,眼泪险些涌上去,有些沉重的恩了一声,紧紧地搂住严月蝶,难得沉静之后,心中原本的郁结反而更看的开了。 几个人都是成双成对的,琉璃只好坐在了云骁的身边,低着头玩弄自己的裙角,仔细的回想着那个有些眼熟的黑衣男人。 “喂……”云萌拽了拽段笙的袖口,段笙似乎还在生气,脸色有些苍白却执拗的将脸扭向一侧,不理会云萌。 云萌无奈,只好强硬拉过段笙的手腕,让木妖娆把脉。 “云萌姐姐,段笙内伤沒有太大的问題,只是近期最好不要动用内息。”木妖娆松开段笙的手腕,那个黑衣男人似乎是沒有用力,那一掌看似凌厉,却沒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其中难道有什么吗? 段笙沉默着,可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思绪,越想心里的怒气似乎就越大,丹田里热热的,似乎有什么再膨胀。 “九公主,我家尊上有请!” 因为主子的态度,连带着这些黑衣下属对待云萌都十分的恭敬,说话都和声和气的,生怕自己主子会不满意。 云萌还沒反应过來,倒是段笙先拉住了云萌。“告诉你家主子,她是不会去的!” “这?”云萌一愣,有些无奈,只好保持沉默。 黑衣下属似乎是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么一种情况,并不理会,再一次重复了刚刚的话。“九公主,我家尊上有请!” “……”段笙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骇人的气势向外散发,眼神像是尖刀一般,几乎要将來人割成碎末。 不过……显然那两个人更害怕自己主子一些,其中一个上前一步。 “九公主,还请您移驾,不要为自己和别人带來不必要的麻烦!您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自然不用小的们多嘴了。” 云萌眼神顿了一下,敛下神色,看了一眼云溪,云溪轻轻点点头。云萌用了握了握段笙的手,起身。 “走吧!若是不去,可不是让二位为难了吗?” 段笙抬头看向云萌,背光里的云萌带着一层模糊的光雾,变得有些透明,几乎像是要消失了一般。段笙心里一阵针扎般的锐痛,浑身不由的绷紧,拳头在身侧颤栗。段笙艰辛的克制自己想要拉回她的冲动。 “梦儿,,” 云萌闻声僵直了身体,虽然她不会屈服于那个黑衣男人什么,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有一种抛弃了段笙的感觉。 转身蹲下,云萌尽量让自己笑的温柔一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罢,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密室的门再次关了起來,段笙对着地面就是一阵猛捶。 “段笙,冷静点!”云溪拉住段笙,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救自己和大家,不得不跟着别人走,就算只是表上的一时的演戏,也沒有那个男人能够忍受的,几个人都很理解段笙的痛苦和挣扎。 云宸在这种环境下,不但沒有失去头绪,反而更加的理智沉稳起來。 “小十,刚刚和云萌的对视什么意思?” 云溪看着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微微挑眉,“我想再过上半个时辰,我的内息就能完全恢复了,应该可以想办法出去!” “可是你自己保护我们这一大群人,能行吗?”云骁疑问道。 “我尽量吧!”云溪挫败的沉下了脸色,不要说要护着这么多人出去了,就是自己出去,恐怕也很困难呐! “你找我什么事情?” 偌大的墓室正中摆放着一个白玉石的巨大棺材,上面雕刻着精细的花纹,有些古怪,像是一种奇怪的符号。 黑衣男人正仔细的打量着棺材,指尖在白玉石表面摩挲而过,“钟离云萌?这样叫似乎也挺好听的!” “你怎么会知道?”云萌大惊,这么机密的事情,他是怎么知晓的! 黑衣男人抬起头來,眼睛温柔的看向云萌,眼神里的宠溺总是感觉有所熟悉。“因为,先王后死的时候,本尊其实就在那里!” “你在?” “对了,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了先王后呢?”黑衣男人收回自己看云萌的眼神,语气有些轻快的愉悦,指尖顺着花纹的方向一一划过。“本尊知晓,而且怎么害的都一清二楚,你要不要听呢?” 一瞬间,云萌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不时的吐出些什么,又吞进去什么,那些东西都是自己无法控制的。 “说,是谁害了我母后!”云萌的语气不禁有些冷,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的不好,当然,云萌也不会认为黑衣男人就会这样直接告诉她凶手,的确是…… 黑衣男人停住脚,仔细打量棺材盖上某一处的花纹,上面还镶嵌着宝蓝色的宝石,在夜明珠的光泽下,亮闪闪的,刺破人眼中的雾霾。 “本尊來问你來答,若是本尊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你要的答案,,本尊自然会告诉你!怎么样?这个交易还算公平吗?” 云萌沉默一会,不知道黑衣男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双手环胸,“你问吧!” 黑衣男人围着白玉石的棺材踱步,像是在思虑,片刻后才看似随意的问道。“你很喜欢那个段家少爷?” “管你什么事?”云萌下意识的反问出声,片刻才反应过來,连忙圆场。“我……我是说……为什么要问这个?” 黑衣男人沒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停住脚步,轻笑了一声,“看看你的诚意?” “恩。”云萌应了一声,感情这事沒必要藏着掖着,这事她最近的领悟,尤其是在有感情纠缠的人物面前,坦白自己感情反而是对所有人都好的做法。不过,这都跟眼前这个人沒有半点关系。“纠正一下,是爱。” 黑衣男人好像僵了一下,看向云萌的眼神有些怒火。云萌不明所以,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唉……”黑衣男人突然笑着叹了口气,僵硬的气氛顿时松懈了下來,黑衣男人走到云萌的身边。“本尊让你离开他,忘了他,跟着本尊走,如何?” 云萌扭头看向并肩而战的黑衣男人,眼神冷漠,“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哈哈……”黑衣男人伸手挑起云萌的下巴,眼睛之中充满柔情,看着云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尊的诚意一向都是很充足的!” 暧昧的气息隔着面具触及皮肤,云萌不自觉的向后躲闪了一下,身体顿时僵硬了起來,做出最原始的防范姿态。 “问完了吗?”云萌不露痕迹的避开黑衣男人一步,抬眼看向他。“问完了,就该我了!除了我想要的答案,我还要早附加一个问題,放心,不是什么太难回答的,你只要回答一个是与不是就好!” 黑衣男人饶有兴趣的一摊手,“你说!” “先告诉我是谁害死了我的母后!”云萌心里一声冷哼,双手环胸报的更紧,石室内不必外面,现在温度降的很厉害,有些刺骨的湿冷之气。 黑衣男人看了一眼云萌,脱下身上宽大的披风盖在云萌的身上,温热的气息瞬间就包裹了云萌,云萌心里一颤,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闪过。 “你真的要知道?就算这个结果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我必须要知道,倒是你,不是在耍我吧?”云萌拽紧了身上的披风,沒必要不承这个情,不然她还真怕自己还沒撑到云溪他们成功出去,就先挂在这里了。 “恩,主凶和你想的一样,,伟大的黄贵妃娘娘!”黑衣男人说的很是认真,‘皇贵妃’几个字说的格外的重。“你要问本尊什么问題,问吧!” 云萌眼神闪了一下,姑且先信了他吧! “你喜欢我?”云萌微扬下巴,直视黑衣男人,周身形成一个强大的气场。 轻声笑了一下,黑衣男人垂下头,“你还真是够直接,不过,,本尊喜欢!沒错,不可以吗?” 云萌冷哼,“胆小鬼!” “什么?!”黑衣男人语气沉了下來,冷冷的盯着云萌。 云萌挑眉看向黑衣男人,毫不畏惧对方冰冷而嗜血的目光,一字一句重复道。“我说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你,,”黑衣男人伸出手指指向云萌,似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想要发怒却无法发泄。黑衣男人恨恨的收回自己的手指,冷哼了一声。“本尊还从來沒有畏惧过什么!害怕?从來只有面对本尊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情绪!” “是吗?”云萌逼近黑衣男人,冷漠却尖锐的话几乎让黑衣男人崩溃。“你转了这么大一圈,不就是想让我心甘情愿的跟你走吗?费尽心思的问我喜不喜欢段笙,而自己却是个连真实面貌都不敢让我看的胆小鬼!你跟我谈什么喜欢!看都不敢让我看一眼,你就是胆小鬼!” “啪,,” 黑衣男人突然一掌扇了过去,怒吼道。“给我闭嘴!” 第八十六章 为什么 云萌被这一掌打蒙了,她只是要故意激怒黑面男人,好趁着他沒有防备用袖中的金钗给他致命的一击,尽管那几乎沒有什么可能。云萌捂着被打的右脸,诧异的看着黑衣男人,不怒反笑。 “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拜托也做点能让人相信的理由可以吗?啊?” 黑衣男人看不出表情,只是用呆呆的看着自己打人的手,在看看云萌已经红肿的脸颊,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有些颤抖。 云萌告诉自己,就是现在,趁着黑衣男人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不成功便成仁! “我……”黑衣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掌紧紧的握了起來,无措的垂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云萌突然间有些下不了手的感觉。 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发钗,向前挪了两步,左手拍了拍黑衣男人的肩膀,云萌看向黑衣男人惊讶的目光,挑起唇角笑了笑。 “你,,”黑衣男人快速的抓住云萌的手腕,可还是晚了半分,发钗刺入胸口约有半指深,殷红的血顿时涌了出來,染在云萌的手上,云萌心猛的一缩,却不知是为什么! 黑衣男人低头去看自己胸口的发钗,银色的发钗泛着冰冷冷的光泽,游鱼的钗尾露在外面,紫色水晶的点缀似乎在嘲笑着他。黑衣男人轻轻推开云萌,突然大声的笑了起來,脸色虽然变得苍白,但并沒有…… “你怎么沒有事?”云萌诧异的看着黑衣男人,猖狂的笑意里带着阴沉和残忍,让云萌忍不住的头皮发麻,难道他…… 黑衣男人一步一步的逼近云萌,直至云萌后退至墓室的角落里,再也沒了去路。黑衣男人自己探手拔出银钗,拿衣袖擦干净上面的血迹,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一会,然后伸手将它插入云萌的发间。 “你真的以为这样伤的了我?”黑衣男人就像是什么都沒发生过一样,轻声说道。“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 “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办了那么多的坏事!”云萌不知为什么有些底气不足,视线一直难以离开那还在流血的伤口,深红的血液渗进黑色的衣衫里,只能看到一丝亮亮的光泽。 黑衣男人冷笑一声,语气似乎有些激动。“坏事?要怪就去怪你的母后吧!若不是她阻拦我喜欢你,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到了末句,黑衣男人几乎要吼了,眼神直直的盯着云萌,笑声像是哭又像是笑,诡异的很! “母后?你不要为自己找借口了!”云萌仓皇的反驳,只是显然的底气不足! 黑衣男人再向前逼近了一步,云萌几乎缩进了角落,身体紧紧的贴着墙壁,而黑衣男人几乎就要贴到云萌的身上了。两个胳膊支撑在云萌的身体两侧,黑衣男人带着巨大的压迫力盯着云萌。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段笙就是段宇,我就一直在你沒有知道之前想要杀了他,青阳城的县衙不过是故意引你们去的,只是沒想到反倒促成了你们的好事。哼!” 黑衣男人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一次对战还记不记得,其实那个老家伙从我一进门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沒有告诉你们对吧!哦,还有,余贵妃虽然一直在追杀你,但基本上都被我拦了下來!你必须得感谢我呢!” 云萌皱起眉來,“那狩猎场的袭击有一部分是你的?” “恩,是有些我的人马。”黑衣男人点点头,“不过真的不知道皇贵妃娘娘居然弄了只豹子,你和那个洛烟公主比试射箭居然拿我辛辛苦苦养出來的血鸽作为靶子,你可知道那血鸽是瓦片喂了多少血才养成那个样子的吗?不过送了你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怎么会知道?”云萌觉得这个人给她莫名的熟悉感,刺中右胸口除了失血一点事情都沒有的还有一个人。 黑衣男人稍微后退了一点,总算给云萌留了一点的空间。“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呢?皇贵妃刻意安排人马想要演一出刺杀的事件,好让云祁大展风采,还能顺带杀了你们几个,只可惜,哼,除了云祁被赏了以外,她得到了什么?” “就算被查到什么,你也可以相办法让她顶替?” “何须想办法,东源朝的皇贵妃娘娘看似聪明,其实笨的很呢!”黑衣男人的话里无一不从满着对余湘儿的曾恒与厌恶。“她背着我和白冥河合作,以为我是他们面前的螳螂,却不知,我也是他们背后的猎人!” “天,,”云萌叹息一声,瞪向黑衣男人。“你疯了?有你这么玩的吗?!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掉!” 黑衣男人突然很柔情的看向云萌,轻轻的说道。“我原本是打算自己去救你的,却沒想到被抢了先,抱歉,让你失望了。” “我……”失望?云萌还正庆幸不是他救的她呢!“你就是个疯子!” 黑衣男人沉默了一会,才缓慢的说道。“是,我就是疯了,我若是不疯又怎么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把你带着身边呢!云萌,嫁给我吧,我会好好的疼爱你的!” 云萌感觉自己简直要疯了,“你会娶一个连脸都沒见过的人吗?” “如果是你的话,我很愿意!”黑衣男人看着云萌深情款款的说道。 “可是我不愿意,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的长相,除了知道有你这么个人的存在意外,我不知道任何关于你的消息!”云萌尽量让自己冷静,云溪应该已经恢复了,自己只要拖住他就好!“我要怎么嫁?” 黑衣男人明显愣了愣,好像在犹豫。 “你根本就是不喜欢我,难怪我母后会阻拦,原來你不是真心的!”云萌看着黑衣男人突然陷入沉思的眼神,叫喊起來。 “不、不、我是真心的!”黑衣男人焦急的辩驳,连忙向云萌表面自己的心意。手放在了面具上,动了动,却迟迟不可拿下。 “母后,你这么做果真是对的呀!”云萌眯起眼睛,装作哭泣的样子,看着白玉石的棺材,一脸的悲戚模样。“这个人口口声声的说喜欢我,可是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他就是欺负女儿,先**一番再杀了女儿!” “我是真心的!”黑衣男人突然激动的大吼,响亮的声音吓了云萌一跳,红着眼眶小心的盯着黑衣男人看。黑衣男人握住云萌的双肩,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就连云萌叫痛都沒有听见。 “我是真心的,我就是喜欢她!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黑衣男人像是入了魔一样,眼神紧紧的看着云萌,好像把云萌当成了先皇后的样子。“我喜欢云萌,就算让我抛弃现在身份也行!母后,为什么?” “你刚刚叫什么?!!!”云萌大惊,她刚刚明明听黑衣男人叫……叫……母后!他在叫母后!这说明……说明…… 云萌抬手强行摘下黑衣男人的面具,而黑衣男人像是陷入了往事不可自拔,任凭云萌伸手去摘他的面具。 不要,,不要,,不要是啊!!!!云萌缓慢的摘下黑衣男人的面具,心里像是被捏皱了一样,紧张而纠结,害怕的几乎要闭上眼睛了。一定不要是那个人啊!!!一定不要是!!! “啪!” 摘了一半的手突然被握住,黑衣男人好像从回忆中脱了,露出的光洁额头上满是汗水。眉毛只露了一般,云萌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來。 黑衣男人终于懂了,握着云萌的手腕缓缓的移动,离自己的面部越來越远。 “啊,,,,” 云萌突然挣脱黑衣男人的手尖叫起來,双手捂住自己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看到的一切,半俯下身体,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梦儿?”段笙一惊,猛的停住脚步。 “怎么了段笙?”云宸不解看向突然表情很严肃的段笙,催促道。“赶快离开,好不容易逃出來了,若是被发现就真的是死路一条,要怎么救云萌!” 段笙摇摇头,转身向某一个方向走去。“我好像听到了云萌的尖叫,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你们快走,我要回去看看,就是死我也要和梦儿死在一起!” “段笙!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我怎么沒听见?!”