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小弃妃》 第一章 “我死了吧!” 当慕容雨再次争开眼睛的时候,不禁对自己说:“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犹豫了一下,苦笑道:像我这种自动放弃生命的人,死后应该是会下地狱的吧,并且是十八层的阿鼻地狱吧。 一想到待会有可能要忍受“上刀山、下油锅”的痛苦,慕容雨不禁直打寒战,心里暗自懊悔。如果,如果可以重来,她决不会走这一步。回想从前,她是多么的热爱生命,即便从小就生活在悲伤中,她也从没动过轻生的念头。她爱这个世界,爱生活中的一切。24岁的她正处于人生的美好阶段,可这一切却因为…… 一想到古莉的话,慕容雨的心还是那样的痛,“慕容雨,韦健现在是我的男朋友,而且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婚后,我父亲会安排他接替报社主编的位置,让他可以实现他的梦想。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他了!你那个只懂得摆弄乐器的穷教书爸爸,是什么也给不了、帮不了他的。所以,请你离开,不要再当第三者了!” 第三者?原来她是第三者!她和韦健相恋快两年了,而古莉和韦健却相识还不到3个月!什么时候自己的男朋友成了别人的未婚夫?而自己则成了第三者?这个世界真的是非常可笑啊! 慕容雨呆呆地望着韦健,希望他能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他却只是默默的走过她身边,低低地讲了句:“对不起,小雨。因为,我需要那个好位置……” 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慕容雨的身体像被人掏空了一样的痛,那种活生生的看着别人割着自己的肉,却无法出声、挣扎,甚至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让她失去了整个世界的光彩…… 就是因为那个好位置,韦健,你抛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吗?割舍了我们相互扶持,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吗? 当冰冷刀锋划过手腕,慕容雨没有掉一滴眼泪,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在意她的生死了,韦健不会、父亲不会、继母更不会!所以她不愿再为别人留下这世间的任何情感……轻生的时候那样的决然,但现在想起,却悲从中来,眼泪拼命的往外涌。 “你以为哭,我就会放过你吗?”一个冰冷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谁?” 慕容雨心里一惊:难道是牛头马面来拿人了?顿时沿着声音传递的方向看去。 但这一望便让她挪不开了视线,眼前之人:一袭翩然白衣、负手而立于前、挺拔的身材、柔然的长发,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俊逸隽永、高贵清华。虽面带面罩,仍遮盖不了他那俊美的面容,尤其是那明亮的双眸,深邃的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此刻虽看不到他的真面目,但慕容雨肯定他是个美男!而且是个很美很美的美男! 天啊!谁也没告诉过自己,牛头马面原来是这样的一个形象!眼前的“他”不仅没有传说中的那样面目可憎,却反而帅的让人无法呼吸!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当慕容雨心里犯迷糊时,她发现了个问题:怎么只有他一个人?牛头马面不是从不分开的吗?难道自己搞错了?如果不是,那眼前的这个人又会是谁? “你是……”慕容雨鼓起勇气向帅美男发问。 冰彻入骨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而同时慕容雨也发现了在他美丽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对自己的仇恨与鄙夷,“慕容小姐在玩什么把戏?方才我好象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在下楚逸轩。” 说完他便定定的看着慕容雨,接后又以一种很轻蔑的口吻说道:“慕容雨,不要以为刚才那一撞,就真的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或者天真的以为这一撞,便能化解我们之间的恩怨!我告诉你,今天我抓你来不为别的,我是要李家身败名裂,更是要你们慕容家,家破人亡,我要你们这些人,个个生不如死……” 冷冽的话语,透露着深深的恨意,看着面前貌似被自己吓的一动不动的人儿,楚逸轩再次开口道,不过这一次却多了几份玩味:“慕容小姐,你对于在下而言,可是这场游戏的关键人物呢!所以,你要给我好好的活着,别动不动寻死觅活,不然……” 说到这里楚逸轩狠狠的瞪了瞪眼慕容雨,顿时慕容雨感觉到那目光犹如一把剑似的指着她,令她不敢动弹。奇怪,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嫌恶的看了慕容雨一眼,楚逸轩继续道:“我看慕容小姐今天也累了,那就请在我的别院里好生休息,这儿虽不比不上你们将军府,但下人也算机灵,服侍的不会不周到的,至于我们的游戏……” 只见楚逸轩若有所思的望了慕容雨一眼,懒懒的道“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现在就请慕容小姐先作休息,在下有空再来探望。”说完一摔门的走了,只留下呆呆瞪大眼睛,一脸茫然的慕容雨。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慕容小姐?楚逸轩?恩怨?游戏?这什么跟什么!她不认识什么楚逸轩,更不记得和他有什么仇怨!什么李家?将军府?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慕容雨的脑子里混沌一片,怎么理也理不清楚。自己刚刚明明是在家里自杀了呀,怎么现在又会在这里?难道自己是在做梦? “痛……”在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后,慕容雨彻底地发现这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这个证实几乎另她崩溃。 她慌乱的环顾着四周:房间的格局、桌子上摆设、墙上的字画,还有身下的这张雕花大床……没有一件是她熟悉的东西! “谁能告诉我,我这究竟是在哪里儿?” 慕容雨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被恐惧的心理折磨的瑟瑟发抖,她努力的整理着这之间的关系,可越整理越乱,越乱越想不通。突然她灵光一动,一个最不敢相信,也最不愿相信的词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穿越! “难道我真的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穿越了?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穿越?” 慕容雨茫然无措的环顾这四周,想起刚才楚逸轩看着她那冰凉彻骨的眼神,和对自己说话时那咬牙切齿神态,她不禁惨然一笑:完了,别人穿越吃香喝辣,而她…… 第二章 慕容雨前世的家人有三位:父亲、继母、继母的女儿。 她的母亲在她出生没多久的时候就过世了。她没有见过她的样子,因为母亲去世的时候慕容雨还太小,等到她长大了点,知道可以通过照片看到妈妈样子的时候,照片已被继母以各种理由清理的一干二净了。 对于母亲,慕容雨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每每在受到继母的虐待、或看到别的小孩向自己的妈妈撒娇时,才会将思念寄诉在一个连样貌都想象不出的人的身上。 慕容雨的父亲是位音乐教师。人人都说他有才,精通多种乐器,且写的一手好字。小时候的慕容雨,就在他的压迫下学习各项乐器,但也许是她天资不足,又或者是存着对父亲的反抗,慕容雨没能继承得了他的才华,但却独独对古琴情有独钟,也只有每次练到它的时候,慕容雨才会在父亲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一丝的欣慰。 慕容雨并不是为了要博得他喜欢,才才去拼命练习古琴,而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喜欢。在中国古代社会漫长的历史阶段中,“琴、棋、书、画”历来被视为文人雅士修身养性的必由之径。古琴因其清、和、淡、雅的音乐品格,寄寓了文人凌风傲骨、超凡脱俗的处世心态,而在音乐、棋术、书法、绘画中居于首位。 “琴者,情也;琴者,禁也。”吹箫抚琴、吟诗作画、登高远游、对酒当歌,成为文人士大夫生活的生动写照。春秋时期,孔子酷爱弹琴,无论在杏坛讲学,或是受困于陈蔡,操琴弦歌之声不绝;战国时期的伯牙和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故事,成为广为流传的佳话美谈;魏晋时期的嵇康给予古琴“众器之中,琴德最优”的至高评价,终以在刑场上弹奏《广陵散》作为生命的绝唱;唐代文人刘禹锡则在他的名篇《陋室铭》中为我们勾勒出一幅“可以弹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的淡泊境界。慕容雨喜欢那种境界,也向往那种纯粹,仿佛只有弹琴的时候,心境才能得以平抚,灵魂才能得以解脱。 有后妈就有后爹,父亲是个软弱无能的人,但往往这种人也是最自私、最无情的。他永远只活在他的世界里,从不会关心他世界以外的人,包括他的亲生女儿。正是他的这份冷漠,使得慕容雨在家中倍受欺辱,也使得风华正茂她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悲伤。 韦健,是那个阳光般的大男孩,他用真挚的笑容,和一次次被拒绝后,仍对她呵护倍至的关怀与决心,带她走出了那一片阴霾,是他让自己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温暖的爱的存在,他们风风雨雨相互扶持,一路走来,相濡以沫! 直到古莉的出现,慕容雨才发现,原来自己所谓的爱情,竟是那么的可笑与可悲!原来再真挚的情感,在现实面前,也一样那么的不堪一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一切都不曾改变,只是自己太自欺欺人罢了。到最后,她还是那个她,那个从来只生活在黑暗与孤独中的她,那个永远只活在痛苦中绝望中的她…… 正当慕容雨思绪万千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嘎”的一声将她从回忆中拉出。进来的是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身青色打扮,头上梳着来两个发髻,脸圆圆的,很讨喜的样子。 慕容雨猜想应该是这里的丫鬟吧,随即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只见那丫头福了福身子,回答道:“奴婢翠竹,是公子吩咐前来服侍小姐的。公子临走前命奴婢请了大夫,说小姐的额头碰着了,要让大夫来看一下。” 被她这么一说,慕容雨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确实疼痛的厉害。刚才那个楚易宣好象说她撞到哪里了……呵呵!看来这突如其来的穿越,弄的她连疼痛都不知道了。 “奴婢看小姐伤的不轻,还是赶快让大夫瞧一下吧”见慕容雨点了点头,她立刻将大夫引进了门。 来者是一个花甲老者,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慕容雨就觉的他的医术应该相当了得。再得到允许后,老者随即给慕容雨把了把脉,并为她的伤口做了清理和包扎,接着对翠竹讲道:“老朽给小姐开了副药方,你速去抓来,记住要用中火煎熬一个时辰。” 接着转身对慕容雨道:“小姐,这药一日服用两次,五日后伤口便将愈合。不过这几日小姐要忌腥、冷、生、辣,且不宜食用豆酱,否则会留下疤痕的。”说完欲转身退出。 “大夫请留步”,慕容雨见机开口:“大夫,我不记得原来的事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在老者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时候,慕容雨已想好了要假装失忆了,因为只有她的失忆获得的了认可,她才可以不漏出马脚,以现在这个身份活下去。 “大夫,我不记得原来的事了。”老者听了她的话后明显一怔,随即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她。也许是自己表现的太镇定了,以至于那老者一时间,还拿捏不了她说话的真实性。不管了!反正她现在已不想去表演什么了,随他怎么去想,反正自己就是打死也不承认。 过了许久,那大夫才缓缓的说道:“失去记忆这种事老朽也曾见过,患者大多为头部受到了强烈撞的击,失忆后,多数人表现都颇为激动,像小姐这般冷静的倒是少见。” “哼!听他言外之意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了,可你不相信也没办法,我的确不是原来的那个季小姐,当然想不起以前的事儿。只要自己一口咬定记不得了,你又能耐我何?”慕容雨暗自想道。 “那请问我的病有的治吗?有什么方法能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有才怪哩,慕容雨心里暗暗的想。 “但凡失忆者,必须经历一段空白的记忆阶段,有的在此阶段可自行想起原先的事情,有的则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老者捋了捋胡须,淡淡的说。慕容雨一听心中暗自窃喜:很好,本姑娘就是那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那个人。 “这种病无特效药服用,还请小姐放宽心,先好生休。老朽今儿就先行告辞,若小姐身体有任何不适,可随时差人前来通报一声。”说完则提着药箱转身出去了。 “翠竹,送大夫”。慕容雨连忙道。 “是,先生这边请”。 第三章 翠竹走后,慕容雨再次环顾起了四周,努力从记忆中寻找一些关于古代各朝的资料,想大致确定下现在所处的年份。张望间却无意中看到了梳妆台上的铜镜。 “想我自来到这里,却还不知道自己究竟长的什么样呢?不会是非常抱歉的那种吧?”在前世,自己虽算不上什么大美女,但也清秀可人,不然也不会另得号称全校第一才子的韦大帅哥一见倾心。“韦健”想起这个名字,慕容雨的心又是一阵揪痛。 缓缓来到铜镜前,一个美丽的身影立然呈现在眼前,那镜中之人身材窈窕,体格匀称,一身罗纱,柔柔的掩着那嫩白的肌肤。再靠近一点看,一张秀美的脸蛋便飘然于铜镜之上,弯弯的柳眉,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不点而红的嘴唇。单独来看,每一个部位并不觉的怎么出色,可组合在这张脸上,却呈现出一种乱世红颜的味道。尤其是那浓密卷翘的睫毛,使得原来又大又圆的眼睛更加顾盼生辉,这是一张清雅精致的脸,但如果细细品来,却又流露出一种独特的倾城妩媚。 慕容雨深深的被这张脸吸引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上天居然会让她穿越到这么一个美女身上。 但是原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美貌,慕容雨应该感的很开心才对,可一想到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却又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了。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之中?也不知道自己与那个楚易宣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仇恨,更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自己……纵然拥有着倾城的美貌,却也只是徒增困扰罢了。 虽然慕容雨对前世的亲人已充满了绝望,但此时此刻,她仍会情不自禁地想念他们,想念父亲,想念韦健…… “小姐,药煎好了,趁热喝吧。”翠竹端着药,跨进了门来,冲着云舒福了福身子。 “先放在桌上吧。翠竹,我有些事想问你。”慕容雨定定地看着她,决定第一步先从她这里开始,先了解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 “小姐请讲,翠竹定知无不言的。”这丫头嘴到是挺甜。 “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朝代?什么年间?” “回小姐的话,我朝国号‘日盛’,现为天煦十七年……” 从翠竹的话中,慕容雨了解到,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个历史朝代,而是另一片不知名的大陆。“日盛”是一个新建立的国家,天煦是他们第三代帝王的称号,在上一代皇帝大兴农耕,强建水利,致力经济发展后,第四代日盛国,已然成为了当下名副其实的强国。 “那你们的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话到最后慕容雨话锋一转,直切主题,静静地等待着眼前之人如何作答。 果然!只听翠竹沉吟一声,开口答道:“回小姐的话,这里是公子的别院,平时他不怎么来的,而且奴婢来府中时数尚浅,对于公子的事,奴婢是不清楚的。” 不清楚?如果你真不清楚,那楚易宣也不会派你来监视我,慕容雨心里忿忿的想到,但面子上依然微笑的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翠竹闻言低着头答道:“奴婢只知道小姐是公子请来的贵客,公子临走前吩咐奴婢要好生侍奉小姐,至于其它的事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看慕容雨但笑不语,翠竹便继续开口道:“奴婢知道现在小姐失去了记忆,肯定很想尽快想起来,但不过大夫说了,这种事不可操之过急,所以眼下小姐还是请稍安毋躁,好生调理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好一个灵牙利齿的小丫头!我是你们请来的贵客?难道这个时代,男子可以随便把女子请回家的吗?居然还说什么都不知道!好吧,既然在她那套不出什么话,那不如索性放着什么也不做,静观其变好了。 “你先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慕容雨她索性闭上眼,仰靠在椅子上,做出一副疲惫的样子。 翠竹见状,则转身默默的退出。 古代的夜晚是如此的难熬,有时,慕容雨真的很怀疑古人是怎么打发这漫长的夜晚的?难道就只有睡觉吗?望着桌上那盏小小的油灯,她的心里乱极了。这是她在古代过的第一个夜晚,早知道这么难熬,吃晚饭的时候就不打发走翠竹了,现在孤零零的她,只得硬着头皮死撑着了。 看着窗外树影摇曳,伴着阵阵风声,慕容雨心里一阵发毛。呵呵,其实有什么好怕的?自己不是连死都敢吗?更何况现在她还是个借尸还魂的人,恐怕现在的自己,才是最吓人的吧? 想着想着心便定了,随手拿起桌上的横笛,慢慢的抚摸着。想不到这个世界里也有笛子,就不知道有没有琴?这笛子虽不是自己挚爱,但看到前世所熟悉的事物,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慕容雨一遍遍的抚摸着它,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似的,倾注出她所有的感情。 眼前慢慢浮现起了父亲那张无喜无怒的脸,那张脸每每在自己吹奏笛子的时候,就会变的异常难看。于是每次云舒想气他的时候,就会故意在父亲面前吹笛子,而每次只要慕容雨一吹,父亲就会默默的转身走到别处去。她这招可是屡试不爽的,并且一想起父亲临走前,那张臭的无法形容的脸,慕容雨就异常开心。其实父亲啊父亲,你也许不知道,女儿吹奏笛子的水平不比弹琴来差的啊。 慕容雨缓缓地将笛子放在唇边,悠悠的吹奏起了那首她前生喜爱的曲子--《君莫思归》。这首曲子有好多版本,而她最欢喜胡笛合奏版,可惜人是已非,如今只有玉笛在此独鸣。 慕容雨一遍一遍的吹奏,此时的她感到分外的无助,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将自己推入了这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里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无能为力。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敢做,也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着谜底一个个的自动揭晓,到那时,怕是就是真正万劫不复了! “难道这就是上天对我轻生的惩罚吗?要让我在另一个时空,以另一个人的样子活下去,经历着我未曾经历过的事,承受那原本不属于我的痛苦,永不得解脱。”慕容雨心中暗暗的想来。 这也许真的就是上天给自己的惩罚吧。如果是这样,她愿意接受,她会以这身体主人的身份,努力的活下去。只为弥补那曾经的冲动。 第四章 慕容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吹了多少遍,直到力气用完了,眼泪流尽了,才慢慢地放下笛子,缓缓地站起身来。好累!当一个人将情感一次性倾泄完后,疲惫也便随之而来。 正当她欲宽衣上床休息时,床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影,慕容雨只觉浑身一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抓紧胸前已敞开的衣服,紧张的问道“谁?” “想不到刁蛮任性的慕容大小姐,竟也能吹奏出这般哀婉动人的曲子,实在是另在下吃惊啊。”来人戏谑的说。 是他!楚逸轩!他来干什么? 这个人,慕容雨每次见到他,都感觉特别不自在,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着实让她不敢靠近。 “楚公子深夜到此,有何贵干?”慕容雨深呼一口气,狠狠的瞪着楚逸轩问道,昏暗的光线,另慕容雨看不清他的真实模样,只依稀的知道,他这次没有带面纱。 “听说你失忆了,楚某特地前来探望。”悠闲的侧坐着,楚逸轩赖洋洋地开口道。 哼!探望?是验证吧!你是想来看看我是否真的失去记忆吧,慕容雨忿忿地的想到:“那现在看也看过了,楚公子可以走了!” “怎么?慕容大小姐不高兴了?”还是那戏谑嘲弄的口气,听的慕容雨大为光火。 “既是探望,公子大可明日再来,何以深更半夜私入姑娘闺房?如此无礼?”慕容雨义正词严,清楚地将自己的不满表达了出去。 “呵!”只见楚逸轩轻声一笑,那是一声冷笑,冷的仿佛从极寒的极地中传来,听的慕容雨直打冷颤。 “慕容小姐好象弄错了一件事,这里并非你征远将军府,而是我楚逸轩的私人别院。如今你被困于此,已是我手中任意玩弄的棋子,你说,对于一个棋子,我有何失礼之处啊?莫非慕容小姐到现在还认为,你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又或是天真的以为,进了我这别院后,你仍能全身而退?” 冰冷的话语,句句带着尖刺,刺的慕容雨不能还口,也无法还口。 看着面色有些惨白的慕容雨,楚逸轩心中莫名的舒坦,继续开口道:“我想即便真是这样,你一个堂堂将门千金,无缘无故被虏多天,其声名早已狼籍一片了。到那个时候,恐怕舆论的压力,会大到你的未婚夫也不敢再要你了吧!哦,忘了告诉你,现在满城都上下,可是人人都知道你慕容雨,已数天未归家门了,所以……” 说到这里,他再次冷哼了一声:“更何况慕容小姐长的娇美动人,在下实在想不出,有何让小姐全身而退的理由?” “什么?”慕容雨心里大惊,这个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莫非他…… 慕容雨拉紧衣服,一步步的向后退着,想拉开和他的距离。 突然一阵风袭来,桌上的油灯鄹灭,下一刻,自己的脖子已掌握在楚逸轩的手里了,慕容雨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让她去见阎王了。 “世人皆说征远将军之女慕容雨,生的秀美非凡,但却任性专横。现在以楚某看来,小姐这相貌确实诱人,这性情嘛,早些个倒也有所见识,但就不知道,这接下来的表现,是否也如传闻所言……” 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慕容雨仍能感觉到他的脸朝自己越贴越近。 那灼热浓厚,带有男性专属的气息,直直的朝自己脸上吹来。天啊!想她慕容雨两世为人,还从未和男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即使和曾经最爱的韦健,也只是停留在简单的相拥而已。这个男人才见过两次就如此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听着他厚颜放荡的话,感觉着即将贴近的脸庞,慕容雨脑门一热,右手奋力挥出,但却没有听到她预料到的那一声,而她的手此刻却已落入被楚逸轩的手心里了。 “果然是只会咬人的猫,怎么?现在就等不及了?”温热潮湿的气息不断喷在慕容雨的脖子里,氧氧的,逼的慕容雨一动也不能动。 接着楚逸轩紧紧地抓住慕容雨的双手,将它们高举过头顶,而另一只手,则从她胸前敞开的衣服伸了进去。当他的手接触到她的肌肤时,慕容雨全身毛孔都紧缩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慢慢向全身袭来。 “不要,你放手……”慕容雨羞愧地低吼着,浑身不住地微微颤抖着。难以想象,这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此时却在向自己做着如此下流无耻的事。 楚逸轩的手轻轻的抚摩着她的锁骨,仿佛是在摸一件精致的物品一样。一遍一遍,慢慢的、柔柔的延伸着…… 当楚逸轩的手指慢慢接触到她的酥胸时,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炽热,手也慢慢地由温柔转变成狂野。他紧紧握住慕容雨娇嫩的突起,原本的轻柔抚摩也转变成了激烈揉搓。而手指则不停的搔弄上面嫩红的小樱桃。 耳边则传来浓重的呼吸声,虽然慕容雨没经历过男女之间的欢爱,但此时的状况,也另她知道到自己现在处境堪忧虑。她想高声呼救,可未发出一个字,双唇就被狠狠的堵上了。 此时她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几乎傻掉了。楚逸轩狂野霸道的吮吸着她的双唇,辗转啃啮,毫无怜惜之情,舌尖不断的在她口中翻搅,她拼命的抵挡他,不让他进一步索取,但楚逸轩却在发现她的抵抗后,重重的在她口中一咬,慕容雨吃痛的一怔,而此时,他却乘机长驱直入,在她的口中不断的索取更多…… 他的手慢慢来到她平坦的腹部,上下左右轻轻抚摸了一阵子之后,又慢慢的向下滑去…… 慕容雨全身僵硬着,脑海里飞快的搜索着以前在学校里学过的那些防狼术。眼下她只有双脚可动,想着便毫不犹豫的朝楚逸轩的下身踢去。 仿佛知道她的意图,在慕容雨的脚还未碰到他的时候,楚逸轩忽然放开了她,接着一个弯腰,打横将她抱起,径直的走向床边,全然不顾怀中拼命挣扎的慕容雨。 当慕容雨整个人被重重的丢到床上时,眩晕的她还没来得及搞清状态,就只听“嘶”的一声,顿时身上一片凉意,接着楚逸轩整个人便压了上来。 “不要,你放开!”此时已完全明白过来的她,奋力的抵抗着,整个人挣扎着不停的扭动。 “不要--”凄厉的话再次从她口中传出,现在的她,真的真的很害怕。 “我说过,我会让慕容家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是你们欠我的!”楚逸轩那狠绝的话,不住的在慕容雨的耳畔响起,震的她说不出话来。 冰冷霸道的唇忽地狂野的袭击而下,印上了她住住颤抖的朱唇,狂热、凶猛地在她的唇上辗转啃啮,带着浓重的报复心,吞噬了由她唇齿间逸出的抗议。 “不要,不要……”慕容雨心里大声的呼喊着,拼命晃动着头颅,此时她已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激恐的情绪乱成一团,乱到她无法思考,只想要逃避他放肆的掠夺。然而,只有自己知道,她在一点一点的沦陷。 楚逸轩很快扳开了她抵死也不分离的贝齿,舌尖深入口内,不容她有半点退缩。 大掌则再次欺上了她那雪白娇嫩的双峰,隔着肚兜蛮横的搓揉起来。此时楚逸轩的吻也由樱唇一路向下,展转到她精致的脖子上,在那里留下了一个个绽放的红梅。 接着他大手一扯,随意将她的肚兜丢置一旁,慕容雨那纤瘦合度的身材,赛雪傲人的娇躯,便完全呈现在楚逸轩的视线中。 听着耳边越来越重的喘息声,慕容雨绝望的闭起了双眼,无比自嘲的想到: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吗?虽是疑问,但却十分肯定。 当自己的双腿被硬撑开时,慕容雨已知道了接下来,她将要面对什么。张开的胯股间不断被灌入空气,凉凉的,但她已不再有任何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只剩下那颗受伤的心,在不断的滴着血…… 第五章 当慕容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日上三竿了。 “痛……”身体像被人撕裂了那般的疼痛。缓缓的坐起身来,努力的调试了下位置,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她好恨,她不懂,为什么她不想活了却不能让她如愿,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已没有任何是她所留恋的了。可为什么,偏偏却又让她穿越到这莫名其妙的时空里,让她受尽屈辱。 望着满地的破碎衣裳,和床上刺眼的鲜红,慕容雨脑中一片空白。她该怎么办?现在的她,到底该怎么办?脑海中突然闪过楚逸轩的身影,让慕容雨不禁一颤。是的!自己怕他!虽然他早已离开,可只要一想起他,一想起他那决狠的态度,慕容雨就不由自主的惊栗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仇恨,让他狠到如此对待自己?到底那个慕容家欠了他什么? 不行,她一定要将这整个事情弄清楚,她不能总这么被动下去。既然上天选择了让她重生,那她就一定要想办法,好好的活下去,以现在的这个身份,坚强的活下去,勇敢的面对这一切。 慕容雨在脑袋里飞快的搜索着当前她所知晓的一些信息:征远将军、失踪。只有一些简单的线索:她叫慕容雨,与原来的自己同名,是将军府上的小姐,在家中无故失踪,应该是被楚逸轩掳来的。可为什么堂堂一个将府千金说掳就掳来了呢?小姐失踪应该是很大的事,为什么将军府至今没有采取行动?却弄的满城皆知?难道这个时代的女子,名节并不重要吗?可从昨晚楚逸轩的话中可以知道,事实不是这样子的,而且楚逸轩好象还提到了自己有未婚夫。他口口声声说要报复季家和李家,这李家又和他有什么样的仇恨呢?“ 正当慕容雨费劲脑汁,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翠竹的叫唤声:”小姐可有醒来?奴婢等再此等候小姐梳洗。“ 还有人伺候梳洗?真不知道这个楚逸轩到底安了什么心,他大可不问自己的死活,随之,任之。可现在一边说要报仇,一边又拿她当小姐供着,搞这么多人伺候着,不知道他心底打着什么算盘? ”小姐,奴婢已命人准备好热水,请小姐先行沐浴更衣。“此时翠竹已推门而入,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小脸不禁一红,将头低的低低的。 慕容雨看着她窘迫的样子,顿时觉的好笑。好象该脸红的是自己吧!如此赤身裸体的呈现在别人面前,不管是来着哪里,都会觉的很窘困的。尤其是被人那样的对待后…… 慕容雨坐在沐桶里,慢慢的清洗的全身。看着身上一道道的淤青与红印,感觉既真实又虚幻,一如她对待现在的这个身份。在慕容雨看来,这明明是个陌生人的身体,可发生在这具身体上的一切却又那么真实、清晰,甚至刻骨铭心。 慕容雨将自己整个人浸泡在热水里,一种难以言语的舒服安心,忽的涌上心头。是啊,她太累了,这是她自穿越而来第一次感到舒心,自睁开眼的那一刻起,恐惧、不安便一直围绕在她心头,总是在揣测楚逸轩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自己,自己到底该如何在这逆境中求生存…… 可经过了昨夜,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雨心里反而感到一丝释然。她是个将男女之事看的很重的人,即使以前和韦健在一起时,她也紧守着她的原则,一直以来他俩都是相儒以沫,虽然知道韦健很想要她,但他还是会选择尊重她。而自她穿越来的第一个晚上,楚逸轩就以那样的方式将自己强暴了,她心里真的很恨很恨他,但隐约之中却又没有那么的难过了。也许是她前世背负了太多,现在的她,便想将这些全部放下,她想以一种全新的方式生活,一种完全告别了以前的生活,一种只以慕容雨的身份活着的生活。 楚逸轩,不论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对待我,我都会笑然面对。因为我是一个人,一个只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艰难求生的人。经过昨夜,从今以后,我就是我!就在慕容雨暗暗做了决定的时候,她自己却没发现,有一滴泪悄悄的划过了她的眼角。 中午用过膳后,慕容雨百无聊赖,前世她可不是个坐的住的人,只要一有空就会跑出去踏踏青,郊郊游什么的,想她怎么也是个自娱自乐的高手。既然楚逸轩要她乖乖的待在这里,那她就且看他下一步究竟想怎样行动。 ”翠竹--“ ”是,小姐“ 看着这机灵的小丫头,慕容雨不禁的想逗她一逗:”翠竹,你今年多大啦?“ ”回小姐的话,奴婢今年十四了。“ ”十四了?都快大姑娘了?那翠竹有没有心上人啊?要不要我帮你去说说?“慕容雨对她打趣道。 ”小姐,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奴婢、奴婢才没有什么心上人呢“只见翠竹那俏生生的脸顿时红了一大片。 哈,有戏哦!原来慕容雨只是随意说说,眼下见这小姑娘害羞成这样,不由的想再逗她一下,”呀,看翠竹都害羞成这样子,怕是心里有人吧,怎么样?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看看他到底配不配你?“ 慕容雨继续说道:”那他是什么人啊?对你好不好?“ 正当她说的兴高采烈的时候,却瞥见翠竹眼里隐约闪动着泪花。”翠竹,你……“慕容雨没料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小姐,翠竹没你那么好的福气,虽说公子不该将你软禁于此,但我看的出公子如此厚待小姐,想必是十分钟爱小姐的。“ 啊?她说什么?楚逸轩喜欢她,他不把她碎尸万段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喜欢呢!慕容雨不禁双眼直翻,欲哭无泪了。 翠竹不过是公子顺路救回来的一个小丫鬟,地位低下,如果服侍得当、也许过两年公子高兴,会将翠竹许配户好人家,如果有所差池,翠竹也许……”说到这里翠竹抬起头望着云舒,一双汪汪的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怜悯。 “以前有个对翠竹很好的邻家哥哥,每次、每次,其他小孩欺负翠竹的时候,他总会帮着翠竹,还偷糖给翠竹吃……” 看着翠竹脸上渐渐泛起的红晕,慕容雨不禁的想道:无论她多老练圆滑,说到底也只是个正值花季年华的少女,有着少女那颗最纯洁、最懵懂的心。这正应了那句古话:哪有少女不思春啊!只是翠竹的春在哪里,而自己的春又在哪里? 翠竹微抽了一下,接着说道:“可后来,大哥哥在街头得罪了有钱人家的少爷,被打成重伤,最后还、还被那些家丁扔到了山下。”说到这里翠竹明显的哽咽了一下,“再后来,翠竹被爹爹卖到了青楼当使唤丫头。公子救下翠竹的那天,正好是妈妈见翠竹已经长大,想要逼翠竹接客,而翠竹不甘受辱欲一死了之的时候。” 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少女,虽身材娇小,却已经历了种种磨难。此时慕容雨觉的和她比起来,自己已是非常幸运了,虽然从小就倍受冷落,但至少自己是活在一个相对开明、自由、主权的社会里,在成长过程中,也享受过充分阳光,受过高等的教育。比起那些受尽黑暗旧社会迫害的底层女性们,她真是好的太多太多。 “翠竹……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慕容雨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小姐,是翠竹话多了,翠竹见小姐很亲切,不知不觉就讲了些不该讲的,翠竹实在……”。 “好了,你不必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谢谢你能对我讲这些,翠竹,你以后和我说话不要奴婢、奴婢的了,就直接讲‘我’好了,你左一个奴婢,右一个奴婢,弄的我好不自在。” “小姐,这怎么可以,公子知道了会怪罪奴婢的。” 听言慕容雨不禁单手抚了抚额头。又来了,楚逸轩?他怎么会怪你呢,只怕这点小事是上不了他的心的,就算他真的知道了,我想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好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小姐,那在这里就听我的。”不想再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慕容雨挥了挥手,决绝的定了下来。 “是,小姐。奴婢……我、我记住了。”翠竹见她这么坚决,也不再多说什么,只低低的应了下来。 恩,很好!慕容雨不禁莞尔一笑,随即问到:“翠竹,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回小姐,奴婢、呃,我、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亏得公子出手相救,才可以存活至今。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只想好好的报答公子的恩情,坚强的活下去。” 看着翠竹渐渐坚定的脸庞,听着她如此肯定决然的话语,慕容雨愣住了。是啊,坚强的活下去!翠竹是这样,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第六章 这样的日子可真难熬啊!一个人无所事事,除了坐着就是躺着,要不然就是对着墙上的美人图发呆。 楚逸轩自那夜以后,就一直没有再来过,他不来慕容雨反而觉的轻松,这几天,一个人好好的把自己的思想工作做了做。哎!失身就失身吧,虽然前世比较保守,但这并不表示慕容雨就一定看不开,虽然自己还是很难过,但绝没有影响到她决定重新振作的决心。 这天,闲的发慌的慕容雨,双手托的下巴,再一次盯着墙上的美女发呆了。 图上的女子真的好漂亮,弯弯的柳眉,长长的凤眼,樱桃般的小嘴,让人看了就想一亲芳泽。哎!狐狸精,这样的面容要是到处乱走,估计会引发暴动的吧。就不知道这画中人是确有此人呢?还是出于哪位大家的想象了? “小姐,你又在发呆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慕容雨发现,自己还是挺喜欢眼前这个聪明的小姑娘的,虽然知道她是楚逸轩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但自己就是对她厌恶不起来。 “翠竹,你知道那画中人是谁吗?”慕容雨指了指那画说道。 “小姐,翠竹不知,只知道公子每次来都会在这看上一会儿。” 谁?楚逸轩?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只要一想起他了,就莫名的一阵心烦。 “翠竹,我想一个人去院子里走走。” “小姐,公子吩咐过要奴婢陪着你的。”显然翠竹是紧张了。 慕容雨仰面,悠悠的叹了口气:“翠竹,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跑的。况且我现在不会武功,就是想跑也跑不了。我只想到外面走走,一个人静一静。” 见着慕容雨如此说,翠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缓缓道:“小姐不要走远了,如果有什么事,也好叫唤我们。” 听闻此言,慕容雨心里苦笑了一下:我如今是这笼中之鸟,还能有什么事! 一个人静静的走在庭院中,慕容雨的心情也前所未有的放松。 现在正值阳春三月,桃花开的尤为烂漫,红艳艳的,格外的惹人怜爱。这宅子真大,不仅栽满了各式花木,还有亭台水榭,小桥流水。 “来了几天了,居然错过了这么美的地方!”慕容雨闷闷的想着。缓缓的向前走去,顺着鹅卵石小路,在路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片大的林海。 “哇,好漂亮。”见此情景,慕容雨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一下子跑入了林中。 张开双臂,大大的做了个深呼吸,随意将身体倚靠在后方一根粗圆的竹子上,尽情享受着这和着阵阵春风的竹林气息。 小时侯,慕容雨就特别喜欢竹子,曾经经常一个人抱着琴到竹林里弹奏。她喜欢那份在阳光下透着班驳的宁谧气息,喜欢在浓重的休闲中下感受着生命迹动。 许久,慕容雨缓缓的从身后抽出了一支笛子,将之慢慢的搭在了唇边…… 一缕清脆的笛破空而来,起伏十分的宛转悲哀,悠远而冗长,笛子的本声本是清亮响脆的,而经云舒演奏,此时却刻显出水一般地幽远缠绵,带着丝丝的忧愁,带着淡淡的伤感,徐徐的演绎着。 此刻的慕容雨,全然沉浸着自己的感情中,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那双眼睛。这双眼睛自打慕容雨出现在竹林里时,就不曾离开过。 在他看来,眼前之人,白纱轻窈,懒靠在后方。毫不设防的脸蛋,不沾任何凝脂,却出奇的清秀逼人,随意绾起的青丝,柔柔的飘动在脸颊边,柔软修长的小手优雅的在笛上抚动。 阳光照射着竹叶,再投影到她的身上,伴着徐徐清风,使她整个人脱俗的不食人间烟火。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楚逸轩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慕容雨,看着绝美的脸蛋,听着那如泣如诉的笛音,久久的不能挪开视线。 一曲《蝶恋》,敞开了慕容雨的心扉,使她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想着这次出来,还是很有收获的,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如果是琴,会更好,她暗自的想着。 收起笛子,慕容雨踩上了回去的路。可刚没走几步,就突然停了下来。 不是她发现了什么。而是此时的她,想起了一件前世她一直有做的一件事,那就是--脚底按摩! 在以前,每每晚饭过后,慕容雨都喜欢去社区的公园里踩上一会鹅卵石,这样不但有助于消化,还能帮助血液循环,对身体非常有利。前世的她是十分注重保健的。所以,当她再次看到鹅卵石时,便忍不住想要走上一走了。 “困了这些天,我的骨头都快生锈了,看来得好好的按摩一下才是!”说罢便脱去了鞋袜,赤足踩上了那鹅卵小路。 顿时一种舒适的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哇,好久违的感觉哦!” 现在的慕容雨全身上下洋溢着快乐的味道。脚下轻踩着石头,她不禁暗自想到:如果有一天我能逃出,定要找个安逸、舒适的桃源隐居,过着神仙般逍遥、自在的生活,远离俗世的尘嚣。 想着想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由的轻唱起来: 走啊走啊走,好汉跟我一起走, 走遍了青山人未老,少年壮志不言愁, 莫啊莫回首,管他黄鹤去何楼, 黄梁呀一梦风云在变,撒向人间是缘由。 划一叶扁舟,任我去遨游 逍逍啊遥遥,天地与我竟自由! 共饮一杯酒,人间本来情难求, 相思啊难了豪情再现,乱云飞渡任闲游, 划一叶扁舟,岁月与我共逍游, 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与天竞自由! “啪--啪--啪--”一阵掌声。 “好一个‘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与天竞自由’!季小姐好高的气节啊,唱的如此精彩,实在另楚某忍不住为之叫好啊!只不过楚某有些想不明白,如今季小姐身陷我府,已是这瓮中之鳖,还怎么个与天竞自由啊?” 楚逸轩!又是他!一想到他,慕容雨的新仇旧恨,全一下子一股脑的涌现了出来。 为什么在哪都能碰见他!慕容雨忿忿的想着:早知道在这儿会遇上他,她宁可在房间里闷死,也不出这一趟! 哼!想气我是吧?我就偏不让你得逞! 慕容雨优雅的转过身来,冲着楚逸轩露出了个大大的微笑。看着她舔美的笑容,楚逸轩不由一怔。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楚大公子啊。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就是不知楚公子,这大白天的戴着个面纱走来走去,所欲何为啊?”慕容雨的话中带着浓烈的讽刺,她现在只想把她的不爽全都发泄出来。 大约是听出了她的不善,楚逸轩将脸一板,寒声说道:“慕容雨,你不要给我耍花样,是谁允许你在这园子里任意走动的!” 他低头看一下,只见慕容雨正裸露着双脚,两只小脚因长时间暴露在外面,而被风吹的红红的,虽不雅但却又显得娇嫩可人。 楚逸轩不禁眉头一皱,厉声说道;“一个姑娘家,光天化日之下,赤着双脚到处走动,这就慕容正教出来的好女儿,简直是伤风败俗。” 靠!慕容雨听言气愤之极!难得的好心情,也因为他此刻的话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楚逸轩!我虽然被你禁锢了自由,但不代表我不可以有自己的思想观念!眼下我虽受制于你,但并不表示你可以任意左右我的思想。现在,我想怎么唱就怎么唱!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你!管--不--着!”说罢,慕容雨给了他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然后一个漂亮的转身,大步的走开了。 留下一脸怒意的楚逸轩。 太过份了!居然说她伤风败俗!她只不过是赤了个脚而已,有必要说的那么严重吗?如果让他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看到满大街露胳膊露大腿的姑娘,那他岂不是要去撞墙了?可恶的封建卫道士!慕容雨忿忿的想着。下次再见到这个人,她一定要把事情问个清楚,这样糊里糊涂、搞不清状况、平白遭受嘲讽,实在让她很憋屈。 慕容雨无奈的仰头望着天空:如果能出去该多好啊!找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第七章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楚逸轩还是一直未出现。这让慕容雨感到既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她不用看见楚逸轩这个讨厌的人,不用承受他冷嘲热讽的对待。失落的是他你现身,自己无法知道从他那里获知整个事情的真相。 自那人竹林相遇后,慕容雨就未再踏出过房门,终日只在房里吹吹笛子、看看书,偶尔还作作画,不过她那画,在这个时代可实在是不敢恭维的。 记得有一天,慕容雨突然心血来潮,非拉着翠竹要给她做画。可当她很买力的画完后,并献宝似拿给翠竹欣赏时,翠竹却涨红着脸直嚷嚷着说自己捉弄她! 捉弄吗?有吗?她可是很认真的画的啊!看着画上圆手圆脚圆脑袋的翠竹,慕容雨不禁疑惑了:有这么难看吗?想自己好歹也练习朱德庸的漫画好几年了,画出来的东西还不至于这么的不堪吧!难道她画功退步了? 其实她哪里想到,以二十一世纪的审美观而言,慕容雨的这副超级q版漫画,画的是相当不错的,可是一放到这个日盛王朝,她那引以为傲图画就只能用“不堪”二字来形容了。 “翠竹,好无聊哦!叫她们几个过来,我们来玩躲猫猫好不好?这次输了的人,要给大家扮猴子!”慕容雨美滋滋的说道,完全忽略了翠竹那一脸抽搐的表情。 “小姐,你放过我们吧!那个不好玩,每一次都是我们输,上次是猩猩,这次是猴子,你怎么老和那类动物过不去啊?”翠竹嘟囔着嘴,老大不情愿的叫道。 “哦!是哦!不能老扮灵长类的!” 见翠竹这么说,慕容雨颇以为意的摸着下巴点头到,“那好吧,那这次扮蛤蟆,和猴子不一类了吧。” “小姐--”看翠竹的表情,相信她此刻宁愿去撞墙。 “好啦,好啦,就这么说定了,快去找大家过来!” 兴奋的云舒连忙将翠竹往门外推到,“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啊,不然就直接你扮!” 楚逸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远处嬉笑的少女们,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让一旁的黑衣人怎么也琢磨不透。 “楼主,那慕容鸿渐不日就要归京了。若他回来,定会全力追查慕容雨的下落。到那时,这个别院恐怕就不安全了。” 此时说话的黑衣男子抬起头望向了楚逸轩,他有点看不懂了,为什么楼主不按原定计划进行,而非要将慕容雨软禁在这别院里?若期间一旦出了什么状况,那他们的全盘计划将功亏一篑,那大家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也将付之东流,而且还会招来杀身之祸。看来他得好好的留心一下这个慕容雨了,万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打乱了他们全部的部署。 “哈,抓到了,抓到了!翠香,这次你来扮,快点快点!” 望着笑颜正欢的慕容雨,楚逸轩困惑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为何在如此不堪的情况下,她依然可以笑的这么灿烂,她的心依然的那么广阔洒脱。但又是这样一个她,何以能吹奏出那么悲凉凄婉的笛声。她可以静如流水,却转眼间动如脱兔。她有时心比天高,又有时悲情自悯。 看着手中这副q版的漫画,楚逸轩俊美的嘴角不经意的扯出了个细小的弧度:这么难看的画她也画的出来! “慕容雨啊慕容雨!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一个人孤立的站着,久久沉默不语着。 * 次日 “小姐,昨天翠香的样子好傻哦,那两个腮帮子鼓鼓的,真的好象只蛤蟆!”显然眼前的翠竹还沉浸在昨日的快乐中。 慕容雨听闻只呆呆的望着窗外,整个人一动不动。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即使再开心过后,随即而来的总是那浓浓的寂落。 前世的她是爱憎分明,感情强烈的人。而今时今日她才体会到,原来当一个人不开心时,即使真心微笑也能流出泪来。 翠竹见了她这个样子,便知趣的紧闭嘴巴不再开口,静静的侯到了一边。小姐最近老是这样,有时和大家玩的很开心,可一转眼就会一个人对着外面傻傻的发呆。 “小姐,你别不开心,我想公子这些天不来,一定是有事耽搁了,他不会忘记小姐的。”最后,翠竹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出言好心相劝道。 慕容雨听言哑然一笑,如果楚逸轩真的忘记了她,那她倒是要烧香拜佛,谢天谢地了。 “翠竹,你们这儿有琴吗?”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的抱着琴,她真的太孤独了,只有琴声才能抚慰她心灵的伤痛。 “有啊!咱们府上就有啊,我这就去给小姐拿!”听闻小姐来了兴致,翠竹高兴地一溜烟儿的跑了。 当一把漂亮的古琴呈现在慕容雨面时前,她激动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是把长约三尺六寸五、宽约六寸、厚约二寸的雕木七弦琴。慕容雨一见到时,便喜欢上了,她一遍遍的抚摸着琴身,像母亲对待孩子般那样小心翼翼。 随手调试了几个音,发现它的散音嘹亮、浑厚,宏如铜钟;泛音透明如珠,丰富多彩,高音区轻清松脆,有如风中铃铎;中音区明亮铿锵,犹如敲击玉磬,而低音区则浑厚有力。慕容雨在这方面造诣很高,一听到弦音便知道这是把上等好琴,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便随手弹奏了一曲。 只一抬手,那琴声便像溪水样涓涓地流了出来,沁入了每个人的心脾。在场的每一个人个都听的如痴如醉,如醉如狂。 曲罢,翠竹惊叹的对慕容雨说道:“小姐你真了不起,原只知道小姐你笛子吹的好,却不想小姐的琴弹的更是一绝。” 慕容雨此时也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对翠竹的赞扬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等到翠竹自觉没趣嘟起了小嘴之时,她才醒悟过来,“啊?你刚才说什么?” “小姐--,你老是这个样子,算了!我不跟你说了。”看着小脸涨的通红的翠竹,慕容雨抱歉的微笑道:“好啦好啦,我错了。改天我教你弹琴,算是赔罪好不好?” “小姐,我不要你赔罪,我只想小姐你开开心心的”! “翠竹,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幽幽的叹了口气慕容雨再次说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今天我累了。”说罢慢慢的闭上眼睛,心中暗暗呢喃道:翠竹啊翠竹,有些事不止你不明白,就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到底暗藏着多少的汹涌,又岂是你我能明白的了的。 当夜幕渐渐降临时,慕容雨正像往常一样,随意翻阅着的书籍。 “嘎--”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 “翠竹,不是说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吗?你下去休息吧!”慕容雨连头也未抬,柔声说道。心中好笑道:这小丫头定是看自己白天不高兴,想着晚上来安慰自己。 见对方久久不出声,也没有任何动静,慕容雨又接着说道:“你放心吧,我没事的,你下去休息吧,我马上也要睡了。” 恩?还是没回应?这不禁让慕容雨奇怪的抬起了头。 可当她看到来人是一袭白衣,翩然而立的楚逸轩时,她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紧张的慌忙站起身来。 见她如此,楚逸轩不禁讪然一笑道:“怎么?慕容小姐怕我?可在下记得,前些日子在竹林里,慕容小姐可是神气的不可一世啊!” 废话!那时是在白天好不好?我当然敢嚣张!可你也不看拉现在,这大半夜的……一想到她穿越来第一晚所发生的事,慕容雨便恨由心生,语气也不善起来:“楚逸轩!你来干什么!” “在下是来看看慕容小姐这些天过的好不好?是否有什么需要之处?”还是那不温不火该死的声音,这声音明显是刻意压低了的。自她醒来后,楚逸轩就一直用这种刻意的声音和自己说话,明显是不想让自己听出端倪!如此用心,让慕容雨想来就愤恨。 “我很好!什么都不需要!现在你看也看过了,问也问过了!请回吧!”慕容雨此时气愤难消,话语也颇为激动。 “急什么?正所谓,一夜夫妻白日恩!慕容小姐和在下,好歹也做过这露水鸳鸯,用不着这么绝情吧!”楚逸轩戏谑着话中带着冷冷的讥讽。 “你,你不要欺人太盛!”慕容雨一听这话,气愤的小脸顿时涨的通红,双手也不由地紧握了起来,强忍着要冲上去的冲动。 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看似儒雅非凡的人,却会卑劣无耻到如此地步!随口就能说出如此讽刺伤人的话。如果说自己以前是害怕、讨厌这个人,那么现在她,是彻彻底底地痛恨这个轻易夺走她清白,还屡屡出言侮辱她的这个人。 “你走!你走!你给我马上走!”慕容雨失控的指着门外,大声的叫喊道。此时她明亮的眼睛里已噙满了泪水,“请你给我马上走!” 轻笑一声后,楚逸轩优雅的开口道:“反正楚某今日之行的目的也已达到,看慕容小姐相安无事,那在下也就放心了,就此告辞了。”说完便大步跨出门外。 就在他跨出门槛的同时,慕容雨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倾泻了出来,她失神的跌坐在凳子上,任眼泪肆意的在脸上流淌,双肩不住的微微颤抖。 门外的楚逸轩回头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快步的走开了。 “我这是怎么了?原本打算今天按计划行事的,可为什么一看到她的样子,便又不忍心了?”一路上楚逸轩都心情烦躁的想着。 许久后,当慕容雨将泪流尽了,才慢慢思考起刚才楚逸轩来的目的。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绝不可能是像他说的一样--只是来看看!我真笨啊!本来今天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向他问清楚到底季家欠了他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自己就莫名的失控起来。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是个很潇洒的人,可真当面对他时,还是会不禁的想起这个男人曾对自己所做过的一切。 在楚逸轩刚出门口没多久后,一黑衣男子便迎面而上,双手作揖说道:“楼主,计划是否执行?” 只见楚逸轩闻言,缓缓的摘下面纱,露出了他俊美的容颜,双眼静静的看着远方,许久才低声道:“见雄,此事暂缓。” 那名叫见雄的男子一听此言,急忙抬头连声说道:“楼主,此事不宜再拖……”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楚逸轩衣袖一挥道:“好了,此事我自有主张,你退下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看着楚逸轩离去的身影,见雄脸上露出了一片冷酷,“哼!这个慕容雨可真是不简单啊!居然使得楼主将计划一推再推。看来自己得有所行动了,可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坏了我们整个行动。” 望着不远处屋里透出的淡淡灯光,见雄的脸上现出了个阴冷的笑容。 第八章 不知不觉中,楚逸轩走进了他上次和慕容雨相遇的竹林。 他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竹林中,沙沙的竹叶声不断的在耳边响起,仿佛毫无察觉,任风吹拂着他俊美的脸,吹乱了他一头墨发。 “年儿,我到底该怎么做?”楚逸轩喃喃自语到,那神情痛楚的连天空也变了颜色。 自径抽出一支笛子,缓缓的吹了奏起来。那笛声悠远、宁长,带着浓浓的寂寥和苦楚……然而他没有发现,他现在一遍遍所吹奏的曲子,正是当日慕容雨所吹的那曲--《蝶恋》。 红英落尽青梅小,梨花落今春又了,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 楚逸轩就这样一个人临立在风间,久久的,久久的…… 时间不紧不慢的又过了几天,慕容雨依然过着这终日无所事事的日子。她实在有些想不通,楚逸轩把她囚禁在这里,到底是做什么?如果说要报复,那么她来了也快二十天了,除了第一晚,他再没对自己有过任何动作! “莫非他是在等待什么时机?”慕容雨暗暗的猜想着,“楚逸轩曾经说过,自己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那么,既然是棋子,就一定有它的利用价值,现在他迟迟不见行动,那就说明了她还没到派到用场……真不知道楚逸轩,到底要拿自己做什么?” 一想起楚逸轩,慕容雨的心里就一阵慌乱,这其中夹杂着恐惧、厌恶、心痛……有时候她真想不明白,看似这么美好纯洁的天使,怎么却偏偏做着如此魔鬼般的事情?她真的不敢想象,一旦自己的利用价值完了,他会怎样的对待自己?是直接把她杀了?还是…… “哎--”慕容雨无奈的叹着气。自己不明不白的穿越过来,到头来还没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绚丽姿彩,就马上要一命呜呼了,想想怎么也不值得。 到底慕容家欠了他什么?到底是怎样的恩怨,另得这样一个翩翩公子终日活在仇恨中?哎!慕容雨真的想不明白。 不过想不通归想不通,自己决不能在这样守株待兔下去了。都过了二十天了,楚逸轩那边也该有所行动了。如果真的到了他来找自己的那一天,那她就糟了。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倒不如索性放手一博,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打定了主意慕容雨,终于一扫之前郁闷、纠结的心情,开始快乐的的躺在摇椅上,构思着她的脱逃计划。只是这逃跑又谈何容易啊? “小姐--” 听到翠竹叫唤,慕容雨坐起身来不解的问道:“什么事?这么晚了?还莽莽撞撞的?都没姑娘家的样了!” 翠竹听言,上前拉住慕容雨,撒娇的说道:“哎呀,我的好小姐!人家怎么没姑娘样了?人家这不是着急嘛!” “着急什么?” “着急公子他要见小姐啊!”翠竹一脸兴奋的讲道。 “楚逸轩要见我?”慕容雨疑惑的问,“他要见我做什么?” “这个翠竹怎么会晓得!不过我猜多半是因为公子想念小姐了,所以才要见小姐你啊!” “他想念我?”慕容雨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他想念我?我看他是想我早点死吧!但转念一想,慕容雨心里暗叫不好:难道是他要行动了? “小姐,你皱什么眉啊,赶快走吧,公子还等着呢,咱们儿不能让他久等了。”于是翠竹不由分说的拉着慕容雨就往外走。而可怜的慕容雨,就这样被她半推半就的拉着上了路。 今夜天空特别的黑,黑的连一颗星星都见不着。 慕容雨走在伸不见五指的路上,心里反而有着一丝的坦然。也许此刻的黑夜正如她的心境一般,看不见一丝光明,但又正是因为这黑夜,她才可以将悲伤更好的掩藏起来。 一路上她和翠竹都没说话,只一个劲默默的向前走着。 慕容雨不停的四处张望,像在探寻着什么。过了一会,翠竹开口对她讲道:“小姐,我们到了!公子有规定,他的别院是不许人随意进去的,所以翠竹就只能带小姐到这,小姐你自己进去吧!” “恩!”简单回了一声,慕容雨迈开脚步便往里面走去。不管前面是凶是吉,既然到了这儿了,那她就要勇敢的去面对,即便是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那她也要微笑的面对。 慕容雨向前走着,慢慢的推开房门,心里暗骂着:“这个该死的楚逸轩,每次都搞的这么黑漆漆的,不知道这样很恐怖嘛,也不知道点盏灯!俨然一个中国版严监生,扣门扣到家了!” 正当慕容雨骂的正爽的时候,脚下一个不注意,便整个人绊撞到了桌角,疼的她眼泪直打转。 “该死的--”慕容雨骂骂咧咧出声来。 “慕容小姐是走路不看路呢?还是根本心不在焉呢?”讥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不知道为什么,原来还有些害怕的慕容雨,一听到楚逸轩似冷似热的话,就立刻气的牙痒痒的,什么惊恐啊!畏惧啊!都闪到了一边。 “自己八字肯定和他相克!”暗自想来,慕容雨没好气的说道:“楚公子这么晚找我来有什么事?不会光来看我摔交了嘛!”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道一袭白衣,隐隐的没在黑暗中。 “过来陪我喝杯酒!” 啊?喝酒? “我不会喝酒,啊--”慕容雨直觉的想要拒绝,可当她话还没说完,自己就被一股大力所吸引,下一刻自己便已跌倒在桌边了。 用力抵住楚逸轩狠狠捏住自己下巴的双手,耳边传来了他冷酷的话语:“季绫嫣!你不要给我耍花样,让你喝你就给我喝。” 看着约渐逼近的酒杯,慕容雨奋力的转了转脸,但无奈楚逸轩紧固的双手让她无从动弹。她可不想自己这样被强迫,不就是喝酒嘛! “好!我喝!”慕容雨愤恨的出声。 “呵!果然还是听话的棋子讨人喜欢!”楚逸轩说罢,用力的甩开了慕容雨,推了推她面前的酒杯说道:“喝吧!”随后自己径自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接一口的仰头而尽。 慕容雨吃力的坐起身来,忿忿的瞪了一眼楚逸轩,不情不愿的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好!不愧是将门虎女,还真有些大将风度呢!不过就是这酒量嘛--”看着已面带红光,不住咳嗽的慕容雨,楚逸轩无情地戏笑道。 该死!刚才喝的太猛了!这酒怎么这么辣! 一边捶了胸口,一边抹着眼泪的慕容雨,突然听到楚逸轩如此瞧不起自己,顿时业或横生。脑袋一热,不怕死的回嘴道:“多谢楚公子称赞!小女子海量通天,区区小酌又何足挂齿”! 哦?楚逸轩闻言星眉一挑,嘴角扯出了个弯弯的弧度,“原来慕容小姐是海量啊!如此甚好,来!既是如此,那慕容小姐肯定不介意与在下再喝一杯!”说罢自径拿起酒壶给慕容雨满上了。 第九章 慕容雨见状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我真是头猪!还是头口没遮拦的笨猪!这下好了,想他今天也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狂皱起眉头,慕容雨心里那个懊悔啊。 “慕容小姐怎么不喝了啊?”楚逸轩讥讽道:“喝吧!也让在下看看你那通天的海量!” 听到此番揶揄的话,慕容雨一阵狂咳,不时脑袋里思索着对应只法,“呃,那个,其实,那个--”在苦思无果后,慕容雨只能吱吱唔唔打起迷糊仗来。 此时的气氛静异极了,凝重的呼吸声不断的压迫慕容雨的心脏。于是,有点受不了的她开始胡乱的找起理由来:“其实,那个--” “慕容小姐,那个究竟哪个?” 呃?“就是,就是我酒量虽好,但不过却是要在特定的场合下,才能发挥出来的。比如什么大喜大悲的时候,呃~只可惜,今天好景虚设,对于我来说并无特别。所以,所以怕是要让楚公子失望了。”说着慕容雨还用特别可惜的神情看了下楚逸轩。 “哦?居然还有这种事,在下倒是少有听说。莫不是慕容小姐骗在下的吧!”楚逸轩眯着一双星目紧盯着慕容雨。 “怎么--怎么会!确有此事的,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查!”查吧,查吧,等到你真查回来,这天早就亮了,到时候我可不怕你!慕容雨心中暗自得意到。 “楚某也很想相信小姐你,可是小姐你说话时,眼珠子转的这么飞快,实在另楚某--”楚逸轩故意隐去后面几个字,好整以暇的看着慕容雨的反应。 “啊?眼珠子?有、有吗?”慕容雨嘴上可怜兮兮的问着,心中却愤恨的想着:什么人啊!这么黑的房间里,他居然连着也能观察到! 稍想了一下,慕容雨慢慢的回答道:“回楚公子,我这个人有个隐疾,在黑的地方待久了,眼珠子就会不自觉的转,所以,这跟其它么有关系。” “哼!”楚逸轩闻言轻哼了一声说道:“慕容小姐还真特别啊!既然如此,那楚某就姑且相信。” 听到这里,慕容雨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但随即在楚逸轩一句“不过--”后又紧绷了起来。“要命了!这男人怎么这么喜欢作腾人!”心里想着,但嘴上却连忙问道:“不过什么?” “听闻小姐之词,楚某本不应再多做邀请,但在下今日心情实在不是很好,就想见识小姐的千杯不倒,所以,慕容雨――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你!”慕容雨不可置信的喝出声来。敢情他跟自己饶了这么久,全拿自己当猴耍!自己不怎么做,怎么说,只要他不愿意,自己就得按他说的去做,不能有任何反抗! 慕容雨觉得自己象一个小丑,一个任意被人践踏、玩弄的小丑,她痛恨这么无能为力、任人鱼肉的感觉! 见慕容雨杵在那里不吭声,楚逸轩接着说道:“小姐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在下倒是可以帮你一帮!不过想要让小姐特别高兴的话,楚某恐怕是无能为力了,但若是让小姐你痛苦万分的话,楚某自认还是可以办到的!”说罢便狠狠的抓起慕容雨的手腕。 慕容雨吃痛的皱起眉头来,恨恨的在心里把那该死的楚逸轩问候了个千遍万遍。 “慕容小姐,你是想怎么个痛苦法呢?”邪邪的话语自耳边穿来,抓着慕容雨的手又加重了三分力道。 “你!”面对着楚逸轩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慕容雨此时恨的牙痒痒的,挣扎了几下见未果,便张口对那只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慕容雨自己也没想到,原来她的积恨竟如此之深,才一张口便尝到了血腥。 也许是自感心虚,慕容雨急忙松开嘴,头也不抬的拿起桌上的酒壶,低嘟道:“喝就喝!谁怕谁!”接着潇洒的头一仰“咕嘟、咕嘟”的牛饮了起来。 不管了,她现在需要的就是要好好的醉上一场…… 酒过三巡,看着眼前伏在桌上烂醉的慕容雨,口中不停的叫唤着:“酒--酒--”,楚逸轩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瞥了到手上那一圈深深的红色牙印,低低的念道:“年儿……我到底该怎么办?” 此时的慕容雨,一边拿着酒杯,一边跌跌绊绊的站起身来。她晃荡着脑袋,不时的打着酒嗝,一边走,一边喃喃念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这首《月下独酌》是韦健最喜欢的一首诗,以前只要自己一遇到什么伤心事,韦健便会故做醉意的念这首诗给她听。 只可惜如今,物不是,人已非。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现在却只能在各自的天空下,过着虽生犹死的生活! 韦健!现在的你我,可真的是“醉后各分散”了!相见无期,相见无期啊! 此时,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对坐在石台前,全然不自知的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满满一坛酒被倒的一滴不剩时,楚逸轩才猛的清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醉的已宛如烂泥的慕容雨,此时她正全无形象的爬在台面上,一手抓着酒杯,一手扯着自己的衣领,口中还不住念叨:“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好句子,真想不到她也能做出如此洒脱的佳句来!楚逸轩微微勾起一笑,目光随着慕容雨微敞的领口望去,雪白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在酒力的作用下,此刻正隐隐透着粉红…… 目光一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楚逸轩连忙别过脸去。 哼!还‘千杯不倒’呢!不过才小半坛子酒,就让她成这样了!看着此时一动不能动的慕容雨,楚逸轩微微叹了口气,醉成这样,真是伤脑筋啊! 思绪飘转,慢慢延向前方……看来今夜注定无眠了。 第十章 第二天中午,慕容雨才缓缓醒来,抵着昏胀欲裂的额头,痛苦的呼出声。 “小姐,你醒拉!”见慕容雨坐起身来,一旁的翠竹忙服侍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醉成这样啊?这醒酒汤都给热了三四遍了!来,小姐,快把它喝了吧。” 慕容雨看着这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心下十分感动,怎奈头疼欲裂,逼的她提不起力来,只得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谢你,翠竹!这里是哪儿啊?” “小姐,这里是你的房间啊!” “我的房间?” 等等!我昨天不是楚逸轩的房里喝酒的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又会在自己的房里了? 慕容雨心中暗自想到,脸上却不动声色:“翠竹,你可知道我昨晚有怎么回来的?” “当然知道啊!”翠竹笑的一脸献媚,“昨晚是公子抱小姐回来的!” 什么!是楚逸轩!他抱自己回来的? 慕容雨心中大惊,急急地向自己身上看去。当看到身上的衣裳早已不是自己昨日所穿的那件时,脸色顿时惨白。 她略有些发抖的问到:“翠竹,是谁帮我换的衣服……” 完了,自己不会是酒后乱性了吧?如果当真那样,那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看着一脸懊恼的慕容雨,翠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小姐,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慕容雨欲哭无泪,“好翠竹!你就快点儿告诉我,我这衣服到底是谁给换的啊?” 看着她那一副凄惨的摸样,翠竹决定不再逗她,于是正了正色,顿了顿音说道:“这当然是翠竹给换了啦!不然小姐以为还会有谁!” 呼--幸好!慕容雨闻言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可不想自己酒后被人看光光,尤其是楚逸轩!她不要和他再沾上一点儿关系! “昨夜公子将小姐唤走之后,翠竹便一直等候在这儿。后来见公子抱着满身酒气的小姐回来,还着实给吓了一跳呢!” 翠竹见云舒不发问,便径自讲了下去:“当时小姐嘴里不住说着什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还一个劲的拉着公子不让他走。” 什么?慕容雨听到此处,心不由“咯噔”一下,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说我拉着楚逸轩不让他走?” “恩!”翠竹重重一点头说道:“小姐说要与公子把酒言欢,说什么不醉不归,其实我看小姐那会早已醉的不知东南西北了呢!” 不会吧!慕容雨现在只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起来!天哪!原来自己的酒品这么差的啊?居然在楚逸轩面前出了这么大的糗!她开始有点儿不想活了! “那后来呢?”慕容雨无比郁闷的问道。 “后来?”翠竹眨吧眨吧眼睛说道:“后来公子就交代翠竹服侍小姐了啊,再然后公子就走了啊。” 哦!他就这么走了?慕容雨暗暗说道,心里居然泛起了一丝丝失落。当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立马被心中泛起的一股强大的犯罪感给震的生疼。 慕容雨!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他禁锢你的自由,夺去你的童贞,践踏你的尊严……如此对你,你居然还在为他的一声不吭而感到失落?你真的是疯了!而且还疯的不轻!他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也是你能幻想着?更何况在你们之间,还横着一片似海的深仇。你于他,不过是手中一枚任意操纵的棋子,一枚用过就丢的棋子,仅此而已! 一整个下午,慕容雨都愣愣的发着呆,思考着自己究竟要如何才能逃出这个牢笼。 看着呆坐了一整个下午的小姐,翠竹微微的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小姐迟早会憋出病来! “公子!” 当慕容雨听到翠竹微微的惊呼声,漂亮的眉头便微微的皱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慕容雨向来人开口道:“楚公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楚逸轩闻言,只剑眉一挑,不发一言的走过云舒身边,径自在对面坐了下来。 看着他戴着面纱而显得异常俊美的脸庞,慕容雨故作镇定的对上了那深邃的双眸。和她比眼力,哼!谁怕谁! “慕容小姐似乎总能挑起别人的怒火。”良久楚逸轩收回视线,一脸云淡风清的开口道。 那也要看对方是谁!慕容雨心下想到。 “据说,征远将军之女慕容雨,蛮横泼辣,叼专无理。如此看来,也并不尽是些捕风捉影,市井谣传。至少这性子,足有挑战他人之能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在这儿拐弯抹角!”看着楚逸轩一脸寻味的样子,慕容雨顿时厌恶非常,冷言相向之。 “呵!”只见楚逸轩闻言一阵轻笑,接着便定定的打量起她来。 被他如此看着,慕容雨感到浑身不自在,她实在有些不明白,楚逸轩此番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楚逸轩幽幽地开口念着这首《月下独酌》,静静地注意着慕容雨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震惊,疑惑!慕容雨满是不解地望着楚逸轩。她不明白,为什么李白的诗此刻正从他的嘴巴里念出来!难道这个世界里也有李白?可就算是有,那他为何此时这番表情的转述给自己听?想不通。 看着一脸费解有带些迷茫的慕容雨,楚逸轩难得好心的解释道:“这诗是你昨夜喝醉酒时所念的,我觉的很美!” “这是你自己作的吗?”此时的他一脸淡然,温柔地仿佛能将人融化。 “呃,关你什么事。”慕容雨心中甚虚,不是她故意想剽窃前人的佳作来显摆自己,而是她怕自己据实相告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她只能告戒自己:少说为妙! “你是谁!”一个骤冷的声音兀然自头顶传来。 慕容雨愣愣地看着一脸绝冷的楚逸轩,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靠!这男人也太能演了吧!变脸变的跟翻书似的!他咋不去当演员呢? “你究竟是谁?”冰冷的声音再有次传来,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 你叫我怎么说?天知道我是谁?就是连自己叫慕容雨,那也是从他那儿听来的,怎么现在反到问起她来了呀?慕容雨闷闷地想,脸色明显不好。 “你不是慕容雨!说,你到底是谁!” 望着眼前横眉冷对的楚逸轩,慕容雨心下倒是一片坦然。反正自己只是一抹孤魂,糊里糊涂的来到这里,本就身份不明,别人怎么看自己?自己究竟是谁?她丝毫不在意,从此她就只是慕容雨。 懒得跟他在这个问题上做争论,柳与舒随意地回答道:“你为什么认为我不是慕容雨?” “我派人查过季绫嫣的底细,她骄纵蛮横,任性无理,绝不会是眼前的你,更不会吹出那般哀婉的曲子,作出如此潇洒的诗来!”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跟慕容雨一模一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楚逸轩上前一步,直直地盯住慕容雨。 慕容雨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我有什么目的?你居然问我有什么目的?楚逸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吧!是谁把我抓来囚禁于此!是谁夺走了我的清白还对我多加欺辱!楚逸轩,你现在反过来问我有什么目的?你不觉的你未免太可笑了吗!” 这是慕容雨第一次这么放纵的大笑,直笑到眼泪肆意流淌。 “你说我不是你们所知道的那个慕容雨!的确,现在的我,是不是慕容雨又有何分别呢!你认为,当一个人被别人如此的对待后,她还会是原来的那个她吗?我什么要假扮慕容雨?难道是假扮她等着被你们抓来,然后肆意践踏吗?我告诉你,我没有那么贱!我宁愿自己从来就不是她!” 冷笑一声,慕容雨抬手挥去脸边的泪水,冷声道:“还是楚大公子你认为你们就这点能力,连抓个人都会抓错!” 看着眼前紧锁眉头,一言不发的楚逸轩,慕容雨心里前所未有的痛快!自己连日来被他打击欺压,终于有能让她出一口恶气了! “怎么样?害怕了?怕我带着目的来害你?”慕容雨冷哼一声道:“如果你害怕了,就早点放了我!你放心,我没见过你的真面目,又什么武功都不会,对你造成不了影响的!” 讥讽的话说着,慕容雨浅笑着端起茶杯,悠然的坐着,阳光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美的那么不切实际! “你休想!你这辈子也休想逃开!”楚逸轩怒气冲天,咬牙切齿道。忿忿地一摔门,也不去理会慕容雨的反应,便大步迈了出去。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自己本来就没希望他能放她出去。刚才那样讲也只是为了臭他,如果他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那她反而会觉的奇怪了。 低头望着杯中,蕊色的茶心在杯中沉沉浮浮。刚才楚逸轩摔门,定是用了很的的力气!这水面到现在还泛着丝丝涟漪呢! 他应该是很愤怒吧!毕竟自己现在受制于他,却还敢跟他如此叫嚣,他一定有些受不了。呵呵,貌似他们的每次谈话,都是弄的不欢而散! 呵,但是这欢与不欢,于她又有何相干呢? 第十一章 “翠竹,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这日慕容雨因为实在无聊的紧,便突发其想做起了孔明灯。 以前读书的时候,她曾和韦健搭档参加过孔明灯制作大赛,还拿到过名次。不过,那多半是韦健操刀,自己则负责打下手。而现在,她只身漂泊在这陌生世界里,只想借着孔明灯的寓意,寄托自己对另一时空的思念。 “早就准备好了,小姐。” “小姐,你说的这个孔明灯到底是长什么样啊?能得能飞上天?就像纸鸢一样吗?”见翠竹歪着脑袋,一脸好奇的样子,慕容雨心中好笑: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孔明灯?好奇怪!不过再一想也是,毕竟象诸葛亮那样聪明的能人,也不是随随便便都能有的!好吧,那今日自己就姑且当一会这诸葛孔明吧! “小姐,你在笑什么?还笑的那么贼兮兮的!”看着慕容雨一脸坏笑,翠竹忍不住出声问到。 “啊?我有吗?”闻言,慕容雨正了正脸色,说道:“死丫头!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哦,知道了,小姐!”说着翠竹便嘟着个小嘴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只见慕容雨拿着剪刀、竹篦、纸糊等手忙脚乱的扎了起来。 传说孔明灯是由三国时的诸葛孔明所发明。当年诸葛孔明被司马懿围困于阳平,无法派兵出城求救。后孔明算准风向,制成了会飘浮的纸灯笼,系上求救的讯息,向外发布信号,其果然脱险。于是后世就称这种灯笼为孔明灯。 而现代人放孔明灯,则多作为祈福之用。男女老少亲手写下祝福的心愿,象征丰收成功,幸福年年。慕容雨正是取用其后之意,来表达自己对家乡的无尽思绪。 不久之后,当七八个大小不一的孔明灯排列在慕容雨面前时,慕容雨激动的有些不明所以。心里暗自想到:原来我还真不赖,居然真被我做成了!现在就只等晚上了,看它们到底能不能飞的起来。 “啊,终于完成了!”在扎完最后一个灯笼时,慕容雨将双手向后一张,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着很没形象的一个转身,整个人便大刺刺的躺在了床上。 “哎--累死我了!反正到晚上还有好一会儿呢,现在我先睡会儿觉。”说罢便一个翻身,眯起了双眼。 翠竹微笑的看着眼前如此大大咧咧的慕容雨,她从没见过如此有趣、如此特别的女子。她才华横溢,却又古灵精怪。有时安静的像涓涓的溪水,又有时热情的像澎湃的大海。她率直、天真且不矫揉造作,还满脑子希奇古怪的想法。即便知道自己是公子派来的监视,但她仍对自己如此真诚且关爱有加。 望着慕容雨毫无设防的睡脸,翠竹心里感叹到:这是一张多么精致秀丽的脸啊,即便无做任何修饰,却仍另人魂牵梦绕。面对如此美丽、奇特的她,公子的心,恐怕是要乱了。 当慕容雨一觉醒来,已临近黄昏。急急忙忙用完晚膳后,便带了翠竹一干人等在花园里摆开了阵势。 只见七八个丫鬟手捧着孔明灯并排的站列着。 “翠竹,红纸条准备好了吗?” “早好了,小姐,就等你来题字了!”翠竹边磨着墨边回答道。 “喔!”听言慕容雨便向桌边走了过去。 她手握着毛笔,却一时不知从何下笔。原本有满肚子的话想要说,可真当要写点的时候,脑重中却茫茫然一片空白。 “写点儿什么呢?”慕容雨自语到。 翠竹望着慕容雨紧锁的眉头,一时间也弄不清状况。 忽然她眉头一松,提着笔的手在纸上刷刷的写下了几个字--“happynewyear”。 她记得,在她原来的那个世界里,已是临近元旦的了。掐指算算从她来到这里的天数,也差不多快到了。虽然自己现在无法,也不能对原先的亲人表达祝福,但这句简单的“happynewyear”,却深深的蕴涵着她的无尽的倾诉与思念。 翠竹见慕容雨像作画似的在纸上画了一道又一道,便上前一脸释然的说道:“小姐,原来你在画符啊!我开始还以为你要题字呢。” 看着一脸写着“原来如此”的翠竹,慕容雨顿时满头黑线,这才想起来,这里是没有英文的。于是乎歉然一笑,解释道:“这不是画符,而我的祝福!是给那些我永远也不可能再见到的人的祝福。” 见她这副幽幽的样子,翠竹便自觉的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地帮她把红纸系在了每盏灯的下方。 “你们把灯都放下吧!”慕容雨手持红烛走向中间,慢慢地点起了一盏孔明灯。 这孔明灯,主要是利用灯内燃烧的热力使周围空气温度升高,密度减小上升,从而排出孔明灯中原有空气,使自身重力变小,空气对它的浮力从而把灯笼托起来。 看着缓缓上升着的孔明灯,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徐徐的飘向了天空,而灯的下方则摇曳着那写着“happynewyear”的红纸条。纸条轻轻的飘动着,像是在向招手,又象是在告别。 成功了!看着不断上升的孔明灯,慕容雨心中一喜,痴痴地望向天际。 接着第二盏、第三盏……灯也飞向了天际,那红红的火光忽闪忽闪地,象璀璨的明星,又像绚丽的珍珠,承载着慕容雨思亲的梦。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骤然打破了这原本安谧和谐的气氛。 慕容雨不用回头,都知道来者何人!只是,她此时并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意境,只一动不动,抬着头仰望着天空。 “公子,小姐和奴婢们正在放孔明灯呢!”翠竹福了福身子,向楚逸轩回答到。 “孔明灯?”楚逸轩不解的重复了一遍。 于是,翠竹将手中还未点燃的灯送至了他面前,说道:“回公子,这就是孔明灯,是小姐自己做的呢!刚才我们已经放了好几盏上去了呢!公子你看,就是那个!”说着便指了指上空正愈飞愈高的孔明灯。 “这些是你做的?”楚逸轩转过身子面对着慕容雨。 见慕容雨抬头不语,便挥手摒退了所有人。瞬间,若大的园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抬头仰望的人了。 许久,慕容雨低下头来,缓缓地走到一边,径自点起了一盏灯,在它慢慢飞向天际的时候,低低的开口道:“在世界的某个地方,那里的人们,每逢喜庆日子或盛大的节日,都会点起孔明灯来表达他们的美好的心愿。人们在点燃灯前,往往要在灯上写下自己的愿望,与天灯一起冉冉升向苍穹,以祈求心愿能以实现。再后来,则就演变成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有愿望、想祈福,都可以通过孔明灯的方式来寄托。” 微微停了停,慕容雨定定的看着楚逸轩道:“据说这孔明灯,可以将祝福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论你所祈福的那个人此时身在何处,它也一定会将你最美好、最真挚的祝福带到他们的身旁!楚公子,你有没有想要祝福的人?此处还有几盏灯,你如果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个。” 慕容雨说完,便再次仰起了头,不再言语了。现在的她,只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想被任何外物所打扰,虽然她很不高兴看见楚逸轩,但此时她并不想和他起什么冲突,至少今天不想。 第十二章 也许是看累了,慕容雨索性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眼前浮现出一幅幅曾经生活的画面:从懂事后的委屈到长大后的辛酸,期间有开心的,不开心的;有幸福的,不幸福的;有甜蜜欢笑着的,也有心碎哭泣着的…… 突然想起了一张脸,是了!那张曾令她痛不欲生的脸,不知此时的他正在些干什么?应该已经结婚了吧!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的离去?他会心痛吗?会为我哭泣吗?还是他根本就不会在意,说不定还会嘲笑自己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呢! 可是韦健,你知道吗?我还念着你,即便在你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后,我仍然忘不了你! 睁开眼睛,慕容雨伸出手,慢慢的点燃了这最后一盏孔明灯,百感交集的默默对自己说道:韦健,纵然放不下你,但我依然决定要忘记你。