云骁疑惑的说道,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还真是奇怪,这一路上出了被他们解决的那几个看门的意外,还沒遇到什么黑衣下属。 云溪揽着木妖娆胳膊一僵,低声说道。“我也感觉到了,情绪似乎很不平静!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云宸愣了愣,才缓缓的说道。“我们陪你一快去吧!” “不要,这样梦儿的做法就毫无意义了。而且……”段笙抬起自己的手掌,按在云溪的肩膀上。“我想我已经破解了那股压制我武功的力量!” “真的耶!”云溪眼前一亮,虽然不是很强烈,但是感觉上去的缓解速度很快。 “不要担心我,我一定会和梦儿一起活着出去的!”段笙说罢,转身走去。 黑衣男人拉起云萌,将她捂住脸的手轻轻拿开,“云萌,你不是要看看我的模样吗?我的名字和生辰你都知道,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云萌紧紧的闭着眼睛,猛烈的摇头,“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我现在宁肯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云萌,我有那么可怕吗?”黑衣男人温柔的说道,尽管失血让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是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风度翩翩。黑衣男人失笑的看着云萌,捧起她的脸。“之前我们玩的不是很好嘛?” 云萌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慌乱的推了一把黑衣男人,闭着眼睛跳到一边。“那不一样,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黑衣男人觉得有些好笑,捉住云萌的手,用力的拉着她不让她逃开。“不就是说了我喜欢你嘛!我还是我啊!以前我也是这样子啊!” 听见那句话,云萌的心脏顿时剧烈的跳动起來,这句话真的难以消化,若是别人那还好说,可是眼前的是,是她的亲哥哥呀!!!! “不,,,,” 第八十七章 不可以 “去死,,”某一处守着两个黑衣人,段笙将微弱的内息聚集到掌心,趁其不备的时候一掌拍向其中一人的天灵盖,另一个人见同伴倒下,抽出长剑就刺向段笙,段笙一侧身,以手做刀看在那人的脖颈上,那人晃了几晃,指着段笙好像要说什么。段笙捡起地上掉落的剑,干净利落的结束了那人。 转了一个弯,面前有两条道,段笙一愣,向着右手边的那边快步跑去,他相信他的直觉。石门沒有关,段笙几步闯了进去,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几乎忘了反应。 “二哥…………” 段笙呢喃出声,愣在门口看着一身黑衣的人,而与他面对面的云萌,手中拿的真是那个黑衣男人的面具! “段猫猫?”云萌听见声音转眼看向门口,那人的红衣虽然已经有了褶皱,头发也有些凌乱,原本勾人的桃花眼周围黑了一圈,淡青的胡茬格外的颓废。云萌心里一暖,爱死了段笙现在的模样。 云耀冷哼了一声,一把抓住想要跑去身边的云萌,冷冷的说道。“倒是低估了你们几个了,不过既然离开了,就不该再回來,回來,,就是死路一条!” “二哥,不要!”云萌挣扎不开,听见云耀的话连连哀求,他们现在就如同案板上的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而已。“段笙,你快走!快走啊,,” 听见段笙那一声躲不掉的二哥,云萌才承认了这个事实,虽然这些她人就无法接受,可是眼前那张脸,长在右边的心脏,还有很久之前,那把折扇。心里的滋味百般沉杂,云萌突然觉得很无措,她一直很敬爱的二哥,居然是一直和他们作对的人!她曾经怀疑过云祁,却从想过有可能是这个一直喜好文风的柔情二哥! “二哥,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呢?!!!”云萌一脸的不解和挣扎,恨和怨似乎在这个人的面前一下子就减退了许多,云萌苦苦的询问,若这一切不是真的该多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不能是我?你问我为什么?好,我告诉你为什么!你母后不顾我的感受阻拦我,甚至还为了这个再也不肯带我去玩,也不再会在我被母妃打了之后偷偷给我上药,更不会摸摸我的头温柔的笑!”云耀突然就低吼了起來,好像是十分的痛苦,脸上的表情狰狞起來,带着些怨恨却又带着些享受。“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沒错她为什么要阻拦我!就因为我喜欢你吗?就因为我喜欢你吗?!!!” 段笙轻轻的笑了一声,鄙夷的看着云耀,不屑的说道,“你喜欢上了自己亲妹妹!还不及一切手段的想要得到她,母后阻拦你有什么不对!你自己的做错的事情,反过來责怪别人,云耀,你真的很让人瞧不起!” “你知道什么!”云耀突然激动的大喊,像是被戳到了软处,用力的握着云萌的手腕,骨骼发出‘啪啪’的声响。 云萌痛苦的向手腕处蜷缩,企图挣脱,手腕的一圈已经通红,云萌感觉再用力一点手腕就会断掉了。“二哥,疼啊!快放手!放手啊!” 云耀恍若什么都沒有听见,自顾自的发出诡异的笑声,如同來自地狱的罗刹。 “你放开她!”段笙看见云萌痛苦的表情,焦急的冲上前去,企图撞开云耀,却不想被云耀一挥手,便拂到在地上,受伤的左肩又隐隐作痛起來。 “段猫猫,,” “我沒事,沒事!”段笙晃了一下,重新站了起來。 云耀像是疯了一样,猩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段笙,里面充满着恨意与嗜血。“你,都是你,沒有你,云萌就不会嫁人!更不会喜欢上别人!我得不到的,谁都休想得到!云萌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算是沒有段笙我依旧会嫁人啊!二哥,我们是亲兄妹啊!这样是不对的!”云萌无奈的大吼,眼前的云耀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温柔和书卷气哪有半点的影子,反倒是他们一向认为与云耀相隔甚远的狠戾,此刻却在云耀的身上盛开的极其艳丽。 云耀止住笑声,眼神有些得意,表情怪异的看向云萌,古怪的笑声从嗓子里溢了出來。云耀抬起另一只手在云萌的鼻尖上点了一下,似喜似忧却又似怨似恨。“谁告诉你我们是亲兄妹的啊?我十岁的时候就知道不是了!十岁?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可是余湘儿呢?她看不到!我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題,总是不能讨她欢心,连父王都夸奖我了呢!可是她为什么还打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云萌突然间有些心酸,面对云耀似是癫狂的言语和他浅笑着的反问,好像有什么噎住了嗓子,让人什么也说不出來。 云耀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道,“我听见她和她老爹说,一个宫女的孩子而已,只是暂时保住地位,不能放任他!必要时要除掉!所以呢,我就知道,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沒有!一丁点的关系,也沒有!” “二哥……”云萌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來安慰这个男人,十八年的陪伴一朝之间竟然变了模样。“可是你还是我的二哥呀……” “不要叫我二哥!”云耀突然冲着云萌吼道,眼神里对于那两个字很是憎恶。“我都说了我不是你二哥,你本來有个姐姐,可是被余湘儿给掐死埋了!哼,她现在一定后悔的要死!自作聪明!” “可是?”这份情谊有变化吗?十八年的二哥,就算是突然说沒有血缘关系,可是那份感情会因此改变吗?“这已经和血缘沒有了关系啊!而且,这件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云耀冷冷的哼了一声,脸上显然写着不相信。“怎么会?若是沒有人知道,我又怎么好娶你呢?恩?” “你休想!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喜欢云萌,你就是在报复!报复视你为眼中钉的余湘儿,报复阻止你疯狂行为的先王后!”段笙怒怒的说道,这个男人完全疯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再做些什么!“你就是觉得别人都对不起你!你完全的疯了你就是个疯子!” 云耀松开云萌,慢慢的走向段笙,压迫的看着他,浑身的肌肉绷的紧紧的。“你胡说什么呢?我为什要报复?我有什么理由要报复吗?有谁值得我报复吗?我怎么不喜欢云萌了?你可知道我送她的那根银钗,那可是王后的象征!” “什么?这?”云萌一把摘下银钗,在手中打量,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会?你不要乱说话,我怎么不知道?!” 云耀顿下脚步,温柔的说道。“你大部分时间不在王宫,有些事情你自然是不知道的,而别人都以为那银钗是王后给你的,沒有人敢说些什么!可是事实上呢,那是我送你的十七岁生日礼物不是吗?!!!你还很喜欢!” “…………”要是她知道还有这么一层的含义,打死她也不会收下呀!现在这一惊一乍的搞得她浑身冒寒气。 “云萌,做我的王后有什么不好?!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云耀好像再次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那美好的幻想似乎已经发生,云耀一甩衣摆,想要伸手去牵住云萌。云萌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避开了云耀的手。 “二哥,不能!无论身份怎么变化,你始终是我的二哥呀!” 云耀看着空空落落的手,脸色冷了下去,身板站笔直,就连温柔而深情的眼神也不复存在,有些寒意的看着云萌。 “你真的不愿意?” 云萌手足无措的看着云耀,这个样子的云耀有些可怕,“二哥……我……” “都说了不要再叫我二哥了!!!” 云耀突然暴怒,这一声吼,连带着脸色都微微的涨红,云萌吓了一跳,缩了缩肩。 “你母后这么说,就连你也这么说!要么不要对我好,要么永远对我好!我已经告诉过她我不是余湘儿的亲生儿子了,她为什么还要阻拦我!”云耀突然出掌,云萌捂着嘴措不及防的看着段笙狠狠的摔在地上,嘴角的红色触目惊心!“知道我是个假的就离得远远的了?恩?嫌弃我厌恶我就直接说好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婉转的冷落我?!!!我的感情有什么错!!!” 云萌手掌紧紧的握了起來,云耀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难以自拔了,那其中似乎和先王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担心的看了一眼段笙,云萌苦恼的皱起了眉,场面僵持了起來。 “余湘儿,,” 东源帝大为恼怒,勾结江湖人士,企图杀害皇子公主!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王上,您怎么來了?” 余湘儿独坐软椅,思考那个黑衣男人说讲的话,后悔不迭,江湖人果真是粗俗鄙陋,竟然敢來威胁她!听见东源帝的喊声,连忙起身接驾,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东源帝一把推开余湘儿,怒火冲天的站到一边。“狩猎场是你动的手?” 余湘儿先是一愣,心狠狠的跳了一下。随即反应过來,皱着眉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狩猎场?王上今天是怎么了,跟湘儿开玩笑的吧!狩猎场之事,臣妾也是好几天才缓过神來啊!” “那太子妃流产之事,你可知端倪?” 余湘儿轻笑着凑到东源帝的身上去,“那臣妾就更不知晓了呀!臣妾可是很期盼着个皇长孙的到來呢!” 东源帝冷哼一声,不耐烦的推开余湘儿,挥手示意门外的人进來。 “那这个人,你可认得?” 迎着灿烂的日光,白衣之人穿破茫茫的云层,破雾而來。來人半躬腰,行了一礼,礼貌的说道。 “皇贵妃娘娘最近可好?” “白……哦、你是?”余湘儿有一瞬间的慌乱,片刻就恢复了镇静,疑惑的询问道。 白汀上前一步,站东源帝的一侧,微笑着颔首。“皇贵妃娘娘若是不记得在在下,但是一定会记得先父的,先父白冥河!皇贵妃娘娘曾到过寒舍!” “本宫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什么白冥河!又怎么会去过你的家?”余湘儿不觉的指尖握紧了裙角,铿锵有力的辩驳道。“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污蔑本宫!” “王上,……”风铭匆匆忙忙的跑了进來,覆在东源帝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东源帝面上一喜,随即又沉重起來。 “带他们來见孤!还有传御医准备着!” “是!” 风铭匆匆的下去了,多日來沉重的气氛有所好转,就连德福也猜到了七八分,暗自松了一口气。 “要证据是吧?”东源帝冷冷的看了一眼余湘儿,挥手命侍卫带上了一个被捆起來的人,那人垂着头,不敢看余湘儿。“这个人你总该认识吧?!” 余湘儿无力的捂住嘴,跪倒东源帝的跟前,辩解略显苍白。“王上,这一切真的跟臣妾无关啊!臣妾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妾!王上,还请明察还臣妾一个清白啊!王上,,” “先关起來,等孤忙完了再审!”东源帝一摆肥大的袖口,负手向外走去,任凭余湘儿撕心裂肺的哭泣。 第八十八章 半个结局 “唔,,” 段笙捂住胸口扶着墙勉强的站了起來,抬手擦掉嘴角伸出的血沫,喘气沉重的气息看着发了疯的云耀。 “二哥,求求你,不要打了!”云萌死命的拉住云耀的胳膊,挡在前面,泪水成串的向下流。“求你了,,呜呜,,” 云耀完全听不进去,蛮力的想要扯开云萌的束缚,他的双目里已经满是猩红,似乎只有杀了段笙,才会好一些。的确也是,云耀的脑海里的声音一直在叫嚣,杀了他、杀了他! 云萌被云耀大力的推來,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云耀运足掌力挥向段笙,情急之下云萌闭上眼睛大声喊道。 “他死我死!我说道做到!” “你敢!” “你敢!” 同时两个声音响起,云萌倒抽一口凉气,却是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招对云耀管用,那一掌若是打到段笙的身上,一定会丢了大半条命的,还好。 用力的扯过云萌,云耀冰冷而嗜血的眼神有些闪烁,握着云萌的手越來越用力。云耀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拿自己的命來威胁我?很好~~” “二哥……我不是故意的!”云萌往后退了退,有些胆怯,小声的辩驳。“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忘掉这一切,权当沒有发生过,你还是云萌的二哥!” 云耀微微笑了起來,那如春风一般的笑意几乎让云萌以为,她的劝说起了作用,但是,下一秒云耀的动作完全就打碎了云萌的想法。 嘴角挑起笑,像是地狱盛开的红莲,引导着灵魂的叫嚣。云耀的指尖爬上云萌白皙修长的脖颈,先是温柔的摩挲,就在云萌心里蒙蒙胧知晓他要做什么时候,不负希望的收紧了指腹,弯起的眼角亮的邪魅,云萌闭了闭眼,终于在越來越困难的呼吸中放弃了挣扎。 “喂,,”段笙大惊,他从未想到云耀会对云萌做出这种事,掌心的力量在以一刻奇异的汇聚在了一起,丹田内的热流终于突破压抑,在四肢的经脉内恣意流淌。段笙毫不犹豫的挥动手臂,握掌成拳,迅速的击在云耀一侧的肩头上。 云耀沒有來的及防备,重重的甩在地上,云萌被一股力道推了一下,猛的后退了几步,伸手扶住了身后的白玉石棺,险些跌坐到地上。 “梦儿,有沒有怎么样?”段笙连忙将云萌扶到怀里,仔细的询问。 云萌摇摇头,深情的看着段笙,伸手去摸段笙的脸颊,唇色有些苍白,云萌心疼的抽噎了一声。 “你功力恢复了?” “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感觉到内息现在快速的恢复。”段笙握了握云萌的手,将她推到墓室的门口,“你先离开这里,我马上就跟上來。” “一起走。”云萌直视段笙的眼睛,有些固执。 段笙看了一眼已经站了起來的云耀,用力推了一把云萌,将她推出墓室石门之外,然后迅速的将门关上。转身靠在墙壁上,一直强撑着的身体终于有些瘫软。段笙轻笑了一声,看着越走越近的云耀,原來,一直所谓同生共死的私心,到了地狱的门口时,还是不忍心把她一起拉进去,情这东西,果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段笙,你开开门!段笙!开门!” 云萌用力的拍打着石门,找遍了周围都沒能找到开启石门的机关,绝望而恐惧的瘫软的靠在石门上,已经喊的声嘶力竭。那一瞬间的闪烁,云萌懊恼极了自己无用,靠着石门,云萌还在不断的摩挲着石壁,渴望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段猫猫,你开门好不好?你不是说要一起面对的吗?段笙……开门……开门……开门……” 思绪一点一滴的汇集起來,段笙无谓的看着那个阴沉着脸的男人,什么内息正快速的恢复,那不过是为了要云萌安心而已。刚刚的那一击已经让他精疲力竭了,现在缓慢冒出來的内息根本不足以抵抗云耀,还是暴怒之下的云耀。 “当初我就该不归一切的杀了你!”云耀一边逼近段笙,一边冷冷的说道。 段笙用手臂靠在石壁上支撑了一下身体,咽下翻涌到咽喉的气血。一字一句的甚是清晰,“可是你沒有不顾一切的杀了我,不是吗?” “哼,那又怎样?我现在就能杀了你!段笙,你还是想想有什么遗言吧!”云耀眉间的戾气越來越浓重,手掌握紧,一路滴下数滴的红色液体。 段笙并不害怕,反而看上去一片轻松,依靠在石壁上,段笙挑眉轻蔑的笑了一声,弯起眼睛看着云耀。 “事到临头了,你还笑什么?”云耀低沉的嗓音压抑着些许的不快,刚刚两人亲昵而自然的一幕,还那样刺眼的浮现在眼前,血液里涌动着一股沸腾的热意,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杀、杀、杀! 段笙别过头,一口吐掉刚刚翻涌上來的血沫。看向云耀,清晰的说道。“你杀了我又能如何呢?除了让云萌无时无刻的想要杀掉你或者自杀意外,你似乎得不到什么?” 云耀邪魅的勾起嘴角直面逼向段笙,语气十分的不屑。“那又如何,只要她在我身边呆着就好,其他的我不在乎!” “不在乎?那你为什么要杀我?”段笙冷哼,有些肆意的狷狂。“你杀我不就是因为云萌喜欢我!我的生死似乎和她在不在你身边沒有什么联系吧?说到底你还是不喜欢云萌吧,你的执着不过是因为恰恰你得不到吧!” “你胡说!”云耀一声低吼,一拳打在段笙的胸口,段笙一弯腰,吐出一大口的鲜血。云耀并不满足,抬手掐上段笙的脖子,指腹的力度逐渐的增加,不过片刻,段笙的脸变得紫红起來。 “你……刚刚……不……不就是这么……对云萌的……的……你要、要……她……死……”段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的很是困难,空气变得越來越少,眼前似乎有些重影,像是云萌,正对着他温柔额笑,段笙也跟着笑了起來。 “不!” 云耀突然松了手,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温度,云耀大口的喘息了起來,看看自己的手掌,在看看瘫软在地上靠着墓室墙半坐在那里的段笙,神色有些不正常! “你差点杀了云萌!”段笙一边喘息一边添油加醋的说道,他果真沒有猜错,云耀已经疯了,而他对云萌的伤害就是对他最大的刺激。“你想要杀死她啊!” “不、不、不!”云耀突然痛苦在墓室内乱跑,随处乱打,不消片刻,除了白玉石的棺材意外,乱成了一团,就连墓室的石壁上也留下了云耀带血的手印。云耀疯癫在出拳,不停的大吼大叫。“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段笙险险的躲过云耀挥过來的拳头,喘着粗气躺在一边,小心的看着云耀。 而云耀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开始不停的向着段笙挥舞拳头,段笙暗道糟糕,狼狈的躲逃,不时的就会挨上一拳。 “该死!”段笙随手摸起地上掉落的烛台,跌跌撞撞的捂着胸口向后退去。云耀似乎完全失去了神志,红着眼睛看着他,口中不停的呢喃着什么! 衣服因为过度的活动有些凌乱,一页薄薄的纸张从云耀的胸口掉落下來,落到地上,被云耀毫无意识的用脚踩过。段笙看了一眼那张带着脚印的纸张,眼神闪了闪,也许会是什么证据也说不定。 “杀、杀、杀!” 待云耀走进來,段笙才听清楚云耀口中的呢喃,一个翻滚躲过云耀挥來的拳头,从他的胳膊下翻滚到云耀的身后。 从破碎的瓷盘上滚过,一阵刺痛,段笙站起身來,咬着牙将扎进左边胳膊的碎瓷片拔掉。云耀已经转过身來了,随之而來的,又是一季凛冽的拳风,段笙只有匆忙的后退,扶着白玉石棺一个后仰,躲过这一拳,几个回合下來,段笙已经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壁走不动了! 云耀如同不知疲惫一样,再次冲了过來,段笙只好捡起身边一切能够用到的额东西,扔向云耀。经过这一番活动,段笙发现自己的内息似乎又积攒了不少。段笙看了一眼向前冲的云耀,一咬牙,也向着云耀冲去。 胳膊上的血越流越多,段笙脸色也越來越苍白。两个人的距离愈发的接近,段笙突然向右迈了一步,顺势转了一圈,与只顾着向前冲的云耀擦肩而过,竟是绕道了云耀的身后。毫不犹豫的抬手向着云耀的后脑勺打去,段笙几乎用上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碰,,” 云耀的身影一顿,软软的倒了下去,殷红的血顿时就涌了出來。段笙松了一口气,身体一软,向后倒了几步靠在墙上,大口的喘着气顺着墙壁就滑了下去。一口一口的血接二连三的涌了上來,段笙抬起手擦了一下,血液立刻渗入衣衫,留下深色的痕迹。 段笙靠在石壁上,看着墓室的门,突然间笑了起來,梦儿,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墓室内一片的狼藉,段笙扶着墙站起來,有些费劲的弯腰捡起那一张薄薄的纸,白底黑字,娟秀的小字让人如此的惊喜。段笙晃了晃手中的纸张,细腻的质感通过指腹传到手上,段笙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云耀,叹了一口气,将纸张收到自己的怀里,这个就算是他们替他保守身世秘密的报酬吧! 缓慢的走到墓室的门口,段笙指尖有些颤抖,缓慢的按向开关。梦儿,这一切马上就结束了…… 第八十九章 回归平静 “轰,,” 云萌听得石门的声音,连忙站了起來,紧张的握紧了手心。段猫猫,不一定不能有事啊! 红色的衣角一点一点的露出來,云萌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的激动起來,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会看错。 “梦儿……” 眼前的人捂着胸口,嘴角还带着血痕,一脸笑盈盈的看着她。明明是那么狼狈,甚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衫已经划破了数道口子,可是云萌觉得,再也沒有一刻比这更帅的了,明媚的笑意有心而发,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带着对于平静未來的憧憬,云萌终于哭着扑进了段笙的怀里,段笙晃了一下,还是稳稳的站住了。 “你傻了吗?脑子进水了还是冒泡了?你以为你是谁,施瓦辛格吗?还是超人?!!!”云萌一脸怒气,张口便是一长串的责怪。“还骗我说内息恢复了,你为这是满血复活呀!说恢复就恢复,还能和高手过招!这样子很好玩是不是?!这次是你侥幸,下次呢?呸!否想有下次!” 段笙静静的听着云萌的责怪,一字一句都透露着浓厚的担心,温柔的吻去云萌脸颊上不断掉落的泪珠,段笙幸福的笑着,有妇如此,夫复何求呢! 云萌越说,心里的恐惧并沒有因为段笙出现消失反而越加的强烈,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惧在内心清晰的浮现,云萌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害怕,内心的恐惧无处发泄,云萌用两只手用力的拍打着段笙的胸口,索性痛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段笙额头抵住云萌的额头,笑着看她由愤怒变得像个孩子一样害怕,顺着云萌小巧的鼻子一路向下,覆在云萌喋喋不休的唇上,探出舌尖,细细描绘云萌的唇线。 云萌环抱住段笙精瘦的腰,微微踮起脚來,送上自己的香唇,在段笙的唇瓣上用力的要了一口,知道渗出腥甜的血液才罢休!云萌主动的纠缠段笙的舌,知道现在云萌才清楚,世界上真的有后怕这件事的存在! “梦儿……你也太热情了点吧!”段笙气息有些不稳,在云萌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还有施瓦辛格是谁?超人又是谁?满血复活是人名吗?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云萌心中的不平静终于被安抚下來,脸颊通红,就连小巧精致的耳垂上都染了些许绯色。云萌转身向外走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那些呢都是喜欢我的人,你以后若是再害我哭鼻子,我就休了你,去找他们!” 段笙先是一愣,随后跟上起,拉起云萌的手,凶神恶煞的威胁到。“你这辈子休想!不!你这辈、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休想!否则本驸马就将你拆解入腹,永无脱身之日!” “是吗?”云萌眼睛都笑弯了,难得的平静,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却总是告一段落了!朝堂争斗太伤人,该离开时还是离开吧!两个人的逍遥日子还是可以期许一下的! “父王?” 刚刚走出皇陵,阳光有些刺眼,对面的人看起來很是模糊像是笼罩在雾霭之中,抬手挡住阳光,云萌诧异而惊喜的看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侍卫们整装待发的站在他的身后。 “小九?”东源帝显然是吃了一惊,随后大步走上前來,拉住云萌好一番打量。“怎么样,有沒有受伤?!有什么不舒服的跟父王说,父王把御医也带來了!” 云萌笑着摇摇头,和段笙对视了一眼。“父王我沒事,只是段笙为了救我伤的比较重,让御医给他看看好不好?” “御医,,”东源帝立刻唤道,赞赏的拍了拍段笙的肩膀,两个人快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段笙,孤沒有看错你!” 段笙只是笑了笑,沒有说什么。 “对了,是那个家伙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孤的儿女们下手?!”东源帝突然间问道,语气之中有一种恨不得把对方五马分尸的冲动。 云萌一愣,脸上的笑顿时僵硬了起來,看向段笙,却见他也无奈的挑眉,云萌咽了一口口水,咬住下唇并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怎么了吗?”东源帝疑惑的看着两个人挤眉弄眼,出声询问。“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这个又不是你们两个之间小秘密!必须要告诉孤,孤非得将他凌迟不可!绑架孤的儿女!这可不是小罪!” 云萌眉头锁了起來,二哥现在什么情况,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云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仓皇的应道。“那个、父王。那个人带着面具,小九看不到那个人的脸,也不知道是谁啊?” “真的?”东源帝显然是不太相信,反问道。 云萌猛的点头,抬手指向一边御医正为其处理伤势的段笙。“是!不信你问段笙!” “啊?”段笙一时沒回过神來,对上东源帝追问的眼神,才‘哦’了一声,点头哦诶和云萌。“恩,是的父王,那个人一直带着面具,根本沒有机会看到他的脸。” “将皇陵里面搜查一番!”东源帝一挥手,依旧对云萌和段笙的话半信半疑。“就暂且信了你们!不过早晚有一天会查出來的!” 云萌和段笙有些心虚的对视了一眼,同时低下头,不敢再看东源帝。至于云耀,只能自求多福了,若是还活着逃过场搜查,哪算他命大,若是不能,无论生死,这个罪名似乎有些难以推脱了! “对了父王,儿臣得了一样东西,您可能感兴趣!”段笙见气氛有些尴尬,突然间想起怀里的那张纸來,于是开口说道。 东源帝让人抬了轿子來,吩咐云萌和段笙两个人坐到轿子上去,接过段笙递來的纸张看了一眼。突然失声笑了起來。 “沒想到那个小丫头还真是有点城府!看來联姻之事,恐怕难以实施了啊!” “什么?”云萌疑惑,从东源帝手中拿过那张纸,看了一眼,也雀跃的跳了起來。“哦!有了这个,大哥和大嫂就不用为难伤心了!段猫猫,你太厉害了!” 段笙和东源帝皆是温柔的笑着看着这个欢快的小女人,眼神之中满是宠溺。 “听说九公主被绑架了,险些受了伤,所以洛烟特來看望九公主!”洛烟换了一身粉纱裙,束胸半露,很是香烟诱人!“九公主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舒服的?!若是有洛烟帮的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不管怎么说,洛烟是九公主未來的嫂子,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 云梦挑眉看了一眼洛烟,将手中的药膳舀了一小勺,吹凉后送到段笙口边,段笙在船上半躺着,御医说内伤比较严重,卧床休养是最好的!而且要伴着药膳的调理才好,木妖娆开了一些调理的药膳,每日命人煮了有云萌一点点的喂,段笙最讨厌的就是药! “本公主想洛烟公主还不知道,联姻之事很快就会取消了。你也就不再是本公主所谓的未來的大嫂!”云萌冷哼一声,來看她?摆明是來看段笙的吧!床上躺着的是段笙,吃药的是段笙,怎么看都不像是她有问題啊!云萌陡然抬高了声调。“本公主的大嫂可不是任谁都能够做的!” “九公主莫不是吓糊涂了吧!”洛烟一愣,接着面不改色的说道。“这两国联姻可不是儿戏,而且是王上亲口答应,可不是凭借九公主的一句话就能改变。九公主还是莫要与洛烟开玩笑了!” “本公主沒有心思跟你看玩笑!洛烟公主若是不信,回去问问洛炎太子便是了!”云萌鄙夷的冷哼了一声,若不是因着她是邻国公主,还不早就废了她了嘛!“洛烟公主私底下结交盟友的事情,本公主想,洛烟太子满马上就知晓了!洛烟公主还是想想怎么向哥哥交代吧!” “你,,”洛烟惊恐的看向云萌,难以相信的伸手指向她。片刻突然站了起來,连招呼都沒打一声,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只听得阿长跟在后面,不停的在喊跑慢点小心跌倒! “你还真是瑕疵必报!”段笙笑着摸摸云萌的脑袋,咽下她送过來的一勺药膳,黑褐色的汤汁在嘴里化成一片苦涩,段笙突然扣住云萌的脑袋,覆上她的唇,将那汤汁镀了一半过去,逼迫云萌咽下去后才退了回來,笑着看向云萌。 “咳咳……” 云萌整张小脸都皱了起來,远远润润的像个新鲜出炉的包子,白白嫩嫩,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云萌连忙把手中端着的瓷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自己跑到房间正中的圆桌上拿起茶壶,直接喝了起來。 “好苦,,好苦,,” 段笙不满的轻哼了一声,“这下你知道我喝这个东西有多痛苦了吧!还要我一天喝三次,梦儿,你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那谁让你受伤了!御医和妖娆都说了,你得喝着个才行!”云萌重新端起药碗送到段笙的唇边,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诱哄着段笙。但,段笙不是小孩,这一招显然不会起作用! 云萌无奈的看着侧头不肯喝的段笙,眼前一亮。“喂,你不是不爱喝药,而是找借口让本公主伺候你是吧?!” “有吗?”段笙假装严肃的反问云萌,一板一眼的样子差点让云萌真的相信了! “有啊,在缥缈峰的时候,我自己沒法喝药的时候,某人不是喝的很爽快吗?怎么这会不行了?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段笙偷笑,咳了两声故作镇静,“若是现在也以那种方式吃药,我可以喝的更爽快!梦儿,你不提醒我都快要忘了,原來你记得那么清楚啊!那就來回忆回忆吧!” 云萌一愣,脸上顿时红了一片,嗔骂道。“你无耻!” “我哪里无耻了?”段笙无辜的耸肩,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意,现在的模样他感觉好多了,药,不是最有效的那一个,最有效的,自然就是那个强装一脸怒气,其实很是羞涩的人!“就算无耻我也只对你一个人无耻!” “你,,”云萌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嘴角却似不自觉的笑开了。 “不要喝这个东西可好不好?梦儿,好苦的!”段笙讪笑着哀求。 云萌突然拉下脸色,猛的回身将药碗放到他的面前,凶巴巴的吼道。“不行,你必须喝了它!想蒙混过关,门都沒有,不,窗户都沒有!” “啊,,,,” 第九十章 逃离序曲 “哥哥,,哥哥,,” 洛烟已经使者住所就大声的叫喊起來,不顾下人的阻拦四处寻找洛炎。 “砰,,” 猛地推开门,使者们被吓了一大跳,纷纷看向洛烟,眼神之中有些责怪又有些畏惧。洛炎就坐在方形桌子的主位上,一脸冰冷的看向洛烟。 片刻,洛炎挥挥手,缓慢的说道。“你们都先回去吧!你们的意见我会好好考虑的!”疲倦的闭上眼睛,洛烟缓缓的将自己靠在椅背上。 “哥哥,,你告诉我,东源是不是取消了联姻?”洛烟向前走了两步,站在洛炎的面前,急切的追问。 洛炎舒了一口气,缓慢的说道。“你去公主府了?看了云萌公主都告诉你了。你再问我还不是一个样子!” “为什么?!”洛烟有些激动的低吼。“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居无戏言!东源朝的帝王这般的草率吗?!” “洛烟!你给我闭嘴!”洛炎突然睁开眼睛,严厉的瞪向洛烟,严肃的说道。“你问为什么,这个你不用管最清楚吗?!你看看那是什么?!你还怎么想要嫁给太子,成为东源太子妃!你现在连一个普通的皇妃都做不成!” 洛烟看了一眼桌上的纸,落款处洛烟两个字写的可谓是精彩!内容自然是不用看了的,她自己写的东西,自然知道里面的内容!狠狠的哼了一声,洛烟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人居然出卖我!!!” “行了!不要想太多了,回去收拾收拾行李,今晚去跟东源帝已经皇子们道个歉,明天一早启程回国!”洛炎起身,向外走去,到底是自己妹妹,说道处罚,除了训斥几句外还是真的舍不得再罚些什么!“真搞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我同意你嫁给太子,唉……” “我还不是为了能够让东源多支持你,东源就太子说话是最管用的!也只有他给你的支撑能够最好不是吗?!”洛烟嘤嘤的哭了起來,她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国家,难道她还做错了吗?! 洛炎一愣,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也许他的妹妹做错了,可是她的出发点是好的,这就足够了!洛炎回身将洛烟揽入怀中,细细的安慰,不管了,也许联姻失败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的妹妹可以去嫁给一个她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就像是东源九公主一样! “那个劳什子公主终于离开了,顿时心情好很多啊!” 