我们的爱是从这孔明灯开始的,最后也就以这孔明灯结束吧!就让这飞翔的孔明灯,鉴证着我们这段缘起缘灭的爱吧! 眼泪慢慢的从眼眶中流出,滴落在慕容雨白皙的手背上,一滴、两滴……像珍珠断了线般那样一发不可收拾。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此时慕容雨的心是彻彻底底地死了…… 楚逸轩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儿,看着她悲伤难过的样子,第一次感到了慌张,强压着想拥她入怀的冲动,他只能这样久久的凝望着她。 仿佛是注意到了楚逸轩灼热的目光,慕容雨忙用手拭掉了眼角的泪水,然后转身对楚逸轩歉意一笑,随即看了看桌台,说道:“真不好意思,刚才还说让你一盏,转眼间就被全我放完了。” 望着她被泪水划湿过的脸蛋,此时正因为她的笑容而显出淡淡的红氲,显的越发娇美动人。楚逸轩的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猛然撞击了一下,这一击惊的他说语不成声:“没,没关系。” 慕容雨愣愣地看着楚逸轩,心中颇为费解:这个人自出现后,不是对她冷言嘲讽,就是对她百般凌辱,恶言相向,还从没见他对自己这样好脾气的说过话,莫不是他今天转了性? 慕容雨狐疑的看着楚逸轩,突然灵光一闪:哎呀,自己怎么那么笨啊,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定是受了自己那番话的影响哎,正缅怀过去的时候却被自己打断了。 哎~明明说好要给人家一个祈福的机会,现在又偏偏被自己给落空了。想到这里,慕容雨低低的叹了口气,向楚逸轩问道:“楚公子这番,可是有心上人?” 楚逸轩听言心中一紧,身体也不由一震,双眼直直的看着慕容雨。 “楚公子有想爱而不能爱的人吗?” 见楚逸轩紧抿双唇,慕容雨又径自说道:“刚才我对你失了一次言,你若不嫌弃,我就给你弹奏一曲权当弥补吧!”说完转身便向屋里走去。 不一会儿,慕容雨便手捧七弦古琴走了出来。 将琴轻轻的放置在桌面上,慕容雨抬头柔声对楚逸轩说道:“楚公子请坐!” 见楚逸轩依言坐下,慕容雨直笑道:“楚公子,今日我突然很想唱歌。就已歌声替上刚才的失言吧!不过我唱的不是很好,你可别见怪。可不要又像那日那样多加挖苦,权当一听罢了。” “好!”略略一点头。见楚逸轩答应,慕容雨便开始拨弄起了琴弦。 韦健,就让我为你弹奏这最后一曲吧,从今以后,我将会彻底的将你忘记,不再想起!最后一次,这真的只有最后一次……想你! 幽幽的叹了口气,慕容雨缓缓的闭上眼,慢慢拨弄着琴弦,开始唱道: 笑看世间痴人万千 白首同眷实难得见 人面桃花是谁在扮演 时过境迁故人难见 旧日黄昏映照新颜 相思之苦谁又敢直言 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忘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 笑我太过痴狂相思夜未央 独我孤芳自赏残香 为情伤世间事皆无常 笑沧桑万行泪化寒窗 勿彷徨脱素裹着春装忆流芳 慕容雨低低的唱着,像是在诉说着这历经的沧桑。她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去和韦健做了了断。倾诉自己压抑已久的感情,一曲唱罢,已泪流满面。 突然忆起了自己的失态,慕容雨心中大窘,连忙站起身来要往屋里去。就在她刚欲抬脚的时候,楚逸轩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传来:“是李文修吧!你想爱而不能爱的人,是李文修吧!” “李文修?”慕容雨直直的站着,此时她的直觉告诉她,楚逸轩所说的这个人应该和她有着莫大的关联。 见慕容雨并不回头,楚逸轩心中苦涩一笑:“你刚才所唱的也全是为了他吧!你是在为他而感到悲伤!你是因为失身于我而哭泣的吧”。 一提到失身,慕容雨满腔怒火顿时油然而生。是啊!光顾着自怜自艾,自己怎么忘了,眼前的可是恨她入骨,且强行占有了她身子的人! 想到此处,慕容雨便怨气冲天:“哼!李文修?楚公子你好记性!如何我没有记错的话,阁下可是知道我患了失忆症的,你此时如此说我,到底是何用意?” 慕容雨冷笑了一声:“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想请教楚公子,您口口声声所说的这个李文修,他究竟是谁?” “慕容雨!你不用在这里装腔作势,你以为就你胡乱地说两句,我就会真的以为你失忆了吗?我告诉,你现在你在我手心里,不要给我玩什么花样!”楚逸轩冷冷的看着慕容雨,一字一句地说道。 慕容雨苦笑一声:“我如今被囚于此,怎么楚公子还认为我有逃走的能力吗?” “这到是!我忘了你的武功已被我废了。不过我告诉你,别以为季鸿渐回来了,你就一定能救得!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找到你的!” 慕容雨此时气的浑身发抖,原来,他不仅仅是强暴了她的身子,禁锢了她的自由,他还废了她的武功! 慕容雨狠狠的瞪着楚逸轩,寒着声道:“楚逸轩!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个,我还没想好!不过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戏谑的话从头顶传来。 “随你的便!对了,到时候别忘了知会一声!再见!”慕容雨咬牙切齿的讲道,说完便一甩袖子,忿忿的朝屋里走去。 “这个该死的楚逸轩 ,早知道如此,就不会对他心怀愧疚,还好心的补偿他!”慕容雨满心愤怒,刚才弹琴的时候,她真的忘记了对面坐的这个人,曾给她带来的多大伤害。也许是她真的太寂寞了,只想好好的找个人,陪她坐一坐,听一听她的发泄,但是很显然,自己是找错对象了。 慕容雨此时懊恼万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能面对着一个这么变态的人,还甚至想和她握手言和?也许她本身并不是季绫嫣,所以并没有承载着慕容雨的恨,即使是被他侵犯后,她还有度安慰自己说那不是自己的身体!可是就在刚才,慕容雨彻彻底底的愤怒了!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欺辱,别说自己现在就是慕容雨,就算不是慕容雨,她也再无法忍受下去了! 第十三章 忿忿的关上门,慕容雨将身体靠在了门上,整个人因气愤而瑟瑟发抖。 她茫然的看着四周,心力憔悴。目光再次定格在墙上的那副美人图上,满肚辛酸的想着,同样是没有自由,但自己却还不如那画中人,至少她光鲜亮力的活在画上,会有人不时的去关心她,欣赏她!而自己呢?从头到尾都只是个被人任意玩弄的小丑,没有人会关心她,也没有人会在意她!有的就只是些想着如何利用她,伤害她的人!为什么自己不论在哪个世界,都要遭人冷落,受人唾弃呢! 眼泪不争气的滑了下来,慕容雨狠狠地用手抹掉了它。是的!她不能气馁,既然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以季绫嫣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那就不能在这个时候轻言放弃。她要让那些伤害她的人好好的看着,看着她如何的开心的过每一天! 想到这里,慕容雨的心也宽慰了许多。于是吹灭了灯,便合衣躺上了床。 慕容雨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中一直回想着楚逸轩刚才讲的话,李文修?季鸿渐?这些人到底和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听楚逸轩的意思,好像自己和这李文修还有一段情缘。那这个李文修会是他之前说过的那个李家吗?这个慕容鸿渐又会是谁?我、慕容正、慕容鸿渐又是怎样的关系呢? 正当慕容雨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窗外突然闪过一个黑影,下一刻房门便被人狠狠的推开了。 慕容雨大惊,猛的坐起身来。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站立在门前,月色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地刺眼。 强压着心底的恐惧,慕容雨向黑衣人问道:“阁下何人?半夜三更来此有何贵干?” 只见那黑衣人阴冷道:“慕容雨,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跟我走就行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阁下似乎没有把话讲清楚!”慕容雨警觉的回答道。 结果那黑衣人又是一笑:“难道此时此刻,慕容小姐还不知道我来的目的吗?” “是楚逸轩让你来的?”慕容雨此时心下有些眉目。她曾经察视过这府邸,到处都布满的暗卫,此时如果不是楚逸轩派来的人,相信要在府上如此任意走动,怕是很难了。 “慕容小姐果然聪明,诚实让在下佩服。既然小姐已然知晓,那咱就不多费唇舌了。慕容小姐,请吧!”说罢便作了个“请”的手势。 “慢着!”慕容雨冷声喝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只见那黑衣人突然上前一步,用手锁住慕容雨的脖子,慕容雨顿时感觉喉咙一紧,接着嘴里被人塞进了一粒药丸。 “你给我吃了什么?”慕容雨右手捂着胸口怒声问到。 “慕容小姐无须惊慌,这不是致命的毒药!此乃绝融丹!”来人得意道。 “绝融丹?那是什么?”慕容雨怒道。 “也没什么,只是一种让你再也无法开口讲话的药!”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但此时在慕容雨心里,却如压了一块巨石那般让她窒息。 “你……”慕容雨激愤的说不出话来,恶狠狠的看着眼前之人。虽然蒙着黑纱,但她仍可清楚地看见他此时脸上狰狞的笑容。 “是楚逸轩命令你给我吃的?”慕容雨有些不相信的问道。虽然楚逸轩不仅一次的伤害她,嘲弄她,但她心里始终觉的他不至于残忍至此。 “慕容小姐认为,如果不是楼主授意,属下怎敢私自行动?” 听闻此言,慕容雨无力的闭上眼睛,尽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的平复下来。 许久,只见她低声说道:“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吗?我想知道为什么楚逸轩要如此对我?我们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仇恨,让他非要置我于此?” 停顿了一下,慕容雨开口补充道:“我已经失去了记忆。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是以前的事,我真记不得了,还请你告诉我这一切!”最后几个字慕容雨是咬牙切齿说的。 “你告诉我,其实是没有关系的。你大可放心,整件事情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说到这里慕容雨悲凉的笑了一下:“我想,就是我想说,恐怕以后也没有机会了。所以,请你告诉我真相。”到最后,慕容雨几乎是用哀求的口吻在对黑衣人讲话。 沉默了一会儿,黑衣人才开口回答:“好吧,既然如此,让你知道也无妨。”他停了一下继续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这个故事你就明白一切了。” 十六年前,在日盛国,有两位有名的将军,他们战功赫赫、德高望重,连先皇都十分敬重他们。这俩位便是当时的骠骑大将军楚穆白,和征远大将军慕容正。 话说这二人自小相识,一直视对方为彼此的竞争对手。长大后又同朝为官,皆为日盛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这么多年,他二人久经沙场,即相互竞争又相互勉励,可以说是一对出生入死的兄弟。 不料在一次征途中,他二人因路线问题发生了争执,为人爽直的楚将军因与慕容将军意见相左,争执不下间最后拂袖而去,只留下一脸暴怒的慕容将军独自领兵。 于是归京后,便有人上奏皇密奏说:楚将军在行军时擅离职守,不仅如此他还纵容士兵淫奸村妇,烧杀抢夺…… 当时皇上派了与之同征的慕容正将军调查此事。几天后,慕容将军引证复命,力说确有此事。于是乎皇上便罢了楚将军的官,抄了他的家并将其流放。可怜忠心耿耿的楚将军,因无端蒙冤,当时急火攻心,不久便吐血身亡了。而此时,征远将军慕容正,却因查证有功官加一级,并且得了封赏娶了当时靖德王爷的幺女--德阳郡主…… 乍听到这件事情,慕容雨惊的说不出话来。这种事情前世在电视上看得多了,也没觉的有什么,可当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她却无法接受了。 慕容雨结结巴巴的问到:“你说的那位楚将军就是楚逸轩的爹?而那位征远将军则是我的父亲?” “正是!” 慕容雨失神的倒退了两步,颇为不力的挣扎道:“可是,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完全说明是慕容将军陷害了楚将军啊!不是有人秘奏吗?那个人是谁?应该找他调查清楚啊!” 只见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他?不错!是要找他。他是上奏诬陷之人没错!但是真正陷楚将军于不义的,却是你的父亲慕容正。再说了,其实那上奏之人也不是什么外人,他正是慕容小姐你未婚夫的父亲,当今宰相--李炯泽!” “什么!”慕容雨一脸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那就算李、季两家的关系,那也不能说明就一定是他们陷害楚将军,也许,也许楚将军是真的做错了事。” 慕容雨刚一说完,便见黑衣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厉声说道:“楼主当初也曾有这样的顾虑。据说当时皇上派季正去查此案,慕容正收集了一些资料,正因为这些资料,皇上治了楚将军的罪,且听说这证据当时就藏于征员将军府内。” “你们派人去偷了?结果如何?”一听此话,慕容雨便急急的开口问道。 只是回答自己的,却是一阵长长的沉默。许久之后,才听见那黑衣人低低地说:“如果不是因为那资料,年儿小姐也不会死……” 突然,那黑衣人死死的瞪着慕容雨,恶狠狠的眼睛里冒着凶光:“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年儿小姐!你们、你们都该死!” 第十四章 见此情景,慕容雨吓的再次退后了两步,见听那黑衣人继续激动地说道:“要不是为了拿那东西,年儿小姐就不会只身犯险,擅入将军府。如果她不去……”说道这里慕容雨明显感觉到他哽咽了一下。 正感疑惑之时,突然那黑衣人一个上前,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道:“知道年儿是怎么死的吗?就因为你那好哥哥--慕容鸿渐!是他!当年年儿在将军府不慎失手所擒,结果那畜生看上了年儿的姿色,硬是将她给糟蹋了。” 听到“糟蹋”一词,慕容雨脸色顿时一白,心痛不已的想着:呵!楚逸轩也是这样对我的,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报复当年年儿所受的耻辱。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楚逸轩是为了年儿而这样对自己,慕容雨的心里就莫名的一阵悸痛,只得傻愣愣地问着:“那结果呢?年儿有没怎样?” “结果?你还好意思问结果!”只听他冷哼了一声,激动的说道:“年儿小姐因不堪受辱,最后选择了自尽。”说完,慕容雨听到了他那重重的叹息声。 慕容雨听言,心中一片痛惜,她是在为一个如花生命的逝去而惋惜!也是在为她即将承担的的仇恨而感叹! “你们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去冒险?难道你们没考虑过她一个人去的危险性吗?”此时的慕容雨万种激动化成了气愤,脱口说道:“为什么你们男人之间的事,却要让一个小姑娘去承担?” 此言,她说年儿!也是在说自己! 那黑衣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慕容雨说道:“正因为我们不许,年儿小姐才会背着我们,一个人偷偷跑去的。” “如果当时,我能早点发现,也许我能及时阻止她,如果我阻止了她,那这一切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看着情绪激动的黑衣人,慕容雨心中难言明状。 “你……喜欢年儿姑娘吧!”慕容雨试探的问着。 只见那黑衣人听言,原本那激动地有些发抖的身体,却因为慕容雨的一句话而被生生的定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 许久,在他硬生生的面容上忽然扯出了一抹苦笑,转过头幽幽的说道:“是啊!我是喜欢她,可是这喜欢又能如何?在她的眼中,从来就只有楼主一个人。至于我,永远都只是一个在她难过时能逗她开心的小丑。我注定只能默默的躲在角落,静静的看着她。但是只要能这么看着她,看着她的充满朝气笑容,我便足够了。” 看着他脸上痴痴的表情,慕容雨愣住了!她无法想象,刚才那个凶神恶刹到几乎想置她于死地的男人,此时也会有如此柔情、温良的一面。 想着想着,突然慕容雨灵光一闪,对着黑衣人指了指墙上的画,说道:“那可是年儿姑娘的画像?” 闻言,黑衣人用赞许的眼光看了一下慕容雨,郎声道:“慕容小姐果然冰雪聪明,才思过人,在下只是略微描述,小姐便能猜得画中之人的真实身份,实在是佩服、佩服!” 慕容雨听言心中直翻白眼:拜托!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不用这么夸我吧!但想归想、嘴上还是不作声。 望着画中楚楚动人的年儿,慕容雨心中再次泛起了苦涩。人生漂浮数十载,本来活在这世界上就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更何况她的遭遇还是那样的凄惨,也许正是看到了她的不幸,上天才结束了她短暂的生命……慕容雨楞楞的想着。 头上传来了重重的叹息声,接着慕容雨便听黑衣人喃喃的说道:“年儿如果地下有知,也应该觉的欣慰了。毕竟楼主的心中还是有她的!”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不知道为什么,当慕容雨听到他这样讲,心中就莫名一紧。慕容雨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过她没有思考的时间,现在的她只想尽快弄清楚这整件事情? “你们最后到底有没有拿到资料?”慕容雨开口问道。 “拿到了!就在年儿小姐出事的第二天,楼主就已取回了证据!” “那结果如何?”慕容雨急急的追问到。 “结果?慕容小姐!在下真不知如何说你才好!你明明很聪明,为何此时在这件事情上装糊涂?”那黑衣人恶狠狠的说道:“如果我们没有确认,我们又怎么会将小姐你掳至此地?又怎么会对小姐你如此这般呢?” 黑衣人的话,句句像刀一样扎进了慕容雨的心里,在她的心中卷起了千层波浪。 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慕容雨冷冷的望着黑衣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现在准备打算怎么对付李、慕容两家?难道就只光光抓我来吗?难道只单单针对慕容家吗?依我看就算李家只是个告发者,但你们同样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啪--啪--啪--”如此女子,难怪楼主的心要乱了。 黑衣人满意看着慕容雨,不停拍动着双掌,赞赏的说:“这样才像是慕容小姐嘛!聪明!不过小姐--你可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哈哈!” “什么意思?” 那黑衣人定定的看着慕容雨,笑道:“小姐怎么忘了?这关键就在你来此的第一个晚上啊!” “第一个晚上?”慕容雨狐疑的想着,突然她想到,原来他所指的就是那件事情! 于是,她满腹怨气的对黑衣人讲道:“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发生在这里的事,与李家又有何关系!” “小姐显然没有把在下刚才的话听进去!”戏谑的口气。 “什么话”慕容雨愣愣的问道。 “小姐以为,将你掳来和李家真的没有关系?呵呵!试问哪家未过门的媳妇,在大婚将近时被人掳走,会真的与那家一点儿影响也没有?就算是平常人家遇到这种事,也会因此而感到羞耻,更何况是你慕容、李两家的联姻!要知道,你们可是从小指腹为婚,并且即将在一个月后完婚的!这在京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试问你在这时无端一失踪,李家的面子还怎么挂的住?更何况,自家媳妇失贞败德的证据都已呈上,你说这李家,从此还怎么在人前抬的起头!哈哈哈哈!”此时黑衣人激动的有点忘形,忍不住大笑出声来。 慕容雨忍住自己的怒火,继续问道:“就算是这样,那李家人又怎能知晓我已失真败德?” “也罢!今天我就一次性给小姐你讲个清楚,也免得小姐不明不白一辈子!”黑衣人此时心情颇好的说道。 “小姐在第二天醒来后,难道没发现缺少了什么吗?” “缺少了什么?”慕容雨飞快的在脑中进行搜索,但最后仍一无所获,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她又不是真正的慕容绫嫣,这之前的种种她,又怎么会想的通。 “是小姐的肚兜!”那黑衣人解释道。 “肚兜?这能说明什么?”慕容雨不相信的问。 “小姐看来真的是全忘了!”黑衣人到现在才完全相信慕容雨是真的失忆了。 “列来王侯将相,达官显贵,都会有着标志自己家族的图腾。这种图腾神秘而特别,若非本族之人,根本无法获晓它的具体图样。凡本家族之人,若为男子,则通常将其绣在衬衣内,以便将来行事;而若为女子,则一般绣在肚兜上以作证明。所以同样,像将军府这么显赫家势的,必定有其专门的图腾。我们只要在你失踪后的第二天,向李家献上这么标志性的东西,你说李家还会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雨此时脸色惨白:她没有想到,为了报仇楚逸轩居然连这么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但她心中仍存着一丝的侥幸:“也许、也许李家并不知道这图腾的含义呢?” 可黑衣人接下来的话却粉碎了这一切:“慕容小姐,我们撇开你慕容、李两家世交,且早已在联姻前互换的图腾的份上不说,就以这种种迹象,你认为李家还有不相信之理吗?” 慕容雨已完全跌坐在床上,她已被这忽然而来的真相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黑衣人板起了面孔,厉声说道:“既然小姐已知晓了整个真相,那我们就不多废话了,慕容小姐!请跟在下走吧!”说完便欺身向前。 慕容雨大声一呼:“慢着!请你告诉我,你准备把我带到哪里去?” 黑衣人听言冷声一笑,说道:“你慕容家戎马一生、以军为荣,带兵打仗无数,为日盛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所谓虎父焉有犬女?我想慕容小姐也是非常迫切的想为国家做点儿什么的吧!可作为女儿身的你,又能做些什么呢?所以,为了帮慕容小姐早日达成心愿,在下可是冥思苦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很适合小姐立功的机会。” 看着他一脸猥琐的样子,慕容雨厉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哈哈!这个其实很简单!就是让小姐你伺候那些士兵们而已!也只有你将他们服侍好了,他们才能更卖力的在沙场上拼搏,更好的报效自己的国家啊!在下觉得,以小姐的姿色,这个位置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你让我去做军妓!”慕容雨听言气的浑身发抖。 “慕容小姐莫要这么大的反应!这可是你的荣幸哦!只要小姐服侍的好,满足了那些士兵的需求,你有父兄再立战功,那定是指日可待的事!到时侯你慕容家加官进爵,小姐可是功不可没啊!哈哈!” 看着那张因仇恨而扭曲变形的脸,加上他那早已奇曲变态的灵魂,慕容雨从心底里为他感到悲哀。但一想自己即将面临的困境,她又不禁为自己感到绝望。 就在她内心交织挣扎的时候,脖子突然被人一击,慕容雨只觉眼前一黑,接着整个人便软了下去。迷糊之中感觉有人将自己杠在了肩上,再接下来,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十五章 当慕容雨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置身在一个毫不熟悉的环境中。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被绑在一个帐篷里。她努力的扭动着四肢,却发现那绳子绑的份外紧,自己每动一下绳子就会往肉里嵌一分,疼的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滚。她想出声呼救,可一张口,却发现嗓子刺痛的厉害,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张着嘴慕容雨试了半天,终于在眼泪滑落的那一刻放弃了。 “看来我真的哑了。”慕容雨紧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伤痛,任眼泪在脸上肆意的狂奔,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才慢慢的恢复意识。 “这里就是军营了吧!”慕容雨讽刺的想着。 当她刚想进一步观察一下,帐外传来了一名男子的声音:“确定是零星国的女子吗?可不要误抓了好人家的姑娘!” “回参领,这是那名女子的随身之物,经确认实为零星国女子所有。这四野战场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营中?且军医已替她把过脉,此女武功已被人废去,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又怎么会被人废了武功呢?所以属下以为此女并非善类。” 帐外一番话,听得慕容雨双眼冒火,什么狗屁逻辑?这样就说她不是善类?呵!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此刻她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真想冲出去狠狠地扇那王八蛋两巴掌。 那参领听言略沉默了一会,说道:“好吧!那就这么办吧。待会领她去黄大婶那,让她给安排一下。” “得令!” “对了,我想见一下那名女子!” “这……”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回参领,小的,小的只是恐怕那女子还未醒来。” “这个无妨,你且带路吧。” “是!” 慕容雨紧紧的盯着帐门,从刚才的对话中,她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想她今日的一切,定是那黑衣人事先安排好的。 好吧,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她也没有什么退路了,横竖是死,她到是要好好地看清楚这些人。 不一会儿,那帐门便被人撩了起来,首先进来的,是一个个头中等身披重铠的男子。 慕容雨上下打量了那名重铠男子一番,发现他的相貌平常,长的一张国字脸,一身黝黑的皮肤,说明了他常年征战在外。在慕容雨看来,他是属于放在人群中也不易找出的那种。但就是这样的平凡的人,却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嵌在他那黝黑的皮肤上顿时显得格外的精神,而他整个人也因为那双眼睛,显分外的气势逼人。 “参领,就是她了!”后方那名士兵指了指慕容雨,对重铠男子说道。 就在慕容雨打量重铠男子的同时,他也同样打量着她。 其实早在他一进来时,他就被慕容雨的相貌给吸引了。从没见过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镇静、冷傲,即使手脚被捆绑着,但她的目光仍那样的潇洒自若。她就像是一侏旷谷的幽兰,芳香、美丽却又那么飘渺虚无。 好不容易回过了神,那名重铠男子又再次细细的打量起慕容雨。望着她越显动人的容颜,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他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渴望,喉头也不自觉的动了一下。突然一个诧异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萌发了:他想拥有她! 此时不单单他一个人这么想,这营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看了慕容雨,恐怕都会这般想!不同的是,那参领考虑的是如何独占她!而士兵们则是考虑着如何分享她! 慕容雨看不懂那参领此时的表情,只直直与他对看着,静静的。 突然,那参领开口说道:“此女确有可疑!平白无故出现在我军中,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来人!将此女带至我营中,我要亲自审问她!” 听言,帐外的士兵个个面面相觑,心知肚明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多发一言。 “还楞在外面干吗?还不照做!”重铠男子大呵一声。 “遵命!”士兵大喝一声。 当慕容雨从一个帐营被押到另一个帐营,一路上她仿佛感到无数双眼睛落在自己身上,那肆无忌惮的眼神,弄的她很不自在。 当她再次站在那参领面前时,此时他已换上了便装。慕容雨看一他眼儿,这才发现:原来卸去铠甲之后他,并非如自己原来认为的那样普通,恢复了自己清爽的样貌,也勉强称的上是个帅哥。 “给她松绑!”那参领挥了挥手,对押解慕容雨的两个士兵说道。 “是!”只见那两个士兵双手一抱拳,随即便七手八脚的将绳子从慕容雨身上卸除。 “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单独审问!”见慕容雨被松了绑,那参领便对两个士兵示意道。 “得令!” 于是帐中只剩下慕容雨和参领两人。他直直的看着慕容雨,久久的不发一言,而慕容雨也明显感觉到了他灼热的目光,把头低的低低的,小心防备着。 最后参领开口打破了沉默,只见他一作礼,说道:“在下王林,京中人士,是这队的参领。姑娘莫怕!我找你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且径直回答就是了!” 在看到慕容雨点了点头后,他便继续说道:“姑娘是零星国人吗?何以平白无故出现在我军营之中?” 慕容雨虽不能言语,但听力还在,听那王林说自己是什么零星国人,心中有些着急,用力的摇了摇头。哎!傻子也知道,此时要讲自己是,恐怕她会死的很惨。 “那姑娘是日盛国人吗?”见慕容雨摇头,王林心中一喜,随即继续问道。 慕容雨一听他问自己是不是日盛国人,便心中一喜,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看着慕容雨承认自己是本国之人,王林不由喜出望外,继续道:“那敢问姑娘芳名?” 这下可让慕容雨为难了,不知何如答起,只得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看着眼前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而此刻又一言不发的女子,王林心中已有所明白,“原来这姑娘不能讲话!实在可惜了”想到这里,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惋惜之情。 王林就这样看着俏生生的慕容雨,看着她卓然的风姿,猛的一把抓拉过她拉入自己的怀里。 慕容雨大惊,忆起了曾经的遭遇,于是她挥动的双手奋力的挣扎着,不让他近一步靠近。 可能是意识到慕容雨的反抗,王林并没有再做什么,只静静的抱着她,一只手还不停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像大人安抚受惊吓的小孩般,只是他动作笨拙,看上去有些滑稽。 这样过了许久,慕容雨见他并没有要侵犯的意思,情绪便渐渐平静了下来。 就在慕容雨正思索着王林的意图时,头上传来了他轻柔的声音:“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我觉没有冒犯姑娘的意图。自见到姑娘第一眼时,我便喜欢上了姑娘。若姑娘真为日盛国人,不论你是否能言语,又或是出身如何,只要姑娘同意,王林愿娶姑娘为妻!” 第十六章 “愿娶姑娘为妻!”这几个字在慕容雨耳边声声炸开了,她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只和她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的人,居然张口就说――愿意娶她! 慕容雨彻底愣住了,她能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诚意,虽然她不了解这个空间的风习,但自她来之后多少也了解些,在这里――妻子对一个男子的重要。王林可以不论她的任何条件,就能这样义无返顾的说要娶她,这给她的冲击实在不小,心中不禁暖暖的。 静静的立在王林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慕容雨心中七上八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可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推开他时,帐外又传来了一阵喧闹。 见外面有动静,慕容雨急忙推开王林,自行站向一边。 王林收起了刚才的意乱情迷,恢复了一贯的冷峻,略整了下衣服,跨步走向帐门。正当他欲掀帐门之时,迎面进来闯进了一个人。此人身材矮小、却长的十分精壮,整个人看去像极一个威力加强版的小人族。 抬头看向来人,王林眉头不自觉的拢到了一起,随即开口问道:“刘参领如此心急火燎,不知所为何事?” 只听那被称为刘参领矮人冷笑一声道:“好你个王林!少在这边给我明知故问。听说你私自扣留敌国之女,意占为己有,现在一见,果然所言非虚!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当如何解释!” “敌国之女?敢问刘参领,你为何一口咬定那女子是零星国人?”王林反讥道。 “哼!这有何难?那女子身上的佩饰就是最好的证明!”那刘参领忿忿的讲道。 王林听言,嘴角不由一扯冷笑道:“那据我所知,刘参领现在身上的这把佩剑好象也是敌国之物吧!难道说刘参领你也是敌国之人?” “王林!你少含血喷人!谁不知晓我刘进的这把佩剑,是舍身入死从敌将手中夺得的,是我刘进军功的证明,今日你竟将我与这低贱的敌女相比,实在是欺人太盛!” 王林冷冷的看着他,大喝一声道:“刘进!欺人太盛的人――是你!你口口声声污蔑自己国人,你究竟所欲何为?” “你――你说她是本国之人?你、你有何证据?”刘进顿时有些气短的说道。 “证据?哼!稍后我自会取来,此事就不劳刘参领费心,请回!”王林说罢袖子一甩,转过身去,整个人背对着他。 “你--好,王林,我们走着瞧!”见他如此不给面子,刘进顿时气的满脸涨红,丢下狠话欲拂袖而去。 “噗--”的一声,慕容雨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不是她故意要在要样紧张的场合搞怪,实在是因为刘参领那因憋气而涨红的脸,像极了古时候抹着两块红胭脂的媒婆,而且好巧不巧,那刘参领的嘴上就长着一颗黑痣……此情此景实在让慕容雨有些忍俊不禁了。 听到慕容雨的笑声,王、刘二人同时回头。 乍见如此美人,刘参领的眼睛都看直了,整个人像呆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直到王林拍他肩时才清醒过来。 王林轻声对她道:“她不是什么零星国人,她即将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至于其中曲折,我自会派人调查清楚,给上面一个交代的,所以刘参领你还是请回吧!” 刘进听言,看了看王林,又回头瞅了瞅慕容雨,最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王林回头看着慕容雨,叹了口气道:“那刘进,是个心胸狭窄、生性堪劣之人!他此番回去定心有不甘,我得派人去探听一下情况,以免再生事端。姑娘今日受惊了,就先行在帐中休息吧!王林去去就回。” 王林走后,慕容雨便静静地一个人思索起这整件事,再将昨夜所知之事一起串联起来,终于了解了这其中各项的牵连。想着楚、季两家的恩怨,以及因那些恩怨而酿成的种种悲剧,她是这样,年儿是这样,楚逸轩同样是这样。 想她慕容雨,孑然一身而来,却莫名的背负了一身怨恨而落得如此田地,按理说她应该是指天骂地、怨天尤人才是,但此时的她,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静静地梳理着这一切,终于在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从今天开始,她要彻底摆脱慕容雨的一切!她这么做,不是因为慕容雨的身份,曾给她带来了多大的伤害。相反,从还魂到现在,她仍是十分感激慕容雨的,毕竟自己是占了她的身子才得以继续的存活下去,过去种种就当她是在替慕容雨还债,现在两清了!如今她要以自己的身份活下去,简单而纯粹去过她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好好走自己的路,用真正的自己,去探索未知的人生。 表明了决心,慕容雨又开始分析起现在的形势:楚逸轩将自己放到这里来,就是想让她受尽凌辱,从而达到报复慕容、李两家的目的。那么他在这营中就一定事先做好了安排,如果不是半途杀出了个王林,扰乱了局面,估计她今晚就会被安排接客了。想那古代军妓的地位,就连一般的青楼女子都比不上(注:一般军妓都是那些青楼里年老色衰或不受欢迎的女子)。 楚逸轩之所以会把她送来,一是说明,他对自己恨之入骨,为给年儿报仇,不惜采用最残忍的方式,二是因为她父兄的原因,楚逸轩是想让他们亲眼看到,自己的部下,正是那践踏自己女儿和妹妹之人。三则他还想让李家知道,自己即将明媒正娶的女子,竟是一个被万人践踏过的低贱妓子,楚逸轩要他们在人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好一个一箭三雕的方法!果然如楚逸轩所讲的那样,自己只是他手中的任意操纵的一枚棋子,如今棋局布好了,棋子自然而然就成了弃子,再无任何利用价值! “果然是个局好棋!”慕容雨惨然一笑,轻轻用手拢了拢额前散落下的头发,继续思考到。 “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那王林虽说喜欢我,但毕竟和我相处不深。他保的了我一时,但未必就能保的了长久。楚逸轩既然可以这么安心的把我放在这里,就说明他是有所安排的,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再加上刚才的那个刘参领,我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而且万一被王林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指不定又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慕容雨暗暗的想着。 不行!她现在只想一个人,找一方静土,平平淡淡的过自己的生活,不想再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之中,所以她必须得尽快逃离! 第十七章 慕容雨瞅了瞅四周,这里除了门没有别的出口,可这门口又有侍卫把守着。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这下慕容雨有些犯难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在原地打着转转。 就在慕容雨左右为难之时,帐外又传来了一阵喧闹。慕容雨侧耳一听,只听帐外一人大喝一声道:“混帐!竟连刘参领的命令都敢违抗!还不给我让开” “回禀刘参领,王参领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进入,请刘参领见谅!”另一人正色回答道。 “是刘进!”慕容雨暗自吃惊,“难到他趁王林不在,去而复返了?” 此时帐外刘进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算了算了,你们既不听命于我,我也不好勉强!但你们总该认识这块令牌吧!” “令牌?什么令牌?”慕容雨正在纳闷时,便听到刚才那人连忙毕恭毕敬地答道:“原来是都统指令,恕小的刚才失礼,参领请!” 听到此处慕容雨心中已一片明了,定是那刘进刚才怀恨在心,回去搬了救兵!看来,他这次是来者不善啊! 刘进满意的看着眼前之人恭敬的态度,心情甚好地掀帘而入。当他再次见到慕容雨时,先是一愣,随即便笑容满面的对慕容雨说道:“我们都统有请,姑娘――跟我走吧!”随即对身边的两个手下喝道:“来人!带姑娘上路!”说完又忽的看了一眼慕容雨,声音一变,一脸谄媚的柔声说道:“姑娘请吧――!” “放开,我自己会走!”慕容雨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对此时刘进的种种表现,已是无语到了极点。 就这样慕容雨被两个士兵一前一后看押着,走出了营帐。 风轻轻的吹在她的脸上,撩起一缕缕秀发,虽是阳春三月,但风吹在脸上依然寒冷。慕容雨顾不得这些,只是边走着边观察着四周的一切情况,脑子里飞快的盘算了起来。 当她的视线,定格在帐外一匹正在吃草的马身上,她似乎看到了希望。她会骑马,前世她是学过马术的。因为从小就向往着有一天能够象电视里放的那样,逍遥自在、意气风发的策马奔腾在大草原上。后来上了大学,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参加了马术俱乐部,而且还曾代表过俱乐部参加过比赛。慕容雨此时看到马,就如同看到了黑暗中的一颗明星,为她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慕容雨将头偏向别人不去看马,但脑中飞快的权衡起来:怎么才能接近那马又不动声色的摆脱身边这两个侍卫呢? 怎么办?机会就只有一次,就此错过的话,待会见了那个什么都统,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到时候再想脱身,恐怕是难上加难。 慕容雨的眉头皱的都快打结了,一双眼不停的杂四周瞟来瞟去打量着,突然她眉头一松,双眼不禁的眯了起来,嘴角微微的扯出了个细小的弧度。 机会来了! 原来慕容雨看见了一个人,而这人此时正急急的朝这边赶来--那就是王林! “站住!”王林气势汹汹的来到慕容雨身边,开口道:“刘进!你在干什么?方才我已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试问你此举是何用意?” 刘进听言,毫无惧色,斜眼冷笑道:“王参领,我可不敢有什么用意!我只是奉命办事罢了!” “奉命?奉谁的命令!” “自然是都统大人的命令!令牌在此,还请王参领不要多加为难才好!大人还等着问话呢!”刘进得意的掏出令牌,大刺刺的在王林面前晃了晃。 “问什么话?她根本就不会讲话!”王林反讥道,此时他已被刘进嚣张的态度给激怒了,完全忘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不会讲话?你说她是哑巴?”刘进不可置信的问道,声音也不禁提高了一倍。他冷哼一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便更要带她走。王参领你口口声声说这女子是本国之人,可事实上她却是个哑巴!那么,我敢问王参领,你是从何得知她的真实身份的?只怕是你王林看上这女子,方想占为己有,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吧,哼!这下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去跟都统解释!” “你--”王林此时被他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被我说中事实无言以对了吧!哈哈!” 看着眼前你争我夺,毫不相让的两人,慕容雨的脚步却一步步的向后退着,身上没有了绳索的束缚,此时的动作显得分外的敏捷。 突然一个转身,慕容雨飞快的向那马跑去,接着一个漂亮的上马,一拉缰绳,双腿朝马肚上奋力一夹,只听“吱”的一声马鸣,她整个人便飞快地向前方奔去。 那刘进一见慕容雨在众目睽睽下骑马逃走了,顿时暴怒,连声大喝道:“来人,来人!给我抓住她,抓住她――”,同时自己也奋力的拉出一匹马,急急地朝慕容雨逃走的方向追去。 王林见此情景,心下担心慕容雨的安危,也策马奋力赶去。 慕容雨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逃,只是直觉的告诉自己不能往大道上走,那样范围太大,目标明显很容易被抓捕。于是她紧拉缰绳,掉转马头,毫不犹豫的冲向了旁边的茂林。 王林见慕容雨跑进了树林,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因为那树林终年的弥漫着雾气,不熟悉的人进去后,便很难再走的出来,而且那树林的前方是一个悬崖,可以说慕容雨这么贸然闯进去,是十分不理智的决定! 慕容雨策马飞快的奔跑着,后面的追兵穷追不舍的紧跟着。虽然她骑术不错,但和这些精锐的士兵比起来,自己还是相差甚远,于是转眼见,差距也渐渐的缩小了。 眼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被逼近,慕容雨心急如焚,她不愿意回去承受凌辱,那样她宁可去死! 没有办法,只有豁出去了。于是她将身体紧贴马背,双腿狠狠夹了下马肚。马受到疼痛便更快的向前跑去,慕容雨紧拽着缰绳,让自己固定,再次将距离拉开了。 马疯狂的在林中奔跑,不停有树枝拍打在她身上,但她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抓回去! 第十八章 跑了一会儿,慕容雨发现后方空无一人,顿时心中感到奇怪:照理说就算是自己跑的再快,也没有道理把那一大群追兵,甩的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啊。 她停下马原地转了一个圈,发现除了满林弥漫着的雾气,周围确实一个人影都没有。此种情景慕容雨心中虽奇怪但也没做多想,拉紧了缰绳继续赶路。反正她是要离这里越远越好! 这林子真的很诡异,越往深处雾气越大,连前方一米多处的地方都看不清。慕容雨只得放慢速度,慢慢的寻找着出路。 迷雾随着慕容雨的深入而越聚越浓,但此时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自己好象饶来饶去都是走的回头路,一直在原地打圈圈。 忽然后方一记哨响,林中顿的跳出了许多人,把慕容雨团团围在中间。只听一个轻蔑的笑声从后方传来:“哈哈,美人儿,你可知道,这林子是有名的‘鬼打墙’,这里其实只有一条路,可不知情的人却只能在里面打转转!我们可是在此恭候你多时了!怎么样?现在这前是万丈悬崖,后又有伏兵无数!美人儿,我看你这次还往哪儿跑!哈哈!” 原来是刘进那厮!怪不得刚才没了踪影,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狠狠地瞪着他,慕容雨恨不的一巴掌打掉他那一脸的奸笑。 “美人儿,跟我回去吧!都统大人还等着我回话呢!”那刘进边说边慢慢的走向慕容雨,但突然间他的脚步定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慕容雨,接着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慕容雨不明白他此时的表现,皱着眉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这一看便明白了原因:原来刚才自己在奔跑的过程中,没留心那些促生的树枝,此时胸口的衣服被刮破了一道口子,现露出了她红色的肚兜,并且那肚兜因她刚才过激动作已掀起了一角,正露出了她那白嫩纤细的腰肢。 慕容雨大窘,连忙拉下衣服遮住那裸露部位,可谁知她动作过大,只见“嘶”的一声,那原本已有些破损的口子,现在裂开的更大了。从正面看去,慕容雨那雪白浑圆正若隐若现着,随着她起伏的呼吸,大有呼之欲出之势。 慕容雨本来就生的秀美,此时衣衫隐露,自然更有一番别样的风韵。那刘进乃是军人出身,本就没见过什么美女,且又长期生活在军营中,见此情形哪里还忍的住,只傻傻愣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猛咽口水。 “兄弟们,你们想不想尝尝这天仙一样的美人儿?”刘进狰狞着面孔,沙哑的对众人说道。 “想--!”众兵欢呼,那声音响彻林中。 “那今日,我们就一起好好品尝下仙子的味道吧!”柳进说罢,一脸便淫笑着向慕容雨走来。 慕容雨心中大叫不妙,张望着四周,最终把心一横,拉紧了缰绳欲冲重围。 那群士兵皆沉浸在慕容雨的美色中,且早已视她为瓮中之鳖,对于她的突如其来的反抗皆是一惊,一时间没了反应。 眼看着慕容雨就要冲了出去,忽然一支冷箭“嗖--”的从后方飞了出来,正中她的左肩。慕容雨吃痛的眼前一花,整个人猛的从马上摔了下来。她这才发现,原来离自己咫尺之间便是一座悬崖,如果刚才自己驾马奔走的话,此时必已命丧黄泉。 自嘲的苦笑了一下,慕容雨扶着肩缓缓的站了起来:看来自己今天是再劫难逃了! 而此时,刘进已走至她面前。看着满肩是血的慕容雨,他心痛的说道:“你这是何苦呢!刚才要不是我那一箭。此时恐怕你早已粉身碎骨了!哎!这么美的女人,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说罢还不忘贪婪的多看了慕容雨两眼。 慕容雨冷哼一声,心中想着:与其落入你们这些禽兽的手里,还不如就此一死了之来的干净! “姑娘不要--”急切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人正向此飞奔而来。 慕容雨寻声望去,原来是王林。他急急的冲到慕容雨面前,看着她鲜血直流的肩头,万分心痛第说道:“姑娘不要!前方已经没有路了,再过去就是万丈深渊,姑娘切不可冲动而为啊!” 看着痛苦而又惭愧的王林,慕容雨的心中升起了丝丝暖意。这个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虽然他们相识短暂,但慕容雨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的关爱。而自己则打心底感激这个他,这个只见一面便坦言说要娶她的男人。 目光冷冽地扫过每一个人,从他们的脸上慕容雨看到了贪婪、欲望、情欲、惋惜,还有不舍。 对上王林那饱含不舍的双眸,此时因为紧张而显露出了丝丝恐慌。什么也不愿想了,慕容雨索性闭上了双眼。 “姑娘你不要怕,有我王林在,定不让他们动你分毫!”王林再次急急的说道。 慕容雨听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张开了双眼,此时他们距离的竟是这样的近!她从他的眼中,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呵呵!原来自己现在是如此的狼狈不堪!罢了!罢了!自己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如就此归去,了断这一切的尘嚣。 再次抬头对上了王林,看着焦急万分的他,慕容雨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是慕容雨用尽全部的力气去绽放的,那璀然的笑容里包含着深深的谢意、歉意、还有决意! 看着慕容雨绝美的笑容,王林木然了!那是多美的笑容啊,清新、超然、决尘!让他一时间没了神!但随即又有一丝不安在他的心里荡开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奋力的上前想要抓住慕容雨,可她却早已先他一步,向后一退,整个人便直直的面对他飘然下坠。 “不要--”悲恸的声音震彻了整个树林,王林整个人趴在崖边,一只手直直的向崖下伸着。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慕容雨,看着她嘴角含笑的从自己视线中一点一点的消失。 慕容雨不断的下落着,像飘散在空中的一抹孤鸿,悲怆、决绝……只是那嘴角浓的化不开的笑意,又让她显的那样傲然、凛冽…… “楚逸轩,你不是恨我吗?现在我就要死了,你――一定很高兴吧!”意识完全被黑暗吞没……一切归乎于平静。 第十九章 我叫楚逸轩,是日盛国原骠骑大将军--楚穆白的独子。原本我是一个快乐无忧的孩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父母相敬如宾,对我亦疼爱有加。父亲为人耿直正派,平时对我要求很严厉,从来不轻易对我笑,但每当他看见温柔如水的娘亲时,脸部再硬的线条也会变的柔和起来。 由于父亲长年在外征战,平时只有娘亲陪伴我,娘亲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小饱览群书,是当时有名的才女,所以便时常指导我功课。那时娘亲常常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在她怀里我感到阵阵温馨。 每当父亲从外征战回来,娘亲总会事先牵着我的手,静静地在门口微笑着等候着父亲。而每每此时,父亲便会一个上前大力的抱起我,而后温柔的将娘亲拥入怀中。每每想起那时,我都会觉的,那是我们全家最幸福的一刻。 可惜好景不长!在我七岁那年,父亲在一次带兵途中,和他的好友--征远大将军慕容正,因线路问题而争执不下,结果父亲盛怒之下拂袖而去。可谁知第二天便有人上奏皇上,说父亲擅离职守,还纵容手下奸淫妇女、滥杀无辜。圣上震怒,当即命慕容正彻查此事。 在此期间娘因担心父亲因此获罪,终日茶饭不思,但父亲却胸有成竹的叫娘勿多多虑,说清者自清,他楚穆白一生行的正、坐的端,不怕被调查,而且说慕容正将军为人正直,定能还他一个清白。 可谁又想到,就是被父亲引为知己的慕容正将军,亲手拿着他所收集到的证据面见了皇上,而皇上甚至不给父亲一个当面对质的机会,便下令将他打入了天牢。 家被抄了,父亲被流放了。娘亲只身一人带着我沿涂寻找父亲,可找到的却只是已奄奄一息的父亲。父亲是不堪劳累,急火攻心,吐血而亡的。他死终时候都没有闭上眼睛,因为他是被陷害的,我从他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甘。 父亲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的样子,一直深深的烙在我心中,让我每每忆起,便犹如万蛊食心一样的痛。 父亲走了,娘亲也殉情了。她走的很安详,怀里紧紧抱着父亲的骨灰,嘴角微微上扬。娘亲没有让我报仇,她甚至没有多和我说一句话,只是不断的叮嘱我,要我好好的的活下去。 只是娘,你要轩儿活下去,可自己却选择随爹而去!你有没有想过轩儿一个人,会孤单,会害怕,会无助,会想娘亲啊!可是娘,轩儿答应过你,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因为轩儿要让那些害死爹娘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漫长的十六年,让我从一个无知懵懂的孩童,变成了一个冷漠无情的人。自十六年前被师父救回,我便开始拼命的学习武艺。师父是有心要将无影楼交付于我,他不但传授我绝世武功,五行八卦,更教我为人之道,处世之法,他一心想把我培养成有作为的人,还将他唯一的女儿--年儿许配给我。 年儿比我小五岁,长的清秀灵动,是无影楼上下的心肝宝贝。年儿从小便很喜欢我,总是有事没事的跟在我后面喊我“逸轩哥哥”,我对她虽无男女之间的情爱,但看着她这么乖巧客人,便也对她关爱有佳。 我曾答应师父,在他有生之年不会举报仇之事,因为他不想看到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同意了,只要是师父要求的,我都会做答应--因为他于我有再造之恩。 一年前,师父与世长辞,我顺利的接掌了无影楼--一个负责网络情报出售的暗夜组织,同时也开始了我复仇计划。 我精心策划,步步为营,将复仇之网悄悄的撒向了我的仇人们。但我有我的良知,我不愿意滥杀无辜,师父教我凡事都要有确凿的证据方可行动,现在我虽然知晓事情始末,但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在我行动之前,我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 几经辗转,终于被我查到了当年慕容正陷害我父亲的证物。东西就藏于他的家中,但因位置隐蔽,迫使我不得不辗转部署一番。可谁知,就在我们准备出发的前一刻,传来了年儿被捕的消息--当时离我们大婚已不足半个月,这个傻丫头,竟然为了我拿自己的命去犯险。 当我心急火燎的赶到将军府时,看见了衣不蔽体的年儿,黯然失色的倒在地上,胸口上插着她心爱的发簪,鲜红的血顺着簪子肆意的往外流淌着,象一朵怒放的鲜花,昭示着主人即将陨落的生命。 “年儿,你怎么这么傻!”立刻封住了她的心脉,我心痛的拿起衣服盖在她身上,她见到我,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逸轩哥哥,年儿没用,本想帮你找到证据,却不想失手被捕,被人夺去了清白。逸轩哥哥,年儿无脸再见你了,只有一死以明心意……” “年儿!”我激动的打断她,抱上她飞快的跃上房顶,“年儿,别说了!我带你去看大夫,你不会有事的!逸轩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用了逸轩哥哥!太晚了,年儿失血过多,是活不了了……年儿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来生还能遇见逸轩哥哥,还能当你的新娘!那时候,年儿一定要让逸轩哥哥你,真真正正的爱上我……” 年儿的逝去,让我猩红了双眼,慕容鸿渐--我一定要你拿命来偿! 我加快了搜查的力度,无论我是否真的爱年儿,她都因为我而死!这份情,是我一辈子也还不清的。 第二夜,我又去了将军府,当我心怀沉重的揭开那尘封已久的秘密时,原因竟是那般的令人发笑--嫉妒!就因为慕容正简简单单的一时嫉妒,便害的我父母双亡,害我自幼孤苦,害的年儿芳华陨逝……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过后,是滔天而来的怨恨,慕容正!我也要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感觉!我要所有害过我爹娘的人--血债血偿! 第二十章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敲山震虎--趁李慕容两家联姻,慕容氏父子沙场还未归之际,将他的爱女--慕容雨掳来。 刚见到她时,她那嚣张跋扈,傲慢无礼的样子,让我终于忍不住出手教训了她一顿!可虽知她居然对我用暗器!盛怒之下,我便废去了她的武功,反正留着她的武功还是个麻烦,不如趁机除去。 可谁知用力过猛,慕容雨失重的撞在了墙上,看着她额头流着血缓缓倒下的样子,我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快感。自己终于踏出了这第一步!看着她那副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便欲惩之而后快。 可自当她转醒后,这种感觉就变了。她清澈的眼眸,她无助的神情,还有坐在桌前幽幽吹着笛子时,那凄楚彷徨的样子,让我的心狠狠的拍痛了一下。只是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仇恨,没有细想其它,只知道自己要用他们曾经对付年儿的手段来对付她! 当看着她面如死灰的神情时,我知道,这条路--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她但真的很奇怪,被人那样粗暴对待后,竟不哭不闹,只一个人安静的过着她的生活,性格好的与先前截然不同,连我派去的贴身丫头,也对她青睐有佳。 原以为她是在故作姿态,收买人心。可这一念头,却在我第二次遇见她的时候开始动摇了。 自己一直都知道她很美,但从来没想过--她的美,竟可以如此的出尘、超然。慵懒的微倚着竹干,专注的轻吹的短笛,清风不时拂过她的脸庞,撩起她的随意飘散秀发,她就那样恬然、宜静的沉浸着,宛若一个仙子。 “宠辱不惊,闲观庭前花落花开。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此时正是她的写照。 但我还是讨厌她的!这我知道!可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当听到她旁若无人的唱着“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与天竞自由”的时候时,我盛怒了。为什么时至今日,她还可以这般淡定,还可以悠然的唱出这般逍遥快活的歌,她不是应该很痛苦吗?为什么?她一定是在故做潇洒,我安慰自己说,可我的心里却十分肯定的告诉自己--她不是! “慕容小姐好高的气节啊,唱的如此精彩。只不过楚某有些想不明白,如今小姐身陷我府,已是这瓮中之鳖,还怎么个与天竞自由法啊?” “一个姑娘家光天化日之下,裸露着双脚到处走动,这就慕容正教出的好女儿,简直是伤风败俗。”肆意的羞辱她,原以为她会像其他姑娘一般羞愧,可谁知她却理直气壮的反驳自己,挑衅自己!这个女人我还真小看了她。 今天是年儿的百日,我的心情十分低落。虽然不曾爱过她,可她却是因为自己而丧命,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便不自觉的痛了起来。她是如此的爱着我,直到最后一刻,都想着我能够爱上她,可自己除了一个答应过师傅的婚礼,其他什么都不能给她,到最后,只能任她在自己怀里慢慢死去…… “来人,把慕容雨给我带来!”我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闷酒。是的,是他们慕容家害的年儿,是慕容鸿渐那个畜生强暴了年儿,而那个人--是她的哥哥!所以,她要为此付出代价。 眼中怒火狂烧,可当黑暗中,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战战兢兢的摸索进来的时候时,心中的怒意,竟然凭空一扫而光,取而代之反是一丝丝的笑意,原来她也会害怕! 酒过三巡,她开始醉了,口中叽叽歪歪的念着诗,什么“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无可厚非,这小丫头是个才女!随口几句,便道出了饮酒的酣畅,“……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这么好的句子,居然是她做的?她真的是那个不学无术,刁蛮任性的慕容大小姐吗? 还自称是酒量通天呢!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看着自己手上一圈红肿的牙印,和那她如泥的睡姿,第一次,我无耐的笑了…… 琴、棋、书、画可以说是每个大家小姐应有的技能,我知道她音律很好,诗也作的不错!但她的画,却着实让你不敢恭维。第一次看到这般怪异的画像,这神情分明是翠竹那丫头,可她那圆头圆脑的样子,实在另人发笑。看着远处和侍女们嬉笑成一片的她,我不禁迷茫了,慕容雨--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你! 她脑子里总是会有许多令人猜摸不到的想法。看着空中那冉冉升起的灯火,便是我对她的评价。原来那叫孔明灯,名字是奇怪了点,可她说这是能寄托祝福的灯火。那么我,是否也能借此祝福下爹娘的在天之灵呢! 她好象很哀伤,是因为我囚禁她的缘故吧!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是无论怎样--她都是我用于复仇的一个棋子,为了她我已将原先的计划一推再推,而见雄也似乎开始对我有所异议了,我知道他是急着想给年儿报仇,我能明白他的心情,可是为什么我就是迟迟下不了决心呢? 她说要给我抚琴,我心中一丝欢喜,说不清为什么。想不到她还会琴弹,而且弹的极好,曲调我从没听过,清新,迥异,让人回味。 但听着歌词,我却越听越恼火!原来她是在想李文修--他的未婚夫,是啊!我怎么忘了,他们原本再过月余就要成亲了的。原来她刚才脸上那淡淡的哀伤全是为了他,她是在为不能和他共结连理而伤心难过!,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是慕容雨!可是这些与我有关吗?我不是只想利用她复仇吗?为什么看见她想李文修会如此愤怒?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机械的喝着酒,一口接一口,竟是一夜到天亮!是的,我不能再这样犹豫不决下去,我要进行我原来的计划,可正当我起身准备出去的时候,翠竹跌跌撞撞的前来汇报--她不见了!乍听到这消息,我的心陡然一紧,慌忙的跟了出去。 “属下昨晚已按原计划,将慕容雨送去南部军队了!”当见到见雄毕恭毕敬等候着我向我回报时,我不禁紧握住了拳头,这不正是我的决定吗!只是见雄先我一步行动了而已。可为何听到她此时的处境,我的胸口会有浓浓的落寞,隐隐犯着痛,那感觉--沉重的让我透不过气来。 “见雄,你逾越了!”努力的压制住怒火,让自己不失态。 “楼主,属下甘愿领罪!但属下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心血白白浪费,属下也绝不能让年儿小姐枉死!” “你下去吧,我暂时不想看到你!”缓缓的闭上眼睛,脑子里竟全是她的身影,有开心的,愤怒的,伤心的,淡定的……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想她永远陪在我身边! 永远的陪在我身边。是啊,我不是要报仇吗?她不是恨我吗?那我就让她一直呆在我身边,折磨她,羞辱她,那样不是也能达到让报复慕容正的目的吗?对!就这么办,这样我就能利用她打击慕容家,这样我就能天天见到她,折磨她……我上如此的自欺欺人,只是当时我却没能看透…… 天不遂人愿,见英的回报,让我顿时立在了当场……她--跳崖了!我没想到,见雄居然对她用了绝融丹,更没想到她居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跳崖。 我知道绝融丹是天下奇毒,无药可解,中毒者虽无性命危害,但永不能再开口讲话,而且绝融丹还有一个阴毒之处--就是中毒者每逢阴雨天气,浑身便会如百虫噬药,奇痛难忍……看来见雄这次是下了狠招了。 她还是那么倔强!宁可死,也不受屈辱。 站在她跳下去的地方,我向下望去,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加上身中绝融丹之毒,我知道--她是绝无活命的可能了。那一刻心竟狠狠抽搐着,痛的我直不起身来。 慕容雨,我想我永远都无法忘记你了…… 一首《蝶恋》慢慢在空中弥散…… 第二十一章 一年后 在一片满山花草的山谷中,一男一女正静静的临于飞流的瀑布前。 “雨儿,明日就是你出谷之日了!”男子默默的看着前方说道。 “恩,就明天了!日子过的真快,转眼儿来这里已经一年了。”女子低下头,转弄着手中的小花,柔声道。 “那雨儿以后可有什么打算?”男子开口问道。 “多谢默师兄关心,雨儿暂时还没有打算!只是准备出谷后先好好游历一番,到各地去走走看看!”此时女子已经抬起了头,望向了那飞流不息的银川,一脸的神往。 男子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道:“其实,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的话,我可以去和师父说,我想他老人家应该会答应的。” “默师兄,你知道雨儿志不在此的。更何况师父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师兄你就不必为雨儿为难了。” 男子闻言轻叹了一声,低声说道:“既然雨儿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明日你和师父告别后,我送你出谷吧。” “有劳师兄了!” “傻丫头,跟师兄还客气什么!时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你再待一会儿也早点回来,知道吗?。” “恩!” 男子走后,女子便随意的找了块草地,侧身躺了下来,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天空漂浮的云朵。四月正是百花齐放的好季节,且这谷里的空气又特别的清新,真可以称的上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而此时置身于花海的女子,便是那花中的仙子,那么的清新秀丽、出尘脱俗。 那女子是谁?她就是慕容雨!那个一年前毅然坠崖的慕容雨。 一年前,她因不甘被俘,决然的跳下了这万丈深渊,本以为会就此死去,可谁知这悬崖下面竟是一湖深不见底的潭水。 那日她自崖上坠落,跌入潭中时早已经昏迷,幸好被一对当时正在采药的师徒遇见,将她救起,并带回家中治疗。 当时她因肩膀中了箭,加之坠落时身上又添了多处伤口,而且还受了潭中千年寒气的侵害。获救后便卧床不起、一病数月。后来还全靠了那老人家,用上了他珍藏多年的千年人参,才将她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于是在他师徒二人的精心照料下,她逐渐恢复了健康。而且当她痊愈后,居然发现了一件奇事:那就是--自己能开口讲话了。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遇到的这位老人家,并不是一般的医师,他就是江湖上人称“百医行者”的医神张简。他在救下她后,便发现她身中绝融丹之毒,于是在她疗养期间顺便帮她把毒给解了。 记得慕容雨曾经问过他,绝融丹乃天下奇毒,一旦中毒便无药可解,中毒之人虽无性命之忧,但却终生无法开口讲话。但现在自己不但能讲话了,而且声音也比原来更圆润了。原来的季绫嫣音质虽不错,但总带有些低哑,属于女低音型的。但现在的自己,音质却是十分的清新靓力,婉转悠扬,真正可谓天籁之音。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记得他老人家当时只神秘一笑,悠然说道:“世人皆知道我用药独到,却不知我亦用毒神妙。这绝融丹本是老夫闲暇之余炼着玩的,却不想被歹毒之人盗去药方,用于祸害他人,这药既是出自老夫之手物,老夫又岂有解不了之理啊!” 自后慕容雨便投身医神门下,学起了用药之道,同时亦研究起用毒解毒之理…… 沉思许久,慕容雨缓缓的坐起身来,留恋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是时候该走了,昨天师父把她叫到跟前,告诉她自己出谷的时间到了,以后不能再留在谷中了。慕容雨在谷中生活了一年,师父和师兄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她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现在师父突然要自己离开,她确实是有很多的舍不得,但她心来里明白师父让她出谷,必有他自己的道理。况且自己在谷中待久了,也想到外面处走一走、看一看,毕竟自她来到这个空间后,就从未真正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且对慕容雨而言,能游遍这天下的秀丽风光,领略这山川大地的神奇,是一件多么另人向往的事情。 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慕容雨信步的走下了山。明日就要离开了,她得回去好好的收拾一下。 回到房间,慕容雨开始收拾起要带走东西来。其实她要带走的东西不多,几件衣衫、几本医书和几瓶药丸,就是她全部的家当。出门在外,总归是需要备些药材的。 可当她真正开始收拾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有太多的东西割舍不下,这屋里的点点滴滴,都充满了她美好的回忆。墙上的画像、案上的文砚、成堆的药书……这里的每一件东西,背后都有着一个难忘的故事……或开心、或滑稽、或气愤、或温馨…… 随手拿起了案头摆放的金蟾镇纸,慕容雨会心的微笑出来。这是师兄最喜爱的东西,记得有一次自己到他屋里玩,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死活的缠着要,结果师兄被她逼的实在没办法,只得忍痛割爱,为此还伤心郁闷了好一阵子,此后每每见到她就说道:“雨儿,要是哪天你觉的那只蛤蟆碍事了,可以放到师兄那儿,一来我那儿空间比较大,二来我还可以帮你保管……”呵!明明自己想要的要命,还偏偏死鸭子嘴硬! “雨儿,你在吗?” 男子推门而入打断了慕容雨的思绪,慕容雨闻言上前道,“在!是师兄啊,你找我有事吗?”看清楚来人后,慕容雨满脸微笑的开口道。 他--沈默,是她在这个山谷中唯一的朋友,自自己被救后,他便一直帮着师父照料着自己。默师兄为人严肃冷淡,平时也寡言少语,几乎整天看不见他的笑容。想自己刚来的那会儿,还因他整天寒着个脸而害怕过他。不过后来她才发现,其实师兄他是面冷心善的。也许是因为从小就生活在这闭塞的山谷中的原因,养成了他不爱与人交际的性格,直至相处了这一年后,慕容雨才发现,她其实是很喜欢很喜欢自己这个师哥的,因为他就像一个亲人一样,总能在她难过的时候给她安慰,在她无助的时候给她温暖,她开心的时候与她一起笑,她生气的时候和她一起疯…… “雨儿,我帮你准备了几套男装,你看看合不合适!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一身女装多有不便,还是改装一下的好。”沈默手提的衣服,轻柔的对慕容雨说道。 “多谢师兄,还是师兄你最细心……”看这师兄关切的眼神,慕容雨鼻子里酸酸的,很少被人关心的她,此时有一点儿想哭。 “傻丫头,跟师兄还客气,来笑一下,这样苦着张脸可就不好看拉。”沈默温柔的打趣她道。 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矫情起来啦! 第二十二章 看着沈默如此打趣自己,慕容雨心里明白,他是想让自己开心点,于是会意的反唇相讥道:“哼!还说我!不知道是谁整天摆着张冰脸出来吓人,像别人欠他多少钱似的!” “本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吓人了?”沈默瞪着眼睛,好笑的向她反问道。 慕容雨见状,连声符合道:“是,是,是,我师哥最帅了,不仅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且还玉树临风、高大威猛,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实乃我见尤怜啊!” 其实师兄长的真的很好看,是标准传统意义上的美男,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即使整天寒着张脸,也一点也无损他的俊美,反而为他原本就帅气的脸上更增添了一份傲气,叫人只一看便忘却不了。有时候慕容雨在想,这样的男子要是能带回现代,还不知要迷醉多少女人的心呢! 听了慕容雨的话,沈默轻哼了一声,故做生气道:“你这丫头,就知道整天胡言乱语!这前几句么还算中听!可这天生尤物、我见尤怜,你觉的是用来男子的吗?” “呵呵,这有什么关系!在我心中,师兄可是比那一等一的美女还美,这‘尤物’一词实在是当之无愧!所以啊,见到这样的,你说还能不我见尤怜吗?” “油腔滑调!”斜眼看了一眼她,沈默无奈的叹道。 “哼!谁让师兄你老让我欺负呢!”慕容雨对着他嫣然一笑,随即撒娇的说道。 “雨儿,以后你一个人要多加小心,师兄以后再没有办法照顾你了。”静静的转过身去,沈默轻声说道。 慕容雨正了正脸色,也柔声说道:“师兄你放心,雨儿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师父和师兄担心的。” “恩!”微应一是声,沈默转过头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雨,柔声说道:“我先走了,雨儿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向师父辞行呢!” “等一下!”慕容雨慢慢的走到沈默身边,伸手拿起了金蟾递了过去,开口说道:“师兄,雨儿明日就要走了,这只金蛤蟆以后也用不到了,雨儿觉的还是将它交还给师兄比较好!给!” “雨儿你……” “好吧!”沈默欲言又止,只背身接过金蟾向前走去。 望着沈默离去的背影,慕容雨心中一片寂寥,从小就不喜欢分离的场合的她,如今竟变成了这戏的主角,此时慕容雨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与悲伤。 今天是慕容雨出谷的日子,她早早的就起了床,待梳洗完毕后,便准备去向师父告别。 今天的她身穿一身男装,头发简单也扎成了男髻,整个人看上去简约而清秀,俨然一卷气十足的公子哥,加上原本就出众的相貌,活脱脱一风流俊小生。 独自走进沐园居(张简居住的园子),慕容雨发现师傅他早已等候在大厅了。 慕容雨上前一步,对那花发老者作揖说道:“师父,雨儿来向你辞行了”。此人便是医神张简。 张简转过身,看着慕容雨略微一点头,说道:“恩!” 不等他再次开口,慕容雨接着说道:“师父,雨儿以后不能再陪伴师父您了,你要多加注意身体。如今您年事已高,一些采药的事就交给师兄代劳吧!” “恩!”老者点点头,接着沉吟一声道:“雨儿不怪为师驱你出谷吗?” “师父,雨儿承蒙师父搭救,才幸以捡回一条命,如今不管师父要雨儿做什么,雨儿都会心甘情愿,更何况是让雨儿出谷!而且雨儿相信师父此时让雨儿出谷,必然有要必出谷的理由!所以雨儿不会怪师父的!”慕容雨正色道。 “但师父始终也没能将你的武功恢复!”老者闻言轻捻胡须,颇为遗憾的说道。 “雨儿不在意的,师父!”慕容雨急忙的出声安慰。其实对于她来讲没有武功反而更好,要是真有了,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使呢! “雨儿,你太善良了!”身后传来了一声微微的叹息,张简接着说:“听默儿说,你准备去游历山河?” “是的!雨儿从小就向往有朝一日,能走遍这大江南北,赏尽这锦绣山河。” “恩,如此也好。”看着一脸神往的慕容雨,张简略一颔首:“不过这一路风尘,总是需要些花费的,为师这儿有些银两和一些丹药,你带上以防备万一吧!” “多谢师父费心了!”慕容雨伸手接过锦袋,放进了包袱里。而后转身向张简说道:“雨儿要走了,师父您多保重!” “等等!”身后传来张简叫唤的声音。 慕容雨抬头望去,只见他慢慢从怀里摸出了个东西,递到自己面前,道:“这是当日救你时,我在你身上发现的,原只是替你保管,谁知后来时间一长便给淡忘了,现在想起也该是时候还你了!” 目光投向掌中的饰物:原来是一个月牙形的白玉吊坠。慕容雨记得她刚才穿越过来的时候,这玉坠确实是在自己身上的,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原以为是在林中逃跑的时候弄丢了,想不到原来是被师父给收起来了。 张简看着对着玉坠直出神的慕容雨,开口询问道:“雨儿,你可知道这玉坠的来历?” 慕容雨疑惑的抬起头,回答道:“师父你知道的,雨儿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什么也想不起来。至于这玉坠,玉儿只知道它以前是在自己身上的,但具体是怎么回事?玉儿就真的没有一点印象了。” “原来是这样……”张简听言喃喃的低语道。 “师父,这玉坠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吗?”见他如此,慕容雨好奇的问道。 张简闻言,一言不发的看着慕容雨。良久,才缓缓的叹了口气道,“算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时候不早了,让默儿送你出谷吧!这一路上艰难,雨儿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啊!” 强忍着打转的泪水,慕容雨有些哽咽的说道:“玉儿就此别过师父!”说完,便向后一步步退去……也许是不愿见到这分离的场景,张简也默默地转过了身去…… 含泪退到了门口,慕容雨看见了早已等待在那里的沈默。慢慢的走到他身边,慕容雨一直没有抬头,因为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伤感。 也许是看出了慕容雨的意图,沈默选择默默地跟走在她身后。一前一后,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向谷口走去。 “雨儿,你难道打算就这样一声不吭走了?难道都不跟师兄道个别吗?”最后沈默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慕容雨闻言转过身来,定定的望着他,眼中一直转动着的泪花,终于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师兄……” 见此情景,沈默轻轻上前,将她慢慢拥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 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慕容雨,终于在沈默的怀里失声哭了出来,“师兄,我舍不得你们……” “雨儿……”紧紧抱着怀中之人,沈默俊毅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悲伤。眼见怀中不停抽泣的人儿,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他的心--乱极了。 第二十三章 渐渐的止住了哭泣,慕容雨将脸慢慢从沈默的胸前抬起,见着眼前一大片被自己打湿的衣襟,她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两声,尴尬的对沈默笑了笑。 “还知道不好意思?”沈默好笑的用手指轻轻拭去了慕容雨脸上残留了泪珠,继而拍了拍她的肩说道:“真是个傻丫头!” 该发泄的都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慕容雨的心情略有所好转,听到沈默如此打趣自己,便不满的挣脱出他的怀抱,四目相对,不服气的反击:“师兄才傻呢!师兄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呵呵,是啦、是啦!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走吧,我可是奉了师父之命送你出谷的。”看者破涕为笑的慕容雨,沈默温柔的笑了笑。 “哦--”自觉理亏的她,乖顺的点点头。 这一路上,虽不再沉默,但两个人话也并不多,仿佛都在极力的回避着一些话题,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雨儿,今天你的男装很不错,挺像个小白脸的!”沈默像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一样调侃着慕容雨。 “那是--就我这相貌,走出去哪个女子还抵挡的住!额?等等!小白脸?师兄你--”眉眼笑开了一半,理解出本意的她开始愤怒,追着沈默就要打。 “额~雨儿--这好像不是淑女该有的动作吧~”左躲右闪的沈默好笑的说着。 “算了,本公子不和一些个小人计较!”理了理衣领、拍了拍长衫,慕容雨做了个潇洒甩头,说道:“阴柔,阴柔你知不知道?现在都流行这种调调,‘男生女像’现在可炙手可热了,都不知道迷死多少纯情小mm!”不过是在二十一世纪,慕容雨心里暗暗补了一句。 “小mm?雨儿--你又在说怪话了!” “额~这个小mm的意思--就是指清纯少女!知道不知道!” “没听说过……” …… “不知道阿黄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下崽?上次去它好象都快要生了!临走前都没来的及去看它一眼!” “你最好不要去!我可不想到时候又要去狗嘴里救你,这太有损我的形象了” “你--” …… “今天天气真好,要是能放下纸鸢就好了,现在可是放纸鸢的好季节!” “哦?就像上次那样,放到`把线缠在头发上?” “咳咳~上次是的意外、意外……” …… “师兄!” “雨儿!” 就在快到谷口时,他们两个同时停下了脚步,不约而同的叫道,然后相互望,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沈默幽幽的开口道:“雨儿,师兄不能再往前相送了。师父有命‘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得擅自出谷’。雨儿,以后的路---就要你一个人走了。” 慕容雨听闻,心中又是一阵难受,她发现自自己来到这个空间后,就变的越来越感性了,经常会被一些事物感动的落泪。说不清此时自己的想法,慕容雨默默放下包袱,从里面掏出了一支短笛,这支短笛是当日她求沈默给她做的,但自己却一直也没吹给他听过。临走前,她想好好的吹一首给他听,以寄托她全部的深意。 笛声缓缓奏起,慢慢的在空中飘荡,还是那首《蝶恋》,这是慕容雨最喜欢的曲子。虽然经历了许多事,但有些东西--她还是忘不了。 曲声清幽的在林子上方回旋。也许沈默并不能理解这首曲子的真正含义,但凄美、幽婉的调子还是让此刻变的深邃而悠远。 一曲作罢,慕容雨将笛放入袖中,然后对着沈默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说道:“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师兄,雨儿把心中最美丽的云彩留给你,以后要是师兄想雨儿了,就抬头看看天空,雨儿会感应到的!” 沈默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的看着慕容雨。面对她的笑容,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因为他知道慕容雨灿烂的笑容背后,有着怎样的落寞。 “雨儿……” 看着欲言又止的沈默,慕容雨嫣然一笑,上前拉起他的手,柔声说道:“师兄,雨儿已经把最珍贵的东西留给你了,师兄应该笑一下,让雨儿开开心心的呀!” “最珍贵的东西……”沈默低低的重复着,再次将视线定格在慕容雨脸上,慢慢的、慢慢的露出了笑容:“雨儿,你的礼物师兄收下了,师兄一定会好好珍藏它,让雨儿可以在很远的地方都能感应到师兄。” “恩!”重重的一点头,慕容雨微笑的看着沈默:“师兄,你真应该多笑笑,你知道吗?师兄的笑容美的都让雨儿都嫉妒了!” “笨丫头!你不知道师兄原本就长的比你好看吗?”轻敲了下,看见她立刻缩的跟乌龟似的脑门,沈默不禁轻笑出声来。 “你--!”慕容雨气愤难当!见过自恋的,但没见过这么自恋的,连女人都要比!眼珠子一转,慕容雨立刻换上了一副无辜的表情,惨兮兮的对他讲道:“师兄我错了,你以后还是不要笑了……” “为什么?”沈默不假思索的问道。 “你再笑下去,非被别人抢了去不可!到时候我可不想有个当压寨夫人的师兄哦!”说罢还夸张了做了个怕怕的姿势。 沈默愣愣的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慕容雨,一秒、二秒……一阵爆笑在山谷中蔓延开来…… 直到许久,两人才渐渐收住了笑声,最后慕容雨开口道:“师兄,雨儿真的要走了,你也回去吧!” “恩!雨儿你没有武功,用药之术也才略懂皮毛,这一路风险,要切记小心谨慎才是!我这儿有瓶‘醉清风’你且带着。切记,此药无色无味,但一旦打开能使人昏迷上一天一夜,如果真有什么紧急关头,希望能帮的上你。” 伸手接过药瓶,慕容雨不解的问道:“师兄,这药这么厉害,那我怎么办?我闻了不是一样的晕倒,那还怎么跑啊?” “咳咳--”沈默干咳了两声,随即笑道说:“说你傻你还不承认,你以为我们药神谷的药都是假的啊?亏你吃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当师父给你解完绝融丹之毒后,你便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身了!” 啥?百毒不侵?这个名词好,原只在电视上听过些新鲜词儿,想不到有朝一日会灵验在自己身上!哈!有了这百毒不侵,慕容雨顿时觉的精、气、神了全满!本来还担心这江湖险恶,自己会应付不来,这下倒可宽心不少了! 拢了拢包袱,慕容雨与沈默四目相对了一下。见他微笑的向自己点了点头,慕容雨便坚定的迈出了脚步,迎着微风踏上了自己新的旅程。 看着前方渐渐走远的白影,沈默抬起头看向了云彩,慢慢的闭上了眼:“雨儿,我现在已经在想你了,你--感应到了吗?” 白影越走越远,渐渐的消失在视野,耳边却飘来女子幽幽的歌声,歌声是这样唱的: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第二十四章 一个人走在路上,慕容雨显得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向什么方向去!这一连几天,她都是见路走路,遇船坐船,现在的她可以说已经完全搞不清方向位置了。而这一路上她是饿了吃,累了睡,短短几天下来自己已完全不成人样。 看着水中狼狈的倒影,慕容雨自嘲的笑到:哎!现在我可算知道了,什么是‘处处无家处处家’了,看来得快点找个地方落脚才行。 今天是离开药神谷的第五天,也是慕容雨最艰辛的一天。