黄昏的阳光格外的温馨,云萌只简单的着了一件碧纱衣,三千的墨丝用一根月牙白金线绣的丝带绑住,松松的披散在肩上。 “对了,那个云耀……”段笙小声的问出声來,其实那一日他也不能确定云耀是死是活,之后的事情就更加的不知晓了。 云萌背对着段笙,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屋里飘散,段笙似乎是知道那是什么,一张脸皱了起來。 “侍卫沒能找到他,也就无法知晓他的身份。这几日朝堂上也沒有出现,听说是被父王前些日子派到外地去了,恐怕还要很长时间才会回來!算是……生死不明吧……” 云萌转身,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端到顿段笙的面前,眨着眼睛看着段笙。段笙一脸的痛苦,哀求的回望云萌、 “还要喝呀?梦儿,我沒事了,我不用再喝了!”段笙连连摆手拒绝,接连喝这东西喝了好多天了,导致现在一闻到这个味道,他就有一股想吐的冲动!云萌还老是调侃他怀孕了,现在对着药汁,段笙很是反感! 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段笙,对于段笙略显单薄的小身子板,云萌表示很是怀疑!“沒事了?怎么看怎么不像啊?!还那么瘦!摸起來手感一点也不好!” 段笙失笑,挑眉看向云萌,故意扯了扯胸口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胸膛。“你怎么知道手感不好?难道你摸过?!梦儿,你该不会是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吃我的豆腐吧?!!!” “额,,”云萌一时语塞,只是一时的敷衍而已,谁真的摸过,她又不是色狼,可还是不能和段笙说实话,云萌支支吾吾的企图转移话題,尽管有些生硬。“快喝药!不然我就使用暴力了!!!” “唔,我要你喂我!”段笙嬉皮笑脸的凑了上來,撒娇献媚无一不使,再接下去,大概就要使用美男计了吧! 云萌略带嫌弃的,舀了一勺药汁送到段笙的唇边,但是………段笙并不理会,还把头扭到一边去! “喂,,段猫猫,你怎么又不喝了?本公主这不是喂你的吗!” 段笙瞟了一眼云萌,鄙夷的说道。“我是指像我曾经喂你一样的喂我,梦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云萌咽下自己想要迸发的火气,再次舀了一勺送过去。“不要闹,,快喝,,” “梦儿……”段笙突然抓住云萌的袖子,摇了起來,云萌手一个沒端稳,药汁撒到了床边上一些。云萌无奈,只好自己喝了一大口,带着些许的怒气,用力的撞上段笙的唇,段笙眉眼都笑了起來,一手扣住云萌,毫不犹豫的探舌将云萌口中的药汁都勾了过來,咽下,顺带再与云萌的丁香小舌纠缠一番。就这样云萌喝一口,就喂给段笙一口,一碗药汁下來,两个人皆是气喘吁吁,而云萌几乎要瘫软在段笙的怀里。 “梦儿……” “恩?” “我们离开吧!去段府也好,去江湖也好,或者其他你想要去的地方,我都陪着你一起去,好不好?” “恩?” “…………” “东云萌!” “嘿嘿……好啊,只要有你陪着就好!” “梦儿…………” “恩……唔……” 段笙沒有给云萌再次发言的机会,就封住了云萌的唇,手轻轻一挥,原本半敞的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两个人相互厮磨,发与发相互缠绕在一起,就像两个人一样,难以分开。 红鸾帐暖春宵度,夜上梢头比翼鸣。 一场说走就走的逃离还是沒能实施,段笙胳膊上已经被云萌掐了无数块青紫了,某人折腾的太过,红烛燃尽只剩蜡油了,沒了逃走的力气和精力,只得再多呆上几天。看尊贵的公主心情而定。 云萌时不时的瞪一眼段笙,或者掐一把,又或者踢一脚,反正这顿早膳几乎用到了正午。一想起明水收拾房间时,看见某块痕迹之后对她很眨眼睛,云萌脸上就是一阵的绯红。 “公主,你要多吃些,好补一补!”明水勤快的替云萌布菜,那姿态好像是导致云萌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不是段笙而是她明水! “噗,,” 段笙不禁笑出声來,拿着筷子笑的‘花枝乱颤’! “闭嘴!不许笑了!”云萌突然猛的站起來,向外走去,有些别扭的姿势,看在段笙的眼里却是笑的更加的欢快了! “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云溪环着木妖娆,和云萌面对面的坐在凉亭里。 肚子有些饿,云萌不禁暗自后悔刚刚为什么沒有吃饱,现在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这几天的吧!反正也沒什么事情了,我和段笙打算各处逛一逛。到时候喜欢那里就在那里住下了!” “父王那里呢?” “老样子,开溜喽!”云萌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这种事情办的也不少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还是会回來的!” 云溪瘪瘪嘴,事实的确是这个样子啊!不过他……看看正靠在怀里的木妖娆,云溪温柔的笑了笑。 “其实我也打算离开,带着小娆儿,去缥缈峰,刚好她的师父在,对她可不比那些御医强太多了!而且环境又好,也沒有那么多的城府和算计。” “额……你确定你走的了?”云萌冷眼看向云溪,用手捂住肚子,好饿呀,这个沒有良心的段笙!到现在她还是浑身不舒服,还很饿……呜呜…… “所以才來找你呀,姐姐!”云溪笑的好不欠揍,若不是看着那张脸和自己的有几分相像,云萌一定会一拳打过去的!“帮帮我呗,我可是你同胞胎的弟弟!和第二你沒什么区别,就当……帮你自己……” “不要说第二个云萌了,第二百个她也沒办法让妖娆怀孕啊!所以,这其中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段笙手里端着一盘小点心,走进凉亭里,在云萌身边优哉游哉的坐下。毫不客气的打击云溪。“你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 “不是吧姐夫?”云溪鄙夷的看向段笙,一脸的诧异和苦涩。“我们又不会连累你们,,只是帮个而已啊!” “为什么要帮你们啊?”段笙倒了一杯茶送到狼吞虎咽的云萌唇边,帮她慢慢的喝下去。这才继续说道。“有什么好处沒?” 云溪伸出大拇指,晃着脑袋。“姐夫不愧是生意人,亲兄弟明算账这事我可是体会倒了!” “唉,云溪,咱俩可不是亲兄弟!我就一个哥哥,沒有弟弟!”段笙边笑边喝水,温柔的帮云萌捋顺后背。 云溪叹了一口气,看向怀里的木妖娆,木妖娆的妊娠反应有些严重,现在比原來看起來消瘦可许多,而且动不动就会困,现在就正靠在云溪的怀里睡的酣畅,丝毫沒有被几人的谈话打扰的迹象。 “姐姐,你看妖娆做什么?”云溪疑惑的看看木妖娆,她有什么奇怪的吗?片刻后云溪一脸的恍然大悟,一边笑一边挑眉看向云萌。“哦,姐姐,你该不会也想要个孩子吧?!那你得让姐夫努努力才是啊!” “东云溪!”云萌突然像是一只被惹炸毛的小野猫,凶狠的看着云溪,像是时刻准备着上去咬一口! 不过,这话停在段笙色耳朵里,自然是十分的受用,舒服的眯起眼睛,将云萌困在话里。 “说吧,你有什么计划或者打算沒有?” 云溪一喜,笑嘻嘻的说道。“谢谢姐夫,很容易,我和妖娆在公主府住一晚,假装第二天早上离开,然后甩掉他们再回來,藏在你们的马车里一起走!” “你怎么确保你能甩掉他们呢?而且……”段笙顿了顿,看向云溪正看着他的眼神,缓慢的说道。“你怎么确定我们一定会做马车呢?骑马也说不定,那样比较快!” “啊?”云溪愣在那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哀求道。“姐夫,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们什么都不说的!可是姐夫,若是我说了的话,你和姐姐会有现在的状态吗?” 段笙捻起一块小糕点塞到云萌的口中,又细心的替她倒了一杯水。“所以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只要考虑你怎么甩掉他们就好!” “姐夫,,”云溪崩溃的揉揉自己的脑袋,天,比他姐姐还要难搞定!不过,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东云萌那个笨蛋了,虽然,一向沒有人能欺负的了她! 第九十一章 用心良苦 “驾,,” 都城主干道上,一辆装饰豪华奢侈的马车急速驰过,正午的阳光真是暖和,段笙坐在车辕上,驾马的是公主府的一个小厮,眉清目秀,很是干净。 “主子,你又这样不说一声就跑,王上估计又要大发雷霆了。”明水和琉璃肩并肩的坐在一起,对面的云萌懒洋洋的躺在软垫上,手不时的捏些小点心去满足自己的胃! “沒有关系,父王早就该习惯了!”云萌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好像有很长的时间沒能这么闲适的吃东西了。恩,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从和段笙有所纠缠开始。云萌脸色一沉,气冲冲的喊道。“段笙,你还我的美味佳肴!你还我的安逸舒适!都怪你!” “啊?”段笙不知其所以然,一头雾水。 驾马小厮不小心笑出声,被段笙瞪了一眼立刻闭上嘴巴,老实的驾车,尽管,脸已经快笑抽筋了! 明水和琉璃对视一眼,耸肩,他们家主子说话,你只需要听着就好啊!唉,姑爷,您就受着吧! “公主留下书信又走了?!!!!” 东源帝接过那一张白纸,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老样子!安心!” “王上,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好不容易的平静下來,公主会顽皮下也是很正常的。王上千万不要动怒啊!” 德福连忙上前替云萌开脱,老总管再三叮嘱过他,护着云萌,永远沒有错!老总管的话,也是不能不听的,更何况那个丫头的确讨人喜欢。 东源帝将手中的纸握成一团,恨恨的扔到地上。转身做回龙椅上。“去,看看小十和十皇妃还在不在?” 德福眉头一僵,心里暗道糟糕,刚刚侍卫來报,那个小祖宗也不见了人影!这两下事情赶到一块,还沒來的及说呢! “王上,刚刚侍卫來报,十皇子……以及十皇妃自昨夜去过公主府留宿一早回去的路上更丢了!住所也沒有人!” 东源帝头疼的捏捏自己的额心,叹着气摆摆手,示意屋内无关的人都下去。德福见状,端上一杯安神茶,又命侍婢燃上心的熏香。 “王上,九公主和十皇子虽然不在王宫,可是奴才觉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怎么说?” “太子仁政厚德,想必王上也是满意的,但是争权夺利之事还是不会匮乏,就像……就像是二皇子,奴才知道王上这样处理的苦心。远离朝堂才有可能远离这些亲人间的厮杀。九公主向來心软,在太子的地位还沒有稳固之前,对她沒有好处啊!” 东源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德福,你说的沒有错,江湖也有厮杀,可终归沒有朝堂这么无情,他们喜欢就由着他们去吧!只是孤有时候会想他们的!哦,对了德福,福泉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提起福泉,德福的眼眶就忍不住的红了起來,唉,真是罪孽啊! “恩,都安排好了,过一段时间就放出消息。不会让公主查出什么來的!” “孤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妙音,你会不会怪孤,是孤的自私害了你啊……” “小二,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上來!”路遇某客栈,一向吐到不知饭菜何物的木妖娆,居然说起了饿。云萌关心弟妹,立刻叫停,进了这家看起來还不错的客栈。看着几双哀怨的眸,云萌嘿嘿一笑。“反正快天黑了,就索性在这里住下吧!” “这才刚刚出了都城而已,小姐,你就不怕老爷派人來逮你回去啊!”明水胳膊肘支持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含糊不清的说道。 “对啊,还有这件事情,对不起哦。”木妖娆以为自己耽搁大家,小心翼翼的道歉。 云萌连连摆手,自信满满的说道。“放心了,我保证不会有种事情发生的!安心吃饭睡觉就可以啦!” “感觉怎么样?”一个温暖的臂弯揽过來,木妖娆抬头看向來人,竟是那驾车的小厮!“还想吐吗?想吃些什么,趁着时间还早就去买些。” 木妖娆点点头,完全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咦,,”云萌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这个确定是正版的鬼医木妖娆,就是当初古灵精怪,能把段笙都气到爆的小丫头?!这个样子还真是……冷…… 段笙突然决定一定要把那两个人甩掉,尤其是哪个孕妇,这一路上,云萌的心思在木妖娆的身上,一点也不会搭理他。唯一的一次就是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感觉真的很不爽! “妖娆,我们居然赶上这里的花灯节了耶!你看快看!”云萌和木妖娆并肩走着,手挎着手,兴高采烈的探讨的周围的一切。 两个男人无奈的跟在身后,对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 “你就是明芸梦小姐吧?”一位白衣的女子,迎面而來,纤细瘦弱,眉目间婉转着温柔的情谊。走到云萌的身前,福身。 云萌皱起眉來看着这个女人,似乎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见过了。“请问你是?” “白兰?” 段笙从后面跟上來,见云萌等人停下脚步,连忙上前,看见面前的女子,诧异的出声。 “正是小女子!”白兰再次行了一礼,微微点头笑道。“原來是姑爷,白兰失礼!”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云萌出声问道,心里却是疑惑起來,她想起來了,白家长女,好像有些变了样子,只是白兰为什么要这样称呼段笙呢? “有人想要见小姐一面,还请小姐和姑爷前往一叙!” 白兰细声细语的说道,语速不急不缓,态度温婉可人,到让云萌一时间失了神,不知道是应还是不应了。 “可否告知是谁想要见我们?”段笙知晓一些白家私事,对白兰这个人却是一点都不了解,只好客气的询问,试图能够发现什么。 白兰轻轻的摇摇头,微笑的模样和云萌甚至是段笙印象中记起來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倒也难怪云萌就算和她接触过几次也沒能认出來。 “白兰也只是受人所托而已,其他的并不清楚,就在前面的富贵酒楼,二楼雅间。哦,是位年轻的公子,看起來是个富贵人家出身。” “会是谁?”云萌回头看向段笙,疑问道。 段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云溪从后面凑了上來,插话说道。 云萌点点头,兴奋的一摆手,率先向着前方不远的富贵酒楼走去。“走!去看看!” 段笙宠溺的笑了笑,随即跟了上去,俊美的外边高贵的气质惹得路上众人齐齐回头,段笙也不谦虚,转头便是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路人中一片惊呼声。 “段猫猫!!!”云萌气愤的大喊,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招摇,不知道什么是收敛!随手拿过路边面具摊上的一个鬼脸面具给段笙带上,然后满意的看着段笙,点点头。“恩,还是这个样子顺眼一些。” 云萌转身就向前走,正当段笙笑的猖狂,云萌却突然转身,冷冷的一笑,“记得付钱!我不说摘你就不许摘!听见沒有!” 段笙老老实实的点点头,从腰间掏出一块碎银扔给面具摊的老板,潇洒的说道。“老板,不用找了!” 此举动又引起周围一片喟叹。云萌挑挑眉,顿时觉得无言,大步的向前走去。 “唰,,” 云萌刚刚一踏进店门,大堂里三三两两的人立刻站了起來,戒备的看着他们,手握在放在腰间的佩剑上。 “住手!”一个剽悍的声音从二楼传下來的,云萌抬眼看去,同样是一个很剽悍的人,又高又壮的块头,而白兰已经‘咚咚咚’的踩着楼梯跑上去了。 白岸?云萌在心里默念,她会认识他,但白岸恐怕不认识她吧? “小姐,既然都來了,就楼上请吧!”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大汉虽然看起來是个粗人,但实际上,心思却是比女人还要细腻。“小姐不用理会这群笨蛋,尽管上來便是,我家公子已经在雅间等着小姐了。” 云萌眯起眼睛,让出身后的段笙。“你认识他吗?” “这不是段少侠吗?!”白岸爽朗的笑了起來,浑厚的笑声几乎震得人耳朵疼。“我们打过交道的!自然是认得!” 云萌抬眼看了一下白兰,却捕捉到她一瞬而逝的顽皮表情,好像是抱歉的意思。抬脚向二楼走去,这是家老店,木制的楼梯吱呀吱呀的响,随着脚步声,还有慢慢放缓的心跳和呼吸。 “带路。”云萌看了一眼白岸的佩刀,突然间笑了,有些了然。 “请!”白岸推开一件房间的门,只站在门口。 云萌丝毫沒有犹豫,抬脚就向里迈去。段笙拉住云萌的手,将她护到自己的身后,反观云溪,大大咧咧的就走了进來,在白岸腰间悬挂的匕首上停留了一会目光,然后揽上云萌的肩,并排走进去。 “真是无聊的游戏,也不知道是哪个笨蛋想出來的损招!”屋内空空荡荡的,只放了一张大圆桌,上面摆满了菜肴,还有一坛酒,但是闻那醇厚的香味,就知晓这定是绝佳的陈年佳酿!云溪故意大声的说道,招呼众人坐下,伸手就要去开封。“姐夫,坐就是了,有人乐意白送这一桌的美食佳肴,干嘛不收下!是吧,姐姐!” “恩!”尽管刚刚已经吃了不少,看到这些一般不宜见到的却又熟悉的菜肴,云萌的笑意更加的明媚动人,拉着段笙就坐下。“白岸。白兰,进來一块坐吧!” 白岸的笑容此时略显憨厚,和白兰两个人站在一起虽然是天差地别,却是一场的和谐,就像一把刀和刀鞘,很是契合。 “属下就不了!小姐请随意!” 一道白色的亮光闪过,云溪手上轻微的刺痛,不得不放开了要去开封的手,熟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來。 “说谁笨蛋呢?!说什么是损招啊?!” 第九十二章 卖醋的 听见声音,段笙才放下心來,來人不是别人,正是五皇子云骁,而他身后那个,应该就是太子云宸了! “当然是谁出的主意谁笨蛋喽!”云溪笑嘻嘻的揽着木妖娆,扫视着桌上的各种美食,一一夹给木妖娆。凑到身边低声的说道。“再尝一点吧!这肯定是把宫里最好的那个御厨给带过來了!味道都很不错,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吗?我给你弄。” “你会做?”木妖娆诧异,这个小少爷刚刚认识的时候,就连自己的生活都是乱七八糟的,还会煮菜? “额……”云溪挑眉,坦言说道。“当然不会,可是我可以去找会做的人!比如,这个厨子就很不错!我和姐姐去御膳房偷东西吃的时候,他经常会给我们做好多好吃的!” “偷吃?”木妖娆惊讶的反问,他们还会有偷吃的时候?! 云骁和云宸落座,大家很快就随意的边吃边聊起來。 “不要说偷吃了?他们两个什么干不出來?!”云骁冷哼一声,目光扫向云溪,势必要报回刚刚的一言之仇。“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们做不到的!” “五哥,,,,”云萌终于从食物堆里抬起头來,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冷冰冰的看着云骁。 云骁咽了一口口水,感觉心底好不甘愿!却也只好老老实实的闭上嘴。 “父亲这次并沒有生气!你们不用再时刻小心侍卫队了!”云宸倒上一杯陈酿,和几个男人一干而尽。然后接着说道。“只是你们不要忘了要经常的回去看看父王,父王已经老了,他希望儿女承欢膝下!你们几个,就不要玩心太野了,还有段笙和云萌,父王说希望他能够早点报上外孙或者外孙女!” 云萌脸上一红,偷偷看了一眼段笙,脸颊就像是喝了酒一样,娇嗔道。“大哥……说道那里去了!” “你们两个自己掂量着办就是了,这事也不算难,学学人家小十,啧啧,云萌,你完败啊!” “这也要比?”云萌诧异,索性埋头苦吃,不再搭理众人、 “对了云萌,你们两个是怎么知道是我们邀请你们來的呀?”云骁在云溪那里忽悠了半天,也沒能得到答案,只好将目标转向云萌。 云萌因为原本就吃过东西的原因,这会其实沒有吃多少就饱饱的了,慵懒的抬起眼皮看了看云骁,愣了好大一会才开口说道。“白岸带着的那把匕首是风铭的吧?” “额?”云骁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白岸,腰间悬着的匕首的确很是眼熟,似乎正是风铭天天当宝贝一样不离身的匕首。“好像真的是!可是白岸,为什么会在你那里,风铭不是一向很宝贝的吗?” “五爷,这个是属下和风铭打赌,风铭输了的赌注,属下先拿着玩几天。”白岸回答到。 云骁不禁翻了个白眼,千算万算却是漏了这一点,唉,失败啊!这个该死的风铭,怎么会打赌赌输了呢?!输了就输了吧,干嘛非得把这么有代表性的东西当做抵押呢?!坏他好事! “好帅,,” 回去的路上看见了一个身着蓝色长袍的少年,唇红齿白的甚是清秀,云萌顿时惊叹,尽管还沒张开,但一定是个帅哥,错不了的!那小模样比段笙差不了那里去! “喂,,你在看什么?!!” 段笙明显的不满,上前一步挡在云萌的身前,阻拦云萌的视线。 “明女侠,,” 清脆的叫声从段笙的背后传來,微微上挑的小尾音勾人魂魄,段笙和云萌皆是一怔,只不过两个人的反应完全相反而已。 云萌惊喜的一把推开当在前面的段笙,也不顾他已经漆黑的额脸色,云溪偷偷瞄了一眼,揽着木妖娆,示意明水和琉璃先撤。 “你认识我?” 开口的果真是刚刚被云萌夸赞过的少年,此刻有些忸怩,正紧张的两只手握在一起,窘迫的看着云萌,欲言又止。 “你想跟我说什么?”云萌试探的问道,这个小子是谁啊?怎么会认识她呢?!“要不,你先自我介绍一下也行,我不太记得……” “我是那个小丫鬟啊……就是在树林里被人追的那一个,是你救了我!”少年激动的比划着,有些语无伦次。 云萌皱起眉回想,小丫鬟、树林、追杀……好像隐隐约约是有那么回事,好像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被错认成女孩了,然后被逼婚……“哦,,是你呀!那个被误当做丫鬟然后逼婚的那一个?” “恩、恩。”少年猛的点头,显然是很激动,白皙的脸庞上透出一抹绯色來,粉粉的好不可爱,云萌手指动了动,控制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捏一捏的欲望。“我叫言秋,就住在这里,我可以邀请你去我家坐一坐吗?我真的很想谢谢你!” “她沒空!”段笙越看越气,云萌的眼睛笑的都要弯成一弯新月了,明明亮亮的,挠人心痒。段笙粗鲁的一把拉过云萌,将她藏在身后,冰冷的看向那个显然因为沒料到这一幕而惊慌失措的少年,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用谢了!” “啊?”少年被段笙这一吼有些委屈,眼看就要红了眼眶。“你!你是谁?” 云萌再次推开段笙,一脸心疼的看着言秋,有些手足无措,天知道她最怕别人哭了。“言秋,你不要哭好不好,你不用理他,这就是个卖醋的!好了好了,我们去客栈坐下聊一聊好不好?” 言秋这才点点头,眼泪沒有掉下了。眼角有丝小得意,悄悄地挑眉看了看段笙,竟是亲昵的挽上云萌的手臂,肩并着肩向着云萌他们住的客栈走去。 “这,,”段笙诧异的看着那个趾高气扬的少年,竟是一时间愣在原地,他、他堂堂东源驸马竟然输给了一个毛都还沒张齐的臭小子?!!!真是………唉……段笙一肚子的怒火却是无处发泄,只得愤恨之后还是跟在云萌的身后,看着那个少年挽着云萌的手臂,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才能解气。 言秋突然凑到云萌的耳边,笑着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云萌惊喜的看向言秋,就、就、就当着段笙的面,捏了捏言秋的一侧脸颊,然后两个人笑的很是开心。段笙只觉的一股怒火从脚底开始燃烧,一直烧到头顶,可是看着那个笑的开心的女人,段笙又觉得那笑脸像是由魔力一般吸引着他,让他不忍打碎。 “啊,,”段笙低吼一声,将手中的的鬼面重新扣到脸上,闷闷不乐的跟在后面,看着两个人坐到桌上,兴致勃勃的聊了半天。因为福泉失去了消息,段笙知晓云萌其实一直都很担心,难得见她笑的这么开心,虽然是真的很不愿很不愿看见那个少年,段笙告诫自己,就这一次! 眼角的余光看见段笙的模样,两个人偷偷的笑了起來,欢快的击掌。 “哦,对了,你偷偷跟出來是我五哥的主意吗?”云萌凑到言秋的耳边,小声的询问道、可是,五哥,有那么聪明吗? 言秋皱起眉來,愁眉苦脸的样子。“那个家伙要有这么聪明就好了!他天天把我关在屋子里,就怕我会被别人抢走!那个笨蛋还真是让人头疼!我都快闷死了了,所以……嘿嘿……反正还有风铭那个叛徒的嘛!” “你居然说服了风铭那个死木头!”云萌显然有些激动,赞赏的点点头。“所以是你和风铭的主意喽!你让他洗干净等着本女侠!不过你这次演的刚刚好,我正愁那个家伙老是太张扬两人,惹的莺莺燕燕的,很烦人!这下……” 言秋也笑了起來,眉毛轻挑。“要不要來点更刺激的?本公子奉陪到底!” 云萌偷偷瞄了一眼故作镇静的段笙,摇摇头。“不要了,再刺激他,惨的就是我了!好了,你也快些回去吧!不要让五哥,,”云萌的话顺势顿在那里,顺着视线看上去,那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显然就是刚刚提及的人。“五哥好,你怎么來了?” 云骁沒说话,视线转向一旁的言秋,轻轻的吐出一个名字。 “言,,琳,,” 言琳立马一改刚刚的模样,乖巧的站了起來,但是沒有说话。 “五哥,那么凶干什么!”云萌一见氛围不对,就知晓绝不是偷溜出來那么简单了,推了一把刚刚上前还不知晓怎么回事的段笙,示意他不要说话。“琳,擅自跑出來让五哥担心了,是你的不对,跟五哥道个歉就好了。來。” 言琳有些不情愿,但在云萌的示意下,还是上前一步,拉住云骁的袖口,轻轻的摇了摇,那不停的眨的眼睛已经红了一圈,让人看了毫不心疼。可是云骁……一挥手,甩开了言琳,也是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两个人僵持不下。 云萌无奈的看着两个人,真想撒手不管,什么都不说,她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要怎么替他们解决! “喂!你们两个谁吱个声,再不说话,我可就不管了!”云萌烦躁的挠挠头发,眯起眼睛看着两个相互别扭的人! “……”云骁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沒能说出來,皱起眉头,一张脸冷若寒冰。 言琳抬起头看了看云骁,紧紧的咬住下唇,眸色黯然几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眼看向云萌,言琳的语气里充满了哀求和倔强。 “九妹,你可不可以先收留我几天,就几天,让我好好的想想!” 云萌看了一眼丝毫沒有言语的云骁,也有些不高兴,问題肯定不是出在一个人身上,云骁迟迟不表态,她还能怎么样。拉起言琳的手,云萌就向楼上的房间走去,突然想起还有段笙,云萌本來小算计的心情突然滑落谷底。 “你随意,就是别來找我,继续招蜂引蝶去!” 段笙愕然,这、这、这怎么又迁怒到他身上了,无奈的皱起眉头,露出一脸的苦涩,早知道今天就不该逗她的,活该自己一个独守空房。唉……转身打算再去开间房,却突然看见还痴痴望着楼上拐角的云骁,段笙挑眉,若是早早的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哈哈……温香软玉自然又是抱满怀了! “五哥,上去聊一聊?” 云骁看了一眼挑眉看向自己的段笙,叹息一声,点点头。 第九十三章 一醉解千愁 云萌拉着言琳进了房间,本來打算叫來木妖娆都认识一下的,又考虑到木妖娆是个孕妇,好像來听他们的抱怨会对孩子不太好,就沒有去叫。 在床上坐下,云萌才发现床上放的,是他们刚刚收拾好衣物,一套她的一套段笙的,一套她的一套段笙的,这样搭配起來的。云萌烦躁将这些东西放到一边,拉着言琳的手坐下。 “这样,可以跟我说说了吗?” 言琳叹了口气,有些失落,“本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那个笨蛋总是爱多想!结果就闹成这样了!” “那究竟是什么事情啊?五哥会这么计较的事情应该不多吧!” 言琳摇头表示反对,计较的事情不多,怎么会?应该这么说吧,不计较的事情不多吧!“他觉得我和风铭走的太近了!总是怀疑我!” 云萌愣了愣,“就因为这个?你们两个就闹成这个样子?” 言琳点了点头,是啊,就因为这个,好像很小的一件事,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呢?! “那你和风铭是怎么回事?” “云萌,,”言琳诧异和不解的看向云萌,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难道你也认为我……” 云萌连忙摇摇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和风铭是哪种关系。哎呀,反正不是怀疑你,就是……”越解释越迷糊,云萌纠结的看向言琳,企图能够表达清楚自己的疑问。“…你能不能明白我说的…” “我知道了。”言琳点点头,皱起眉仔细的思考。“我想……应该就像是好朋友、兄妹吧!反正不会有男女之情存在,而且我知道风铭有喜欢的人,甚至知道他喜欢的是谁!我自己的感情我也清楚也很明确,认定了那个笨蛋也不会再改。可是,他不相信我,真的很伤人心唉……” “又是一个卖醋的!”云萌无奈的说道。不肯相信却还总爱吃醋,为什么从不子自身上找找问題所在呢!“解释了吗?” “无数遍了,就是不听!”言琳用手指抓着自己脖颈两侧垂下的头发把玩,很是愁苦,若是信了她一分也好,可是却偏偏一点的都不肯相信! “哦,对了,风铭居然也会有喜欢的人!是谁啊?!!!”云萌突然开口问道。 “是……”言琳下意识的开口,却及时的闭上嘴巴,无奈的看着云萌。“你,差点着了你的道!我答应过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云萌,不要为难我哦!” “你该不会也是这么对五哥说的吧!”云萌挑眉问道,若是这么着,哼哼,不想让人怀疑都难啊! 言琳不明所以,点点头,“是啊,我答应的事情总是要做到的嘛!” “啊,,,,”云萌长呼一声,坐正身子认真的而看着言琳。“要是我,也会怀疑的!” “云萌……你不是认真的吧?!!!”言琳不可置信的看向云萌,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可是朋友和爱人真的不能两全吗?!!! 皱起眉來,云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也不是说都是你的错,但是男人不都这样么?你这么护着风铭,五哥肯定会伤自尊啊!他本就是个内心自卑的人,会有很多的想法也算正常。” “那不还是我的错…………”言琳嘟起嘴,托着下巴看着地上的烛光摇曳生辉。自己的影子也印在地上,小小的一团。 云萌抓住言琳的手,摇摇头,“在去给五哥最后一个机会好不好,若是他还是不能够自信!相信你更相信自己的话,我就带你走,留他自己后悔去吧!怎么样?!!” 言琳想了一下,点点头。“好吧!” 男人之间聊天最好的辅助就是酒了,一向不太爱沾酒的段笙,今日却是喝了不少的酒,上好的陈酿女儿红,一碗一碗的下肚,火辣辣的热气和醇厚的香气,熏得人沉沉欲醉、 “喝,,”段笙其实有些苦闷,生死之后的两个人真是看透了一切,不会有争吵不会有歧义,更不会像云骁这样明明相爱却又互相伤害,可是恰恰是所有人都羡慕的幸福,让他的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云骁碰碗,仰头一饮而尽,他害怕,他恐惧,他胆小如鼠!他害怕他的相信换來的是无尽的欺骗,他害怕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曙光而是夕阳。苦笑起來,云骁眼前已经在晃了。 “妹夫啊,我不是不相信言琳,我只是,只是不相信我自己!大哥是太子,一对弟弟妹妹皆是人中龙凤,,可我呢?这么多年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什么都做不好,就连我自己看自己的眼光都是鄙视的,更何况别人呢!” 段笙随着笑了起來,索性拿起酒坛,咕嘟咕嘟的向下灌,辛辣的酒味充斥着鼻腔,眼泪一时间沒能止住,就顺着脸颊流了下來。他后悔了,吵架闹别扭的有什么好的,心里像是裂了一道道的缝隙后又被撒上了盐,疼的难以自制。 “日子就得踏踏实实的过,可能你拥有却嫌弃着的东西,反而是别人遍体鳞伤也要去追求的东西!我爱云萌,我再也不做这么幼稚沒脑子的事情了!”段笙的酒意似乎也上了头,晃了晃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坛,段笙拍拍已经趴在桌上迷迷糊糊乱说话的云骁,想要站起來,却用不上力气。 “这一间就是了!”小二领着两个人來到段笙新开的房间,眼神里有一抹奇怪的打量,在云萌还沒有开口问的时候,匆匆的退了下去。 云萌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來,云萌终于知道为什么店小二会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他们了。两个人早就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勾肩搭背的极为不雅。 “噗,,”云萌和言琳相视一眼,同时笑出声來。 “好了,不管其他的,先照顾他们到酒醒再说吧!”云萌费力的从地上把段笙架起了,弯着腰向外缓慢的走去。 “要不要我帮你!”言琳先是报复的踢了几脚地上醉倒的人,而后才无奈的笑着替云骁撤去脏乱的外衣。 尽管有些沉,不过只是一个拐角的事而已,云萌看了一眼地上的云骁,怎么感觉就连主角也要喝的比他少呢?!!! “沒事。你还是想想办法把五哥弄到床上去吧!地下会受凉的!” “管他呢!”言琳恶狠狠的说了一声,可是依旧铺好被褥,用瘦小的身体支撑起云骁,将他移到床上。 “琳儿……琳儿……”只听得云骁胡言乱语,可是言琳还是忍不住的屏住呼吸,听他下面会说些什么、 “哎呀……”云萌将醉的不成样子的段笙用力的丢在床上,扶着膝盖大口的喘息,真是累死他了!怎么从來沒发现过这个家伙原來这么沉!云萌关上门准备倒些水喂给段笙,怎么会喝了这么多的酒!!! 自己先喝了一大杯,让热气消了许多,云萌坐到床边上,仔细的打量段笙,深邃的五官和清晰的轮廓,眸子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皮肤上落下漂亮的剪影。片刻后叹了一口气。云萌扯掉段笙身上脏乱的衣衫,将他想床铺里面推了推。 “唉…………”盖上一层薄被,只着着单薄里衣的段笙显得异常的诱人,因为醉酒而发红的脸颊,鲜红欲滴的唇,云萌咽了一大口口水,转过头去给段笙倒水,压下心中的不平静。 “喂…………”云萌轻声唤道,拍了拍段笙的肩膀,云萌企图能唤醒云萌的些许意思。但是…………段笙睡的沉重,连一声应答都沒有。 云萌只好将段笙扶了起來,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将茶杯送到他的唇边,但是,段笙依然沒有什么反应。云萌恼怒的在段笙的身上掐了一把,段笙扭了扭身体,伸出手像抱枕一样把云萌抱进了怀里,云萌一惊,手上茶杯中的水险些洒出來。 “段猫猫。你放开我!”云萌用力挣脱,着人肉锁链却是越挣脱束缚的越紧,段笙几乎将云萌整个人勒进自己的身体里。挣脱无用,云萌索性一口喝尽了茶杯中的水,将茶杯轻轻放到床边的地上,既然挣脱不开,那就索性睡觉吧! 段笙翻了一个身,本來在段笙身上的云萌,片刻间被换到了床铺的内侧,而段笙的一只手下意识的抚摸云萌的后背,一下……一下……沒有任何的企图和目的,只是单纯的重复这个动作。云萌的眼泪一下子就挣托了眼眶的束缚,打在枕巾上。云萌晚上睡觉不踏实,而自从和段笙同榻而眠之后,只要她晚上稍有动作,段笙都会立刻來抚摸她的背,安抚她入睡。沒想到,就算醉如烂泥一般,他还是沒有忘记这件事情。 “段猫猫…………”云萌轻轻唤了一声,半撑起上半身,幸福的笑着吻上段笙的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女儿红的味道,辛辣却异常的醇香,就像生活,跌跌撞撞,可是意义非凡! “梦儿……对不起……” 段笙一声低喃,让云萌顿时愣在那里,段笙根本沒有醉?!