因为不认识方位,她一个人辗转曲折走了好多冤枉路,简直郁闷的不行。 眼看着正午当头,慕容雨拖着疲惫的身体沉重的在官道上走着。这才发现:原来她之前的认知是多么的不成熟,原以为出去后便能观光到山河美景,可这几天经历终于让她了解,看来做什么事都是需要好好的计划一番,不能象她这样瞎头瞎脑的乱撞。眼下的她,非常迫切找到个落脚点,然后好好的计划一下这接下来的打算。所以自昨天上了这条官道以后,她就一直没停过,因为她知道只要沿着这路走,就一定能进的了城,一定能找到客栈。 大约又过了两三个时辰,就在慕容雨以为今晚要再次露宿的时候,前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座城门,此时又累又饿的她大喜过望,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大约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慕容雨便来到了城门下。心喜万分的她不禁抬头张望,可这一看便傻了眼,只见城门上赫然的写着两个威严的大字:京城。 慕容雨心中万分疑惑:这京城该不会就是日盛国的都城吧?不会那么巧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是万万不能进去的。万一稍有不慎将身份暴露了,那就将会有接踵而至的麻烦,不管是慕容家、李家,还是楚逸轩都不会放过自己。可不进,眼下自己已劳累万分,实在经不住再次的跋涉了! 楚逸轩?猛的想起这个人,慕容雨心中不禁一惊,一种难以明状的感觉在心里扩散了开来。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没死,说不定还会想出更变态的方法来报复。 站在原地,慕容雨将心定了定,忍着身上的饥寒,转身准备离开。是的!她要离开,她不愿、不能让自己冒这个险。 正当她走出没几步,城门两边的护军突然列起了队,然后迅速散开行动,将过往的路人拦在了城门的两边。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慕容雨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就只听到旁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一人轻声道:“兄弟,你知道这是干什么吗?” 另一人轻蔑的回答说:“土包子,这都不知道,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一定是哪位皇亲国戚进城了。” 此人话音刚落,又一人开口道:“你们知道什么?这是九王爷外巡归京了!” “九王爷!就是日盛国那位温儒雅致、抚恤爱民的九王爷?”旁边不知谁插了一句。 “正是!” 慕容雨听着他们的话,眉头微皱,向着马车驶来的方向看去,心里想着:“还温儒雅致、抚恤爱民呢,大老远就让老百姓在们在这恭候,如此兴师动众,他这是体的哪门子恤啊!” 此时旁边又有一人开口了:“听说九王爷这次外巡,身边就只带了冰绡姑娘一人侍侯!哎,你们看,那里六辆马车,你说这冰绡姑娘到底在哪一辆上?” “这还用说!肯定是和九王爷同一辆啦!”众人起哄道。 “那不见得吧!怎么说也是尊卑有分!”那人急急的反击道。 “我说,你少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这冰绡姑娘也是你我能随便想的?”一人打趣道。 闻此言,众人嚷嚷了起来:“有什么不行的,不就是个妓女吗!怎么想不得了?” 听到众人的对话,慕容雨心中感到有些好奇,为了弄明白他们口中所讲的冰绡姑娘,她悄悄的将身体向那边挪了挪。 只听一人道:“这冰绡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妓女,她可是日盛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据说她不仅长的倾国倾城,而且还智慧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无所不能!听说还时常替九王爷出谋划策处理政事呢!而且曾经还带兵剿灭过山贼呢!这不,这次就是冰绡姑娘提议的外巡,为了让九王爷了解民间的疾苦,好让国家制定出一个长治久安的对策。” “还带兵剿灭过山贼!”众人哗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如此胆魄!果真是一奇女子!” “实另丈夫汗颜啊!” ……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那人听了众人的评价,洋洋得意了起来。 慕容雨见这群人如此热烈的讨论一位女子,心中大感兴趣,于是整个人又不禁的往旁边靠了靠。 突然此时一人大叫:“大家看快,九王爷来了!” 抬眼望去,果然见六辆马车缓缓的向城门驶来。慕容雨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几辆马车,眼睛一动也不动,很显然是被车的华贵给震慑到了!从没见过这样这么豪华的装饰,专有的霸气立刻让她感受到了皇权的威严。 “九王爷--九王爷--九王爷--”两旁的百姓不断的呼喊着向九王爷致敬。慕容雨则隐在人群里,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此地乃是非之地,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第三辆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了一角。慕容雨看见一个身着便装的男子。该男子长的三十岁左右,面像端正,不怒自威。此时正的他正微笑着向着外面点头示意,而此耳边的欢呼声更高了。 “九王爷--千岁千千岁--” “看--那是九王爷!那他身边那个女子一定是冰绡姑娘!” 慕容雨闻言望去,看见在那九王爷身边果真坐了位女子,但她的脸完全被帘子遮住了,无法看到她的样貌。不过单从她的身影及风姿来看,慕容雨可以断定:这绝对是位倾国倾城的佳丽。 眼看着马车缓缓的从面前碾过,慕容雨耳边传来了一阵叹息声:“哎~真可惜,都没看到正脸!” “冰绡姑娘真是好福气啊,能得到九王爷如此青睐,想必不久之后便能脱离苦海,尽享荣华富贵了!”众人皆感叹道。 “切!妓女终究是妓女,即使嫁进王府,到头来也不过是个看人脸色的侍妾,有什么好神气的!”不知谁很不搭调的说了一句,而此时气氛也突然变的安静了起来。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着一本帐,只是现在被人点破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谁,此时悄悄的嘀咕了一句:“就算是妓女也比我家那婆娘强!看着她我能多吃两碗饭!”听了这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笑成了一片。 “对对对,即使是妓女,那也比一般的女人强多了!瞧瞧那身段!” “可惜今天没能一睹冰绡姑娘的芳容,这以后估计就没什么机会了!”一人惋惜道。 “谁说的!听说今年的文英会,冰绡姑娘就会出席!”有人插嘴的高声叫的道。 “那你也得有才啊,像我们这种大老粗,半天闷不出个屁来,到了文英会上也是丢人!更何况听说只有晋级前三甲的人,才有可能见到冰绡姑娘呢!我们啊--还是各自回家,该干吗干嘛去吧!”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从他们的口中,慕容雨已对事情了解了个大概。冰绡?奇女子?古代花魁?一想到这些她立马来了精神。早就想见识那才色双绝的古代名妓们了!记得曾经有一次,她和朋友去逛南京夫子庙的时候,就被那眼前无数的贡院情怀所震惊,想着那些才子佳人泛舟在秦淮河上,华灯初上,轻侬软语,吟诗作对,俯首弄弦,是何等的惬意! 如今眼前就出现了个可谓日盛第一的名妓,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去见识一下呢!于是想着想着,慕容雨就把刚才的顾虑扔到了一边,打定主意--进城! 第二十五章 慕容雨慢腾腾的将自己移近了刚才讲话的那个壮汉,轻拍了一下他,随即询问道:“敢问这位大哥,你们刚才谈论的那个文英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壮汉听言,双手环胸,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讥笑道:“怎么?你一个落魄穷酸小子,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枉想一睹冰绡姑娘的风采?” 落魄穷小子?慕容雨闻言皱了皱眉,目光不由的飘向了自己。当她看见自己褴褛的衣杉时,顿时恍然大悟:自己这一路走来,风餐露宿、颠沛流离,想必一定是狼狈不堪的紧!难怪别人要误会。于是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作了下揖,回答道:“呵呵,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小弟原本也是念过几年书的,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了。适才听到大哥们在谈论那文英会,心中不免好奇,也想去观望观望,开下眼界!还望大哥能给小弟指点一二!” “哎哎哎,我说二牛,这小子虽然脏不拉几,但却长的细皮嫩肉,讲的两句话也算中听,像个读书人样!说不定届时还真能脱颖而出,得个头衔什么的!我看你就告诉他吧!也不枉费人家的这份心思!”旁边一人尖着嗓子对那壮汗调侃道。 “是啊,是啊,也解一下这位小兄弟的相思之苦嘛!哈哈--”说完,周围的人一阵哄笑道。 见状,那名唤二牛的壮汗,一脸坏笑,上前拍了拍慕容雨的肩,高声说道:“好吧,小子!不管你是想去开下眼界呢,还是另有所图,哥我今天高兴,就告诉了你去吧!话说两日后、在城北文英阁,即将召开日盛国三年一次的文英大会!这所谓文英大会:就是各地的知名才子齐聚一堂,相互谈论交流学识、抒发抱负理想,名辩众才的才识交流会。据说到会的才子们,不仅要有过人的文采,还要有独到的见解,就连棋艺、音律都要求甚高--!” 说到这里壮汗故意停了停,轻蔑瞟了慕容雨一眼,接着继续道:“据说若有人能在这文英会上博倒众才,便能获得‘日盛第一才子’之称,赏银千两!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能有望进朝为官,为皇上效力!” “哇--”此时羡慕声不约而同的响起。那二牛听了更为得意,不禁滔滔的往下讲道:“还听说今年的主持,正是刚才这位秉正爱民的九王爷,据九王府人透露,本次冰绡姑娘还会在会上一展技艺呢!” 说道这里,只听众人又是“哇--”声一片。 “不过--”说到这里那二牛又再次停顿了下来,鄙夷的看着慕容雨。 慕容雨在这不善的眼神的注视下,顿时感到全身难受,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忍着头皮,双手一作揖道:“还请二牛大哥明言!” “还明言什么呀!”旁边一人叫道:“不就是那京中四公子嘛!” “京中四公子?”慕容雨不解的问道。 看着一脸疑惑的慕容雨,二牛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叹道:“这京中四公子,乃是我日盛国中最有文采、修识且最有见解的四位俊美公子。据说这四位不但学腹满轮,而且修为极高,在琴棋音律上皆有很高的造诣,是日盛不可多得的人才!” “小子!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像我们这种人哪配想那些个盛名,只要安安稳稳过好日子就行!” 慕容雨闻言莞尔一笑:“呵呵,各位误会了!在小弟真的只是想去见识下文英会的盛况,去拜仰一下各位才子的风采,仅此而已!别的可未曾多想!” “哼!谅你这穷酸小子也不敢多想!”一人嗤斥道。 “哎!只可惜这从前的四公子,现在恐怕只剩下三位喽……” 话中有话!慕容雨刚想上前问个究竟,不想此时两边的护军开始动作,在九王爷的马车全部进城后,将众人一举驱散了。 慕容雨也顺着人流被驱散开来,一个人伶伶的走在大街上,脑中不断的思考着刚才的那些话,想着自己究竟要不要去…… 终于在最后,她得出了结论:去!虽然自己是很怕被别人认出来,但转念一想,好歹自己也已死了一年多了,应该不会有人会去怀疑自己的身份。更何况现在的她还是一身男装,只要自己行事小心谨慎,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而且此去,她的目的就只是想去一睹文人墨客的风雅,以及顺便领略这天下第一名妓的姿采,决对不露半点锋芒。 打定主意后,慕容雨心下一片清朗,疲惫匮乏,饥饿难耐也随之而来。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那面飘扬的锦旗上。 “嘿!小吴轩我来啦!” 飞身跑向那家名为“小吴轩”的客栈,慕容雨刚欲抬脚跨入,一边的店小二急忙闪了过来,挡在她面前,肩头的抹布一甩,怪笑一声道:“这位!我说你走错了吧!这小吴轩乃是各路上京的文生公子们落脚休息的地方,你一个小乞丐也敢往这儿闯?” 慕容雨斜瞟了一眼店小二,不顾面前大呼小叫的他,向后用力一甩包袱,高高的抬起头,径直的跨了进去。 “哎--哎--我说这人,你是没长眼睛啊,还是没长耳朵?看不见这是什么地儿?听不见我说的话啊!”那店小二见慕容雨不理自己,还径直的往里走,便急的嚷嚷起来。 慕容雨听言停步转身,看着气急败坏的他,随手扔了一锭银子,然后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去:“给我一间房间,准备点饭菜!再备点热水,送上来!” 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银子,那店小二一时间没了反应。 见他傻傻的没有动静,慕容雨心知他必是为了刚才的狗眼看人低而感到难堪,便再次停下脚步,头也不转的对他说道:“怎么?嫌银子不够?” “哦!够、够了--”谄媚的话自身后响起。 “那还不快去准备!本公子一路风尘,早就乏力难耐,赶快准备点饭菜及热水,好让本公子好好的休息一下!”为了报刚才侮辱之仇,慕容雨故意大声的呵斥道。 “是--是--小的这就去准备,公子您先请--”店小二点头哈腰的一溜烟走了。慕容雨见状心里乐开了花,但碍于颜面又只要忍着,最后只能撇了撇嘴,兴高采烈的上楼去了…… 一顿美餐过后,慕容雨心满意足的躺倒在床铺上,“哎呀!还是吃饱喝足了最幸福呀!”她高声叫道。 “叩--叩--叩”门外一阵敲门声过后,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公子,洗浴的热水准备好了,小的这就给你抬进去。” “进来吧!”慕容雨懒懒的开口道。 当一大桶冒着热气的洗澡水出现在慕容雨面前,她这才发现自己真的脏乱不堪,浑身痒痒的难受!挥了挥手示意到。 “公子慢用,小的们就先下去了!若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说罢店小二便低眉顺眼的,领着两个抬桶之人退出了房间。 反锁上门,慕容雨来到水桶旁边,探了一下身子将自己投影在水面上。此时的她头发蓬乱、面堂糟脏,一点儿也见不出自己本来的样子。 无奈的笑了笑,慕容雨自言道:刚才还怨人家狗眼看人低,孰知现在的自己,真的和街头落魄的乞丐没什么分别! 哑然的摇了摇头,伸手将头上的发簪取下,顷刻间长发倾泻,慢慢垂落在了慕容雨的背上。此时虽脏乱的看不清原来的长相,但亦有种似真似假,楚柔娇弱的美感。 第二十六章 清洗完毕的慕容雨,在小吴轩内美美的睡上了一觉。几天的长途劳顿凿实让她累坏了,当她第二天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了。 看了看窗外,慕容雨匆匆的爬了起来。她今天的任务是去市井上探听探听消息,一是为明日的文英大会,二则是为了弄清楚这眼下的局势…… 打定好主意后,慕容雨开始了简易的梳妆。男装是必不可少的,这一路上已经让慕容雨了解到了不少着男装的好处,只是之前的那件早已破烂不堪,无法再穿了。好在师兄细心给自己多备了几件,让她一路上有个换洗。 打开包袱,从里面挑了件玄紫色长袍穿上,而后将头发随意的束扎起来,用一支玉簪固定住。由于慕容雨本身就比较白皙,穿着玄紫色的长袍,就越发显得的白秀清修了,再配以翠白玉簪,使的整个人看上去显的格外的俊秀逼人。 一切准备好后,慕容雨迈出了房门,走下楼去。 “公子好!公子要吃点什么?”楼下的店小二见有人下楼,便急忙哈着腰迎了上去。 “公子要不要来点本店的特色酒菜?”店小二一边作揖一边抬头询问着,可当他在看到慕容雨的脸时,整个人便呆了。这还是他昨天看见的那个脏乱的小乞丐吗?真想不到退去尘嚣,竟会是如此雅致的一位俊公子!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店小二只吱唔的发出断续声:“你……你……” 慕容雨见妆,心中自觉好笑,但一想起昨天他那嚣张的嘴脸,便不自觉将脸沉了沉,低声说道:“一碗清粥,再配些小菜。”说完再未多加理会,径自坐到了一边的客桌旁。 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白粥便摆到了慕容雨面前。 “公子请慢用!”那店小二毕恭毕敬的将饭菜放好,转身欲走。 慕容雨便趁机问道:“小二,你知道文英阁怎么去吗?” “文英阁?公子是要去文英会吧!”店小二有些眉飞色舞。 不加置疑的点点头,慕容雨开口道:“不知可否相告?” 见慕容雨对自己颇为客气,那小二竟有些不好意思,连声说道:“好说、好说!这文英阁位处城北,平时是供一些皇亲贵戚们观光游玩的地方。但逢召开文英会时便会戒备森严,据说是要保证各路才俊的安全。公子此去可先过城武门,然后转左一路向北,其间经过一座泰恒桥,接着转东,约莫再走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听完复杂的路线图,慕容雨对着小二感激一笑道:“多谢小二哥!”然后全然不顾店小二那惊讶成0型的嘴巴,开始慢条斯理的喝起粥来。 正当慕容雨悠闲的喝着粥时,从旁边一桌走来一人。 那人一手拿了酒杯,一手提着酒壶,走到慕容雨身边便大刺刺的径自坐了下来,边晃着酒壶边对慕容雨说道:“这位兄台也是去文英会的?原来是同道中人,实乃有缘!来来来--在下先干为敬,交你这个朋友!”说着潇洒的一仰头,干了。 慕容雨上下打量了眼前之人,此人长的很是俊气,一身碎玄青锦缎长袍配上飞扬的长发,尽显不羁之感,尤其是那双含水桃花眼,给人以亦正亦邪,顾盼生辉之态。 风流公子!慕容雨在心中暗暗的评价。其实自己实在不想理会这种人,但又碍于礼貌不可拒绝,一时间觉的左右为难。 “兄台该你喝了!怎么?莫不是不愿交在下这位朋友!”说话,那人一手将酒杯递了过来。 自一年前自己醉倒在楚逸轩面前后,慕容雨便下定决心不再沾酒。今日面对这位风流公子哥的盛情相邀,慕容雨颇感无奈,只得婉言回绝道:“承蒙兄台看得上,在下却之不恭,但只因我从小不能沾酒,所以只能以茶代酒回敬兄台了。”说罢,悠悠然的端起一旁的茶杯,说了句“请”,便一饮而尽。 “哈哈!花兄,人家不给你面子呢!”此时,原先与他同桌的那几人开始嬉笑了起来。 被称为“花兄”之人听言,颇为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对慕容雨说道:“在下花无言,今日有幸得与相识,实属有缘!今天先聊于此,明日文英会上见!”说罢便转身回去。 在他自报家门后,慕容雨并未告之以名,只微微一点头后便继续喝起粥来。 “花无言!还真是好名字!花到没有办法言语!”慕容雨在心中不禁调侃到。 只见花无言回位之后,同桌有人便开始争相打趣道:“怎么样,花兄?想不到还有人不买你的帐呢!哈哈--” “非也,非也,历来买他帐的也就是那些红颜粉黛们,眼下这位可是一清秀小生,又岂有为他所动之理呢?” “那可未必,你看那小子文质彬彬,又长的细皮嫩肉的,搞不好是个断袖也说不定!” “不过花兄本次的目的,可是那天下第一的美妓,那些个白脸小生又怎能入的了他法眼呢?” 一阵嬉笑过后,此时花无言好笑的出声阻止了同伴:“好了!越说越离谱!”接着转身对慕容雨作揖道:“还望小兄弟见谅,我的这些朋友们平时就爱开些玩笑,他们没有恶意的!” 慕容雨只报以淡淡一笑并未接话,此时她心里想的只是快些远离这些人,照他们这么漫天胡诌下去,保不准就把自己说成女的都有可能!自己可不想身份暴露,所以得赶快消失在他们视线里,免的再被调侃下去。 转身出了客栈,慕容雨独自走在喧嚣的大街上,寻找着去文英阁的路。一路上慕容雨被眼前昌盛的景象所震撼,这里经济繁荣,到处一派新盛,民风淳正、随处可见祥和之态。 “真不愧为天子脚下,到处是一片生机昂然的景象啊!看来眼下这位日盛皇帝,还真如传闻中那样治国有方啊!”慕容雨心中暗自叹到。 一路走来,慕容雨发现自己已全然置身于兴奋中了。东瞅瞅、西看看,整个人是好不欢喜。 随意走到一个卖面人的小摊上,慕容雨发现一老伯正聚精会神的捏着一个人参娃娃,那圆圆的脑袋,短短的手臂,鲜红的肚兜,无一不透露出可爱的气息。 看着这一个个惟妙惟肖的小面人,慕容雨好奇心大发,不禁的走上前赞叹到:“老伯你手艺真好啊,这些面人在你的塑造下都仿佛有了生命,尤其是这个人参娃娃,多可爱啊!像活的一样!” “呵呵!这位公子过奖了,老夫只不过是胡乱捏捏混口饭吃罢了,哪有公子说的那么神!”老人家微笑的回答道。 “不然!我看得出来,老伯你在捏造小人时,是添加了你的感情在里面的。像这个垂髫小子,定是在老伯你不开心的情况下作成的,看他撇嘴的样子就知道!而这个招财童子,面堂饱满、笑眼眉开,想必定是老伯你想到了什么开心事,一时兴起而捏成的吧!” 听完慕容雨的解释,那老人家捋着胡须朗声笑道:“不错,不错!小兄弟,你观察的到挺细致啊!看来今天我这些小面人算是找到知音了!哈哈!既有缘人那也不必作态了,这个人参娃就赠于你了!”老伯大手一挥,将面人递到了慕容雨面前。 慕容雨连忙摇手说道:“这怎么使得,老伯你还要做生意的!” “知音少,断弦有谁听!既然今天找个了能懂我心意的人,区区一个面人又算的了什么。除非你嫌弃我老人家面人寒陋,不然就请你收下它!” 听了他此番话,慕容雨当下愕然,这京城果然是人才荟萃的地方,连一个捏面人的老伯都能出口成章,自己有些汗颜了!连忙解释到:“怎么会!老伯!我怎么可能嫌弃它寒陋呢!晚辈喜欢还来不及呢!既然老伯这样讲了,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她便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了面人,并深深的向那老人家作了下揖道:“多谢老伯!” “呵呵!小兄弟,既是有缘又何必再多言谢!哈哈--”说完,便收拾好摊子扬长而去。 真是个奇怪的老伯!慕容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想到。 第二十七章 慕容雨手中捏着人参娃娃边走边想,刚才那位老伯好生奇怪!明明是摆摊做生意,却又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明明是很潦倒,但浑身却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其实自己只不过是一时玩心起,忍不住上前夸赞了两句,没想到却被那老伯引为知己,还赠于面人。 慕容雨好笑的摇摇头,算了!还是赶路要紧,不乱猜了。这世界之大,什么样的事都有!自己又怎么能猜的到呢,而且人家还友好给了自己这么可爱的小面人,现下如此非议人家,未免显的很不礼貌。虽然觉的那老伯有些奇怪,但慕容雨还是从心底里感谢他。 走着走着,慕容雨便发现周围有些奇怪了。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都有意无意的看自己。尤其是刚才过去了几位姑娘,一个劲的瞅着自己。 “莫非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慕容雨顿了顿脚步想道:“那难道是我长的太帅了,所以那些姑娘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想到这里,她于是便要伸手摸自己的脸。 就在她抬手的那瞬间,慕容雨终于弄清了原因,顿时觉的好笑。现在的自己,一身男装,虽谈不上风流倜傥,但也勉强可称的上儒雅文质,这么边走边晃着面人,估计那些姑娘看了,一时接受不来也属正常,所以自然要多看她两眼了。 不好意思的低头看了看面人,脑袋中思考着该如何处理,不得以之下只得将其忍痛塞进了衣袖里。哎!有时候做男人还真没乐趣! 约莫过了一刻钟,慕容雨终于走到了泰恒桥,“从在这里往东,便能到文英阁了。”她不禁有些兴奋的想道,于是不自觉间便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就在她走出不到五步的时候,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大喊:“快闪开!”然后在她还没来的及作出反应的,一辆马车已呼啸的从自己身边碾过,顺带的将自己撩了半圈。 看着急急而过的马车,慕容雨嘴里不禁嘟囔道:“搞什么啊!这样驾车,不知道会出人命的啊!”话音才刚落,只见马车的正前方跳出一小孩,随即便听见旁边一妇人撕心的叫喊声。马车横冲直撞的过来了,但那小孩却不为所动,依然蹲在那里不知在拣什么。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在这最后关头马车竟奇迹般的停住了,就在离那小孩不到一米的地方。 而此时,那小孩却站了起来,扬着手朝那大惊失色的妇人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恩、恩”的叫着,眼见着自己的孩子安然无恙,那妇人激动的一把将他抱在怀里,顿时泪如泉涌。而此时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小孩,却依然睁着双大眼“恩、恩”的叫着。 “大胆刁妇,活的不耐烦了!竟敢挡我家公子的道!”见没伤着人,那驾马的车夫开始怒斥道。 听见有人开骂,那妇人连忙低头道歉道:“对不起,这位大哥!我儿子他听不到,惊扰了尊驾,实在对不起!”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完事了吗?我告诉你,刚才要是我们家公子有个什么差池,就是搭上你们母子的小命也赔不起!”那车夫恶人先告状的发难道。 “对不起--对不起--”那可怜的妇人被他这么一吓,只能本能的在那,一个劲的低头赔礼。 见此情景,慕容雨按有些捺不住了!什么嘛!竟然还有这种事,做贼的喊抓贼,明明是自己在路上横冲直撞不对在先,此时却厚颜无耻的在这呵斥他人,这种人简直叫人无法忍受! 就在她刚欲迈出上前的时候,车之人发话了,一阵清冷的声音响起:“高二!走!” 听听,听听!多没有感情的一句语,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却在这充扮好人,搞的自己像圣人一样,不追究别人的过失。这简直就是颠倒黑白! “可是公子--”那车夫不情愿的回头,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车中之人冰冷的打断了:“我们走!” “是公子!”车夫极不情愿的转过头,拉了拉缰绳重新驾起车来。 看着慢慢滚动的马车,慕容雨拉着眼皮,对着那车蓬狠狠的扮了个鬼脸。而与此同时,车蓬的一角也正好被掀起,慕容雨还来不及收回鬼脸,就直直的与那两道射线对上了。 一时间,慕容雨楞在了那里。真、真没想到,原来恶霸男竟长的如此好看!现在自己总算明白了什么只惊鸿一瞥了,虽然只有那么一角,但她已经充分目睹了帅哥的芳容了,天啊,果然跟是花儿一样美艳! 马车渐渐的远去,而慕容雨居然还扯着张鬼脸,目视帅美男的离去的踪影,哎!这年头,男人也妖孽啊!只是她忽略了对方在看到她之后,那一闪而过的诧异…… 无端的打了个冷颤,慕容雨放下手指,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目。转身看着刚才的那对母子,虽然恶车夫走了,但他们给她带来的精神刺激却为之不小!见仍然低着头在那里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的妇人,刚才在慕容雨心中萌生的那点点对帅哥的好感,“噌”的一下子熄灭了。同情的摇了摇头,慕容雨无奈的向妇人走去。 “这位大嫂,那恶人已经走了,你赶快带着你儿子回家吧!” 听完慕容雨的话,那妇人疑惑的抬起头,四处望了望,然后再将视线锁定在慕容雨脸上,无力的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连声说道:“谢谢!谢谢!”说罢,便急忙的拉着那小孩往回走去。 而那个完全不明白状况的小孩,在母亲那么用力的拉他时,依然扬着手,嘴里“恩恩”的念着,仿佛要说什么。 慕容雨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手里紧紧攥着的一个圆珠,原来他刚才就是去拣这个了。 可以想像的出,这个圆珠对于一个聋哑儿童来说,这多么的珍贵!从他紧握的力度,就可以看出他对它的重视程度。在他那空白宁谧的世界里,也许只有这颗小小的圆珠,能够带给他一些些的色彩,让他体会到相处的快乐。 望着小孩那纯净的双眼,慕容雨心中突然有阵刺痛,连忙追上前去,从袖中掏出了那个小面人,亲切的递到了小孩的面前:“小弟弟,这个给你!” 老伯,我把你送我的面人转送给了比我更需要它的人,你--不会怪我吧! “公子,这可使不得!”妇人见状,连声推辞道。 “这东西放我这也是浪费了,不如给他吧!大嫂你就收下吧。”慕容雨真诚的开口道。 见她如此这般严肃,那妇人也不好多作推辞,连声感谢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小毛,赶快谢谢大哥哥!” 仿佛听懂了母亲的话,小孩真的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那是慕容雨见过的最干净、最纯粹的笑容。 转身离开,慕容雨与那对母子背道而弛,各自默默的向前走着。心中默默的祈祷:“你叫小毛是吗?你知道吗,小毛?你--一定要幸福!” 第二十八章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慕容雨终于到达了文英阁外。那是一座外表华丽、典雅,但却透着古朴气息的庭院,朱红的大门、雅致的窗雕,无一不处的在诉说着风雅。 现在慕容雨好象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文英阁会被推选为历届文英会的主办地,是因为这里气息真的太符合会议的主旨了!仿佛只要到了这里,自身的才华便会被无意识的激发了出来。 在外围转了一圈,慕容雨终没能进得去。明天就要召开文英大会了,眼下的守卫特别森严。 “既然来了也不能就这么回去,怎么也得多看几眼。”慕容雨不甘愿的想着,无奈之下钻进了一旁的柳林中,想从后面再观察一下。 这片林子真大,一眼望不到尽头,在里面东摸西找,不一会儿便就没了方向。 “我真是个笨蛋!”慕容雨相有些无语的对自己说到。怎么说自己也是几次死里逃生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痴呆呢?算了,咬咬牙往前走吧,希望这林子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大! 走着走着,眼前慢慢出现了一片灰瓦白墙。有了!慕容雨顿时来了精神,想想自己运气也没那么差嘛!这不--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找着了。 正当慕容雨转动着双眼,思考着该如何爬上围墙一览院内风光之时,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身着玄青色锦袍的男人。 那是个削瘦、修长的男人,此时正背对着他,背影在傍晚阳光的影射下,显的格外的寂寥。仿佛是被这股无形的寂寥所吸引,慕容雨一步步慢慢走近了他。 许是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男子慢慢的转过了脸。那是张帅气的脸,微微透着阳光。可是那阳光的背后,却透露出本不该有的忧愁,那种浓浓的的,挥之不去的忧愁。在黄昏余晖照射下里,一个像风一样的忧郁男子。 看着他慕容雨疑惑了,他是谁?为何在他那俊雅帅气的脸上,会有那么深的哀愁?他那漂亮眉宇中,似乎有着许多解不开的结。 看着慕容雨专注的眼神,男子微微一笑,轻柔的说道:“小兄弟,我有这么好看吗?”接着,便淡淡然的看着她。 “啊?”来不及收回思绪,慕容雨听到男子突然对自己这样说道,脸不禁微微一红,连声说道:“没、没有!” 惨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慕容雨心里暗自苦叫,直感到脸上阵阵热意传来,慌乱之下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慕容雨极不自在的开口说道:“额--这位兄台也是来观察情势,为明日的文英大会做准备的吗?” “李庄!”正在慕容雨忙于发问的时候,男子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啊-?哦!我叫慕容雨!”恍然明白过来的她,在得知男子姓名后也自报了家门。 看着眼前满脸涨的通红,又显的有些慌乱的少年,李庄轻笑一声道:“原来是慕容公子!” 听到李庄询问自己,慕容雨将脸抬了抬,尴尬的微笑道:“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叫我慕容雨就行了!看你年长我几岁,这样吧若你不嫌弃,我就称你为李兄好了!” 李庄微微一点头:“好!” 他的笑像轻风一样让人感觉到舒适,只是在这份恬然中又夹杂着郁然。这个像风一样的男子,他究竟是何人? 慕容雨在脑中不断分析思索着,此时李庄低低的开口道:“适才听你说,此番目的是为了明日的文英会,不知做何解啊?” “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小弟我初来乍到,对京城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昨日在城门口听说明日在此将举办三年一次的文英大会,一时兴起也想来见识一下。这,不现在就是来看看情势,明日心里也好有个底啊!” 一口气讲完,慕容雨回望着李庄,只见他认真的看着自己,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莫非有什么不妥?此时慕容雨心中警钟大阵,戒备的看着他。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李庄收回视线,轻咳了一下说道:“刚才你说话的神情,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所以一时失态,还请不要见怪!” “哦?是很重要的朋友,让李兄这么在意?”慕容雨好奇的追问到。 “算是吧!”闻言,他轻轻的抚了下旁边的柳树杆,幽幽地道:“是一个我儿时的玩伴,想来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 “原来是这样!”慕容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想到自己神经质的戒备,好笑的摇了摇头。 “有什么事这么好笑吗?”李庄温良的望着她。 “没,没有!”不知为什么,慕容雨从心里对眼前之人有种信任感。也许是因为他那与身俱来的淡雅气质,或是他那淡若清风却又夹杂着些许忧郁的神态,再或许是他与世无争的休闲气度。这种种的种种,都使慕容雨倍感柔和。 “雨弟你为什么想去参加文英会?”李庄回过头,淡淡一笑倒。 “这个嘛--小弟本也是念过几年书的,自然是向往着有天能够多结识些文客才子的,其次--是听说今年天下第一花魁的冰绡姑娘,届时也会参与亮相。小弟弟慕闻冰绡姑娘是日盛第一奇女子,所以也想借此番见识一下!不过只是纯粹的欣赏,并无其它非分之想!”怕李庄想歪,最后一句慕容雨急急的解释到。 听完她乱七八糟的话,李庄好笑的摇了摇头。 “怎么,李兄你不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去看一下,不会有其他想法的?”再说我也不可能会有其他想法!慕容雨在心中暗自补了一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雨弟你无需多作解释!” 温柔的话传来,听着李庄理解的话语,慕容雨整个人郁闷到不行!哎!自己怎么就一不小心,变成了个风流公子哥了呢! 无奈的望着李庄,夕阳下他削瘦的身影,如同淡泊的隐者,那么不谙尘事喧嚣。 大眼溜溜的转了一圈,慕容雨再次开口说道:“今日巧遇李兄实乃一幸事,不知李兄在此为何?是否同是为了明日文英之会?” “文英会!”李庄喃喃的重复着,直起身子目光移向了别处,眼神既真切又空洞…… 许久,才用极尽哀伤的语气缓缓说道:“那是我永远也不可能去地方!” 第二十九章 “永远不可能去地方?”看着眼前负手而立的李庄,慕容雨心中暗暗泛起了疑问:真的——是这样子吗?虽然他们相交不深,但她亦可以感觉到李庄对文英的关心,绝对不像他口中所讲的那样! 见慕容雨不吭声,李庄随即转过头,抿然一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既然我不会去参加,那为什么还会到这儿来呢?”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她,李庄迈开步子径自向前走去。 慕容雨慢慢的跟在他后面不发一言,只是细细的听他说着。 “每个人都有会自己的禁锢。在这个禁锢里,就必须每天过着一种虚伪的生活,扮演着不属于自己的角色,演绎着一段空而不实的人生,一如生存的意义。在这个禁锢里,生存是目的,也是借口。为了这个目的,或是借口,就必须付出些代价。只是有时这个代价轻,有时这个代价重!轻的或另你感觉不到,重的则使你无法呼吸!” 停下了步子,李庄笑笑的对慕容雨说道:“讲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还请不要见怪!” 慕容雨闻言只微笑的点点头,然后从他的身后走出,凝视着前方的柳枝,讲道:“生活是在赋予我们的东西,还是在夺走我们的本性?说不清楚……得到?又或者失去!过去就像是一部未写完的书,述说的是一場总也下不完的雨,我们就像是那其中的雨滴,快速降落着,滴到水面上,形成了个个大大小小的圈,时间或长或短,然后匆匆消失不见。” 接着慕容雨顿了顿,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李庄,慢慢讲道:“天上到地上路程很长,时间却很短,形成的圈再大,滴出的声音再清脆……沒有人会注意……但是,即使有下一次,我们也终究会循环上去,再來一次……只是这次,所希望自己滴出的圈更大,滴出的声音更清脆……” “只希望这次,滴出的圈更大,声音更清脆……”李庄直直的看着慕容雨,口中低低的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久久,李庄抬起脚慢慢的走向了慕容雨,直视着她说道:“每一次的降落,都期待着下次的精彩,哪怕是沒有人注意!”半晌,他淡然笑道:“谢谢你,向我诠释了这乐在其中的道理,李庄受教了!” 见状,慕容雨忙回道:“不敢当,不敢当!李兄这是折煞小弟呢!我只是随口说说,李兄不必如此!” 淡淡笑了笑,李庄说道:“雨弟何须自谦,你小小年纪,见解却如此精辟独到,明日在文英会上定有一番作为,为兄在此先向你恭贺了!” 见李庄如此夸赞自己,慕容雨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我志不在表现,只是单纯的想去见识一下这举国闻明的文英盛况,以及一睹佳人风采!” 李庄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位身体瘦弱,却出奇俊气的少年,眼中多了一份欣赏、一种好奇,和一丝不解。最后赞许的点点头,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笺,递到慕容雨手中。 看着手中这封信笺,慕容雨脑中直冒问号,不禁发问到:“这是什么?” 闻言,李庄双手环胸,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想去参加文英会吗?若没有它,看你还怎么去!” 慕容雨听着一头雾水,着实不解的追问到:“李兄,这究竟是何物?” “邀请函!” 就在李庄含笑的说出它的用处后,慕容雨动手翻转起信笺,果然在正面上找到了几个墨黑大字“文英会”!并且在字的旁边,还印有朝廷的印章,从印章的字体来看约为“天煦十八年”。 “没想到去文英会还需要这东西!”慕容雨小声的嘟囔到。 看出慕容雨的不服,李庄微笑解释道:“这文英会,乃日盛最具代表性的才子选举大会,每三年才举行一次。目的是为招揽天下各路有学才俊,所以那些参会之人必是在其当地享有一定盛名,才会被邀请入内的,可不是什么人都可随意进出的!” “可我不这样认为!”慕容雨忿忿的发表出自己的观点:“既然大会的主旨在于广招天下才俊,那就该真正做到大开门户,网罗群英。虽然广发邀请函的确能涵盖各地知名才子,但也不乏会有小部分怀才不遇,或有才难抒之士遗漏。我想这些人才的流失,对于日盛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说的好!雨弟果然很有见地!”李庄再次流露出赞许的目光,说道:“你的顾虑确很有道理!曾经有人也提出过这样的质疑,并且在他提出疑问之后,便又主动献策予以解决!” “哦,他是谁?”慕容雨好奇的追问到。 “叶千涵!上届文英的头甲!当时他提出这个疑问时,场下哄然一片,文英按照旧有模式走了这么多年,谁也没真正在意过那些以外的东西,他的提出着实让大家震撼了!” “那他的对策是什么呢?”慕容雨继续追问。 “经他建议,每年四月初,朝廷都将在京城举办为期七天的院试,那些埋没在民间的有才之士可自行前往报名,由上林院士对其进行考评,通过者可不必凭邀请函,直接获准与会资格!” “原来是这样!”慕容雨听完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李庄见状,有些忍俊不禁:“我是看某人对文英规则不是很了解,便猜想他肯定没有这封邀请函,这才好心相让的。谁知某人还不领情!哎!”随即便摆出一副伤心不已的样子。 慕容雨连忙将信笺放入怀中,连声说道:“谁不领情拉!看,这不宝贝着呢嘛!”说完便定定的看着他,心中没好气感叹到:哎,原本就有着些忧郁气质,现在再加上这故做伤心,你这叫我如何抵御的了啊!真是没天理了! “那些得胜者一定要做官吗?”慕容雨开口问到。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届时可要小心了,不能太招摇,尽量低调些! 恢复了本来面目的李庄,对于慕容雨的问题报之浅浅一笑:“自古文英得胜者,可自行选择为国家效力,也可选择影隐于市,四海逍遥!” 李庄说到这里时的神情,是那么享受,那么向往,以至于慕容雨来不及思索,就已被吸引了进去。 “你——到底是谁?”不知觉的从口中蹦出一句话来。 李庄收起微笑,淡淡的看着慕容雨,像研究、又像在探索……许久才慢慢将视线移开,轻叹了一声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多余的人!” 说罢,伸手折下了一枝杨柳,递到慕容雨面前:“今天我很开兴!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枝杨柳赠与你,它日有缘再相见!”说罢低下头凝视着她,低低的说了句:“会得离人无限意,千丝万絮惹春风。” 淡淡的声音,淡淡的笑容,眼前之人慢慢的从慕容雨视线里淡出。 “等一下!”紧握着手中的柳枝,慕容雨大声对他喊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虽然你说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但至少对于我,你却是给了我最大帮助的人!真的,谢谢你!” 背对着停住,李庄没有回头,他在听闻慕容雨那句“给了我最大帮助的人”后,手不觉紧紧的捏成了拳,微微的颤抖着,口中却轻快的说道:“不早了,快点回去吧,这里天黑可不好找路!”说罢,便再不作停留的远去。 第三十章 当慕容雨离开文英阁时,已夜幕临至。紧握着柳枝的她,独自走在有些昏暗的大街上,夜晚的市集与白天不同,少了份喧嚣、多了份宁静。白日里那些随处可见的小贩都已撤了回去,只剩下的月光里零星的几个馄顿面摊。 “老板,来碗面!”随便挑了个叫“二子阳春面”的小摊坐了下来。一天到现在,自己只在上午时喝了碗粥,现在的她早已辘轳饥肠,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好嘞~客观您稍等!马上就来!”摊主见有客上门,热情的一甩肩头的抹布招呼到。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便摆放在了慕容雨的面前,也顾不得形象,她快速拿起筷子,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 很快满盛的面汤碗就见了底,慕容雨一边抹着嘴,一边忍不住的对摊主大加赞叹道:“老板,你家的面真好吃,简直是极品!” 听了慕容雨毫不掩饰的赞美,这一脸憨相的粗黑汉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皮回答道:“让客官见笑了!这阳春面本是我家密传之方,只可惜我生性太笨,学来学去也没能掌握到这其中的七成要领!真是惭愧,要是客官你尝过我爹做的,那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极品了!呵呵!” “呵呵,各有千秋啦!我这人对极品要求不高,老板这样的手艺正好合我胃!” 看着风趣的慕容雨,摊主没再多言,只“嘿嘿”的傻笑两声,继续忙生意去了。 差不多休息好后,慕容雨站起身问道:“老板,多少钱?” “两文钱!” 慕容雨“哦”了一声,伸手便向衣袖里摸去。手刚伸入袖中心中一惊,随即加快的掏寻动作,她左摸、右翻,甚至将袖口整个翻开也未见自己的钱袋。 是丢了?还是没带?眼下慕容雨已经想不起来了,但现在最棘手的是,自己今晚的帐没法结了。看着辛苦劳作的摊主,慕容雨心中暗自懊恼,思考着可不可以马上回客栈取。 “兄台,是忘了带钱吧?”身后有人远远的走来。 慕容雨闻言转身望去,依稀是一位翩翩公子,不由的点头说道:“适才出来的匆忙,可能忘记带钱了!” 听着慕容雨不好意思的回答,那公子莞尔一笑,说道:“今天这顿算我请!”说罢,优雅的将钱递给了摊主。 慕容雨很感激眼前这位公子,但对于他又不知怎的心中总感着有些别扭,可出于礼貌还是开口谢道:“多谢兄台仗意相助,在下客居小吴轩,兄台若不介意可随我同去,以归兄台相助之资。” “什么还不还的,都说了是请你的!你这人真是!”帅公子听闻慕容雨要还他钱,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听出他的不高兴,慕容雨连忙解释道:“在下无意冒犯,只不想麻烦兄台,既然兄台这么盛意全全,那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慕容雨松了口,那公子便笑咪咪的来到她面前,说道:“这才对嘛!怎么样兄台?我说我们有缘吧,看!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听闻他的话,慕容雨不解的抬起头,仔细端详着这位大美男,思考着他话中的意思。 见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帅公子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在下花无言!上午在小吴轩见过的。” 慕容雨不停的在脑中搜索着有关上午的讯息,突然忆了起来:“哦!是你……”你不就是上午那只桃花眼嘛!后面的话慕容雨没敢说出来,想不到在这里碰见了他!。 看着慕容雨恍然大悟的样子,花无言不禁窃笑起来:“想起来了?” 微笑的点点头,慕容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在下慕容雨,之前多有失礼之处,还请花公子多多包涵!” “哎~什么公子不公子的,若不嫌弃可唤在下一声无言,我则叫你阿雨,你觉如何?”花无言说的随意,只不时飞闪了一下他那漂亮的桃花眼。 无言?阿雨?我们有这么熟吗?可看着花无言貌似一脸期待的表情,慕容雨不好拒绝,只的微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从命了--无言!”哎~感觉真的好奇怪啊! 看出她的不好意思,花无言也不再多做客套,微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一同回小吴轩吧,明日还要赴会呢!” “恩,走吧!”低低应了一声,随即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说着向小吴轩走去。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两人便顺利的回到的小吴轩。就在慕容雨与花无言道别后正欲转身入房时,身后响起了他愉悦的话语:“阿雨,不如明日我们一同赴会吧!你我相互熟识,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说如何?” 你我相互熟识?可是,好像是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带着一脸疑问慕容雨转过身,正对上花无言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一时有些眩晕的她,随即莫名其妙点头到:“好吧!那有劳花兄了!明天见!”还是叫花兄比较顺口,这“无言”二字她实在有些叫不出口。 见慕容雨答应了自己的提议,花无言忍不住露出了个迷人的笑容,对于称呼也多作计较:“好!明天见!”随即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其实花无言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刻意的邀慕容雨同行?虽然自己平时行为不羁,但也绝不是那种见人就交的滥人,实际上自己对交友方面还是有相当原则的。像他今天这般刻意的结交一个人,这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就连当年对那小子也不如此番这般!自己仿佛在他第一眼看到慕容雨时,就被眼前这个貌似清秀文弱的少年给吸引了,从而真心的愿意去结交这个朋友。 轻合上门,坐坐桌前的他,想起今天的所做所为,也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想他花无言一向自负清高,从来都是别人攀交巴结的对象,怎想到今日却为了一个少年,连那偷钱包的伎俩也用上了,要是被那臭小子知道了,还不得讥笑他一辈子…… 而与此同时,客居在隔壁的慕容雨,在回忆今日初次外出之后,正细细的思考着接下来的对应,现在的她可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行事才行。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慕容雨便起身梳洗。为了掩人耳目,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今天的她特意选了件浅灰色布袍,系上长长的腰带,再配上一个普通书生髻,一个温良的书生便立刻偏然呈现。 来到铜镜前,慕容雨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拿出眉笔在脸上加以修整了一通,又一会儿,一张乍看之下很为普通的书生脸便悄然而现。之后又左右审视一番,觉的甚是满意的慕容雨,这才拉开了房间走了出去。 就在慕容雨转身下楼时,碰上了刚跨出房门的花无言,“花兄早啊!” 见有人与自己打招呼,花无言转身向来者望去,这一望便让他迟疑了:“阿雨,你今日为何……”最后的话被他巧妙的隐去了,原本他是想说:你今日为何这厢装扮?姑且不论他们今日是去参加文英会,就算是出席别的场合,也理应稍加修饰一番,更何况是文英这么重要的场合。可她倒好,不但不稍加注重,而且还刻意简化,越扮越普通,实在有些另他不解。 今天的慕容雨给人感觉有些黯淡,虽然也同样清秀,但整体感觉比以前少了点神采,却了份亲和。 “不知道这小子今日是何用意?”一时没看出端倪的花无言,心底暗自猜想到。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慕容雨低笑的说道:“花兄,你看我今日的打扮如何?此番前去的都是各地知名才子,但是我才疏学浅,若同样盛装出席,多有冒犯之意,未免遭非议,我觉得还是低调点好!” 听完慕容雨似是而非的解释,花无言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道:“还是阿雨足虑!”但心下却揶揄道:要低调,也不用刻意连面容都淡化修饰吧!你小子葫芦里究竟装了什么药! 随同慕容雨一起下了楼,找了张桌子坐下,随便点了几样小菜,两人便开始吃了起来。 “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看热闹!”随手夹了块点心送至慕容雨碗里,花无言调皮的对着她眨说到。 “恩!”尽管知道是和自己开玩笑,慕容雨还是忍不住认真的回答道。因为她自己实在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否能正常和他人交朋友,而眼前之人,又是否是她可以可以用真心来相交的。 正当说话间,楼上又下来两个人,对着花无言就是一阵寒暄。慕容雨定睛一看,原来是昨日与花无言一同喝酒的两人。此时见慕容雨看着自己,其中一人便轻轻附到花无言耳边说道:“花兄,这位小公子可就是昨日那位?” 见花无言点头,那人便朗声笑道:“花兄果然好本事,先前人家还对你不理不睬,现在却都以同桌共食了,在下实在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这话听在慕容雨耳里感觉甚是别扭,仿佛把她说成了假正经的女人,而花无言则是那个见花就采的放荡公子,心中顿时对此人没了好感。 只见花无言听言,桃花眼微眯,随即扯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道:“梁兄见笑了!”说罢便指着那二人对慕容雨说道:“阿雨,这两位是我上京时认识的朋友,谷里梁世昌,青西安庆和!”随后又对着那二人讲道:“这位是我新结识的朋友慕容雨,慕容公子!” 经得花无言介绍,两人便再次将目光投到了慕容雨身上。见她一身如此装束,那梁世昌鄙夷的开口对花无言说道:“花兄怎得能和这些个粗俗低鄙之人结交呢!这岂不是自降身份嘛!”说罢还用挑衅的眼光看着慕容雨。 见他如此出言不逊,花无言俊脸一沉,有些不悦的开口道:“慕容公子乃是我诚心相交之人,梁兄这样讲未免太失礼了吧!就--”就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慕容雨出声了。 只见她淡定着上前,对着梁世昌微笑的说道:“这位是梁公子吧!在下慕容雨。适才听梁公子说什么这些个粗俗低鄙之人?呵呵!在下不才,不能够明白这其中的深意,还望梁公子能指点!” 见慕容雨一副乖良的样子,梁世昌心中不免得意起来,只见他轻哼了一声后开始说道:“自日盛开国以来,人就以三、六、九等区分,皇亲国戚、世族大家的就不用说了,就以民间百姓来看,也有个上、中、下等之别。像我们这样在各地都享有盛名的文人墨客,自然是以上者居之,而如你们这些个名不见经传,出身贫寒、身份低下,连衣着都穿戴不得体的人,则自然视之为下者。如此,我说你粗俗低鄙,又有何不对啊?” 听完梁世昌一番激昂之词,慕容雨赞同的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梁兄果然深晓大理,在下佩服!不过梁兄又如何得知我出身贫寒、身份低下的呢?” 梁世昌听言顿感好笑,小睛一斜、嘴巴一歪,讥笑的回答道:“如何识得?这还不简单!如若你真是官宦之家,又或是这上等之人,就不可能在出席文英之时还穿的如此陋鄙!光这一点就能证明你微寒的身份了!你居然还好意思来问我?”高傲的说出了自己的发现,梁世昌甚是得意的瞟了慕容雨两眼。 这时,梁世昌身边的安庆和轻轻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但却被他一把甩了开去。 慕容雨见听此不怒反笑,客气的问道:“这文英会是众才子博文论志之处,又不是什么选美大会,穿的那么华丽干什么?再说光以貌取人,梁兄的胜算又有多少呢?你怎么能肯定我此番不是刻意做此装扮,想来个以己之短博众之长?也好在文英会上张现出我的不同啊?”说罢还故作玄虚的顿了顿,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梁世昌,皱着眉头轻声说道:“说不定我还真是哪家的贵公子哦!梁公子!” 慕容雨说的很平缓,一字一句中都带着威严,虽面带微笑,却字字冰澈入骨,听的那梁世昌心里直打鼓:看这小子的架势,从容而又淡定,一举一投中都带有摄人的气势,莫不会真是哪家贵公子哥乔装跑出来玩的吧!据说当今九王爷就特别爱乔装出宫体察民情。眼前这位少年不会效仿他,也来个微服出巡吧!乖乖,这下篓子有点捅大了! 想到这儿梁世昌不禁头冒虚汗,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上前谄媚的对慕容雨说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未能提早洞悉公子的用意,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见着此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的梁世昌,慕容雨心里一阵窃笑,但碍于面子,只得装模做样的轻轻点了点头当作理解。 见慕容雨不做深究,那梁世昌便来了兴致,急忙的追问慕容雨道:“不知公子府上哪里?在下有幸结识公子,他日理当登门拜访!” 慕容雨心知他有意巴结,却故做不解的反问道:“府上?” “是呀!敢问公子令尊在何处就职?” 不等他说完,慕容雨便挥手大笑道:“哈哈!梁兄,你搞错了吧!我自幼伶仃,孑然一身的独活于世,哪里来的家啊?更别提什么令尊了!” “什么!你、你竟敢戏弄于我!”知道真相后的梁世昌立刻火冒三丈,瞪着眼睛怒道。 “梁公子为何生气?适才我只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而已?”慕容雨装作纯良,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玩笑?”梁世昌气急败坏的大声吼到。 “是呀!适才我说的是说不定,并没有说我一定是啊!哎,梁兄,你不会连一句玩笑话都辨别不出吧,这日后说出去只怕是……”慕容雨故做惋惜的摇了摇头,自动的将后面的话隐了去,只睁着双大大的眼睛无奈的看着他。 此时,早退在一旁看好戏的花无言也终于忍不住了,只见他很没风度的“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连带着一旁的安庆和一副不知该怎么办的样子,苦着脸瞪着柳、梁二人。 梁世昌此时脸都气绿了,有生起来,他还没受过如此侮辱,直冲着慕容雨恶狠狠的道:“慕容雨!你不要欺人太甚!” 而此时,慕容雨也一改随和温良的态度,寒着脸冷声道:“人必自辱而人辱之!这个道理,想必满腹学识的梁公子,心中很清楚的吧!” “你--”气结的梁世昌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激动的伸了手指,指着慕容雨干瞪眼,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允许,想必他早已扑了上去。 见周围气氛骤冷,一旁的安庆和急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马车都到门口了,再不走就赶不上文英大会了!”然后重重的拉了拉身边的梁世昌,示意他快些离开。 临走前,梁世昌满腹怨恨的瞪了慕容雨一眼,然后一脸暴怒的走了。 见着两人离去,花无言走上前,对慕容雨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走吧!” 还沉浸在梁世昌临走前那怨恨的眼神中,慕容雨此时被他这么一叫,人吓了一跳。然后有些自责着自己刚才卤莽的行为,这才来多久就开始树敌了,这以后还有安稳日子过嘛!见花无言叫自己出发,便乖乖的“恩”了一声尾随而去了。 第三十二章 一路上慕容雨都保持着沉默,静静的听着外面马车碾过的声音,不发一言。 原来这马车并没有她原来想象的那样舒服,一路的颠簸让她感到极为不适,为了减轻这种痛苦,慕容雨只得强迫自己坐正,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车外,于是就不自觉的想起了昨天市集上那一幕。 那恶霸男长的可真好看,只可惜生性太冷漠无情,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皮囊……也不知道小毛现在怎样了,喜不喜欢那个小面人!对了,还有那摆摊的老伯,自己总感觉他有点点奇怪……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自花无言上车后就开始注意着慕容雨,见她一直望着窗外,全然不为其他所动,于是便忍不住开口询问了起来。 慕容雨回头轻轻摇头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什么。 “莫非你真是哪家的贵公子,乔装跑出来凑热闹?”花无言打趣着说道。 “那只不过是为了气那个梁世昌,故意编派出来的玩笑而已!不至于连花兄你都信以为真了吧!”好笑的看着他,慕容雨随意的说道。 闻言的花无言但笑不语,只一脸兴致的看着慕容雨。 见他如此,慕容雨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的说道:“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而花无言则微笑的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是他挑衅在先!而且像梁世昌那种等级观念如此偏执之人,是应该好好教训一番,免得他将来闯祸!” 将花无言安慰自己,慕容雨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顺应的点了点头。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开口向花无言问道:“对了,刚才那梁世昌说你身份高贵,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见慕容雨突然问起这个,花无言一时顿了一下,接着又换上他那招牌式的笑容,一脸讳莫如深到道:“我们不是彼此彼此吗!” 听出他话里有话,慕容雨会意一笑,不再追问下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见她低头不语,花无言整个人慵懒的倚靠在车上,故作神秘的说道。 “切!臭男人!自大狂!你爱说不说!谁稀罕!”慕容雨心里气愤的将花无言骂了一通,但表面上却又装的若无其事,眼神不经意的飘啊飘啊,飘到了窗外。 伴着阵阵车轮声,马车终于驶进了文英阁的大门。 “到了!我们下车吧!”起身掀起车帘,花无言回头对慕容雨说到,随即下车向内走去。 “请出示邀请函!”见有人到来,门口的守卫随即阻挡到。 “哼!像这种粗野贱民也会有邀请函?恐怕连那是何物,都不知道吧!” 这话是冲着我讲的!慕容雨立刻意识到说者的用意,转身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那梁世昌也!看来他是为报刚才的羞辱之仇来了! 只见梁世昌高傲的走上前来,甚是炫耀的从怀里掏出那金色的请柬,故意的在慕容雨面前晃了晃,然后交到了守卫的手中,紧接着便略有所指的对他们讲道:“这请柬可看清楚了?可不要让那些个妄图鱼目混珠之徒有机可趁,玷污了文英会的神圣。” 听了这话,慕容雨气的心里直翻白眼,但却故作随意的说道:“梁公子说的极是,若真让那些人得趁,可就不好了!”然后微笑的转身对花无言说道:“花兄,我们也进去吧!”接着便梁世昌将当成空气一样,熟视无睹的从他身边走过,将邀请函径自放入守卫手中。 “姓慕容的!你少目中无人!我到要看看,你能狂到几时!”见慕容雨对自己视若无睹,梁世昌顿时怒火中烧,厉声呵斥的拂袖而入。 见梁世昌气愤离去,一旁的安庆和上前作揖道:“请慕容公子见谅,我表哥从小就心高气傲,经不得人说,今日言语之中多有冲撞,还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庆和在此代他赔罪了。” 此时,一直双手抱胸的花无言开口了:“安公子无须多礼,其实慕容兄也只不过是和你家兄长闹着玩而已,不会真放在心上的!不如我们不要在此浪费时间,先一同进去吧!柳兄你意下如何呢?” “恩,如此甚好!”见人家安庆和如此诚意,在加上花无言的有意圆场,慕容雨也不想在纠缠下去,微微点了点头后,三人便一同入内了。 才刚进入文英阁,慕容雨便被这迎面而来的气势所震撼了。 这文英阁真的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大上好几倍,且到处张显着华丽与气派,一阁连着一阁,一庭环着一庭,院落错综,尽显高贵之姿。 可能是大会还未开始,众人都只停留在前院,等待着持会者的召集。所以趁此机会,慕容雨也好先随意的四处观望一番。 今日到场的大约有百余人,其中不乏有一些初来乍道者,比起那些有经验的人,他们显的很低调。不是独自站立等候着,就是三五成群相互轻声谈论着。不像某某人,自与她一同入内后就不见了身影!再一看,原来是四处招呼会熟人,谈的好不风声水起。 看样子,他可是文英会的常客呢!慕容雨笑笑的摇摇头,准备再四下看看,却不经意间瞟见了墙外肆意扬动的垂柳。于是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人。 李庄,那个淡然的如风一般的男子,他终究是没能来!也许真如他所讲的那样,这一生也不会踏足这里!只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他做如此的决定?他明明是那么的关注文英!又为何在他的身上,总弥漫着那挥之不去的忧愁?但他的热情却又曾真真切切的感染过自己! 他,究竟是是怎样的一个人!慕容雨看不明白,只是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渴望能再见他一面,哪怕,就只是一面! “怎么又发呆了?”突然有人在她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慕容雨吃惊的回过神来,颇为恼怒的说道:“你吓到我了!” 见她面有愠色,花无言不由委屈的叫道:“人家叫你了好多声,你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所以只好动手咯!” “你叫我干吗?你不是在那聊的起劲嘛!还想的起我?”余怒未消,慕容雨没好气的冲他说道。 “我是来告诉你,等下不要到处跑,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阿雨你这种表情,我会误认为是你在吃醋的哦!” “拜托!我是被你吓的!”听到他大言不惭的话,慕容雨无语的双眼直翻。 看着她惊神未定,却又略带怒火的样子,花无言妖孽的哈哈大笑起来,“阿雨,你可真有趣!” 慕容雨此时真想一个巴掌扇上去,好打掉他那一脸灿烂的笑容。 该死的桃花眼,居然取笑她!忿忿的转身,慕容雨不爽的想着。 “看!是叶公子!上届头甲的叶千涵,叶公子!”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立刻把大家的注意吸引了去,只见一时间众人骚动,争相着上前观望。 见此情景,花无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打趣道:“哎,这小子还是老样子,每次排场都这么大!” 叶公子?难道他就是昨日李庄口中的那个叶千涵?上届文英的头甲?此刻的慕容雨颇为有些激动,能够见到日盛第一才子,是她做梦都想的事。于是也忍不住走上去,努力踮着脚向前面望去。 只见众人围绕,争相与那一袭白衣攀谈,慕容雨被挡在外面,怎么挤也挤不进去,只得在外面干瞪着眼。 “你这是在干什么?”见慕容雨一个人着急的转来转去,花无言忍不住上前询问。 “这还用问,当然是在看叶千涵啦!”慕容雨专注着前方,头也不回地对他说道。 “他有什么好看的!” 见花无言有些不屑的道,慕容雨停了下来,回头好奇的望着他,“上届第一的叶千涵,韩花兄难道不想看一下吗?” “我看他干吗?待会儿他自会过来!”花无言此时一脸笃定的说道。 慕容雨闻言,将信将疑的看了看他,然后再朝着叶千涵的方向望了望,一脸不信的问道:“真的?” “我还能骗你……” 人群渐渐散出一条道来,此时那白衣男子也慢慢走了出来!慕容雨既紧张又兴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终于走出来了! 那是一个极其秀美的男子!修长的身材,飘扬的长发,俊美的脸庞,白皙的肌肤,尤其是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眼,深邃着让人无法抗拒,薄薄的嘴唇边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整个人看上去,俊美的让人无法忽视。 他--真的很美!只是这种美在慕容雨看来,却是非常的不屑!因为她已经认出来了,他--就是昨日市集上的那个恶霸男! 第三十三章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想不到昨日街头仗势欺人的恶霸男,竟会是大名鼎鼎的文英第一才子!这可真是世风日下啊! 慕容雨忿忿不平的瞪着叶千涵,打心底里希望他赶快从眼前消失,不想他却冷着脸直奔自己而来。 慕容雨心中一惊,暗自呼道:不会吧!难道他还记得我,要来报昨日那鬼脸之仇?于是立刻全身警备的注视着,一动不动的准备应战。 可谁知那叶千涵,连看都不看慕容雨一眼,径直的绕过她,停在了花无言的面前。 “你小子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早把我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呢!”花无言看了一眼见来人,颇为不爽的说道。 “那怎么会!忘记谁也不能忘记你啊!”见花无言如此,叶千涵含笑的讥讽说道。 听出叶千涵的用意思,花无言也不甘示弱,只见他怪嗔一声道:“这还差不多!”接着便狠狠对上了叶千涵。 但是,就是如此火药味十足的场景,在众人看来却别是一番景像!大家只觉的二人感情至好,久别重逢更是激动不已,就差来执手相拥,再来一句:“不好意思!我俩惺惺相惜,情不自禁!” 见他二人如此你侬我侬,慕容雨顿时感到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掉满地。这两人也太不知检点了吧!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如此暧昧!虽然他们是才子,但也不能如此扭曲别人纯洁的心灵啊! 实在受不了的慕容雨,无奈的摇摇头,决定要和此两人划清界线,于是默不动声色的向后慢慢退去。 可谁知刚走没两步,便被花无言一把抓住,硬拉到至面前,很是炫耀的对叶千涵说道:“看,小叶!我刚结识了个很有趣的朋友,他叫慕容雨!” 慕容雨满心懊恼的挣扎着,自己明明不想和这个恶霸男扯上一丁点儿关系,所以才尽量选择回避的!现在到好,不仅避不了,还被公然介绍!她心里那是个怨啊! 不过不情愿归不情愿,在花无言极其热情的招呼下,她还是抬起头,很无奈的扯出了个极度尴尬的笑容:“额~叶公子你好!在下慕容雨,是花兄新结识的朋友!” “慕容雨……”只见叶千涵直直的盯着自己,口中默默的重复着自己的名字,“慕容雨……” 不会吧!难道真的被认出来了?不过就是做了个鬼脸而已,不至于记恨在心吧!慕容雨在心底悄悄的安慰自己,可与此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心里说道:他是谁啊?他是恶霸男啊!看他昨天的行为就知道了,此人绝非善类! “你叫慕容雨?”叶千涵淡淡的开口对慕容雨说道。 重重的点了点头,答道:“恩,我叫慕容雨。” “哦?不知道是哪几个字呢?”仿佛饶有兴致,叶千涵竟打破沙锅问到底。 “慕容的慕容,下雨的雨!” “下雨的雨?好意境!只是有些女孩子气!”叶千涵状似无意的点评着。 “呵呵~”慕容雨心下紧张,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说道:“我娘说了,女孩子好养活,所以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看着眼前的慕容雨,叶千涵像是突然来了兴致,他回头对花无言道:“小花,你这朋友还果真是相当的有趣!”接着低下头兀自的看着慕容雨:“慕容公子莫见怪,在下刚才并无恶意!” 等你有恶意的时候,我就早死了!早已认定了他是坏人的慕容雨,全然不理会叶千涵的话,只自顾自的心下暗自说道,拜托!你们一个小花,一个小叶,还真想恶心死我啊! 正待叶千涵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院前走出了三个人,只见那旁边两人面对着大家,双手合击二下,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接着,那中间的一位花甲老者,洪声向大家宣布道:“诸位,文英大会即将开始,请各位才子们厅里面请!” 于是慕容雨与众人一同走进厅内。 见众人皆入座好后,老者便再次扬声道:“诸位公子,本届文英大会,形式上与往年有所不同,采用的是胜出制。全程共分为文、论、艺三场比试,其中文试一场又包含三个回合,各位才子需在这三项中皆表现出色,才得以获得下场的出赛资格,直至问鼎冠军。待大会结束后,九王爷将会在在天香楼设宴款待,为各位才子洗尘!接下来,若才子们没有什么疑义,那么就可开始文试的第一回比试!” 老者严肃的讲述着比赛规则,用微黄的眼珠扫视了众人一圈,见大家都不发言,当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朝一旁点了点头。 一声锣鼓骤然响起,伴着那庄严的声音:“文试,第一场,开始!”语罢,只见从厅台后转出了一个身穿红衣水袖的美貌女子,伴随着响起音乐,开始翩翩起舞来。 众人痴醉的看着台上优美的身姿,动人的舞蹈,顿时忘记了大赛带给他们的些许压力,只仿佛置身在一个远离喧嚣、纷扰的桃源。随着女子飘然扭动的水袖,跌宕起伏,亦灵亦动,丝丝扣人心弦。 甩、跳、转、起……舞蹈在女子一个漂亮的回旋后结束。此时老者上前对众人道:“这第一场试题,是请各位才子在一柱香的时间内,以刚才的舞蹈为题,各作诗一首!即时开始,香起~” “命题诗!”慕容雨当下暗自吐了吐舌头,参加文英会,吟诗作对是必然的!虽然自己早有准备,但一时间要她因题而为,实在有点为难。 慕容雨皱着眉头悄悄的四下打量,但见他人个个奋笔疾书,思如泉涌,而自己却苦无半点灵感。踌躇间,她感到一束目光向自己投来,扭头一看,正对上了叶千涵那双深邃而探究的眼神,当下心中一惊,连忙将头低了下来。 “还没写好?”此时,一旁的花无言见慕容雨一副萎靡的样子,含笑的打趣道:“不会是不会写吧!要不要我帮你?” “不稀罕,我自己写!”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慕容雨冷静的闭上眼,慢慢的回忆起刚才的那支舞,然后深深的吐了气,拿起桌上的毛笔,洋洋洒洒的挥了起来。 就在香快要燃尽时,慕容雨轻嘘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端了端坐姿,抬头正视。 “时间到!请各位才子驻笔!”再一声锣鼓响起。接着便见两个书童模样的小厮走了进来,从第一个起,将众人所作的诗高捧起,由老者一一念出。 第一首:“翩若娇舞起,云鬓花步摇。疾风后芳劲,残云晓痕干!” “好诗!好诗!”众人一致赞叹:“引章兄的诗写的真是越发的精湛了……” “是啊,是啊!”附和声一片。 …… 第二首:“池中抛红袖,一舞倾人心。翩如兰苕翠,千里任遨游!” “智堂兄也是好文采啊……” “的确如此啊……” …… 老者一首接一首的念着,慕容雨知道他是念给屏风后面的人听的,想必就是九王爷和那几位翰林学士吧!哼,竟连面也不出,还真够大牌的!不过转念想想,国家总理都不是那么容易见的,这怎么说人家也是个王爷!位高权重,当然要摆点架子啦! 正当慕容雨感慨良多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首诗,“瑶宫寂寞锁千秋,九天御风只影游。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 好美的诗!想不到有人竟能描绘出如此绝美的意境!慕容雨心下折服。 只见老者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赞叹道:“好诗!叶公子不愧为上届头甲,其诗果然非同一般!妙极、妙极啊!” 啊?叶千涵!居然是他!真想不到外表冷酷的他,竟也能有如此逍遥的情怀!慕容雨偷偷瞄了瞄身边但笑不语的他,心里不禁打起鼓来。 此时场中也沸腾开来:“呀!到底是京中四公子啊,文笔就是不一般!” “是啊,只可惜本次可只两位出席,还有两位就……哎~” 原来他是京中四公子!两位?那还有一位是谁?慕容雨听言,心里开始思考,突然转眼看见了下身边的花无言,难道另一位就是他?该死的家伙,居然事先不告诉我…… “罗衣翻飞起,舞转回红袖。繁花三千过,恰似一逢春。” 噫?这首怎么这么熟悉?好象是我!正在慕容雨走神的片刻,老者已经念到了她的诗,“这位公子很面生啊,不知是哪里人氏?” 见老者发问,慕容雨顿时语结!哪里人氏?我怎么会知道! “额,这个哪里嘛~”慕容雨支支唔唔回答不上来。啊!有了! “中华!”慕容雨朗声道。 “中华?那是何地?”老者不解的问到。 “额~这个中华嘛--就是一个很乡下的地方,老伯你大概没听说过!”慕容雨一本正经的回答到。 “很乡下的地方?”花甲老者疑惑的重复道,此时厅中已笑声一片。 慕容雨全然不顾,只重重一点头,说道:“恩,很乡下的地方!” “哦!想不到我日盛国,人才济济,连个不起眼的乡野之地,竟也能出如此人才,实乃可赞!”再次捋了捋胡须,老者甚是满意的点点头。 “……”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两抽,慕容雨很是无语的回答到:“不敢当、不敢当……” 伴着众人鄙弃的神情,和花、叶二人探究的目光,老者继续开始往下念到…… 第三十四章 老者一首接一首的念着,一次接一次的评论着,赞叹声、反驳声……不断的充斥着慕容雨的耳朵。 哎,早知道如此,一开始就不来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表现能不能杀出重围!现在可好,干等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做,自己可还巴望着看第一花魁呢! 貌似看出了慕容雨的想法,一边的花无言侧身对她说道:“阿雨,放心吧!就你那句‘繁花三千过,恰似一逢春’用的很绝妙,我保证你没问题的!” 慕容雨一看是他,便有些没好气的说道:“那怎么也比不上你京中四公子啊!” “恩?你知道了?”花无言一脸无辜的表情。 “哼--你怕我知道?”慕容雨没多理会他。 “怎么会!我还不是怕阿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便不愿与我相交了嘛!” “呵!那你又怎知,我知晓后会不愿与你相交呢?”超级烂的借口! “这个嘛!直觉!”花无言一脸故弄玄虚。 “哼--”慕容雨气愤的转过头,说了声“无聊!”,不过不一会儿便了又转过去,侧着身悄悄对他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那句‘乱云飞仙渡’写的还蛮精彩的!” “呵呵”一声笑,只见花无言很是得意的将身子正了正,微扬起头,一副“那是自然”的表情!而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时也正神采飞扬的闪烁着,象是个高力发电场,惹的慕容雨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憋在那里干咳,结果又引的叶千涵冷眼相对,弄的她郁闷的不行。 “咣--”的一声响起,“第一回结束--” 老者随即走上台,面对着众人道:“众位才子,方才老夫已将各位的诗文一一呈述给了王爷和几位上林学士,现在王爷他们对各位已有所了解,至于最后谁能夺得桂冠,全有赖于各位接下来的表现!那么现在就请各位随老夫移步后花园,进行文试的第二回比试!各位请--”手臂一扬,老者于是带领着众人向后院走去。 而此时屏风后面的人也慢慢站了起来,其中一身穿白锦金丝边的男子,转头对其他人道:“你们怎么看?” “回王爷,本届才子们的水平较往届颇高,臣等一时间还不能论断,不过上届头甲叶千涵,今日的表现还是同往届一样的出色,其诗文笔流畅、大气,意境深盈,实乃难得的人才!” “叶千涵?呵!他的确是个人才,不过本王这次还发现个很有意思的人!”只见九王爷优雅的摆动手中的纸扇,一脸兴致。 “老臣愚昧,不知王爷所指何人?”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九王爷神秘的说着,身转向了后园。 慕容雨一行人缓步来到后花园,便立刻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撼。只见园中处处花团锦绣,春意盎然,一派生机勃发的景象,其中不乏小桥流水,假山怪石,蔓青的长藤错综交杂,纠缠不绝。似乎各地的奇花异草都汇集到了一起。 春天,真是个美丽的季节,慕容雨顿时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在花的海洋里,都快应接不暇了。 而此时,众才子们也仿佛为这撩人的春色所倾倒,各个诗兴大开,拿起笔来到一旁早已悬挂好的轻纱前,挥墨舞了起来。 轻罗的幔纱和着嫩绿的柳枝,在阵阵微风中起伏、飘扬,伴随着片片落英,一时间彩色缤纷着大地,漫天飞舞,好一派绝美动人的影象! 一片花瓣正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慕容雨的眉心,伸手取下,是桃花。愣愣的看着手中那片娇艳的花瓣,嘴角扯起了一丝淡淡的苦笑。 桃花!记得上一次看见桃花的时候,还是在楚逸轩的别院里,想不到时光荏苒,转眼间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多的她都不愿去回忆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再去承载他人的恨,如果此时楚逸轩知道自己还没死,他会是什么反应?是从此放了自己,还是再次不折手段的羞辱自己?慕容雨不愿想,也不敢想,也许她这一生就注定要在这流离中度过了吧!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默默的念出这千古名句,心中的苦涩减轻不少,低低叹了口气,将花瓣紧紧的撰在手中。 “好词!好词!想不到阿雨你竟有如此才情!你这一句不知道出了多少人的心声!佩服,佩服!”只见花无言双手一合扇,不禁大声赞叹道,“阿雨,你等着,我去帮你写下来!” 慕容雨脸上微红,心想我哪有那本事,都是剽的古人的。微微的扬起脸,见着此时,正神采飞扬挥洒着的花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作的不错!”一句生冷的话骤然在耳边响起,慕容雨应声回头,只见叶千涵正看着自己,那冷酷的神情,冰冷的眼眸,一同于初见之时。只是她没注意,这一次,在那冰冷的双眸下却多了些异彩。 “过奖了!”慕容雨淡淡的回应,避开了他的目光。不知为什么,自己每次看到这个人,都感觉到很不自在!就象现在,他明明是在夸自己,可自己就是会不经意的刻意保持起距离来。如此又酷又帅的美男放在面前,自己还可以冷漠的起来,慕容雨简直要崇拜起自己了,看来在这个美男缭乱的时代,自己的免疫力有所提升了。 见众人都已写好,那老者便开口道:“时间也不早了,既然众位才子已然写好,那接下来就请移步膳堂用餐吧!” “总算有的吃了,都快饿死了!”花无言闻言,随意的伸了个懒腰,还很不优雅的搭了一下叶千涵和慕容雨肩,轻快的说道:“走吧,吃饭去!” 只见叶千涵星眸一扫,一把拍掉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随即还很不留情的用手在被搭过的地方连拍了几下,惹的花无言连声叫道:“喂,叶千涵!你什么意思?想打架吗?” 趁着混乱,慕容雨也借机闪肩离开:“花兄、叶兄,我们快走吧,不然就赶不上了!” “叶千涵!看在阿雨的面子上,我今天就不和你计较,我吃饭去--哼!” 看着花无言气呼呼的背影,慕容雨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想不到,俊美不羁他,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偷偷咧了咧嘴,慕容雨有点乐不可支。 “他倒挺听你的--”冰冷的话语再次从身后突然响起。还未待慕容雨反应,叶千涵已径自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真是个恶霸男,连走路带出来的风,都是冷飕飕的!不过他干吗好端端地平白蹦出这句话?无奈之下,慕容雨只得顶着一头黑线跟了上去。 就在众人皆自离开后,后面走出了几个人。 “王爷,你看这--”一深锦花底衣的老者手指着一处犹豫道。 只见就王爷微微抬了抬手,道:“看下去,说不定待会儿会更有趣……”接着将目光慢慢定在了慕容雨离开的背影上。“好一个‘人生长恨水长东’!慕容雨……有意思!” 第三十五章 慕容雨跟随众人穿过后堂,进了膳厅,在花无言的坚持下,无奈的坐在了他和叶千涵的中间,“阿雨你坐中间,我现在不想看见小叶!” “花兄……” “好了,就这样!算你帮我一次!”邪媚的眨了眨眼睛,花无言优雅的转身而去。 “……”无语的慕容雨就这样被置于左右尴尬的局面,进退不是。 待众人都入坐后,丫鬟们便手捧着餐食,左右鱼贯而入。 “各位请慢用!”摒退左右,老者开始招呼起众人来。 “看来这是第三场了……”花无言兀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的慕容雨,诧异到:“阿雨,你怎么不喝?” “我不会喝酒。”她才不要喝酒呢,一想起去年在楚逸轩的别院里,喝的酩酊大醉的自己,慕容雨就连忙摇起头来。自己今天是怎么啦?竟然一再地想起那个人! “阿雨,你怎么了?”花无言关切的问。 “啊!没,没什么!”自觉失态的她,为掩饰此刻的慌张,情急之下错将酒杯当成茶杯,拿起来猛灌一口,结果被呛了的眼泪直流。 花无言惊讶的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阿雨,哈哈--” 慕容雨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见他如此忍不住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看的花无言立刻闭上了嘴巴,低头乖乖吃起东西来。 慕容雨轻吁一口气,正欲举筷就餐时,左边飘来了一句不冷不热的话:“你不敢喝酒,但却有胆在人背后扮鬼脸?” “果然被他认出来了!” 虽然叶千涵说的浅轻描淡写,但听在慕容雨心里却犹如重磅炸弹,直烧的她脸阵阵发烫。 怎么办?怎么办?慕容雨紧张的看着叶千涵,但他却象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只悠然的喝着酒。 慕容雨紧绷了神经此时稍微放松了些,她颇为尴尬的对叶千涵道:“额~那个叶兄,昨日我不是有意的。不是、不是!那个,我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你,我看那车夫那么……所以才……” 慕容雨有些语无伦次,想解释,但又好象怎么也说不圆。 那着叶千涵依然没什么表情的脸颊,慕容雨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为什么自己要怕他?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差点误伤了人命,自己朝他扮鬼脸,已经是很便宜他了,他凭什么还来兴师问罪!对!我不怕他! 想到这里,慕容雨故意将腰板直了直,正色道:“叶公子此言差矣,不敢喝酒乃是因为酒量不行,但酒量不行,并不代表没有胆量。不过比起那些喜欢在路上横冲直撞,还差点误伤人命,态度嚣张、恶劣的人来讲,一个小小的鬼脸又算的上什么呢?”说罢,她便倔强的对上了叶千涵。 叶千涵静静的看着她,秀目清眉,朱红半点,颇有种说不出了眷秀清雅,因激动而涨的通红双颊,远远观之,竟有一番别样风味!不知觉,心里竟渐渐浮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原来一个人的表情幻化竟可以如此有趣,不禁间,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慕容雨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天啊!原来这个冷酷的男人,笑起来竟是如此的好看!现在自己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予之微笑,如沐春风”!虽是浅浅一弯,但真的犹如春风般拂过人的心田!一时间,慕容雨挪不开了视线。 隐忍于笑,只听叶千涵低声道:“如此说来,那人还颇为机灵,即替人出了气,又不让自己惹祸上身!” “什么不惹祸上身?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不然我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怕你认出我!”听到叶千涵如此言论,慕容雨郁闷的不加思索的反讥道。只是话音刚落又突感失言,急忙抬头看着他,生怕自己的话惹恼了他。 还好!没有什么反应! 稍稍定了下心的慕容雨,见叶千涵不再多言其它,便也顾自用起餐来。 “各位,王爷有命,这第三道试题,便是以今日这餐食作题!” 果然不出所料!见老者真的报出第三道题目,花无言冲着慕容雨眨巴眨巴了眼睛,那神情好象在说:“什么样?我说没错吧!”惹的慕容雨心里直乐。 一言既出,次下面便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过了没多久,便有人陆续上前题起诗来。 一个接一个,不多时,几个大大的屏风已被写的满满的。多数是赞美菜肴鲜香可口,色香具佳的句子,什么“饭煮青泥坊底芹”,“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无声细下飞碎雪,放箸未觉全盘空”……不过这么多诗句中,慕容雨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比较欣赏叶千涵那句:“鲜鲫食丝脍,香芹碧涧羹”,同比花无言的:“青青竹笋迎船出,白白红鱼入馔来”更能展现出美食的细腻与意境! 正待慕容雨想的入神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慕容公子,慕容公子?” “什么?”待看清是何人后,慕容雨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她忘了自己也是要做诗的!惨了,刚才只顾看别人的,硬忘了做诗这回事了,现在该如何办才好! 慕容雨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双手对老者作揖道:“老伯,你叫我?” 只见那老者眯着双眼,抚着花白的胡子道:“慕容公子,现在可就剩你一人了,不知你可有何妙句啊?” 还妙句哩?我一句都不会!慕容雨暗自发愁,直直的盯着桌上的餐食,不发一言。 周围的人见她如此,皆议论开来,其中又以梁世昌闹的最凶:“你要是做不出,就赶紧回你的乡下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的了!” 此时,一旁的花无言也开始有些着急了,他压低了声音问道:“阿雨,你没事吧?” 见慕容雨许久没有动静,那老者微微叹了口气,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只见慕容雨慢慢抬起了头。 “慕容公子可是想好了?” 慕容雨微微一点头,心下道:我真笨,眼前现成的一首不用,还冥思苦个什么劲!于是当下吟诵了起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此诗一出,全场一片静寂。 接着是一声爆笑,又是那梁世昌!只见他哈哈大笑道:“慕容雨!你是不是在乡下待久啦,连诗都做的如此低浅,什么锄禾啊,当午啊,简直俗不可耐!”说罢周围的一些人也同感的嬉笑起来。 一时见场上呈现动静两种交汇形态。 慕容雨不加理会的径自坐了下来,只见花无言和叶千涵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样子仿佛是在看一个异类。于是当下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慕容雨低低问道:“真有那么俗吗?” 只见花无言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是震撼!阿雨,今日一见,真当刮目相看!” “好诗!好诗!想不到这个慕容雨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胸怀,实在国家之栋梁啊,王爷!”阁楼上的几个人,此时也皆为之一震,个个对慕容雨显露出了好感! “局势已渐渐明朗,各位老师,孰去孰留,现在应该很清楚了吧!”九王爷闻言,淡淡的开口,一脸讳莫如深。 “老臣们明白!”如此回答到,一干人便退了下去。 第三十六章 这边膳厅里气氛依然静寂,大家心里似乎都在揣摩着什么,只有那梁世昌等人还在叫嚣着。 “慕容公子,可以解析一下刚才那首诗的意思吗?”老者捻着胡须,认真的看着慕容雨。 只见慕容雨应声而起,玩味的一扫众人,淡然一笑道:“正如梁公子所言!” 听到这里,梁世昌大喜,他奋然高声道:“看!我就说吧,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能做出什么好诗来!”接着场内便是一阵轰腾。 见此情景慕容雨不怒反笑:“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慕容雨乃一介鄙人,从小在乡下地方野惯了,看到的自然是一些粗鄙之物,说的也只是些自然之景,并没有任何用意!”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忽然有人大声赞道:“说的好!” 定睛一看,只见几位相貌岸然,气质文儒的长者正从偏厢走了进来,那为首的长者不偏不依的走到慕容雨面前,微微打量了一番道:“这位公子说的好!正所谓仁乐山,智乐水,管他说者是何用意,只要听者有心,便已然达到了说话的效果!”再次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接着便走上了厅台。 “姜太傅有礼!”花甲老者见来人,微微迎了上去。 “张学士有礼!”为首的长者,此时也恭敬回礼道。 “太傅,是否已有了决断?”花甲老者上前一步,低声对姜太傅说道。 只见那姜太傅微微一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张宣纸,大声念道:“经适前三项比试,答案已然分晓,能够顺利进入下一场的是:叶千涵叶公子、花无言花公子、宋引章宋公子、雷青松雷公子……以及慕容雨慕容公子!” 轻合上纸,姜太傅微笑说道:“请各位入选公子,跟随老夫进的贵客厅,未能入选的公子可自行在院子里观赏或先行离开,晚上在天香楼,九王爷会设宴为各公子洗尘!” “哈!我入选了!”初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慕容雨还有点不相信,但当一脸嬉笑的花无言,向自己祝贺时,才自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了。“看来我离冰绡姑娘又近了一步!” “怎么阿雨你也对冰绡感兴趣吗?”见她如此,花无言忍不住揶揄道。 不好!我怎么把这个也说了!“啊~这个……”慕容雨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好。 “怎么?你我都是兄弟了,还有什么不能说!”花无言见她此番模样,假装生气道。 算了,反正也都说漏嘴了!于是索性大方了起来:“不瞒花兄,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见识一下这位冰绡姑娘,听说她是个奇女子!” “呵!想不到我们外表温文而雅的慕容雨慕容公子,其实还是位风流人士呢!”花无言听言,嬉笑的对她说道。 “额,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我也只是想一睹冰绡姑娘芳容,尽此而已!” “哈哈!好一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佩服!佩服!阿雨,我花无言一向很少欣赏人,你、算一个!你这个朋友,我算是交定了!”说罢一拍肩,顺势上来就要搂。 慕容雨一看形式不对,立马闪到了叶千涵的身后。果然,花无言一见到叶千涵,随即轻“哼”了一声,不再上前。 叶千涵见状并不予理会,他径自上前冷漠的道:“好了,我们进去吧!” “走吧!”见她已离开,慕容雨也急忙上前拉上了花无言。 只是临走前,忽略了背后那两道阴鸷的视线。 进了贵宾厅,慕容雨首先环顾了四周,心中不由一番感慨。经过刚才一轮的筛选,参会人数已由原来的百余人下降到了现在的十几人,这些人里除了叶千涵和花无言,慕容雨就只认得那个安庆和,微笑与之打了个照面,自己便选择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 整个贵宾厅是坐北朝南的椭圆形,主人朝南上坐,旁边是由几个翰林学士围坐而成,然后与会者则分东、西、北三个方向依次分坐开。 待众人皆入坐好后,一白衣男子便掀帘而入了。 好一个高雅隽雍的男子!慕容雨叹道,从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中,都自然的散发出王者的气息!慕容雨才想他便是传闻中的九王爷了。 果然!只见众人皆起道:“参见九王爷!” “诸位免礼!请坐”只见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大家。接着慢慢的走到中央,缓声道:“首先恭喜各位,能在这百余人中脱颖而出,有你们这等才子,诚实我日盛之福!本王亦希望在接下来的论政大会上,也同样能看到各位精彩的表现。” 九王爷边走边观察着每一位与会者的神情,眼睛里透露出不予知晓的神采。 “在座各位想必都知道,历来帝国的兴盛皆超不过三代!我日盛自开国以来,风风雨雨已经历到第四代,依然国运昌盛,这都要归功于各代贤君的不懈努力!但是,谁又能保证这多年以后的日盛会不会衰败?所以,如何使我日盛永处鼎昌,百姓安居乐业,就是我们今日要探讨的论题,不知各位才子,有何高见哪?” 九王爷缓缓道出今日的议题,看着各个陷入思考的人,漂亮的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弧度。 此时有人站了起来,他对着九王爷弯腰作揖道:“草民张世科,就王爷刚才的言词有所愚见。” “哦?愿闻其详!”只见九王爷一个优雅的转身,定坐在太师椅子,悠然的执起扇子。 “草民认为,要使国家长治久安,就必先强兵,只有国家的兵防力量强大起来,才能抵御外敌,永保国家太平,百姓居安!所以草民认为,当务之急--就是建城筑垒,广招兵士,强建国力!” 那张世科说的慷慨激昂,一副事在必行的样子,听的慕容雨直皱眉头,当下心想:如果让如此匹夫得势,那百姓估计就要遭殃了。 可谁知他话音刚一结束,便有些个势力小人随声附和道:“世科兄所言极是,安国就必须要强兵!”听的慕容雨差点下巴都掉下来。 而此时,九王爷仍面带笑容,静坐着不发一言的听取大家的意见。 “禀九王爷,草民以为不然!” 是桃花眼!慕容雨定定的望向他,好整以暇的听着他的高见。 “张兄虽然说的很在理,可并非是强国之根本!一个国家的兴盛,最关键的是要发展他的根本--农业,采取以农养国的政策!” “哦?以农养国?说来听听!”此时九王爷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众所周知,攘外必先安内!农业是百姓乃至整个国家赖以生存的命脉!对于百姓而言,只有吃饱了饭,他们才会有安定的心思去做别的事情,或对通贸易,或生产物品,国家也以此有了大量的赋税!届时国家也便有了一个坚强稳定的后盾,可以去兴军建利,筑城招兵,强化国力,届时日盛定能成为长盛不衰的强国。但反之,一开始就大量武断征兵,那势必会造成田地荒芜,民不聊生,国内动荡,朝野岌岌可危,到那时就算拥有再多的士兵又如何施展?” “花公子果然有深见,这个‘以农养国’也确实颇有道理,但不知是否有具体之道啊?”九王爷看着花无言颇有深意的问到。 第三十七章 见九王爷索要对策,花无言微微看了下叶千涵,只见叶千涵嘴角淡淡一扯,起身道:“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乃国之根本,只要大力发展农耕兴道,便能置天下于安定,刚才花兄所言的,也就是这个道理。至于具体对策,草民以为:不违农作之时,不临竭而渔,不滥阀山木,以休养生息之道快速繁荣经济,充盈国力,如此,国家兴旺长久矣!” 叶千涵一番话,听的慕容雨暗自佩服,真想不到外表冷酷的他,竟然能说出这般体恤百姓的话来,简直让她有点不可思议。 “好!好一个休养生息!叶千涵不愧为京中四公子之首!听得你一席话,令本王茅塞顿开啊!以扶民之道安民之心,兴盛经济,充盈国力,再大兴军利,安邦兴国,如此良性循环,我日盛定能长盛不衰矣!好!好!本王回去定要将此禀明圣上,论功行赏!” 慕容雨直直的看着情绪颇有些激动的九王爷,见他俊朗的脸上掩饰不住兴奋,看来叶千涵这次,真的是出尽了风头。 “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众位才子还有什么良策,可尽与本王道来!”九王爷兴奋的说道。 众人皆沉默,此时有一人站了出来,定睛一看,竟是安庆和! 慕容雨原本对这人就有些好感,见他现在挽袖而起,顿时心中充满期待。 “回九王爷,草民青西安庆和,适才听了花兄,叶兄的养民之道,不才感慨万千!不过草民认为还有一项还颇为重要,那就是‘仁政’!” “仁政?”只见九王爷微笑的点了点头,“呵,愿闻其详!” “是!”微微一作揖,安庆和正了正色道:“适才叶公子所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下认为所言极是,水之所以载舟,是因为自然使然,承应天命!覆舟则也是因为众势所趋,逆反为正!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那百姓必然会顺应天命,爱戴他,拥护他!反之,则亦然。所以草民认为,如果历代帝王都能做到广施仁政,爱民如子,那么天下之人则接皆其顺之,国家兴盛也便指日可望了” 经安庆和这么一讲,众人皆似有触动,都开始各抒己见起来,场面一时不可开交。 慕容雨坐在位置上,静静的听着,悠然的品着茶,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忧的样子。 见如此,九王爷便出声询问起来:“慕容公子,大家都争相发言,为何只有你一人但坐不语啊?适才本王听你那首‘锄禾’,觉的你是个很有想法之人,不知对今日的议题有何看法,不介意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吧!”九王爷适时开口,一下子将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到慕容雨一个人的身上。 忽的被这么多人关注,慕容雨觉的有些不自在,恭敬的起身开口道:“回九王爷,适才各众位公子已将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慕容雨自问不才,实在想不出再有何良策!不过,还有一句话,不知各位有无兴趣一听?” “你且道来!”九王爷兴致昂然的挥手示意。 闻见状,慕容雨淡然一笑,缓缓说道:“其实我们在做任何一件事的时候,都需要一个参照,比如说镜子。所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一个国家要强盛,就必须要有一面镜子,照明自己的过错得失,从而取长补短,图精励治!其实这一切都在于一个道理,那就是--生与忧患,而死于安乐!” 慕容雨波澜不惊的话语,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烙下了不浅的印迹,忽略左右对自己投来的目光,慕容雨慢慢的坐下,继续饮起茶来。 “生与忧患,而死于安乐!”只见九王爷低低的重复着这几句话,迷茫的眼神逐渐地清晰起来,夹杂着浓浓的赞许,“说的好!慕容公子果然不凡,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远见,实在令本王钦佩!” 听闻此言,一时间众人皆窃窃私语开来,就连一向玩世不恭的花无言也惊讶于慕容雨的表现,久久的不说一句话来!只有一旁的叶千涵,镇定自若的喝着茶,但谁也不知,此时在他低敛的双眸里,也同样布满了诧异。 “不知各位老师对于本次论政的结果有没有了定论?”此时,九王爷转身对身后的那几位翰林学士说道。 只见那姜太傅闻言,缓缓站起身,走上前来:“老臣们已有结果了。” “哦?那赶快公布吧!” “是!”微微一作礼,那姜太傅走上前,对着众人大声道:“本次论政胜出者是--叶千涵叶公子、花无言花公子、安庆和案板公子、卢星舟卢公子和慕容雨慕容公子!” “哈哈,如此,五位就先在此稍作休息,待会儿我们音技场上见!”九王爷微笑的对他们说道,临走前还不忘凝视了慕容雨一眼,“慕容公子,本王很期待你下场的表现!”说罢,抬起头跨了出去。 期待我的表现?慕容雨怔怔的有些反映不过来。糟了,那王爷好象对自己有些兴趣!不行,不行,自己可不能和这种boss级的人物扯上什么关系!反正自己已见识过了这文英大会,而且待会也能看见冰绡,如此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所以是时候见好就收了!慕容雨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阿雨,想不到你这么厉害,连我都给比下去了!”依然挑着他那漂亮的桃花眼,花无言无比心情好的调侃她到,好象胜负对于他来讲一点儿也不重要。 “怎么会?不是还有叶兄!他那番言论,听的我可是望尘莫及!”慕容雨谦虚道。 “臭小子!还给我打起哈哈了?”继续调侃中。 见他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慕容雨急忙解释道:“花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噗--”的一声,花无言笑了出来:“好拉,好拉,你也别谦虚了!我是真心的佩服你的!你看你,脸红成这样干什么,象个姑娘家似的!” “你才象个姑娘家呢!”慕容雨一听此言,心下有慌乱,有些话就脱口而出了,待发现自己失态时,脸烧的更红了,不好意思之下说了声:“我先过去了!。” 看着径自离去的身影,花无言忽的皱起了眉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心底蔓延开来,但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走吧,无言!”此时,叶千涵无声的走了上来。 “哦!好!”算了,不想了!花无言甩开自己的念头,随即跟了上去。 望着花无言的背影,身后的叶千涵,若有所思的微敛起了眼…… 第三十八章 这是一个偌大的水榭,四面环水,桥宇错综,湖心有座华丽的八角亭,正与众人遥遥相对。 “诸位请入亭!” 这九王爷倒别具心裁,居然把赛场设在这么雅致的地方!慕容雨左右观看,心中不由叹道,真是个山水如画的好地方! “你东张西望什么?”叶千涵冷冷地对她说道。 “还能看什么呀?肯定是那大美人呗!”一旁的花无言忍不住调侃到。 闻言,叶千涵转过头来,不温不火的对慕容雨说道:“你对她有兴趣?” 这个人的眼神好犀利,仿佛只一看便能将人看穿,慕容雨躲闪着他的眼光,故作镇定到:“额--这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日前我在集市对冰绡姑娘有所耳闻,所以想趁此机会见识一下!” “哈哈!这你就对了,这次我也是冲着她的美名而来的!”花无言随意的撩了撩额前飘动的秀发,顾盼生辉的双眸充满了光彩。 “哦?那叶兄可也是?”慕容雨一脸好奇的问。 闻言,只见叶千涵阴沉着脸:“本公子向来不会做如此无聊之事!”说罢不理会他俩,径直走了前去。 “喂,喂!小叶,这就是你不对了……”见叶千涵如此不买帐,花无言着边不满的叫嚷起来。 慕容雨好笑的摇摇头,面对眼前两个俊美非凡的男子,她真是无语到家了。一个美的俊毅,一个则美的阴柔,这两种可都是她原来时代炙手可热的类型,自己做梦也没想到,现在竟然可以在此和他们结交,甚至听他们吵闹,这简直匪夷所思。 只见眼前大手一挥,慕容雨顿时回过神来,那花无言戏谑的笑道:“我说阿雨,你不会现在就开始想入非非了吧?” 晕死!慕容雨闻言不禁俏脸一红,心下恼道:“哪有的事!”她是在想入非非,可不过却是在想帅哥而已! “哈哈,想不到你脸皮这么薄,这样就脸红啦!那待会见了冰绡姑娘,你可怎么办?” 该死的花无言,就知道取笑她! “我只是想见识她一下,又没有其他想法!能怎么样啊!”慕容雨不满的反抗道:“况且我听说,是要拿了头甲的人才能有幸一见,我那有这个本事啊!” “恩!”闻言,花无言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说到音律,只怕我们中谁也比不过小叶。” “他很厉害吗?”慕容雨好奇的询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花无言故意卖起关子来,不等慕容雨细问,便也径自迈步上前了。 “各位请入座!本王今日很高兴,能得以一见众位的才识,来,这一杯本王敬你们!”九王爷温润优雅的举起酒杯。 “九王爷请!”众人皆举杯回道。 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琵琶声,似有若无,由远而近。 慕容雨顺着乐声抬眼,只见一绝色美女正怀抱一朱漆琵琶徐徐走来。微风吹在她明艳的脸上,掀起丝丝秀发,轻柔的纱衣上,隐隐泄出那赛雪的肌肤,曼妙的身段,透露出风情万种。 美人走近了,对着众人嫣然一笑,那一笑足以倾倒众生,一时间让人挪不开了视线。 绝世大美人!慕容雨心中暗自赞叹道。精致的脸蛋,完美的身材,淡然的气质,无一不说明了眼前之人乃是上帝的宠儿: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 “冰绡见过九王爷!见过各位公子!”美女略一欠身,优美的曲线尽览无遗。慕容雨仿佛听到了旁边响起的倒吸声!不禁莞尔。是啊,自己还是一个女子,都被眼前的美人迷的七荤八素的,更何况是那些自诩风雅的公子哥们呢。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九王爷缓自开口:“这位是冰绡姑娘,日盛有名的才女!据说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更以音律为甚。这次之所以请她前来,便是为了这最后的角逐。待会由冰绡姑娘先抚音,众位公子逐一和音,技高者胜。” 九王爷微笑的向众人示意,只见冰绡再次欠了欠身,道:“各位公子请包涵,冰绡这就献丑了!桌上的乐器可君随意挑选,冰绡这就开始了!”转身走到亭中央,缓缓入坐,纤手一拨,天籁之音便倾泄而出。轻拢慢捻,伴随着窃窃嘈嘈,犹如玉珠落盘,不绝与耳。 最先和音的卢星舟,只见他顺手拿起一支萧,慢慢的和上了冰绡的节奏。 不对!萧的音色不正,过于低凉,用在这里不合适!慕容雨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下想到。 果然不出所料,卢星舟在和了两段之后,萧声便牢牢的被琵琶所控制,再难发挥,前方受阻,停滞不前,只得越吹越小,最后消失了音迹。 琵琶声依然悠扬,绵长的延伸着,时而婉转,时而高亢,像似在倾诉,又像似在召唤。那声音优美动人,天籁之声充斥着众人的耳膜,场内之人皆悄然,沉浸在乐声中。 此时只见叶千涵面无表情的拿过一支笛,悠然的搭在唇边,瞬间,那一抹清亮便突啸的溶于了琵琶声,两道不同的音质,相互追逐、相互交融,时进时出,一时间在场众人都如痴如醉,情难自拔。 渐渐地,渐渐地,优美的音乐只剩下那一抹孤傲的清亮,而那琵琶声早已淡出了众人的耳廓。 叶千涵微闭着双眼,俊美的脸上一片云淡风轻。多么美丽的一副画啊,慕容雨不禁看痴了。 正在此时一阵优美的琴声扬起,缠绕着笛声而去,绵绵起伏的,婉转清雅,和着笛声相辅相成,尽显美妙,犹如日月光华,相互交映。 一曲奏罢,九王爷拍动的双掌,“妙!妙!两位不愧为众公子之首,不仅技压当场,而且还能发挥的如此精湛,浑然天成,实在令本王大开眼界!” “王爷过奖了。”叶千涵放下玉笛,淡淡的回到。而一旁的花无言则轻抚琴身,一脸笑意的静立不语。 “为何慕容公子、安公子二位只静坐不动啊?”一场既罢,九王爷将脸撇在一边,开口询问到。 一语既出,慕容雨明显感觉到身边之人猛的一怔,好奇的转过头去,只见安庆和双眼直直的注视着冰绡,而因着九王爷的询问,望眼而来的冰绡,在看见安庆和后也明显石化,呆呆的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三十九章 没有察觉到异常的九王爷,直直的向慕容雨问道:“慕容公子何以不答啊?”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回禀王爷,草民自认技艺远不及叶、花二位公子,所以就不必班门弄斧了!” “慕容公子未曾尝试,又怎知技不如人啊!”九王爷厉眼一扫,直直的慕容雨向看来。 直至此刻,慕容雨才意识到,王爷就是王爷,即使表面上再怎么温润如风,但实质上都是凌厉的!而这种凌厉,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让人倍感压抑。 于是当下慕容雨便下了决心,她优雅的站起身,必恭必敬的回答道:“但凡习音之人,定懂晓音律之理。适才二位公子的合作,已达到浑然一体,无陷可击的境界了,所以草民不用试,便已然知晓答案了,还望王爷明谏!” 慕容雨说完额头暗自滴汗,今天还是老实点,要是展露了头角,被九王爷看出个端倪,还指不定要整出点什么花样呢!为了自己的小命,低调,低调…… “原来如此……”九王爷闻言大笑:“看来慕容雨是太有自知之明了……” 慕容雨听不出他的笑声里夹杂着什么,只知道这笑声让她极不自在。 “既然慕容公子是这样,那不知安公子又是如何呢?” 此时的安庆和,正怔怔的的望着对面,眼前流露出不知名的神情,当听到九王爷的问质时,迟钝的垂下了眼睑,神色黯然的道:“草民听闻二位公子的合奏,甚为惊叹,自知技艺粗鄙,自愧不如。” 安庆和沮丧的话语令九王爷为之一动,他郎声笑道:“技艺之事是需要磨练的,今日安公子技不如人,他日勤加苦练,必会有登峰造极之日,所以此时也勿需太过在意。” 慕容雨见安庆和顺从的点点头,颓然的坐着,只双拳紧紧的握起,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只是这隐忍到底是什么?只怕并不如九王爷所讲的那样吧! “各位太傅,这场音试,叶、花二位不分上下,但这头甲又只一名,这该如何判定啊!”九王爷一往文雅的含笑的询问。 “回王爷,经老臣们商讨,一致认为虽最后一场二位公子旗鼓相当,但较前两场的表现而言,叶千涵叶公子还是略胜一筹!故以为……” 最后一句话姜太傅巧妙的隐去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一致认为获胜者是叶千涵。 “哈哈,既然众位太傅都认为叶千涵才术无双,技艺过人,那本王就此宣布,本届的头甲--依然是叶千涵公子!”郑重的话语,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谢九王爷!”起身,抱拳,叶千涵淡淡的上前领谢道。 “叶公子过谦了,你乃日盛国之良才,又得众太傅一致青睐,这头甲一称当之无愧!”九王爷貌似此时心情很好,一转身对众人朗声道:“诸位今日辛苦了,今晚本王在天香楼摆宴,算是对各位的洗尘,还望各位届时出席!” “谢王爷!”五人齐声道。 “那就请各位随后稍做休息,本王先行一步了!” “送王爷!”又是一阵齐声。 两袖轻拂,蟒靴移动,临走前九王爷别有深意的看了慕容雨一眼。只这一眼,让慕容雨感觉很不自在,九王爷若有若无的态度,难道是他看出了什么? 这一想法让慕容雨惊到四肢百骸。不行,她必须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免身份暴露,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恭喜叶兄又摘桂冠!”是卢星舟在向叶千涵贺喜。 “卢兄过奖了……”淡淡的回礼,叶千涵拱手做作揖。 现在亭内就剩下他们五人了,慕容雨随着叶千涵等人向园外走去,突然瞥见安庆和还是呆呆的望着前方,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 “安兄,你怎么啦?”好奇心驱使慕容雨走了过去。 只见安庆和神色黯然,他无神的摇摇头,失魂落魄的向园外走去。 “他这是怎么了?”慕容雨不禁喃喃道。 花无言听然神情变幻莫测,咂着嘴意味深长地说道:“只怕原因就出在这位冰绡美人的身上……” “冰绡?”啊!是啊,自从那位冰绡姑娘出现后,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地!难道真的是美人的杀伤力太大了?只一眼便让人深陷入其中?看着花无言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慕容雨暗想,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眼下管好自己才是真的!慕容雨无奈的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在大厅与其仍未散去的众人交谈了片刻,门外便有人来通报可以赴宴了,于是在人流的涌动下,慕容雨一干人便来到了阁外。 “上车,阿雨!”花无言一拍马身,热情的招呼着慕容雨,他这个动作,让叶千涵微微的皱了下眉头,随后一言不发的上了自己的那辆。 而此时在另一辆豪华的马车上,九王爷神情自若,双目微闭,懒懒的靠在榻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面前的案几,“你和那安庆和认识?”虽话语平淡,却充斥的强大的压抑。 “王爷何出此言?” “冰绡,你应该知道--”话说到一半,九王爷兀着睁开了双眼,那鹰一般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冰绡。 “本王喜欢聪明人!”话音一落,九王爷再次庸懒的闭目休憩起来。 “王爷,事情是……”此时车内的空气仿佛已经凝结,冰绡半跪着身子,正欲开口解释,耳边却再次响起九王爷阴冷的声音:“本王不管其他,只想提醒你一句--要时刻清楚自己的身份!” 话虽平柔,但却使冰绡如履薄冰,头低的更下了,“谢王爷提醒,冰绡一刻也不敢忘记!” “很好,那今晚--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请王爷放心!”仍然低着头,一抹复杂的神色自冰绡眼中闪过,却只下意识的抿上嘴唇,双手交握,紧紧的……一言不发。 车轮“咕咕”的向前行使,留下无尽心伤…… 第四十章 是夜,华灯初上,天香楼里热闹非常。 慕容雨无心台上的醉人的舞蹈,反倒一个劲的望着窗外,“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啊,都累了一天了!”无力的揉了揉肩,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舞台上。 哎!这九王爷还真客气,一个洗尘宴居然搞的这么隆重,又是歌舞又是杂耍,怎一个精彩了得!可是慕容雨心不在此,看什么都一样,一场歌舞下来,竟没发觉原本人声鼎沸的场内此时已变的鸦雀无声。 “看--是冰绡姑娘!”有人低呼道。 慕容雨闻声望去,只见红装素裹,美艳非凡,流纨素手,欲遮还羞,冰绡就这样华丽丽的出场了,惹的在场儿郎艳惊一片。 “冰绡见过王爷!见过众位公子!”佳人微微一欠身,万种风情立刻跃然而上。 “冰绡啊,难得诸位公子都在,你就弹奏一曲给大家助助兴吧。”九王爷面色红润,微有醉意的说道。 “禀王爷,冰绡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佳人再次欠下身子,模样甚是楚楚动人。 “哦?你且道来!”九王爷微眯起眼眸,玩味的说道。 “今日冰绡在文英会上,能有兴得见叶千涵叶公子的超凡技艺,便久久不得忘怀,所以冰绡大胆恳邀请与叶公子合奏一曲,以慰衷肠!” “哈哈哈!”九王爷闻言大笑道:“这最难消受美人恩呐!叶公子--你意下如何啊?” “既是如此,那叶某也不好推辞,姑娘请--”叶千涵起身,优雅的抬手示意道。 冰绡微微一颔首,眼睑波光粼粼,娇柔百媚的拨弄起琴弦。素手纤纤,顿时音符像流水一样,涓涓的涌现了出来。 叶千涵轻执玉笛,送至唇边,潺潺而奏。一场风与月际会,一场花与雪的交溶,深深的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一曲奏罢,掌声雷动,九王爷更是兴致昂然,“妙极,妙极!如此天衣无逢的配合,实在另本王折服,千金难得,知己难求,今日冰绡得此一知心人,本王甚是感到欣慰啊!” 此话一出,在场人士皆为一愣。九王爷的话已在明白不过了,他先引的二人合奏,再称叶千涵是冰绡的知己,利用冰绡的关系成功拉拢叶千涵,只是他这个决定却是伤了当场不少男子的心。 慕容雨冷眼看着这场利益的戏剧,好奇的等待着叶千涵接下来的反应,虽然自己与他并不熟识,但自己就是莫名的肯定他不会答应!而且九王爷如此刻意的拉拢,他的目的究竟何在?难道一个文英会的头甲,真的有必要让他如此大费周章? 可话说回来,叶千涵若是有心那倒还好,可以借此机会顺理成章的投入王爷麾下;但如果无心,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那无疑是拂王爷面子,雷霆震怒,搞不好小命都难保。一时间慕容雨自己也说不肯准。 “王爷,冰绡自小孤苦,沦落青楼,虽为清倌,但终究是有染风尘,今能得叶公子不弃,同奏一曲,已是万分知足,不敢奢望能引为知己,但求在其身边当个使唤丫头,服侍左右!” 此言一出场,众人莫不倒吸一口凉气!大家争破脑袋想要一观的才女,此时却楚楚可怜的怨声要求当别人的侍婢,这叫他们情和以堪! “好一个退而求其次!这下真将叶千涵推向了游戏的边缘!”慕容雨心中说道,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暗自观察着叶千涵。 只见他抿然一笑,优雅的作揖道:“冰绡姑娘实在是太抬爱了,叶某不过一介商贾,身份粗鄙,怎好要姑娘给在下为奴为婢,至于这红颜知己,只因叶某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今生只会引她一人相知,所以亦是不能答应姑娘的!不过既然姑娘如此看的起叶某,那在叶某倒是有一提议,不知姑娘以为如何?” 冰绡见叶千涵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拒绝自己,本是尴尬至极,隐忍着怒火不好发作,现听说叶千涵有意解围,也不得不重新换上笑颜,温柔似水的说道:“公子请讲,冰绡愿闻其详!” 只见叶千涵抬起头,微微一笑,那笑容足以倾倒众生,慕容雨只觉的心中一紧,原不知那恶霸男居然还有如此明媚,纯然的笑容。 “叶某见姑娘是也位性情中人,愿与姑娘结为异性朋友,一起研究研究歌曲,探讨探讨音律,想必也会是人生一大乐趣!” 慕容雨冷眼目赌着这一切,突然间好想逃离!面对这种种勾心斗角,她顿时觉的很厌恶。她知道今天的这场酒宴完全是针对了人的,九王爷这招抛砖引玉用的实在是好!先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叶千涵无法拒绝冰绡的邀请,再借题发挥让他引冰绡为知己,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并不仅仅是将接受一位姑娘这么简单,因为在冰绡身后,站着的是高高在上的九王爷,接受了冰绡也就意味着是在向九王爷投诚,从此效命于他,但若执意决绝,引的九王爷震怒,那九王爷也便可趁机…… 慕容雨不敢往下想,她知道叶千涵实质上是拒绝了九王爷的,此时说法委婉了些,让九王爷不至于丢面子。 在刚才的一番话中,叶千涵已道明自己的态度,他是一个商人,无心政权,不想为任何人效力,为了不使九王爷下不来台,他声称与冰绡志趣相投,愿结为异性朋友,但仅仅只是风月,无关于任何利益。 眼前的情况简直复杂透了,一位面似高贵亲和,实则腹黑算计的九王爷,一位温文风雅,但心思缜密,巧辩如簧的文英头甲,平静的表面又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看来这京城还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自己还是尽快离去才是上策。 “不知冰绡姑娘是否觉的叶某的提议很唐突?” 千帆过尽,话既说到这份上了,冰绡也只能应的局势走,“难得叶公子不嫌弃冰绡的出身,愿与之相交,冰绡心中万分感激,又怎么和会觉的唐突呢!冰绡再此愿自饮一杯,以示谢意!” “冰绡姑娘言重了,能与姑娘这等音律高手相交,叶某甚感荣幸!叶千涵在此谢过九王爷,若不是王爷牵引,千涵恐怕还没这个福分呢!” 大厅里静悄悄的,对于叶千涵的做法,有人惋惜,有人嫉妒……而花无言则一脸淡定,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然的喝着小酒,只是那双妖冶的双眸里透露出些许的光辉,虽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慕容雨捕捉到了,看他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九王爷定定的注视着叶千涵,他的眼睛像一片黑潭,深不可测,直直的对上叶千涵,探究的瞳孔不断发出危险的信息。许久,他突然嘴角一弯,接着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既然叶公子如此倾心于乐律,本王当然要成人之美啦!本王还盼望着今后你二人能多创造出惊世之曲,为后人添福呐!” “谢王爷,草民定当竭尽所能,不负王爷所望!” “冰绡谢过王爷抬爱!” 当听到九王爷不作纠缠下去的时候,慕容雨不禁松了口气,虽然自己对叶千涵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希望他就此得罪王爷,至于为什么会不希望他获罪,慕容雨的解释是:因为他是帅哥嘛,而自己又是个爱美之人,所以同情心泛滥,一时不忍心而已。其实说来说去,慕容雨还是不习惯这些玩弄心术,尔虞我诈,想想自己还是趁早收拾收拾上路吧。 “看了这么久,本王也乏了。冰绡,你就代本王好好招呼叶公子及其他众位公子吧,本王就先行回府了。” “是,王爷!” “恭送王爷!” 事已至此,九王爷也不愿多做停留,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匆匆回府了。 堂上的气氛因九王爷的离开而顿时变的轻松!在冰绡的带动下,众人也由开始的私下交谈慢慢转变成当面交流,更有甚者竟开起了叶千涵和花魁冰绡的玩笑,其中以花无言最为张狂! 慕容雨发现,每次只要说到冰绡,安庆和的脸上都会表露出难以名状的痛苦与哀愁,可再看看冰绡,后者显然没有注意到,仍与众人一起谈笑风生……真是另人费解! 算了,别人的事管那么多干吗!还是管管好自己。于是,无心眼前景象的慕容雨,便偷偷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悄悄的退了出去。 她要赶快回去洗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接着好好的计划计划她的游历路线。 第四十一章 月明星稀,慕容雨一个人走在清冷的大街上,还是昨天的那个面摊,“老板,来碗面!” 刚才的酒宴基本上都是在看热闹,现在想来,慕容雨才感觉辘轳饥肠。 “好嘞!公子,原来是你啊!”面摊老板笑吟吟的对她说道。 “恩,是啊!老板做的面太好吃了,所以我今天又来了。” 粗壮的汉子还是很腼腆,被慕容雨这么一夸,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公子你稍等,面马上就来!” 而后,正当慕容雨吃的津津有味时,远处走来两个彪型大汉。 他们来到面摊前,先看了看老板,然后又看了看慕容雨,接着径自走到慕容雨面前,大声喝道:“小子!这位子你大爷我看上了!识相的,就快点儿给我滚开!” 慕容雨闻言,眉头一皱,抬起眼,平静的说道:“这里又不是只有这一张桌子,何以兄台要争。” “少废话!看上了就是看上了!”一人猛一拍桌子,对着她大喝一声道。 “既然二位兄台中意,那让与你们便是。”慕容雨一瞟眼,冷冷的起身,说罢,走向了旁边的一张。 待未坐定,其中一人又走到她身边,一脸坏笑的说道:“不好意思,这张大爷也看上了,还是麻烦你到别处去吧!” 慕容雨顿时明白了过来,感情这两人是在故意找茬!于是,她冷笑一声道:“这里一共就两张桌子,敢问兄台是想我往哪儿去啊?再者,二位兄台一人占一张,而要我这先来之人到别处去,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老子想怎样就怎样,你管的着吗?你不是没地方吃吗?那就给我站着吃,要不蹲者吃也行!”说完,两人便猖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我是不会让的,还请二位不要咄咄逼人!”慕容雨见状,猛一甩袖子,冷声道。 于此同时,一旁的面摊老板颤颤巍巍的走出来打圆场:“还是请二位大爷委屈一下,共用一张桌子,另外一张就留给这位公子吧!” “他妈的!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我看你他妈的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大爷我的厉害!”说罢一人便顺手操起一条长凳,朝面摊老板砸去。 “住手!”慕容雨大声呵斥道:“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如此仗势欺人!” “王法!哼哼!这黑漆摸乌的你看的见什么?还在这跟大爷讲王法!大爷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到底什么才是王法!”说罢那人便撩起袖子,挥舞着拳头向慕容雨逼近。 “你们要干什么?”慕容雨暗自一惊,她忘了这里是万恶的封建社会,这些人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眼下情况有些不妙了。 “你们,你们太猖狂了!”慕容雨极力稳定住情绪,边后退边悄悄伸向衣袖里中小药瓶,那些都是师兄平时给自己准备毒。 “这位小兄弟,你可怪不得我们呀,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那么喜欢得罪人呢!”壮汉挥着拳头,边说边向慕容雨砸了过来。 慕容雨心中一紧,欲甩出手中之物,可眼前那只大手,只直直的举在自己头顶,就是不落下来。 “哎呀!哎呀呀!什么人?放手!赶快放手!”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壮汗,此时手以被反剪在身后,疼疼的哇哇直叫!原本还颇为高大的身躯,现在也显的佝偻了起来。于是慕容雨这才看清楚了来人,只这一看便呆了,来人居然是叶千涵! “赶快放了我大哥!”此时另一人见状,立马摆开架势,准备冲上来。 只见叶千涵俊脸一沉,转身一甩手,正中那人胸部,迫使他猛的后退去,摇摇晃晃的身体最终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被擒之人,见叶千涵只一招,便把自己的兄弟打的爬不起来,顿时心中大慌,连声讨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们再也不敢了!求大侠放过小的们吧!” 叶千涵一把甩开手中之人,冰冷的眼眸猛的扫过他们,缓缓的吐出一个字:“滚!” 当听到那个冷澈刺骨的“滚”字时,那二人如获大赦,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忙飞快的爬起来,狼狈的消失夜幕中。 “没事吧!” 慕容雨微微的摇了摇头,“刚才多谢你了!” “不用,碰巧路过!回小吴轩?”叶千涵淡淡的问到。 “恩!” “同路,一起走吧!” “好!”听了他的话,慕容雨一口答应了。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着那两个人的话。她得罪人了,而这两个人,便是她得罪之人所叫来的打手!想她慕容雨才刚出谷没多久,又会得罪什么人呢?唯一的答案就是他! 梁世昌!这下我们的梁子结大了! 而于此同时,某人正等在巷子口,翘首以盼着,看见二人前来,便急忙迎了上去:“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闻言的二人,对眼相觑,然后各自摇摇头,低了下去。 “什么!你们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居然连个弱不禁风的臭小子都奈何不了!”男子大怒道,圆睁着的双眼欲,冒出火星来!此人不是梁世昌又是谁! “公子,我们本来是能够得手的,可中途却杀出了个武功高强之人,仅一下就把二狗掀翻在地……”两人越说越轻,到最后竟听不见了声音。 “两个废物!”狠狠上前踹了二脚,看着应声倒地的两人,梁世昌心头怒气难消,在重重又补上两脚后,很火大的甩袖走人。 慕容雨默默地跟在叶千涵身后,月光下,两道身影被拉的欣长。 直直的看着他的背影,慕容雨想起刚才的情景,如果他不出手,自己虽仍可用毒将那二人制住,但这毕竟不是出于她本愿,一来不想暴露身份,二来毕竟用毒太阴损,不到万一得已,她不想用来伤人。 看着他刚才帮自己打跑坏人的样子,以及今日在文英会上满腹才识的表现,真的很难另人想象,他就是昨天那个在市集上横冲直撞,扰民伤人的恶霸男。 “哎呀!”一时失神,慕容雨很不客气的撞上了叶千涵。 看着慕容雨猛揉着发痛的鼻子,一副隐忍的样子,叶千涵隐有些笑意的问道:“没事吧!” “没事,没事!”现在的她只想快点回到客栈,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像这样两个人默默地走在大街上的感觉,真的太奇怪了,让慕容雨感到很不自在。 “慕容兄是哪里人氏?”叶千涵不期而然的话语在头上方响起。] “额……叶兄,白日我已在文英会上说过了啊!”慕容雨不明白此时叶千涵问此话的用意,含糊的回答道。 “哦?中华!”只见叶千涵一挑眉,沉吟一声道:“叶某自问对日盛版图还算了解,却从不知有中华一地,可否请慕容兄指点一二。” 慕容雨听言,愁的肠子都要打结了,她哪里知道中华在哪里呀!她对日盛又不熟悉,当时情急之下胡乱掰了一个,难道要她告诉叶千涵,这个中华,全称叫中华人民共和国,远在一个不知名的时空,而自己则是借尸还魂来到这里的。那估计说出来,不是把别人给吓死,就是自己被人当成鬼力乱神的神经病给处理了。 “慕容兄何以不回答?难道是嫌叶某孤陋寡闻?” 慕容雨闻言,微微一顿,低下眼睑心虚道:“叶兄才高八斗,我又怎么可能笑话你!” 抬头看着仍注视着自己的叶千涵,慕容雨轻叹了口气,开口道:“叶兄,这个中华其实就是一个偏僻的小村落,因为地处偏远,又交通闭塞,且很少与外界交流,所以很多人都未曾听说过的。”不知道这样讲叶千涵能不能信,反正自己是豁出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叶千涵不可置否的话,让慕容雨心头一跳,只闷闷的“恩”了一声后,便不再言语了。 第四十二章 转角小吴轩便近在眼前,慕容雨心中一喜,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当转身欲推门时,身后叶千涵开口:“文英已过,不知慕容兄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慕容雨转过身,思索了下,说道:“我暂时还没想好,不过应该不会久待,估计就这一两天便会离开。” “哦?何以走的这么急?”叶千涵看着慕容雨,慢慢的走上前,那俊美的星眸仿佛一潭深水,让人看不出所以,也猜不透究竟。 “额……其实也不算急,反正文英会我也见识过,城里也转了转,差不多是时候该走了,更何况我还想去其他地方看一看!”一提起城里,慕容雨便自然而然的想起昨日街头飞车的景象,心里不禁暗嘀咕:“而且还有幸见到你仗势欺人的嘴脸!这京城还真的没什么好待的!” “那不知接下来你打算去何处?” 还是那不冷不热的话语,可却让慕容雨着实吃惊不少,怎么今夜,叶千涵的话会这么多?若换做是无赖的花无言,那倒还比较好理解,可现在对象却是冷漠的叶千涵,这种情况就很奇怪了!慕容雨心底嘀咕,但嘴上还是回答道:“不知道,走到哪算哪,反正是出来游历的,四处看看吧!” “那既然如此,不如你再多留上两天,与我们一同游玩一番!其实这京城好玩还不少,想你也是第一次来,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走了,未免有些可惜!” 乍闻此言,慕容雨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天知道自己再在这地方待下去会出什么乱子,可叶千涵那句“好玩的地方还不少”却深深的吸引着她。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有趣新奇的事物必是集四方荟萃,这于对好玩的慕容雨而言,可是个不小的诱惑!一时间她也拿不定主意了。 “这--” “你就不要这儿、那儿的了,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和小叶来叫你!”此时花无言不知从哪儿走了出去,对叶千涵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一起走。 “可是,花兄--”慕容雨刚欲追出,只见花无言随意的挥了挥手,说道:“别罗罗嗦嗦了!就这样,明天我来叫你!”说罢,两人便消失在转角处。 慕容雨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思索着刚才的一番话,脑中不禁里浮现出一张俊美忧郁的脸,李庄--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微微叹了叹气,转身入房。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雨便随叶千涵一行人,向京城最负盛名的三潭山出发了。 所谓三潭山,顾名思义,是一片三面皆环潭水的山群,据说那里常年云雾弥漫,绿树成荫,且三面环水,风景秀美,山峰俨然是水镜中脱颖而出奇芭,因着山顶极佳的视野,能藐看全城的景貌,人立于其上,颇有:“会当凌绝顶,一登晓天下”的风姿。 当时花无言向慕容雨描诉的时候,足令她兴奋了好久,她一心想去游历那些名山大川,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这样的机会,这叫她又怎能不期待呢? 待刚欲出门,不远处款款步来一名女子。 近了,她对着叶千涵一欠身:“公子这是要出门吗?” 叶千涵略一点头回礼道:“某等昨天已约伴好,今日同游三潭山。” “三潭山?”女子故作惊呼道:“原来公子想去三潭山啊!原本冰绡看今天天气尚好,想请公子一同泛舟龙湖,却不曾想公子已另有安排。这三潭山,乃京城第一山,气势恢弘,风景绝丽,冰绡很早就想去一睹风采了,怎奈未曾有机会。既然今日公子已有出游之意,不知冰绡可否求的厚颜同行?” 冰绡之言,言之切切,让人无法拒绝。慕容雨悄悄地打量起她:今日的冰绡,除却华丽,一身淡红罗绣裙,映衬出吹纸可破的赛雪,略施粉黛的脸颊,少了昨日的高贵惊艳,却自有一番明媚动人。唯一有相的那就是发式,飞云流星髻,一如昨日那样庄重,得体,一眼就能看出是出自精心梳理。 这个女人,终究是摆脱不了华贵的束缚啊!在慕容雨眼中,这样简易的装束,更适合一头随性飘逸的长发!但转念一想,自己和她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又何必拿自己的准则去品评别人呢?莞尔一笑,转身别处。 “千涵公子,你愿意与冰绡结伴而行吗?”见叶千涵不说话,冰绡貌似委屈的又问了一遍。 “美人如斯,我们又怎能拒绝的了呢?更何况,这还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冰绡姑娘呢!”见此状,花无言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挡在她和叶千涵中间,那妩媚的桃花眼,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他低头看着冰绡道:“只是这一路颠簸,还望美人你多加担待些才好啊!不然,我还真怕颠痛了美人你呢!” “冰绡谢花公子关爱,冰绡从小孤苦,这点小痛不算什么的!”柔柔的欠了欠身,冰绡直立含望,面带绯色。 “好!痛快!那我们什么也不说了!这就走也!美人--请上车!”花无言潇洒地挥动着马鞭,“就让在下为姑娘你执马扬鞭一程,如何!” 随着一声颇有气势的“驾--”,马车开始向前方跑去。 这一路上,冰绡都在对叶千涵嘘寒问暖,体贴倍至,而叶千涵除了报以一笑之外,并无多言其它,虽然他常常挂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他那浅浅的一笑,和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帅气和优雅,简直人神共愤了。 对于这样的气氛,慕容雨实在坐不下去了,在她道了声“失陪”后,便径自掀开车帘,走出车外,坐到花无言的身边了。 “你不好好待在车内享受着软玉金香,跑到这外头来吹野风是何故?”啼笑皆非的花无言,此时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手持着马鞭懒洋洋的靠在马车上,一手漫不经心的甩动着柳条,见慕容雨出来,便半眯着眼睛,开口打趣道。他这副妖佞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跳加快。 见慕容雨望着自己直皱眉,花无言失声的笑了出来:“你有必要一脸无奈的样子吗?别人看了我,那可是眼睛都不带转一下的,怎么到了你这就只剩下皱眉头了呢!” 又是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慕容雨没好气的一把夺过柳条,握住手里忿忿的说:“我在想,要是把你卖到男伶馆去,该卖个什么价钱!” 花无言闻言一怔,但随即便哈哈大笑开来:“哈哈哈,我说阿雨,你就是真敢卖我,也未必有人敢收!不过--” “不过什么?”她最讨厌别人欲言又止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慕容雨直直问道。 “不过,如果是卖你自己,看你细皮嫩肉的份上,倒真是可以卖个好价钱!哈哈哈--”花无言说罢,又开始大笑起来。 “你--哼!”慕容雨气结,扭过头不欲理他。 见阿雨生气,花无言忙敛了敛笑容,一本正经的问到:“你怎么出来了?车里待的不舒服?” “不想当电灯泡!”气还未消的慕容雨,一看他有意讨好自己,便想也未想的脱口而出。 “电灯泡?是什么东西?”花无言不解,一头雾水地看着慕容雨。 慕容雨心中暗自懊恼,来这里这么久了,还老是说话没遮没拦的。 “呃~这个电灯泡,是我们家乡的一种土话,意思就是说--叶公子和冰绡姑娘相聊甚环,我在那儿会比较影响他们,所以我就出来了。” “哟!我怎么听你这口气,怎么感觉有点酸溜溜的?莫非阿雨你看上冰绡了?” “啊?怎么可能?”慕容雨一脸诧异的说道。 “怎么不可能,刚才我可都看到了,你那两只眼,可是盯着人家猛瞧呢!”花无言以为阿雨不好意思,一副我了解的样子说道:“本来嘛!像冰绡这样的美人,就连那些悦女无数的王孙公子都会为之倾倒,更不用说你这个还没怎么见过鲜花的毛头小子!” 花无言的话大胆露骨,慕容雨虽知道他是有心调侃自己,但脸上还是忍不住红云一片:“你乱说什么呀!我对冰绡姑娘,那只是单纯性的欣赏,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呢!” 再说了,我就是有这个心,我也没这个力啊!慕容雨心下忿忿地想着,口中回道:“我看倒是你,看见人家姑娘貌美,就殷勤的跟什么似的!” “非也,非也!花某虽爱美色,但亦取之有道。”花无言摇着头,在慕容雨的耳边轻声道:“有些花采得,那叫惬意逍遥,而有些花采得,那就叫自取灭亡!” 第四十三章 慕容雨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漫山的怒红,争相地绽放着,竟是一片生机昂然,就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它们正茂风华的青春,虽然文英阁的花也很美,但比起这满山勃发,争夺朝阳的花海而言,其意味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慕容雨微闭着双眼,一个深呼吸,尽情的享受着这片自然带给她的这份清新。多久了,她的心都不曾有过这般宁静,仿佛在这一刻,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万事万物都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俗世的喧嚣也片片化为灰尽,惟有心,在慢慢沉淀…… 沐浴着春风,享受着阳光,伴随着漫天飞舞的花雨,慕容雨独立一旁,微首扬面,静静地,静静地,那灵动的面容,飘诀的墨发,纯净的气质,耀眼的光芒,仿佛是误落尘嚣的仙子,能够刹那间沁透人的心灵,让人久久回不过神……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震撼,好奇,探究,复杂……不同的情绪反应在不同人的心里。 慕容雨不知道,就在这样一个宁静清幽的早晨,她的一个不经意的流露,日后将改变的多少事…… 自古红颜多羁绊,醉梦含笑倚阑干! 最初清醒过来的人是冰绡,她怔了一怔,款款来到慕容雨身旁:“慕容公子当真好风采!” 乍闻字言,慕容雨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大为不解,为何眼前这个娇滴滴的美人,会冲自己说出这么没头没脑的话,而且怎么还感觉有点酸溜溜的? 哑然一笑,看来自己昨天肯定是没休息好,不然怎么这大清老早,就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望着柳舒不解的眼神,冰绡并不多做解释,只别有深意的透过她看着远处,静立不语 因前方山势陡峭,马车是不能再走了,在花无言的指挥下众人只得改步代车了。 “前面的路有些陡,一会儿上去的时候大家要多加注意些。小叶,你护着点儿冰绡!阿雨,你和我一起。”栓好马后,花无言自觉当起了领队,提醒大家注意脚下的道路。 叶千涵闻言,微皱起眉头,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花无言,然后一声不吭的朝前走去,弄的冰绡有些手足无措。 “这小子准是气我对他发号师令呢!自大的家伙。”花无言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无奈的对冰绡道:“他就这脾气,你不用理他,赶快跟上吧!我们跟在后面。” “花兄,叶兄一直都是这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吗’?”想着一路来,有冰绡这样的绝世美人相伴,他都一脸冰冰冷冷的,好象谁欠他多少钱似的。再看看身边的这个,面若桃花,似笑而笑,虽谈不上正常,但看着也倒算舒坦。 听慕容雨好奇的问自己,花无言懒懒地说:“也不都是这样,但今天是个特例!” 什么嘛!说了等于没说!特例?怎么特例了?难道是因为我来了?可是自己明明记得昨天是他要求自己来的啊?难道是冰绡姑娘?可看他的样也不像啊! 不用猜了,肯定就是你,你这么油嘴滑舌,是人看了都不会爽的!阿雨没好气的翻了花无言一眼后,便不再言它,专心的爬山去了。 当慕容雨跌跌搡搡地爬上山顶的时候,据说的面前两人已恭候多时候了。 “怎么这么久?”叶千涵面无表情地问道。 只见花无言一耸肩,撇了撇嘴道:“没办法,我也不想的啊,谁叫某人爬的跟乌龟似的,最后还是被我硬拖上来的!” 慕容雨闻言,脸颊一红,连忙轻咳一声解释道:“那个……我第一次爬,所以有些慢……” “咦?慕容公子,你的衣服破了,我帮你扎一下吧。”冰绡见慕容雨略显狼狈,好心的要上前帮忙。 慕容雨闻言,急忙推辞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开玩笑!要是被她发现自己的秘密,那可就麻烦大了!慕容雨急急的拒绝道,只是,在不经意见对上了叶千涵那深邃的双眸,见他此时正盯着自己与花无言交握的手上,当下心中一紧,连忙松开手,不自在的拉扯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 “走吧,就快到顶峰了。”花无言上前轻拍她道。 青山远黛,云雾缭乱。当阿雨一行人到达山顶之时,皆被这壮美的雄姿给震撼住了,话说天下之景皆在此,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在这高耸入云的峰峦上,慕容雨突然有一种凌空而立,飘然若仙的飞跃感!当真是“一登天下晓”啊! “阿雨,这里便是三潭山的主峰--映潭峰了!”花无言拉着慕容雨,笑指道:“看!在这里,你可以清楚地看见京城内的全貌,你再看这下面的潭水,你觉不觉的它们像三面剖过光的玉镜,通透、灵秀!” 慕容雨闻言,探头往下看去,果然如此,整个潭面如镜子般光洁平整,潭身波光粼粼,在太阳的照射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让阿雨一时看的痴迷,不禁喃喃念道:“好美啊!想不到这皇城之内,竟也有如此景观!” 听到他的喃喃自语,花无言有些得意地道:“怎么样?阿雨,我说的没错吧!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慕容雨听闻,含笑不语,只静静的看着远处,遗世独立,仿佛下一刻,便会与这景色融合,消失而去。 叶千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眼前的她是这么的不真实,明明近在咫尺,但却触手难及。 对于眼前这个柔弱的男孩,他第一次看不懂了:为何他能在不经意间表现的那样洒脱、真实,而此时却又让人感觉到如此缥缈、虚无。自己虽久经城府,阅人无数,但却独独对他,猜不着也看不透,这种茫然无措的感觉,让他既想接近又想远离,顿时,一种莫名的烦躁萦绕在心底。 “千涵公子,这良辰好景,美不胜收,不如弹奏一曲,以附风雅如何?”冰绡娇滴滴的话语在众人耳边响起。 “是啊,小叶,你就弹奏一曲吧!此情此景,要是能配以你的琴声,那可就真是美不胜收了。”此时,花无言正嘴叼着一根杂草,双手环胸的倚靠在树上,悠闲的看着他们。 第四十四章 抚琴而坐,修手横拨,悠扬清灵的弦声破空而出。 慕容雨静静地看着叶千涵,看见他那认真、专注的样子,是那么的引人入胜。只见他星目微闭,薄唇紧抿,墨发飞舞在空中,掺合着阳光,折射出朵朵光晕,仿佛天人出尘般,神圣的不容亵渎。 也许是同自对音乐的渴望,慕容雨仿佛间,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那种突然而来的跳动,跳乱了琴声的和谐,同时,也跳乱了慕容雨的心…… 顿感无措的她,在发现自己的慌乱后,连忙别过脸去,以掩饰自己的异常。 被自己这番一干扰,慕容雨再也无听曲的兴致了,她随意挪动着视线,向山下望去。 葱郁翠绿中,一抹白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身影远远望去,有些苍弱孤独,仿佛压抑着什么却不得抒发,这让慕容雨又不禁想起那个不久之前所遇到的人,那个同样忧郁淡然的人,他的眉头,似乎总微微拧起,里面透露着丝丝的哀愁…… 忽然白影一闪,待她的视线再次追寻时,那人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会是谁?慕容雨不禁皱起眉头来。 “千涵公子当真琴艺无双,冰绡自愧不如!”耳边传来冰绡柔软地恭维声,慕容雨这才恍然,叶千涵已一曲奏罢。 “千涵公子的琴艺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慕容公子你说是不是?”冰绡看着若有所思的慕容雨,笑吟吟的问道。 “呃~然也,叶兄的琴技,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听闻,慕容雨自谦的说道。 “慕容兄过谦了!至时至今,慕容兄都未展露过真正的技艺,这个登峰造极,叶某可是愧不敢当啊!”此时,叶千涵星目微睁,极其幽然地的说道。 “是啊,是啊,阿雨!不如你也来弹一曲给我们开开眼如何?别让某些人真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去了!”一旁的花无言连忙打趣道。 “我琴技拙略,可不敢班门弄斧。”慕容雨急忙的推辞说道。 “琴技拙略?我看慕容兄刚才有些漫不经心,还以为是嫌叶某琴声难以入耳,没想到慕容兄这么自谦!”在微微扫了一眼慕容雨后,叶千涵缓缓的抚着琴弦说道。 “呵呵,哪里,哪里……”这人眼睛好毒啊,自己明明只开了一会小差,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现在,还在这儿怪我用心不专,慕容雨表面镇静,心下却暗自诽议。 “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也该是时候下山了。”见骄阳当空,花无言优美地扬起头建议道。接着一下子闪到慕容雨身边,献媚的说道:“阿雨,你知道这天下第一美食在哪里吗?” “这天下美食,就在这天下第一楼--玉春楼!说起那玉春楼啊,我告诉你--” 花无言滔滔不绝的讲着,慕容雨默默的听着,什么荷开百日,艳雨空竹,三鲜玉丝……那可都是她听都没听说过的! 这还是吃饭吗?搞的跟作文章似的。尤其是在花无言说到那个镇店宝酒--玉露春时,那一脸的向往,看的慕容雨心里直翻白眼。你说你至于嘛,好歹您老也是一有身份,有地位的型男,现在搞的这一脸心弛神荡的样子,要是被那些姑娘们看了,不知要粉碎多少颗娇嫩的心…… “走!阿雨!今天小叶做东,我们就去潇洒他一回!”花无言兴冲冲的拉起阿雨就要往山下走。 “为什么是我做东?你没有钱吗?”身后叶千涵的话语传来。 “有!但是没你多!”花无言一个转身,挑了挑那漂亮的桃花眼,“你昨日刚得了头甲,怎么着也要给你个表现机会不是!”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冰冷冷的话再次自身后响起,此时的叶千涵,正一脸不悦的看着拉扯的慕容雨,笑的一脸正欢的花无言。 “不用,不用!应该的!”说罢花无言转脸对慕容雨说道:“走,我跟你说,这玉春楼……” 声音越飘越远,只留下相对无言的叶千涵和冰绡…… 阳光照耀在班驳的林间,透露出淡淡的光圈,和着山间朦胧的雾气,衬托出美仑美奂的意境,交映着天外舒舒卷卷的云彩。 当四人同时出现在玉春楼的大厅时,厅内立刻沸腾了起来。 “看!那不是叶千涵叶公子!听说他本次又摘得了文英桂冠呢!” “是啊,是啊!前途不可限量呢!哎,你看他身边的那个女子,那肯定就是传说中的花魁娘子--冰绡,哎哟哟!你瞧那相貌,那身段,光是看一眼,就要了我的老命了!” “哎、哎,你们看,那花大公子拉在身边的那位小哥是谁?” “没见过~!” “嘿,你别说,那小子长的可真是水灵呐!莫非……” 众人面面相觑,相继大笑起来:“想不到风流倜傥的花大公子,竟也学那些个贵族败类养起娈童来了……” 众人低压了声音,窃窃私语着,弄的花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愤的高声叫道:“小二!来间上等的厢房,这里的苍蝇太多了!” “诶~好嘞!客官--楼上请--”店小二立刻应声而来。 众人被花无言这么一噎,个个低头噤声。 “气死我了!一帮无聊的家伙!竟敢说本公子养娈童!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花无言一进房间,便一屁股坐下,愤拍着桌子,破口骂出声来。 “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人家爱怎么说上人家的事!”叶千涵淡淡的瞟了一眼他,继而转过脸对小二说道:“来壶玉露春,再来几个你们这儿的招牌菜。” “叶千涵!敢情他们不是在说你,你当然这么悠闲自得!”花无言见状气急败坏的叫到。 “花公子何必为了那些个外人而生气呢?正所谓‘清者自清’,只要公子不给他们话柄,他们就是想说,那也是空穴来风,欲求无门呀!”冰绡温软的话语在众人耳边划过。 她这是什么意思?慕容雨心中暗暗的说道,她这是在说,花无言和自己过份的亲密,招来这么多闲言碎语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花无言没必要为此生气,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第四十五章 慕容雨心中费解,虽然冰绡说的是这个理,但是也没必要表露的如此直白!难道她就不怕为此得罪花无言吗? 其实慕容雨哪里会想到,冰绡只所以会这么说,全是因为她自己骄傲的自尊心在作祟。那花无言号称风月浪子,见到美人向来是不放过的,可这一路上,他虽明里对她礼让照顾,但事实上却从未真正上过心,反而是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处处多加照料维护。 原本冰绡就是站在云端上的凤凰,看多了那些对她巴结讨好的王孙贵胄,如今花无言对她的态度,着实让她在气势上备受打击,于是她便“好心”的出言提点提点一番,这位花名在外风流公子。 听得佳人一席话,花无言初先是怔了一怔,但随即便扯出了一张今花儿都失色万分的笑脸,回敬冰绡道:“冰绡姑娘所言极是,这确实是花某的疏忽。原本花某以为,只要有姑娘出现的地方,就自然不会有花某等展现自我的空间,心想着大家肯定都会追逐着姑娘的身影去,可谁知--哎!” 接下去的话,花无言也不讲了,因为慕容雨发现,此时的冰绡,脸色已然有些挂不住了。 也是!像花无言这种明赞暗讽的话,任谁听了都不会自在,更何况是骄傲如斯的冰绡呢! “呵呵,花公子说笑了……”冰绡虽面带笑容,但笑的极为尴尬,看的出来她在极力地维持着。 而花无言此时却一脸纯良的道:“怎么会是说笑呢?花某说的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不是吗?也怪花某当时没注意,原以为有姑娘在,定没我们什么事了,而且又看在阿雨他第一次上京,便多加照顾了些。谁知那些人实在太可恶,只关注姑娘就行了,却又还偏来注意阿雨,说什么丰神俊秀,风采逼人,害的他被误以为成娈童,我真是太对不住他了……” 花无言言外之意是说,冰绡长的还不够美,无法吸引住众人的目光,害的他们平白遭人非议。其实本身他的话并不算刻薄,但加上他“深情”的演绎,那效果可就不一般了。 慕容雨见冰绡闻言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见叶千涵脸色一沉道:“大家吃饭吧。” 冷漠无声! 低头不语,于是一干人等,便在冰绡幽怨的眼神下,开始开动。 这玉楼春的菜做的还真是不赖!慕容雨津津有味地吃着,旁边不时飘来一阵酒香,让她精神倍感舒爽。 “阿雨,他们说你是我的娈童,你怎么不生气啊!”花无言一边眯媚眼一边晃动着酒杯说道。这个时期的男人,面子和尊严是很重要的,要是换成别的男子,自己被这样的侮辱,早就坐不住了,哪里会像他这样云淡风轻的吃着小菜。他果然不同与常人!花无言心下暗暗想到。 “清者自清嘛!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是些无聊之人的无聊之谈而已,无须放在心上。”慕容雨好笑的看着花无言,看到他因自己的一番话而一脸谄媚的样子,心中顿时疑惑起来:这家伙干吗笑的这么贼,肯定有猫腻! 果然,只见慕容雨话音刚落,花无言便很欠揍的说道:“哎呀,阿雨果然气度不凡,既然你这般大义,不如就帮兄弟一个忙吧!” “什么忙?”慕容雨微微挑挑了眉毛,颇为警觉的问到。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干嘛长的那么妖艳!看着他笑的比花儿还娇艳的脸,慕容雨心里就一阵不爽。 “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花无言故意拖长了音,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叶千涵冷冷的盯着他,冰绡疑惑的瞪着他,而慕容雨则一脸怕怕的举的茶杯静待下文。 “做我的娈童!” 此话一出,叶千涵狠狠的瞟了他一眼,冰绡则瞪大着双眼,仿佛自己听错了般,一脸不可置信,而慕容雨则是一副“早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的样子,低头喝着茶。 “怎么样,阿雨,我这个提议如何?”花无言嬉皮笑脸的看着慕容雨。 慕容雨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说道:“无言兄,你这厢是吃多了呢?还是喝多了?” “哈哈!”一阵爆笑自花无言口中传出,他连拍着折扇笑道:“我呀--是既没吃多,也没喝多!你也知道外面那些人,都以为我热衷风月,但其实我对女色是一点儿也不上心的……”花无言说的至情至信,而慕容雨则是一脸“相信你才怪”的模样。 花无言不加理会,继续说道:“所以啊,我便想趁此机会,彻底摆脱这个‘雅称’,不知阿雨你可愿意帮我?” “不愿意!”慕容雨还未开口,便听到有人已义正言辞的替自己拒绝了。 只见叶千涵慢悠悠的端起酒杯,小抿一口,淡淡然说道:“无言,我看你还是保持你‘风月浪子’,这份很有前途的称呼吧!” “叶千涵!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又不是阿雨,用不着你替他发话。”花无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接着殷殷切切地望着慕容雨,一脸讨好的模样。 慕容雨强忍着笑意,深吸一口气,对他说道:“无言兄,你这忙――我是万不敢帮的,我可不忍心见到那么多姑娘为此黯然神伤!我看你还是听叶兄的,继续风月花场得了!” “你们,你们--”花无言气结,猛瞪着双眼,直叹气道:“我可真是遇人不淑啊,竟碰上你们这两个家伙,糟蹋人家的一片真心!”言罢,还捶胸顿足了一番。 一时间厢房内笑声不断,气氛融融。 在众人的笑意间,冰绡一直望着窗外,愣愣的发着呆。 “是他!”慕容雨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很快便找到了那个使伊人黯然的身影。 “诶?那不是安兄吗?”花无言摸着下巴,瞟了瞟身边的美人儿,略有所思道,“这小子怎么会失魂落魄的一个人在街上游荡!既然相逢是缘,不如请他上来,一起喝杯水酒吧!冰绡姑娘你意下如何呀!” 只见冰绡闻言,稍稍一愣,随即略显慌乱的开口道:“花公子决定就好,何必问冰绡呢。” “如此,那花某就自作主张!”接着绣袍一挥,他张口道:“小二,帮我把楼下的那位公子请上来,就说花无言欲与他把酒言欢。” 第四十六章 当失落的安庆和被店小二引入厢房时,慕容雨明显感到了他与冰绡之间,那波涛暗藏的情愫。 相信在场的各位,但凡是有些头脑的,都不会看不出他们彼此间的,那种说不得,求不能的淡淡哀伤,更何况现在慕容雨身边的这两位,可都是出了名的聪明,相信这点细节,是根本就逃不出他们的眼睛的。 看到此番情景,慕容雨相信--花无言绝对是故意的!也许从这一开始,他就已经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所以才会使出这招,故意使冰绡难堪。 “安兄,快请坐啊!”随着一声招呼,安庆和被花无言拉坐到了桌边。 看着仍未缓过神的安庆和,花无言戏谑道:“安兄何需如此拘束,在座各位可都不是外人,我等四人早有结识,至于这位冰绡姑娘,昨日在文英会上也已见过,更何况她盛名在外,我想是也不需要我多做介绍了吧!” 说到“盛名”二字,花无言没有看到冰绡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愧色。 “哦,是,是安某失礼了,安某见过各位兄台,冰绡姑娘。”大约是回了神,安庆和连忙起身作礼道。 “冰绡见过安公子!” 自安庆和一露面,冰绡的视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安庆和,她眼底那种淡淡的哀伤与眷恋,看得一旁的慕容雨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呵呵,适才相聊正欢,看见安兄独自一人走于街中,有些寡欢,莫不是心中有什么郁结,如果看的起我等,不妨说出来,看看我等是否能帮的上忙。”花无言一脸申明大义的说道。 安庆和闻言沉默着,抬头微微对上冰绡,苦涩一笑的摇摇头道:“安某没事,只是有些事一时间想不开,过几日便好,请诸位须需担心。今日安某有扫大家雅兴,实在不宜再多做停留,改日有幸再与之一聚吧,安某就此告辞!”起身深深作了一礼,安庆和说罢便向帘外走去。 “这安兄好生无趣!佳人美酒当前,竟也引不起他一丝兴趣!”望着安庆和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花无言撇撇嘴,意有所指的说道。 “无言,你的话太多了!”叶千涵此时冷冷的出声打断,随即转头对冰绡说道:“他就这脾气,你不要见怪!” “不会,不会--”冰绡呆呆的着重复着这两个字,双眼无神。其实花无言说了些什么,她并不在意,她唯一在意的是……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冰绡心中泛起了无尽的凄痛。 慕容雨不尽疑惑了起来,看他二人的样子,定是有什么无法言语的隐情,可到底是什么隐情,让这对明明相爱的男女,要强作不识呢…… 昨日的游玩,就在安庆和的匆忙离去而落下了帷幕。 第二天清晨,慕容雨独自一人向文英阁走去。她已作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想在走之前再去看一眼,希望着有幸能见一见李庄,跟他道一声谢谢! 茂林修竹,春意昂然,撤除了所有监管的文英阁,此时显得如此静谧、典雅。 慕容雨信步穿梭在竹林里,享受着翠绿给自己带来的朝气。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朗声念出这两句名句,慕容雨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心想着,看来今天她是注定寻隐者不遇了。 兴意阑珊,当慕容雨正意尽欲归之时,突然发现阁楼的东南角,赫然的站立着一个人。 会是他吗?慕容雨心下怦然,不觉的慢慢靠了过去。 当她终于接近,看清楚了来人之时,希冀的心,不免有些惆怅,但同时也有着一丝释然…… “安兄怎会在此?”看着举头迎望的安庆和,慕容雨不禁好奇的问。 “慕容兄听过天秀星的故事吗?”安庆和并不回头,只径自的说道。 “天秀星?”没听过!我只听过北斗星,牛郎织女星什么的,慕容雨暗下非议。 没有理会她的诧异,安庆和自顾自的像是回忆着什么。 他低低的说道:“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掌管天宫文案的天郎官,爱上了瑶池仙女秀心。便每日在天庭的月桂树下吟唱,希望有一天,他钟爱的姑娘能够听懂他的心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有一天,这位美丽的仙女明白了他的爱意,于是偷偷前来相会,并私自定下终身。可是好景不长,天终不随人愿,天郎官和秀心的爱情,终于被天上的主宰--天帝知晓了,他闻讯勃然大怒,执意要拆散他们俩。原来在此之前,天帝已许意将秀心婚配给执笔天官。于是,在玉帝的百般阻挠之下,这对有情人最终不得不被迫分开,两人只得终身隔着天河遥遥相对……久而久之,天郎官与秀心便双双化成了星石,可即便这样,他们仍遥首一盼,深情相望。他们的爱情最终感动了天帝,于是天帝利用他的神力,将这对有情人合成了一体,取名‘天秀’星……” 慕容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缓缓望去,虽然此时是白昼,但透过安庆和飘渺幽远的声音,她仿佛真的看见了,那闪烁于星际的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看见了那正向世人展现光芒的天秀星。 “此星心犹在,故人是已非。”良久,安庆和缓缓的吐出一句,“神话便是神话,凡人永远不可能似仙家那般奇迹,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终究难再回头……” “冰绡便是那瑶池仙子,而你--则是那文案天郎官,对吗?”直直的看着安庆和,慕容雨一字一句地说道。 “呵!”安庆和苦笑一声:“你看出来了!”转眼对上慕容雨清澈的双眸,他定定的说:“我想昨天玉春楼的各位也都看出来了吧!”哑然一笑,不再言它,安庆和转身欲走。 “我今天是来告别的,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安兄莫非也是!”清冷的声音自安庆和身后响起,慕容雨看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定定的说道:“安兄莫非是来缅怀这故人重逢之地,而后--再选择独自离开!” 字字对人,声声质问,慕容雨是想以此唤醒眼前这个只一味懂的逃避的男人。 果然,在她的话之后,安庆和的身影略略一顿,但随后,仍一声不吭的向前走着。 “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就不会只想着逃避!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就会拼尽全力去换回她!你这样一味的退缩,只会将你们的感情彻底埋葬!你根本是个懦弱无能的胆小鬼,你只会躲在这里给别人讲故事,然后自怜自艾,感叹时运,缅怀过去。明明心上人近在眼前,可你就是不敢迈开一步,去上前争取!你这样明里说着一套,背后作着一套,跟懦夫有什么区别!你根本不配给我讲天秀的故事!也根本不配拥有冰绡的爱!” 第四十七章 慕容雨大声的说着,看着这样的安庆和,她真的气愤极了。 “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安庆和忽地转身,大声的对慕容雨吼道。 “是!我是没资格!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根本连认识都算不上,当然没资格教训你!” 慕容雨静静地看着安庆和,一步步的向他走来:“我只是不愿看到,两个相爱的人如此相互折磨,想爱而不敢爱,想说而不敢说。就算我慕容雨多事,我看得出来冰绡姑娘对你有情,而你--也早已对她情根深种。既然如此,又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互相伤害!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要知道,在这茫茫人海中,彼此能找到一个可以相知相守的人,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为什么你连试都不愿试一下,就要放弃了呢?” “我,还可以选择?我跟她,还会有机会吗?”安庆和一脸苦涩的低喃着。 “有!只要你不轻言放弃,只要你肯努力尝试,你就会有机会的!”慕容雨双眼了然,斩钉截铁地对他说道。 “可是,她已经是九王爷的人了……”安庆和欲言又止,无助的目光急切的向慕容雨投去。 “那又怎样!你会嫌弃她吗?”慕容雨定定地望着他,反问到。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嫌弃她!我怎么可能嫌弃她!”一把抓住慕容雨,安庆和激动的叫道。 “那不就结了!”重重的拍了下他,慕容雨定定地对他说道:“只要你心里有她,一切就会有可能……” “一切就会有可能……一切就会有可能……可是,她心里还会有我吗……”安庆和喃喃低语,患得患失的追问道。 “相信你自己的眼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安庆和失神的重复着这句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思绪不禁飘的好远好远,直飘到那个落樱纷飞的年代: 我和冰绡是表兄妹,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年长冰绡几岁,便早几年喜欢上了她,那时的她--青涩、害羞,宛如一颗青梅,酸酸的,涩涩的,但却总带着一些些的甜。当时我怕吓着她,不敢直接向她表白,于是便学起了那天郎官,每每在樱花树下为她唱着歌儿…… 渐渐地,冰绡听出了我的心声。每当我对着她唱歌的时候,她都会双颊绯红,用着欲说还羞的表情看着我……那时候的我们--幸福极了。于是,当她将自己贴身玉环赠送于我时,我便决定立刻去向表舅提亲。 可奈何‘天秀有意,神帝无情’!当时,表舅已为冰绡选好了一门亲事,为了能将冰绡顺利的嫁过去,他便活生生的将我们给拆开了。冰绡被禁家中,而我,则被拒之门外! 我不甘心就此失去冰绡,百般争取,但都被表舅已‘罗敷有夫’的理由给回绝了。于是,就在我万念俱灰之时,我决定挺而走险。当夜我悄悄的潜入张府,想趁机带走冰绡,却怎奈天不遂人愿,最终我们还是被守们的家丁发现了…… 我们苦逃无果,一直被逼至山崖,推搡间冰绡不幸跌落山下,从此生死不明。而我,也因犯错被关家中,终日意志消沉…… 安庆和缓缓道出他与冰绡的过往,那神情时而甜蜜,时而痛苦,挣扎在得到与失去的边缘…… 他的世界,应该是很灰暗的吧!慕容雨暗暗的想着。 “在那之后,我一直苦苦找寻,我不相信她就这么玉陨了。可这些年来,却始终都没有她的一丝消息,直到那天,在文英会上……” 说到这里,安庆和再也说不去了,他满脸愧疚,哽咽的失声道:“如果当初不是我执意要带她走,她现在就不会落到如此田地。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是经历了怎么的遭遇,才变成如今八面玲珑的花魁娘子!这其中的痛苦,我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我,她至少能过着安安稳稳,相夫教子的生活,不必像现在这样,仰人鼻息,任人欺凌。都是我,都是我,是我害的她,是我害的她……” 安庆和轻轻摩挲着玉环,口中不住的喃喃念道,那痛苦的神情,看的慕容雨也一阵心酸。 轻拍他肩膀,她安慰道:“别自责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尽量把她争取回来,然后用你的下半生,好好的疼爱她,弥补她,让她彻底忘掉,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 “用我的下半生好好的弥补她?我可以吗?她会接受我吗?”安庆和仰头,呆呆的看者慕容雨说道。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对冰绡的情意,终能换回她的!” “恩!” 看着两眼渐渐发出坚定目光的安庆和,慕容雨心中有些欣慰,她喜欢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慕容兄,你会帮我吗?”安庆和此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握住慕容雨的手。 啊? 看着一脸殷切的他,慕容雨有些为难,毕竟他们两人的事,自己怎么帮啊,而且自己可是决定要走了的。 “慕容兄,你会帮我吧!”见她不出声,安庆和又急急地问了一遍。 看着刚找回信心的安庆和,慕容雨实在不忍心拒绝,想着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自己总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泼冷水。 “好吧。”微微一点头,慕容雨笑道。 算了,算了!为了这对苦命鸳鸯,自己就牺牲一回吧。 可是,有道是:“说来容易,做来难”。 一连几天,安庆和都被冰绡拒之于门外,理由是:奴家与公子素无交情,不便接待。 看样子,冰绡是铁定了心不见安庆和了。也是,在经历了这种种后,她是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安庆和,唯一能做的--就只是不见。她定是抱着“相忘于江湖”的决心,来了断她自己与安庆和之间的瓜葛,真正做到“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始终是不肯迈开这第一步…… 其实他们都太自私,自私的以为--自己这样就是对对方好!冰绡如此,曾经的安庆和也如此……殊不知。爱情,是需要两个人去共同经营…… “阿雨,怎么办?她还是不肯见我!”安庆和一手扶着门框,垂头丧气的说道。 “庆和,今日我们暂先回去吧!你我都错估冰绡的自我保护意识……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慕容雨看者这样的他,也颇为无奈,只好先劝着。 “你是说,冰绡她之所以不肯见我,是因为怕受伤害?可是,我怎么会伤害她呢!” 此时的安庆和,无助的像个孩子,完全没了夕日的风采。 哎~看来情字伤人矣! 慕容雨默默的点点头,说道:“我猜冰绡肯定是不知道怎样面对你,才会选择不见的。她对自己不自信,怕再次见到你,会招来你的怨恨与不理解,她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她宁愿接受与你分离,也不愿看到你的误解。她和你一样--选择了逃避!” “我竟然伤她如此之深……”安庆和满腔悲凉的抚首道。 “庆和,这不能怪你,是冰绡她……” 不待慕容雨把话说完,安庆和便沉痛的挥了挥手,跌跌撞撞的离去了。夕阳照在他落寞的背影上,显得分外凄凉…… 慕容雨望着他的背影,再抬起头看着那扇紧锁着的大门,无奈的紧拧起了眉头…… 第四十八章 独自走在街头,慕容雨满脑子里思考的都是,如何让这两个相互折磨的人终成眷属。 有时候,连慕容雨自己,都觉的她是在多事!可一看到安庆和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体内的感性因子,就忍不住开始“作祟”。 好吧!她承认,自己会帮安庆和,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感谢他当日的言助。慕容雨不喜欢欠别人情,所以才会想要真心的帮助他们。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她也是真不愿意看着曾经拼命相爱的两个人,如今却各自在水深火热里挣扎…… 正想到这儿,慕容雨忽然被前方的一阵喧闹给吸引了。 夹在人群里,慕容雨向前张望,随便拉了个人问道:“这位兄台,前面出了事啊?” “啊!你不知道啊?我告诉你,是前面永和当铺出了事!” “永和当出了什么事啊?”慕容雨不解道。 “今天永和当的四儿朝奉接了个错单,将人家一个假的翡翠鼻烟壶给当成真的收了,结果被他们老掌柜查出来了,现在正闹着处理这件事呢!” “这处理就处理,为什么还要闹啊?”慕容雨听着仍是一头雾水。 “你傻啊--” 路人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但仍耐着性子向她解释道:“这朝奉收错了东西,理应照价赔偿的!可你不想想,那可是翡翠鼻烟壶啊!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朝奉,一年能挣几个钱?能赔的起这鼻烟壶?哎--”路人说罢惋惜的摇头叹气道那。 “这位兄台,你把话说完啊,到底会怎样啊?”慕容雨连忙急急地的追问道。 “哎--我说你这个人!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当铺例来的规矩,你难道不知道?”