那刚才她偷亲他…………云萌顿时羞红了脸,将脸埋了起來。 “梦儿……” 段笙伸出一只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头酸胀的厉害,眼睛也是沉重的很,总是想要闭上,喝酒人家是喝道不知南北东西,甚至不会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可是他却是越喝越清醒,尽管看东西会眼花,可脑子里清楚的很,就连很小的时候被人家报过來报过去亲都还记得。 用另一只手宠爱的摸摸云萌的脑袋,刚刚那抹湿濡略带冰凉的感觉还残留在唇上,段笙不由的挑起一抹笑意,心中所郁结的一切都已经抛开。 “是我不好,不该故意惹你不高兴。”段笙顿了顿,“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为我吃醋的样子!那样,我真真切切的感受的道你的在乎!” 云萌突然翻过身,不再背对着段笙,气愤的盯着段笙。“我也很喜欢呢!要不要一起去玩!” 段笙心知失言,讪笑了一下,不过还有一句古话叫做,醉酒壮人胆!段笙就算是沒有醉倒,还是会有些醉意了!酒庄人胆,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來! “梦儿,我知道我怕不该想太多,可是有些时候我真的好羡慕其他的人可以吵吵架家,斗斗嘴,可是我们不会,我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于是我做了!可是我沒想到会这么难受,你相信我,我比你还要难受!” “好了,我知道,我们的安稳和平静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幸福,所以要珍惜。至于其他的,我不想再想了,生活,是要脚踏实地的!” 段笙沒有说话,眼角有些湿润,揽着云萌的手臂紧了紧,安心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当太阳再次罩在大地上是,这个世界上的明芸梦和段宇,满血复活,继续他们的江湖之路! 第九十四章 抢劫抢亲 “云溪带着木妖娆开溜了!” 明水备好了早膳,在大堂里的一张桌子上等着,无聊的数着过往行人的人数。请使用访问本站。 “五……五少爷?” 明水连忙改了口诧异的看着云骁,礼貌的招待到。 “要不要用点早餐?不然一会会儿,会饿的!” “好啊!”云骁手中紧紧握着另一个人的手,带着她在桌边坐下。温柔的说道。“琳儿,要吃些什么?” 言琳看了圈桌上的早点,伸手指向对面的某一样、“我要那个!” “五少夫人好!”明水和琉璃对视一眼,一同齐刷刷的说道。 云骁看起來神清气爽,昨晚上喝醉了?不可能把!!!看看这精神头,那里像是宿醉的人!衣衫整齐,应该还是一早让人送來送來,碧玉扳指得意在闪着亮光,和他的主人一样趾高气扬! “早!” 云萌伸动胳膊,在桌子前坐下,挑眉看向云骁和言琳。“吆,和好啦!” 言琳羞涩的咬住下唇,点点头,不经意间发丝露出脖颈,众人齐齐看向那快暧昧的痕迹,一起大声的‘哦’了起來。言琳羞红了脸,将头埋进了臂弯。 “梦儿,赶紧的走!”段笙拿着包袱直接下來,拉起云萌就向外走,边走边说。“凤翔那小子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哦为什么紧急要我过去。我们先去渔阳古镇!明水,你们去那里找我们!” 红色的身影像是一道风,匆匆的经过。只留下一桌的早点,和大眼瞪小眼的疑惑。 “怎么了这是?”两匹快马疾驰在官道上,这里距离渔阳古镇有整整一天的距离,当然是说不眠不休快马加鞭的话!云萌不满的额皱着眉头,早点还沒來的及吃就被段笙拽了出來,现在肚子一直在闹空城计!“凤翔出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來人慌慌张张的,直说他们家公子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让他來找我帮忙!”段笙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却沒有太多的顾虑,就算是陷阱又如何,凤翔是他最好的哥们,他出了事情他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呢!“不管怎么样,还是去看一看比较好!凤家一向不与人结仇,江湖上的对手鲜少,我也猜不出会是什么事情!” “那块一地吧!我快要饿死了,到前边的小镇先买点吃的再赶路吧!”云萌哀求的看着段笙,怎么听到凤翔可能出事的消息,原來的冷静都一点不见了,自己连饭都沒得吃,怎么去解救凤翔啊!“一会就好!不然我害怕还沒到渔阳凤家,我就先饿死在马上了!” 段笙点点头,不关是人,马儿也需要休息。一直保持着充沛精力的马匹才会跑的快跑的远! “此山是我、我开!此树是我、我栽!想从此路……啊…………” 幸好及时的拉住了马匹,才沒有撞到绊马索上,段笙和云萌都心有余悸,对着讲话都讲不清楚的山贼就是一鞭,山贼哀嚎一声,痛的满地打滚,接过自己碰到了自己设置的机关,网兜一下子就把那个山贼给掉了起來! “救、救命啊…………” 云萌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贼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只是…………云萌的眉间的皱了起來,这个地方不该有贼吧,就算有,也不该有山贼吧………… “走!”段笙冷冷扫视一眼周围,催马前进,云萌來不及阻止,只好也跟了上去。打量周围的环境,稀疏的树林似乎是藏不住什么暗器,这周围并沒有什么立于攻击的地方,但是,总觉的那里怪怪的! 马蹄落在坚实的土地上,‘哒哒’的作响,云萌一策马前行,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这里距离渔阳古镇不过一二十里的路,倒是经常有人经过,但是这四周的环境不利于埋伏,劫财之事,不宜。 “嗖……”自一侧,利箭纷纷射來,云萌挥动着银鞭形成了一个银色悬浮的保护圈,将那些利箭扫落在地!、 两个人一边抵挡一边策马急速前奔,突然间,奔跑的马儿突然向前倒去,绊马索!!!再勒马显然已经來不及了,云萌和段笙都被倒下的马甩了出去,两个人顺势向前翻滚几圈,正准备将身上的利器拿到手。但是……………… 机会,不会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当两人的手握在兵器上时,一切都來不及了。巨大的网兜将两个人结结实实的困到了一起。迷烟顺着风吹过,云萌失去意识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应该从木妖娆那里讨点防毒的东西! 在沉睡之中,恍若有吹吹打打的声音,仿佛是谁家正在娶亲,欢快的乐点不禁让云萌回想起她的大婚,前所未有的盛世场面,可昔了她当时很是抗拒,沒能好好享受。不过现在想想,那时的段笙,定时举世无双的绝代风华吧! “唔……”浅浅的**出声,浑身都有些头痛,云萌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手和脚都被捆绑起來了,眼睛应该是被蒙上了黑布,能够透过底下的缝隙看到微弱的亮光。 周围很是安静,有淡淡的潮湿木材的味道,云萌想,这里可能是谁家的柴房。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云萌被绑在背后的手一直在试图将绳索解开,不知道段笙在不在,他有沒有怎样。可是周围安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沒有听见。 欢快的唢呐越來越近,似乎就在背后经过,然后再不远处停了下來。门口传來脚步声,云萌假装还沒有醒过來,闭上眼睛靠在墙上。 房门“吱”一声被推开,然后是一个娇俏的女声咳嗽的声音,大概是被尘土呛着了吧!只听得那人说道。“还不感紧的给这位姑娘打扮打扮!!!” 段笙醒过來的时候是在一所破旧的石庙之中,可能是因为潮湿,尽管天气已经温热,可是地面上仍旧透着一股清新的凉意。段笙将手腕上的布条在尖锐的石棱角上一点一点的磨碎,知道足以挣脱,然后把脚上的捆绑也松开來。包袱在地上扔着,银两已经一点也沒有了,只有几件衣服散落了一地,龙吟剑也不见了踪迹。 将包袱从新收拾好,段笙在周围寻找了一圈,沒有看见云萌的痕迹,连一点的线索都沒有。段笙担心的皱起眉,手紧握成拳,紧紧的盯着远处的某一点。 “小伙子,你这是遇到山贼了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石庙的角落传出來,段笙敏捷的看向那个角落,堆积的稻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从稻草堆里爬起來,一手拿着一个摔破了边缘的黑纹陶碗,另一首拄着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棍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來。 “您怎么知道?”段笙诧异,随后追问到。“那您看沒看到我的夫人,我们一块被抓起來的,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被分开了!” 老乞丐同情的看向段笙,看的他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小伙子啊,你的夫人恐怕是被卖到了镇上的富人家里做小妾哦!着山贼抢的好人家的姑娘或者妇女,都是这么办的呦!“ “什么?!“段笙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沒想到他一丝不差竟然着了一帮小山贼的道!感动他女人的心思,那就洗干净脖子等他去砍吧!“谢谢你!老人家!” 段笙到了谢,包袱也不要了,朝着镇子的方向大步流星的奔去。梦儿,等着我,我马上就來救你了! 热闹的唢呐声伴着人们的欢声笑语,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喜庆,那一处大宅上,挂着一块红布遮挡着的匾额,有人好奇的想要去看,但是无果。高头大马上的男人英俊威武,只是那有些突出的将军肚暴露了他的富态身形。花轿到了府门前,一对新人各执绸缎两头,在众人的欢呼下向里面走去,跨火盆,过马鞍,主持的老人拖长了尾音宣唱礼仪。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 “等一下!”随着一个响亮的声音,婚礼的秩序瞬间被打断。段笙问过了,今天只有这一家成亲,娶的那个女子好像是刚刚从山贼那里买來的,为了冲喜。 一路赶到这里,段笙不仅有些气喘,看着那一身的红色,眼前有些模糊。“梦儿,不要!” 新郎的脸色顿时阴沉下來,指着段笙怒吼道。“他是來抢亲的,快,快把他给我轰出去!”新郎抓住新娘的手,将她挡在身后。 “呀,,,,” 段笙浑身的怒火即将爆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猩红,梦儿……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逼你的!不会…………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捣乱我的婚礼?!!!”新娘子突然自己挑起红色的喜帕來,冲着段笙吼道。 段笙一愣,不知如何反应,不是云萌,那云萌去了哪里?梦儿……你到底在哪里……段笙失落的转身向走去,失去云萌踪迹的时刻,原來是这般的煎熬!门外还在欢快的吹着唢呐,激扬的曲调无法给段笙一丝的情绪,他垂着头,在突然欢呼的众人中穿梭过去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喂,哥们,不要这么垂头丧气嘛!”轻挑的声音从耳边传來,若不是那人躲的够快,而段笙也及时的收住了自己的拳头,凤翔这张无比欠扁的脸,一定会肿成众所期盼的猪头。“诺,先去换个衣服,你日思夜想的人就來喽!” 段笙不解的看向凤翔,而凤翔只是耸耸肩,示意他去换衣服,并不多做解释! “新娘到,,” 祭司用传统的唱腔吟唱,拉长的尾音在空中盘旋不去! 凤翔推了一把愣愣的段笙,看着他茫然的表情,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只好推着段笙向前走去!一遍走一边在段笙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哥们,不都说了吗?你想的死去活來的那一个就在这里,你怎么不信哥们呢?” 段笙深吸一口气,伸手探向轿帘。心,竟然因为这个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刺着凤凰腾飞的轿帘被缓缓的掀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慢慢探了出來。段笙看向那个红盖头的人,深情款款。 “好…………” 新娘下了轿子,婀娜多姿的身材,引起周围人一阵狂热的欢呼! 第九十五章 狂欢渔阳 “公主,”“公主,”…… 花园石桥下的女子好生俏丽,芙蓉面柳叶眉,一双追魂夺魄目,一张倾国倾城颜,三月桃花衬之,九重天仙妒之。请使用访问本站。但见她身着粉色流彩宫廷锦服,间缀几朵秀丽桃花,怀抱一只金红的狐狸,笑的好生狡猾。这般绝色又调皮的人儿,不是全国文明的桃夭公主又能是何人呢? 丫鬟无奈寻不到公主,知道先报知皇后,正直太子云阳探望皇后,五子连锦、六子连珺皆在,于是三人齐出,皇后一声叹息,“这丫头,真不是个安生的主,及妍后可如何是好啊?” 及妍,不过是是从出生开始十五年,对于桃华來说短暂的不过如同睡了一觉,梦里有个好听的声音在说,终于又见到你了我的小桃花……我们还会再见的……梦里满是桃花和桃花深处的声音。她依稀看见一个人的背影,却总是看不清楚,她觉得像是个女人,但心底总有个声音明确坚定的告诉她,那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金红色的小狐狸舔舔桃华的手,从桥底下跃了出去,桃华连忙追了过去。“小狐,你去哪里?”金红的狐狸如同火焰一般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不见了踪影。桃华焦急的在各个地方寻找,“小狐!小狐!” “桃华,总算找到你了。”云阳寻着声音找了过來,“小狐又找不到了?” “太子哥哥,”桃华扯着云阳的袖口,“小狐最近怎么老是搞失踪啊?” “也许小狐有他自己的事吧,”云阳宠爱的望着桃华,这个妹妹很是古灵精怪,顽皮是顽皮了些,但是一点也不恃宠而娇,倒与众人亲近得很。“它每回不是都自己回來了吗?不用担心。” 桃华低下头,有些不舒服,她总觉得这次要好久才能看见小狐狸。也不知道为什么,桃华总觉的胸口的玉有些烫,可是仔细的感觉去好像又沒有,离及妍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强烈。她听母后说,她及妍后就得去一个什么桃花洞去历练,以抵抗她的劫数。莫不是因为这个,替她挡劫的玉才会有所反应?可是...唉... 云景仁智帝二十五年,桃夭公主及妍,仁智帝大赦天下,邀各国皇子公主观礼。 “公主,皇后娘娘來了。”桃华的贴身丫鬟碧落将剥好皮的鲜葡萄送入桃华口中后,急忙起身向正走过來的皇后行礼。“皇后娘娘吉祥。” “母后!”桃华像个孩子一样从斜榻上跳起來,“母后,母后!” 皇后连忙紧走了几步,扶住桃华,“华儿,你看你,哪还有点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母后,”桃华钻进皇后的怀里,讨好的蹭了蹭,“母后,桃华必须离开母后吗?” 皇后眼一热,泪就在眼眶边上打转,用力的抱着桃华,“母后的小桃华,要乖乖的才能活下去啊。” “可是母后,就凭那老和尚几句话就要把桃华送走吗?”桃华紫葡萄般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皇后寻求这个毫无道理的决定的答案。 皇后抬起手,爱怜的轻抚桃华的乌发,声音里带着一股悲伤与无奈,“华儿,智源大师乃是世外高人,擅长预知。你父皇既是你的父皇还是一国之君,无论是为你还是为云景,他都赌不起啊!华儿,不要怪父皇母后狠心,父皇母后也是迫不得已啊!” 桃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后制止,“孩子,你生在皇家,这就是你的命。”桃华低眸思虑些什么,又像是想通了什么,大眼睛里满是狡黠,还有满满的不舍。 黄历六月二十日,云景邀星台,云景长公主桃夭公主及妍礼,第一国师司礼,仁智帝、孝瑞皇后携九子为桃夭公主祈福,众国公主皇子三酒敬天,文武群臣歃血祭地,桃夭公主颂天地神词,加衣挽发持羽冠,及妍礼成,登时,云霄有凤长鸣,穿云破地,响彻九天。 桃华立于邀星台上,闻得凤鸣,顿时觉玉佩灼热,心惶惶而不知所落。霎时风起云涌,天地变色,雷电交加。侍卫通报,智源大师求见。仁智帝看向邀星台下,又收回目光,慈爱的为桃华抿上一缕落发,“华儿,去吧,” 桃华神色复杂,看起來坚强而冷静,她突然跪下,三叩首后已是眉心通红,“父皇母后,请原谅儿臣不孝,请父皇母后保重。”皇后还是不禁流下了眼泪,仁智帝大手一挥,“走吧。” 桃华在众臣的叩拜下一步一步走下邀星台,泪再也止不住了,碧落静静的等在台下的马车边,一旁还有个眉毛又白又长的老和尚,看起來十分慈爱,桃华闭了闭眼睛,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以云景国长公主该有的姿态走完了全程,直至进入马车中才全然失态。碧落担忧的看着恨的咬牙切齿的桃华,忍不住出声,“公主?” 马车摇摇晃晃的上路,目标竟是不知名的地方。桃华压制住自己不安稳的气息,在碧落的服侍下喝了几口水,却怎么样都觉的不舒服,神志开始有些昏沉起來,只好靠在牡丹刺绣的软垫上,重重的喘气。马蹄哒哒响,像是穿过市集,入耳的是热闹繁杂的声音,桃华微微挑开窗帘,沿着缝隙向外看去,热闹的集市和拥挤的人潮,满满是幸福的喧嚣。突然,胸口传來一阵绞痛,桃华脸色瞬间煞白,从心脏放射出的疼痛四处游走,似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绞碎。“公主!公主!”碧落惊叫,“公主,你怎么了。” 桃华只是疼痛的蜷起身体,说不出话來。碧落拉开车门帘,“大师,大师,你看公主怎么了。” 智源大师挑着车门帘看了一眼桃华,掐指一算,脸色微变。“小丫鬟,去里面扶好你家公主,贫僧要做法赶路去好友那里救你家公主。”碧落急急应了一声,回到车厢里抱住桃华。智源大师将佛珠向上一抛,指间微动,马车就愈來愈快,瞬间不见。桃华紧紧按住胸口,痛的不可抑制,难道那老和尚说的是真的么,才不过刚完成及妍礼而已,劫数就到了,“啊!”桃华低声嘶吼,痛啊,像是被人从心上割掉一块肉后扔进火堆里一样,胸口的玉佩微微泛红,竟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智源大师挑开车门帘,“小丫鬟,快把你家公主扶出來。”但是桃华疼痛难抑,根本站立不住。智源大师道了声阿弥陀佛,抱起桃华匆匆向里面一个像是山洞的地方赶去,身形如飞,碧落一眨眼间就失去了两人的踪影。“喂,木头。你看见大师往哪去了吗?”马车边立着的男孩清秀俊朗,只是表情漠然,“喂,重霄!”碧落凑到他耳边一声大吼。 “山洞。”“我也知道是山洞,问題是这里那么多通道,到底是那一条啊?”碧落已经发不起脾气來了,低着脑袋。 “两位是智源大师带來的贵客吧?”一个绿衣小童不知从哪里冒了出來,“请跟我來。”碧落吓了一跳,匆忙拉着重霄跟上绿衣小童。沿着漆黑的小路向前走去,拐了一个弯后豁然明亮,楼台阁宇,流水石桥,一应俱全。 智源大师将桃华放在冰床上,那丝丝的凉意缓解了疼痛,她挣开眼睛看向智源大师,智源大师微微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桃华轻笑,“老和尚,我只是想说,这里就是我以后要呆的地方吗?”智源大师明显一愣,点了点头,“这里就是桃花洞府,”“那,那个桃花洞主來,他不來见见他的徒弟么?”智源大师叹了一口气,“公主不必着急,该见的时候就会见到,公主请不要离开这张床,贫僧先告退,门外有侍童,公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桃华无力为难他,摆了摆手,便闭上眼睛休息了。却不料,这一闭眼就是三日。 桃华睡得正香,感觉脸上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她,从眉间到唇间。桃华猛然挣开眼睛,却被眼前的男人惊艳,这男人比女人还漂亮,眉眼间的妖娆撩人心思,重要的是他的白皙修长的无名指正停在她的唇间!!薄唇微启,“我的小徒儿,睡得可好?”桃华惊的说不出话來,这个男人..是她的所谓的师父...桃花洞主?还真是一副桃花相,桃花眼真是够勾人的。。 “小徒儿,叫声师父來听听。”男人的指间终于离开她的唇,桃华扭开红红的脸,却又被男人捏着下巴扭了回來。“乖徒儿,听话。” 男人的声音很是好听,像是凤鸣,啊!就像是一直盘旋在桃华脑海里的声音,只是比那多了些稳重的味道。那声音带着诱惑的魔力直击脑海,桃华很是别扭的叫道,“师...师父...” 男人松开桃华的下巴,微微一笑,倾世的颜色看呆了桃华,他在桃华额间印下一吻,笑的意味不明,“乖徒儿。”那唇软软凉凉,那感觉嵌入脑间再也拔不出來。桃华始终浑浑噩噩的脑袋开始清晰,她被她的师父吻了,好吧,虽然只是亲了下额头,但那也是吻!!!桃华从床上跳起來,才发现自己只着了一层里衣,又是一声惊叫,“你,转过去!” “恩,你叫我什么?”男人轻哼,声音一点不大,只是杀伤力么? “师父,师父!你快转过去啦!”桃华只好改口叫师父,央求道。 男人满意的转了过去,好心的指给她衣服在哪儿。桃华红着脸颊穿好衣裙,闷声道,“师父,好了。”男人转过來,那女子粉裙乌发,面容羞涩却灿若桃花,虽然知道桃华的美丽却依旧愣了一愣,然后笑着拉过桃华的手,“走,小徒儿,跟师父见客去。”桃华有些无措,这男人给她的感觉如此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真不知要怎么办好了呢。 这桃花洞名副其实,处处都种满了桃花,说这里是洞不如说是谷來的合适,向上望去,那片天看起來小小的,却是那么的蓝,把太阳抱在正中。亭台楼宇样样齐全。游廊蜿蜒的蔓入不知名的黑暗处,看不出流动的水里游动着各种色彩斑斓的水族动物,桃花林间不时地飞出几只美丽的鸟类,在不容易被瞩目的地方还矗立着几棵巨大的梧桐树,练实缀满枝桠。桃华疑惑,这里怎么会有梧桐呢? 亭子里要见的不是别人,正是智源大师,碧落和重霄正站在一边。碧落看见桃华过來,欢喜的跑过來,“公主!公主!”桃华冲她微微一笑,颜色惊艳了一树桃花, 男人在石桌边优雅坐下,端起茶杯不急不缓的轻缀。智源大师笑道,“凤舞,看來你因祸得福修为又上一层啊。”男人并沒搭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桃华看着这个叫凤舞的男人,心里不自觉的嘀咕,长得这么妖媚怎么连名字都这么雌雄莫辨呢。桃华很是自觉的入座,随手拈起一串紫溜溜的葡萄,一边吃一边问,“老和尚,你真的只是个和尚么?”智源大师一时间被问愣了,这算什么问題,他不是和尚还能是个道士不成?他一身袈裟,手持佛杖,还有最明显的发型,居然被怀疑啊!真是愧对佛主啊!凤舞并沒什么反应,但那声轻笑还是弱弱的传进众人的耳里。桃华俏皮的挑了挑眉,“师父,你知道吗?”示弱撒娇这件事桃华从一出生就回了。凤舞很淡然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声音清越圆润,“他还是个老不死的老妖精。”智源大师顺间无语,扶额哀叹交友不慎啊。桃华捂嘴偷笑,原來,她的师父不是表面上那样冰冷啊。 “我要沐浴!!”桃华瞪着眼睛看向那个绝美的男人,她都在这桃花洞府里转了不下十遍了,可还是沒有找到沐浴的地方。碧落苦着一张脸跟在主子身后,略有洁癖的主子要是在这件事上不满了那可是很恐怖的,她和重霄都快跑断腿了,还是沒能找到个能让这个爱美又洁癖的主子沐浴的地方。说來也奇怪,这桃花洞府的人好像都不用沐浴似的,虽然上上下下不过才二十余人而已,竟沒有一个人知道哪能沐浴。 凤舞只是浅浅的撇了一眼桃华,继续打坐调息。桃华的理智顿时被怒火淹埋,“凤舞!!!我要沐浴!!”凤舞终于正眼看她了,只是怎么那么冷呢,不管了,沐浴是最最重要的!碧落不禁为自家主子捏了把汗,公主,要淡定、淡定啊。凤舞眸色清冷,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深邃的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对视一阵后,凤舞突然起身,拎起桃华的后衣领,瞬间消失不见。碧落愣愣的看着空空的石台,这..这..这就消失了...碧落艰难的笑了一下,主子,自求多福吧,碧落帮不了你。 桃华被突如其來的袭击吓了一跳,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好奇的向下看去,“啊!!快放我下去!!我恐高啊!”桃华被凤舞带到了半空中,身边白茫茫的似乎是云,薄薄一层,有些透明,向下看去有一种特殊的浪漫。桃华恐高,自然是享受不了这么难得的视觉盛宴,“师父,徒儿错了。”桃华是个聪明的孩子,明显很快意识到了错误所在,“师父,我错了,徒儿真错了。”凤舞眸光里的淡漠终于崩裂,在桃华看不见的地方闪着柔柔的光芒。 凤舞降低了高度,但仍是飘在空中,若有若无的风卷起他或她的发丝,相互痴缠。“说说你错哪儿了?”凤舞平静的问道。桃华奏着眉头,苦着一张小脸,“师父,咱下去说好不好,徒儿想吐。”红红的眼眶,委屈的声音,让人好不心疼。但是凤舞是谁,连眼都沒眨下,“你不说,我可就放手了。”桃华眯着眼小心翼翼的向下看了一眼,好像是个湖,湖面上白茫茫的不知是什么东西,这样看也看不出湖的大小,要是掉了下去......桃华想都不敢想,不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怪物,就是单纯游回去就能把她累死在半路。“是桃华不该打呼师父名讳,不该对师父发脾气。师父,桃华知错了。”桃华一颗心蹦啊蹦,千万不要把她丢下去啊! “啊!!”“噗通!”衣衫尽湿,桃华浮到水面上,恨恨的望着凤舞,“你说话不算话。”凤舞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是那轻快的语气被桃华听得清楚,“小桃花,为师可有答应过你认错就不丢了吗?”好像是沒有,从头到尾都一直是她自己想的,可是...“乖徒儿,你不是要沐浴吗?可还满意为师送你的这个温泉?”彼时,桃华才发现这原來是一个温泉,那白茫茫的都是水雾,好吧,桃华心里那点不爽就在温泉面前丢沒了。桃华在水里尽情的游着,那快乐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桃华洞府了,震落了一地桃花。 桃华玩弄着手里的花瓣,郁郁寡欢,转眼在桃花洞府呆了半月了,自从上次温泉事件后,凤舞就闭关修炼了。偌大的洞府桃华游玩的差不多了,现在很是无聊啊。桃华斜倚在梧桐的粗壮的枝桠上,看桃花林里花瓣漫天舞。碧落站在树下担心不已,“公主,您快下來吧!”桃华不语,随意摘了一粒练实砸在碧落额头上。碧落不甘愿的嘟起嘴,揉揉额头不再说话。 说起來桃华在这里不比在皇宫生活的差,四季的水果蔬菜只要她想吃沒有说沒有的时候,衣衫也尽是就算在皇宫也难见到的布料,那些小童和佣人们对她毕恭毕敬,沒有谁会阻拦她也沒有规矩束缚她,只有一个例外,就是桃华坐在梧桐枝上望向的地方,,桃花洞的禁地,从这里看去,除了一望无际的桃花似乎是看不到其他的东西,只是那片桃花开得格外的茂盛与妖娆,模糊剪影挠的桃华想去一探究竟。桃华皱着眉头纠结了好久,手指不自觉的绞在一起,突然桃华的眼睛一亮,“重霄!我要下去!”黑影一闪而过,桃华已经稳稳的站在树下。碧落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回去,不满的瞪了重霄一眼,重霄也沒反应,只是眼睛有了隐隐的波澜。 桃华在那门口悄悄向禁地看去,好漂亮的桃花,桃华的心里想要去一探究竟的想法更加浓烈了。碧落这才急急的赶过來,却被阻隔在一道无形的墙外,重重的被弹倒在地上,重霄也不例外,甚至连嘴角都冒出些许血迹。桃华浑然不觉,好奇这里为禁地竟沒有守卫,一边向前走一边偷笑。“好漂亮的桃花!”和普通的桃花不同,这里的桃花花朵较大,色泽较为艳丽,花簇繁多,每一朵就像是有生命般鲜活,桃华想也许这就是所谓仙境吧!粉色的花瓣铺满了地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桃华被眼前的美景迷弯了嘴角,轻悄悄的在桃花林里舞动。一时间,在漫天的花雨里,桃华像是忘记了自己,尽情的舞蹈,带起一条美丽的粉红丝带。 第九十六章 无聊生活 “咦,好大的桃树啊!”桃华眼前的桃树看不清有多高,只能看到繁茂的枝桠像是一把巨大的伞,桃华一眼就喜欢上这棵巨大的桃树了。请使用访问本站。桃华伸出手爱怜的摸摸它并不算粗壮的树干,惊叹这么瘦弱的身躯竟然能够撑起这么繁茂的枝桠。桃树像是有意识般,垂落的枝条轻轻拂过桃华的脸颊。桃华欣喜的惊叹,“你能感受到我在想什么?”巨大的树冠轻轻摇动,仿佛在点头回答桃华。桃华很是惊奇,“我可以坐到你的树干上去么?我想从这里看看整个桃林的风景。”话音未落,桃树伸出一条枝桠轻轻卷住桃华,将她放在最粗壮的一根树枝上,密密的枝桠分出一道视线。连绵的桃林融成粉色的云朵,艳煞一刹霞光。 一声凤鸣响彻桃花洞,桃华明显感觉到桃树一震,“怎么了?”桃华疑惑的问道。桃树沒什么反应,但是桃花的颜色明显有些萎靡。桃华愕然,突然感觉腰上一紧,就飞到了地面。桃华抬眼一看,忘记了尖叫,凤舞一席红衣,衬得肤色莹白,气息略有不稳,两颊微粉,三千青丝松松散散的被一根红色发带束住,眉间带着浅浅的不知名的情绪,很是迷人。桃华的思想瞬间被蹦直,不假思索的话脱口而出,“美人...师父...”凤舞抱着桃华的身体微微一僵很快又恢复正常,颜色复杂的忘了一眼桃树,随即离去。那桃树的树干上隐隐透出一个粉色的身影,看不清表情,只是一树的花瓣都萎靡了。 桃华低着头很是心虚的不敢看凤舞,“师父...您出关啦...”凤舞面无表情,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桃华一直等不到凤舞的回应,抬头偷偷看了看凤舞,轻轻叫道,“师父?师父?”凤舞有一瞬间的慌神,但很快沉下面色,“去断崖桥上站三个时辰。不许人陪!”“啊!”桃华惊叫出声,断崖桥?!!那巴掌宽的桥上站三个时辰!她非得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不可。她不就是偷进了禁地么,又沒出什么事用得着这儿么罚她吗?桃华看向凤舞阴沉的脸,难不成是因为,叫了他美人师父?桃华倔强的因子又充分体验出來了,不让她叫她就偏叫,哼,“美人师父,美人师父,美人师父,哼,”凤舞很是复杂的看了桃华一眼,眼里的东西她看不懂,有些忧伤有些期待。桃华看着凤舞有些不知所措,不安的绞动衣角,“师父,我错了。我这就去站。”桃华被凤舞的眼神看的毛毛的,一时间那股硬气也硬不起來了。桃华说罢就向外走去,却被凤舞的话吓了一跳,“哼,念你初犯,就饶了你吧!”“哈!”桃华疑惑的看向凤舞,却见他姿态慵懒,笑意妖娆,“小桃花,为师还是蛮喜欢你对为师的赞美的。”“啊?!”“私下无其他人的时候为师允你赞美为师。”“额....”桃华一脸茫然,这是什么个情况?居然、居然被放过了,还说喜欢听?额...感情刚才是玩她呢,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骚包的师父,可不可以另投师门。桃华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有这么个师父还真不知是福是祸呢? 第六章赤炎?师娘?!! “师父,师父。”桃华围着凤舞转,一脸哀求“师父,教桃华些法术吧!”唉,看这儿的随便一个人就能招云造雾的,而她身为桃花洞洞主的唯一爱徒,居然什么法术都不会,也太让人惭愧了。桃华满怀希冀的攥着凤舞火红的衣角,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讨人怜爱。凤舞很是随意的谈谈衣角的褶皱,漫不经心的说,“这么想学法术?”桃华一看似乎有戏,猛烈的点头,就怕不能表达出自己想要学法术的强烈意愿,“想,很想。”凤舞拿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桃华,嘴角似乎有了角度,“真想学?”“恩!”“无论要承受任何磨练?”“恩”桃华就看见凤舞细长深邃的桃花眼里有光芒一闪而过。“那,乖徒儿,先把为师的衣服洗净晒了吧!”“额”桃华瞬间无语,这又是被耍了吗?“怎么,不想学法术了吗?为师本來想把缩地成寸教给你來这,现在看來?”凤舞洁白的额头蹙起细细的痕迹。桃华顿时一脸颓败,师父还真是把她的喜好捏的死死的,“桃华这就去洗。”唉,她原來怎么沒发现师父这么腹黑呢。 桃华使劲的揉着盆中的绯红衣衫,一点也不温柔,仿佛她洗的不是衣服而是敌人。死碧落,也不知道來帮帮你家主子。粉衣女子在溪边愤恨的揉洗着盆中的衣服,背后是繁茂的桃树,不是有飘落的花瓣在周围飞舞,那场景落在不远处红衣男子的眼中,唯美让他伸出的手指再也不敢向前,宛若一触即破的幻境,唯有那痴痴的深情目光缠绵着娇俏的人儿。凤舞浅浅的笑意伴着那身影越來越深,眼神温柔,像是在看桃华,却又像穿过桃华看其他东西,但是那神情上的幸福是让人不言而喻的。 赤炎跌跌撞撞的从洞口进來,胸口上的伤口隐隐发黑,而血一股股的向外冒。“哎呀,我的衣服!”桃华惊叫,他好不容易洗完晾上的啊!这个血人是从哪來的啊?赤炎看到一个粉色的身影,终于放心得昏了过去。“唉。你..你...你怎么了?”桃华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妖媚少年伤的真的很重。“师父!”桃华的大嗓门震的整个桃花洞都抖了三抖。凤舞瞄了一眼地上的少年,一挥袖子,那伤口竟然神奇的慢慢的愈合。“哇!师父你真厉害,”桃华满是崇拜的看着凤舞,居然一挥袖子就能帮别人愈合伤口,还真是沒拜错师父啊!凤舞像是看穿了桃华的想法一样,很是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这个白痴徒弟啊! 一边赶到的小童自觉的为那少年吃了几粒丹药,少年的脸色逐渐好转。赤炎慢慢醒转,感觉身上轻松很多,连忙自我调息。凤舞优雅转身,淡淡的留下一句话,“处理完來找我。”红色的身影渐渐隐在桃花深处。桃华好奇的看着少年闭目调息,头顶上有了微微的白色雾气,桃华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雾气一接触到她白玉般的指尖就立即消散的无踪无影。桃华疑惑的看看自己的指尖又看看少年的头顶,不解啊!赤炎挣开眼,看见的就是桃华一脸疑惑的表情,他妖娆一笑,声音犹如罂粟般诱人,“师娘。”桃华顿时石化,师娘?!!!这是在叫她?桃华左看右看除了刚才那个小童沒别人啊,关键是那小童是男的啊!她什么时候成师娘了?这倒霉孩子不会是傻了吧?!!!赤炎还略有苍白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叫的就是你,师娘!桃华欲哭无泪,她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这么美艳的徒弟來着,问題是,那个收徒弟的是谁啊? 赤炎站起來,拉着桃华就向桃花深处飞去。等等,刚才师父什么都不问就救他,还让他去找他,该不会?桃华还在这个构想里不能接受的时候,人已经进了凤舞的书房。“师父!”桃华一愣自己沒出声啊!身边的少年神色恭敬,刚刚张合唇彰显那声音是由那里发出的。桃华终于惊讶的叫出声,“你..你...你叫他..他师父?”两人像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桃华,凤舞眉角轻扬,“有问題吗?小桃花。”桃华看看凤舞又转眼看看赤炎,思想终于崩溃,哭丧着一张脸,“那他怎么叫我师娘呢?”凤舞眯了眯眼,笑的云淡风轻,“你管他做什么,无论叫你什么,你都是为师一个人的小桃花。”桃华突然觉得还不如不问,越探讨下去就月说不清楚了,连师父这话都这么暧昧。真是的,师娘,师娘,她有那么老吗? 桃华索性不再问,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信手捻來一边的桃花酥细细品尝。师徒二人在桃华流连在美食上时已经交谈完毕,凤舞的脸色看起來不太好,桃华往椅子里缩了又缩,师父心情不好的时候最爱拿她寻开心了,当然,开心的时候更爱逗着她玩。凤舞复杂的看了一眼瑟缩在椅子上的桃华,有些无奈的,敛去神色间的凝重,“你先下去休息吧,赤炎。”赤炎红艳的唇轻轻张合,“是,师父!” “喂,不要走!”桃华可怜兮兮的看着转身出去的赤炎,不要走。一片阴影笼罩在桃华的头顶,凤舞好听的声音柔柔的转进桃华的耳朵里,“小桃花,你在说些什么?”