路人这次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冲着慕容雨就是白眼一阵狂翻。 “呵呵,兄台,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给我说说吧!”慕容雨厚着脸皮汗颜道。 “哎,好吧!”路人再次叹气道:“这四儿朝奉,如果自己补不上银子,便就要被剜去一只眼睛,从此以后,不得再上柜台!” “啊!收错东西就要被剜眼睛!”慕容雨吃惊地呼出声来,她不敢相信,这个世道竟然如此的黑暗与不公。 “大惊小怪!当铺不是例来都个这样子!”此时的路人,已俨然上了换了一副“老师傅”的样子,他有些不屑的看着慕容雨,心中暗自猜想:这小子长的到是人模人样啊,可原来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慕容雨此时心中波涛激荡,她不敢相信,这个社会,要别人的眼睛居然如此简单。 她自小身长在和平的社会里,没有经历过这般万恶的旧制度,如此践踏人命,毫无人权可言,有的只是那些在位者,高高在上的权利与欲望。 “师傅--求你救救四儿!救救四儿……”小朝奉此时拽着掌柜的衣角,拼命的磕头哀求道。 “四儿,不是为师不愿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如若不然,为师无法向家主交代啊!四儿,你忍忍,很快的,为师已经给你准备了最好的金创药,不会太疼的,你忍忍,忍忍啊……”老掌柜看着夕日的爱徒,十分痛心疾首地的说道。 “师傅,四儿不能瞎,四儿不能瞎呀!如果四儿瞎了,四儿拿什么去养我娘啊--” 伤心欲绝的话传到众人耳中,不禁引起一阵心酸。 “四儿,不会瞎的,只是一只眼……”老掌柜此时,已哽咽地说不下去了,这是他最钟爱的弟子,如今叫他如何下得了手啊! “师傅……”四儿还在一个劲的乞求,但身边的家丁早已拉开了动手的架势。 “行刑!”老掌柜悲愤的对家丁说道。 就在此时,一阵清冷的声音喝到。 “住手!”慕容雨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住手!你们怎么可以如此迫害于人!”慕容雨站立在大厅中央,正气凛然地说道。 就在她出现的同时,对面酒楼里传来了一阵调侃声:“怎么样,千涵?我就说他有意思吧!我要好好的看看,他到底如何扭转乾坤!” 说话之人正是花无言,此时他正斜手托下巴,一脸兴致的看向窗外。而一旁的叶千涵,则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径自低头品着茶。 慕容雨的出场,引起了那些看好戏的人的一阵骚动,大家纷纷窃窃私语,议论着她的来历。 “这位公子,老朽在处理家务事,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老掌柜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此时对于慕容雨的半途阻挠,显得进退得当,十分自若。 “老人家,就因为他错收了壶,便就是剜他一只眼吗?”慕容雨双手作揖,直言相问道。 老掌柜闻言,也同样回礼道:“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向来是是本行的行规,凡是做错了事的人,都要接受处罚。” “无一例外?”溜阿雨闻言追问道。 “无一例外!”老掌柜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除非他能补上出错的银两,不然……”说到此处,老掌柜不忍心地看了看小朝奉,痛惜之色尽现脸上。 “如果当东西的人自己来拿回物品,那还需不需要处罚了?”慕容雨低头微微思考,接着发问道。 “如果物主能自动赎回物品,那当铺便不存在损失,那四儿也自然无需受罚!”老掌柜正色的陈述着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末了皱着眉头道:“只是哪有人,明明得了便宜,还会傻的乖乖将东西送回的?” “难道公子知道物主为何人?”见慕容雨不发一言,老掌柜急急的发问到。其实在他心里,他还是想救四儿的。 只见慕容雨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脸坦然的说道:“不认识!” “那可是公子你愿意帮四儿交付错款?”老掌柜有些不死心,继续追问到。心想着,这公子半途出手,必回行侠仗义,愿意帮四儿一把的!自己现在如此问,虽然显得很冒昧,但为了四儿,自己怎么也得试一试。 “那个鼻烟壶多少钱?”慕容雨听后,若有所思的问道。 “一百两!不多!”老掌柜见状,不由心中大喜,口上急急的回答到。 可这头,慕容雨听完后,便就又没话了。 这下老掌柜可有点挂不住了,只见他满脸涨的通红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为了四儿,他还是决定拼一拼! 于是当下一咬牙,把心一横,再次追问道:“公子可是愿意代四儿补上这一百两?” 只见慕容雨闻言,再次的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我没钱。” 开玩笑!她可没钱帮别人垫上这一百两,自己身上总共就那么点儿家当,可得省着点儿花。 慕容雨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自己是能拯救苍生的圣人!此时,在她心里,其实自有她一番计较。 “你--” 老掌柜顿时有种被人戏弄的感觉,当下心中窝火,声音也冰冷了许多:“既然公子无意相助,那就请退到一边,不要妨碍到我们执法!” 此时,众人的私语声也渐渐大了起来,大家都在等着看慕容雨的好戏。可是她却扬着面,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老掌柜,我还有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老掌柜有些恼羞成怒,但碍于众人在场也不便发作,只得沉着气说道:“请讲!” “如果物主自己来赎东西,而你们也将赝品呈上,届时就不怕他反咬一口,说你们以假乱真,李代桃疆吗?毕竟东西是经了你们手的,而且当时也是以真品的名义接下的!”慕容雨信信的说。 “哼!”老掌柜闻言,大袖一挥,平素做掌柜的威严此时也显现了出来:“他当我永和当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要他敢来,我永和当,就有办法让他乖乖的把吃进去的给我吐出来!”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慕容雨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扬了扬,接着转头向一旁的四儿问到:“小朝奉,你接的这当是死是活?” “活当,活当!要不是如此,我也不会一时大意,收错了东西!”四儿闻言,抽抽嗒嗒的回答道。 这下,慕容雨心中甚喜,她轻轻走到老掌柜身边,附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接着,众人便看见老掌柜那菊花般的老脸上,深深浅浅纹路抑制不住的往外挤。 只见他大手一挥,对家丁喝道:“来啊!把四儿押下去,明日正午街头行刑!” 他话音刚落,众人便听到了四儿那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号声…… 第四十九章 私下顿时一片沸腾,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为什么这位公子和老掌柜说了几句话,行刑便就改在明天了呢?而且还要到街头?这又不是监斩犯人,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这根本不合常理啊! 再看看这位公子的架势,众人曾一度认为他是要救人的,可搞了半天,竟是个坏心眼的主儿!非但不救人,反而尽出坏主意陷四儿朝奉于万劫不复之地!而且还将他的事公诸于世,让四儿受众人围观之辱! 这年头,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谁会想到,眼前貌似谪仙般的人物,竟是个心肠歹毒,惟恐天下不乱的小人! 一想到这,众人齐齐在心里打了个冷战。 “这小子他到底搞什么鬼!怎么就这样走了?”花无言见此情景,一脸不解的叫出声来。 “他的目的达到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身旁的叶千涵,此时已放下茶杯,踱步来到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好个慕容雨!有意思! “到底怎么回事嘛?小叶!你觉得,就凭他那几个问题,便能把事态扭转?”花无言一改以往懒散不羁的风格,一本正经的问到。 “恩!就凭他那几个问题!”叶千涵沉吟一声,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明天的这个时候,也许一切就不一样了……” 听闻此言,花无言脑中精光一闪,惊讶的说道:“你是说--” 他话没说完,便已“呵呵”的笑出声来。 “好你个慕容雨!” …… 当天夜里,永和当内,因四儿朝奉一时想不开,偷偷摸进了仓库,将那个假的翡翠鼻烟壶砸坏,以此泄愤…… 第二天清早,此消息便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大街小巷。 不久之后,便有人手持票据,前来永和当,要来赎当……(各位请注意,在这个时代里,当铺的行规是:在合同为活当的基础上,若店铺不慎将物品遗失,届时物主上门赎物时,而当铺又交不出东西的话,就应以物品成交价格的十倍,进行赔偿。) 于是,在鼻烟壶被毁的消息传出后,那人便不满足于眼前的一百两,而妄想得到更多的银子,从而自投罗网了。 乍听到此消息时,慕容雨正在小吴轩内喝茶。 门外走进两个人,“哎,你小子还真有办法!居然使得那人自投罗网!” 花无言一屁股坐到慕容雨身边,径自吃倒起茶来,而他身后的叶千涵也随之坐了下来。 “花兄,叶兄早!”慕容雨举杯示意他们随意,后者则点头回礼到。 “阿雨,你是怎么确定那人就一定会回去的?毕竟这样做,可是要冒一定的风险的!他若真的不来,那个小朝奉就肯定会……”花无言一脸好奇,低声向她问道。 慕容雨闻言,苦笑一声:“我并不确定!” 继而用一种悲凉无奈的口气说道:“我只是在赌,赌人性对金钱的欲望!不过很不幸,我赌赢了……” 一时间,谁也不开口了,花无言和叶千涵都用着一种深意的眼神看着她,沉重的气氛顷刻围绕在三人之间。 发现状况有些不对劲,慕容雨轻咳一声,打破了这沉闷:“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主意是我出的?” “那还不简单!昨天你出面的时候,我和小叶正在对面的酒楼上!再说了,小叶可是这永和当的家主,这点事,还能瞒得了他!” 什么?叶千涵是永和当的东家! 慕容雨大惊,不过也依稀记起叶千涵的确曾说过他是商贾出身的话,只是自己没想到而已。 “那既是这样,昨日叶兄为什么不出面?”慕容雨服有些想不通了,既然他们了解整个事情的始末,那为什么还要听之任之呢? “我出面能做什么?”叶千涵轻吹着茶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的员工出了事,你竟然说你出面能干什么?”慕容雨有点气愤,叶千涵这种态度另她有些不能接受。 “店里出了事,自有掌柜处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还是那冷冷的声音。 “那老掌柜的办法,就只会剜别人的眼睛!”慕容雨不满的回道。 “那你想我出面做什么?”叶千涵放下茶杯,定定的看着慕容雨。 “当然是--”慕容雨想说的是“当然是救四儿朝奉”,可她一对上叶千涵深幽的眼睛,她便什么话也说不出话来了。 叶千涵不理会她的神情,径自接着道:“你是想我出手帮他?但是,你要知道--各行自有各行的规矩,做错了事就要敢于承担相应的责任。那小朝奉在当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其中各项规矩,我想他也是十分明了,既然他当初选择留下,那今日出了事,自是要一力承担的!” 叶千涵说到此处,顿了顿,他望了一眼慕容雨,接着说:“所以,即使是我出面,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更何况,我觉的根本没有出面的必要!” 听他一席话,慕容雨愣在当场。是啊,她怎么忘了,那个人骨子里就是个冷漠世故的人,不要说他根本不想出手,就算他想出手,也会碍于老掌柜的面子而作罢,毕竟的他出面,会影响到老掌柜的威信,为了一个小朝奉而影响大局,这么亏本的生意他肯定是不会做的。 “可是,你不觉得罚的太重了吗?”慕容雨仍有些不甘心的说着。 “重吗?”没有接她的话,叶千涵只淡淡的重复了一句。 慕容雨有些气结的反问道:“难道不重吗?他只犯了一回错,就便要剜他一只眼。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被剜去一只眼后,该怎么生存?他以后就只能活在别人的怀疑和指戳中,你这样做,无疑是毁了他!”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不是彻底毁灭的惩罚。”慕容雨激愤而谈,晓以大义。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叶千涵低低地重复着这两句话,思绪一时不知飘向何方,“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可是有些事、有些人,一旦过去,就不能重来…… 看着望着自己,喃喃不知所云的叶千涵,慕容雨顿时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当下决定,不再就这个话题理会下去。 此时,一旁的花无言发言了:“阿雨,你这两天和安庆和走的很近,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经花无言一问,慕容雨顿时记了起来,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呢!结果被他们俩这一打岔,便把正事儿给忘了! 等等!他俩? 慕容雨脑中一个激灵,顿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看着一脸阴谋的慕容雨,花无言当下有些凉意:“阿雨,你没事吧!干吗这种表情?” “花兄,叶兄,阿雨有一事劳烦,还望两位能答应!”慕容雨故作平静的道。 “哦?说来听听!”花无言闻言,饶有兴趣的问到。 “呃~我想由二位出面,帮我约见一下冰绡!” “你想撮合安庆和和冰绡?”花无言一脸好笑的反问慕容雨。 哎!看吧,他们果然什么都知道! 慕容雨无奈的点点头,心下想到,既然他们都已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那自己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再说,慕容雨也绝对相信他们的为人,就算是知道了什么,也绝不会对安庆和他们不利的。 于是当下,便把安庆和与冰绡的过往大致讲了一遍。 “所以,你要我们出面,帮安庆和约见冰绡?” 叶千涵听完,轻敲着桌子,状似随意的问道! 第五十章 “所以,你要我们出面,帮安庆和约见冰绡!”叶千涵轻敲着桌子,状似随意的问道。 “恩!”慕容雨郑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帮他呢?”花无言慵懒的托着下巴,一脸戏谑的说道。 慕容雨低头沉吟了一会,接着道:“叶兄不是也苦于冰绡连日来的纠缠吗?如此一来,既可解决麻烦,又卖的安庆和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也许他就喜欢别人纠缠他,就不喜欢卖别人人情呢!”还是花无言,那一脸的戏谑道。 “我想叶兄不会的。” 说实话,其实慕容雨心里也没底,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打气罢了。 毕竟如叶千涵这般的人物,并不是她三言两语能轻易说的动的!更何况,如果他要是想解决问题,肯定有他自己的办法,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助。 “你以为冰绡,是自愿来的吗?她那是不能不来!”微微敛了敛笑容,花无言平声的对慕容雨说道。 花无言的言下之意,是说自己刚才的理由并不成立,是说即使冰绡自己不愿,她身后的势力也会迫使她不得不来。 对与这个道理,慕容雨不是不知道,只是她还是想努力拼一拼。 “你说的,我都知道。” 慕容雨抿了抿双唇道:“可是,只有先解决了表面,才能有动之根本的可能,不是吗?”不管如何,她总是要试一试。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花无言望了望她,平声正色道。 “暂时还没有,走一步看一步吧。”摇了摇头,慕容雨也直言如实道。 “……” 花无言相当无语的看着慕容雨,一改之前的神情,满心不满的叫道:“那你也敢来淌这趟浑水,真不怕死啊!” “我也只是想帮帮他们!”慕容雨低下头。 她当然知道这是趟浑水!开玩笑,对方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当今九王爷!敢从他手里抢人,其危险性可想而知!稍有不慎,那便是万劫不复。 其实,慕容雨知道,自己在京城多待一天,就便有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从理智方面来讲,这趟浑水自己是万万不能淌的;但从情感方面来讲,自己又抛不开自身的束缚。 “其实,我暂时没有考虑这么多,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们俩互相折磨。毕竟在这个世上,能找到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并不容易。” 慕容雨苍白无力的话,重重的压在了三个人心头。 在这个人人自危,事事被缚的世界来,爱情对他们自身来说,是一件多么奢望的事! 悲沉的气氛萦绕着,看着慕容雨那看穿世事的双眼,第一次,花无言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情愫。 那是一双看尽悲喜伦常的眼,更是一双空洞自缚、无欲无求的眼! 就是这样的一双眼,此时为何会出现在这样一个看似还不到双十年龄的少年身上,他,到底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经历……花无言的心紧紧的牵动着。 其实慕容雨不知,她之所以会表现出对安、冰之事如此高的关注,皆是因为她本身潜意识对爱情的向往。 曾经的她,在经历过男友的背叛,仇人的侵犯、迫害后,早已对爱情死了心。此番所为,她是本着成全有情人的信念来做的,只是殊不知,一切之事,冥冥中自有主宰。 “明日未时,镜湖小筑。”突然,一个漠然的声音自慕容雨服耳边响起。 “小叶,你要帮安庆和?”花无言有些不可置信的向他问道。 “我从来也没说不帮。” 还是那冷漠的声音,但此刻,听在慕容雨耳里,却有着一丝丝欣慰及暖意。 这个叶千涵,也不尽如表面上看似的那般无情! “这可不似你的作风,叶大公子!”花无言好笑的调侃他道。 “无聊,找点儿事做做不行吗?”叶千涵很冷场的反讥道,听的慕容雨在一旁一阵发晕。 “行!”花无言恶狠狠的瞪着叶千涵,一脸“你强”的表情。 听着叶千涵似是而非的话,看着花无言一脸吃鳖不爽的模样,慕容雨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如此,阿雨就先谢过叶兄了!” “好吧!既然小叶都答应了,那我就姑且舍命陪君子,和你们一同玩上一玩!” 此刻,花无言又恢复了平日随意乖张的态度,嬉皮笑脸的对他们说道。 “这里好象没你什么事!”叶千涵见状,不温不火讽刺道。 “小叶,你--” 花无言气结,一脸愤然,但随即转念一想,扯出了他那迷死姑娘不偿命的招牌式笑容,状似温柔异常地对慕容雨说道:“阿雨弟弟,我也来帮你,好不好?” 慕容雨见状,满头黑线……只得一个劲的点着头,然后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看!阿雨都答应了,你没话说了吧!”花无言心情大好,很是得意的向叶千涵瞟去。 “切,有你就只会坏事!”叶千涵淡淡的说到。 “谁说的!我本事可大着呢!”花无言维权反击。 “没看出来。” “那是你自己没眼光!” “是你自己太逊了吧。” “叶千涵!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 ……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挖讽着,慕容雨心头热热的。百感交集的她,看着眼前的两个绝世美男,第一次真正地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原来有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 人生漂泊于世,唯有真情于心,感动常在…… 次日。 当一袭水红,娇柔的走入镜湖小筑时,女子明媚的秀颜上,洋溢着一丝笑意。 “不知千涵公子,邀冰绡前来,有何要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约见姑娘你了吗?”叶千涵此时,早已等候在大厅,见这她前来,便淡淡的起身相迎道。 “公子这说的是哪里话!明知冰绡不是这个意思,还要故意打趣人家!”冰绡略略撒娇,漂亮的脸蛋状似不满的抗议道。 叶千涵见状,不动声色,只淡笑的开口道:“今日请姑娘前来,不为别的,只想为姑娘引见一人,希望姑娘你不要拒绝!” “为我引见一个人?”冰绡狐疑的看着他,问道。 “正是!姑娘,这边请--”叶千涵手一摆,顺势做了个“请”。 冰绡虽面有不解,但此时,也不得不随之入内。 “人已经在里面,在下也不便多作打搅,姑娘就请自行进入吧!” 叶千涵将冰绡引至后园竹林,便开口请辞。 “有劳公子了!”微微一欠身,冰绡柔柔的说道,虽然此刻心下疑惑,但事关面子,她还是矜持的保持着风度。 “姑娘请--” “好!”略略一低头,反正答案待会儿自会揭晓,那自己便也不急于一时!冰绡心下想着,提起罗裙,开始向前迈去。 第五十一章 一身青衫,临风而立,淡然惆怅,无尽悲凉……这便是冰绡,看到安庆和时的第一感觉。 “盈儿……” 转头,看着眼前这张令他朝思慕想,彻夜难眠的面孔,安庆和激动地话语哽咽在喉头, “盈儿……”安庆和踉跄一步上前,却是在冰绡防备的眼神下,停下步伐。 “盈儿,我……” 安庆和欲言又止,痛苦的脸庞,在看到冰绡不自觉的后退时,又白了三分。 盈儿?他叫她盈儿? 多久了?久到她都已忘了,曾经的自己,还有过这样的一个名字! 原以为,自己能只洒脱的做着冰绡,却不想当再次听到“盈儿”一词时,心竟会是那样的悸动! 可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看着面前如此狼狈的安庆和,冰绡强忍着痛楚,冷漠的开口道:“安公子认错人了,小女子乃花魁冰绡,并非你口中的盈儿姑娘!” “盈儿,你何苦如此……” 安庆和满是心痛的看着她。 “冰绡不懂公子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谁是盈儿姑娘!”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冰绡默默地对自己说。 安庆和不说话,只是满脸痛心地深深的看着她。 “既是公子认错了人,那冰绡便也不作打扰!就此告辞了!”急急的转身欲走,她不能再在这里待了,她怕自己多待一刻,便会忍不住的呜咽出来。 “盈儿!” 安庆和急急地上前,一把拉住她,“盈儿,别走!” “安公子,请放手!”冰绡别过脸,强忍着胸口不断翻腾的痛意,冷声的说道。 “不放!不放!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放开盈儿的手了!”安庆和情绪激动,大声的嚷道。 “公子何必苦苦纠缠,冰绡真的不是你要找之人!” 无尽的悲伤,无尽的思量,皆化成片片碎屑,侵蚀着冰绡的心。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盈儿,你看看我,看看我!”安庆和拉着冰绡,急切的从怀里掏出玉环。 “盈儿你看,这是你当日送我的玉环,我一直都带在身上,就想着有一天,你能亲手为我结上……” 安庆和情到深处,将心底的话一股脑儿都宣泄了出来,“盈儿,你此时不肯认我,是因为不肯原谅我吗?那时,要不是我执意带你走,你现在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盈儿,你该恨我的!但是,请你不要不认我!我可以接受你恨我的事实,因为这最起码说明了你心里还有我,可是我承受不起你的冷漠啊,盈儿!请你转过头看看我,看看我……” 听着安庆和声泪俱下的哀求,冰绡心中一阵狂绞,心底防线轰然倒塌,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如开闸的洪水般,狂涌奔泻而出。 “你这又是何苦……” “就让我们这样,两两相忘不好吗?”冰绡流着泪,苦涩的转过头。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盈儿,这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再念着你,纵然是老了,死了,在我的心中,也永远只有你一个,盈儿!” 红尘多有痴男女。 安庆和无比坚定的话,听在冰绡耳里,却显得句句讽刺。 她无比自嘲的说道:“就算你记得我又如何?人事已非,今时今日的冰绡,再无法和你共续前缘了!” 冰绡无力的话,让安庆和听着又是一阵心痛:“不!盈儿,只要你愿意,我立刻修书家中,娶你为妻!” “娶我为妻?” 冰绡听后一怔,接着哈哈大笑出来,直笑的眼泪狂流。 “娶我为妻?” 大笑过后,冰绡神色黯然的低语道:“也许四年前,我听到这句话时,还会激动的彻夜难眠。但四年后,一切都变了,我已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无知的小姑娘了,而是一个被千人枕、万人骑的妓女!你告诉我--这样的我,还拿什么嫁你?拿什么嫁你!” “盈儿!我不许你这样说你自己!” “可是不说,这就不是事实了吗?” 冰绡泪眼朦胧的看着安庆和,悲伤的神情令世人动容。 “在我心目中,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安庆和心痛万分的轻抱住冰绡,在她耳边轻轻的低语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在我心中,我的盈儿,永远都是最好的,永远都是……” 无力的倚在安庆和怀中,冰绡肆意地宣泄着自己的感情,微微发抖的身子,在风中显的犹为单薄、凄楚。 多久没有这样毫无保留的宣泄过了?自自己成为冰绡的那刻起,她便再没在人前如此肆意放纵过,有的就只是欢场上得那些惺惺作态。再难堪的生活--她熬!再屈辱的对待--她忍!为的只是能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 安庆和温暖的怀抱,让冰绡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默作了个了断,“能再见到表哥,盈儿此生无撼了!”接着,她用无比眷恋的目光深深看了一眼安庆和,狠下心道:“盈儿如今,已非完壁之身,实在配不上表哥你!盈儿还请表哥另择佳偶,从此忘了盈儿吧!” 苦涩的话从她口中传出,心中早已一片冰凉。从今以后,她与表哥,便要真正的天各一方,老死不相见了! 老天,就让我再自私一回,再多享受一下这个我渴望已久的怀抱吧!慢慢地闭上眼,冰绡无声地躲进了安庆和温暖的怀抱。 安庆和静静地搂着冰绡,许久,一字一句的在她耳边,郑重说道:“不,盈儿!我说过--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微微笑了笑,冰绡轻轻站正,看着他的眼睛,也同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表哥,你知道这四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自嘲的轻笑一声,冰绡开始了她屈辱历史的讲述: “那天我不慎跌落山崖,昏迷不醒,只依稀中记得,自己被一个男人救起。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多天之后……当时我因身受重伤,下不了床,是那男人不辞辛苦,每日侍奉前后,当时我心里感动极了,一心想着伤好后要赶快联络你,定要好好的重谢于他!可谁知--” 冰绡说到此处,满脸悲愤,声音也不禁尖利了许多:“可谁知,那个男人他根本不是人!他在我伤好之后,便强行将我奸污。不仅如此,他还将我送到了一个山寨,供那些山贼任意玩弄取乐!事后,我才知道,那男人根本就那山寨的师爷,是专门负责下山搜寻女子,以供他兄弟们宣淫享乐的。” “他们每日都不停的折磨我!有时候,我甚至要同时伺候好几个男人!只是这样,他们还不肯放过我!”冰绡的声音陡然怨狠了起来:“很快的,他们便对我没了兴致,为了省下一口粮,于是他们便索性将我卖入青楼!你想想,那青楼是什么地方?那是迎来送往,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开始,我因不是处子,原本该被分到最下贱的勾栏里去接客的。但因老鸨看我长的有几分姿色,是个可塑之才,于是便开始私下培养起我这棵摇钱树来,而我,也在屈辱中,开始了我生不如死的青楼生活!” “我每天都被迫要学习很多东西,琴、棋、书、画自是不用说!察言观色,讨人欢心,亦是本色使然!礼节、计谋、手段一样都不能少,就算是房术,也是要求甚高……” 冰绡哑然一笑,接着道:“我学的很认真,很努力!每天不停的学,不停的练,练到双手发抖,学到夜不能寐……那时,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出人头地!” “果然皇天不复有心人!终于被我如愿的当上了这京城第一花魁,也在那时,我成功地吸引了九王爷的注意!”说到此处,冰绡悲愤的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表哥,我成了九王爷的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冰绡貌似提问的话,实则并不给安庆和太多时间,反而径自的讲了下去:“世人都说花魁冰绡,为人知书答理,才貌双全,上可辅政、下则忧民,是九王爷得力的贤内助,京城第一女!因为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监兵,剿灭山贼!” “你--”听到此处的安庆和,已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愣愣的说着:“你……” 冰绡见此状,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吗?当那些血淋淋的人头被吊在城门口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看着他们曾经嚣张的在我身上作威,现在却一个个身首异处的要被丢去喂狗,我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爽!我会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一个个不得好死!而且,我也做到了!” 只是这样的代价,太大,太大了!这最后一句,冰绡没有说出口,只是无比苦涩的默默在心里说到。 狰狞的记忆,再次被血淋淋的拉开,是那样的痛,那样的痛!痛到自己无力承受,泪如泉涌:“仇--终于报了!可是同时,我也再回不去了!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而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肮脏妓女!” 自嘲的看着安庆和,泪不知不觉流到了口中,还是那样咸,“就是这样的一个,肮脏不堪的女人,你说,她怎么能配做表哥的妻子?难道表哥你真能丝毫不介意吗?” 安庆和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被冰绡的经历,深深的震撼住了!他愣愣的看着冰绡,久久的,久久的…… 呵!果然如此!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接受她这样的一个女人,即便这是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的表哥!不过这样才好,自己本就没抱什么希望,现在话都说开了,那她也就彻底死心了!就这样了断一切,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表哥,再见!” 从此,你我再相见时--是路人!心中默默念出这四个字,冰绡转身离开,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一滴晶莹的泪珠自她眼眸中无声的掉下来,并迅速的没入了土地。 “盈儿--” 安庆和从后面紧紧抱住她,流着泪失声痛苦道:“对不起,盈儿,害你受了这么多苦!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会介意你呢?我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保护好你!当你一个人痛苦、无助的时候,我却只会躲在一旁自怜自艾!阿雨说的对--我根本就是一个胆小鬼!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只会怀疑、胆怯,一心只想在边上偷偷的看着你,却从不敢上前接近你一步。你历尽千辛,受了这么多苦,而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你过。我该死!盈儿你说,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介意你的过去!盈儿,对不起,我只求你别恨我,别恨我……” 恳切的话语,让冰绡逼近再次红了眼眶:“我不恨你,表哥,这一切都是盈儿的命!能和表哥相知相恋,是盈儿心中最美丽的梦,只是现在,梦醒了,表哥你以后,还是把盈儿忘了吧……” 摇头,拼命的摇头,安庆和紧紧地抱住冰绡,紧紧地,紧紧地……不能放手!不能放手!他的盈儿,此时此刻,他再也不能放手了……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贴在一起,一个挣扎,一个禁缚…… 就在此时,林外传来了一阵琴声。 接着,一个清丽婉约的声音,轻轻的吟唱了起来: 你走时霜叶正红,落叶飘在空中, 你走后我收集着落叶,每片里有我的相思重重, 当大雪纷飞的冬季,我的心也不曾冰封, 多少次呼唤你的名字,多少次望断长空, 也曾怪天怪地怪你不守信用, 为什么聚也匆匆,别也匆匆, 从此辜负了秋月春风, 千言万语如何诉情浓…… 慕容雨拨弄着琴弦,轻轻的唱着,看着不远处苦苦挣扎的两个人,她决意要帮他们一把。 的看着慕容雨,此时他面容阴晴交际,复杂的骇人!而一旁的花无言,则面露喜色,不禁欣赏着看向慕容雨。 慕容雨的歌声,有种沁人心魂的魔力,刚才还相互挣扎的两个人,此时在她的歌声下,已变的十分的安静。 这首《重逢时刻》,着实唱出了安、冰两人的心声,冲破了那道阻碍在两人之间的屏障! 伴随着歌声,他们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 “表哥,我此刻已是九王爷的人了,我们该怎么办--” “盈儿,相信表哥!只要我们肯努力,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办法!” “表哥,你知道吗?我忍辱偷生,苟延残喘的过活,是为了什么吗?” “盈儿,不要再想那些伤心的事了!都过去了,盈儿!以后,我会好好的补偿你的!” “不,表哥!你让我说!我活着,一是为了报仇,二--则是为了能再次见到你!所以我不断告诫我自己,不论如何都一定要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重见的可能!” “盈儿……” “表哥……” …… 当天傍晚,叶千涵在镜湖小筑,摆宴招待了所有人。 “来!花某在此恭喜安兄,终于抱得美人归!”花无言调笑的举杯向安庆和庆贺到。 “庆和,我也祝你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慕容雨也同样举杯到。 “守得云开见月明?”安庆和不断的回味着这句话,接着一脸豁然的朗声对她笑道:“阿雨,你当真字字珠玑!与你一席话,诚实另我受益终身啊!” “哪里,哪里!庆和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愧不敢当的!”慕容雨闻言,连连推辞道。 “慕容公子!”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只见冰绡娉婷的端着酒杯,来到慕容雨身边,温婉的对她说道:“慕容公子,表哥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若非你一言点醒,冰绡与表哥,此生恐怕是天涯远隔了!这一杯,冰绡敬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冰绡永世不相忘!” 说完,冰绡郑重的对慕容雨行了个大礼,慕容雨见状连忙作揖回礼道:“姑娘不必如此,阿雨只是略尽绵力,关键还是在于安兄对姑娘的一片痴心,如若不然,就算是我说破嘴皮子,那也是徒然!” “公子说的是!”冰绡含情脉脉地回望了下安庆和,接着说道:“表哥的心意,冰绡会铭刻在心,但公子的大恩,冰绡亦不会忘记!” “盈儿,你的心意,阿雨他已经知道,你过来坐吧。”安庆和此时,温柔的拉起冰绡,为她理了理微乱的云鬓。 “来来来!今天是个痛快的日子,让我们大家一起举杯!干--”花无言不愧为调动气氛的高手,在场的热情一时间,被他调动到了极至。 “干--”众人举杯。 第五十二章 “慕容雨,你也太不厚道了!”见她以茶代酒,花无言立即不满的叫出声来。 “我不胜酒力,还请各位包涵!”慕容雨此时尴尬的解释到,她是怎么也不会忘记自己的酒品有多差的。 慕容雨牵强的解释,让叶千涵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但转瞬即没,“既然不能喝,就不勉强了。” 冷淡的声音传来,慕容雨见他为自己解围,感激的回眸轻笑。 清澈的笑容,不设防的落入叶千涵的眼中,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口问到:“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为何从未耳闻?” “是啊,是啊!想我花无言,驰骋风月场上多年,自认识曲无数,但都未曾听过!你说,它到底是什么来历?”花无言此时,也一脸好奇的追问到。 “慕容公子的歌,曲风独特,应时应景,并且句句沁人心扉,的确是难得的佳作!我与表哥当时皆为之深深感动,也是因为此歌,才另得我最终抛开一切,决定与表哥在一起的。”冰绡略带羞涩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不知慕容公子可否告知,此曲为何人所作?冰绡想前去拜会一下!” 也许是同出自对音乐的喜好,冰绡向慕容雨提出了要去拜会作曲者的请求。 “额~” 慕容雨这下有点犯难了,这要她怎么说?难道和她说这是一首二十一世纪的流行歌曲?但那样的话,自己肯定要被当作怪物看待了。 “阿雨,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嘛!”安庆和也在一旁催促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颇为为难的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转念一想,算了,豁出去了!骗就骗了! “其实--这是我自己闲来无事,胡乱作的。”慕容雨本来是想说这是我老家的歌,但又怕他们追问自己老家在哪里,于是索性说是自己作的,就此断了他们的后话。 “你自己作的?”花无言一脸不可置信的呼出声来。 “自己做的?”叶千涵闻言,也微微皱起眉头,像是沉思着什么:“这曲子,风格不同于现世,歌词也通俗易懂!虽有些直白,但不乏直抒胸臆之畅,的确是首佳作!” 呵呵呵呵,评价不用这么高吧!慕容雨心下尴尬,口紧抿着杯沿,不再言语,想以此蒙混过去。 只可惜,有人偏不放过她,只见花无言一脸兴趣的道:“阿雨,既是你所作,那你再给大家唱个吧!” “是啊,慕容公子!冰绡也想一听!”知英雄重英雄,冰绡此时,表现出的是自身对知己的惺惺相惜。 看着一脸期待的众人,慕容雨也不便开口回绝,微叹一口气,开始颇有些无奈的,搜索起脑中的记忆库。 自己平时唱歌,都是随性而至,有感而发的!现在突然要她信手拈来,难度还有点高。 到底唱什么合适呢? 余光突然瞟到了桌上的杯碗,慕容雨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于是,她单手拿起一根筷子,沿着杯碗的边沿,轻轻敲唱起来: 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 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 再回首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 爱已走到尽头恨也放弃承诺, 命运自认幽默想法太多由不得我, 壮志凌云几分愁知己难逢几人留, 再回首却闻笑传醉梦中, 笑叹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 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 路荒已叹饱览足迹没人懂, 多年望眼欲穿过红尘滚滚我没看透。 自嘲墨尽千情万怨已皆愁, 曲终人散发花鬓白红颜殁, 烛残未觉与日争辉徒消瘦, 当泪干血隐狂涌白雪纷飞都成空…… 慵懒、轻颓的歌声,唱进了每个人的心里,歌里的每一句词,每一份意境,都深深的扣着人的心弦。 年少轻狂,壮志凌云,是在场每一位当代青年,向往的和憧憬的!慕容雨此时,唱出的不仅仅是她个人的心声,更唱出了在场所有人,乃至所有这一代人的心声! “自嘲墨尽,千情万怨已皆愁,笑叹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好句!好句!” 安庆和抚掌赞叹:“阿雨,越和你接触,就越觉的你深不可测,庆和得友如此,诚实万幸!” “庆和你过赞了!”慕容雨当下不好意思的推辞。 “慕容公子的这份意境,世上当真无人可及,冰绡佩服之至!”这边冰绡,此时也加入了赞叹的行列。 “臭小子,可真有你的!”花无言一把拍上慕容雨的肩膀,一边笑赞的对她说道:“以你之才,绝不下于我们京中四公子!那日在文英会上,感情你是留后手了!” 慕容雨闻言有些吃惊,连忙解释到:“阿雨志不在文英,此番也只是想凑个热闹!哪里谈的上什么留后手!” 花无言闻言,见她有些不自在,便当下转开了话题:“哎!我说,你们那个‘中华’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出了你这么个人物!” 呵!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花无言好心办坏事,问了个慕容雨此时,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就是很乡下的地方嘛!”慕容雨支支吾吾的出声。 “可是据我多年在九王爷身边所知,日盛根本无一处地方是见‘中华’的!阿雨公子难道不是本国之人?”冰绡天真的说道,可她却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众人脸色都有些微变。 “盈儿!”安庆和轻斥一声道。 按照日盛规定:凡非本国之人,是不得参加文英大会的。现在慕容雨不仅手持邀请函参与,而且还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其目的着实让人生疑。 其实慕容雨不知道,之前大家之所以没有对她的胡诌而产生怀疑,皆是因为她手中的邀请函,那是日盛国民的象征。现在冰绡一句随意询问她身份的话,着实在众人心中,掀起不小的惊骇。 这文英会,历来代表着日盛的最高水平,是极其重要的。如果此时有人欲意混入,制造事端,那后果不堪设想。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若慕容雨此时因身份被怀疑,那给她带来麻烦无疑是致命的。 慕容雨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冰绡,此时的她一点儿也感觉不出来,眼前之人到底是无心为之,还是有意暗示?但看着冰绡那比天使还甜美的面孔,慕容雨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轻抚一下心情,慕容雨认真的开口道:“这天下之大,有几人能全然通晓,又有几人能全然明了,如今冰绡询问我的出处,试问,我的出处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阿雨位处江湖之远,从无害人之心,这‘中华’一处,既解阿雨之困,又安众人之忧,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阿雨轻柔又不失庄重的话,让众人微微一笑。 此时已意知自己失言的冰绡,万分羞萘歉意道:“阿雨公子说的是,是冰绡冒昧了!” “哪里,千姑娘自然之举,阿雨明白的!”回以微笑,慕容雨轻言点头到。 “好了,好了!说正事吧。”花无言挥挥手,出言打断,接着转向安庆和,正色的问到:“不知接下来,两位可有何打算?” 一听闻关键问题,在场的气氛立刻严肃了起来。 只见冰绡看了一眼安庆和,接着一脸黯然的说道:“我早已投效了九王爷,只怕这次,他是难以放手了……” “盈儿,别担心,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安庆和温柔的拉起她的手,一脸坚定。 “表哥……”冰绡闻言,感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慕容雨静静的看着他们俩,有时候安庆和给她的感觉有点像沈默,虽然表面清冷,但心下却是十分温柔。 “不知安兄,可有什么良计了?”叶千涵淡然的问到。 “我……”安庆和一时语结。其实他现在还并没有什么计策,刚才那样讲,也纯粹是不想让冰绡担心。 “安兄如此逞口舌之快,前景可是不容乐观啊!”叶千涵幽幽地道出了这个事实。 “叶兄提醒的是!眼下,我虽然没有什么好的计谋将盈儿救出虎口,但我一定会努力的!”安庆和虽面有愧色,但眼神却坚定如磐。 看着如此的他,冰绡氤红了眼眶:“表哥,即使,即使到了最后,我们仍不能在一起,盈儿此生,也无憾了!” “盈儿,相信我……” 四目对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此,那叶某就敬待安兄的好消息了!”叶千涵举杯道;“其中若有什么需要,还请安兄不需避讳,叶某自当鼎力相助。” “那安庆和在此,就先谢过叶兄了!”安庆和站起身,一个弯腰大礼对众人道:“各位好意,安庆和定当铭记于心!事关紧急,庆和就先行告辞了!” “那安兄好走!”叶千涵等人起身相送。 “阿雨,我和盈儿先行告辞了!”安庆和接着回头对慕容雨轻声说道。 慕容雨会意的颔首:“好!我晚些时候去找你。” 感激的点了点头,安、冰温情的走了出去。 待两人走后,厅中只剩下叶千涵等三人。 “你真的准备帮他们?”花无言一脸深意的问到。 见着慕容雨点头,他又追问到:“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想帮他们。” “单纯的想帮他们?”花无言此时没了以往的玩味,认真的说道:“阿雨,你知道九王爷的这趟浑水有多深吗?” “不知道。”慕容雨据实以待。 “不知道你还敢瞎掺合!”花无言讶然反问。 “就是不知道,才敢掺合的嘛!”慕容雨好笑的看着他的反应,接着柔声说道:“无言,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不想知道这水有多深,我只知道我想帮他们,更何况叶兄不是也答应了帮忙嘛。” “切!他--”花无言不屑的瞟了一眼叶千涵,气哼哼的调过头去。 叶千涵对此丝毫不在意,他不温不火的开口对慕容雨说道:“你虽不想知道这水有多深,但最起码要知己知彼吧!如果和安庆和一样,只知道在这里空口说白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 叶千涵的话虽然冷漠,但也着实给她提了个醒! 是啊,自己现在,连九王爷的一星半点都不了解,凭什么从他手里头抢人? 看着她眉头渐锁,叶千涵继续道:“要想从九王爷手中把人带走,就必须让他认为这个人已对他全然无用!那么,你知道冰绡对九王爷的作用是什么吗?” 叶千涵波澜不惊的话,彻底将慕容雨问的哑口无言!原来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只会一个劲的逞匹夫之勇! “九王爷的目的--是利用冰绡,拉拢那些他想要收为己用的人!”叶千涵不理会她,径自开口说到,“要想他放走冰绡,除非是他的目的达到了,否则……” 此时,叶千涵没有再说下去,而慕容雨却脑光一闪,顿悟到:“你的意思是说--除非我们能找到一个比冰绡更为出色的佳人,来代替她,又或者是帮她完成她所要的使命!” 叶千涵闻言点点头,而一旁的花无言则没好气的说了声:“算你还不笨嘛!” 慕容雨没有理他,径自说道:“一时间要找一个比冰绡更出色的人,此事恐怕不太可能!所以,我们只有从另一条路下手……只是九王爷他,到底想要拉拢那些人呢?” “笨蛋!”花无言闻言猛翻了一阵白眼,无语的说道:“九王爷都部署了这么久了,自然已拉拢了不少他想要的人,他现在的目标,就只剩下一个啦!” “谁?”慕容雨本能的反问出声,但随即联想起此番文英会上九王爷的种种态度,以及事后冰绡的一系列动作,不由惊呼出声:“难道九王爷要拉拢的人是叶兄!” 当慕容雨看到自己说完后,花无言一脸“你才知道”的表情,心顿时凉了半截!如果是其他人,自己还说不定有些胜算,可现在对象居然是叶千涵,那她自己是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了。 看着一脸沮丧的慕容雨,花无言好笑的问到:“阿雨,你怎么好象被霜打过了一样?” “没什么!”慕容雨闻言摇摇头,低落的起身道:“花兄,叶兄,我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欲走,正在这时,门外闪进了一人,他附在花无言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便又闪了出去,动作快的像什么也未曾发生过。 只见花无言听后,向叶千涵暗暗使了个眼色,随即起身对慕容雨说道:“阿雨,我有点急事要去办,就先告辞了!” 还没来的及等她开口,花无言便同先前那人一般,风一样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原来他也是个高手!慕容雨暗暗地想。 耳边传来叶千涵清冷的声音:“我送你!” “哦!好!”思绪被打断,慕容雨愣的回过神来说道。 就在慕容雨到了门口,欲自行离去时,身后又传来叶千涵低沉的声音:“为什么不求我帮他?” 其实在刚才,慕容雨就已经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说到叶千涵会帮忙的时候,花无言会表现的那么嗤之以鼻!试想如此大的事情,叶千涵他又怎么答应!如果他真的想答应,事情也不会拖到现在了,而冰绡刚才也不会一脸难色。 所以他之前对安庆和所说的会帮忙的话,只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话,根本没有任何效力!更何况他自己也知道,这么大的事,安庆和是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向叶千涵开口!毕竟这个世界,没有谁可以毫无保留帮助谁! 慕容雨直直的站着,而叶千涵则静静的看着。 “为什么你不要求我帮他?”质疑的话又再次重复了一遍。 慕容雨转过身,自嘲一笑的对他低语说道:“我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也不认为你真会勉为其难的帮我们什么!告辞!” 无所谓的笑笑,她转身没入了人潮,只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叶千涵…… 第五十三章 一路上走,慕容雨都紧锁眉头,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忽然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哟!看看!我当是谁呢?原来我们慕容大公子啊!怎么?慕容大公子,什么事,令你这么愁眉不展啊?” 慕容雨闻言抬头,便见一身深红锦衣的梁世昌,此时正大刺刺的站在自己面前。 “让开!”心下烦躁,慕容雨冷声到。 “怎么?柳大公子生气啦!我好生怕怕啊!”梁世昌一脸欠揍的表情说道。 “好狗不挡道!我再说一遍,给我让开!”慕容雨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到。 “我呸!姓慕容的!你别给脸不要脸!”梁世昌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他破口大骂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穷酸小子,也敢跟本少爷我叫板!你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我告诉你,上次是你运气好,有人帮你!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再往哪儿跑!” “上次的那两人,是你指使的?”慕容雨闻言双眼微眯,露出了危险的讯号。 “怎么?怕了吧!”那梁世昌仍不知死活,他得意的扬起头道:“你进的了文英会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什么也没捞着。但本少爷可就不同了,现在我已是九王爷的座上之宾了!” 见到他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慕容雨心下鄙夷,理也不理的扭头欲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再次挡住她的去路,梁世昌大手一挥,旁边立刻走出两个家丁模样的打手, “给我好好招呼他!”恶毒的话自梁世昌嘴中说出,而后他退至一边,双手环胸的看起好戏来。 慕容雨斜眼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原本自己还打算就此放过他,不想他却如此嚣张,一而再的对自己下狠手,那就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见两名打手上前,慕容雨突然蹲下,然后看准时机,伸手将两粒药丸打在他们的脚上,瞬间药丸化成了白粉。 只见“哎”的两声,那两名打手便开始猛的跺脚,而后急急的脱去鞋袜,就着脚丫子就是一阵狂抓,引的在场中人比比侧目。 一边的梁世昌见状,立刻上前探看,当他看到那两个使劲抓着脚丫的手下时,气急败坏的吼到:“废物!要你们何用!”接着重重补了两脚后,欲上前抓慕容雨。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慕容雨见状,突然起身,一手猛抓住他。 只见那梁世昌一声惨叫,接着口中便被塞入一粒药丸。 正当他使劲想吐掉药丸时,胸口又被人猛的一拍,于是他一个倒气,那东西便随着他的喉咙,滑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梁世昌此时又气又急,大声对慕容雨大声怒道。 “没什么!只是一些教训你的药而已!”慕容雨轻松的拍了拍手,整了整衣衫,随意的说到。 “解药拿来!不然我要你--”发狠的话才刚说了一半,腹中顿时一片叫嚣。顷刻间,梁世昌明白过来了,他自己到底吃了什么药! 捂着肚子,恨恨的瞪着慕容雨,梁世昌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你个臭小子!你有种!今天你得罪我,就等于得罪九王爷,我们走着瞧!”接着扭头,对他那两个正抓的起劲的手下吼道:“还不给我快滚!” 看着狼狈而走的梁世昌等人,慕容雨顿时心情大好!她朗声对他们叫道:“不好意思啊,梁兄!痒痒粉遇水则化!至于这泻药嘛--不辛苦个三五七天的,怕是好不了喽!” 梁世昌听言,狠狠的回头瞪了慕容雨一眼,接着紧捂着肚子,加快步伐的一溜烟儿的跑了。 哼!这下有你好受的!不整的你几天下不了床,我就不叫慕容雨! …… 当晚,慕容雨去找了安庆和,与他分析起当前的局势。而安庆和也表示,他已从冰绡那了解了大致的情况。 “庆和,叶兄那里,我看是没希望了!我们还得另想其他办法!”慕容雨沉思着对他说道。 “可是,还有什么办法能另得九王爷放人呢?”安庆和一脸懊恼的说道。 “真不知道九王爷如此大费周章的招揽叶兄,究竟是为了什么!”慕容雨忿忿不平道。 安庆和闻言,苦笑一声:“阿雨,你别忘了!叶千涵是商贾出身,手掌京城许多重要经济,九王爷此番不遗余力的招揽他,定是有用的到他的地方!” “那梁世昌呢!九王爷可是连他那种人渣都--”话说到一半,慕容雨猛的想起,那梁世昌好象是安庆和的表哥。 “额~我是说--”慕容雨有些支吾了起来,这下她可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我明白的!表哥脾性向来不好,而且曾多次出言侮辱于你,你此番的反应也实属正常。只是阿雨,有一点你要注意,表哥他向来心眼小,此番你得罪于他,它日,他必定报复于你!”安庆和说完,便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慕容雨随意的挥挥手,示意他不用担心。切!他已经开始报复了好不好! “那你说,九王爷是为什么连他也要一起招揽?” 安庆和闻言,动了动嘴,然后叹了口气道:“至于九王爷为什么要招揽表哥,我想多半是因为他的父亲,也就是我姑父的原因。” “你姑父?”慕容雨不解的问。 “恩!”点点头,安庆和接着道:“阿雨你有所不知,我姑父是谷里刺史,监管着那里的煤矿,而表哥又是他的独子……” 该死的梁世昌,难怪他那么嚣张!原来是有个有后台的老爹!慕容雨忿忿的想着。 等等!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惊呼出声来:“你说梁世昌是你表哥,而冰绡又是你表妹,那他们两个岂非也是表兄妹!” 安庆和闻言摇摇头:“梁世昌是我父系辈的表亲,而冰绡则是我母系辈的嫡亲,所以他二人,并不相识。” “哦!那还好!”慕容雨重重松了口气,感叹到:“要是事情插了个梁世昌进来,那肯定又要横生不少枝节来!” “仅管如此,我和盈儿还是前路堪忧啊!”安庆和叹气的说着。 “要不你俩私奔吧!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先躲个三五年!”慕容雨突然提议道。 “私奔?”安庆和疑惑的看着她,忧虑的说道:“这能行吗?我们真能逃的出九王爷的手掌?” “所以,我们才要好好部署一下,看看到底怎样做,胜算才会比较大!” 看着一脸坚毅的慕容雨,安庆和重重的点了下头,“好!” …… 当慕容雨回到房间时,夜已经很深了。掌起油灯,她无意识的拨弄着灯心,忽明忽暗的烛光投影在墙壁上,显的分外诡异。 忽然窗被人撞开了,紧接着是一个重物着地的声音。 慕容雨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紧张的站起身来,问道:“谁!” 见来人不说话,慕容雨便壮着胆子走近了几步。 可还未靠近,一而股刺鼻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受伤了! 出于医者的本能,慕容雨靠了上去,伸手想探探他的脉象,不想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一双锐利冷彻的眼睛立刻扫了过来,直直的瞪着她,黑夜下竟是如此的分明!也因为他的牵扯,使的屋内的血腥味变的越来越浓重。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慕容雨镇定看着他道。 也许是出于对她的信任,又或者是他本身严重的伤势,来人听言,慢慢松开了手,接着沉沉的睡了过去。 慕容雨见状,连忙拿过灯来一照。只见此人胸口上赫然现着一道约两寸长的刀伤,皮肉外翻,正不断往外渗着血,那模样着实在吓了慕容雨一跳。 她连忙把了把那人的脉,虽身手重伤,但脉象仍算稳定,于是掏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小心翼翼地撒了上去。 将血止住了后,慕容雨快速的在房间里点起了檀香,她可不想因为这血腥味,而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大致清理了下他身上其他的伤口,虽七七八八布了许多,但大多都不碍事,只需敷上药好好调理几日便没事了。最麻烦的还是他胸口那道,虽救的及时,但仍因伤势过重,以后难免要落下病根。 抬手将一粒药丸推入他口中后,慕容雨借着烛光,细细的打量起他来:方脸,浓眉,鹰鼻,薄唇,虽谈不上俊美,但却显的格外刚毅。一身夜行衣衬托出他健硕的体格,此时虽气息微弱,但仍隐隐散发出肃杀之意。看来自己这次救的这个人--有些不简单啊! 檀香之气虽能掩盖血腥味,但对伤者却为不利,尤其是像他这种失血过多的重伤患者。为了怕影响他呼吸顺畅,慕容雨又给他喂了一颗清心丸。 这清心丸,可是自己临出谷前师傅赠给自己的,据说是采用九种珍贵药材,炼至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的。常人吃了有清心健体,提神贯气之效;而伤者吃了,则能活血生精,强固心脉,是药神谷的不传圣品!慕容雨自己就业一共就只有三颗,如今为了个毫不相干的人白白浪费了一颗,心中还颇有些痛惜。 算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着医者的宗旨,自己就不作计较了。这样想着,慕容雨靠着桌子,便不知不觉中的起头来…… 当她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床上已空无一人,一点儿也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起身环视了一周,最后只在桌上发现了块墨玉。那墨玉通体发亮,中间一个“玄”字,霸气的浮刻于上。 这是块好玉!从它的材质便可看出!可是那人为什么要独独留下它,然后一声不吭的走了呢?难道是算作对自己的答谢?可自己本就没动过这样的心思啊! 算了!慕容雨摇摇头,把玉收进怀中,反正自己知道那人的相貌,以后有机会再见的话,将玉还于他便是了!可是慕容雨没有想到的是,这并不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也正是因为这块玉,她的生活今后将发生重大的转变。 这天下午,慕容雨独自一人坐在小吴轩里喝茶。今天已是她来到京城的第十天了,可她要办的事却仍是一愁莫展。 最近京城有些异动,自那黑衣人离开的第二天,城内便接连出现了许多带刀配剑的侠士。花无言自那日匆匆分别后,便再无消息。叶千涵曾被九王爷宴请过一次,但接下来便没了动静,这两天也没和自己接触。那个可恶的梁世昌之后倒是又来挑衅过一次,但被安庆和劝阻,也再没有了下文。 参加文英会的才子们,这几日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如今这小吴轩内,就也只剩下她和安庆和两人了。慕容雨意识到自己再不宜多待下去了,可是最令她头痛的是,冰绡自那日回去之后,便再也联系不上了。 自己和安庆和几日登门拜访,皆被挡在门外!这见不到冰绡的面,一切都是空谈! 不明状况的安庆和整日唉声叹气,以酒消愁,而慕容雨这边,也是心急如焚,一边担心着冰绡的状况,一边又得顾及自身的安危,终日冥思苦想找法子不说,最后还得照料醉酒的安庆和! 她这真是何苦来哉!慕容雨烦闷地想着,没办法!谁让她自己当时一时心软,没事找事呢! 郁闷的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欲饮,却不想听见身后同是来喝茶的两人在那里小声议论着,只见那青袍之人故意压低着声音对另一灰袍之人道:“张哥,你知道丞相大人一家一夜被灭门的事吗?” 那被叫作张哥之人闻言,一脸高深莫测的回答到:“知道!怎么不知道!哎,我跟你说,那个可真叫一个‘惨’的哟!据说他府上一百三十多口人,包括看门的那条大黄狗都无一能幸还!家里到处都是血,尸体满地可见!还说那老丞相是被一剑封喉,临死都没闭上眼睛!” 那青袍之人听后一阵惊呼,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假的?张哥,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朝廷对此事可都是明令封锁的啊!” 那张哥之人听完他的话后一阵得意,直摇头晃脑的说道:“那是!我那小舅子,知道吧?他不是在朝廷里做事嘛,那日正好轮到当值,被派前去清理相府,这是他回来偷偷告诉我的!据说他为此还恶心的好几天没吃下饭!” “哦!可真有你的,张哥!” 慕容雨见两人相聊甚欢,便在一边不动声色,竖起耳朵细听起来,只见那二人继续道:“你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吗?” 青袍一听,头一阵猛摇,那灰袍见此,便又接着得意的说道:“我听说--是那个天绝宫干的!” “天绝宫!”青袍闻言,再次惊呼到,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刻意压低声音道:“你是说天绝宫?那个江湖上极为神秘的杀手组织--天绝宫?” 第五十四章 那灰袍闻言,怪笑了一声,一拍他的肩,说道:“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嘛!不错,正是这天绝宫!传闻此宫专接暗杀生意,并且手段毒辣,至今为止还无一例失手!只不过这相应叫价也很高,一般人是出不起这个钱的!也不知道这次张丞相得罪了谁,竟不惜花重金置他于此!” 青袍闻言也表示一阵惋惜,但仍不确定的问道:“张哥,你这消息都是从哪来的?可靠不可靠?” “可靠不可靠?”灰袍听言,眼珠子一斜,不可一世的说道:“我告诉你,这可是我那在九王爷身边当差的大表哥告诉我的!据说这可是九王爷花重金,从无影楼里买得的消息!” “无影楼!”青袍第三次惊呼。 “怎么?无影楼你也知道?”灰袍端起茶杯,吹了吹气,而后边喝边问道。 “知道!知道!”青袍此时有些兴奋,他不住的点头:“这无影楼可是江湖上专门组织收集、转卖情报的神秘组织。据说上至皇宫内院,下到贩夫走卒,只要你出得起钱,就没有你买不到的消息!连同天绝宫、碧落门、幽冥谷,为当今武林四大神秘组织!除了知道幽冥谷地处零星国境内外,其他三者皆行踪难觅!” “你小子还真不赖!知道这么多!”看着说的眉飞色舞的青袍,灰袍轻嗤。 “还好!还好!小弟平时就喜欢关注一些江湖传闻而已!”被灰袍这么一说,青袍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哎~可怜这张丞相,一生忠良,竟卷入如此事事非非之中,最后还落的满门被灭的下场,着实让人叹息啊!”灰袍惋惜的摇着头。 “我说张哥,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肯定还知道什么,我看最近一些江湖人士纷纷涌入京城,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灰袍闻言,神情一凛,接着轻声的对他说道:“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张丞相无端被杀,朝野震怒,皇上下旨意欲派兵剿灭天绝宫!” “剿灭天绝宫?”青袍不禁提高了声音,疑惑的问道:“可是,不是说是有人出钱买张丞相的命吗!那要剿灭,也应该剿灭这幕后黑手,怎么却冲着天绝宫去了?” “废话!不剿灭他剿灭谁!”灰袍一敲桌子大声道:“且不论那天绝宫,是否真的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算是,他这样大刺刺的将丞相府一夜灭门,那圣上还能安安稳稳的睡的着觉?万一哪天,有人……”说到这儿,灰袍谨慎的闭了口,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接着眉毛一挑,对青袍说道:“知道了吧!” “恩!恩!”青袍使劲点头,但仍是一脸不解的问:“可是这和那些江湖人士有什么关系?” “笨!那些人都是九王爷招的!”灰袍一脸恨铁不成刚的样子说道,“那天绝宫神秘莫测,别说是派兵围剿了,就是连人家的老窝在哪里,也没人知道!所以这次九王爷花重金招揽那些江湖奇士,想先作一番打探后,再来个一举歼灭!” “可是我听说天绝宫高手如云,而且各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九王爷这样做能行吗?” 那灰袍闻言,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我那大表哥是这么说的!” 慕容雨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也有些明了。难怪九王爷之后便没再找叶千涵!难怪梁世昌最近也这么安分,无暇“照顾”自己了,原来都是忙这事儿去了! 正当慕容雨以为该听的都已听的差不多了,准备起身走人时,一句话震的她愣在当场。 只见那二人还在热烈的讨论着,“这张丞相毕竟是朝廷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无端横遭惨死,朝廷就是再想封锁消息,那也不会依赖于那些江湖人士啊,这样于礼不合啊!”青袍追问道。 “所以说嘛!皇上已经下旨,急召征远将军--慕容正回朝!” “这是我二姑隔壁邻居家的小儿子告诉我的,他在禁卫军里当差!”灰袍不忘了在最后添上一句。 征远将军--慕容正! 乍听到这几个字,慕容雨耳边一轰,脑中一片空白。她愣愣的坐着,腰板挺的直直的,全身紧绷,手不知觉的握成了拳…… 那二人并未发现有人异常,仍兴致勃勃的讲着。 初闻征远将军大名,那青袍眼睛一亮,急急发问道:“张哥,你说的可是真的?征远将军要回来了?” “好像是吧!我那二姑隔壁邻居家的小儿子是这么说的来着!”灰袍一脸正色的说着。 青袍闻言点点头,自言自语道:“那到是!慕容将军和张丞相是我日盛国的文武奇才!他两人一同尽心辅佐皇上,是皇上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一年前要不是出了那事,慕容将军也不会自请镇守边疆。如今张丞相已逝,皇上等于失了一臂,这时候,自然是要召他回来助阵的!只是,他会回来吗?当初他可是立过誓,永不回朝的!” 灰袍闻言,不知的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既是皇上亲自下旨,那我想慕容将军也不会抗旨不遵吧!哎~”灰袍深深的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道:“现在的世道,谁又能说的准呢……” 慕容雨茫茫然的听着,“慕容正要回朝”的话一直在她脑中盘旋! 慕容正要回朝了!她这具身体名义上的爹--要回来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一年前到底还发生了什么?单就指自己的事吗?慕容雨的脑袋有些发疼。 自听了那两人的对话,慕容雨就一直恍恍惚惚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她要好好的梳理一下这其中的种种厉害关系,想个对策来! 这边安庆和的事一点儿头绪都没有,那边慕容正不日就要归京,那她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这下她可谓真正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第一次有点后悔当初的决定了,若非如此,此时的自己,早已逍遥四海,云游他方了!哎~这怪谁呢! 傍晚时分,有人拿着请贴,登门拜访慕容雨,说他家管事此时正在府上恭候大驾! “你家管事是谁?”慕容雨向来人问道。 只见来人一作揖,恭敬的回答道:“回公子,我家管事便是永和当的老掌柜。小的此次前来,是奉老掌柜之命请公子过府一叙,为答谢公子上次出手搭救四儿朝奉一事!” “是他!”慕容雨心下了然,但随即警钟大作!她谨慎的看着来人,连声问道:“你家掌柜是如何得知我在此处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当日只是偶然经过,并未告知以姓名。如此一个素未平生的过客,老掌柜是通过什么方法找到自己的?难道是叶千涵?毕竟他是永和当的家主,老掌柜要是问他,这事儿倒是说的过去。可万一不是…… 见慕容雨问话,来人不敢怠慢,他恭谨的回答:“小的只是受命前来,对其他的事并不知晓!” 慕容雨有点不敢想象了,要真是自己的样子已被一些人所记,那她现在的处境就很堪忧了! 自己千怕万怕,就是怕招人注意!现在倒好,都有人找上门了,如今慕容正归朝在即,若是再这样下去,暴露是迟早的事! 于是,打定主义,她清了清嗓子,对那人作揖道:“请替我回去谢谢你们家掌柜,就说他的好意,慕容雨心领了!那日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还请他勿须记挂于心!” “如此,那小的就先告退了!打扰!”来人见她态度坚决,当下也不好勉强,恭敬的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去了。 慕容雨默默的关上房门,心烦意乱的拨弄着茶杯。不能再等下去了!自己必须在慕容正回来之前尽早离开。 眼下,她只有一条路可走!无论困难如何,她都决定要试上一试! 于是当夜,慕容雨便去了镜湖小筑…… “你找我?”起初叶千涵并不看她,只漫不经心地径自喝着茶。 慕容雨闻言点点头,“恩”了一声到。 “有什么事吗?”放下茶杯,叶千涵清冷的向她看去。 在他锐利的注视下,慕容雨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动了动袖子,颇为尴尬的说道:“你那日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求你帮忙吗?” “我以为,你已经给过答案了。”叶千涵闻言后向靠去,态度很是懒散随意。 见他如此,慕容雨心下大窘!要不是自己有求于他,他此时无所谓的态度,真能另自己拂袖走人。 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慕容雨一字一句的向他解释道:“那日我不求你,是因为我那时觉的你肯定不会帮我!” “那你能肯定,我现在就一定会帮你?”玩味十足的话响起,叶千涵抬头定定的看着慕容雨。 “不肯定……”慕容雨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又来了?”叶千涵淡淡的出问道。 再一次鼓起勇气,慕容雨掷地有声的说到:“我来是想问你,要如何,你才会答应帮忙?”没有退路,所以她--不能胆怯。 “你真的这么执意要帮他们?” 质疑的话自他口中传来,慕容雨闻言,坚定的点点头,“是的!” 看着如此的她,叶千涵迷惘了!这样的慕容雨,是他看不懂的!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意念,让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如此不记一切的去帮助一个与自己非亲非故,甚至连交情都谈不上的人!可是,就是这份意念,却深深的吸引着自己! “三个要求!”叶千涵突然淡淡的开口说到。 “什么?”慕容雨一时没反应过来,直直的又问了一遍。 “你不是问我,要如何才会答应帮你?” 见他如此问,慕容雨斩钉截铁的回答到:“是的!” “那我现在的条件就是--三个要求!”看她心意已决,叶千涵嘴边不禁微微扬起了个弧度。 “三个要求?”慕容雨望着他,不解的重复道。 “是的。只要你答应我三个要求,我便答应帮忙!”见她如此,叶千涵难的好脾气的又解释了一遍。 三个要求?慕容雨心下有些打鼓,她没想到叶千涵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不禁让她想起前世看过的《倚天屠龙记》里面的赵敏,她也是让张无忌答应她三个要求…… 慕容雨知道,其实叶千涵的要求并不算过分,毕竟他牺牲的要比自己得到的大的多…… “好吧!只要那三个要求是不违背良心和侠义道德,我都答应!” “不违背良心和侠义道德?”叶千涵慢条斯理的重复了一遍,接着玩味的看着慕容雨,“有意思!没想到你求人还有这么多条件!” 听闻此言,慕容雨全身紧绷,略略的解释道:“我也只是说说,想必叶兄也不会对阿雨提如此要求的!” 呵!有意思!叶千涵闻言轻笑出声:“慕容雨果然非同常人!好吧!就如你所说,三个不违背良心,及侠义道德的要求!只不过--” 叶千涵说话顿了顿,他向慕容雨投去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接着轻语道:“只不过这三个要求我一时间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慕容兄你吧!” 他绝对是故意的!这是慕容雨听闻后的第一感觉。虽然她觉的一切都很正常,但心里却总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感觉奇怪! 哎~三个要求!三张空白支票啊! 记得事后,慕容雨曾问过叶千涵,为什么要让她答应,而不是安庆和?叶千涵只是一脸冷然的对她讲道;“因为求我的,是你慕容雨,而非他安庆和!”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说,他这次肯帮忙,完全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还是只是因为是自己先来求的他?如果是这样,那她当初就该让安庆和来,也省的她凭白背上三座大山,终日担惊受怕! 哎!有时候,好人难做啊!不过一想到事情马上就能解决,而自己也很快就可以离开,慕容雨的心情还是骤然好了很多! 其实她不知道,若非因为她,叶千涵是万不会答应的!而安庆和与冰绡此生,就真的是天人永隔了…… 第五十五章 九王府内 冰绡蜷缩着身子,无力的趴在地上,额头上冷汗直流,身体不住的发着抖。 一个阴冷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冰绡,你还想跑吗?” 冰绡闻言,惨白的脸蛋不禁又白了三分,身体抖的更甚,口中不住地讨饶着:“王爷,求王爷放过绡儿吧!绡儿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哼!贱人!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那点儿,你是不是觉的本王不敢动安庆和?居然还敢背着我想和他双宿双栖!莫不是你已经忘了你和本王之间的交易?” 一听到安庆和的名字,冰绡强忍着剧痛,挣扎的起身,她颤抖的拉住九王爷的下摆,苦苦哀求道:“绡儿没有忘记!王爷帮绡儿报了仇,绡儿终身为王爷所用!王爷,绡儿是真的不敢了!绡儿以后会乖乖听话,王爷吩咐什么,绡儿就做什么!只求王爷放安庆和一马吧!” “贱人!留你何用!”九王爷一脚踹开她,阴毒的双眼眯成一条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连个男人都搞不定!我还能要你做什么!”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那叶千涵并非一般男子,绡儿真的已经是尽力了……”冰绡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再次爬起来,不住的磕着头。 “饶命?”九王爷冷哼一声说道:“这五毒散的滋味不好受吧!” 冰绡一听,身子不禁一怔,接着猛抓着胸口,拼命的抖缩起来。 “又毒发了?”九王爷享受的看着眼前一边磕头,一边强忍着剧痛,不住发抖的人儿,阴狠的说道:“本想趁此要了你的命,不过--” 九王爷说罢优雅的靠着窗户坐了下来,一脸邪佞地笑道:“不过,事情总算不负我所望,那叶千涵今日已自动投顺了我麾下,但是,他却指名要我放了你……” 听闻此言,冰绡愣住了,她紧紧的捂着胸,一言不发的跪在那里。 “拿去--” 应声,一粒药丸随即掉落在她面前,冰绡颤颤隈隈的伸手拿起,放入口中,然后磕头谢道:“多谢王爷赐药!” 九王爷闻言,但笑不语,只懒懒的倚着太师椅,翘着二郎腿,悠闲的一手托腮望着冰绡。 冰绡见状也不敢多言,但跪着低下头, 她刚吃了解药,此时身体轻了不少,刚才那噬骨的疼痛也渐渐消散,四肢也比之前灵活了许多,不再一个劲的痉挛发抖。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冰绡再次俯身叩谢,可身体却在她低头那刻发生了变化。 突然间,她觉的自己浑身躁热,下体微微的透着湿意…… 在青楼这么多年,这种感觉她是知道的,她惊恐的望向九王爷,结巴的说道:“王爷,你……” 见此时药力发作,九王爷不再似之前那般悠闲,他一改自若的表情,邪邪一笑道:“不错!本王在解药里加了‘烈女春’,而且还是两倍的剂量!” 两倍剂量!冰绡听言,大惊失色,口中不住惊呼到:“不要,不要!” 她是知道“烈女春”的,那是一种烈性春药,据说就是再贞洁的女子,只要一旦服用了,便立刻会从淑女变成孟浪的荡妇!更何况现在还是两倍的药量…… 冰绡不断扭动着身体,努力克制着体内不住翻腾的欲望,无奈那极尽兴奋的浪潮却一波接着一波,将她打的溃不成军,腿间早已湿成一片…… 九王爷悠然自得的欣赏着冰绡极尽魅惑的体态,慢慢的一股热流自他小腹升起,他站起身走到冰绡面前,隔着她的衣服,开始大力揉搓。 九王爷的手仿佛带有魔力一般,被他触碰过的地方竟感到异常清凉,冰绡此时意识混乱,口中不住的叫唤着:“王爷,救我……救我……” “啧!真是个尤物……难怪连叶千涵都开口要你!”猛的一把拉起冰绡,接着一个用力将她甩至床上。 只听“嘶”的一声,衣衫破裂。此时,冰绡已顾不得外泄的春光,她全身燥热,皮肤红的象被煮过一样,她不断拉扯的自己的衣服,仿佛在寻找着宣泄口一般,不停的扭动呻吟着。 “你弄的本王都有点不想放手了……”九王爷此时已衣衫褪尽,他站在床边,高傲的看着床上不停翻腾的人儿,接着大手一挥,帷帐顿时落了下来…… 而此时,已毫无意识的冰绡,一接触到男子的身体,便立刻贴了上去,那动作,极尽挑逗之能势事。 “啊!你这个妖精!”一阵舒爽自九王爷喉中逸出,帐中顿时激情一片…… 激情之后,九王爷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看着满身爱痕的冰绡,冷声道:“你可以走了!”说完,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迈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冰绡泪如泉涌,终于自由了!可自己终究是脏了! 也许以前,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说那些都是自己迫于无奈,身不由己!可就在刚才,她却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是怎么在九王爷身下展转承欢,口口声声喊着“不要停”!那一刻她是多么的放荡,多么的下贱! 那时的她,是心甘情愿的!虽然是受了药物的控制,但她仍不能原谅自己!那种自甘堕落后奔涌而来的羞耻感,压的她透不过气来。 她想到了死,可当发簪挥下的那一瞬间,她犹豫了!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那怎么对的起一心念着她表哥,又怎么对的起全心全意帮助她的慕容公子! 自己曾不止一次和叶千涵打过交道,那根本就是块搬不动的石头!这次他居然主动应承,这其中的艰辛她无法想象,但她知道,肯定是难于上青天! 大家都如此的煞费苦心,好不容易换来了自己的自由,她怎么可以就这样一死了之呢! “表哥!只要你一日不嫌弃盈儿,盈儿就会全心全意的用下辈子,好好报答你、侍奉你!但若有朝一日,你嫌弃盈儿,厌倦盈儿了,到那时,盈儿再一死了却残生……” 喃喃说出心中之想,冰绡起身来到铜镜前,雪白的娇躯立刻呈现于上。此时身上的粉红已然退去,但剩下的却是满身斑斑点点的爱痕。 冰绡嘴角含笑,讽刺的抚摩着这些青紫色印迹,随手打开柜子取出一瓶膏药,慢慢的涂抹了上去。 这是“玉肌膏”,对活血化瘀有奇效。身在青楼,每天需侍奉各式各样的男人,爱痕、瘀伤总是避免不了的。为了不影响接客的质量,能以一身雪白凝脂示人,每个青楼女子都会备有这种疗伤圣药…… 在确定每个部位都涂抹到后,冰绡弯腰拣起地上的衣服,然后一件一件穿回。虽然有些破损,但总好过赤身露体! 回首望了一眼这仍充满欢爱后气味的房间,冰绡面色愤然,接着扭头,毫无一丝留恋的离开。 京城是越来越动荡了,随处可见应招而来的侠士,他们三三两两,终日穿梭于酒馆,客栈之中,使得一般老百姓都不太愿意出门,生怕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花无言还是一直未归,慕容雨虽不担心他的性命安危,但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心中仍不免有些忧虑。 九王爷自叶千涵主动应承后,也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不像吩咐梁世昌那样,让他终日忙的焦头烂额。由此可见,叶千涵对他的重要性还不是一般的大。而叶千涵这厢也没任何动静,他平时要么巡视巡视铺子,查看查看帐目,要么叫上自己,喝喝茶,聊聊天,完全没有索要那三个要求的迹象,这让慕容雨新中很是懊恼。 日子一天天的过,平静而又忐忑。 冰绡终于在叶千涵应承的第二天,也就是慕容雨来京的第十二天归来了。为了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安庆和决定搬离小吴轩,找了一处偏远的地方和冰绡暂时住了下来。 “庆和,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这日,慕容雨前去探望他们。 冰绡此时外出置办东西了,家中只剩安庆和一人,他见慕容雨此时问及这个,便温柔的笑了起来,他轻轻的说道:“原本我想带盈儿先回家中,待秉明过双方父母后,便与她完婚。可盈儿说什么也不愿再回去,我能理解她,不想为难于她。于是就决定先自行成亲,然后由我修书二老,告诉他们,我们暂时不回去了,等以后盈儿以后有了孩子,再另做打算。” 慕容雨此时也明白冰绡不愿回去的原因,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有着这么一段不光彩的过去,是极为耻辱的。若有朝一日自己东窗事发,族中之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她?又会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来迫害她? 安庆和也许就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出这个缓兵之计。一旦冰绡有了子嗣,那便是堂而皇之的正妻,那二老就是再不同意,最后也会迫于无奈答应的。再者,他们多多少少也会看在子嗣的面子上,不会深作追究。毕竟冰绡也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事出后也是身不由己,这些年也算吃尽了苦头! “那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儿?”慕容雨关心的问道。 “盈儿想去青州,小时候我经常和她讲那里的事。”见慕容雨有些不解,安庆和便笑着解释道:“青州地处沿海,虽人烟稀少,但景色宜人。我早年去过那里,对那里比较熟悉。头顶的蓝天,脚踏着海水,看太阳东升,看潮水涨退,可是个远离尘嚣,适合隐居的好地方!”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慕容雨此时想起了海子的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同时,也向往起那诗中所描写的惬意安然的生活。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好!如果我哪天混不下去了,我就去青州找你们,到时我们一起看日升日落,潮起潮退,如何?” “欢迎之至!”安庆和微笑着看着她,满脸洋溢着幸福。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到时我去送你们!”看着如此甜蜜的他,慕容雨也不知不觉的被感染了。 “明日一早!”温柔的声音含着浓浓的爱意,“盈儿想早些离开这里!我也希望如此。” “你这一走,就等于放弃了所有,你的功名!你的抱负!庆和,你可会后悔?” 被慕容雨这么一问,安庆和起先低头沉默了起来,许久他才低低的说道:“男儿于世,谁不想大展拳脚,扬名四方?但是这些和盈儿比起来,就显的微不足道了。我的盈儿,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是值得我牺牲所有来拼命保护的!” “表哥……”此时门外,冰绡两行清泪的站立着,显然是被安庆和刚才的话感动了。 “盈儿,你回来了!”温柔的上前,执起她的手,安庆和回头对慕容雨说道:“阿雨,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慕容雨点点头,“你说!” “我想请你当我们的证婚人,主持今晚我们的婚礼!” “啊?要我做你们的证婚人?” 安庆和点点头,“阿雨,你是我和盈儿的大恩人,又我们的大媒人!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们,所以这个证婚人,非你莫数!” “好吧!只要你们不怕我把婚礼搞砸了,那我就尽管试试吧!”慕容雨微皱着鼻子打趣道。 “你这家伙!”看着如此调皮的她,三人都笑出了声。 “那我们要不要先布置起来,毕竟晚上就要成亲了?”慕容雨也没办过婚礼,只凭的感觉傻傻的问到。 安庆和与冰绡闻言相视一笑:“阿雨,这个叫交给我和盈儿来吧!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一切从简,所以不需要花太多心思!至于你呢--只要到时准时出席就行了!” 慕容雨闻言,抿唇一笑,“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二人世界,先行告辞了!” “你这个坏小子!”安庆和一声轻斥,接着几声笑声蔓延开来…… 那一天的下午,风醉了,人也醉了…… 原以为只有三人参加的婚礼,此时却因叶千涵的坚持而多出一人,慕容雨无奈的指着他对二人道:“是他自己要来的,不是我请的!” “安兄,叶某不请自来,你不介意吧?”叶千涵闻言不理会她,径直对安庆和作揖到。 “哪里,哪里!是庆和疏忽了,叶兄也是我们的大恩人,礼应受请的!”安庆和一身喜服,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晚的他心情格外的好,一个劲的拉着叶千涵道着谢。 一旁的冰绡,此时也同样一身喜服,她微微向叶千涵欠身致礼,虽头盖盖头,但仍遮不住她那过分的美丽。 “庆和,可以开始了吗?”慕容雨清了清嗓子,向他询问到。 见他点点头,于是她便扯开嗓子喊道:“吉时到!新人入堂--” 安庆和随即温柔的牵起冰绡,两人慢慢走到红烛之下。 “一拜天地--”两人俯身一拜! “二拜高堂--”因为双方父母都不在场,所以慕容雨这个大媒人,便理所应当的接替了这个位置。 “夫妻交拜--”这最后一拜,在两人盈盈的俯身中完成,红烛摇曳着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是那样的甜,那样的甜! “礼成!送入洞房--” 安庆和牵着冰绡,在慕容雨与叶千涵的跟随下,进入了婚房。 “庆和,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好好把握吧,我们就不打扰了!”慕容雨此时,颇为邪恶的对安庆和说道。 “阿雨,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坏的!”安庆和羞红了脸颊,对她轻斥道。 “是是是!我是最坏!那我这个坏人现在就你面前消失,免的打扰了你洞房的兴致!”慕容雨嬉皮笑脸的打趣他,说罢拉起叶千涵往外走。 原来还有些热闹的房间,顿时,就只剩下了两人苦尽甘来的人儿。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只见,静悄悄的房间内,安庆和缓缓走到冰绡身边,温柔的掀起她的盖头,看着心中朝思慕想的人儿,一时间痴迷了:“盈儿,你好美……” 冰绡闻言,羞红了小脸,不禁低头轻语道:“表哥……” “盈儿,你终于是我的了!”一把拉起可人儿,来到桌旁,安庆和执起酒杯,柔声说道:“盈儿,喝了这交杯酒,你我便是真正的夫妻了!从今往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表哥,盈儿觉的好幸福……”含着泪,轻投入他怀抱,冰绡慢慢闭上眼,静静的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一刻。 “盈儿……”安庆和轻轻的拥着心爱的人儿,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盈儿,表哥以后再不会让你受苦了……” 一个弯腰,打横抱起她,安庆和慢慢朝床边走去,月光柔和的洒在喜房中,到处一片旖旎景色…… 屋外,慕容雨静静的仰着头,看着浩瀚的星空,久久不语…… 天秀交汇,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是她忽略了身后那道探究的目光,那目光炙热,包含了太多的深意…… 第五十六章 此去青州路途遥远,因地处临海,需向东直行数十天,且一路上山垣陡峭,甚是辛苦。 “安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和慕容兄就送你们到这了!”知道慕容雨心下不舍,叶千涵意会的出言提点。 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自己又怎可如此在意呢?“叶兄说的对,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庆和,此去今后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这只檀香砚,我就投其所好,全当算作是对你们夫妻二人的新婚贺礼了,你们留着做作个纪念吧!” “阿雨,你--”安庆和此时感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连连抬手掩去泪意。 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慕容雨此举的用意呢!她是怕自己在隐居的日子里,因难展心中抱负而郁郁寡欢,所以才选择这样一件东西来告慰自己,让自己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如此知心,又值得生死相交的朋友,让他怎么能不感动呢! “多谢慕容公子贺礼,奴家就替夫君收下了!” 今日的冰绡,一身普装,洗尽铅华的素脸上,干净的宛如刚出生的婴儿,她来到慕容雨面前深深一拜。 “嫂夫人快请起!”慕容雨连忙弯腰扶起,“嫂夫人何须行如此大礼,折煞阿雨了!” “公子大恩,奴家夫妇无以为报!行礼是应该的!” 慕容雨闻言轻笑:“嫂夫人这可就见外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还要去麻烦你们呢,到时候,你们可别嫌弃我啊!” “怎么会,阿雨!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就等着到时恭候你的大驾了!”安庆和此时已恢复了过来,他拉着冰绡,笑着对慕容雨说道。 “恩!”点点头,伸手将砚台塞入冰绡手中,“一言为定!”慕容雨笑嘻嘻的说着,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当自己修长嫩白的手接触到冰绡时,冰绡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疑惑。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快些起程吧!”纵然有些不舍,但慕容雨还是笑道催促他们到。 “恩!青山不改,绿水常流!阿雨,叶兄,你们保重!”安庆和双手作揖,对二人拜别。 “保重!” “保重!” 看着眼前这对幸福的人儿,慕容雨解下身后的匣子,轻轻的抚着匣身,念道:“若言琴上有琴声,琴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尖上,何不与君指上听?庆和,这最后一程,就让我用琴声送别你们吧!” 微微点头,安庆和执起冰绡的手,四目相望,双双会心一笑,接着两人朝柳、叶二人,深深的一鞠躬,然后迎着清风,向前踏去。 身后,悠扬的琴声响起,伴着歌声阵阵飘散开来: 时光穿不断流转在从前 刻骨的变迁不是遥远 再有一万年深情也不变 爱像烈火般蔓延 记忆是条长线盘旋在天边 沉浮中以为情深缘浅 你再度出现我看见誓言 承诺在水天之间…… 琴声在山谷中飘荡,久久不绝于耳…… 安庆和离开的当天下午,慕容雨也回到了小吴轩收拾起来。现在事情已了,自己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眼下慕容正归京在即,他虽然是慕容雨这具身体的身生父亲,但为了自己的自由,慕容雨还是选择尽早离开。 掐指算算,来京城已差不多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师傅和师兄现今可好?有没有想念自己?总之她是想念他们了。自己这番游历,第一站还颇为精彩,参加了举国闻名的文英会;游览了京城著名的三潭山;促就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还有就是--欠了叶前涵三个空白的承诺。 反正就快要走了,在这临走之前,怎么着也得去讲一声,他那三个要求迟迟不见动静,自己也该去看看,到底他现在有什么打算? 当晚,慕容雨便第三次踏入了镜湖小筑。开门的老伯似已认得了她,很热情的为她引着路,“公子,这边请--我家公子已在厅内等候了!” “多谢老伯!” 当慕容雨推门跨入时,所见之幕让她不禁心头一悸。只见叶千涵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衣衫微乱,一手托着额头,双目紧闭,像是在浅寐,又像是在沉思。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显的既性感又无情。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贴着他的脸颊,垂落到他胸前,一时间俊美的令人挪不开视线…… 慕容雨的心一下子被吸了进去,总觉的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你来了?”清冷的话自他如玉的薄唇中传出,叶千涵双眼微睁,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恩!”慕容雨愣愣的点头,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我来,是想告诉你,如今我的事情已了,不日就要离开了,只是想在走之前问一声你,对于我的那三个承诺,叶兄究竟有何打算?” “你想去哪儿?”叶千涵不理会她的话,径自的问道。 “恩?”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慕容雨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我只是想到处云游一番,至于具体去哪,目前还没作打算,反正不会待在京城就是了!” “既然没有想去的地方,不如就跟着我吧!”叶千涵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 “啊?”慕容雨有点傻了,他是说要自己跟着他?她没听错吧! 见她一脸茫然,叶千涵随即又开口道:“你不是想尽快完成那三个要求吗?既然是这样,如果你不跟着我,我又怎么向你提要求呢?” “可是……”话虽如此,但慕容雨只要一想到自己每天都必须面对着一个冰人,终日拘束着,无法随意的四处游荡,她心里就老大不愿意。 “怎么?不愿意!”见她如此,叶千涵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这便算作是我的第一个要求吧!” “啊?” 他笑了!慕容雨愣愣的不说话,心里想着刚才叶千涵的笑容,那笑容--真的很美! 见她还是不出是声,叶千涵眉头微皱,优雅的站起身,来到慕容雨面前,静静的看着她,说道:“怎么,还是不愿意?难道这个要求有违背你的良心,或是侠义道德?” “没有,当然没有!”慕容雨立刻解释到:“不是的!只是如此一来麻烦了叶兄,二来我明日就要动--” 不等她话讲完,叶千涵便出声打断了她,“我叶千涵这点麻烦也还是受得起的!而且明日我也要离开,慕容兄不必担心会为此而延误了离开的时间!” 叶千涵停下来,略略的扫了慕容雨一眼,接着用一种威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如果想要还清人情,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那--好吧!”慕容雨见事已至此,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最终只能垂头丧气的答应了。算了!一起就一起吧!反正只要不待在京城,去哪儿都是一样!再者,叶千涵也不会亏待自己,有吃有喝,又不用自己掏钱,这么一举多得的事儿,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的。 慕容雨一直认为,自己之所以会答应叶千涵,都是因为要还他的人情,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她却不知道,其实自己心底的那份小小的悸动,早已悄然的生长起来。而且她也没注意到,在她答应叶千涵的同时,叶千涵嘴边那隐隐的笑容…… 就在慕容雨答应叶千涵的同时,门外有人前来通报:“禀公子,花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花无言便风尘仆仆的冲了进来。 “阿雨,你也在啊?”见她也在场,花无言不禁有些吃惊道。 “恩!”慕容雨点点头,“无言,你回来啦?” 见她询问,花无言立刻恢复了以往的玩世不恭,他斜倒在靠椅上,委屈的叫嚷着:“可把我累坏了!这两天风餐露宿,害的我皮肤都变差了!这叫我还怎么去找那些漂亮姑娘啊!” 慕容雨一听这话,不禁莞尔一笑:“无言,你放心!就算你这样出去,也照样能倒一片!” “是吗?”花无言一听来了精神,他感动的对慕容雨说道:“阿雨,还是你最好!一点儿都不像某人,从我进门起就没有一句话!”花无言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叶千涵,接着又转头对慕容雨说道:“哎!你说,我这样真能迷倒一片?” 看着这样的花无言,慕容雨拼命的忍住笑,一个劲的点头道:“能!能!只不过不是迷倒,而是吓倒!” “慕容雨--”花无言气的大叫,瞪大了桃花眼,恶狠狠地盯着她。 “玩笑!玩笑!”自知理亏,慕容雨只好忙陪起笑脸。 这时叶千涵出声了,“无言,你先下去清洗一下,我等会儿再去找你。” “哦!”也许是真的累了,花无言这次难得答应的很爽快,一溜烟儿的就不见了人影。 慕容雨见此,也站起身来;“叶兄,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叶千涵点点头,也起身道:“那今晚我便不送你了,明日自会派人去接你!” “好!” 双双作礼后,慕容雨转身离开,而叶千涵则扭头走向花无言的房中。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叶千涵抬脚跨门而入。 花无言见他如此开门见山,不由的抗议出声来:“我说小叶!好歹我在外面也拼死拼活了这么几天,你就不能稍微关心一下?” “我看你不是挺好的嘛!”叶千涵不理会他,只身来到窗前,负手而立的望着窗外。 见他如此,花无言只好撇撇嘴,收起了玩世,一脸严肃的对他说道:“事情果然如你我料想的一般!” “说下去!” 花无言看了看眼前清冷的叶千涵,继续道:“九王爷这次借天绝宫之手杀了张敬忠,朝野之上,至此尽归于他掌控。现在,他又借剿灭天绝宫的幌子,大肆网罗江湖人士,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另外,张敬忠一死,那老皇帝也开始有点儿坐不住了,八百里加急召慕容正还朝,大抵是想用慕容正来压制九王爷!只是我看这次,九王爷是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如愿的!” “那天绝宫那边怎么样了?”叶千涵闻言并无一点意外,头也不回的只继续问到。 “那日我赶到的时候,绝心已经走了,不过他好像受了重伤。”花无言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 “受了重伤?”叶千涵此时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微转过头,对花无言道:“查到是谁做的了吗?” “暂时还没有!”花无言摇摇头:“对方很神秘,我和他交过手,武功不在你我之下!我已让手下再去打探了,一有消息就会立刻通知我的!” 叶千涵闻言点点头:“能让绝心受伤的人,江湖上并无几个,此番不能小觑了!” “这个我知道,我会让弟兄们小心点的!” “那绝心现在怎样了?”叶千涵继续道。 “他不知为何人所救,现在已经没事了。据回报,他两日前已经回天绝宫了!” “不知为何人所救?无言,你这次遗漏掉的信息,貌似还不少啊!”叶千涵看着他,冷冷的说道。 “恩!是有些不顺利!”花无言此时露出了真态,他脸色微白的低着头,不断的揉着自己的眉心。 “你受伤了?” “恩,没事,一点小伤!”花无言饶开他的话题,径自问道:“千涵,我怎么听说,你答应九王爷的招揽了?为什么?你不是一直不愿趟他的浑水的吗?” 叶千涵闻言,转过身来,一直紧抿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既然九王爷要搅浑这趟水,那我就帮他一把!” “是因为慕容正?”花无言紧皱起眉头,一脸担忧的说道:“千涵,你还是没有放下……” “你放心,我跟他不过是虚以委蛇,并无其他!你还有没有探到其他的消息?” “九王爷本次私下招揽许多地方各级官员,其中包括煤矿、铁矿、盐材等国家重要支柱,看来京城近期必有异动!” 花无言说的在理,叶千涵闻言点点头,“他也让我掌控好经济脉络,届时好搅乱时局。” “看来,九王爷这次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花无言感慨的说道。 “恩!”叶千涵再次转过身,背对着他,“不管局势如何,我们只要坐收好渔人之利就行了!你等伤好了,就速回楼里吧,到时我自会联系你。” “千涵!不管你做什么,我只想提醒你--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花无言沉重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吧!”叶千涵掠过他的双眼,径直向门外走去。 “还有!”临出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明日我会和慕容雨一起去往湖溪。” “你要去湖溪?和慕容雨一起?”花无言一脸狐疑。 “恩,幽冥谷最近有异动,我要查探一下。” “幽冥谷与零星国素有来往,此番异动定有问题,你去查探也属应当。可是你为什么要带上慕容雨?”叶千涵避重就轻的解释,让花无言感到有些不快。 “千涵,阿雨他并不同于你我,你不应该将他牵扯进来!你这样做,到底有何用意?” 叶千涵并不接他的话,只淡淡的对他说道:“你早些儿休息吧!身上还有伤!”说罢便大步迈开,无视于一脸担忧的花无言。 …… 药神谷 沈默静静的站立于崖边,深深的凝望着天际的云彩,夕阳的余辉下,一切渲染成了金黄。 “阿雨,今天的云彩特别的美,你看到了吗?” 垂下衣袖,从中抽出一支玉笛,沈默慢慢地一遍遍的抚摩着,神情专注。 “默儿!”身后一声浑厚传来。 “师傅!”沈默转过身,恭敬的向来人行礼道,“师傅,找默儿何事?” “默儿,我们的时机到了……” “师傅!”沈默闻言微微一震,但随即平静了下来:“是!师傅!默儿知道了。” “恩!”深深看了他一眼,张简转过身,在即将离去时对他说了句:“默儿,不要忘了你的责任……” 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沈默思绪翻涌:“我的责任?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沐园 “修儿……你究竟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你娘心中甚是挂念你,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她终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吗?” “爹!修儿只是有些事还未想明白,等修儿想明白了,自会回尚书府的,还请爹娘勿须挂心!” “修儿!为父知道慕容雨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是你也不能一直如此消沉下去啊!” “爹,你误会了!修儿与慕容姑娘虽是指腹为婚,但成年后就再未见过,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慕容姑娘之事,虽令李家蒙羞,使的修儿成为众人的笑柄,但修儿从为真正的放在过心上!更何况慕容姑娘也早已香消玉陨,修儿又怎会再牵怪于她!修儿只是不适应官场上的那些虚与委蛇,耳虞我诈,只一心想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罢了!” “哎!罢罢罢!既然如此,就随你的意吧!”锦衣长者重重叹息,无奈的起身欲走。 “爹!” “何事?” “修儿想离开一阵子,还请爹回去多加劝慰一下娘亲,修儿--就不去和她道别了!” “哎--”猛的叹一口气,长者拂袖离去。 男子对此毫不在意,他微微一笑,抬眼向窗外望去,柳絮飘扬,海棠纷飞,春风无限惹人意。 “天上到地上路程很长、时间很短,形成的圈圈再大,滴出的声音再清脆……沒有人注意……只是这次,希望自己滴出的圈圈更大,声音更清脆……” “阿雨,很可惜,今天没有下雨!不然你也一定会同我一样,站在这窗前临看吧!”男子低语,思绪飘向了远处。 …… 慕容雨回到小吴轩,一洗连日来的疲惫,美美的躺在床上,舒服的享受着当下的安逸。 明日就要离开了,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慕容雨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不论怎样,这一切都将随着自己的离开而烟消云散。 叶千涵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好在自己跟着他也算没有什么危险,等自己将承诺还清了,大家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各自走各自的,再无相干。 慕容雨乐滋滋的想着,挂着一抹甜甜的微笑,沉沉地睡了过去。 时光运转,虚空变幻,命运之轮已在不知不觉中,再次开启…… 第五十七章 湖溪地处内陆,为日盛与零星交界之际,由京城此去,需先经七天陆路,再转三天水路,最后由晋阳出发转二天山路,方能到达。 在起先的日子里,慕容雨一直感到很忐忑,每次她只要一与叶千涵照面,心中就会有着隐隐的不自在,自己也理不清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后来经过几天的朝夕相处,慕容雨才慢慢发现,其实叶千涵也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冷情,至少这一路上,都是他在细心的照顾着自己,检查马鞍,提点寒暖等。于是乎就连慕容雨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已不知不觉的变的亲密了许多。 这天,他们骑着马,走在四下无人的官道上,叶千涵不知怎的有了想法,一脸兴致的对慕容雨说道:“我们来比试一下,如何?” “好啊!来就来啊!”慕容雨立刻扬面答道。 说实在的,原本叶千涵以为慕容雨是不会骑马的,可自从无意中发现她是位骑术高手后,便如同觅到了知音,经常三不五时的提出要同她赛马的要求。 慕容雨一马扬鞭,对着他大声朗声道:“走也!”接着双脚一抬,人便似飞弦般冲了出去,“快点啊,叶千涵!”慕容雨兴奋的大叫,完全忽略了她在叫出“叶千涵”三个字时,叶千涵那一脸复杂的神情。 马儿在道路上欢快的奔腾,一前一后,相互追赶,慕容雨紧贴马背,飞一般的向前冲着,后面叶千涵一步不让,紧追不舍。 眼看着叶千涵即将逼近,慕容雨这时猛的勒住了马。 “怎么了?”叶千涵此时也停了下来,侧着身子向她询问到。 “看!那边好像有人!”慕容雨纤手一指,对着前方不远处的草丛说道。 叶千涵闻声望去,俊美的脸庞顿时闪过一丝阴郁。 慕容雨翻身下马,想探个究竟,只见一黑影歪歪的斜倒在地上。 “别动!”就在她手即将接触到那人身体时,叶千涵一把上前拉住了她,“别碰他,他已经死了!” 慕容雨闻言稍稍站正,顺着那人的背身观察到他的脸,只见那人四肢怪异的翻倒在杂草丛中,全身皮肤发紫,面堂凹陷,双眼突起。“他中毒了!”皱着眉头对叶千涵说道,以她自身精湛的毒术来看,她敢肯定,那人中的不是一般的毒! “恩,是幽冥散!”叶千涵侧立在一边,微皱起眉头,略有些沉重的说道。 “幽冥散?”慕容雨自问在药神谷所阅药书无数,可从来也没看到过有关幽冥散的介绍,它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毒,居然另的一向冷静的叶千涵此时露出了异色。 “你不知道幽冥谷吗?”叶千涵转身翻上马,对慕容雨发问。 “我不知道!”慕容雨也跟着上了马,乖乖跟在他后面,等待着他的解述。 “江湖第一毒谷--幽冥谷,你没听过?”貌似对她的回答很意外,叶千涵不禁回过头来望着她。 见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慕容雨一脸郁闷的反问:“难道我该知道吗?”对于幽冥谷,她也仅限于那日在小吴轩听到的那二人的对话,除此以外,她就真的一无所知了。 “江湖第一毒谷,可是无人不知的!” 见如此,叶千涵便也不再多问,只径自说道:“这幽冥谷,是江湖四大神秘组织之一,因地处山谷,行踪隐秘,且谷内终年弥漫着致命的毒雾,故取名为幽冥!其谷内之人各个精通毒术,不仅如此,他们还善于饲养了各种毒物,用作攻击武器,至今为止不知有多少人命丧于此下,所以人称‘江湖第一毒谷’--幽冥谷!” “虽说幽冥谷用毒诡异,可你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那人中的是幽冥散呢?”慕容雨不解,毕竟中毒的症状大多数为相似,他又怎能如此肯定呢? “但凡中幽冥散者,死后四肢皆呈反扭状态,浑身青紫,面部凹,双眼凸!但最终要的一点是,中毒后死者的额头上会出现一粒朱砂样大小的血痣!” 叶千涵说到此处,慕容雨已经完全相信了!因为就在刚刚,她确实有看到那人额上一枚朱砂血痣,只是起初她以为这个血痣可能是某些特殊的象征标志,所以并未多加理会,现在想来却幡然醒悟,那鲜红的像血一样的印记根本不是什么标志,而是由于药力作用后,从皮肤中钻出的一种蛊虫。 这种蛊虫,慕容雨曾在药书上看到过,它名叫头蛊,形状如朱砂大小,是一种专吸人脑精髓的虫子。如此毒辣的手段,让慕容雨想起,心中便不寒而栗。 “这幽冥谷行事,也未免太阴毒了点吧!” “阴毒?”叶千涵闻言,扯了扯缰绳,一脸平静的看着她道:“不止幽冥散,包括绝融丹,极乐蛊,哪样不是天下无解的至毒!” “绝融丹!”慕容雨闻言心中一惊,不由惊呼出声。 见她反应有些激烈,叶千涵不禁问道:“怎么?你知道绝融丹?” 慕容雨暗自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幽幽的开口道:“听说过!据说那是一种让人终身不能再开口的毒药!而且此药无药可解。”此时说起绝融丹,慕容雨心中闷闷的苦涩。 “无药可解……”叶千涵低低的重复着这句话,他将头掉向一旁,直直的看着远方,那神情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两个各自黯然的人,心中各自想着心事,一时间气氛安静了许多。 许久,叶千涵淡淡的开口:“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凡中绝融丹者,虽命不致死,但每逢阴雨天气,全身便会如万蚁噬骨般锥心的疼痛,而且这种疼痛会随着中毒的时间,毒发的次数而愈演愈烈,最后导致全身骨肉坏死,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得,可谓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原来是这样……”慕容雨呆呆的低语着,心中泛起无尽苦涩!原来楚逸轩竟心狠如此,为了报仇,竟不惜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来伤害她!心,顿时跌落谷低。 慕容雨握着微微发抖的缰绳,第一次发现自己产生了寒意。那种寒,像藤蔓一样,在她心中不可抑制的疯长…… “你怎么了?”叶千涵此时发现了她的异常,不由出声询问。 “没什么!刚才你说江湖有四大神秘组织,那除了幽冥谷,还有哪三个?”为了避免叶钱涵看出自己的状况,慕容雨故意的转开了话题。 仿佛知晓她的意图,叶千涵先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若不其然的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无影楼,碧落门,天绝宫。”在说到天绝宫时,叶千涵的脸上不自然的暗了一下,最后补充到:“天绝宫宫主绝心,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以后千万不要去惹他!” “哦!”慕容雨听言,心中不置可否,心想着自己根本就没机会见到那个什么绝心,用不着多做担心!但话虽如此,嘴巴上还是满口的答应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一番好意,自己不可太识趣! “恩!走吧!”叶千涵抬头看看天,说了声:“再不走,今夜可就要露宿野外了!” 当夜幕降临胥口镇时,镇外来了一黑一白两匹马,正呼啸着向里飞奔而来,最后停在了一家挂着“友聚客栈”的招牌前。 “小二,来两间上房,再弄些吃的。”叶千涵将马缰交于店小二的手中,冷淡的吩咐到。 “好嘞~客官,您里面请~”那店小二每天迎来送往,也是见过些世面之人,他见叶千涵冷漠的态度,及他全身上下散发出了气质,就知道这种人是自己怎么也惹不起的人物,于是当下,便极为热情的迎了上去。 慕容雨跟在叶千涵身后,一路直入,进了大堂。只略一扫,便发现这四周都坐有些带刀或配剑的侠士,在见到他们进入后,大多谨慎的打量起他们来。 “两位公子,是要在堂内吃呢?还是要在房里吃?”店小二热络向叶千涵询问到。 “准备两间上房,然后把饭菜端到各自的房里去就行了。”叶千涵没什么表情的对他吩咐到,接着又转身对慕容雨说道:“今天有些累了,吃完饭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恩。”慕容雨点点头,随即答应。说真的,他们已经连续跑了好几天了,她自己也的确是累了。 匆匆吃完饭,慕容雨给自己作了个简单的清洗,这一路风吹尘扬,又有叶千涵在身边,她都没敢怎么洗!想着这种日子还不知道要维持多久,心中就一阵烦闷。 躺在床上,慕容雨翻来覆去睡不着,回想起今日叶千涵的那番话,心中不禁一片寒凉! 她不想恨,但却被迫承受!楚逸轩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已在她心头狠狠的烙上了一个印记,就如同肩头的伤疤,每每触及,便使她隐痛在心,终身难忘。 当初师傅想将她的伤疤除去时,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一再的坚持,现在回想起来才知,原来恨已入心,终难忘记,既已成定局,又何必自欺欺人,不如一切随去,幻化湮灭。 不想忘记的忘记! 正当慕容雨思绪翻腾,辗转反侧的时候,屋顶传来一阵响声,紧跟着是一阵悉悉窣窣脚步声,可就在她屏住呼吸,想静听下一步动静时,那声音却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道是她听错了? 慕容雨竖起耳朵,警惕着,黑暗中,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 与此同时,在她隔壁的房间里,窗户一下子被人推了开来,下一刻,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翻了进来。 “属下参见楼主!” “恩!” 叶千涵闻言,稍转过身,静静注视着来人,黑暗中双眸锐利如锋。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禀楼主,属下已探得,零星国二皇子江修傲日前已秘密入得幽冥谷内,且近来江湖异动,已有不少人士死于幽冥散之下,属下猜想,这两者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见叶千涵不作声,来人便继续说道:“属下已命人全力追查幽冥谷的入口了,只是事有难度,一时间还未能有头绪!” 听完了来人的汇报后,叶千涵并不急于下决定,他只是轻敲着桌子,一下接着一下。 “江修傲去了幽冥谷?” “是的!楼主!” “看来有些人已经开始坐不住!”清冷的声音自他鼻腔中传来,有些讽刺,有些玩味。 “九王爷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禀楼主,九王爷为对付天绝宫,在江湖上大肆招揽侠士,而四方人马也因图名利,纷纷开始响应,且近来又因幽冥散作威江湖,各门各派死伤不断,一时之间,江湖上变的混乱不堪起来。” 叶千涵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言,原本就沉默的房间里,此时变的更加沉默起来。 “楼主--”见他不语,来人不禁向前一步。 “见英!” 就在此时,叶千涵突然转过身,黑暗中,他的神情捉摸不定,只依稀让人感觉到很冷。 “属下在!” 来人听言,浑身一紧,恭敬的抱拳侯命道。 “你去通知见雄,让他密切监视江湖上的一举一动,然后再去联络无言,告诉他接应下九王爷那边!” “是!”见英俯首低头承命到。 “那楼主你……” 见他欲言又止,叶千涵冷漠的嘴角优美的向上扬了扬,“我?我要去会一会那南宫已冥!” “楼主!”见英闻言先是一怔,但随即平静了下来,他双手抱拳,恭敬道:“属下遵命!属下告退!”接着,一个翻身从窗口跃出,随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事情好像变的越来越有意思了……”见着身影消失,叶千涵,不!应该说是楚逸轩,轻笑的出声…… 第二天清晨,慕容雨睁着惺忪的睡眼从房中走出,“早啊!”见着早已等在大堂喝茶的叶千涵,便打着招呼走了过去。 “坐!”轻推茶杯,叶千涵淡淡说了声,然后扭头对店小二说道:“小二,上些点心!” “好嘞,客官!您稍等~”店小二见着两位如此俊美的贵公子,顿时点头哈腰的应承到。 “昨晚没睡好?”见慕容雨一脸睡眠不佳的样子,叶千涵轻声询问到。 “恩,昨夜屋顶上好象有人,害的我一夜没睡好。”慕容雨一边拉着凳子,一边小声的抱怨道。昨夜因为自己过于谨慎,结果一宿都没怎么睡着。现在,只能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示人了。 “你没有听到吗?”不可能啊,叶千涵的房间就在自己的隔壁,照理说他也应该听得到啊,可为什么,他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呢?慕容雨心中疑惑。 “没有!” 径自的喝着茶,叶千涵淡淡的对她说道:“今日起,我们要改走三天水路!刚才我已让人联络好了船只,待会吃完饭,我们去集市上转转,买些日用品后便可准备出发了!” “哦,好!”慕容雨低下头,慢慢吃起点心。心想着,原来他们的脚程这么快,原本要七天的路程,现在只用五天就搞定了。一想到待会儿要泛舟而行,她心中就暗自兴奋起来。 于是一吃完饭,慕容雨便很好心情的随叶千涵前往集市,在那里稍选了些食物及必需品后,便又匆匆往胥口渡口--风临渡赶去。 第五十八章 当慕容雨登上那艘算不上豪华的渡船,缓缓行驶在宽阔的都江上时,她那颗雀跃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迎着微风,站立在船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和那一望无际的地平线,一种畅快之感油然而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此时此刻,慕容雨强烈感觉到自由--带给自己的冲击。 那种冲击,是了然一切,无拘无束的酣畅感,和着她束散的墨发,飘诀的衣带,悠然而扬的充斥着,在风中舒展、欢舞。 叶千涵一出仓门,看见的便是这样一个景色。慕容雨就像是化身风中的仙人,随时随地都有趁风而去的可能!而自己却只能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又是这种不真实感!这已经不是叶千涵第一次这样感觉了,上次在三潭山,这次在都江面,仿佛她的每一次幻化,都纵情于此。 心底没由来的一慌,叶千涵欺身走上前道:“在想什么?” 回头望着他,慕容雨笑着道:“没什么!只是看着这广阔的江面,一时有些感慨罢了!” “哦?那你感慨什么?”叶千涵与她并肩而立,双眼直视着前方。 闻言,慕容雨淡淡一笑,微风抚过她的脸颊,撩起阵阵青丝。 她学着叶千涵的样子,双手负于身后,打趣的说道:“观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今日的我慕容雨,舟行都江面,感慨的,自然是这满江动人的风光!正所谓‘人生忽如命,苍茫天地间’!人--还是要及时行乐的好啊!” “老气横秋!”叶千涵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隐有笑意的说道:“才多大点人!就知道要及时行了啦!” “多大?”慕容雨愣愣的看着叶千涵。老实说,她还真不清楚,自己到底多大年纪!好像从她穿越到这里来后,就没有人告诉过她,包括当初的楚逸轩!从自己这具身体的发育情况来看,慕容雨觉的她大致年龄应该在十六到十八之间,但是,这谁又能真的说的清呢! “这是阅历!与年龄无关!”慕容雨玩笑的说出自己的抗议,接着扭头看向行使的船儿,问道:“我们要去哪里?”说也好笑,自己没头没脑跟着他走了几天,到现在,却连目的地是哪都还不知道! “先去晋阳,然后转道去湖溪!”叶千涵此时已敛起笑意,一脸正色的回答她。 “湖溪?那是哪里?”慕容雨不解。 “湖溪位于零星国!” “零星国?”慕容雨诧异,如果自己没记错,零星国和日盛国应该是敌对国!曾经她就是被误以为成零星国的密探,而差点被送去充当军妓的。 为什么?为什么叶千涵此时想要去那里呢? 见她有些惊异,叶千涵淡淡开口解释道:“此去零星国,是因为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去处理!” “哦!” 原来是这么回事!自己怎么给忘了,叶千涵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所以两国虽然处于对立,但是在经济贸易上,还是有诸多来往的。 “去湖溪必先经晋阳,然后再由那里出关,转两天山路便可进入零星国境内!我在晋阳有商铺,到时我们会在那里停顿数日,等过几天后再行出发!”叶千涵寥寥数语,便说明了此行的目的,只是事情真的如他说的那样简单吗?慕容雨心中打起鼓来。 船在江上已行走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驶进了一个峡谷。 这是一个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边日边来的青峡,慕容雨望着地平线冉冉升起的红日,心中一阵畅快,不由诗兴大发。 可就在她欲吟诵抒意一番的时候,不远处的江面上转出一条小船,正飘飘摇摇的向前驶着,船中不时传出阵阵萧声,那萧声清朗、明亮,透露出无限徜徉。 此时,原本在船舱中休憩的叶千涵也走了出来,他望着小船,面带浅笑的高声扬道:“多情不达春江意,归家何日洗客袍!” 就在此时,舱中萧声停止了,从里面传出一句舒爽的声音:“樱桃红了芭蕉绿,流光容易把人抛!”紧接着便是一阵舒朗的笑声。 慕容雨只见一面庭饱满的男子,满面含笑着从舱中走出。一身藏青色布袍,胸口微开,飘散的长发随意束扎在背后,衣带宽敞、飘逸,手摇折扇,赤露着双脚,整个人看上去,颇有魏晋南北之风姿,洒脱、豪放、不拘泥于世! 这个人,让慕容雨不禁联想起一个人,一个素有“竹林七闲”之首的人--嵇康!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美词气,有风仪,不自藻饰,土木形骸,虽放荡不羁于世人,亦孤傲远卓于灵魂! 男子站立在船头,对着叶千涵便是一阵朗笑:“叶千涵!想不到一别三年,你我今日居然有缘在此相遇,实在是妙极!妙极啊!” 慕容雨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洒脱不凡的男子,只见他星目俊朗,飘逸非常,虽比不上叶千涵与花无言之姿,但亦有种卓而不群,超凡脱俗的神韵!这是个不会被任何外事所拘的男子! 男子对着叶千涵,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他较好的容貌,此刻也因大笑而变得异常的抢眼!他仿佛天生就有一种魔力,使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就能沉陷在他爽朗的笑声里,无法自拔。 这真是个奇人倍出的年代啊!慕容雨不禁感叹!而最另她吃惊的是,在听闻男子的笑言后,叶千涵居然破天荒的一改以往冰冷的态度,反而十分心情好的上前招呼道:“诚然!能够相遇在这烟波飘渺的江舟之上,你我缘分诚实不浅啊!” 男子闻言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叶千涵,这可不似你这大冰山说出来的话啊!” 叶千涵见男子如此调笑于他,也不动怒,反而面带微笑的说道:“当冰山偶遇火焰的时候,他就是再想冰,那也是徒然啊!你说是吗,易辰公子?” “哈哈哈哈--妙极!妙极!叶千涵,许久不见,果然今时不同于往日啊!” 只见那名名唤易辰的男子,在听闻叶千涵一番话后,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个跃身,单脚点水,借力转起,最后稳当的落在了慕容雨的船上。 一个甩扇,易辰公子上前笑道:“叶千涵!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少拿这些公子,兄台的虚名唬弄我!我易辰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也从不在乎称呼,大家怎么痛快怎么叫!” 叶千涵闻言,淡然一笑:“好!如你所说!” “恩!这才投我所好嘛!”易辰洒脱的摇着扇子,一脸兴致。他环视了船舟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到了慕容雨的身上。 “好一个风华绝代的佳公子!”当他看到静立在一旁的慕容雨时,不由全身一怔,赞叹的话不禁脱口而出。 他来到慕容雨身边,上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末了“啪”的一合扇子,大手一拍道:“好个傲然出尘!妙极!妙极!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 见易辰用像发现什么新奇事物般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慕容雨心下觉的好笑,想着这位易辰公子还真是不拘泥世俗,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直白的盯着人家瞧的。 但话说回来,自己不也是不喜欢太过矫作吗?现在易辰这样也算是投自己所好了!于是当即浅笑的回答说:“慕容雨见过易辰!” “恩?”见慕容雨如此称呼自己,易辰心下说不出的畅快,不由的一个劲的叹道:“哈哈哈--还是你对我胃口!” “慕容雨?慕容雨?”易辰反复品位着慕容雨的名字,最后折扇一开,大声的赞叹道:“好名字!好名字!及时之雨,润物之雨,人如其名,人如其名!” 见易辰那洒脱不羁的举止以及一针见血的道出自己名字的寓意,慕容雨宛然的笑了笑,心中对之充满了好感,心想着能够与此种异人结识,也算是美事一件,毕竟茫茫人海,知心人者并不多见。 “还是老样子!”叶千涵此时也走了上来,对着易辰说道:“你这次又想去哪儿?” “我?”易辰一脸的无所谓,随意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我还不是身若浮萍随处飘,飘到哪里算哪里!这不听说过两天晋阳要举办牡丹宴,所以就决定前去凑一凑热闹!” “牡丹宴?那是什么?”慕容雨闻言,好奇的问道。 “怎么?你不知道?”易辰一脸像看怪胎的样子看着慕容雨,“这晋阳可是远近闻名的牡丹之都,现在又正值牡丹怒放的时节,很多附庸风雅之人都会慕名前去的,就比如我!” 易辰直白风趣的言语,引的慕容雨一阵轻笑:“哦?附庸风雅?易辰难道说的是如你这样明明临风而行,却便要执手扬扇!” 其实慕容雨知道,易辰根本就不可能是附庸风雅之人,不然在他身上也不会透露出如此浓烈的不羁气息,他之所以这么做,皆是因为率性而为,兴致使然,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哈!好个慕容雨!果然合我心意!叶千涵,你是从哪儿结识的这个这么出尘脱俗的小哥!”易辰此时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个酒壶,对着壶口大口饮了起来。 “出尘脱俗?你说的会不会太过了点?”叶千涵看着眼前牛饮的他,好笑的出言相驳。 “非也,非也!对于眼力,我易某人可是一向自信的很!”易辰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叶千涵,接着再转眼看了看慕容雨,笑的一脸神秘。 “哦?那你说说,他到底怎么个出尘脱俗法?” 慕容雨有些奇怪的看着叶千涵,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问题上与易辰多做纠缠,这根本不似他的风格,以往的他,是根本不屑与他人多做言论的,今天的他到底是怎么了?慕容雨暗暗的想着,全然忘记了自己才是这话题的主角。 “未若柳絮因风起,漫随天外云卷舒!”易辰笑着念出这两句,接着摇头晃脑道:“只可会意,不可言传!” 叶千涵闻言,淡淡一笑:“只可会意,不可言传?这句话可不像是你会说的!” “呵呵!凡事都有个意外!”易辰再次举酒仰饮到。 慕容雨心头翻涌,就在易辰说出那句“未若柳絮因风起,漫随天外云卷舒”时,她差点激动出声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贴切的诠释自己心中之意,而且说那么自然,将自己的心声一览无遗的全道了出来。 没错!自己要的就是那种柳絮飘扬,去留无意的生活!海德格尔说过:人--应当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对于自己,诗意的栖居就是,随风起居,花落花开;闲庭信步,云卷云舒。 “易辰当真好眼力,今日慕容雨可算是高山流水觅知音了!”此时的慕容雨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慨,只好学着易辰的样子,盘腿坐于船头。 “哈哈!妙极!妙极!好一个高山流水觅知音!既然你唤我一声易辰,那今日这个知音,我们算交下了!痛快!痛快!”易辰爽朗的大笑起来,那笑声引的江面鸥鹭直起。 叶千涵见状无奈的对他们摇摇头,然后示意船家将两船并为一起,接着也随之坐了下来:“这次文英会怎么不见你身影?无言那小子为此还唠叨了一阵子!” “我意不在此!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场面上的那些惺惺作态,尔虞我诈,看着简直另人作呕!我呀--但求醉梦人生,一晌贪欢足矣!”易辰边说,边一口接一口的毫无忌惮的喝着酒。 当真是个真性情的男儿! 慕容雨心中赞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易辰闻言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她,接着面色一松,哈哈大笑起来:“妙极!妙极!醉翁之意?哈哈!果然知我者,慕容雨也!叶千涵,你到底是从哪里结识的这样一个妙人,如此知我心意!” “不是我,是无言!”叶千涵淡淡的说着,神情有着丝丝的不自然。 “哦?是他小子!”易辰闻言,放下手中的酒壶,一脸快意道:“京中四公子中,也就属他最能折腾!” 再次听闻京中四公子,慕容雨不禁来了兴致,自己虽一直有听说他们的大名,但除了叶千涵与花无言外,自己对于其他可算是一无所知。于是当下不好意思的打断道:“请问,这京中四公子,除了叶兄和花兄外,还有两位是谁?” “你不知道?”易辰一脸诧异,再次用像看怪胎的眼神看着慕容雨,那神情直另慕容雨想发笑。 晕!这都已经是自己第几次被人这样问了? 这些天,她好象一直都在问一些世人皆知的傻问题,弄得自己好不尴尬。 见慕容雨有些语结,一旁的叶千涵此时也模棱两可的说道:“他啊,是来自一个很乡下的地方,所以这些事他自然是不知道的!这是他自己说的。”为了使话更有说服力,叶千涵末了还很“好心”的加了一句。 “很乡下的地方?自己说的?”易辰起先听的一头雾水,但随即便恍悟过来,乐的直摇扇子:“妙极!妙极!今日我易辰,可真谓遇上了对手!痛快!痛快!” 第五十九章 易辰今日很畅怀,他颇有些玩味的说道:“原来乡野地方尽出奇人啊!改日,我可真要好好的游历一番了!” 慕容雨听他这么讲,知道他是存心打趣自己,也不多做纠缠,只一个劲的问道:“快点说嘛,这京中四公子到底还有谁?” “还能有谁?不就近在眼前吗!”叶千涵见她如此,便直接点名道。 “原来易辰也是公子之一啊。”有些意外,没想到洒脱不羁的易辰也会位列其中。 见叶千涵点出自己,易辰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别整这些虚名,我向来不喜!这个京中四公子谁要当谁当,别给我扯什么关系!” 见他一脸率真的模样,慕容雨心里暗自窃笑:“封都封了,那还能怎么办啊?对了,你快告诉我,那剩下的一个是谁?” 一听这话,易辰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还有一个不就是当朝李尚书之子--李文修咯!不过看你这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估计说了你也不认识!” 当朝李尚书之子--李文修! 慕容雨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巧合吗?这只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李文修吗? 慕容雨有些怔怔的看着易辰,一脸不相信的问着:“不知朝中到底有几个李文修?” “几个?”此时易辰已经完成相信了慕容雨是真的一点儿时势都不了解,看着她傻傻的问着自己,易辰颇感无奈的说道:“当今朝廷,也就只有礼部尚书李炯泽的独子叫李文修了!” 李文修--真的是他! 慕容雨强忍着心头不断翻腾的思绪,将目光挪向了一湖的波光,前尘往事尽现眼前。 “阿雨,你认识他?”易辰没有看出慕容雨的迟疑,只自顾的问道。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微微笑了笑,慕容雨摇摇头掩饰着自己的失常。 “原来如此!” 易辰略有所思的点点头,仿佛有什么不愿回忆,他在得知慕容雨搪塞的回答后,自动的转移了话题,“叶千涵,你们这是要去往哪儿?” 见他询问自己,叶千涵淡然的收回投射在慕容雨身上的目光,略一微笑道:“湖溪!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去处理。” “怎么零星国你也有生意?”易辰玩笑的说道。 “略有涉及!”叶千涵淡淡回道。 “哈哈!差点忘了,你可是个唯利势图的商人!”易辰灿然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反正到湖溪必经晋阳,不如我们就先结伴而行,也好让我和我的小知音多沟通交流交流!” “也好!”叶千涵闻言,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慕容雨,随即说道:“正好我在晋阳也要逗留上两三日处理下事务。那这两三日,我就把阿雨托付给你了,你带他四处逛逛,顺便去看看牡丹宴!” “妙极!妙极!此举甚合我意!” 易辰拊掌,朗声大笑道:“叶千涵,我就此时看你最顺眼!哈哈--” 易辰又恢复了他豪放、畅快的样子!慕容雨听着他爽朗的笑声,心头不禁暖暖的,因为李文修而泛起的郁结此时也渐渐淡出心头。 舟行千里,不到一日的工夫,慕容雨他们便已顺利的抵达了晋阳码头。 下了船,叶千涵交代好一切后,对易辰和慕容雨说道:“易辰,阿雨,你们就先在吟雪园内住下吧,那里是我的产业,你们去后自会有人招待你们的食住的!我这里有些事要去马上处理,这两天可能就不回去了。易辰,你多帮我照顾下阿雨!等事情处理好后,我自会去找你们汇合。” 叶千涵言之淡淡,易辰朝他一扬首,朗声道:“放心吧!有我在,绝亏待不了我的这位小知音!” “如此,那我便告辞了!”叶千涵微微一作礼,向柳运舒投去示意的眼光。慕容雨见此,也微笑的回礼道:“你也多加保重!” “恩!”叶千涵浅浅的应了一声后,便起身往西而去。 “我们也走吧!”见叶千涵远去,易辰大臂一展道:“今日我们也算有福了,能入住吟雪园!” “易辰,这吟雪园有什么特别的吗?”听他这样讲,慕容雨也好奇的询问出声。 “哈哈!说起那吟雪园,那还有段风月故事呢!”易辰侃侃而谈:“据说当时,还是晋阳首富的张百年,喜欢上了当时晋阳第一美女李雪,于是为博心上人一笑,不惜花费千金,打造了这个号称晋阳第一园的吟雪园,最终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不过只可惜,那张百年是个标准的败家子,靠着祖上遗留下来的积蓄,不思进取,终日吃喝嫖赌,流连花丛,就连曾经的第一美人他都弃之一旁!后来他被人算计,生意连连受挫,终于到了最后,他的家产连同吟雪园都落入了别人的手里,而他自己也落的了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那--那个人设计他的人是叶千涵吗?”慕容雨知道,在生意场上,这种事情是司空见惯的,可纵是如此,自己仍从心底希望这些事与叶千涵无关! “不是!那会儿我估计那小子还没出生呢!”易辰大笑道:“怎么?不想见他设计别人?你不用担心,以我对那小子的了解,他虽然生性冷淡,但也绝不会使出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只是生意场上,多的是尔虞我诈,另人防不胜防,想要占有一席之地,一定的计量还是需要的!所以这也是我厌恶官场和商场的道理,让人不想伤人,却又不得不伤人!沉重,压抑,逼的自己找不到自我!” 易辰像是有感而发的讲述着自己对两场的看法,看的出来,他真的是用心在述说。 慕容雨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处,自己也不便多问,只静立一旁,附和的点点头。这样的京中四公子啊! “走吧!去吟雪园!”易辰挥了挥手臂,示意慕容雨跟上。 “哦!好!”不多言它,慕容雨连忙赶了上去。不管怎样,自己对那号称晋阳第一园的吟雪园,还是充满了好奇的,所以--先走再说!满口应声道,她踩着步伐,兴高采烈的逐去。 晋阳不愧为牡丹之都,一路上走来,街上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会不约而同的在自己身上戴一枝牡丹,或插于头,或系于襟…… 慕容雨虽然能理解他们爱花的心情,但看着这满街攒动的牡丹,也不禁诧异起来,“易辰,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要戴牡丹啊?而且还不分男女老少!” 见慕容雨一脸怪异,易辰无所谓的笑了笑:“这里民风使然,没什么好奇怪的!这牡丹号称‘百花之王’,相传在它盛开的时节,出行的人们如果能身戴一枝牡丹,那便会得到百花仙子的庇护!所以啊,也就有了后来这一年一度的牡丹宴!”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里的民风还挺淳朴的!”听完易辰的解释,慕容雨颇有些感慨的道。 “这里地处边国交界,风俗习惯多少都会有些异化,就如这插牡丹的习俗,最早还是从明国传过来的!” “明国?”慕容雨是知道明国的,在药神谷内,沈默曾经多次向自己提到过它。话说在这个大陆上,是由日盛,零星和明国三个国家组成。其中,又尤数零星国最为强大,因趁着日盛建国不过百余载,各项基业发展的都还不够完善,便经常前来挑衅,掠夺财物与城池。所以,历来这两国的关系是最紧张的。 至于明国,它并不如日盛一样建国始成,而是一个已近千余年的神秘古国,它因着地势险要,物土丰沃,近千年来,处于屹立不倒的中立地位。 明国大多不于外界通商,也素无外界来往,就算有,那也是偶然使之。所以明国整体民风朴实,带有着浓烈的地域色彩。 相传明国的创始元帝,是因着百花而生,为了纪念他,所以明国上下都信奉万花女神,这也是晋阳崇尚百花仙子的由来。 想到这里,慕容雨突然对两日后的牡丹宴充满了期待,当初沈默向自己讲述时,自己就已经被这带有浓密地方色彩的古国给吸引了,心想着终有一日自己要去感受感受这片文明。现在,既然牡丹宴给自己提供了一个感受氛围的机会,那自己就姑且拭目以待吧。 吟雪园就在东郊的不远处,在易辰的带领下,慕容雨他们便很快找着了位置。 “二位公子请入内!我家家主已命人吩咐过,要让老奴好生接待二位!” 开门的是一位很和蔼的老管家,在听得慕容雨他们自报家门后,便很热情的将他们引了进去。 “二位公子请用晚膳!”老管家将慕容雨二人领至前厅,指着满桌子的酒菜道:“老奴接到家主的指示后,便命人备下了这酒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二位公子的胃口!” “菜合不合胃口不要紧,这酒,我一看就喜欢!哈哈--”易辰此时大臂一挥,一屁股坐到了桌前,端起酒壶便是一阵豪饮。 慕容雨见状,忙向着身边的老管家致歉道:“有劳老伯操心了,我们不胜感激!我这朋友他平时随性惯了,还请老伯你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能够为易辰公子效力,那是老奴的福分,我庆幸还来不急呢,又怎么会见怪呢!” 老管家和蔼的向慕容雨拱了拱手,慕容雨见状,也急忙作礼到:“老伯勿须多礼,阿雨承受不起的!” 老管家闻言摆摆手:“公子是家主的贵客,亦是老奴的贵客,这些都是应该的,谈不上什么承受不承受!公子还请赶快用餐吧,不然饭菜都要凉了!” 看了一眼饭菜,都还冒着热气,慕容雨知道这是出自老管家的精心,吃着这温热的饭菜,她心中感慨良多。一连多日的沿途奔波,自己还真没怎么好好吃上一口饭,望着眼前这可口诱人的美食,心底那最柔软的地方不禁被深深的触动了。 “阿雨,吃完饭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易辰一面喝着酒,一面神秘的对慕容雨说道。 “好!” 美美的饱食了一顿后,在老管家的安排下,慕容雨与易辰也各自回到自己的房中。 一个人置身于偌大的房间中,慕容雨被眼前奢华的景象给震撼了。其实早在她踏入吟雪园的那刻起,那精致、豪华的感觉就不曾从她脑海中淡出。 古人为了面子,装点门面,故意将前厅和大堂建造的奢侈豪华,那也是常有的事。但慕容雨怎么也没想到,这晋阳第一园,居然真的将这第一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装饰豪华、全面不说,就连精致,也随处可见! 就比如说慕容雨现在居住的这个客房吧!这是一个普通的偏厅,可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偏厅,其装潢就可以跟宫殿相媲美,手笔大的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这是慕容雨自入世以来,住过的最好的房间,好的一应俱全!好的瞠目结舌!而其中最令她惊讶的就是,那内室中大的像游泳池的一样的温水池,在轻纱罗帐的遮幕下,正袅袅的冒着轻烟。 慕容雨锁好门,转身来到内室,望着那一池不时还鼓两个泡泡的泉池,心突然痒了起来。 抬手将发带一扯,乌发像瀑布般倾泻而下,顿时遮起了她大部分秀美的容颜。 轻解腰带,宽大的衣袍顺势随着她雪白光洁的小腿滑下,露出了她原本玲珑有致的娇体。 一身赛雪,长发垂落,遮起点点清秀,肩头愈结的伤疤,如噬魂花儿一样绽放,就连慕容雨自己也不知道,平日里清然脱尘的她,此时在这斑烛微光的投影下,就犹如同暗夜的妖颜,全身散发出逼人的诱惑…… 掬水试了试水温,在确定可以后,慕容雨缓缓将身没入水中。 碧水映玉颜! 当温暖的池水浸没了全身,慕容雨一洗连日来的疲惫,她全身放松,懒散的向后倒去,整个人仰浮在水面上,散开的长发悠悠的在水里飘荡,像是一朵盛开的墨莲,静静的在水里盛开! 许久没有这般放松了,今晚,就让她一个人,好好彻底的放纵一回吧! 第六十章 由于吟雪园实在太过舒适,慕容雨睡了有始以来的第一个懒觉。 那天,当她迷迷糊糊的转醒时,竟发现居然已早过了用午餐的时间。算了,反正晚了都晚了,那自己索性也不着急了。 随手从包袱中拿出一件金丝绣黑袍穿上,宽大的长袍套在她娇瘦的身上,立刻遮起无限了风光,转眼间,一个翩翩公子便展现眼前。 这是叶千涵命人给自己准备的袍子,不知道是不是他自身喜爱黑色的原因,除了平时自己穿黑袍,就连送给她的几件衣服也都是黑色的。 这件金丝绣黑袍,是用上等的云缎织成,在胸襟及袖口处,都绣有象征贵气的金丝底纹,慕容雨自己平时是不爱穿这种高贵的衣服的,要不是当初叶千涵说参加牡丹宴不能太过随意硬是塞给了自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的。 今天的慕容雨,显得格外的英气逼人。一身高贵的黑衫配上她白皙的皮肤,衬托出她锋芒难掩的气质,再加之金丝点缀,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俊朗非凡。 不得不说,叶千涵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自己经他一装扮,原有的清涩顿时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飒爽的英姿和雍贵的气质。 “公子可要用膳?” 老管家很善解人意,当慕容雨装扮好开门走出的时候,便听到了他那必恭必敬的问候声。 “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公子是想在房里用?还是在前厅用?”老管家见慕容雨愣着不说话,便径自问了下去。 “老伯,你不必如此!”慕容雨回过神,急忙扶着他道:“老伯,我一个小辈,却要你一个长辈如此侍奉,你叫我这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老管家做了一辈子家奴,不论年长与否,从来都是任人吩咐!此时,见着一个小辈如此尊老重道,心中不免欣慰,随即起身微笑道:“哪里,哪里,这些都是老奴应该为公子做的。” “老伯,你快别叫我公子了,你就叫我阿雨吧!你这样公子来,公子去,倒显的生份,弄的我也不好受!” “这可使不得!公子可是家主的贵客,我怎可--”老管家一听这话,心中甚觉不妥,连忙开口推辞道,可就在这时,有人出言打断了他。 “王管家,我看你就答应了吧!不然我这个小知音可要吃不下饭啦!”话音刚落,只见易辰摇晃着把扇子,大步的走了进来。 “易辰公子,老奴实不敢--” “停!”那老管家话还没说完,结果就又被易辰打断了,“王管家,跟你说了多少次,叫我易辰,别整天公子公子的,烦死人了!” “这……”老管家顿时语结,他不明白,怎么今天碰到的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别这儿,那儿的了,就这样定了,下次可不许再叫错了!”易辰不等老管家说完,便径自决定道。 语毕,易辰抬眼对上慕容雨,微微一愣,然后摸着下巴审视的饶着她走了一圈,“阿雨当真风姿卓越啊!” 慕容雨并不加理会易辰赞赏的目光,而是颇有些兴奋的说道:“易辰,你是来带我去玩的吗?” “非也,我不是来带你玩的,我只不过是刚巧回来,顺带路过这里而已!” “什么?可你昨晚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的吗?”见易辰一脸随意,慕容雨立即抗议出声。 “是啊!可是好地方要等到晚上才能去,刚才我只不过是出去随便逛了逛!” “是吗?” “当然!”易辰一脸好笑的看着慕容雨,玩味的说道。 “好!一言为定!那你晚点来叫我!”慕容雨闻言点点头说道。 “一言为定!” …… 后来,慕容雨才知道,原来易辰所谓的“好玩的地方”,就是一个叫风月倾城的妓楼! “易辰,你肯定这里很好玩吗?”慕容雨一脸疑惑,弱弱的问道。她没想到,原来豪放不羁的易辰,居然也有逛妓院的兴致,而且还口口声声说很好玩! 这下慕容雨有些想不通了,两世为人,自己多多少少对妓院是了解的,虽然之前她对妓院还充满了好奇,但经过冰绡一事后,自己已对此彻底失了兴趣! 照理讲,风洒如斯的易辰,是不会流连此烟花之地的,可是为什么他还独独觉得好玩呢?慕容雨不禁迟疑。 “走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易辰一拍她的肩膀,信心满满的说道。 “好吧!”疑惑之下,二人便跨进了风月倾城的大门。 “哎哟--二位客官,第一次来吧!来来来,里面请!二位客官一看就是贵人,小翠,小翠,带二位贵人去楼上天字一号位!再上些酒水--” 就这样,在老鸨和一名叫小翠姑娘的连拖带拉中,慕容雨被迫进入了据说是最好的天字一号位。 待稍稍坐定后,慕容雨一脸郁闷的瞪着易辰,忿忿地说道:“如果不好玩,看我待会儿怎么给你脸色看!” 易辰闻言微微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小知音果然有我辈风范!哈哈,别急,别急,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最好如此!”小声的嘟囔了一声,慕容雨随即开始四处打量了起来。 这是一间装饰很讲究的厢房,隐约之中透露着古雅,全不染妓院的风尘之气,而且厢房位置极佳,透过帘子,可以清楚地看到舞台及大厅中的一举一动。 慕容雨感受着这里的一切,看着那些在台上莺娇起舞的女子,以及台下醉生梦死的男子们,心中渐渐泛起一种排斥,身体也渐渐不自在起来。 “易辰,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待下去吗?” 见慕容雨向自己求助,易辰转眼对她一笑:“怎么?不自在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显得如此生涩!” “年纪大小跟生不生涩有什么关系?”慕容雨不服气的回答道。 “呵呵,小鬼!”易辰轻斥一声,接着咧嘴一笑:“放心吧!我今天带你来,不为别的,就只是来看一场好戏!” “一场好戏?”慕容雨疑惑的看着他,一脸不解。 “看下去,就快到了!”易辰此时一脸神秘,他不容慕容雨多问,便挑眉向她示意道。 慕容雨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刚才还在吟吟唱唱的姑娘们,此时不知何时,都已悄悄的退了下去。 偌大空旷的舞台上,顿时就只剩下一个蒙着面纱的薄衣女子,身材凹凸有致,在众人的注视下,娉婷的静立于上。 女子的出现,使得原来热闹非凡的大厅,顷刻间变的鸦雀无声。众人此时皆瞪大双眼,痴迷的一动不动的看着台上。 “易辰!”此时的状况,让慕容雨不禁联想起当日被逼跳崖的情景,于是她百般不愿的出声道,“易辰!” “看下去!”易辰此时并不知慕容雨心中所想,只以为她是年少羞涩,所以也并未多加理会。 突然,台上的薄衣女子缓缓而动,娇软柔美的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起来,烛光忽明忽暗的照在她婀娜多姿的身材上,引起遐想无数。 一曲舞罢,女子便再次静立而站,衅然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此时,笑的花枝乱颤的老鸨扭捏的走上台来,她对着台下的众人一阵发嗲道:“各位客官,风月倾城一月一度的倾城夜,现在开始了!如果此刻,哪位客官看上了我们本次的百合姑娘,想与之云雨一番,那就请赶快上台来,展现一下你的技艺吧。届时,我们百合姑娘会从中选举出一位中意者,与之共度倾城夜,并且分文不取!” 老鸨的话刚说完,台下便欢腾一片,大家各个摩拳擦掌,你争我夺的朝台前涌去。 “大家不要急,一个个来,一个个来,人人都有机会的,都有机会的!”老鸨此时大声叫唤着,努力维持着场内的秩序。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吗?”慕容雨无语的看者易辰,只见他单手托着脑袋,随意的回答道:“这难道不好玩吗?你看那些人多疯狂,为求一夜欢娱,竟不惜拉下脸皮,放下身段的去讨好一个风尘女子,而这个女子,却可高高在上的任意挑选着她中意的男子!你说,这般违背伦理纲常的事,难道不好玩吗?” 易辰侃侃而谈,亦真亦假的话,让慕容雨猜不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其实,这个倾城夜在当时看来,的确大胆新颖、有悖纲常,但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来说,慕容雨什么样的怪事没见过,什么样的奇闻没听过!所以,早已司空见惯的她,对此举一点儿也不感到稀奇。 在这个问题上,慕容雨并不想与易辰多做争辩,她将眼投向了下方的舞台,只见此时有一男子,正急急地爬上舞台,然后审视性的在女子身边转了一圈,接着把头一点,开始扭动起身子来。 “易辰,他这是在做什么?”见台上扭的好不畅快的男子,慕容雨忍不住向易辰出声询问到。 “吸引那女子的注意!就像发情的雄孔雀为了吸引雌雀一样,展开它漂亮的尾屏,不停的作出各种优美的姿态!你看刚才那男人,他先在女子身边转了一圈,其实他就是想先看看,那女子符不符合他心中雌雀的位置!而且,为增加节目神秘感,风月倾城有规定:凡是参加倾城夜的女子,当晚必须面戴白纱,且这白纱必须要等到女子选中男子后,与之交欢的那一刻方可摘下!” “也就是说,除了那名被选中的男子,在场其余人,是无一能见到那女子真面目的咯?”慕容雨心下了然。 “恩,除此之外,这每次出场的女子也不尽相同!”易辰淡淡的说道。 好高明的运营手段!慕容雨在心中不禁暗暗赞道。 这节目,表面看似是男子占尽了便宜,不仅得了美人,而且还分文不出!但其实,这最大的赢家,却是风月倾城本身,名利双收! 试想,当那些喜欢偷腥的男人们,一听说有如此好事,便还哪里还坐的住!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等真到了倾城夜那天,那人还不如波涛般汹涌而来。这是高明之一! 高明之二,当波涛汹涌般的人群纷纷涌踏风月倾城时,就势必会引发一系列连锁消费,不论是酒菜、糖果类的正常消费,还是一些未被选中,却又禁不起其他姑娘引诱,从而与之发生关系的刺激类消费,这都对妓楼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高明之三,这也是慕容雨最为欣赏的一点,那就是让女子面戴白纱出场,这样,不仅增加了整个大会的神秘感,而且还充分抓住了男子的胃口,这种望的着、摸不到,但却时刻充满的机会的感觉,会像毒药一样时时牵引着他们的心! 而且听易辰说,倾城夜出场的女子,都不是既定的,而是随机轮换的!所以,在新鲜感的诱惑下,即使是上次已被选中的男人,为了再次寻求快感,也会情不自禁的再次跑来! 这招连消带打,用的果然奇妙!挥指间,既大大打响了自身的知名度,又重重的创击了对手的气势!这让慕容雨不禁兴起了想见一见这妓楼老板的念头,想着这样一个将兵法运用到商场上的人,定有他自身的过人之处! 只是,慕容雨没有意识到,就在她看清别人的商业手段的同时,她自身从商的本领,也隐隐的显现了出来!知自知彼,百战不殆--孙子兵法,计篇,二十一。 正当慕容雨神游此处时,台下突然响起一阵骚动。接着便听见老鸨一阵尖利的呼声:“哎哟--黄少爷,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这可是我们倾城夜的规矩,合欢男子,必须要由姑娘们自己挑选!” “我呸!什么狗屁规矩,老子就是规矩!” 听闻男子的一声咒骂,慕容雨探头望下一看,就看见台下一身着花绣长衫的胖男人,此时正横着一脸肥肉,嚣张的指挥着手下,欲上前强抢那名薄衣女子。 只听一声令下,他身边四个家丁打扮的狗腿,立刻七手八脚的爬上舞台,按住了那名女子。 “这可使不得啊--哎哟--”老鸨被一把推倒在地。 那姓黄的胖子见肉已到手,便瞪着他浑浊的小眼睛,一阵淫笑:“都说风月倾城的娘们儿玩起来比较带劲!今天,我到要看看,到底传说中的是怎么个带劲法!来人,给我把她的衣服扒了!本少爷今晚就要在众人面前,上演一出活色春宫图!” 黄胖子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用他的小眼睛扫视众人:“大家不要着急,待本少爷享用完后,自会将这女人赏给大家,到时侯大家不要客气,随便玩!钱--本少爷全包了!” 就是这最后一句话,使得原本还很忿忿不平的众人,态度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个个都安静无比了起来。 第六十一章 众人本就是来寻乐子的,现在听黄胖子这么一说,都觉的有便宜可以占,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当下对黄胖子的行为不但不感到愤怒,反而个个翘首以盼了起来。 “易辰,怎么办?”慕容雨一脸焦急,同是女儿身,她实在不想看到有女子被如此糟蹋,即便那个女子本身就满是风尘。 “嘶”的一声,衣袖断裂,接着就听到众人齐齐的倒吸声。 “易辰!”慕容雨再一次对他叫道,身子也有些不住的向外靠去。 突然,面前阵风刮起,下一刻,便不见了易辰的踪影。慕容雨急急的冲到门外,向下一探,果然!只见那原本还气焰嚣张的黄胖子,此时已如霜打的茄子般蔫蔫的跪倒在地,而他那四个可恶的狗腿,也横七竖八的或躺、或仰的倒在地上苦苦哀号起来。 “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居然敢跟本少爷动手!”被打翻在地的黄胖子,一脸怒气,他不知死活地卷起袖子,欲上前与易辰纠缠。 易辰见他上前,掌花只轻轻一翻,黄胖子那硕大的身体,便“嘭”的一声飞了出去。 “好小子!你给本少爷记住!本少爷我--”黄胖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易辰猛放狠话,可他话还没说完,就愣愣的被人出声打断了! “我看,该记住的人,是阁下你吧!” 一声冷哼,众人只见慕容雨大义凛然的走了下来:“这位胖爷,我看这该记住的人,是你吧!” “什么!” 那黄胖子本是个色厉内荏、头大无脑之人,平时因仗着家中有钱,就到处欺男霸女,打架闹事,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他此时见慕容雨风姿绰越的走上来,心中不由一紧,一双眼睛既贪婪又爱慕的紧紧盯着她,一动不动。 慕容雨大摇大摆的站在他面前,笑的一脸不怀好意:“这位胖爷,你难道不觉的吗?” “觉的什么?”那黄胖子果然是个脑满肠肥,脑筋转不过弯的傻瓜,他先被慕容雨的相貌所吸引,接着又被她这么一唬,于是便立刻没了气焰,只剩下一脸呆呆的傻像。 “觉的什么?”慕容雨轻蔑的在他身边转了一圈,然后一咂嘴道:“有人做了替死鬼,但自己却浑然不只知道,你说,这难道不觉的冤吗?” “什么替死鬼?你把话说清楚?”黄胖子听言,一脸狐疑的出声问到。 而此时慕容雨故作却一脸惋惜的样子道:“我问你,你是怎么想到要来风月倾城的?” 见她问及此事儿,黄胖子一脸“我当什么事儿呢”的表情,他轻松的回答道:“说来也奇怪,今天本少爷跟人斗鸡输了钱,结果那人非但不要钱,反而还给了本少爷很多钱,他告诉本少爷这里的姑娘玩起来很带劲,还特地叮嘱我今晚一定要来这里乐一乐!这不是,本少爷为了能帮朋友,又想着能找姑娘,所以就来了啊。” “哦?原来是这样?”慕容雨闻言,眼珠子一转,随即说道:“那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既然一起斗过鸡,又给了钱,那本少爷也姑且当他是个朋友吧!”黄胖子老实的将自己心中想法说了出来,他那一脸诚恳的样子,看上去还显的十分憨态。 果然! 慕容雨闻言,一个响指,笑笑的对黄胖子说道:“那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会是替死鬼了吧!” “不知道!”黄胖子听着一头雾水的摇着头到。 啊?慕容雨见此,差点脚没站稳,她满头黑线的看着黄胖子,很是无语的说:“你想想,既然你不认识他,那他为什么要给钱你,还特地指引你今晚来这里找姑娘?” “这有什么!因为他人好啊,本少爷要是心情好,也能如此!不过本少爷以前到是没想到这个,下次换本少爷也试试!” 无语!相当的无语! 果然是头猪!慕容雨忿忿的想着,嘴上解释道:“他给你钱,又指定要你今晚来找姑娘,他明知道今晚你的举动会造成场内的混乱,却还是教唆你来,你说他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黄胖子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皱着眉头,一脸沉重的思考起慕容雨之前所说的话。 见他有些明白,慕容雨便趁热打铁的说道:“你想想,经你这么一闹,风月倾城今晚肯定是做不了生意了,既然做不了生意,那你今晚的举动就无疑是来砸场子!请问,风月倾城顶着晋阳第一妓楼的名号这么多年,它的场子,岂是别人想砸就砸的?所以我说--” 接下来的话,慕容雨不讲了,她只是一脸溢于言表的看着黄胖子。 “你是说--那个人想假借我的手,来达到他砸场子的目的!那样所有的事就都由我来承担,而那个人却什么事都没有了!” 乖乖!终于开窍了!慕容雨听言差点高兴的欢呼起来! 重重的点点头,她一脸心痛的说“所以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我说你是替死鬼了吧!” “恩,恩!”黄胖子一脸呆样的点点头,但随即不解的说道:“可我都说了要付钱了呀,这付了钱还怎么能算砸场呢!” 狂喷! 慕容雨欲哭无泪的看着黄胖子,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彻底的败下阵来。 见过笨的,但没见过这么笨的!看者此时一脸莫名的黄胖子,慕容雨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对牛弹琴了!而且在她看来,她自己现在所面对的这只,还不仅仅只是一般二般的牛,最起码也要是个三般以上! 深吸一口气,慕容雨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告诉你,你今天的行为,就已经是在砸场了,你明白吗!” 不再与他多罗嗦,慕容雨转身走到易辰身边,欲与之一同离开,却不料那黄胖子一把冲上来,抓住易辰的下摆就开始哀号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原来黄胖子听得慕容雨最后一番话,终于清醒的顿悟过来,想到去年也是有人跑来风月倾城闹事,结果第二天却不明不白的惨死在都江之上,他头上就冷不丁的冒起了冷汗,错将易辰当成了风月倾城之人,黄胖子拖着易辰开始苦苦哀求起来。 “大侠饶命!小的也是受奸人唆使,一时鬼迷心窍做出了这等糊涂事,望大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开恩饶了小的吧!小的愿下辈子做牛做马,一生报答大侠你!” 这、这也太扯了吧! 慕容雨看着此时抱着易辰,哭的像个二五的黄胖子,心中大叹,他这反应是不是太过了?貌似我们没要怎么着他吧! 易辰冷眼的看着不停磕着头的黄胖子,冷冷的吐出了个:“滚!” “谢谢大侠!谢谢大侠!”在得到易辰的如赦令后,黄胖子忙连滚带爬的逃出了风月倾城,那滑稽的样子再次引的众人一阵发笑。 “多谢英雄出手相助!”老鸨此时一手揉着摔疼的腰背,一手扶起受辱的百合姑娘,向易辰道着谢。可是易辰对此居然看也不看一眼,径自冷着脸走了出去。 想不到一向洒脱豪放的易辰,居然也会有如此冷酷的一面,他刚才冷颜的样子充满了威严和霸气,让人不自觉间想要退避三尺! “易辰!” 慕容雨见状,叫唤着他跟了出去,剩的老鸨一脸尴尬的对着众人。 谁都不知道,在二楼的另一个厢房里,此时有一名女子,正一脸兴致的看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那饶有兴趣的目光,追逐着慕容雨的身影,一路远去。 “易辰!”慕容雨追上他,一把拉住他的衣服:“易辰,你怎么了?” 易辰闻言,直直的看着慕容雨,阴晴不定的脸上交织着复杂……许久,他咧开嘴,冲着慕容雨灿然一笑:“没什么,走吧!明日还要参加牡丹宴呢!今天晚上,可得好好休息一番!”说罢,他不着痕迹的挣脱慕容雨,继而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拍了拍,不禁皱着眉半玩笑道:“小知音,你太瘦了!这样可吸引不到姑娘的哟!”说完次话,他便大袖一甩,哈哈大笑的向前走去。 慕容雨望着他仍洒脱不羁的身影,心中不禁惘然。易辰,你真的如你所表现出的那样洒脱吗?还是,在你心中,有一个很深很深的结,深到你要如此改变自己?深到任何人都无法涉及…… 第二天清晨,还在睡梦中的慕容雨便被易辰一阵紧锣密鼓的敲门声给吵醒了,“什么事,易辰?”揉着惺忪的睡眼,慕容雨隔着门板向他问到。 “什么什么事!昨天不是跟你说好了今天要去游牡丹宴的嘛!你怎么还在睡,赶快起来,迟了可就赶不上了!”易辰在那头高声叫道。 “啊?现在才什么时辰啊?”慕容雨向外瞅了瞅,一脸无语的抱怨道。 “这是规矩,去晚了真的会赶不上的!你赶快起来,你要是再不起来,我这可就进去揪你啦!”易辰还在那头大叫。 慕容雨一听这话,连忙一骨碌的跳了起来,她边穿戴,边连声应道:“就好,就好,马上就好!” …… 一路上,慕容雨都在对易辰早间的举动而感动不满,“易辰,君子不扰人清梦!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君子不扰人清梦?”易辰好笑的看着一脸郁闷的慕容雨,说道:“没听过!我只听过小人难养也!” “小人难养也?”慕容雨忿忿的瞪大着双眼,一脸佯气道:“易辰!你说我是小人!” “那你不是小人,倒还是大人了?”易辰此时戏谑的跟慕容雨玩起文字游戏来。 “不对!你刚才的意思,明明不是大小的小!”慕容雨见他耍赖,顿时执意起来。 “我说的就是大小的小,可有人偏偏喜欢往自己身上生搬硬套,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易辰心情极好的说道,他那饱满的前庭此时显的异常光亮刺眼。 “你--哼!”慕容雨重重的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于他,可在胜怒之下又不禁撞到了自己的额头,惹的易辰再次一阵大笑…… 马车“咕咕”的在路上行驶,不一会儿便到了牡丹宴会场。 当慕容雨踏下马车的那一刻起,她才明白,为什么易辰会让她那么早起,原来这牡丹宴竟还很有商业战略,居然每天只对外开放2场,而且每次只限流100人。 当易辰拿到分别写着九十七和九十八的挂牌时,慕容雨不禁长长吐了口气,天知道,她可不想白白起了个大早,结果却什么也没看着。 “走吧!”易辰将挂牌挂于身上,示意她一同进去。 这个是偌大的园子,大的有点像慕容雨前世去过的植物园。在这个园里,到处可见争鲜怒放的牡丹花,有红的、黄的、白的、紫的,还有两色的……这许许多多娇艳的花朵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绚丽多彩的牡丹海。 其实在这园中最令慕容雨感兴趣的,不是这满园惹人怜爱的花朵,而是站在花朵旁,那些穿着异服的祈福员。 为什么要说他们穿的是异服呢?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民风大多还未开化,所以穿着方面都相对保守,但眼下的祈福员则不然,他们虽比不上现代那番露胳膊漏腿,但衣服普遍不及其他繁琐,轻便亮丽的衣束,让他们整个人看上去既轻逸又鲜明。 “这就是明国的装束吗?”慕容雨瞪大眼睛,好奇的向易辰问到。 只见易辰轻点道:“恩,虽不完全一样,但仍大致相同!”易辰口中说道,双眼却直直的盯着前方一朵暗紫色的牡丹,径自靠了过去。 “这是末紫,牡丹花中的王后!”一旁的祈福员见有人上前,随即热情的向他们讲解到。 “如果有人在花王初黄,花后末紫的前面,诚心祈祷的话,那百花仙子就能听到,届时她会将你的愿望传达给万花女神,由万花女神来帮你达成你想要达成的心愿。”易辰淡淡的说道,在牡丹花前,他卸去了所有的轻狂,只留下一脸深然。 花王初黄?花后末紫?慕容雨闷闷的想着:这花名怎么这么像洛阳牡丹花王花后--姚黄、魏紫的名字? 看着眼前紫中透着墨,张显的分外妖娆的末紫,慕容雨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冷不丁胳膊被人猛的一拽,紧接着一个无比兴奋的声音便传入耳中:“恩公,原来你也在这啊!” “恩公?”慕容雨皱着眉头,疑惑的看向来人,只见昨日还气焰嚣张的黄胖子,此时正一脸悦色的拉着自己一个劲儿的讨好到。 “你认错人吧!我可不是你恩公!”轻轻的挣开黄胖子的手,慕容雨一脸正色地说道。 开玩笑,她可不想跟黄胖子这样的人扯上什么瓜葛。 见她辞,黄胖子立刻动之以情的说道:“不不不,你就是我的恩公,昨夜要不是经的恩公你的提点,那我可就真是闯了大祸了!”黄胖子边说,边感激涕零的望着慕容雨,忽然瞟见了立于她身后的易辰,当下脸色大变,“恩、恩公,你怎么回跟风月倾城的人在一起?” “他不是风月倾城的人,他是我朋友!所以我对你根本没什么救命之恩,你还是赶快走吧。”慕容雨见黄胖子怵易辰怵的不行,心中顿感好笑,但为了摆脱他的纠缠,表面上还是装的很清冷。 听她这么一说,那黄胖子顿时表情一松,但随即又紧绷了起来,“那怎么行!话虽如此,但怎么着恩公也阻止了我得罪风月倾城!光一份恩情,我黄玉郎就无以为报了!” 黄胖子信誓旦旦的模样,终惹的慕容雨乐开了花,她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起他,“你说你叫黄玉郎?” 乖乖,这名字可不得了!不论从字面上理解,还是从斜意上理解,慕容雨都认为她有发笑的必要。 玉郎? 慕容雨上看,下看,实在看不出黄胖子身上有哪一丁点儿和“玉”字沾上边儿的!以她看来,叫他黄鼠狼还差不多,不过得标注一下,是一只肥黄鼠狼! 那黄玉郎见慕容雨此番表情,颇有些不好意思,他挠着头憨憨的解释到:“这都是我娘给取的,说是想我长成个玉树临风的好儿郎!” “哦!玉树临风的好儿郎!”慕容雨闻言重重的点头,其实心里早就笑的开了花。黄玉郎?好名字!好名字! 第六十二章 此时,易辰面无表情的走了上来,他淡淡的对慕容雨说了声“走”,然后看也不看一眼的离开。 “等等!”见慕容雨他们欲走,黄胖子心中着急,他狠喝一声震住他人,然后脸色一松,极其狗腿的笑着跑到慕容雨面前说道:“恩公要去赏花?不如请恩公和这位大侠坐上我的轿子,以代步行如何啊?” 轿子?黄胖子竟然将轿子也抬进来了?太夸张了点吧! 果然是个败家子!慕容雨心下鄙夷,相当无语的对他说道:“不需要!你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说罢要走,可谁知那黄玉郎一下子挡在她前面,继续嬉皮笑脸的说道:“既然恩公不愿意,那我就和恩公一起步行吧!” “你--”慕容雨气结,她没想到黄胖子居然像橡皮糖一样,牢牢的粘着自己,怎么甩也甩不掉!正待她想发作时,耳边传来了易辰淡淡的声音:“由他去吧!” 哎? 她没听错吧?易辰好像至始至终都很排斥黄胖子,怎么一会儿工夫,却又答应他的请求了呢?不解的看向他,只见他定定的看了黄胖子一眼,接着一言不发的走开了,而那黄胖子则像讨了蜜一样,一个劲的对着易辰拜道:“多谢大侠,多谢谢大侠!” 感觉好奇怪!慕容雨见状,不置可否的撇撇嘴,也跟着走了过去。 一路上,黄胖子都在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听,一会儿问慕容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一会儿又问她累不累,要不要叫他的轿夫过来;再不然,就是向慕容雨讲述他家里怎么怎么有钱,要是慕容雨没钱,只管跟他讲一声,他立马差人取来…… “恩公,你喜欢这花?”此时黄胖子见慕容雨对着一支花开并蒂的牡丹来了兴趣,立马献媚的走上前驱散着众人到:“走开,走开,我恩公看上这花了,识相的就都给我走开!” “你干什么!”见他如此霸道,慕容雨顿时心中恼火,她冷声的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见恩公对这株‘双娇’感兴趣,不想他人打扰了兴致,所以才帮恩公把他们赶远些啊!”黄胖子一脸见慕容雨冲自己发火,不但不生气,反而一脸真诚的向她解释到。 “谁要你帮我!”慕容雨闻言,无语问苍天,她忿忿的瞪了一眼黄胖子,正色道:“这花不是你我的,这里每一位前来牡丹宴的游人都有权利来欣赏这花!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才有意思,像你这样独霸强占,根本毫无意义”, “哦!原来都是这样的!既然恩公说了,那我也就照做好了!”黄胖子虽长的有些胖,但相貌还是很端正的,他此时一脸低眉顺眼的摸样,在慕容雨看来还是十分舒心的。 “恩!”轻点着头,慕容雨继续向前走去,忽然前方一阵动静,慕容雨只见原本还在给众人讲解的祈福者,此刻都停了下来,他们慢慢的向中心集了过来,随着一阵古老的密语传来,他们开始缓缓将手伸向天空,渐渐舞动了起来。 这舞蹈不似慕容雨见过的任何一种,温软中带着刚劲,柔然中带着洒脱,一举一动都显的神秘而又悠远。 “这是明国的祈福舞,是由云游的僧士传入日盛的!”易辰直直的看着起舞的众人,轻声的说道。 原来如此!慕容雨了然的点点头,带着崇敬的心情注视着众人。忽然,天空飘起了花雨,漫天散落的牡丹花瓣飘洒在空中,引起众人一阵惊叹。 “快接,这是百花仙子撒给众人的祈福之花!”黄胖子见此情景,连忙示意慕容雨用手去接。 愣愣的伸出双手,接住这美丽而又高贵的花瓣,慕容雨静静的看着,许久竟轻笑出声,其实生活就像这花瓣,不在意去处,只享受美丽的过程。原本自己一直很在意答应叶千涵的那三个条件,但现在心中却豁然开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事已至此,那自己就且把心放回肚里,静观其变吧。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思绪已通了的慕容雨,心下顿时轻松了起来,她想到叶千涵,想着他冷俊的容颜和默然的神情,心不禁有些怦然,都已两天了,他还没有回来…… “给我!” 耳边传来一声喝斥声,慕容雨回过神来,就看见黄胖子此时正凶狠的指着一位祈福员大声道:“给我放手!” 见此情景慕容雨大为光火,她冲他着恶狠狠的喝道:“黄玉郎,你又在干什么!” 