桃华立刻闭上自己的嘴巴,无辜的瞪着大眼睛看向凤舞。 “说话。”凤舞显然是年纪太大了耐性不太好,自然这是桃华自己的想法,。“美人师父……”软软蠕蠕的声音像是羽毛在心尖上轻轻扫过,凤舞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妖孽一样的俊脸逼近桃华,“小桃花,你要记得师父的话,不可以随便盯着男人看,什么身份什么年龄的都不可以!听见了沒有?!”桃华用力的点点头,随即恶劣的闭上了眼睛。凤舞哭笑不得,宠溺的勾起右手食指,在桃华的鼻尖上轻轻划了一下。“笨桃花,师父除外!”清越的声音带着独有的磁性在桃华的心里荡开一圈涟漪,久久那一 第九十七章 孕妇最大 段笙觉得云萌脾气越來越古怪。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如果说之前云萌是个敢爱敢恨行走江湖的女侠,那么现在便是骄纵任性的公主。 就比如说这一日: “都说这盘芥意,以辣为主,取芥菜之旁内叶并心层两三节,晒两日半。其心节当剖开晒,晒好切节,以寸为度。用清水比菜略多些,将水下锅,煮至锅边响下菜,用勺翻两遍,急取起,压去水汽,用姜丝,淡盐花作速合拌,收入瓷罐内,装塞极紧,勿令稀松。埋入地下,七日过后方可食用。这样制作才能保持芥菜的新鲜度和口感,你们都是怎么学的!”云萌一脸怒气的望着旁边一直低声诺是的厨娘。 段笙无奈,在云萌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厨娘战战兢兢仍伏在地上,连看向这边的眼神也是小心翼翼。段笙开口:“先退下吧。” 只见厨娘抬头望了云萌一眼,见后者不曾开口算是默认,内心松一口气,起身恭敬说道:“是,驸马爷。” 云萌见厨娘走了转身望着段笙道:“气死我了!现在厨子水平怎么越发低了!” 段笙有点好笑:“你看这满桌菜,哪样不是后厨精心准备的,知道你一贯挑嘴,那些厨师都是我从各地有名的酒楼请的,先前你不是也说口味独特?” 云萌耍赖:“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不喜欢这些口味了,我们去青阳好不好?”说完略带星星眼的看着段笙。 段笙对这样子的云萌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可奈何,想成全她吧,情况不允许,想拒绝她吧,说不出口。又不能任由她任性。 “等我忙完这阵就去可好?”段笙最近公事突然变得繁重,陪着云萌得时间越发少,内心隐隐觉得云萌突然任性跟自己这段时间忽略她有关。 云萌好似真的相信了他的话,语调愉悦:“去青阳!” 段笙一脸宠溺:“都听你的。” 为云萌突然变得听话而觉得云萌还是体贴乖巧的女孩子的段笙,却错过了云萌眼里闪过的狡黠。才不信你,谁不知道你最近很忙。 第二日傍晚段笙回府,却发现府内气氛异样。心有疑惑,这时候管事的瞧见段笙归來立马匆匆跑过來脸带焦急:“驸马爷,公主,公主不见了!” “什么!” 段笙如遭五雷轰顶,甩开管事直奔卧房。用力推开紧扣的门,空荡荡一片,如同自己早上离开前的样子。返身回到客厅,还是沒有!后花园、厨房、小亭,沒有!都沒有! “怎么回事儿,公主怎么一个人跑了!什么时候不见的,为何不立马通知我!”段笙怒气冲冲的喝道。在外公事烦闷,只望回府能看见云萌,可是她却突然不见了! 管事的明白段笙现在处于愤怒时期,谨慎答道:“下午公主说烦闷,想一个人呆在后花园,让奴才们都别去打扰,说是晚膳好了再來通知即可,哪知晚膳快要好去找公主,公主便不见了!” 是了,段笙有些颓然的想起,云萌身怀武功,她要想跑,除了自己沒人拦得住。 现在虽说世道和平,但是以云萌那个性子,着实让人担心! 段笙回神,理顺乱糟糟的脑子,对管事道:“吩咐下去公主今日见了何人,说了何事,公主去了哪里,一切详细的动态都给我打听清楚上报给我,听到沒有!” 管事连连答是。 段笙望着空旷的客厅,云萌不见了,这个府里便好像失去了活力,变得暗沉。悲伤爬上了段笙的脸,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心里沒有牵挂,也就沒有害怕。现在云萌就是自己生活的全部,云萌走了,自己内心无比难受,就算她再强,自己还是忍不住担心,万一,万一。段笙不敢再想下去,云萌,你最好给我好好的! 此时,前往青阳城的路上。 云萌穿着打扮如同先前初入江湖时般男儿装束。但是却并未骑马,云萌自己也有点头晕,搞不清出门自己为什么不想骑马而是选择了马车。 不过心情有点愉悦。马上就能到青阳,吃上青阳的美食,云萌咽了咽口水,段猫猫对不起了,在本公主眼里,现在美食比较重要! 不好意思驸马爷,吃货你是想象不到有多么疯狂的。 云萌早已吩咐马车加快速度,飞快的速度让马车越加的颠簸。云萌突然很想吐。 “停车!”云萌赶紧让马夫停车,实在忍不住了。 “吁….公子你沒事吧,现在得马上赶路,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客栈了!”马夫有点着急,天黑赶路比较危险,虽然这条道他走了无数遍,但是谨慎为妙。 呕!云萌无形象的趴在窗户上,胃里泛着酸水,但是什么也吐不出來。平缓了胃部的不适感,便让马夫继续往前。 “停下!”走了一段,云萌又想吐。 拿手帕抹了抹嘴角,云萌此时多少有点后悔不迭。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又不是第一次坐马车,也不算是晕车,却老是想吐。 “走吧。” 马夫无奈,抽向马的鞭子更加用力:“驾!” 戌时,云來客栈灯笼都点亮了,上上下下的客人,呼声不断,显得热闹之极。 “公子,到了,下车吧!”马夫瞧着客栈内心送一口气,总算平安到达,这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走一路吐一路,硬生生的让时间加倍。 马车里,云萌恹恹的靠着,一路吐过來,人都要虚脱了。 艰难的下了马车,掏出银子付了车钱:“不用找了,辛苦你了。” 马夫拿着多了一倍的车钱,感激的看着云萌,出手大方的客人我就不计较你吐了我一马车了…… 云萌脸色发白的看着迎上來的小二道:“天字房还有吧?天字房一间,准备浴桶热水我要沐浴。还有把这信快马加鞭送到公主府,交到驸马手上。” “有的,有的,客官这边请!”小二也是有眼力的,眼前这人穿着虽然低调但是料子珍贵,而且,涉及公主府、驸马爷,万万不能怠慢。 云萌沐浴过后躺在客房的床上。呕吐感好些了。心里不由想段笙见到信会是什么表情,肯定很好玩。 翌日。公主府。 段笙拿着管事递來的信,速拆开信封,展开信纸: 段猫猫,我在青阳酒楼等你,我知道你会來的。一切安全,勿念,等你。 短短一行字,段笙看了几遍,像是要把这几个字刻进心里。云萌,等我找到你,以后休想从我身边逃走!段笙用力握拳信纸被压皱。 “來人,备马!” 云萌终于來到心心念念的青阳酒楼,跟小二要了一个包厢。也不管菜是不是自己喜欢吃的,只让小二把特色菜里凡是酸的辣的全上。 正当云萌吃的正在兴头上的时候,包厢门被一把推开,然后一道人影飞速闪了进來。云萌抬头一看來人,立马噎到了:“咳咳,段猫猫,你怎么來的这么快!” 段笙终于看到想看的人,内心松一口气的同时火也涌了上來,此时见到云萌正被噎的到处找水喝,当下坏心的拉起云萌就走。 云萌被噎的难受,又被段笙一言不发拖着走,当下心一怒甩开段笙的手道:“别碰我!你去忙你的公事吧,我走我的江湖!两不相干!” 段笙一听这话,怒极反笑:“你让我走,我偏不走,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休想再逃!” “你,你,你,我……”云萌一口气憋着话还沒说完突然就眼一闭,晕了过去。 段笙正想云萌此时还能怎么说,沒成想她就晕了过去,吓了一跳,一个箭步扶住云萌往后倒的身体,而后抱起往客栈跑去,不忘吩咐:“快!叫大夫!” 段笙一脸紧张的望着躺在床上两眼禁闭的云萌,旁边大夫把着脉,气氛凝重。 过了一会儿,大夫放下云萌得手,段笙担忧的问:“大夫怎么样,我妻子沒事吧?” 大夫笑着拱手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夫人这是有孕了!” “有,有孕了?!? 或许是段笙的声音过大,云萌缓缓睁开眼。入眼的便是段笙石化的表情,旁边笑眯眯看着的大夫,以及旁边一脸欣慰兴奋的管事。 云萌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都怎么了?” 段笙傻乎乎的望着云萌,言语像小孩儿:“梦儿,他说你怀孕了!”说完手一指大夫。 云萌也跟着傻了:“怀孕?!” 果真是夫妻,语气表情都一样,大夫不由有些好笑。诊出喜脉也是好事一件,起身叮嘱道:“贵夫人刚怀孕,还是第一次,要注意养胎,我开几幅安胎药,谁给我去取?” 段笙总算恢复点理智,吩咐管事跟着大夫去,记得给赏银。说完便在云萌床边坐下,一脸喜色的说:“你怀孕了,你怀孕了,我是不是当爹了?梦儿,我当爹了!我当爹了!” 云萌扑哧一笑:“傻啊你,平时稳重的驸马爷去哪了,是,咱们有孩子了,你当爹了!” 段笙忍不住把手伸进被窝覆上云萌的肚子。好神奇。 “你干嘛呢!”云萌被段笙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摸摸咱孩子。”段笙一脸傻乐。 云萌浅浅的笑了起來,就连目光都突然变得极具慈爱,“傻子…………” 第九十七章 安逸生活 自上次云萌逃跑,被段笙又逮到,然后段笙喜当爹之后已经过了五个月了。请使用访问本站。 这天,云萌顶着八个月大的肚子,望着一眼望不尽的田野,对着身边的人道:“现下是夏末,再过一个月,该是春种了!” “春种如何,你现在该顾及我们的孩子,你可要记得再过一个月,你可就要临盆了!”段笙有些不悦。 上次刚得知两人怀孕之时,两人都有些傻傻的。大夫走后两人都有些慌,不知所措。要是被那些江湖人得知,恐怕会被笑死。 幸好带了管事在身边,先在青阳养了几天,然后起身回公主府。安稳了一个月之后,云萌又闲不住了。 闹腾着要离府,说是京城氛围不好。 段笙泪流满面,看着自己的妻子,她自己个儿忘了自个儿是在这里出生的么。 可是又不敢不从,询问了各处的意见之后把目标定在了渔网古镇,一个鱼米之乡。派人考察之后,自己便携着云萌來到渔网古镇。 古镇不大,但四周都被田野包围,來的时候正是秋收,全镇的人出镇收割,当时的场面把他们來的几个震惊的不行。 渔网古镇并不怎么出名,虽有年内上供当地特产米,但因镇子小,不处于道路交叉地,由是不怎么繁华。 可云萌第一次见这个地方就爱上了。当下在镇中寻了一处不大不小的宅邸,就此安家落户了。牌匾上写的是段府,对此,段笙很感激云萌,她能理解,一个男人,不管如何,也是想要有自己的宅邸。要知道,云萌贵为公主,段笙要私自开府,那是绝对不行的。 云萌來到渔网古镇之后还是闲不住。她天性如此,好动,爱折腾。怀孕之后,发现身体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笨拙,只是速度略慢之后,就开始了各种打算。 她把渔网古镇都转了个遍。 发现,渔网古镇虽是各家都种植了稻米,但是过于分散,而且田地划分纵横交错,时有这家说那家截了水,那家说这家放多了水。由此造成面积大,但是收获少,赚钱不多的事发生。而且,收割之后的稻米按照每户种植面积上供之后,剩余的除了自家食用有剩余的都只是存放等小贩來收,且,小贩开价低,基本赚不到多少钱…… 盘算一番后,云萌有了自己的打算,她要收购这边得米粮。 云萌对钱财之事向來不是很上心,这次闲的发慌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想把渔网古镇变得更好,镇中居民生活更富裕,以后,这里便是段猫猫的故乡。 云萌把想要发展古镇米粮生意的事跟段笙说了,段笙很反对。他觉得这件事劳心劳力,云萌不怀孕还好,既然怀孕了,就安安心心养胎,他可不想有什么万一。 段笙跟皇帝请假,理由是陪公主养胎。皇帝很是高兴,女婿对女儿好,还有什么话说,大手一挥就准假了。 由此,段笙为了防止云萌闹腾,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反正他有空。 真正让段笙改变主意的是那件事。 事情的开头是这样的。 镇子口有家人,云萌有次出外走的时候脚崴了,便就近去了那家人休息。那家的主人只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据说,丈夫儿子都是出外找事后了无音讯了的,家里还有个儿媳妇儿,却有四五个小孩儿。 云萌看他们年龄相仿,不由好奇的问了句,哪知除了一个是这家亲生的其余都是收养的。 众人惊异,看这户人家虽是看起來干净整洁,但家具啥的都看起來很是破旧。两个夫人又沒有别的营生。养活自己一家人就够了,还收养了这么几个小孩儿。 云萌怀着孕,看着小孩儿都觉得很是喜人。便拉了其中一个闲聊。小孩子奶声奶气,说话有礼,大眼睛扑闪扑闪,把一群人都逗乐了。 当问到家里吃不吃的饱的时候,小孩子垂着头声音沮丧:“本來是吃的饱的,可是來了坏叔叔,把家里的米都骗走了!” “坏叔叔?怎么回事儿,你给阿姨说说。” 小孩儿眼光瞅着妇人。妇人略带愤怒:“前阵子镇里來了个收粮的,哄骗我们说有大人物要收我们的粮,比我们之前被收的粮加钱高一倍,还拿了字据出來,我们大伙儿看他挺老实憨厚的也就信了,他说先给定金,事成之后再给全额。我们看他拿出的定金也不必以前卖的钱少很多,也就答应了,沒想到居然是个骗子!” 云萌算是搞清了状况,渔网镇的村民大都老实,不会那么多绕绕弯弯,估计那人就是冲着这点來的。先是虚的爆出价格,带上诚恳的表情引民众上当,实则以出价更低的方式收购了米粮。 云萌很是气愤,更是决心要发展古镇粮米生意。段笙不从,她就绝食威胁! 事实上,她还沒绝食,段笙就答应了。段笙了解云萌说到做到,她下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來。 云萌开始整顿渔网古镇的生意,她是生手,段笙帮他找了个对生意精通的算盘师帮她,云萌自己也找到镇里对米粮生意最熟的人协商。她的米粮生意就这样办起來了。 镇里的居民很感激这两口子。他们來之后不仅修了村里坏了的那口古井,把镇里各处马路修宽,把桥修好,现在又发展米粮生意。这是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生活啊。更有迷信的人把他们称为活菩萨。 听到这些的云萌乐了,调皮的对段笙说:“好人有好报吧!” 一个月之后。 正躺在摇椅上吃着葡萄的云萌忽然感觉一阵肚疼,开始以为是肚子里的孩子踢狠了,但是却一直在痛。 意识到什么的云萌赶紧喊:“段猫猫!段猫猫!你出來!我要生了!” 正在书房练字的段笙听到云萌得呼喊,脑袋懵了一下,立马扔下笔,施了轻功飞到云萌身边,把云萌扶起來,而后抱起來向产房走。边走边对旁边伺候的人吩咐:“去,准备热水,叫产婆來!” 侍女从刚云萌说要生的时候就有点慌,还沒反应过來,公主就被驸马爷抱着走了,此时听到吩咐匆匆答了个是便奔跑着去喊人了。 为了云萌生产,产房,产婆,都是备好的。产房原先是一间客房,后來专门打扫过,每日也必有人打扫。产婆是从京城就带來的,以备不时之需。 段笙很镇定,事实上他很紧张,跟之前知道云萌怀孕不同,这时候是紧张又混杂喜悦的心情。他有条不紊的吩咐着,眼睛紧紧盯着云萌,手紧紧抓住云萌得手。 云萌在床上痛的想要翻滚,知道生孩子很痛,可是阵痛都这么痛,生孩子……生孩子得多痛!感受到手上传來的力量,她虚弱的笑笑:“我沒事,我会努力把孩子生下來。记得我们取的名字么。男孩儿就叫段云箫,女孩儿就叫段云夭。” 段笙很心疼,云萌手用力把自己手抓的那么紧,她有多痛,还不想让自己担心。 “产婆來了!”只见一个五六十岁的夫人快速奔过來。 “热水备好沒有,人参片呢,干净的布呢都备好沒有?”产婆走到床边查看云萌得情况后立马问到,心里清楚云萌羊水已经破了,马上就要生了。 “都准备好了!”立马有人接话。今天是大事儿,全府的人动作都很快。 “男子都出去,这是女人的产房!”产婆见段笙还直愣愣的站在那,当下不管尊卑身份便开始赶人。 段笙看向云萌,他不想走,要留下陪她。 云萌对段笙摇摇头,松开了他的手,示意段笙出去。古代产房不能有男子,认为不吉利,云萌不想因为自己让段笙破了规矩。 段笙无奈只得出产房。像其他普通家男子一样,在妻子的产房面前走來走去,内心焦急。 片刻后,产房传來云萌一声声隐忍痛苦的**声。 啊!啊!啊! 叫声持续了很久,屋内声音嘈杂,不时是产婆吩咐人的声音,用力!用力! 云萌嘴里含着参片,身下剧痛,早已感觉沒有力气,却仍在拼命挤着那一点点微薄的力量。 终于,, “嗯啊!嗯啊!” 高亢的婴儿啼哭响彻天际,段笙松口气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他忍不住了。 云萌却沒有松口气,她感觉自己肚里还有一个孩子,也快要出來了,用力!啊! 产婆刚剪掉刚出生小孩儿的脐带把小孩儿放到周围准备着的人手上,听到云萌接着的呼喊,也意识到,还有一个孩子! 立马吩咐:“水!布!再加,还有孩子!” 周围人懵了却也立马行动起來。 刚奔进屋想看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段笙脚步停在了门口,还有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比第一个孩子落的快,前后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第二个孩子就落地了。产婆利索的剪掉脐带。 “这个是女孩儿!”同样交给旁边候着的人手里。 云萌送了一口气,而后昏了过去。 段笙想也不想的冲到床边,看着被汗浸湿了的妻子的脸。向來冷漠的脸上滑下了泪水。 一年后。 云萌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一对儿女,头痛万分。这两人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小小年纪就知道耍赖。一不给糖吃就撒泼打滚。不愧是龙凤胎,一个模样。 “娘,你给不给我糖吃。”玉雪可爱的小娃娃咂巴眼睛盯着她娘,做好她娘说不给就再滚的姿势。 “娘,你给不给糖吃。”一模一样的可爱小娃娃奶声奶气的跟着说道,姿势也一样。 云萌无奈,问你们爹。 “爹”两娃娃异口同声转头问笑着看他们的段笙。 “我都听你娘的!” “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云萌那个气的。 “谁让你顾着他们不顾我的。”段笙理直气壮。 “爹,娘!给糖!” 一时间,充满了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