听闻此言,黄胖子立刻转变笑容讨好道:“恩公,你不是喜欢这‘双色’吗?我算了一下,这里共有一百株‘双色’,我打算全买了送给恩公你,可是这个老头偏偏不识抬举,说什么也不肯卖!” “牡丹宴的花从不允许买卖!”老者此时气红了脸,他忿忿的对慕容雨说道。 “老伯,我们没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气!”狠恨的瞪了一眼黄胖子,慕容雨急急的向老者解释到。 “算了!既然你没这个意思,那百花仙子也不会介意的,你们快走吧!”老者见慕容雨恭敬有礼,便也不多做计较,只是示意他们快些离开。 幸好易辰不在! 慕容雨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对于黄玉郎抢花的表现,慕容雨直觉的认为易辰会为此而生气。自从进了晋阳,易辰就变的越来越不像原先的那个他了!这令慕容雨很费解。 “恩公!这里不卖,我们到别处去看看!”黄胖子此时牵起慕容雨欲走,但却被她清冷的打断了:“放手!黄玉郎,你要是再敢胡作非为,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见慕容雨面容严肃,那黄胖子也一脸坚定的说道:“放心吧,恩公!我再不会胡作非为了!” “再相信你一次!”慕容雨见他态度坚决,气也消了大半,她缓色的点点头,刚想安抚他一下,结果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彻底雷倒了。 只见那黄胖子一脸喜色的对慕容雨说道:“恩公,我再也不胡作非为了,我们还是快点去别处吧!我一定要买一百株‘双色’送给你。对了恩公,你说我将一百株‘双色’排成恩公的名字送给恩公,可好?” 啊~ 我的天呐!慕容雨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她头一次碰到这么蠢却有这么难缠的家伙!要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买一百株送给自己吧,回到家里一面排成个‘s’,一面排成个‘b’!” 慕容雨咬牙切齿的爆着粗口,她平时很少骂人的,但此时,她觉的眼前的这个黄胖子是非骂不可了! “s?b?那是什么?哦~我知道了,莫非这个s、b,就是恩公你的名字!可是这个名字怎么这么拗口啊?”黄胖子一脸茫然。 “你--”慕容雨真的是被他气的无话可说,她双眼一翻,猛的一甩袖,掉头就走!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了,一刻也不想! 看着慕容雨气冲冲的身影,黄玉郎无辜的挠了挠头,一脸不解的道:“恩公这是怎么啦?走的这么快!莫非是内急……” 在牡丹宴的东角,慕容雨找到了正在驻足观赏的易辰,气冲冲的走上前,她一把拉起易辰就要往外走。 “阿雨,你这是干什么?”易辰不解连向她询问道。 “回去,我不想在这里待了!” 见着有些使小性子的慕容雨,易辰露齿一笑:“怎么了?你的跟班呢?” “别提他,我快要被他气死了!笨的跟猪一样!”慕容雨此时心情难以平复,仍气愤难当的骂到。 “猪?”易辰闻言一挑眉毛,一脸深意的说道。 “为什么也别问!现在不想说!”慕容雨气呼呼道。 “好吧!反正看也看的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恩公--”不远处传来黄胖子的叫唤声,慕容雨听言当下心中暗自叫苦,头不禁也耷拉了下来。 “恩公,原来你在这啊,可叫我一阵好找!怎么样,如过厕了吗?”黄胖子气喘吁吁的跑到慕容雨面前,后面跟着他两个轿夫。 “如厕?”慕容雨提高声音,一脸诧异的反问道,“谁告诉你我去如厕了!” “难道不是吗?我见恩公走的那么急,还以为你要去如厕呢!”黄胖子一脸真诚,老老实实的交代着自己的想法。 “你!我--”慕容雨被他气的哑口无言,愣的在那直做深呼吸。 “呵--呵呵--”耳边传来两个轿夫隐忍的笑声,见慕容雨直直的瞪着他们,那黄玉郎恶狠狠的走上前,一人敲了一下:“敢笑本少爷的恩公,不想混了是不是!”接着,他百般讨好的对慕容雨说道:“恩公,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们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慕容雨闻言,无力的摆摆手,示意自己什么也不想说。 “恩公,这就要走了吗?我花还没买呢!” “闭嘴!”慕容雨愤怒的回头,厉声的向他喝道。 这是慕容雨第一次在人前发飙,原因居然是为了一个极力想讨好自己的笨蛋!哭笑不得的她,强作欢颜,姗姗的走到黄胖子面前:“黄玉郎,这花儿呢--就不用买了,你要真是想表示下你的心意,那么从现在开始,就给我牢牢的闭上你的嘴巴,再不许讲话,这样我会从心底里感激你的!你能做到吗?” “恩,恩!”好不容易黄胖子终于明白了慕容雨的意思,他紧闭着嘴,一个劲的点头。 “很好!”慕容雨见状,心下欢喜,不由灿烂一笑。这一笑又不禁让黄胖子看痴了,“恩公……” 话还没说完,只见慕容雨变脸似的猛的向他投来了杀人般的目光,吓的黄胖子立刻噤了声。 慕容雨满意的看着他此刻的表现,大摇大摆向易辰走去。现在她终于知道怎样目光才能向叶千涵那般冷冽了,原来只要自己多瞪两眼黄胖子,这效果自然而然就有了。 回去的路,易辰没有坐马车,黄胖子也喝退了他的轿夫。他们三人游传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少的回头率。不知是易辰的豪放,还是慕容雨的风雅,又或是黄玉郎的蛮横,总之,他们三人所到之处,必会有人自动引让。 转角走进一家饭馆,慕容雨三人选了个靠窗的位儿坐了下来。“小二,上些酒菜!”易辰一挥袖袍,斜倚着身子吩咐道。 店小二一见黄胖子,先是迟疑了一下,接着一脸笑容的道:“客官您稍等,酒菜马上就来!”说完迅速转身,临走时还不时回头望一眼黄胖子。 “恩--”黄胖子虽口不能言,但仍用手指比划,示意着自己的不满。 “定是你平时太过拔横,所以人人看到你都自危起来。”见黄胖子着样,慕容雨没好气的对他说到。 “恩--恩--”黄胖子仍努力比划着想要说什么,但不料却被易辰打断,“闭嘴,听好!” 满脸不解的看着慕容雨,而慕容雨也则满脸不解的看着易辰,只见易辰抬了抬头,示意他们注意不远处。 顺着易辰所指的方向,慕容雨放眼一望,只见左前方来了几个江湖打扮的侠士,他们骂骂咧咧的围坐了下来,在点完酒菜不久后,又开始咒骂起来:“妈的,害老子白跑了一趟!还说什么重金招募,全是扯淡!老子在京城晃了几天,连九王府的大门都没踏进去过!” 九王府?此时听到这几个字,慕容雨立刻联想起到了九王爷,可是真的会是他吗?于是不禁竖耳倾听了起来。 只见那咒骂着的彪形大汉将刀重重往桌上一叩,随着“咚”的一声惊的全场一片。见他此状,同行之人立马打圆场道:“王哥,别生气了!这样的状况也不就你一个,你看我们几兄弟,还有京城那些散士,哪个不是的老远的跑去,却又败兴而归的!” “可我就是他妈不服!”那彪形大汉闻言,眼珠子一横,火大的说道:“连李元胜那种庸人都能被招顺,好歹我王虎在晋阳这带也是响有名气的,居然连门槛都不让我迈,你说我他妈的能不生气吗!” “你生气有什么用?那李元胜虽然烂人一个,但是他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啊!现在九王爷急于要找出天绝宫的老窝,像他这种人,绝对是很吃香的!不像我们,什么都不会,就空有一身蛮力!”此时另一人开口说道。 “妈的,老子就是不爽!千里迢迢过去,结果连个屁都没捞到!”彪形大汉仍气愤不平的念道。 旁边另一人说道:“哎,你们听说了吗?据说九王爷这次倾力剿灭天绝宫,不全都是因为张丞相的惨死!” “是吗?有这等事?”一听此言,一大桌子人立刻都来了精神。 八卦的力量果然在哪儿都很强大!此时,不光是那一桌子人,就连易辰、黄胖子,此时也都是一脸认真。 慕容雨只见那说话之人,先是左右看看,在确定没有官府之人后才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这个消息,我是听李元胜讲的。他那天偷偷的告诉我,说九王爷假借张丞相之死讨伐天绝宫,实则是想从天绝宫宫主身上夺取天墨玉!” “天墨玉?是什么东西?”众人闻言,齐齐摇头。 “那我哪儿知道!”那人闻言耸耸肩,一脸不在意的说道:“我只听他说什么那是块上古神玉,好像有一对,另外一块叫什么天霜玉?哦,对!就是天霜玉!” “切!少来!照他这么说,九王爷如此大动干戈就是为了那块破玉?那你说说,那块破玉有什么作用?”彪形大汉貌似对李元胜很不爽,见此时有人宣传他的言论,立刻出言反驳到。 “王哥,你这不是难为我吗?”那人见彪形大汉这么问,当下有些难为:“这都是李元胜说的,我当时也这么问他来着,可他非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死活不肯告诉我,那我能有什么办法!” 此时,另一旁之人也插话进来:“算了算了,李远胜那小子说话本来就没谱,咱听听就算了,还较个什么真,什么天墨玉?什么天霜玉?那就是放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大伙说对不对!” “对!” 众人闻言,都觉的甚是有理!八卦就是八卦,听听就算了,何必那么当真呢。 第六十三章 慕容雨静静的听着众人说着,一脸不明,就像他们讲的那样,什么天墨玉?天霜玉?真是闻所未闻。 转眼望着易、黄两人,只见易辰舒适的闭着眼睛,嘴角含笑的倚着椅子,一派休闲之姿,而黄胖子则是一脸好奇,紧紧的盯着那帮人。 这小子转性了?居然也对这事好奇!轻轻推了推,慕容雨说道:“你感兴趣?” 被人这么一碰,黄胖子起先一愣,但见是慕容雨,便又开始“恩恩呀呀”的比划起来。 “好--好--你继续看,你继续看,我不打扰你了!”慕容雨将手一摆,隐忍的对他说道。 黄胖子听言,满脸笑意的点点头,继续转眼向那望去,没有人注意到他眼底的笑意,除了易辰…… 那边又开始交谈了起来,只见刚才那个打圆场的人对众人说道:“说真的,也不知道李元胜那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远,居然被九王爷钦点上了!” “就是!就是!就那见了女人腿都站不稳的熊样,他能帮九王爷做什么事啊!”有人和骂道。 “不对!那小子虽说好色,但对奇门遁甲这方面造诣还是很高的,据说他师傅当年就是这方面的高手!”有人持反对意见。 “我呸!还奇门遁甲,我看是偷鸡摸狗吧!叫他去找地方,我看只会找到女人的被窝里去!”彪形大汉骂骂咧咧,引的同桌一阵发笑。 “我说王哥,你这话可真损的啊,要是被李元胜听见了,还不得立马找你拼命!”众人调笑到。 “他敢!就他那被女人掏空了精血的身体,他要是敢来,看我不一拳打闷他!”彪形大汉刚毅的一露胳膊,结实精壮的肌肉立马呈现了出来。 就在众人嬉笑着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饭菜上来了。 店小二点头哈腰的将酒菜摆放到了他们面前,“各位大爷请慢用!”说罢,又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他因怵着黄胖子,所以选择从易辰这边开始上菜。 “小二,你知道去纯州要怎么走?”易辰睁开眼,笑笑的向店小二到问到。 “大侠要去纯州?”闻言,慕容雨刚想开口询问,却不料被那黄胖子抢了先。 慕容雨疑惑的看着他,一脸不解。只见黄胖子见此状,立刻将头一低,然后用手比划着,示意自己错了。、 “好了,你可以说话了!”慕容雨终被他弄的哭笑不得,只好无奈的对他解禁道。 “易辰你要走?”回望着易辰,慕容雨开口问道。 “恩!想去别处看看了!” “可你才来了没几天?”慕容雨又说道。 “无留无意,我易辰一向自在惯了,到哪儿还不都一样!如今晋阳已经不平静了,我也该找找下一个地方了。”易辰径自低着头,吃着东西。 “这个世道,到哪儿不都一样!” “恩,话虽如此,但终究还是要找一找的,顺便欣赏下这沿途的风光。”易辰笑笑的说道,对慕容雨的话也表示同意。 “好吧!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我去送你吧!”既然易辰去意已决,那自己饿不便多说什么,只好最后尽尽心。 说实在的,这几天和易辰的相处,是慕容雨出谷以来最开心的几日,没有压力,没有负担,只做自我,想玩就玩,想笑就笑,一切都那么随性、自然,直另她意犹回味。现在他突然说要离开,慕容雨这心里还颇为不舍。 见她这么说,易辰大手一挥,“不用!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千万别跟我来这些俗套礼节,我已决定下午就走,这顿饭,就全当是为我饯行吧!” “好吧,那我就先敬你一杯,祝你一路顺风了!”慕容雨知道,易辰向来是个不拘小节之人,既然他已经决定了这么做,那自己就只能尊重他,这也是对他引自己为知音的一种报答。 慕容雨端起酒杯道:“刚才那一杯,是我敬你的!现在这一杯,是我替业兄敬你的!” “哈哈!”易辰闻言,开怀的大笑起来:“好!好!人生聚散,皆是缘分!今日,我虽等不到叶千涵,但有小知音你的代言,易辰我也算不枉此行了!” 真好!又听到易辰爽朗般的笑声了。慕容雨暗暗的想着,一饮而尽!对于易辰,她还是愿意破这个例的 “易辰,纯州有什么好玩吗?为什么要去哪儿啊?” “你猜!”易辰见慕容雨有兴趣,故意吊她胃口,不过看见她杀人般的目光后,还是很“好心”的说道:“那里有我一个朋友,我想去见一见。” “那你知道怎么去吗?”如果她没记错,好像易辰并不知道路怎么走。 “不知道!” 果然! “黄玉郎,你知道吗?”慕容雨此时掉转头,向黄胖子问到。 “此去纯州,约有三天路程,其间必经山同关,而后向西一直走,约莫两天工夫便可到达。”黄胖子好像对路线很熟悉,此时讲起来居然头头是道。 “你好像很了解嘛!”慕容雨赞叹的调侃道。 黄胖子闻言低下头,老实的回答:“我家是做粮运生意的,和全国各地素有往来,所以才会比较熟悉。” 乖乖!感情眼前这位傻不拉叽的黄胖子,还是个超级有钱的主儿!粮运?这在古代,可是个了不得的生意。但凡能在粮食方面混出头的人,家世背景方面肯定不差,而且黑道白道都要能镇的住,不然在这个生产力水平低下的世界里,粮食?恐怕就连家,都早就被人抢光了! “既是去纯州,不如由我派人打点一下,也好让大侠周全点上路!” 黄胖子此时,条理清晰的想要为易辰打点一番,却不料被易辰直言拒绝了:“不必了,我不习惯这些!” “可这一路上--” 黄胖子话未说完,就见易辰眼睛一瞟,威严的气度顿时将他冻在了当场。 “既然易辰不需要,那你就别费心了!我们还是赶快吃吧,菜都凉了。”慕容雨见他动怒,连忙岔开了话题。 一顿饭下来,大家酒足饭饱。 跟着易辰出了饭馆,慕容雨有些不舍的道:“易辰,今日一别,不知何年再能相见,你自己多加保重!” “哈哈--妙极,妙极!放心吧,有你小知音这句话,我就是在不济,也会留着这条命等着跟你见面的!” 易辰潇洒的转身,没有对黄胖子说一句话,只高声的念唱着:“来去聚散,皆是缘分……”伴着他洒脱不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海中。 “恩公,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如若有事,可差人到‘聚茗山庄’知会一声,黄玉郎自当倾力相助!” 黄胖子在易辰离开后,也终于不再缠着自己了,他留下了联系地址后,便匆匆的离去了。慕容雨一个人回到吟雪园,躺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心突然觉的空荡了起来,这间房间,早晨还充满了欢声笑语,可现在,却只剩下冷冷清清。 慕容雨此刻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害怕一个人独处,心一旦打开了,又岂能说收就收的! 叶千涵,你快回来了吧…… 山同关 一袭徜徉,悠然飘立在风中,见此时有人到来,男子幽幽的开口:“来了?说吧,你如此费心将我引至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来人经男子一问,立刻敏捷的上前,半跪道:“宣公子,吾主有命,若有人见着宣公子,还请公子立刻返回。” “返回?”男子闻言冷笑一声:“你回去告诉他,在这个世上,已再无未宣这个人了!” “宣公子--”来人上前一步,但却被男子冷冽的眼神给生生阻止了。 “黄荫,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多做纠缠!”男子缓缓向前走着,不羁的长发在空中飘扬飞舞。 “你回去转告他,如今天墨神玉现世,叫他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这个吧。” “宣公子,其实你还是很关心吾主的是不是!可为你什么就是不肯回去呢?你一个人在外漂泊了这么久,难道不想念主上他们吗?”来人慢慢的站起身,对着男子,情绪有些激动。 “黄荫!我再说一遍,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未宣,有的只是易辰!” “易辰也好,末宣也罢,在黄荫心中,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宣公子!”来人对着男子,直直的说道。 “永远吗?”男子轻呢的抬起头,“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永远吗?” 轻轻的笑了笑,男子双眼直视着前方,眼神坚定,他大步的迈了开去,“黄荫,帮我好好照顾阿雨!还有,那个黄玉郎的名字,实在是难太听了!” 一声大笑,随着清风远去,男子洒脱不羁的迎走在风中,坚毅,而又决然! 来人定定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忧结、惆怅,“宣公子……” 繁星点缀,新月如钩,一袭白衣,孑然的站立在微风中。 五月的天气,虽已有了一丝热,但一入了夜,凉意还是会一如既往的袭来。月光洒在微谰的湖面上,掠起粼粼波光,在月色的投影下,显的丝丝宁寂。 吟雪园内花木丛生,在微风的轻启下,丝丝清香的弥散在空中,园外偶有一两声小雀的低低的唤声,在夜色的衬托下,竟变的犹为的清亮。 慕容雨静静的站立在湖边,看着水中分分合合的月影,心中觉的尤其的寂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时古难全!是啊,聚散离合,阴晴圆缺,古之今往皆难全,为何自己还如此放不开呢。 就如易辰说:来去聚散,皆是缘分。既然冥冥之中早有注定,那为何自己还要如此执念呢? 心一但打开,又岂能轻易收回?慕容雨明白,经过了这许多事后,自己已再不回到当初那个只一心寻游的浪人了。如今的她,心中有了杂念,有了牵挂,有了一些轻易为别人而动的心绪。此时此刻,她是否还能回原来的那个自己? 慕容雨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感觉,让她觉的很飘渺,很迷惘,说不真实,可又确切存在,说很真实,但无一可赖。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吧! 轻叹一口起,放眼于天际,慕容雨深深的凝望着,轻轻吟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轻语了几句,忽的停了下来,她低低的看着这满湖的月色,微移两步,从身后抽出一支玉笛,又慢慢吹了起来。 斜倚着树干,白衣微起,墨发飘扬在身后,慕容雨低低的吹奏着这首《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低远悠长的笛声,在暗夜里显的那么低婉,斯寂,直吹入人心里,扣起丝丝孤没…… 一曲奏罢,慕容雨轻轻垂下笛子,双目微闭的将身全部倚靠在树干上,以寻求慰藉。 “有心事?”头上冷不丁传来了句凉凉的话。 慕容雨心中一惊,双眼猛睁,只见树上,叶千涵正懒懒的仰躺着,一双明锐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天空,月光下,是那么的星朗,深长。 “你回来了?”慕容雨见他躺在树上,一动不动,全无下来的意思,于是也索性找了块地,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月色下,一人仰躺,一人坐靠,就着这百年的大树,静静的,静静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慕容雨低低开口。 “在你前来不久。”叶千涵淡淡的回道。 前来不久?那不是她刚才的表现都被他尽收眼底了? “易辰走了。” “恩!。”还是那淡淡的声音,叶千涵一动不动的轻躺着,仿佛一切都不在他心中,但却又都在他意料之中。 慕容雨见状不再多说什么,只一个人沉默的靠着枝干,仰望着头顶满天的繁星。 “你有心事?”叶千涵低低的开口。 慕容雨闻言摇摇头:“没有。” “你有,从你的笛声中我可以听出。”叶千涵此时微微动了动,他拿开枕于头下的手,任其垂落。 “我只是因为易辰的离开,而感到聚散变幻罢了。”慕容雨闭上眼,轻叹气到。 叶千涵闻言不说话,气氛一时间陷入了长长的沉默,虽然如此,但此时的慕容雨已不会向当初那样,感到拘谨、慌张。现在的她,即使是这样不说话和叶千涵待上一天,也不会有任何不适。因为早在他们之间,一切都显的如此的惬意、自然!难道说,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所谓的默契吗? 一种不知名的情愫悄悄的在他们之间流淌,慕容雨和叶千涵就如此静静的仰望的天空,任微风四起,任繁花飘落。 但凡年少,情不知所起……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许久,慕容雨低低的开口对他说道。 “恩!”轻呢一声,叶千涵表示同意。 “为什么你会对易辰比较特别?” “比较特别?”叶千涵轻轻的反问。 “恩!”点点头,慕容雨低头说道:“你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态度,可唯独对他,却热情有加?” “任何人吗?也许吧……”叶千涵起身,兀自的轻语。接着,他一个纵身飞了下来,双脚稳稳的落在慕容雨的身边。 慕容雨起身,跟在他后面,只见他在临近湖边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易辰他不同于常人。”叶千涵看着湖光,低低的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易辰那般洒脱、自然,毫不在意世俗教条的。他以前是什么身份,有着什么经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不计较任何,只为自己心中所想,为了追求,即使是放弃所拥有的一切,也纵然不会皱一下眉头!光是这份潇洒,就足令我对他特别一待了。毕竟在这世上,能有多少人真能毫不计较的撇开一切……” 叶千涵的话,深深的敲击的慕容雨的心。是啊,在这个世上,能有多少人真可以毫不计较的撇开一切?就如自己,纵然是清高、自视,也未必能做到摒弃所有,不然也就不会有今夜的纠结了…… “你也有想追求,而又不得不舍弃的东西吗?”慕容雨看着他的背影,比知怎的,话就说出了口。 叶千涵闻言,身影一顿,接着,又慢慢放松了下来。 侧目,转头,他紧紧的盯着慕容雨,用一种极其低深,却又显哀凉的语气说道:“我也是个俗人,只是个俗人……” 无奈! 今夜的叶千涵,与平时有些不太一样,平日里总冰冷示人他,今夜居然卸下所有,如此温柔平静的和自己说着话。 看着他专注着自己的眼神,慕容雨的心不禁跳乱了节奏。 同样回望着他,他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许久,许久……仿佛彼此眼中再无其他。 忽然,叶千涵的眉头皱了起来,只见他轻捂着胸,月光下,脸色尤为苍白。 “你怎么了?”慕容雨欲上前探看,但却被叶千涵制止住,“不用,老毛病了!定是这几天忙着处理事务,所以没能休息好,不碍事的。” “真的不要紧吗?我看你脸色好白,还是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不用了,休息下就好。”叶千涵起身打断,他直直的看着慕容雨,俊气的脸让人怎么也挪不开视线。他慢慢的道:“我的事处理的也差不多了,准备后天就启程,你要是还有哪里想去逛的就趁明天吧!我先回房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慕容雨闻言轻点头,既然叶千涵不愿让自己看,那自己也不便多做强求。微微含笑,她目送叶千涵离去的身影。 但凡年少,情不知所起,以为繁花是尽头……这一夜,究竟是谁情起,又是为谁情动…… 第六十四章 正如叶千涵所说,为了观赏晋阳的风光,慕容雨在第二天吃过午饭后便独自一人上街闲晃去了。 沐浴在牡丹飘染的城市里,到处一派唯美欣然的景象。慕容雨漫步在这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禁暗自感叹:晋阳不愧为一个多国文化交汇的地方,其地域氛围果真较其他引人入胜。 东看看,西瞅瞅,最后她在一家卖发簪的店铺门前停了下来。 “公子,买发簪吗?”老板见有生意,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 “恩,先看看!” “可以,可以!”老板热络的招呼道:“敢问公子,是想自己带呢?还是买给心上人?” “额~”慕容雨迟疑,她本意想给自己买支女簪的,可自己现在又穿着男装,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店老板见她有些吞吞吐吐,当下会意,他殷勤的压低声音道:“公子是要送给心上人吧?来来来,请到这边看看。” 见他误会,慕容雨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但也不欲纠正,反正自己想买女簪,他误会就误会了吧!跟着店老板来到东侧,放眼打量起架上的簪来。 “公子,你看这个!这是本店销路最好的翡翠玛瑙步摇!你看这色泽,再看这做工,都是上上之品!用来送给心上人,准包能虏获她的芳心!” 店老板侃侃而谈,大为热心的为慕容雨介绍起来,他一面拿着玉簪,一面比划着它的好处。 慕容雨对这个翡翠玛瑙步摇并不怎么感兴趣,她本身不喜欢太过繁冗的挂饰,随意看了些陈列着的簪子,目光突然被右上方一支玉簪给吸引了。 这是一支刻着简易花纹的玉簪,线条流畅,通体透着翠绿。 “哎呀,公子好眼光啊!这是凝玉,出自于明国!” “凝玉?”慕容雨疑惑的向店老板看去。 “是啊,这凝玉可是明国的特产玉!因交通不便,本店也共就只有两块,除了公子手上的玉簪,还有就是这个了!”店老板说罢从旁边拿出另一支送到慕容雨服面前。 就只一眼,慕容雨便立刻喜欢上了这只古朴的玉簪。和刚才的那只不一样,这是一支全墨男簪,墨色中隐隐透着绿,在阳光的影射下,显的气度而又神秘。 它与叶千涵很相配!这就慕容雨看到这支墨玉簪后的第一反应。 “老板,这两支多少钱?”慕容雨手握着两支凝玉簪,向店老板问道。说实话,她已作好了杀价的准备。刚才听了店老板一番介绍,她心知这两块玉定是价值不菲,但由于自己实在过于喜欢,所以慕容雨便摆开了砍价的架势。 “不要钱!” “啊?”慕容雨瞪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店老板,一脸不解。他说的是不要钱?自己没听错吧! “公子,真的不要钱,刚才黄少爷已经替你付过了!”店老板见慕容雨有些诧异,便好心的指着门外解释到。 黄少爷?狐疑的朝门外望去,这一看她便马上明白了过来。只见黄胖子此时,正双手交叉着倚在门旁,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让慕容雨一点儿也联想不到,他就是昨日那个将自己气的哭笑不得的傻人。 “恩公!” 兴冲冲的走了上来,黄胖子对着慕容雨就是一拜,接着他无比认真的说道:“恩公!我想过了,既然你不要我送花,那我就送你别的好了!但是这次你可不能再不要了!” 又来了!还是那个傻样! “不要,我自己来!”慕容雨毫不客气的拒绝道,可她话音刚落,只见店老板一下子冲到她面前,对着她就是一阵礼拜,“公子,你就收下吧!不然小的可就混不下去了!” “恩?”慕容雨不解的看着他,“老板,你再说什么呀?” 店老板见状,连忙解释道:“公子你有所不知啊,这小店本就是黄府开的,如果小的现在收了少爷朋友的钱,那以后叫小的还怎么在黄府混下去啊!” “是这样吗?”慕容雨转过头,威胁的向黄胖子问了一遍。 “恩,恩!”黄胖子闻言连连点点:“所以恩公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低头凝视着手中这两支玉簪,慕容雨好几次想放下,但都因为舍不得最终而放弃了。算了,既然人家诚意全全,那自己就姑且收下吧!感情终于战胜了理智,慕容雨暗暗安慰自己到。 见慕容雨松了口,黄胖子立刻喜上眉稍,他欢天喜地的拉着慕容雨就要往外走,“恩公,走!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慕容雨将玉簪塞入襟中,在黄胖子的拉扯下,匆忙的跨出了店门。临走前,她没有注意到,黄胖子那打着胜利手势的姿势,和店老板那抹着一头汗水的心痛模样。 走在大街上,慕容雨一脸郁闷的跟在黄胖子身后,看着他那大摇大摆的招摇样,她心中就一阵不爽。 “恩公,我今天好开心!没想到随便出来转转,就能遇上了恩公你!恩公,你开心吗?”黄胖子心情极好,他边吹着口哨,边向慕容雨讲述他的想法。 慕容雨见此,嘴角不由直抽抽。她真的无法想象,一个长的人高马大,还颇为壮实的男人,居然当街一蹦一跳的问她见到自己开不开心?眼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无奈的翻翻眼,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着原本还兴奋无比的黄胖子,此时却突然间停了下来。 “怎么了?”慕容雨询问的走上前,只见黄胖子正一脸暴怒的猛盯着一处,双拳不由紧握。 “你怎么了?”见他这样,慕容雨不禁好奇的问到。 “是他,就是他!” “谁?”慕容雨听着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骗我的人!”黄胖子凶横的上前,朝着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冲了过去。 “你他妈的,居然敢骗本少爷!”一拳挥去,只见那人轻飘飘的避了开去,随即黄胖子一个抬腿,虚晃过一招欲攻其下盘,谁料那人却只用一手,就阻挡了黄胖子的所以进攻。 “放手!”黄胖子见自身被缚,不由怒火中烧,他大叫一声,想转身挣脱那人的反剪,但谁知那人仿佛早已预料,只见他双手一带,脚猛的一揣,那黄胖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狠狠的和地面做了次亲密接触。 “哪儿来的疯狗,见人就咬!”男子一拍锦袍,一脸鄙夷的说着。 “是你!是你害我!是你骗我去风月倾城捣乱的!”黄胖子坐在地上,气狠狠的回答到。 “骗你?”男子冷哼一声,“黄玉郎,谁不知道你在晋阳是出了名的败家子,说我骗你去捣乱?那还不如说母猪爬上了树呢!” 男子讽刺的话语,引的围观者一阵哄笑。 黄胖子见众人皆嘲笑于他,心中不由大急,他冲男子高声喊道:“那日明明我们一起斗鸡来着,结果你不但不要钱,反而还给我钱,让我去找倾城夜的姑娘玩的!” 黄胖子急急的辨白,又引起众人一阵哄笑,只见那男子得意的轻咂一声道:“果然是个傻子!早听说粮运大王黄忘川的独子是个光长肉不长脑的痴儿,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你也让大伙儿说说,有谁会傻到赢了钱不要,反而还巴巴的往外倒贴的?” 见着男子嚣张丑恶的嘴脸,慕容雨有些气愤不过,她扶起黄胖子来到男子面前,冷脸的说道:“是!一般人当然不会干出这种事,可要是遇到一些妄图假借他人之手,来达到他丑恶目的的奸人来说,那就非常好理解了!” “你--”男子看着眼前义正言辞的慕容雨,起先脸色一变,但随即却哈哈大笑开来:“荒谬!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就你这话儿,说出去有谁会信!” “我信!” “我信--” 远处传来一个清亮,却又略显寒冷的声音,慕容雨只见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缓缓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赵老板好高明的手段!这招借刀杀人用的还真是不赖!” 女子优雅在那被称为赵老板的男子身边踱了一圈,接着无比冷冽的对他喝道:“赵谷!你当真欺我风月倾城无人了么!” 那赵老板一见女子的架势,立即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只见他笑容满面的对着女子说道:“岂敢,岂敢!水老板,你莫听这傻小子胡说,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呢!” “不可能吗?”女子闻言,美目一横,清冷的脸上虽被遮了大半,但此时仍挡不住她凌人的气势,“赵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风月倾城背后干了什么!告诉你,我之所以容忍你,并不是代表我水墨心怕了你,我只是在等待时机。若有朝一日,让你落在我手里,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你信是不信!”女子高傲的抬起下巴,冷睨的目光让在场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信!我信!”赵谷闻言,立刻陪起笑脸:“水老板,谁不知道你们风月倾城财大气粗,我就是惹谁,也不敢惹你们啊,你说是不是--” “滚!”赵谷话未说完,便被水墨心无情的打断了,“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好!我走,我走!”赵谷闻言讪讪的说道,接着就要往外走。 “你别走--”黄胖子见状就要动身去拦,结果被慕容雨一把拉住,她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来。 那赵谷被黄胖子这么一吓,立马加快了离开的步子,只在到了转弯口才慢慢停下,“我呸!臭娘们,我们走着瞧!”在重重的朝地上吐了口痰后,赵谷一脸阴沉的快步离去。 这边,慕容雨扶着不停叫痛的黄胖子转身欲走,不料身后那名女子出言叫住了她:“公子留步!” 转过头,见着一脸柔和的水墨心正朝自己走来,慕容雨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问到:“是跟我说吗?” “正是!”水墨心笑吟吟的来到她面前,对她盈盈一拜:“日前多得公子解围,才使的风月倾城免遭破坏,水墨心作为风月倾城的当家家主,在此诚谢公子了!” “原来是水老板,快请起!慕容雨也是举手之劳,受不得如此重礼的。” “原来是慕容公子!水墨心这厢有礼了!”再次盈盈一拜,水墨心礼貌的向她说道。 这水墨心不愧为生意场上能手,进退得当,风姿有佳。慕容雨见着这这样的她,心中对其不禁充满了好感! 女子当如是! 轻扶起她,慕容雨有礼的道:“我这位朋友,日前因受奸人挑唆,难免冲撞了贵楼,还请水老板多多包涵,勿与他计较!” “这个自然!我知道错本不在黄公子,皆是那赵谷暗地里使的坏,他因风月倾城抢了他的生意,怀恨于心,多次想找机会下手,而黄公子也是一时糊涂才着了他的道,这些我心里都清楚的很!” “还是水老板深明大义!”慕容雨向水墨心一拜礼,表示她的谢意。 “快别叫水老板,多见外!既然相逢是缘,而慕容公子又是我风月倾城的恩人,那就叫我墨心吧!” 原本这个建议在当时来说是很唐突的!毕竟男女有别,而且又是处次相见,如此亲密的称呼,实在有些于礼不合。但不知为什么,慕容雨见着她,不禁被她过人的风采给吸引了,这个时候的女子,有多少能如水墨心这般洒脱、爽快、毫不矫揉造作!流阿雨欣赏她,就如遇到知音般那种胸怀豁畅。 轻点含笑,慕容雨温煦的对水墨心说道:“既是如此,那墨心你就唤我阿雨吧!” “好,阿雨!”水墨心微笑的欠了欠身,继续说道:“既然今日巧遇,不如由我作东,请阿雨和黄公子去风月倾城小坐一下,如何?” “好啊!我最喜欢风月倾城了,听说那里的姑娘都长的貌若天仙!”那黄玉郎一听水墨心邀他们去风月倾城,立刻来了劲道,他边说边走上前:“水老板,不如你也叫我玉郎吧,这黄公子黄公子的,叫的多别扭啊!” 玉郎?水墨心满头黑线的看着一脸兴奋的黄胖子,在周围众人压制的轻笑中,尴尬的说道:“公子尊贵,直呼姓名恐有辱其身份,还是称呼黄公子来的更为妥善些!”说罢,不待多说,便立刻摆起手势,向慕容雨做了个“请”字。 慕容雨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她浅笑一声,随即跟着水墨心向前走去,完全不理会一个劲在那嚷嚷抗议的黄胖子,“什么嘛!水老板你到在底讲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为什么称呼恩公可以,称呼我就不行了呢!你说清楚啊,哎--”在众人最后抑制不住的狂笑声中,黄玉郎一路直呼,追寻他二人的脚步去了…… 风月倾城 在水墨心的安排下,慕容雨再一次坐进了天字一号阁,想起上次与易辰一同而来的情景,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短短数天,几进几出,可终究是物是人非啊! “阿雨,来!尝尝我们这儿的芡实糕!”水墨心笑吟吟的夹起一块糕点,送入慕容雨的碗中,此时她已摘下面纱,露出了原本秀丽美好的容貌。 她是慕容雨迄今为止,见过的唯一一个能和冰绡相媲美的女子,玉颜凝脂,美目樱唇,笑起来让人不禁沉溺其中。她的美,也许比不上冰绡那般风情万种,但却比其端庄秀丽,颇有大家风范。 看着这样的她,慕容雨也不禁欢颜起来:“好,我尝尝!” “恩!好好吃!一点儿都不比玉春楼的差!”慕容雨一边嚼着糕点,一边不住的夸赞道。 “哦?阿雨去过京城?” “恩公去过京城?”听闻此言,水墨心和黄玉郎都不约而同的问出声来。 “恩。”柳与舒见状点点头,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听说自己去过京城,他二人的反应为这么大呢?“有什么问题吗?”慕容雨不解的问。 “既然恩公去过京城,那你一定知道冰绡吧!听说她可是京城第一大美女,我做梦都想见她呢!”黄胖子说道冰绡,那垂涎的样子让慕容雨看着一阵厌恶,没好气的对他翻了个白眼,慕容雨开口道:“死了这条心吧!她已经不在京城了!” “啊?她不在京城了?”黄胖子闻言,诧异的望着慕容雨,一脸不相信。 “是真的!她嫁人了,现在已经和她夫君离开京城了!”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她居然从良了,都没能见上一面,哎!京城第一大美人啊,可惜了,可惜了!”黄胖子摇头叹气的样子,让慕容雨心中一阵不爽!这个男人真是好色的没救了! “想不到她居然嫁人了!”水墨心淡淡的开口说道。 “怎么?墨心你认识她?”慕容雨闻言不禁问到。 “见过!知道她是九王爷的人,只是没想到九王爷居然会放了她!”水墨心淡淡的说着。 “额,这个说来话长……” 第六十五章 慕容雨大致的将冰绡被救的情况对水、黄二人讲述了下,当她提到叶千涵出手相助的时候,水墨心不禁一脸诧异的说道:“你说叶千涵?他居然会出手相帮!” “是的,要不是叶兄的帮忙,我门是很难救冰绡救出的。”慕容雨点点头,当然,她是不会说出自己答应了叶千涵三个条件的,及其叶千涵投顺九王爷的事的。 “墨心你认识叶兄吗?” “当然!而且熟的很!”水墨心直直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表情有些怪怪的。 “墨心……”慕容雨不解的看着她,心中很是奇怪,既然她和叶千涵关系很熟,那为什么表情会好象一脸愤然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仿佛看出她的疑惑,黄胖子在一旁出言解释到:“不止是水老板,就是我,大家谁不知道‘冷面商君’叶千涵啊!他的大名,不止是在日盛,就是在其他国家也照样如雷贯耳,这里面被他冲击过的商铺没有十家,也有八家!曾经我们黄氏粮运就差点被他连跟拔起了,后来还是我爹出的面,这才将事情摆平了。” “可你们也失了日盛大半个国家的运输港口!”水墨心接着黄胖子的话冷冷的说到,那表情不屑之极。 黄胖子被他这么一杵,立刻乖乖的闭起嘴巴不讲话了。 “这么说叶千涵是和你一起来的?”水墨心看着慕容雨笑笑的说,虽心中有些不待见叶千涵,但对于慕容雨,她还是十二万分的喜欢。知晓她的想法,慕容雨对她更是欣赏。这是个奇女子,就如自己刚才所说,爱憎分明,决不随意迁责他人,如此胸襟,堪比大丈夫耳。 “恩!不过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了!”慕容雨实话实说。 “恩公你要走?”黄胖子听闻此言,急忙向她求证到。 “恩,明天!” “去哪里?”水墨心淡淡的问道。 “具体不太清楚,好像是要去零星国。”慕容雨回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叶千涵的想法,只依稀清楚他这次是要去零星国做生意。 “零星国?呵!他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水墨心冷哼一声,接着说道:“算了,不要说他了,既然明日阿雨要走,那今天我们就纵情畅饮一回吧。” 高举起酒杯,六目相对,齐齐仰面而尽。 “阿雨不胜酒力,接下来就以茶带酒了。”慕容雨不好意思的向二人讨起情来。 “无妨!”水墨心知道慕容雨不是作态之人,便欣然接受了,只有那胖子还在那一个劲的抗议道:“这怎么行!身为男子怎可不胜酒力!” “那你替阿雨喝吧!”水墨心烦着他的胡搅蛮缠,一句话向他噎了过去。 “啊?哦,好!”乖乖,这他可求之不得了。 谁不知道这风月倾城的醉香酒,那可是堪比玉春楼的招牌玉露春的,虽不是价值连城,但也珍贵稀有,一般的达官显贵若想要来个畅饮,那也是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腰包的。现在如此美味的好酒放在自己眼前,而且还不用花钱,这叫黄玉郎如何不开心呢?于是他当下连饮几大杯,以解以往馋涎之苦。 慕容雨不知这其中道理,当然不能理解黄胖子的此番作为,见着他一口连着一口的牛饮,不禁心中直叹。 醉香酒,顾名思义,是越喝越醉、越醉越香。几杯下肚,黄胖子已有些大舌头起来,“好、好、好酒--我、我、我、好开心!干--”黄胖子耍着酒疯,不时举着杯子要找人干酒,柳、水二人不理会他,径自的交谈着:“你有烦心事!” “哦?何以见得?”水墨心闻言饶有兴趣的向慕容雨反问到。 “从刚才开始,你左手的拇指就一直不停的摩挲着你中指指腹,光凭这一点,就可以知道你在思考着其他事情。” “阿雨你果然观察入微!”水墨心淡淡一笑,并没有被人当面戳穿心事的尴尬。而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慕容雨对她倍增好感,“不是观察如微,而是直觉使然!” “不是观察入微,而是直觉使然!”水墨心一听这话,起先一愣,她直直的看着慕容雨,许久,粲然一笑:“没错,直觉使然!” 轻一点头,慕容雨和她双双笑出声来,这是一种会意,一种遇到知己后的会意,这更是一种默契,一种不论认识多久,却彼此相惜的默契!就是这种默契,使得她二人今后成为了患难与共、生死同交的好友。 正当赞赏之意流畅在她二人之间时,只听“嘭”的一声,一个重物翻躺在地,紧接着一壶满溢酒香的酒壶便飞一般的向慕容雨袭来,正不偏不倚的砸在她胸前,留下了一大滩酒花。 看着此时已呼呼大睡的黄胖子,慕容雨简直是苦笑不已,她赶紧捂的淋湿的衣裳,避免秘密泄露。 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她在淋衣的衬托下那凹凸有致的胸部,早已被水墨心尽收眼底,“阿雨你……” 见事已败露,慕容雨倒也不遮掩,索性大方起来,她一手压在自己的唇上,示意水墨心不要出声,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再望外面瞧了瞧。水墨心见状立刻会意,她轻声道:“你跟我来!” 两道身影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悄悄离开的桌子,只剩下仰面大呼的黄胖子,一个人美美的咂巴着嘴巴,一个翻身又接着沉沉睡了去。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进了房间摒退所有人,在慕容雨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男装后,水墨心隐有笑意的向慕容雨问道。 “额~理由其实很简单,我只是觉的一个姑娘家在外行走多有不便,于是就女扮男装起来!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只是大家都认为我是男子,我也懒的解释,将计就计,于是就成了现在这种结果!” 慕容雨坦白的交代的自己的“恶行”,其模样老实、可爱,直惹的水墨心一阵发笑,“你个鬼灵精!”水墨心一戳慕容雨的脑袋,娇嗔一声。许是抛开了男女之别,此时的她们,在感情上又迈进了一步。 “轻点儿,疼!”慕容雨见她此状,也嬉皮笑脸的跟她打闹起来。虽是两个女孩子,但一个女装,一个男装,相互追逐戏弄着,一时间还让人接受不了。 那天晚上,众人只知道风月倾城的老板水墨心,公然的将一俊秀男子带入自己的闺房,久久不出,期间嬉笑打闹,欢声不断!让其外的人比比侧目,猜测不已…… “说吧,臭丫头,你多大了!”闹累了的水墨心,终于放弃追逐,她一屁股坐凳子上,气吁不止。 “我也不知道,从来没人告诉过我!”此时慕容雨也累极,同样的跌坐在凳子上,喘的粗气。 “你不知道?”疑惑的向慕容雨看去,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水墨心心中不由不懔:“看你的样儿,也不像比我大,不如就叫我姐姐吧!我今年十九,那你就十八好了!”水墨心笑笑的说,其实她不知道,慕容雨的本龄却正是十八。 “叫你姐姐?”慕容雨不解的看着。见她如此,水墨心白眼一翻,没好气的说:“对啊!我们结拜,我比你大,自然是你叫我姐姐!” “喂!你哪只眼睛看见你比我大了?”慕容雨不满她嚣张的态度,愤然反抗,结果被水墨心一记爆栗敲头,“臭丫头,敢跟姐姐顶嘴,不想活了啦!有本事你告诉我你多大年龄啊!” “你--”慕容雨委屈的抱着自己的脑袋,一脸含冤的看着面前指气跺颐的水墨心,心中大叹:“天哪!她可真是遇人不淑啊……” 原以为结拜会向电视里演的那样,要三跪九叩,歃血为盟之类,不料水墨心居然只轻飘飘的要求击掌为誓就行了! 她说真实的誓约是要放在心里的,一辈子不会相忘!但如果心都变了,即使用那么多规矩、约定的,又能有什么意思,根本代表不了任何!她和自己结拜,是和她自己与自己的做约定,并不是给世人作秀,所以她不需要其他,只一击掌,一切既定! 她这个做事的风格,都有点易辰的味道,如果他们俩在一起,应该会是件很有趣的事吧!慕容雨暗暗的想到。 “笑什么?”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个人,觉的你们很像!” “哦?什么人,我都是想见识见识!”见慕容雨如此讲,水墨心也不禁来了兴趣。 “易辰!”慕容雨直言以代。 “京中四公子之一的易辰公子?” “对,就是他!那晚也是他阻止黄玉朗郎的捣乱的!不过你当面可不能这么叫他,他会生气的!” “为什么?”水墨心不解的问。 “因为他跟你一样,不喜欢受世俗所缚啊!”慕容雨笑笑的解释道,边说边向水墨心眨着暧昧的眼睛。 “切!沽名钓誉!”水墨心闻言轻咂樱口,一脸不以为然。慕容雨见状连忙打趣她道:“是是是,就我们墨心姐最潇洒,其他人啊,那都是沽名钓誉!” “去!死丫头,没大没小--”在慕容雨的消遣中,新的一轮交锋又燃起了战火。 易辰?好!这个名字她记下了…… 直至夜深人静,慕容雨才和水墨心依依作别,命人将黄胖子抬上车送回黄府,她转头对水墨心拜别:“阿雨走了,墨心你多保重!” “恩!”轻一点头,水墨心深深的看着她,一天的相聚对她们来说实在是太少,换做谁,都会此刻的分离而感到难过,更何况是相聊甚欢的她们。 水墨心从腰间摸出一枚圆珠:“这是信号珠,一旦你有危险时,将它抛向空中,我的人见了自会前去救你!你不会武功,送个保命的玩意儿,全当是我的心意了!”水墨心关心的话,让慕容雨心中一阵感动,她接过圆球,紧紧的攥在手中。 这就是知己,不问出处,不言其他,只一腔热情,全然倾注。 “多保重!”转过头,踏上马车,慕容雨毅然决然的离去!身后,水墨心浅笑沉吟,看着她淡去的背影,露出深深的关切…… 吟雪园 慕容雨跳下马车,礼貌的向驱车送自己回来的老伯说了声“谢谢”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这时,王伯匆匆走出来,他急切的对慕容雨书道:“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才回来啊?” “怎么了?”慕容雨见他的样子不明所以,愣愣的问到。 “你这么晚没回来,主子都着急了,派了好多人去外面找,生怕你出什么事!这不,他自个儿现在还在前厅发火呢!” 啊?叶千涵发火了?慕容雨不可置信的看着王伯,边走边不时回头看他,想确定他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还知道回来!”当慕容雨还未踏入门口时,叶千涵冰冷的声音就已经传入她的耳朵里了!好冷啊!看来王伯没骗自己,叶千涵是真的生气了。 “恩!”乖乖走进门,慕容雨低着头静立着,面对叶千涵,她此时表现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好几次她都想潇洒的走人,可一接触到叶千涵冷冽的双眼,她就感到有种莫名的压力笼罩着自己,让她无力迈动开双脚。 “去哪了?”冰冷的声音让慕容雨不禁打了个寒战,虽然叶千涵优雅的斜靠在椅子上,面色自若,但在慕容雨看来,他却比任何时候都骇人,因为他全身透着冷意,不容旁人一丝靠近。 “额~风月倾城!”慕容雨在他的威慑下,坦白交代了。 只见叶千涵闻言,星眉一挑;“哦?逛妓楼了?” 慕容雨大窘:“额,是和朋友一起喝酒去了,不过我没喝!” “朋友?我倒不知道你在晋阳还有朋友呢?”叶千涵慵幽雅的换了个姿势,继续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到。 “额,一个是和易辰一起认识的,另一个则是今天认识的!”慕容雨声音说的很轻,好似说重的会惹的叶千涵不高兴。 “他们是谁?” 我晕!她还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啊!慕容雨无语,但嘴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一个叫黄玉郎,一个叫水墨心。” “是他们?”叶千涵闻言再次挑了挑眉毛,但冷俊的神情已隐有了笑意:“你还真是会交朋友!” 啊?他这是什么话?慕容雨不解的看着他,想要寻求答案,但叶千涵并不理会她,自径站起身说道:“吃饭吧,菜都凉了!” 啊?难道,难道他一直在等我回来?慕容雨心下有些感动,望着叶千涵的眼神柔柔的,既动情又感激。 “怎么不吃?”叶千涵停下筷子,疑惑的看着她,他当然不会理解一个男子为何会用如此怪异的眼神看她。 “额。”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慕容雨故意抬头挺胸,趾高气昂的看着他:“我都不知道,原来除了‘京中四公子’之外,你还有个‘冷面商君’的称号!” 叶千涵闻言不语,只径自低头吃起饭来,但慕容雨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她继续调侃道:“我觉的这名字听适合你的,‘冷面商君’?果然人如其名,够冷!” “那我也不知道你,原来也和无言一样这么无聊?” “我们只是实话实说啊!”慕容雨不理会他的讽刺,继续调侃道:“无言他可真有见解,冷面商君?字字突出要害,高!实在是高!” 叶千涵闻言面无表情的放下碗筷,站起身,冷冷的回头:“明日就要出晋阳了,这两天会有很长的一段山路要走,你吃完饭就早些休息吧,别到时候走不动,可没人管你!”清冷的身影远去,在叶千涵转身的那一刻,原来紧绷着脸突然柔和了下来,他静静的站在门外,回想起刚才的对话,不由笑从中来…… 哼!小看我,我扁不让你看扁!慕容雨忿忿的想着他刚才的话,在心中暗在决心,明日自己定不能让叶千涵小瞧了去!收起原本要给他的玉簪,慕容雨也起身回了房间。 第六十六章 李白曾说过:“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眼下这崎岖的山路,虽比不上那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但对于慕容雨这种从小就没爬过什么山的人来说,那可是一种极大的挑战。只见她一走一崴,一崴一停,走的好不辛苦。 怎么昨晚做的紧急训练会一点用都没有呢?慕容雨暗暗的想,为了不让叶千涵看扁,她昨晚可是做足的准备工夫,什么劈叉啊,高抬腿啊,有氧操啊……为了舒展筋络,她都一一试过了,可是现在怎么感觉效果还是那么不佳呢? 慕容雨哭丧着脸,无精打采的跟在引起千涵后面,累的双股直打颤,可叶千涵就跟不知道似的,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的一个人往前走。 时当正午,天气有些燥热,阳光刺的人有些睁不开眼,慕容雨已经这样不停不歇走了将近三个时辰了。 “叶千涵,能不能休息一下!”最后,实在走不动了的她,索性瘫坐在路边,口气也不善起来,原本该称呼的“叶兄”,现在也改成“叶千涵”了! “不行!”叶千涵皱着眉头,看着有些耍无赖的慕容雨,口气有些不善:“快起来!这一带多有猛兽出没,而且还会有山贼,如果我们能不趁太阳下山前赶到山下,那到了晚上,我们的处境就会变的很危险了!” “啊?”慕容雨闻言大惊,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叶千涵闻言一脸冷漠的瞟了一眼她,一声不吭的往前走去。 慕容雨艰难的沿着山路往上爬,不禁想起了上次与冰绡他们爬三潭山的情景,同是女子,为什么当时冰绡就能毫发无损,而自己却是满身狼狈!是叶千涵保护的好吗?难道他因为见自己是男子,所以才会袖手旁观,不闻不问的吗?慕容雨不禁疑惑。 慕容雨思绪万千,一不留神被脚下的石头拌了一下,脚一扭,立刻有些肿了起来。忍住痛,抬眼看了看叶千涵,见他好像没发现自己的异状,便咬紧牙关,一步一拐的向前走着。 突然间,叶千涵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立着不动,静注的周围的一切动静,“前面有人!”他冷冷的对慕容雨说了声,接着转过身,一把扶起她,躲进了旁边的杂草林里。 原来他知道自己受伤了?慕容雨暗自想着,不禁紧咬起嘴唇。原来叶千涵明知道自己脚不便,但却就是不来扶自己,反而任自己一瘸一拐艰难的走着。 慕容雨虽心下难受,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她抬头打量着叶千涵,只见他俊美的额头上,此时正布着一层密密的细汗。 他这是怎么了?慕容雨不禁诧异,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叶千涵,印象中的他,总是冷漠,淡定,从容,强势,即使不说话,也会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但今日却不然,他先是主动的避开前来的人马,而随后又紧张的观察起周围的动静。 也许第一点她还比较好理解,毕竟出门在外,麻烦是能不惹就尽量不惹,但后面这一点她就不能理解了,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能让叶千涵冒出冷汗来? 不远处传来低低浅浅的马蹄声,慕容雨放眼一望,只见一个飘着“慕容”字的大批人马,正气势的向这边驶来。这是一支正规军!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从他们统一的战服、整齐的列队以及肃杀的气势就可看出。 为首的是三位饱经风霜的战将,其中旁边两位分别骑着枣红色战马,他们稍行于前,为整个队伍引领着前进的方向。而中间一位则明显是军中主将,他气宇威严的坐立在白色战马上,手握七星宝剑,双眼锋利无比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他的位置稍行于左右两将之后,是军中灵魂之所在!在庄严的“慕容”字旗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慑人心魂! 这就是正规军的魅力,庄严,威武,雄浑,即便在如此艰难的道路上行军,仍能踏出军人的风范。 慕容雨目送着远去的队伍,看着那随风而扬的锦旗,震撼的久久说不出话。可是她却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这是她和慕容正的第一次交汇。 “走吧!”待大部队过去后,叶千涵拉着她走出杂草林,示意继续往前走,可不料慕容雨因转身太紧,脚被滕条绊了一下,人一下猛的向前摔去,接着便翻转着向山下滚去。叶千涵见此连忙运功阻止,可就在挥手间,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出,然后身子一歪,随着慕容雨一同跌落而下。 一个时辰后,慕容雨幽幽转醒,她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掉落到了一个山洞中,不远处,叶千涵躺在那里,看样子还未醒来。 慕容雨艰难的挪到他身边,探了探鼻息,再把了把他的脉象,刚才的疑惑顿时消散开来。难怪他会避着他人,难怪他会头冒细汗,难怪他会跟着自己一起跌落下来,原来都是因为他之前就已受了很重的伤,不然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弄的如此狼狈。 到底他是从什么时候受伤的呢?慕容雨细细回想起这些天来叶千涵的一举一动,突然精光一闪,是了!就是那晚,那个在月下湖边的晚上,虽然当时夜色朦胧自己看的不是太清楚,当她肯定叶千涵那晚的脸色比平常要苍白些。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吧,难道自己不在他身边的这两天,他遭受了什么敌手?不然也不会伤重如此。 伸手掏出一粒药丸塞入他口中,慕容雨大致清理了一下他的外伤和嘴角的血渍,在确定没有其他大碍后,这才盘起腿料理自己的伤来。 慕容雨真该谢谢老天爷,从这么高的山上滚下,两人居然都只受了些皮外伤。在清理好所有伤口后,慕容雨捂的一瘸一拐的腿,一跳一挪的来到洞口想观察一下形势。 这是个人工开凿的洞,从洞口的切口和洞内的凿痕就可看出,不管是什么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开凿的这个洞,慕容雨此刻都很感谢他,要不是如此,在这个夜幕将至的深山里,他们这样两个伤员怕要是凶多吉少了。 随意抱了些干材在洞内点起火来,叶千涵说过这里到了晚上会有野兽出没,慕容雨学过生物常识,知道野兽多怕火,于是便在洞内四周点起火堆来,给自己壮壮胆。 风呼呼的啸着,多伴有狼嚎,慕容雨看者昏迷不醒的叶千涵,不禁往他身边挪了挪,虽然知道此刻他不会醒,但只要一接近他,慕容雨心里便会充满了安全感,仿佛他的存在就如自己的强心针一样,给自己以安定、坚强的动力。 叶千涵原本就受了内伤,后又为救慕容雨而枉动内力,导致一时间真气逆流,昏迷不醒。慕容雨直直的看着他的脸,在药力的作用下虽已开始好转,但仍掩饰不住苍白。还是第一次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端详着他,慕容雨不禁的伸出手,从他秀美的眉头开始,一路向下,经过高挺的鼻梁,轻轻抚上平时素冷的星目,在那里停留片刻后,来到他那性感凉薄的嘴唇。 都说薄唇男儿皆无情,叶千涵便是吧!想着他平素的行为,慕容雨苦笑。她应该压制自己的感情的,喜欢上这样一个冷漠的人,下场注定是凄凉的,而且以自己的身份、曾经的经历,拿什么去匹配高高在上的他,纵然自己不介意,可身受封建礼教教诲的他又会怎么想? 慢慢抚摸着那一弯优美的弧线,慕容雨痴痴的看着他,纵然知道千不该万不该,可情一旦动了,又岂是说收回就能收的回的。 纤指滑过他俊毅的脸庞,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慕容雨才敢释放自己的感情,缘分真是如此奇妙,想着当初还那么讨厌的恶霸男,现在居然成了自己的心上人,这期间的转变,莫测的连慕容雨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哎,剪不断,理还乱!慕容雨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头再次去看叶千涵,忽然发现他苍白的脸上透露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伸手一探额头,慕容雨心中暗自叫糟。她知道,身受内伤的人是最忌受风寒,说的直白点,就是当你受了重伤后,身体的各项免疫机能都会下降,如果此时着了凉,在医疗设备还很低下的古代,是根本无法很好的治愈的,而且还会引发出很多致人性命的病发症。 慕容雨着急的搓着叶千涵微冷的手臂,看着他渐蜷成一团,她焦急的四处张望。要是在平时,自己还可以给他采药熬药,可现在夜黑风高,而且无任何煎药器具,这让她如何是好? 扯下一块衣料,放入之前打来的水里浸了浸后,再放到叶千涵的额头上,希望能给他降降温。可额头上的热度控制的住,身体上的寒冷怎么办呢? 他是为了自己才会弄成这样的!慕容雨看着眼前有些微抖的叶千涵,思量再三,最终把心一横,侧躺而下,伸手将叶千涵搂在怀里,用自己温软的身体紧紧的贴住了他,希望能以此带给他温暖…… 第二日清晨,当叶千涵幽幽的转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慕容雨那张毫不设防的脸,那张脸纯净的没有一丝瑕垢的嫩白小脸,大而灵动的眼睛,虽此刻紧闭,但在那浓密而卷翘的睫毛映衬下,显的格外的迷人,粉粉的双颊,小巧的鼻子,不点而朱的樱唇,让人一看便想一亲芳泽。 叶千涵定定的看着慕容雨,神情转换不定。他不是傻子,从怀里这具身体的柔软程度来看,他就知道慕容雨是女扮男装,并且他还知道她就是当初的那个…… 从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像她那样拒世潇洒,去留不羁,有时内敛的像山,有时又灵动的像水,但多半时候像风,让自己感觉的到,却又抓不牢,明明近在眼前,但却总以为下一刻便要失去,患的患失感觉让他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她,为了让她留在自己身边,竟不惜一次又一次的为她破例,心早已在冥冥之中被她牵动,看着此时睡梦中的她,叶千涵的心不禁乱了…… “恩。” 许久,慕容雨慢慢醒来,她微睁着双眼四周看去,却不料对上了叶千涵深邃的双眼,心中顿时一紧,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 连爬带滚的躲出他的怀抱,慕容雨结巴的说道:“那个,昨天晚上你因为受了风寒,我怕你伤势加重,所以就,所以就……” “所以就怎么了?”叶千涵淡淡的开口,同是一样的声音,可为什么听到慕容雨的耳朵里却多了一丝玩味呢? 慕容雨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比叶千涵早一步醒来?可她哪里知道,叶千涵本就体质过人,且又经过一夜修养,醒来的总会比她这个一直担惊受怕的人要早的。 “怎么不说话了?所以就怎么样吗?”叶千涵仿佛心情极好,他忍住笑继续的戏逗着慕容雨。 慕容雨见他一副欠抽样,顿时心中窝火:“叶千涵!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你担心我?”叶千涵直直的反问。 废话!我不担心你担心谁!慕容雨很想这样讲,可话到嘴边却又变了:“当然了,万一你死在路上,我可洗不清嫌疑!” “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试运了下气,叶千涵站起身来,想要查看一下周围的状况。 慕容雨见状不由身子一紧,大声说道:“叶千涵,你就不能好好坐着!”也许是和易辰在一起久了,现在慕容雨唤他都直来直去,不加敬语了。 “我没事!”回头好笑的看着她,叶千涵露出了难得的狡黠:“一个姑娘家,这样下去可不行哦!” 姑娘家?慕容雨闻言一愣,虽然自己昨天那么做,已抱定了泄露的危险,但此时真从他嘴巴里说出,那感觉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他知道自己是女的了,那他以后会怎样的对待自己?牵绊多了,顾虑自然也就多了,就像现在的慕容雨,她会介意叶千涵对自己的看法一样。 “你知道了?”慕容雨低低的问。 “恩!”淡淡的应了一声,叶千涵说道:“昨晚,谢谢你了!” “不用!”摇摇头,慕容雨快步的跟上了他。 “脚好了?”见她此时行动正常,叶千涵将视线放在她的脚上,可当她看见慕容雨外露的纤腿时,目光不禁暗了暗。 慕容雨连忙用手遮的破损处,昨夜因找不到布给叶千涵冷敷,情急之下也没注意,便随意扯了块衣服代替,现在一看才发现,自己那白嫩纤细的小腿,此时正若隐若现的展示在人前。 “去换件衣服吧!”见慕容雨迟迟不动,叶千涵又问道:“怎么了?” “你头发散了!” “许是发簪掉了!”叶千涵淡淡的说者,丝毫不在意零散的头发。 “用这个吧!”伸手将那日买的玉簪放入他手中。 “凝玉簪?” 慕容雨见叶千涵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不由尴尬的说道:“那日在集市上看到的,觉的好看就买了,要是你不喜欢的话就还给我吧!”伸手欲拿,不料叶千涵先行一步:“我收下了!” 见他将发簪小心翼翼的放入自己的衣襟中,慕容雨脸上心中一紧,脸上不禁一阵火烧,她连忙转过身去害羞的说道:“我去换衣服!” “换成女装吧!我可不想这一路上都被别人误会成断袖!” 叶千涵冷冷的话传来,“现在知道是断袖了,当初叫自己跟着他时,他可没提到这个!”慕容雨话虽这么想着,但心里却异常甜蜜,静静的打开包袱,她拿出久违了的女裳,转入暗角,开始一件件穿了上来。 叶千涵见状,背过身去,面色柔和,冷俊的脸上露出从未展现过的笑容…… 第六十七章 “好了!”慕容雨低头说道,叶千涵闻言转过身,顿时觉的心中一紧,这便是他朝思幕想的人儿,轻眉远黛,肤如凝脂,清新,出尘,一如出水芙蓉,又如冬日傲梅。这就是她,就是自己记忆中的慕容雨!不自禁的被吸引,久久挪不开视线…… 慕容雨有些羞涩,记忆中的叶千涵从不曾如此,虽然知道自己换上女装也算是个大美女,但她相信叶千涵绝不是个会被外像所迷惑的人,看看冰绡的例子就可以知道了。 “好美……”叶千涵看着她,低低的说到,慕容雨闻言顿时双颊绯红,羞涩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以前和沈默在一起时,虽也有男女之嫌,但她总将他当成哥哥,所以也没觉的多不好意思,但现在不同,自己心里装着一个叶千涵,行事作风自然有所顾忌。 慕容雨双眼飘忽,不知将视线该放在哪儿好,叶千涵见此轻笑一声,他执起慕容雨的手慢慢拉至胸前。 如遭电击般,慕容雨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柔荑被叶千涵牵起,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薄唇一张一合的对自己说道:“雨儿,我以后叫你雨儿可好?” 雨儿?慕容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叫自己雨儿?这么亲密的称呼,居然是从那般冷酷的叶千涵嘴里说出的,慕容雨真的有些傻了。 “怎么?不喜欢?那叫阿雨如何?”叶千涵温柔的说道,见慕容雨不答他也不催,只脉脉的看着她,专注而深情。 “还是叫阿雨吧!”好不容易找回了神志,慕容雨轻轻挣脱叶千涵的手羞涩的说道:“叫阿雨比较顺口!” “好!”叶千涵露齿一笑,“就如阿雨所言!” 今天的叶千涵好温柔哦,慕容雨深深的看着他,很难想象这种温柔居然是为自己而现,心里甜甜的,像小老鼠头吃了蜜一样,怎么也停不了。 “还可以走吗?”叶千涵用眼瞅了瞅慕容雨的脚,想知道她是否还能继续赶路。 “没关系的!”慕容雨不好意思,连忙摆手示意。 “好吧,那我们继续上路吧!” “你的身体?” “我没事!”叶千涵回头一笑的示意她安心,接着再次牵起她的手向洞外走去。 今天的叶千涵笑容好多!慕容雨痴痴的跟在他后面,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一路上感受着从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既甜蜜,又幸福。 “要不要休息一下?”大约走了两个多时辰后,叶千涵很体贴的询问慕容雨要不要休息,“不用,我们还是早些下山吧,你不是说这里经常有山贼和野兽出没吗?” “好吧!”叶千涵闻言想了一下,也许正是考虑到刚才所说的,他便不再坚持,牵起慕容雨继续望前走去。 “站住!”一声大喝传来,山头突然冒出许多人头,随着带头人的一声令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下来。 团团将他二人围住,为首的大汉身穿黑马褂,头扎红缨带,标准的山贼造型,他手持一把大刀,斜抗在肩头,正大摇大摆的向他们走来。 “寨主!”众人齐齐喝道。 只见那为首的山贼闻言将眼珠子一斜,仔细的打量起二人,当他的目光接触到慕容雨时不由一怔,紧接着双眼放出委琐的光芒:“来呀!把这男的给我杀了,女的给我留下,带回去做压寨夫人!” 慕容雨见此情况心中暗自着急,对方人多势众,而叶千涵又受了重伤,如若贸然使用内力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手被叶千涵紧紧的攥着,他低低在慕容雨耳边说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跟紧我!” “恩!”重重一点头。说话间,众人便如潮水般开始蜂拥上来,只见叶千涵单手对敌,在刀光剑影中穿梭来去。, 慕容雨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里,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真刀真枪,感觉格外的无措,她任由叶千涵将自己拉来带去。 刀在她面前划过,割断了几许碎发,“别伤了我的美人儿!”山贼头目见状连忙大呼。只见叶千涵一个扫腿,撂倒众人无数,他紧紧的将慕容雨护在胸前,询问道:“没事吧?” 摇摇头,示意他不用为自己担心,慕容雨将手偷头的伸进自己的衣袖,情状紧急,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可正当准备用药时,自己左手臂突然一凉,血顿时如注。 “你们该死!”叶千涵一见慕容雨受了伤,原本还正常的脸立刻冷冽了起来,他双眼微眯,浑身上下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冷冷的扫过众人,那肃杀的气势让在场人不禁不寒而栗,有几个站在最前面的已不自觉的悄悄往后退去。 “一群废物!”山贼头目见状,狠拍了几人:“怕什么!他就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不许退,都给我上!抓到美人,大家人人有份!” 山贼头目的话很大程度上调动了众人的积极性,众人痴迷迷的看着慕容雨,长年生活在深山里,他们哪里有碰过如此出尘的美人,现在听寨主这么一讲,便一个个热血沸腾起来。 一步步上前,一步步逼近,眼看他们就要冲上来了,慕容雨突然见眼前白光一闪,不知何时,叶千涵已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正太阳光的照射下,正发着冷森森的剑光。 “抱紧我!”冷喝一声,叶千涵紧搂着慕容雨,纵身一越,单手剑花翻转,一时激起哀号一片。慕容雨只听得“呼呼”的风声自耳边划过,她紧紧搂住叶千涵,感受他精健的胸膛,和阵阵专属他男子的气息。 风,吹乱了长发! 在叶千涵的怀抱中,慕容雨墨舞飞扬,白衣飘诀,就如天外的仙子般,引起惊叹无数。直直的看着叶千涵英毅的侧脸,看着他渐冷的表情,心中居然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涌现出些些的甜。 傲视冷睨,手起剑落,叶千涵犹如修罗场上的冷鬼般,顷刻间挥洒着死亡。看着手下一个个的倒下,那山贼头目结巴的向后退着:“你、你别过来!” 鲜血染红了剑身,叶千涵拖着滴血的冷剑一步步向他走去,“英雄,你放过小的吧!”双腿一曲,头目软软的跪倒在地上,开始苦苦哀求起来。 “叶千涵!”慕容雨轻轻的叫了一声,叶千涵闻言一迟疑,可就在他这一迟疑的工夫,山贼头目找准了时机,他一越而起,双掌朝叶千涵劈来。 “小心!”慕容雨见状连身飞去,拼命的挡在了叶千涵的面前,她不能再让他为自己受伤了,绝不能! 掌重重的打在了她身上,“阿雨!”叶千涵看着口吐鲜血的慕容雨,心痛的失声道。 “找死!”反手一剑,正中山贼的胸口,可就在他拔出剑时,慕容雨的身体如断了线了风筝般,直直的朝下落去。 “阿雨--”伸手去接,却不料那山贼头目还未死透,他倾尽全力奋起一掌,实实的打在叶千涵的背上。 “噗--”的一声,叶千涵口吐鲜血,原本已到极限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任何外力,最后,他只能单手撑地,眼睁睁的看着慕容雨跌落山下。 “阿雨--”一声痛彻心扉的大吼在山间蔓延开来……当慕容雨迷迷糊糊的翻倒在一个男子的怀里时,她仿佛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是你……” “是你?”在慕容雨沉沉昏去前,她仿佛看到了李庄那张云淡风清的脸。 “阿雨!阿雨!”轻轻摇了摇怀中的人儿,见全无反应,李庄不禁焦急起来:“怎么办,钟全?” “少爷!这位姑娘是昏过去了,我看她身受重伤,我们还是赶紧给她找个大夫吧!”钟全虽不明白自家少爷为何会对一个陌生女子如此关心,但人命关天,他还是好心的出言提醒到。 “对!对!找大夫!”李庄一把抱起满身是血的慕容雨,急急的向车内走去,剩得钟全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喃喃的说道:“奇怪了!还从没见少爷这般紧张过谁!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天后 “大夫,她怎么还不醒啊!”当慕容雨缓缓的醒来时,听见的便是这样一个焦急的声音。是谁?这声音好熟悉!慕容雨努力的睁开眼想要看清说话之人,无奈身体乏力的一丝劲也使不出。 朦胧之间,听见一位老者对刚才说话之人说道:“公子少安毋躁,这位姑娘只是一时失血过多,加之又受了惊吓,所以才会迟迟不醒的,老夫人已为她开了些调理的药,只好按时服用,不出三日必能下床行走!” “如此就有劳大夫了!”男子礼貌向老者谢道,接着对另一人吩咐到:“钟全,送大夫!顺便在煎些药来!” “是,少爷!大夫这边请!”只听那名唤钟全的小童闻言立刻行动,恭敬的将人引了出去。 房间顿时间就只剩下李庄和慕容雨两人,只见李庄缓缓的来到床前,对着仍昏迷不醒的人儿低低的叹道:“想不到你竟是个女子!” 是李庄! 慕容雨虽未醒来,但神智已然清醒,此刻她分明的听清了来人的声音。李庄!想不到会在此碰上,曾经自己是多么希望能再见一面,但此时此刻心境变了,相见有时候已有些变的不那么强烈了…… 久久的沉默,李庄看着面色仍有些惨白的慕容雨,思绪不禁跳转到当日:“天上到地上路程很长、时间很短,形成的圈圈再大,滴出的声音再清脆……沒有人注意……只是这次,希望自己滴出的圈圈更大,声音更清脆……” 慕容雨,原来她就是那个经常在出现自己午夜睡梦中的身影!这一点,在自己昨日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便已清晰的明白了。可是,她居然是女子!那个那他终日念念不忘,每每想起便欣然开朗的人,居然是个女子!李庄的心乱了……可究竟为什么会乱?恐怕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待慕容雨完全转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水……水……”低低的轻语,慕容雨慢慢支起身子,突然她感到头一阵眩晕,紧接着人便毫无意识的向前倾去。 一个温暖的手臂猛的接住了自己,慕容雨恍惚前抬眼望去,只见李庄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来,喝水!”轻轻的将她扶坐好,李庄单手支着她,单手托着碗水,温柔的对她说到。 “谢谢!”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喝着,慕容雨对李庄讲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也不知道!”接过碗,李庄淡淡的说道:“那日我在赶路时,突然见对面山上有人落下,走近一看才知是你!当时我还真让你吓了一跳,想不到再次见面,你居然变成了个女子!”最后一句,李庄说的有些羞涩,他定定的看着慕容雨,想知道她此刻的表情。 但慕容雨并未注意,她闻言淡淡一笑:“阿雨本就是女子,只因一人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故才改成男装的。” 点点头,李庄轻言:“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提还好,一提慕容雨立刻想起了叶千涵,她挣扎的起身,拉住李庄忙问:“除了我,你还有没有发现其他人?” “其他人?没有!当时就只有你一人落下。”李庄不解的看着慕容雨,从她凝重的神情可以看出,她一定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到底什么事?还有其他人吗?” “恩!”点点头,慕容雨说道:“我和一位朋友路过那里,不料半途杀出了一帮山贼,抵挡之中,我便不慎落了下来。” “那你们有没怎么样?” “不知道,在我落下前,山贼已被我朋友基本杀光了!” “看来你这位朋友定是武功高强之人,既然这样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一定会没事的!”李庄见她如此,不由出声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虽然慕容雨口中这么说,但心里总觉的有些不安,如果叶千涵真的没事,那他当时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难道出了什么状况,可是山贼明明被他剿灭光了啊? 慕容雨想的脑袋都痛了也没想出什么来,最后索性放弃,她相信叶千涵最后一定会没事了,没有什么原因,只因他是叶千涵。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李庄见她不说话,便随意的问了起来。 “湖溪!”记忆中,叶千涵是要去那里的。 “你们也去湖溪?”李庄闻言诧异,最后淡笑着说:“如此正好,我也想去湖溪,不如我们结伴而行,你身体还未恢复,这样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和李庄一起?慕容雨慢慢的思考着他的话,觉得此建议可行,既然叶千涵不来找自己,那一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反正他的最终目的是去湖溪,那自己不妨去湖溪等他,不是说湖溪有他的商铺吗?这样一来即使到时候找不到他,但也好托他的人将自己的消息传送给他。 打定主意,慕容雨感谢的向李庄说了声“谢谢”,见她答应了自己,李庄淡然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浅浅的笑意,“那等你伤好些了,我们就出发如何?” “没关系,我现在就可以走。”慕容雨勉强的起身,但几日未进食的她,才刚一站起来,眼前便猛的一黑,缓缓的倒下了。 接住她,李庄有些责怪的道:“你看你,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大夫说了,你受的是内伤,最起码要在养上三天方能下地!现在你乖乖的躺到床上去,我命人去给你煮些清粥!” “谢谢你,李兄!”慕容雨有些歉意的看着他,她知道他为了救自己费了很大的心思,自己实在不该这么违他的意,低下头,轻轻的道:“是我太心急了……” “没事,安心养病吧!”轻轻为她掖了掖被子,李庄一脸淡淡的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万事不可操之过急,一切还得等养好病再说!” “恩!”微微一点头,慕容雨淡淡的笑了笑,见状,李庄起身道:“你等一下,我去看看粥好了没?” “还有--”正待慕容雨欲躺下的时候,李庄直直的开口道:“以后就叫我李庄吧,这李兄来李兄去的,叫着多别扭!” “好!”虽然不理解他此举的用意,但慕容雨还是爽快的答应了,轻轻躺下,她微闭起双眼,没有看到李庄那因为自己答应后一脸喜悦的神情…… 第六十八章 一连几日的相处,慕容雨的伤也大致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这都与一路上李庄的精心照料分不开。 马车行使在道路上,这天慕容雨终于躺不住了,她挣扎的起身想到外面透一透气,“阿雨,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起来了?”身后,李庄关切的声音传来。 慕容雨回过头,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脸,微微一笑:“我没事,只是躺久了想起来坐坐。” “好,我来帮你!”伸手扶起她,李庄轻轻的撩开车帘。 静静的看着车外,慕容雨思绪涌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李庄时,他那俊美的眉宇间总是透着淡淡的哀愁,任任何人看了都免不了叹息。 而今,随着相处的日子久了,慕容雨渐渐发现,李庄变了,他的眉头不再总是紧紧皱起,相反,以往平静的脸上,现在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原来他的笑容真的很温和,平静的仿佛能抚去一切忧愁。 看着这样一张脸,慕容雨心中略有些感慨,心境变了,自己所受到感觉果然就不一样了。 “在想什么?”温柔的话语低低的传入耳边,慕容雨下意识的缩了缩,见此状,李庄不由一愣,随即他轻轻的放开手,将慕容雨靠在车门上,然后不发一言的走出车外。 钟全奇怪的看着自家少爷,不解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少爷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一声不吭了呢?他跟着少爷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反常。 眼光不由投放到车内,不可否认,里面的这位姑娘很个很好的女子,出尘脱俗,端庄大方,和少爷站在一起也可说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玉人。可是,如论他怎么看,总感觉自己家少爷是一头热,人家姑娘却根本没有任何意思。 “少爷……”钟全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根本没任何话可说,“怎么了?”这边,李庄淡淡的出声,双眼直视着前方。 “没什么!”佯佯住了嘴,钟全认真的赶起路来。 慕容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泛起淡淡哀伤,对不起李庄,无论你对我是否有情,阿雨注定是不能回应了,与其将来痛苦,不如现在就由我作恶人,将这朦胧扼杀住吧。 微微闭上眼,慕容雨靠着车框,脑中满脑子想的都是叶千涵,那个冷漠的人啊,此时此刻,他到底怎样了? 马车还在展转着,忽然“吁”的一声,钟全拉住了马缰。慕容雨只听一声喝声,接着一个有一人走下了马。 “你这人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躺在马路上,要不是我家少爷停的及时,你此时早已见阎罗王去了!”是钟全。 四周像死了一样沉寂,钟全见那人全无反应,不由心中一惊,欲伸手去探鼻息,不料却被那人反手一掌,打出三丈外,“吵死了,敢打扰老子想问题?老子要你好看!” “你……”钟全全身一阵,口吐黑血,声音断断续续,气息微弱!慕容雨一见此状,心中立刻明白了今天他们是遇到用毒高手了。 下车扶起钟全,李庄朝那人恭谨的一作礼,“适才打扰到这位兄台沉思,实在是我们不对,可是这里是官道,人来人往,兄台如此大刺刺的躺着一来不利于思考,二来也阻断了他人的去向,不知道这位兄台可否行个方便,换一个地方呢?” 李庄说的彬彬有礼,可那人却吭也不吭一声,直当自己没听见,仍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慕容雨悄悄打量着此人,眼见他最多三十多岁,尖尖的下巴,一脸喜怒无常,此时他身穿着蟒袍黑衫,正肆无忌惮的横躺在道路上。这人貌似是个难缠的家伙,慕容雨微微皱眉,紧紧的盯着对方的动静。 见那人不出声,李庄便再次好脾气的作礼道:“不知可否请兄台换个地方,不要堵了这来往的车辆。在下等真有急事,还往兄台让一让,行个方面,大恩大德,铭记于心。” 轻柔的声音本,没有太多波澜,但听在男子耳里却异常聒噪,只见他双眼猛睁,一句“吵死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记毒掌,呼啸而来! “手下留人!”就在他掌快接触到李庄的时候,慕容雨猛的喝了一声,听见是女子,那人便饱有兴趣的收掌,一脸玩味的看着她,“小丫头,是你叫的手下留人?为什么?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信不信我一掌劈了你。” “你不会的!”慕容雨此时平静自若的说到。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直觉!” “好!有胆识!小小年纪竟能临危不惧,实有我辈风范!”男子赞赏的看着慕容雨,言语之中不禁透露的好感。 “前辈夸奖,晚辈愧不敢当!只是晚辈有一件事不明,前辈如此大费周章的躺在这里,要的恐怕不是杀人吧!” “哦?有趣!小丫头,难道你知道我躺在这里的目的?” “晚辈不才,愿给前辈分析分析,如果分析对了,还请前辈将毒掌的解药赐给晚辈这位朋友!” 什么,钟全中毒了?李庄闻言,连忙看向慕容雨,只见后者投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后,便又冷静的说道:“不知晚辈的要求,前辈是否可答应!” “答不答应,这事等会再说,你先说说我躺在这儿目的到底是什么?”男子此时无所谓的挥挥手,示意慕容雨先说。 见他这副嘴脸,李庄再好的脾气此时也忍不住了,这人真是不讲理,明名是他先挡路在先,然后不明不白的打伤钟全,现在还蛮横着不给解药,这叫李庄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正当他想争辩时,身后慕容雨猛的叫住了他,“李庄,你带钟全到车上来吧!”吃力的站起身,慕容雨将马车让给了重伤的钟全,自己一个人慢慢的走到男子面前。 “小丫头,你好像受伤了!”男子此时见她一脸苍白,不禁浅笑出声。 慕容雨并不理会他的调侃,她正色的看着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前辈此举,恐怕是碰到了一时解不了的难题,故想借道找人帮个忙!” “哦?此话怎讲?” 浅浅的笑着,慕容雨仿佛若微风中的一朵浮云,既虚幻又真实,她淡淡的说着:“原因很简单,刚才前面前辈已经告知晚辈,你在思考事情,既在思考,那有说明事情还没思考好,所以此时晚辈不应该要求你换个地方,而是应该请教前辈是否有何疑惑之处,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帮忙研究研究!前辈,你说我说的对吗?” 自信的笑容,明亮的眼神,眼前的人儿虽身体虚弱,但那种从内而外透露出的美丽却是如此的摄人心魂,直看的在场人挪不开了视线。 “果真是个妙人!”男子此时眼中布满了赞赏,他微微一点头道:“丫头,果真被你说对了,最近我还真有一件头疼的事!” “哦?那如若前辈不嫌弃,可否告知一二,看看晚辈们能否帮的上忙!” “好!”看着浅笑中的慕容雨,男子长袖一捞,开始比划起来:“我有两个心爱的宝贝,一只老虎,一只豹子,有一天它们竟然为了同一块肉而打了起来,你说我这时应该帮谁呢?”男子边说,边皱着眉头,那神情,他好像真被这件事给难住了。 慕容雨闻言,轻笑出声,她摇了摇头说道:“前辈还真是当局者迷啊,既然两样都是心爱之物,又何来相帮之理啊?” “怎么说?”见此情景,男子追问。 只见慕容雨反问出声:“敢问前辈有办法让它们不同时争一块肉吗?” “这个怎么可能!争肉是它们的天性,我怎么可能阻止!” “如此便是了!”慕容雨轻一点头,微微笑道:“既然争肉是他们的天性,前辈你根本无法阻止,那为什么不放手,任其争夺呢?” “可他们都是我心爱之物,我又怎么忍心看的他们有任何一方受伤呢?” “既是无法阻止的事,那便早已命定!前辈此时何不放手任之?天佑王者,这样于谁都是幸运!” “天佑王者?天佑王者?”男子口中低低的重复着,眼神有些迷离。 微微直了直身子,慕容雨瘦弱的身影在微风中显的如此抢眼,她淡淡的看着男子,一脸莫测的说道:“有句话说的好‘进退两难,不如侧立一旁’!前辈,我想你此时的状况就应如此吧” “进退两难,不如侧立一旁!”喃喃此言,男子的眼神渐渐有了神采:“对啊!进退两难,不如侧立一旁!如此简单的道理,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想明白!” “那是前辈身在山中,不知云深罢了!” “好!丫头!今日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他日有缘相见,这个人情我一定还你!” “前辈言重了!”淡笑的直立,伸手,接住男子抛来的解药,慕容雨抱拳相送:“前辈慢走!” “哈哈--”随着一声大笑,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天际。慕容雨强忍着胸口翻腾的甜意,回首一步步向马车走去…… 第六十九章 湖溪,自那日旧伤复发后,慕容雨一连几日的静养,终于在到湖溪后的第四天后伤病出愈。第五天,收拾好包袱,在左思右想之际,她终于站起身,慢慢向屋外走去。 一身青衣,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屋檐上雨水潺潺,顺着边沿滴滴掉落,“你要走了?”虽话语淡淡,但不知为什么,听在慕容雨心里却格外的沉重。 “恩,要走了!” “你……想好了吗?”略有片刻迟疑,李庄终于还是选择问出声。 “想好了。”缓缓走到他身边,如他一样,临风望着窗外。 “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天上到地上路程很长、时间很短,形成的圈圈再大,滴出的声音再清脆……沒有人注意……只是这次,希望自己滴出的圈圈更大,声音更清脆……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淡淡的敛下眼睑,李庄像是在述说一件别人的事一样,那样的平静,自然。 慕容雨静站,久久不语,此时她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所以最好的方法,她选择沉默。 “你是要去找你的朋友吗?”伸手,接住不断下落的雨滴,托在掌心里慢慢堆积:“他……是你的心上人吗?” 慕容雨闻言,明显一愣,她没有想到李庄此时会问及这个,而且还问的如此直接,犹豫了一下,最后她还是选择如实相告:“他是……” 虽早有预料,但李庄接着雨滴的手,还是不自觉的轻抖了一下,水顺着斜面一下子滑了下去,“如此,要恭喜你了!”淡淡的收手,眼直直的看着前方,虽心有隐痛,但他扔是保持的很好。 “他?是个什么的人?”是人都会有好奇心,尤其还是超越自己的人,李庄此时突然很想知道,那个虏获佳人芳心的男子,他到底会是个什么模样? “他……”慕容雨闻言,稍稍停顿了一下,说真的,自相识到现在,自己还真没怎么好的评价过叶千涵,“他,是个很冷淡的人,仿佛对除他自己的任何事都不上心,但随着越接触,你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虽然他平常都是一副酷酷的样子,但其实他还是有一颗温柔的心。” 就连慕容雨都不知道,她在讲述叶千涵时,脸上那微微泛起的甜蜜之光,那光直直的刺痛着李庄,让他既不舍得挪开眼,但却又不得不挪开眼。 “他对你好吗?”这句话,李庄问的真心,此时他是真心的希望慕容雨能幸福,他心上的姑娘啊,虽然自己无法陪伴,但还是希望她以后的人生能够幸福美满。 连娇带羞,慕容雨微红的双颊吐出了那个“好”字,那一刻,李庄的心收缩了,“这样就好!”微微的笑着,他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人儿,眼中,是他无法控制的柔和:“这样,我就放心了……” 抬首自视,却在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慕容雨颇有些笑意的对李庄说道:“李庄,也许这个人,你认识!” “我认识?”微扬眉头,李庄一脸淡淡不解。 “你不是也关注文英会的吗?那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他叫叶千涵。” 他叫叶、千、涵! 这几字重重的打在李庄的心上,心中泛起无尽的苦涩!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是啊!叶千涵,那是个多么优秀的男人啊!曾经,他也是自己努力的目标,可是现在,自己却连他的一分都不及!阿雨的选择是对的,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能给她带来幸福,至于自己?这一辈子也只能选择默默的祝福,对方是叶千涵,那他真的输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这么说,你们是在文英会上结识的?” “恩!”轻轻点点头,慕容雨说的坦然,“这还要谢谢你的那张邀请函,要不是你,我们也……” 最后的话,慕容雨省去了,李庄闻言心中苦涩一笑:“这么说,我还是大媒人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阿雨,虽然我不得我放手,但最起码在你的生命里,曾经有过我的存在,你们的姻缘有我的身影,如此就够了…… 缓缓转过脸,深深的看着心中的人儿,李庄将全部的爱恋深埋心底,“阿雨,过两天我也要走了,以后相见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很多,我能请你陪我看完这场雨吗?等雨停了,我送你出去……” “好!”点着头,双双临窗而立,望着窗外断了线的雨滴,李庄默默的闭上了眼睛……阿雨啊,你一定要幸福!我李文修这一生从未要求过什么,即使身陷逆境也纵然不会皱一下眉。但惟独对你,乱了这二十几年来的心房,所以,请你一定要幸福!请记住今生,永远都有个叫李庄的人,他会在遥远的地方一直默默的关注你,直到他慢慢死去…… …… 走在湖溪的大街上,慕容雨漫无目的的寻找着,记得叶千涵曾经说过湖溪有他的商铺,可等到她真的到了湖溪后,她才明白,茫茫人海,让她上哪儿去找一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店呢? 无奈之下,她只好一家家的问,“请问你们的东家是冷面商君叶千涵吗?”可就是如此,一连几天下来,所得到的结果不禁让她灰心不已。 叶千涵,你到底在哪里? 时间已是盛夏,天气虽没有二十一世纪那般炎热,但仍算酷暑当头,慕容雨身穿白色纱裙,不一会儿便已汗流满面。 找了个凉亭坐下,掏出绣绢擦拭汗珠,慕容雨一边趁着凉,一边不住的打量四周。这是个供路人休憩的亭子,可能年久失修,亦或者使用次数过多,亭子的四周已开始有些掉落。 慕容雨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想等这阵热头过去后,好继续上路。此时,旁边有几个人开始议论起来,只见一人对众人说道:“你们知道吗?听说日盛国主急调大将军慕容正回朝,最近边疆空守,二皇子江修傲正欲请兵对其发动攻击呢?” “零星要对日盛发兵!此话当真?”一旁有人插嘴到。 “千真万确!听说二皇子已经在积极准备此事了!” “那慕容正不在,群龙无首,看来这次的仗我们是赢定了!” “非也!我听说日前,日盛的九王爷已经派兵安扎在边界了,看那样子架势还不小!”之前那人回答。 “日盛的九王爷,什么来历?” “不太清楚!听说是一个在日盛享有很高声誉的王爷,但行兵打仗如何?就不得而知道了!” “切!那怕什么,一个享尽荣华的王爷,怎么跟我们零星的战神相提并论!”听闻这话,有人不屑的说道。 “说的是!我们二皇子,那可是身经百战,区区一个王爷,哪会放在眼里!”众人附和。 “就是,就是!到时候我们侵了他们的土地,占了他们的女人,看他日盛以后还敢在嚣张!” 慕容雨皱着眉头,听着那帮大汉的吹嘘,厌恶之色尽现于上,麻木的人啊,不在意战争带来的灾害,反关注战后所得到的东西!在这个激流横荡的世界里,慕容雨颇感现实的无奈。 怔怔的想着,慕容雨全神贯注,冷不丁身后一个修长的身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狠狠的将她紧抱在怀…… “放手!” 慕容雨不看来人,奋力的挣扎着,无奈紧箍着自己的手臂却越抱越紧,“放手!”再次高声喝道,慕容雨的手不觉的伸向腰间,可就在这时,身后一个温暖的身体袭来,紧紧的贴上了她的背。 “别动……”耳边,温热的话语湿湿的响起,一句“别动”,将她惊在当场! 慕容雨愣愣的自那人由后紧紧的抱着,眼神空茫,嘴唇紧抿,反抗的双手也不自觉的环抱着,紧紧的圈住来人。 “别动,让我抱抱。”身后的人还继续的说着,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间,然后贪婪的吸着属于她的味道,“我好想你……” 一句“我好想你”,终于使得慕容雨连日来的委屈一古脑儿的倾泄出来,她紧咬着双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无奈泪水像收不住闸一样,怎么也无法控制。 “对不起,我来晚了……”轻抱起人儿,叶千涵温柔的为她拭去泪水,可那泪珠儿就像断了线一样,一滴,两滴,滴滴滚落在他手心。 “别哭……”伸手轻轻将人儿拥搂在怀,叶千涵心疼的说着:“对不起,阿雨,别哭……”可怀中的人儿扔是没听见一样,她紧紧的拉住他的衣杉,头不住的轻摇着。 “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到是我的阿雨,我真怕你有事……” “我没事,我没事!”轻摇着头,慕容雨离开了温暖的怀抱,抬眼看着心中日思夜想的脸庞,眼泪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怎么又哭了?我的阿雨可是一向很坚强的……”望着这张比梨花带雨还美丽的脸,叶千涵不由痴了,轻轻的抚着,脑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轻轻的拉近,就是他俊美的薄唇即将接碰到她时,突然他猛的清醒过来,无视于周围呆若木鸡的人们,横抱起人儿,叶千涵身影一闪,人已经飞出了几丈开外。 第七十章 溪边,两道绝美的身影静静的站立着,四眼凝望,久久不出一言…… 末了,轻叹一口气,男子主动上前,轻执起女子的手,低低地说道:“阿雨可是怨我了?” 摇摇头,女子轻言:“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傻瓜!”浅笑一声,轻轻将她拥入在怀,男子温柔的说道:“那日自你摔落后,我疯狂的跑去找你,可找到的却只是一些你衣服的碎片,于是我猜想你可能被人救走了,那时我也身负重伤,在稍作两日休息,我便一路追寻着你的踪迹。可哪知道我的阿雨这么聪明,知道我要来湖溪,竟一路直奔,这到是给我省了不少力气,而且一路上也有了喘息的时间。” 轻点女子娇巧的鼻头,叶千涵说的溺爱,从他温柔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此时是真的动了真情。 “你的伤没事了吧?”轻拉下他的手,搭上脉搏,慕容雨仔细的把着,想从中号出些端倪,不料他的伤愈速度竟比她想象中的惊人,才短短不过十几日,他竟然从重伤难治到丝毫看不出受伤,究竟是什么样的体质才能做到如此啊!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浅笑的声音传来,慕容雨收了手,点点头道:“确实是都好了!”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如果有事,谁来替我照看我的阿雨呢?” 看着眼前如此戏滑的他,慕容雨很难想象他就是日前很冷酷的叶千涵,难道爱情的力量真的如此伟大? 绯红了双颊,慕容雨将脸深深的埋入了他的怀里,怎么办?她害羞了,从脸到脖子,无一不处都透露着粉红。 “我的阿雨好美……”深深的看着怀里的人儿,从秀美脸颊到精致脖子,雪白之处透着红艳,看的叶千涵不仅心驰神荡。 轻轻吻上她粉嫩的耳垂,引的怀中之人不禁轻颤,一阵强烈的电流兀的自两人之间流淌,“我的阿雨好敏感……”轻笑出声,叶千涵俊美的脸上尽显柔色。 “别说了……”紧抓衣衫,慕容雨再次不好意思的深埋,那模样不禁惹的叶千涵直摇头,“阿雨,你在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闷死的!”拉开她,笑意荡漾早唇边,叶千涵柔柔的对人儿说道:“阿雨,我们回家。” “好!”沉浸在幸福里的人儿,望着心上人俊美的容颜,她的心,不禁醉了…… 兰园 “少爷,你回来了?”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恩!这位是柳姑娘,麻烦阿祥你给她安排个住处!” 中年男子闻言,抬头直看,这一看不禁愣住了,“少爷,她……” “她叫慕容雨,是我两个多月前认识的朋友!”叶千涵直直的说着,眼神别有深意的看着阿祥。 “好的!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安排!”垂下眼,阿祥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他转身时,余光再次瞄了一眼慕容雨。 “千涵,阿祥他看到我好像有些奇怪!”身后的人儿走上前,她看着男子异样的身影略有迟疑的说道。 “能有什么奇怪?要奇怪那也是奇怪我的阿雨长的太美了!” 身体有些寒!想不到平素向来冷淡的叶千涵,说起甜言蜜语来一点也不含糊!微微侧着脸,慕容雨笑的羞涩,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怕自己一看,便深陷在他那双星眸里,再也无法自拔。 “阿雨,时间不早了,你今天也累了,先去休息下吧!”温柔的声音淡淡在耳边响起,随着下人的带领,慕容雨缓缓步出了叶千涵的视线。此时次刻,转身,回头,叶千涵大步往反方向走去…… 书房中,一个身影闪入,叶千涵直直的站立,脸上是他一贯的冷漠。 “楼主……”来人低低的唤着。 转过头,对着来人,叶千涵冷冷的说道:“什么事?” “楼主,那位姑娘是……” “我说过,她叫慕容雨!” “可是--她是--” “见雄!”冷斥的话传来,叶千涵寒着脸,冷冷的看来人:“见雄,你有异议!” “属下不敢!只是--” “见雄,你到底想说什么!”冷冷的打断他,叶千涵冷冽的双眸里露出危险的讯息。 “楼主,属下只是希望楼主你记得年儿小姐,千万别被一些人的外表所迷惑!”见雄急急的说道,那神情认真到了极点。 “你退下吧!”转身不欲于他多言,叶千涵冰冷的说道:“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过两天我要去会一会南宫已冥,你先下去准备吧!” 见雄幽怨的眼神,最终他叶千涵的漠视下敛了下去,转身直走,却在即跨出门时,身后传来了叶千涵冷冷的警告,“如果这次被我知道你在慕容雨背后耍什么手段,我绝不会如上次那般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是!属下遵命!”拱手一抱拳,见雄应声答到,可在他那狭小的眼眸里,却闪烁着无比怨毒…… 第二日醒来,慕容雨便被这侍奉的架势给惊呆了,只见十几个丫鬟模样的少女,或端着水盆,或捧着衣裳,整齐的在她床边站成两排。 “你们……”不解的出声,却在一下刻被吓了一跳,只见两排少女闻言“刷刷”下跪,将东西举过头顶,齐齐道:“恭请小姐起床!” “你们,你们--”慕容雨跳下床,急急的将她们全部拉起,“是谁叫你们如此的,我不需要!”一直就受不了这种封建制度,此时见如此,她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回小姐,是祥管家吩咐奴婢们要生侍奉小姐的!”为首的一个少女答到。 “是他……”昨日就感觉怪怪的,没想到事隔一天,他居然送来了如此大礼,这真的让她哭笑不得! 正在慕容雨踌躇之际,叶千涵步了进来,他看着满屋子的丫鬟,眉头不禁微微皱起,“是谁吩咐你们来的?” “回少爷,奴婢们是受祥管家之命,前来服侍小姐起床的!” “留下最前面两个,其他人退下吧!” “是!”微微一侧身,在叶千涵冷言吩咐下,丫鬟们开始鱼贯而去。 “没吓着你吧?”上前轻轻的说着,叶千涵目光温柔,“阿雨,快梳洗一下吧,等会儿我们出去逛逛!” “真的?”一听此言,慕容雨双眼放光,和叶千涵单独出去,她可不可以理解成这是约会呢? “真的!”浅笑的答应,叶千涵边说边向外走着:“我在外面等你,你梳洗好了就出来。” 看着他修长的身影,慕容雨笑意长凝…… 湖溪的风貌自有一番别样风味,慕容雨身着浅白色罗纱,像仙子般走风中,身边,叶千涵淡淡的凝望着她,眼神中透露出无限柔意,“阿雨……” 闻言,回首,出尘般的面容不设防的撞进他心里,叶千涵紧紧的追随的优美的身影,心不禁满满的,多久了,多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了,自那心中的身影逝去后,他就一直没再为任何人而心动过。 “阿雨……”轻轻的唤着心上的人儿,叶千涵含笑的上前,“走慢点,当心摔着!” “千涵,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啊!”浅笑的回声,人儿微皱起鼻头,那摸样实在可爱的不象话。 “阿雨,能拥有你,真好!”叶千涵轻轻的拉着她的手,无视人儿羞红的小脸。 “不知羞,人家可没答应过你什么?” “没有吗?”闻言轻挑眉,叶千涵一脸坏笑的说到:“那那晚是谁抱着我睡了一宿?” “那、那是救人心切,不得已而为之!”羞涩反驳,却在对方深邃的双眸里失了方向。 “千涵……”俊美的脸渐渐在眼前放大,慕容雨嘤咛了一声,最终在闭眼之际,被一弯优美的薄唇慢慢封上。 那吻湿湿热热的,夹杂的柔情,夹杂着爱恋,流连于慕容雨的红唇之上,“千涵……”来不及出声,她便被一把拉入怀中,温烫的男性气息强烈的充斥的她的神经,口中展转反复,在这个没有人的林边,她的心彻底的沦陷了…… 轻放开人儿,看着那被自己轻啃的有些红肿的娇唇,叶千涵轻抬手指慢慢的抚过,“我的阿雨,真甜……” 低下头,轻轻挪开步子,慕容雨心中隐隐透着喜悦,那样优秀的叶千涵啊,竟然也同样喜欢着自己,这让她那颗小女儿的心如何能不感到幸福? 走出林边,转角进入市集,在他的带领下,慕容雨欣赏了一个又一个新奇的事物,而叶千涵,他始终保持着淡的淡笑容,时不时的看着她。 迎面,走来了个风情万种的红衣女子,在不经意间与慕容雨撞在了一起,“哎呀--”一声娇呼,女子顺势倒在一旁。 “你没事吧?”伸手拉起她,慕容雨不好意思的关切道:“对不起,姑娘,都怪我刚才没看见你!” “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啊!”一看来人也是位姑娘,红衣女子便当即拉下脸来。 “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我哪儿知道,嫉妒我姗姗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谁知道你是不是有心想害我摔跤!”红衣女子不依不饶。 真的扯的有点远了吧?慕容雨哭笑不得:“姑娘,我之前从未认识过你,何来嫉妒之说啊?” “哼!反正我不管,你撞了我休想这么容易就走掉!”看来今天她是卯上了! “姑娘,我--”慕容雨话未说完,只见一个身影突然上前,一把拉着她就往外走。 “哎--想走?”女子见状立马上前,纤手一拦:“怎嘛?话没说完就想--”话音才刚说了一半,最后一句便被她生生吞下,女子的脸有时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凶悍泼辣的女子,此时在俊美的叶千涵面前,竟柔顺的像只小绵羊。 “让开!”冷冷的话传来,叶千涵冷冽的一扫她,接着就要往前走。可谁知,有时候爱慕的力量是伟大的,那红衣女子为了阻止叶千涵,竟不顾女子贯有的矜持,上前截住他们道:“公子请留步!” 眉眼横抛,秋波暗送,女子款款走到叶千涵身边:“公子何须急着走呢?姗姗不好吗?比起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姗姗自问有情趣的多,公子又何须守着一颗青涩的果子,而放弃一大片果园林呢?” “滚!” “公子无须动怒,姗姗说的是实话!”无视于眼前冷斥的人,女子继续的说道:“姗姗乃倚红楼的头牌娘子,要是公子哪日想开了,尽可放心前来,姗姗定竭尽所能的伺候好公子!” 到底是出自青楼,说起欢爱的话竟然一点也不含糊,反而自引以为傲,看着这样的女子,慕容雨也不知道是该喜该悲了。 拉着慕容雨不发一言,叶千涵冷冷的向前走去,一路上两人无语…… “阿雨可是生气了?”终于,叶千涵打破了僵局,他浅笑着看着不说话的人儿,一脸玩味。 “没有啊!你魅力这么大,随便走在路上都能吸引姑娘,我为你感到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 “真的是这样吗?”还是浅笑。 “是的!”重重一点头,慕容雨说的肯定。 “那为什么我有闻到酸溜溜的味道呢?” “酸溜溜?有吗?在哪里?我怎么没闻到?”故装不知,慕容雨扮的一脸纯良。 “呵呵!”见她这副撇清关系楚的样子,叶千涵乐的忍不住笑出声来:“放心吧,阿雨!我只要你一个!” 我只要你一个! 一句简单的话,却代表一辈子的承诺,听着他堪比海誓山盟的话,慕容雨的心里甜甜苦苦的,甜的是自己能够得到心爱的人的喜欢,苦的是自己如此,究竟是否真的配的上他? “阿雨,明日我要出去两日,你在兰园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你要出去?” “恩,要去处理些生意上的事!” “好,那你自己要注意好身体!”慕容雨幽幽的说,记得上次他也是说出去处理事情,结果却弄的伤重而归,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如此?她不禁暗自担心起来。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看出她的顾虑,叶千涵浅笑着安抚,手也不自觉的紧紧握住了她,他心中的人儿啊,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第七十一章 幽冥谷外,毒雾缭绕,一道蒙面白影闪电般一闪而过,而他所经过的地方,身后雾气自然分散,形成了一道明显的道路。 就在以为安全时,忽然谷内树木转移,连接转换的树藤自动的围成了一个圈,紧接着毒物似箭雨般纷纷朝白影飞来,而且箭箭阴狠。 “哼!地煞阵!”只见蒙面男子一声冷哼,从袖中掏出四枚飞器,各自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掷去,接着从腰间抽出软剑,边砍杀飞箭而来的毒物,边运用五行八卦的步法打开树阵的阵眼。 白色的身影在林里飘诀,掠起杀机无数,那流畅的步伐和果绝的剑法,优美的在空中划开一副俊冽的画。 风木停转,一切归于静寂,几只乌鸦的声音清楚的在林里叫着,白影收剑,面朝东南方直立而站,突然头上一阵鸟扑腾着飞过,而后一个阴冷的笑声传来:“何人敢闯我地煞阵!” 白影闻言,冷静的脸上不禁扯出了个自信的笑容:“无影楼楼主楚逸轩在此,难道南宫谷主还不愿意现身一见吗?” 一听此话,万般寂静,只见突然间,两边树木散开,中间慢慢留出一条缝,“楚楼主,请--” 身影上前,刚一踏入,树木便再次移动,随着他前进的步伐,身后的缝隙便被一路掩盖。 在树林的尽头,一个身着蟒袍黑衫,下巴尖尖的三十多岁之人直直的站立着,转身一笑,男子对白影开口道:“不知楚楼主大驾光临幽冥谷,所谓何事啊?” 白影闻言,淡淡一笑,上前轻走几步:“近来多有江湖中人命丧幽冥散之下,无影楼作为江湖第一情报机构,自是要前来一探究竟的!” “一探究竟?呵呵,想不到我幽冥谷面子这么大,居然要劳烦楚楼主你亲自出马!”男子戏谑。 “对于南宫谷主这样的大人物,自是要我亲自前来,才得以显无影楼的尊重不是吗?” “那到是!”男子一声阴冷,“要是你此次派来的是些阿猫狗,只怕他们现在早已是在黄泉路做伴上了!” “既是如此,不知南宫谷主可否告之一二?”白影闻言淡笑。 “没什么好告诉的!不管以前如此,从现在起,我幽冥谷不再过问江湖上任何事情!” “恩?”白影闻言眉头轻蹙,“不过问江湖之事?” “是!不过问江湖之事!”男子回答的斩钉截铁。 “这可奇了!零星国的六王爷,居然在这国战开始之际,竟然公开宣布袖手旁观,这道是天下一大奇闻!” 男子闻言笑意正浓:“好!无影楼不愧是江湖第一大情报组织,果真了得非凡,连我这个前王爷的身份都查的一清二楚,南宫已冥实在佩服!不过今日你随便怎么说,我话已至此,其他的任你怎么去想吧!” “那既是如此,楚某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在临走之前还想在请教一句,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南宫谷主有如样此的决定?” “这个……”男子略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说了实情:“算了,说了也不怕你笑话!日前我碰到了个小姑娘,是她的一番言语启发了我,想我南宫已冥都活了三十几个年头,想法做事竟还比不上一个未满双十的小姑娘,实在是有些惭愧啊!” “小姑娘?”白影诧异。 “对!就是一个出尘脱俗的小姑娘!南宫欠她一份人情,若有机缘的话,这个人情我还是要还她的!” 话已至此,不便多言,一句“告辞”,白影转身而过,只留的南宫已冥一脸深意的立着…… 兰园 百无聊赖,叶千涵已走三天,这三天里,慕容雨把该玩的,该看的,全都过了一遍,可最终发现,没有叶千涵的日子,实在是空虚的有点出奇。 原来这就是相思!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可现在不然,她经常会一个人走神,要不然就是发呆想一天,看来她中的情毒还不是普通的深啊! 午后的绿荫,阳光阻挡在外,亭内感觉异常凉快,慕容雨认真的在亭内作的画,许久没有动笔了,手法都开始有些生疏了。 记得第一次给翠竹画漫画时,她那张涨红的脸蛋别提有多可爱了。哎!事隔一年多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了,是否还在楚逸轩的别院中? 快速几笔,一个q版的叶千涵便尽显纸上,看着那圆头圆脑,但却略显潇洒的人儿,慕容雨不禁乐的咧开嘴,赶紧折起藏于怀中,这是她要给叶千涵的礼物,千万不可提前被人看了去。 “慕容小姐!”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是祥管家!有什么事吗?”回头看者来人,慕容雨直问出声。 “慕容小姐是在作画吗?” “没有,闲来无事随便画画,现在已经不画了!” “哦?”祥管家闻言上前一步,他一面拂着袖子一面说道:“说到作画,少爷可是这方面的高手!” “是吗?他是高手?”慕容雨闻言眼前一亮。 “是的!在他的房间里,就挂着一副他最钟爱的画像,不过他从来也不让人看,所以至今为止也没人知道他画的是什么?”祥管家淡淡的说道。 “是这样啊……”轻轻的念着,一个计划悄悄的在她脑海里形成,看者这样的她,祥管家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 轻手推开门,当慕容雨的身影悄悄的出现在叶千涵的房间内时,她被眼前所见到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雪白的墙上,横挂着偌大的一副巨画,画上的美人身着纱裙,轻轻的倚靠在一根竹子上,手握玉笛,神情专注。 这副画画的朦胧,使人乍一眼看不出所以,但只要细细品味,便能知道作画之人在下笔时那挣扎、复杂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幅画慕容雨直觉感到很熟悉,但又一时想不出在哪见过。 “这是少爷挚爱的女子!”身后祥管家的声音响起。 “叶千涵的挚爱?”愣愣的问出声,慕容雨双眼直盯着他,仿佛想要一下子问个明白。 “是的!这位姑娘是少爷最爱的女子,想必姑娘定会觉的很熟悉吧?” “你怎么会知道?”反问出声。 淡淡一笑,祥管家走上前,“慕容姑娘会觉的熟悉,这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这画中人根本就长的和慕容姑娘一摸一样!” “你说他画的是我?”或首仰眼,慕容雨惊奇的发现,被他这么一说,画中人还真跟自己很相似。 “非也!这位女子并不是慕容姑娘,而是另一位和你长的极为相似的姑娘!” “你是说--这位姑娘和我长的很像,而她又是叶千涵的挚爱!”慕容雨的心忽的紧了起来,她是叶千涵的挚爱,那自己又是什么? “那她现在在哪里?”颤抖的发音,慕容雨此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死了!” “死了?”一句反问,慕容雨再次将视线投放到巨画上,自己也是懂画之人,从画上的线条以及笔墨干涸的状况来看,这的确不是叶千涵在认识自己之后画的。 不是在认识之后,就是在此之前,慕容雨突然明白了全部,为什么叶千涵会在初见到自己之时会有惊讶的表现,为什么明知自己是男子,却偏偏还要强留自己在身边;而后来却当他知道自己是女子时,对自己快速的转变过程,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心痛的看着这副画,这画中笔笔勾勒出了思念,以及在房间中放着如此大的画,这究竟是怎样强烈的感情才能做到的啊?原来,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一个被他寄托感情的可怜虫,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可怜虫,竟然为了一个心中没有自己的人,天天日思夜想…… 讽刺的笑着,慕容雨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风度,紧咬着唇,她一步步向外走去,可她不曾看见,身后祥管家那狭小的眼睛里,微微冒出的得意的神采…… 不眠不寝的想了一夜,慕容雨终是无法梳通自己的纠结,但她还算是个理智的人,纵然结果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那她也要亲口问一问叶千涵,如果他说是,那她会微笑面对,如果他说不是,那于他于自己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第二天清晨,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慕容雨静坐在房内,祥管家刚才已派人通知过,说叶千涵已回,料想他必会来找自己,所以她此时并未出去迎接。 果然,门外人影一闪,下一刻自己便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怎么没去接我?”耳边话语湿湿的,换做是以前,自己恐怕早已娇羞不已了,可现在,她心中藏着事,再怎么强颜欢笑也是徒然。 轻轻的摇摇头,她转过身,面对着那张俊美的脸,心中不由一痛,“你有空吗?我有话要对你说?” “生病了吗?怎么脸色这么差!”看着眼前面色憔悴的人儿,叶千涵怜惜的出声。 “我没事,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叶千涵沉默,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雨,结果一声不吭的抱起她,飞出了墙外。 第七十二章 “有什么事,说吧!”轻放下她,叶千涵仍然搂着她,慕容雨向后一步退出他的怀抱,眼光略略扫了下户外清新的景色,深吸一口气她开始问道:“你……是否还有钟爱的女子?” “为什么这么问?”叶千涵闻言一头雾水,他不明白的看着慕容雨。 “我看到你房里的那副画了,她……才是你喜欢的女子,我……不过是个替身!”苦涩的说出心中之想,慕容雨发现,原来要放弃,真的是这么难! “谁给你看的画?”叶千涵闻言脸色骤变,声音也不自觉冷的三分。 “看来是真的了……”眼观着他的变化,慕容雨自嘲在心,原来被踩到雷池的男子会和女子一样多变啊。 心,瞬间碎成了好几十片,慕容雨难过的微笑着,“我有我的原则,所以--我不作替身!”一字一句的说完,慕容雨转身,她要尽快离开这里,要不然她怕自己下一刻会控制不住。 “阿雨,别走!”一把拉住人儿,叶千涵轻轻扳过她:“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但现在我只想告诉你,对于画中人,我对她的感情很复杂,想爱不敢爱,想恨不能恨!我承认,她是我第一个动心的女子,她深深的吸引着我,但是阿雨,她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再活过来,我没有拿你作她替身的想法,纵然你们长的很像,我对你的感觉是直接的,单纯的,而我对她却是复杂的,纠结的……恕我不能告诉你着这其中的原因,但阿雨请你相信我,我叶千涵至今为止还是分的清谁是谁的,对你,我是真的想要珍惜,想和你过一辈子……” “真的?”强忍着泪意,慕容雨哽咽了,她没有想到叶千涵会如此的说,见惯了他平时酷酷的样子,真告白起来还有些不自然。 “真的!”轻搂她在怀,叶千涵不断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阿雨,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还未开始,娇唇便被他用一手指轻轻压住:“阿雨,你听我说……” “我知道,让你一时之间完全相信我有些困难,但请你不要现在就否决我,以后,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好好疼爱你的!” 泪,已经不自觉的掉落,慕容雨心中苦甜交加,这是他的心声吗?如果是,这又该有多美好啊!可是,曾经受过一次背叛的她,真能毫无保留的相信他的话吗?这会不会又是上天的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阿雨?”怔怔的回头,叶千涵那俊毅万分的脸便映入眼帘,心,下一刻沦陷!她选择相信,纵然到最后被伤的遍体鳞伤,她也决不会后悔……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夏日将过,在湖溪待了将近半个月,这半个多月里,自己和叶千涵终日朝夕相对,对于两人之间的相处,她也不再感到无措,现在看到他,自己总是从内而外发自内心的笑。 零星二皇子江修傲已正式对日盛下了战书,大战将在十多天后开始。如今,不管是日盛的百姓还是零星的人民,他们都悄悄的准备着物品,以为在战争后他们的生活过的不至于过的太辛苦。如此一来,从中得利的便是一些商人,不知是自然如此,还是人为操作,最近的世道变的越来越混乱,物价横飞,民生动荡,到处可见抢粮、屯粮的局面。 记得自己曾经和叶千涵分析过当前的局面,而他总是淡淡一笑,叫自己不要担心,可是真能不担心吗?隐约之中自己也知道他曾经答应过九王爷要掌控主梁经济的,难道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掌控操作的吗? 思绪无果,慕容雨郁闷的起身,身后叶千涵靠近,“怎么拉,有烦心事?” “我想出去走走!” “那我陪你!”放下手中的帐本,叶千涵笑的轻浅,对于她,他总是割舍不下。 两道修长的身影慢慢走在林边,这里是她日前发现的一块宝地,清新,幽静,很适合散心。 漫步在道间,风撩起了她的长发,些许青丝触及到叶千涵的手掌,细细执起墨发,他玩笑的一声道:“三千烦恼丝,果真丝丝恼人啊!” 浅笑拉过头发,慕容雨同样玩味道:“那也要看恼的是何人,如果是一些个自命不凡的猪头,那就恼了也不为过!” “自命不凡的猪头?这个寓意很好!可就不知谁会有这样的一个殊荣,能担的上此名” “明知顾问!”轻斥了一声,慕容雨看着眼前笑的一脸俊气的脸,脑中不由浮现了一首词: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是啊!妾拟将身嫁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慕容雨直直的看着叶千涵,这是她认定的良人,纵使自己有任何疑惑,她都要选择相信! 叶千涵当然不知道慕容雨此时脑中的交战,他目光淡淡飘向别处,却忽然间被林间一抹蓝色所吸引。 慢走过去一探,原来是一个重伤的昏迷之人。 “怎么了,千涵?”此时,可人儿见此也同样走上前,但她那平静的脸庞,却在见到男子之后而大惊失色。 “师兄!” 直直的呼了一声,可人而径直向前奔去…… “师兄!” 人儿一声惊呼,直直的冲向男子。 “阿雨,他是你师兄?”身后,叶千涵诧异的问到。 “是!他是我师兄,沈默!”急急的把向男子的脉搏,在最终诊断后,慕容雨才“呼”的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昏了过去,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先送他回兰园吧!”见此,叶千涵设想周全的说道。 “好!” 当叶千涵将昏迷不醒的沈默扶进厢房时,房外,见雄正徘徊着等待接见。“什么事?”走向他,叶千涵俊美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回少爷,部里来消息了!” “知道了!”淡淡一应声,叶千涵转头对慕容雨说道:“阿雨,我有事去处理一下,你在此好好照看你师兄!” “恩!你去吧!”微微一点头,慕容雨并没有停下手头的事,她此时正忙着给沈默清理伤口。 转身,离开。 “说吧!什么事?”在进入书房后,叶千涵一改淡笑的模样,一脸冰冰冷冷的说道。 “回禀楼主,无言少爷的飞鸽传信!” “哦?他说什么?”轻一挑眉,叶千涵一脸淡然。 “回楼主,信上说无言少爷已按照你的吩咐将日盛和零星的物价全部哄抬上去,而且九王爷那边,他也在小心的周旋着,到目前为止,九王爷对楼主的行动还很满意,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哼!他能看出什么?他的心思恐怕全在别的上面!”听了见雄的汇报,叶千涵冷哼一声,一个旋转,坐上了一边的太师椅。 见状,见雄立即回道:“这次无言少爷还说了,天墨神玉现世,各方人士纷纷出动,其中以九王爷麾下的李元胜最为凶猛,此人善长五行八卦,对地势研究也非常在行,据说就是因为他,天绝宫宫主绝心才不得不被迫离宫,至今不知所踪!” “李元胜?想不到九王爷手下还有这号人物?有机会倒是可以留意一下!” “楼主,此人不足以为用!” “怎么说?”叶千涵闻言,一手支的头,双目微闭。 “那李元胜是个标标准准的小人,据说他不仅长相难堪,就连习性也相当猥琐,每日必御女子不谈,见利忘义更是一绝!” “呵!九王爷招的人还真有特色!”微闭着双眸,叶千涵露出了个讽刺的笑容,“无言他还说了什么?” “无言少爷还说,慕容正已顺利还朝,如今深得皇上信赖,皇城的兵力已尽数交由他掌管,现在的慕容正势力可谓如日钟天,我们要想动他,恐怕不是件易事!” “没关系,先让他得意两天,等我把局布好了,也就该到他的死期了!”冷冷的话诉说着,传出无尽的怨恨。 “属下恭祝楼主大仇早以得报!” “这是迟早的事!对了,上次让你打探九王爷的动向,近来可有消息!” 双手一抱拳,见雄低低说道:“回禀楼主,事情果然不出你所料,那九王爷开战是假,洽谈是真,昨夜,他已秘密接见了零星国二皇子江修傲,不知道会有什么密谋!” “秘谋?那九王爷觊觎皇位已久,虽表面上装的清廉爱民,但其实都是他收买人心的手段!他一步步计划,先暗杀张敬忠以削弱皇上的势力,然后再假借剿灭天绝宫为由,暗中夺取绝心的天墨神玉,如今慕容正归来,他则又暗通江修傲,其最终目的还不都是想自己问鼎皇位!” “原来九王爷是狼子野心!” “不过那皇帝并不是省油的灯,只怕他是早已洞悉的九王爷的心思,他只所以迟迟按兵不动,就是在等待机会,张敬忠一死,慕容正归来,也许这就是他反击的最佳时机!” “楼主是说……” .. 第七十三章 “不错!”微微睁开眼,叶千涵俊美的脸上尽显自信,他冷冷的笑着,优美的嘴角不禁扯出了个漂亮的弧度,“我就是要看着他们自己打自己,这样我们才好坐收渔人之利!这趟水,已经很浑了,游戏,也越来越好玩了……” “楼主英明!”见雄闻言,狭小的眼睛里冒出光亮的神采,年儿小姐的仇,终于快要报了。 “不过……”说到此处,叶千涵稍稍顿了顿,只见他双眼似有些迷惑,“九王爷和皇上两方交战,是再所难免的事,可这其中隐隐好像还有着一个第三方!” “会是零星二皇子江修傲吗?”闻言,见雄急急到。 “不是!江修傲是九王爷站在那边的!我说的第三方,他好像不属于这其中的任何一个!” “还有这种势力?连我们无影楼都无法查出?” “恩!上次我在晋阳前去刺杀慕容正的时候,打伤我的应该就是这一方,而且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上次在京城使无言受伤的恐怕也是他!” “什么!凭楼主和无言的武功都奈何不了他,反而还都被他打伤?”见雄惊呼,他没想到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楚逸轩和花无言,却会接连败在同一个人手里,试问,那人的功夫该是怎样的高深啊! “恩!暂时不要去管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且静观其变。日前我已探的南宫已冥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最终选择两不相帮,但这无疑对我们是有利的!你现在马上去通知无言,让他尽快赶过来,就说他想看的热闹马上就要开始了!”冷静的部署着接下来的事,在见雄领命出去后,叶千涵将全身力气都抵靠在椅子上。 随手翻动案前的书,叶千涵略有疲惫的抚着额头,可就在无意间,视线被夹在中间的一副画紧紧的吸住了! 震惊! 手,瞬间落下,纸张幽幽的飘了在地上。 叶千涵一动不动,目光直直的锁着,画上,一个圆头圆脑的他,此时正张大嘴巴哈哈的笑着,那神情既滑稽又逼真。 心紧紧的收缩起来,往事历历浮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两张同样风格的画,这…… 缓缓拾起画,慢慢的向厢房走去,身影却在转角处猛的站住了! 房内,笛声传来,哀婉的、幽幽的,如切如泣,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门外,叶千涵笑了,无声的笑了…… 原来这一切,……《蝶恋》! 同样的画风,同样的曲子,同样的歌声,同样的相貌,原来都只是因为同一个人…… 阿雨,原来你就是慕容绫嫣啊…… 心,顿时明白了过来,看着房中那专注着优美的身影,叶千涵无声的狂笑起来,原来,这就是绝望的滋味? 苦涩的执起手中之画,看者那画中的笑脸慢慢没入拳掌中,叶千涵失魂落魄的转身。身后,一个纸团落下,遥遥的对着房中浑然不知的人儿…… 酒,一坛接着一坛, 房间里,到处充斥浓烈的酒味,桌前,叶千涵拼命的仰着头,可纵然再喝多少,他的神智照样还是那么清醒。 “阿雨……”喃喃的念着,他的心如尖刃搅拌般那样痛,“阿雨,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烂烂的伏在桌上,手中不断转动着那支凝玉簪,叶千涵的脑中不禁往事浮现。原本心中还是希冀,认为那不过是长的相似!可是今日,呵呵如今…… “阿雨……为什么爱的一次不够,居然第二次还要让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你……可是,可是我怎么能爱你呢?” 第二日清晨,当慕容雨照料完沈默的伤势,伸着懒腰走出厢房时,视线,不禁被地上的一团纸吸引了。 弯腰捡起纸,打开一看,秀美的脸蛋不禁疑惑了,这不是自己给叶千涵画的漫画吗,怎么现在会被人捏成团丢在这儿,可自己明明记得之前已经将它偷夹到叶千涵的书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着不解的神情,她移步来到叶千涵的房间,只见屋内酒味刺人,连忙打开窗户,将味道散去,然后扶着烂醉如泥的叶千涵慢慢躺到床上。 “他这是怎么了?这么喝这么多酒?”喃喃出声,在为他盖好被子,慕容雨也转身回房补眠了,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床上,叶千涵的眼睛猛然睁开了,那眼神里有爱恋,但更多的挣扎…… 下午时分,在慕容雨的殷殷关切下,沈默终于幽幽的转醒过来,“师兄,你醒了?”惊喜的出声,慕容雨连忙递了杯水过去。 “阿雨?怎么是你?我怎么会在这儿?”虚弱中,沈默无力的说道。 “是我和朋友在路上无意间看到你的。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药神谷吗?怎么会伤重倒在路上?” 慕容雨急切的话引来沈默一阵微笑,只见的轻轻的摸着慕容雨的头发,低低的说道:“如果能碰见阿雨,师兄就算受再重的伤也是心甘情愿的!” “师兄,你胡说什么!阿雨才不要你受伤呢!” “放心吧,阿雨,师兄没事!你别忘了,师兄我自己可就是个出色的大夫!”沈默轻轻的说道,他的眼眸里全是慕容雨着急的神情。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是叶千涵! “千涵,我师兄醒了!”愉悦的向来人说到,慕容雨的娇美的脸蛋上满是柔情。 “阿雨,他是……” “师兄,他叫叶千涵,是我的朋友,就是他最先发现的你!”笑笑的说着,慕容雨忽略的当他叫“千涵”时,叶千涵和沈默那脸上同时闪过的惊愕…… “原来阁下就是京中四公子之首,叶千涵,在下沈默,多谢叶兄救命之恩了!” “一点小事,无须挂齿,既然沈兄刚和师妹团聚,那叶某也不便打扰,就此先出去了!”淡淡的声音,淡淡的神情,叶千涵在说完后径自转身离开,临走前,没有看慕容雨一眼…… 对于他突然起来的转变,慕容雨心生疑惑,但碍于沈默在场,她也不便多问,只当没事般继续和沈默聊了别离后的情景。 “阿雨,你最近过的可好?” “恩,好!师父和师兄呢,你们都过的好吗?” “都好!就是师父他老人家会经常念起你……” “是吗!我也很挂念他……” …… 时间过的很快,在沈默和慕容雨的相聊中,转眼就到了晚上。 望着书房仍旧亮着灯,慕容雨轻推开门,“千涵……” “什么事?”只见听闻她的声音,叶千涵连头都未抬就冷冷的出声道。 “没事,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微微一怔,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慕容雨微咬着嘴唇轻轻的说道。 “那你看也看过了,就先回去吧,我这还有些事情要忙!”还是冷漠的声音,一如他们认识之前! 慕容雨直直的看着他,失落的身影慢慢外走去。 房中,叶千涵微微的抬头,俊美的眼中透露出浓浓的纠结…… 走出门外,望着天空,慕容雨深深的做了个呼吸,“阿雨可是有心事?”身后,沈默的声音传来。 “没有!”摇摇头,慕容雨笑的淡然。 “你骗不了我的!”轻走上前,扳过她的身子,沈默直直的看向她,“阿雨,你老实告诉师兄,那个人他……是否是你心中所爱……” “师兄,我--”原本还想说什么,但却在看见沈默无力的表情后,头轻轻的点了起来。 “原来,是真的……”心骤然痛了起来,阿雨,师兄真的错过了吗? “他--对你好吗?” “好!”强忍着心中泛起的涩意,慕容雨强作欢笑,“师兄你放心吧,千涵他--对我很好!”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手,紧紧的握起,沈默努力克制着心中不断翻腾着的痛意,灿烂的笑道:“我们的阿雨长大了,都知道自己挑夫君了!” “师兄……”一句好端端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听在慕容雨耳朵里竟然异常苦涩。 “怎么了?傻丫头,难道师兄说错了?” “没有。”连忙的摇了摇头,慕容雨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傻丫头,能找到喜欢自己而又自己喜欢的人,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我们的傻阿雨怎么还能一脸不高兴呢?来,快笑一个,师兄是真心替你高兴的。”温柔的安慰,沈默浅浅的笑着,可是身后紧握着的拳头,却是紧了又紧。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沈默淡淡转身,“阿雨,明日我便要启程去与师父汇合了,你一个人在要这里千万多保重啊!要是哪天,哪天你想我们了,就还回来,药神谷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师兄……”哽咽无声,慕容雨深深的看着沈默,“师兄,阿雨会的……谢谢你的祝福,阿雨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 “好了,去休息吧!”低低叹了口气,看着慢慢走远的人儿,沈默心痛的闭上了眼。他的阿雨,他的责任,难道…… 月光下落寞的人儿,走廊中窃听身影,在听到药神谷时,见雄隐没的身影不禁一滞,脸上那惊讶一闪而过,药神谷,药神谷…… 第七十四章 一连三日的不理不睬,每当慕容雨带着疑惑想要去向叶千涵问清楚时,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说不清是为什么。 也许是被慕容雨问烦了,等到第四天的时候,他索性就不回兰园了,只将慕容雨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那里。 慕容雨心中苦涩,对于叶千涵近来的表现她是苦在心里,她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所有的温柔和呵护都不见了,他们俩仿佛又回到了认识之前,彼此间有着道淡淡的隔阂。 不明白是为什么,不知道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慕容雨这已经是第四天了,这四天来,每当初月挂半空时,她就会坐在这凉亭里静静的等待着叶千涵的归来。 无奈,一次次的失望,到现在,她甚至都不明白她的等待是否还有意义? “慕容姑娘还在等少爷呢?”身后,祥管家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雨对这个祥管家理智上总有所保留。 微微点点头,她轻轻的说道:“千涵已经四天未归了,也许今夜他会回来!” “慕容姑娘,少爷他事务繁忙,几天几夜不归也是常有的事,你又何必如此执着,这样等坏了身体对谁都不好,还是听我一声劝,早些回去休息吧!” “祥管家,我没事,你再让我等等吧!” 低低的声音透露着无限的悲凉,祥管家见此不由心底暗自冷笑,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既然慕容姑娘执意,那我就不再勉强,不如这样吧,我陪慕容姑娘一起等!” “不用--”慕容雨话还未来的及说,只将祥管家就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慕容雨见此也无他法,只得浅笑的说道:“如此,就有劳祥管家了!” “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这本是我应该做的!”微笑的点头,祥管家狭小的眼睛里尽闪着算计的光芒。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门口没有一点动静,为打破这压抑的沉默,祥管家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慕容雨找起话题来,“慕容姑娘是哪里人氏?” “我自小孤苦,具体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氏?” “那姑娘今天多大了?” “不知道,大约十七八岁吧!”低头,皱眉,慕容雨平时就极反感别人问自己的身世,现在对祥管家的追问,她是既推不掉,又回答不了。 “那慕容姑娘可还有其他亲人?”祥管家继续神态自若的问着,但慕容雨此时却已经感觉到丝丝的不对劲。 “祥管家,你到底想说什么?” “哦,没什么!”闻言轻笑,祥管家站起身来直直的看着慕容雨,“我只是好奇,慕容姑娘既然是医神张简的弟子,可为什么不愿直言呢?” “祥管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我既不说,那便自有我的一番道理!再者,祥管家何以知道我是医神张简的弟子的?” “呵呵!”祥管家闻言一声笑,他捋了捋衣袖轻快的说道:“恕我不敬,日前不小心听到了慕容姑娘和师兄的对话!” “你--”慕容雨闻言气结,她刚欲开口反驳,不料此时大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 是叶千涵? 闻声,慕容雨立刻抬脚跑向门口,身后,祥管家一脸阴毒的看着她的背影,唇边不禁露出了个冰冷的笑容。 “千涵,是你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慕容雨急急的跑向门口,可她没刚走几步,面前,一阵扑鼻的脂粉香便迎面而来。 下意识的捂住鼻子,抬眼间,慕容雨不禁被眼前所见到的情景给惊呆了,“你们……” 只见眼前,叶千涵邪笑的单手支着墙,怀中,一名打扮娇艳的女子,此时正衣衫不整的挂在他身上,两条雪白的大腿在纱裙中若隐若现,那撩人的神情既妖艳又狐媚。 “怎么停下来了?”耳边,叶千涵邪恶的话语传来,“你不是说今天要侍奉的我欲仙欲死的吗?” “姗姗当然想侍奉公子你啦!不过公子的心上人来了,姗姗又怎么敢造次呢?”怀中,女子轻撅起嘴巴,那神情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委屈。 “心上人?”叶千涵不解,抬眼一望,只见此时慕容雨正惨白着张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者自己。 “什么心上人?根本没有的事!” “没有吗?可是上次在市集,公子可是为了她而故意给姗姗难堪的呢!”女子继续撒娇道。 “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为了别的女人而放弃如此尤物的姗姗呢?”抬手随意甩了甩,叶千涵说罢就向女子的酥胸袭来。 “公子不要嘛!姗姗不习惯面前有人!”女子娇柔的说到,眼神略有所指的瞟了瞟慕容雨,那神情,满是挑衅! “好!既然姗姗不习惯有人,那我们就回房里去!”叶千涵闻言坏坏一笑,俊美的脸庞充满了魅惑,只见他声音低哑,弯腰打横抱起女子,惹着女子一阵娇呼,双手不禁紧紧勾着他的脖子。 眉眼如丝,女子一手单伸入叶千涵的胸膛慢慢抚摸着,一边娇咛的说道:“公子,今晚就让姗姗好好伺候你……” “好!”声音一喝,大步一移,叶千涵完全无视于慕容雨的存在,抱着怀中的人儿径自向房中走去…… 慕容雨愣愣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景,心,痛的无以复加,叶千涵,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今生只要我一个吗? 毫无意识的追随,透过纸窗,她能清楚的看到房中交缠的情景。 泪,瞬间流下!心碎的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脚,一步步沉重的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看着这曾经充满轻声柔语的地方,慕容雨的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外涌着,曾经的画面一幅幅的涌上心头。 也许是到了自己该放手的时候了,闭上眼,让眼泪肆意的流淌。 别了千涵! 慢慢抚上琴,歌声幽幽的传出,那低哑的声音里透露着无限的悲凉: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 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 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目光似月色寂寞 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 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 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 歌声低低的传来,房中,叶千涵僵直的身体。 “公子,你怎么了?”床上,女子娇媚的说道。 “滚!” 一声低吼,叶千涵立刻跳下床,来到窗边,望着那风中摇曳的身影,他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阿雨,我该拿你怎么办……” 心意已定,收拾好一切,慕容雨转身回望了自己住了这么久的地方,心里总是会有不舍,她和叶千涵的这场爱情,终是以自己的落败而结束。 知道叶千涵这个时候不在,所以她才会挑这个时候前来,这间书房,有着她和叶千涵太多太多的回忆,纵然自己要走了,她还是回忍不住想要来再看一眼。 轻推开门,迈步走进,抚摸着这里的一桌一物,看着这里的一花一草,慕容雨心里阵阵落寞,她古代第一次爱人,结果一如之前那啊般惨败。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里,就在她转身离开时,身影猛然被墙上的那副画给震住了! “是不是觉的有些熟悉?”祥管家的声音总是不定时的在这种时候响起。 慕容雨不理会他的话,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幅画,整个人不自觉的轻抖起来。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慕容姑娘--哦,不,应该是慕容将军家的大小姐!” “她怎么会……” “她?”祥管家闻言轻笑,“不知道慕容小姐说的这个她,指的是年儿小姐呢,还是--另有他人?” “年儿……”真的是年儿,原来并不是自己认错,这画中笑的无比甜美的姑娘,真的是那个曾经的年儿姑娘! “你到底是谁?”冷冷的出声,慕容雨移目冷看向来人。 “想不到慕容姑娘的记性如此之差,不过才一年多未见,你就已经认不出我了?”祥管家戏谑的说道,眼睛不禁紧紧的盯着慕容雨。 未了,他冷哼一声,“哼!慕容雨,想不到你命这么大,掉下山崖竟然还不死!” “你……是那个黑衣人?”见此情景,慕容雨心中俱骇,她迟疑的问向来人,心中有着一万个不希望。 “不错,还记得!” 重重一声冷哼,将慕容雨的全部希望破灭,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祥管家,笑的一脸惨然:“这么说,叶千涵就是楚逸轩了……” 心,顿时片片碎落!好讽刺啊,原来自己不顾一切爱上的人,就是那个自己千方百计想躲避的人! 原来上天还真是会捉弄人! 呵呵的笑着,慕容雨忘了一切,此时此刻,她心中悲愤的已经将她的一切摧毁!“怎么?你是要来杀我吗?上次我没死成,你定是觉的很可惜吧!怎样?要现在动手吗?” “我不会动手!”满意的看着她此刻的反应,祥管家脸上不禁露出了阴毒的表情,“怎么,想走吗?现在恐怕走不掉了!你慕容大小姐的身份何等重要,要是现在让你走了,楼主他还怎么实现他的复仇大计!” 第七十五章 “你们想拿我怎么样?”冷冷的问着,慕容雨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失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凡事但凭楼主做主!不过你放心,这次他应该不会再让你服绝融丹,又或是将你送至哪个军营了!” 一阵眩晕传来,慕容雨直直往后退了几步。是啊,自己怎么忘了,那个人其实是楚逸轩啊!那个冷酷无情的楚逸轩,在自己第一天穿越到这里时就蛮横的将自己强暴了!可是,可是最可笑的是,兜兜转转一年多,自己却心甘情愿的一头扎进他早已设计好的陷井? 也许从再次看见自己的第一眼开始,他进已经开始在谋计自己了,而自己居然,居然…… 脸,在震惊中变的惨白,慕容雨笑了,从最初浅笑到最后的大笑,眼泪在笑声不知不觉的狂落,一口鲜血忽然自她口中喷出,身体在飘摇中歪歪斜斜的倒下…… …… 床边焦急的身影,叶千涵紧紧的握住人儿的手,神情,是那么的痛苦,“阿雨……”不理会他的呼唤,床上的人儿仍旧紧闭双眼,那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身后,祥管家得意的神采,在他那狭小的眼眸里被无限放大,“楼主,原来慕容雨就是一年之前的慕容大小姐,她--” “出去!” 冷冷一声低吼,叶千涵无情打断了他的说话。 “可是楼主--” 话,还未说完,叶千涵猛的一挥手,只见祥管家整个人便如飞一般被甩了出去,“见雄,我警告过你,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楼主!属下不敢!属下对楼主一直忠心耿耿,只是不希望楼主在这儿女情长方面迷足深陷!楼主不应该对慕容雨动情,更不该忘了年儿小姐!” “见雄!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是!”祥管家闻言,猛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他嘴角流着血,痛彻心扉的说道: “属下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干涉楼主的事情,但是楼主,见雄恳请你醒醒,那慕容雨是慕容正的女儿,是楼主杀父仇人的女子,也是害死年儿小姐之人的妹妹!纵然她有多漂亮,多吸引人,可是楼主,此生,你终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你忘了我们曾经对她做过的事了吗?当她知道这一切后,她怎么还可能愿意和楼主你过一辈子!” 见雄发自肺腑的话,重重的敲打在叶千涵的心里,他们--不可能了吗?脑中一直不断的重复的这句话,在见雄殷切关注的眼光中,他落魄的走开…… 傍晚时分,慕容雨幽幽的转醒。 “你醒了?”一句关切的话自旁边传来。 慕容雨抬眼望去,叶千涵那一副憔悴的样子便毫无预警的撞入了她的眼帘。 “来!喝点药。”唇边一个温热的汤勺递来。 看着他那俊美的让人挪不开视线的脸庞,慕容雨默默的别过脸去,“我是该叫你叶千涵?还是楚逸轩?” “阿雨--”听闻此言,叶千涵整个人不由一滞,紧握着的汤勺不禁就此停在了半空中。 看着他吃惊的样子,慕容雨不禁淡淡一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楚公子!” “你--都知道了?” “难道我不应该知道吗?”无力的笑着,慕容雨微抬眼眸:“不知道接下来,楚公子会怎么处置我这个仇人之女!” “阿雨……你……承认了?”复杂的看着她,叶千涵的心隐隐的抽痛,纵然自己早已知道真相,但此时真听她这么说,感情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错愕。 “承不承认,这还有意义吗?你不是早就认出来了吗?只是有件事我不明白,当楚公子将我当成老鼠耍的团团转的时候,你的心里会很愉快吗?毕竟从一开始,你就可以抓住我的,不是吗?你如此大费周章的和我玩游戏,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阿雨,我……”急急的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楚公子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慕容雨吧!这句‘阿雨’,实在不适合你叫!” 讽刺的笑着,慕容雨痛的四肢百骇,“我没死掉,你很意外吧!没做成军妓,你很遗憾吧!中了绝融丹却又相安无事,你很可惜吧!楚公子,如果你还有什么招数,那麻烦你就早些使出来,不要再让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人任意耍弄了!” 倔强的对上叶千涵的双眼,慕容雨那一直隐藏在被中的手不禁狠狠颤抖着。 “我并不想对你做什么,你只要好好的呆在我身边就行了……”许久,在静静沉默了一阵子后,叶千涵低低的对她说道。 “不可能!”果断的拒绝,慕容雨说的决然:“楚逸轩,我告诉你,我是绝不会呆在你身边!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休想再禁锢我的自由!” “这个,恐怕由不得你……” 站起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理会她那愕然的表情,叶千涵满是复杂的向外走去。 自知道一切后,慕容雨就被变相的软禁在房中,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前,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有的,就只是无边无际的寂落。 叶千涵每日都会到这里来报个道,但回应他的终是慕容雨偏视而冷漠的对待,两个曾经如此相爱的人,如今却如陌路般无视,心,终是无力的垂落。 这日,慕容雨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檐边不断下落的雨滴,嘴角不禁含着淡淡的讽刺,同是这样的一个下雨天,自己亲口对李庄说出心声,那时的她还兀自沉浸在甜蜜之中,殊不知自己早已成为别人的任意操纵的棋子。 回忆这一年多的点点滴滴,从最开始的穿越,到后来的禁锢,从药神谷逍遥,再到现在的心碎失落,她的人生,好像都是因为楚逸轩而变的无奈。 正在慕容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门外,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闯入,不用看,慕容雨都知道来人谁。 “出去!”一声冷斥,慕容雨猛的站了起来, “阿雨……”不理会她的不满,叶千涵径自的朝人儿走来。 漫身的酒味向鼻中袭来,慕容雨皱着眉头厌恶的往后退了两步。 “阿雨,别走!” 一把拉过人儿,叶千涵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怀中,慕容雨一面挣扎一面高声叫道:“楚逸轩,你放开我!”但叶千涵好似没听见似的,他只一个劲的抱着,紧闭的双眼,像是再找什么慰藉。 不断用下巴抚挲的她的头发,叶千涵口中喃喃的说着:“阿雨,阿雨,我的阿雨……” 阵阵低喃,敲进了慕容雨的心里,心中,泛起了无尽的苦涩,楚逸轩,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正当她思绪凝宁的时候,身后,叶千涵猛的张开了眼睛,“慕容雨,是你父亲害的我爹,我要你血债血偿--” 随着一声唳喝,只听“嘶--”的一声衣衫破裂,一阵惊呼还来不及传出,一个打横,叶千涵便猛然抱起怀中之人,一步步向床边走去。 “楚逸轩,你放手--”还没来的及作多反应,身体便一下子被抛于床上。 手,猛的被抓起,高举过头,身上一个重物压下,疯狂的吻随即铺天盖地的落下,落在了慕容雨的脸上、唇上、脖子上…… “阿雨,阿雨……”一面无意识的叫着,一面手不停撕扯的她的衣衫,在叶千涵不断的动作下,她的身上一片冰凉。 记忆,再次被勾起! 慕容雨全身扭动着奋力反抗,那扑腾的四肢在叶千涵的禁锢下也渐渐挣扎了开来,忽然一个机会,她猛的一翻身,身体立刻从隙缝中滑了出去,紧接着她撒腿就跑。 “想跑!”一个反身,叶千涵猛的一把拉住慕容雨,此时在吃力受疼的情况下,慕容雨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双手一下子抓他,张口就一咬。 “你--”反手一个巴掌,打的慕容雨顿然扑在了地上,弯腰抱起她,叶千涵笑的邪魅:“慕容雨,你是跑不掉的!” 前所未有的疯狂,慕容雨无力的被丢在床上,胸前无尽的被嗜啃着。 身上,是剩下可怜的亵衣裤,双手被缚的她,嘴角含着血,眼神空洞的看着上方。 难道强暴还要上演一次吗? 口中混着鲜血,是叶千涵的舌头与自己纠缠,修长的手指不断的身上游走,但只引起了她的阵阵颤栗。 身体被粗鲁的对待,就在自己最后一件衣服被剥离时,身后猛的一个身影袭来,只见那人一把将他拉下,“千涵!你在干什么!” 随着一声呵斥,花无言看着神志有些不清的叶千涵,愤怒的对着他吼道,可当他的视线不经意瞟到床上不住瑟瑟发抖的人儿之时,人,不禁的惊呆了,“阿雨……” 书房中,花无言一脸凝重的看着叶千涵,此时,他已恢复的清醒,但对于之前的事,他好像已有些记不清了。 “千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阿雨突然变成女的了!” “她本来就是女的,只是你没看出而已!” 叶千涵冷冷的话,不禁将花无言震在当场,“本来就是女的?这么说,你早就看出来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七十六章 “告诉你?我以为早你知道了!毕竟以你风流的作风,是不太可能向一个男子多加大献殷勤的!” 我知道?听闻此言,花无言心中不禁哑然!是啊,风流如他的花无言,向来是流连不羁于花丛,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慕容雨是女子的身份,他又怎么可能如此多加体贴照顾呢? 可是,可是谁又知道,他其实是正的不知道啊,他对阿雨好,只是出于自己的本能,纵然他也曾经疑惑为何会被一个男子深深吸引,但却是自始至终没有往那方面想! 是他先认识的慕容雨,而今的错过却又能怪谁呢? 心,有些痛! 花无言沉默的看着他,最后幽幽的说道:“既是这样,那你就应该好好珍惜她,可你却为何要如此对她?你我都知道,阿雨她根本不是个随便的女子!” 听了花无言的控诉,叶千涵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直直的盯着窗外,神情纠结,仿佛在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感到无力。 “千涵,你倒是说话呀!如果你真是准备玩弄阿雨,那你就将她让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她的!” “不可能!”猛的打断了花无言恳切的话,叶千涵说的决绝;“无言,不要再讲这些,我是决不会将阿雨让给你的!” “为什么!”不可理解,花无言一脸愤怒的看着他,“你既不珍惜她,为何不愿让别人珍惜!” “我--”面对花无言的质问,叶千涵慢慢闭上了眼睛。许久,他慢慢的说道:“因为阿雨,她是慕容雨!” “谁?”花无言一时没听明白,毕竟对于一个素未谋面,而又死去一年多的人,他是不可能多放在心上的。 “慕容雨!慕容正之女,慕容鸿渐之妹!”重复的说了一遍,此时叶千涵心中已一片疼痛! “慕容……雨?慕容雨?你说阿雨她是慕容雨?那个一年前被你囚禁,而后又坠崖身亡的慕容雨?千涵,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她自己都承认了……”心痛的说着,叶千涵的视线不由看向佳人的方向。 身后,花无言失魂的跌坐着,口中不住的念道:“阿雨是慕容雨?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当花无言轻轻的走近慕容雨时,她正坐在窗前发呆, 换上女装的她,简直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美!弯弯的眉毛,秀美的双眼,小巧的鼻子,不点而红的嘴巴,虽静静坐着,但身上总是透着让人无可忽视的光芒。 从没有一个女子如她这般吸引自己,仿佛只要看着她,就能得到心灵上的宁静。想他花无言,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从来就只有另姑娘伤心的份,想不到时至今日,他也会为伊人黯然神伤。 “阿雨?”花无言轻轻唤道,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 “阿雨,你在看什么?”浅笑的又问了一遍,但结果却还是一片沉默。 “阿雨你怎么了?”抬眼向人儿望去,只见她正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那神情漠然,甚至连眼都不眨一下。 看着这样仿佛没有灵魂的慕容雨,花无言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阿雨,我是无言,你转头看一下我!” 不言不语的状态让花无言感到害怕,他蹲下身,轻轻抚上了她的双手,却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她手上的道道瘀痕。 “阿雨,这……”震惊、诧异,花无言抬眼见着。 “很奇怪吗?那日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头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慕容雨双眼直视的前方,神情讽刺。 “阿雨,你愿意跟我说话了?”闻言,花无言惊讶的看着她,脸上那喜悦之情怎么挡也挡不住。 “花公子,我想你搞错了吧!我现在的名字就慕容雨,并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慕容雨!” “阿雨,你不要这样子!”心痛的说道,花无言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不要这样子?那敢问花公子想要怎样?”自嘲的笑了笑,慕容雨将视线收回,看着跟前一脸痛斥的花无言,眼中一片清冷。 “你是楚逸轩的朋友,而我是他的仇人,朋友的仇人当然也是仇人,如此,你还想要我怎样?” “不是!阿雨你不是!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你仇人,你永远都是我的阿雨!”心,猛的痛了起来,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啊……竟是,这般苦涩。 “呵呵!”一声轻笑,慕容雨抽回了被他紧握的双手,“花公子请回吧!要是被楚公子看见了可就不好了!” “阿雨!”紧紧的扳住她的双肩膀,花无言说的坚决:“阿雨,如果,如果我可以带走你,你……可愿跟我……” “跟你?”微微一笑,慕容雨双眼衅然,“怎么花公子不怕背叛楚逸轩吗?” 一句话,噎的花无言无话可说,慕容雨讽刺的注视的他的神情,终于淡淡一笑:“请回吧,花公子!你我终不是一类人……” 无可奈何的叹气,在深深凝望后,花无言终是失落的转身离去…… …… 时间又不知不觉又过了几日,自那天喝醉酒后,叶千涵就再未踏入过这里一步,他不来,慕容雨倒也图个清净,但花无言还是时不时前来说上几句,但大多情况下他都是直直的看着慕容雨发呆。 零星已与日盛已正式开战,奇怪的是,他们只交战了一回,便各自停着按兵不动了。 物价貌似还在飞涨,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动荡,但这些好像都与自己没有了关系。 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手中不断把玩着下山前沈默交给自己的醉清风,慕容雨的嘴角始终保持这淡淡的讽刺。 她,在等待机会。 门被打开了,是叶千涵走了进来! 几日不见,他貌似消瘦了!可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移眼看向别处,始终不予理会,因为他们之间现在真的已无话可说。 房内的两个人,男子深深的看着女子,而女子的视线却始终落在窗外,那感觉,真的好不悲哀。 “阿雨……” 默默的看着人儿,正当叶千涵启口想说些什么时,门外花无言和祥管家的身影匆匆忙忙的赶来。 “启回少爷,京城来的信!”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鸽子落在了无言少爷的房里!” 祥管家毕恭毕敬的回答,身边花无言也一脸严肃,“千涵,信上说些什么?” “我看一下!”闻言,叶千涵打开信笺,快速的浏览了内容,最后,他皱着眉头对二人说道:“上面说的有两件,第一:九王爷要求我们继续搅乱国内市场,以便日后和他接应!第二:九王爷手下李元胜已寻得绝心的下落,此时,正带领大部队对其进行围剿,誓要将天墨神玉夺到手!” “天墨神玉?又是天墨神玉,虽说那玉是明国的镇国之玉,隐藏着极大的秘密,但那也要找到天霜神玉后才能发挥作用!现在天霜玉好端端的躺在明国的皇宫里,他们此时就算是抢到了天墨玉那又能有用!”一旁,花无言不满的发着牢骚。 “无言少爷你就少说两句吧!现在谁又能保证天霜玉还在明国皇宫里,既然曾经天墨玉能从那里流出,如今的天霜玉就未必不可能。” “见雄你--”花无言还想说什么,但却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禁了口,眼神不自觉的瞟向一直发着愣的慕容雨。 听着他们的对话,慕容雨一直露着讽刺的嘴角不禁变成了淡笑,手,慢慢的转动着,一股气体无声无息的散了开来,房中,毫无意识的三个人,仍在那皱眉讨论着。 慕容雨面无表情的脸慢慢浮现出自信的笑容,她慢慢站起身,直直的面对着他三人。 “阿雨,你?”诧异于她此时的表现,叶千涵不解的出声,只见人儿并不理睬他,而是径自走到床边,开始一件件收拾起衣物来。 “阿雨,你走不掉的!”皱起眉,叶千涵直视着她的表现。 不料闻言,慕容雨那多日不见笑容的脸上,此时却露出了一个异常甜美的笑:“真的走不掉吗?” 脸色,在瞬间改变,叶千涵直觉的想上前阻止,不料却发现身体此时异常酥软,连忙回首看向两边,只见花无言与祥管家也有同样的反应。 急忙屏住呼吸,封住身体的几大穴道,不料身后却听到慕容雨微微的嘲讽声:“放心吧,我不会要了你们的命!你们中的是醉清风,除了昏睡,其他不会有任何伤害!” “阿雨!”拼命的想要抬手,可却连有丝力气都用不上,叶千涵急切的看着她,表情很挣扎。 “楚逸轩,我说过,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休想再禁锢我自由!” 背起包袱,轻打开门,蔑视的回望了他们一眼,慕容雨笑的像出尘的仙子,在叶千涵紧张的神情中,飘然决尘的远去。 往事随风,还如一梦……房间中,只留下一个痛苦而又绝望的人,在最终倒下时的那撕心裂肺的叫唤,带着句句深情,复杂难以自禁:“慕容雨……” .. 大结局 话说慕容雨离开了楚逸轩后,一路奔波,终于看到了久别的城墙,刚要进门却被侍卫拦住。慕容雨抬起头,“去叫慕容正或者慕容鸿渐来见我。”“放肆,老爷的名字也是你这样叫的?”侍卫怒道。“小姐,你稍等,我这就去叫。”旁边老侍卫仿佛觉察到了什么和小侍卫耳语了几句,匆匆的像宫内走去。慕容雨静静的等着,小侍卫的态度也突然的转变,笑眯眯的看着她,像哄小孩似的说道:“小姐,您别急,我师父去叫了,马上就来,马上就来。”一路的疲劳,慕容雨也懒的理会,默默的等着。“阿雨!阿雨!”伴随两个凌乱的脚步声,慕容雨抬起头,有些伤感但一路的经历让她多了几份淡定,“爹,阿哥。”慕容正,颤抖的扶着慕容雨,不知道说什么,她紧紧的握了握,慕容雨的双臂,又看看天。“爹,我们进去慢慢说吧。”“阿雨,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也不给家里捎个信儿,你这一去,哎…”慕容鸿渐扶着两位亲人往府中走,眼眶里泛着泪花。三人坐定,慕容雨把她的经历,从头到来,屋内烛火晃动,外面夜色格外安静,只有圆圆的月亮才知道一场恶战即将到来。 数日以后,战鼓擂动,大战开始了,日盛和零星到了了结的时刻。零星请来了幽冥谷主南宫已冥和天绝宫宫主绝心,城外飞沙漫天,领头的将领激将道:“日盛的末日来了,还不开城恭候,你们新主子九爷!”“放肆,日盛的疆土可是你们说来就来,想夺就夺的!”慕容鸿渐大叫到。“哈哈,有本事就出来一决高下,今有两位江湖高人相助我军,我们今日就在城外安营,看你们能缩到什么时候。”慕容鸿渐,大笑道:“我日盛岂是你几句激将之言,就草草开战的,我城门大开之时,必然是你零心灭亡之日,等着吧!” 城内,慕容正和几位军师正商量着对策,慕容雨也在一旁了解着局势,“将军,李庄求见!” “快,快,让他进来!”慕容正挥手道。踏入门槛,李庄仿佛凝固在那里,眼前美女不就是路上所见之人吗?“李庄啊,快进来,看着片地方…”慕容正使劲挥手,示意李庄过来看图。“哦…”李庄缓过神来 “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家小女。”慕容正为李庄解疑 “我们认识,我们认识…”李庄笑答。 慕容雨点头,“国家大事要紧,先听听李公子的意见吧。” 几人讨论到深夜,才出了结果。 “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各自休息。”慕容正说道 大家散去,慕容雨也往自己闺房走去。 “姑娘留步!”慕容雨不用转身也知道是李庄 “姑娘,想不到你我如此有缘,此战结束,我想把我们的婚约…” “李公子,小女知道我们有婚约在身,但小女这一路走来,心里恐怕暂时容不下任何人,况且现在大战在即。” “没关系,我李庄可以等,到时候我们选个良辰吉日,我们先把零星…” “李公子,我们真的不可能,小女一身浪迹天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真的不想在嫁给任何人。” “好吧,既然姑娘这么说,我李某也不勉强了。”李庄叹息一声,消失在月色中。 号角长鸣,日盛的大门缓缓打开,零星的将士们握了握手中兵器,阵营中一个熟悉身影,九王爷,想不到他也加入了零星国,身边竟然是冰销。慕容鸿渐大怒,“九爷,呵呵,想不到是你!还有你,安庆和不是和你好好过日子吗?这么跑到这里来撒野!” 原来冰消和安庆和生活数日,不满现状,留恋荣华富贵的她竟然杀死了自己丈夫和移容的九王爷勾结在一起。 “废话少说,本姑娘的心敢比天高,这样平庸的生活岂是我能忍受的,你们这些无能人,今天就让本姑娘收了你们,给我那可怜的相公陪葬!” “大胆狂徒,竟然如此无礼,让我先来!”慕容鸿渐左边将领大元看不下去了,拍马上前,锣鼓喧天,号铮齐鸣。大元一声怒吼,俯身冲向冰消的马头。冰消侧身一让,大元扑了一个空,果断拉起缰绳,准备转身,不想两把利剑已经刺了过来,大元狼狈的挡了一下,摔下马去,刚要起身,被两只黑色马蹄狠狠的踩住,顿时一口鲜血染红了冰消的乌金铠甲,归西去了。 “就这点能耐!来啊,哈!哈!”冰消狂笑道。 慕容正和慕容鸿渐见输了第一轮,对方气势正胜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候,九王爷盘算着乘胜追击,并且要想把慕容雨占为己有,大叫道:“杀过去!” 日盛大军一时慌了神,这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带领着一支骑兵部队,从旁边沙土小道上闪了出来,“这等大战,怎么能少了我!我可是堂堂日盛之子!”原来这人竟是沈墨,他其实是日盛当初隐姓埋名的大皇子,被张简所杀,被慕容正等人拥立,所以今日之战他必须得来。冰消这时又拍马上前,想为自己部队开路。南宫已暝和绝心也加入了进来,三波人马厮杀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战局持续了数小时,眼看零星就要占得先机,攻入城池,突然绝心冲着南宫已暝大叫道:“看,那不是就我们的丫头嘛。”二人远远朝着城楼仔细眺望,确认眼前这人正是救过他们的慕容雨,顿时失了主意。“绝心,你我都是江湖之人,义字当先啊,这杖你我不能打啊…” 二人拉马停住。这二元猛将的猛然止步,对战局起了转折。城楼上弓箭手,一阵乱射,零星国的部队乱作一团,九王爷无奈只好将兵暂时退了回去。 两军有成对峙状态,这时慕容雨也发现了两元退回去的将领,是自己救过的两位江湖之人,她心存感激,对着南宫和绝心激动的喊道:“多谢二位了,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绝心你还记得我手中的玉佩吗?今天我可以还给你了”说着朝城楼远处挥舞着 “哈哈,姑娘,吾等可不是不忠不义之人,两国之事我二位再也不在参与。玉佩嘛,我们找个好日子,在说不迟,哈哈!”绝心说着和南宫已暝拍马要走。 冰消见两位江湖之人的退出,有点恼火,但她同时发现这玉佩也是能找到巨大宝藏的神玉,贪图荣华富贵的她,顿时失去了理智,又带领人马冲了出来,大叫到:“神玉在她手上,得玉者,荣华享不尽!” 刚刚恢复片刻的平静,顿时又被打破,零星的将士们受到激励也来了精神。 沙土飞扬,混沌中,又多出了两个身影,水墨心和亦辰!他们不约而来,却也是为日盛而战,互不认识,却在战斗中配合默契,两人眼神交汇,杀戮中像一对比翼齐飞的仙鹤。 一战到黄昏,九王爷见一时拿不下城池,多耗也无益,便收兵回营。 沈墨和慕容一家带领其他人马也回到城中,这一战解开了太多的谜底,太多惊喜,生活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上天在什么时候回给你怎样的回应。 水墨心和亦辰两人,发现彼此就是慕容雨介绍给对方的人,相视而笑。 “这玉的传说是假,想不到今天大家这么在意。”亦辰说道,并且拿出了另一块天霜玉。 “哎…不过是人心贪婪所致,其实人能几转啊,我倒是向往那种无争无利的生活…”慕容雨叹息道 …。 “明天想必敌人会用更强的攻势,攻城都知道像我们这样有补给的城池一定不能将战局拖延太久!”沈墨和慕容正商讨着次日的守城战术,月静静的穿梭在乌色的云中… 九王爷和冰消这一战,损失不少,两人身份均已暴露,明日一战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他们想屯兵两日,待日盛以为他们退下之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公鸡打鸣,天见见亮了起来,日盛的将士等待着零星的到来,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任何动静。 又一个安静的夜晚… “这零星真是狡猾,这样下去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将士们怕是精力也再足也扛不住啊。”慕容鸿渐向慕容正和沈墨抱怨道 沉思片刻,沈墨说道:“那我们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快点召集将士们,天亮之前我们就出城剿敌,想必九王爷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出城偷袭吧。” 日盛各将领带着本国的精锐之师,借着月色,悄悄的出了城门,慕容正给鸿渐戴好头盔,又拍了拍自己的马,“鸿渐,这次爹感觉有点不安,不知道这黎明之战…”“爹,你说什么呢!”鸿渐打断了慕容正的话。 “爹,我也要去,我知道您老会不让,但小女一直在外飘泊,今日一战事关生死,我岂能在城中。”慕容雨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 慕容正,看了一眼沈墨,“犹豫了一下,好吧,爹知道你脾气倔,但你只能跟在后面部队里,战场非儿戏,你千万不能感情用事!” 慕容雨点了点头 沈墨看了看远方,“出发吧,我们只是保卫自己的疆土,上天会庇护我们的!” 城外的丛林中,除了虫鸣,多几份凌乱马蹄声。 “听,有声音…。”一个零星的守卫突然惊觉到。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日盛会好端端的出城,让我再睡会儿!”另一个守卫转了一个声 “额!”发现守卫突然被草丛中的弓箭射中。 “不好啦,日盛的兵打过来啦!”睡觉的士兵顿时惊醒 “杀呀!”沈墨一声令下 日盛的人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顿时火把、火箭亮了起来,黑夜中凄惨的叫声,营帐坍塌的声音和那火光交相辉映。日盛的部队风卷残云一般,将营地搅了个天翻地覆。 “大人,这里好像不是敌人的主力部队!没有发现任何将领!”一个小兵报道 突然天上一支火箭炸开了花,“不好,有人报信!”慕容鸿渐说着一箭朝远处的报信的小兵射去。 “太狡猾了,竟然将这么大的营地里,只放这么点兵,给自己留有余地!”慕容正扫兴的说道。 “我们往前,他们想必也应该刚刚准备,快!跟上,别管这里了!”沈墨提议 大部队浩浩荡荡往远处跑去,刚跑了一里地,远处飞扬的尘土中已经隐约的见到零星的大部队。 “停下,他们真快,已经准备好了!”沈墨猛拉住了马 顿时日盛的凌乱的马蹄停了下来,远处的尘土慢慢的沉淀,零星的将领们稍有狼狈静静的候着。 “你们真是神出鬼没啊,要不是我们看到信号,就被你们扫成灰烬了啊!”九王爷带着讽刺和佩服的语气说道 “零星的将士真是时刻待命啊,吾等快马赶来,不想你们已经准备好了,无妨,无妨,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把两国的恩怨了解了!”沈墨胸有成竹 “谁来迎战!”冰消的马在阵前踱着步子 “我今天就了结了你这个贱人!”慕容鸿渐冲出阵营 两人在两军的助威声中打了十几个回合,没有分出胜负,突然从暗处飞出一只箭,正正的插在鸿渐的胸口,慕容鸿渐应声倒地。 “什么人!想不到你们竟然使出着龌龊的阴招!”慕容正看着儿子,大发雷霆 “慕容将军!慕容将军!”日盛的军队里也一片哗然、 冰消一脸茫然,望向暗处,“谁,是谁!” “哈哈,我!见雄!阴招!你还记得年儿吗?慕容鸿渐大将军?你当年是怎么用你的阴招的?”原来是见雄,他全然不顾两军的对峙场面,谈定自若的继续说着,“大家给我看好了,当年就是这个畜生,糟蹋了我的爱人!” “住嘴,你知道什么,那天,那天我是喝多了,酒后乱性才…哎…我对不起她,我是真的喜欢她啊…” “我不听,这箭有毒,你去阴曹地府去给他解…”话刚没说完,日盛的队伍里飞出数把羽箭又插入了见雄的胸膛,他咬了一下牙,微微一笑,面对慕容正,“呵呵,谢谢,我终于可以和年儿团聚了。” “鸿渐,鸿渐啊!我的儿子!”慕容正悲痛欲绝 “爹,爹,你别难过了!”慕容雨已经按捺不住,从后面早已到了慕容正的身边,她不知道从何劝起。 “难过,呵呵,你爹害死了我们全家,现在我的兄弟也随他心爱的人而去!难过,呵呵,我已经淡漠了,现在我就给你们说说慕容家的陈年往事吧…”楚逸轩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 “哦?我们也愿意听听。”冰消和九爷他们阴阳怪气的冷笑道,他们很愿意这两位插足进来的人给对方的士兵降降士气。 原来当年慕容正害的楚逸轩全家诛了九族,慕容雨听完楚逸轩的话,长舒了一口气,眼前的父亲不知道让她说什么好。 “慕容雨,对于你,我也是本想报复,没想到,哎…好吧,现在鸿渐死了,见雄也走了,我也不想再让更多的人受伤害,今天把话都说清楚了,这个事情也算有个了结。” 日盛的队伍里面也小声的在议论着什么,慕容雨他们都沉默着。 “好吧!老朽这也算是报应,我也是一时糊涂啊,鸿渐,爹今天就陪你一起走,日盛万岁!”没等大家缓过神来,慕容正冲出了阵营朝着远处的九王爷冲了过去。 冰消连忙上前,挡了一下,但速度太快,也没拦住。 “去受死吧,放箭!”九王爷见此情景,怒气冲冲的命令道 一时万箭齐发,慕容正像一个沙包一般,摔下马匹,重重的拍在地面上。 日盛的军队一片安静。 “老臣有错,但老臣为了日盛也算尽到了忠义之责,大家还愣干什么,为了日盛,冲啊!”沈墨叫道 亦辰和水墨心还有众将带着一丝的悲壮,冲向了零星,矛盾交融,血光四射,沙场一片混乱。九王爷和冰消不想,慕容正的死给对方这么大的士气上的鼓舞,被来势汹汹的骑兵淹没在人海中,不得退去。亦辰和水墨心两人合力对付,九王爷和冰消,杀的难解难分,但在本方小兵的帮助下慢慢占到了优势。“啊!”惨叫一声被身边的日盛小兵们用戈拉断了马腿,摔在了地上,刚要起身,水墨心在亦辰的剑上踮了一下,从天而降,一剑刺入了冰消的锁骨。“未想荣华,就败在你们手下,天要绝我…” 悍将一死,全军溃败,九王爷使出全身解数,也没逃过水银泻地般的进攻,被千军万马从身上碾过。 …。 沈墨班师回朝做了皇帝,李庄还是执意要娶慕容雨,莫容雨说她已经非清白之身,李庄依旧坚持,但还是被慕容雨拒绝,跟着亦辰和水墨心一起浪迹天涯。花之言和楚逸轩过来送行,楚逸轩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谈爱,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目送三人离开,待三人走后,他将生意交付给了花之言,自己也离开了… 三年以后的一天… 慕容雨突发高烧,有一个人又走到了他的身边,此人正是楚逸轩,原来他一直暗中保护慕容雨。慕容雨终于接受了他。 六年以后… 一对幸福的情侣,带着一儿一女,在田园里快乐的奔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