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痞妃》 第001章 让人蛋疼的重生 兴元二十九年,北晋。 古香古色的房间内,围幔高悬,阳光从雕花镂空的窗户斜下洒进屋内,柔和的照在那纱幔上,折射出七彩光线,看起来如梦似幻,旖旎雅致! 我呆呆地注视着金色神兽鼎炉中的安神香飘起袅袅氤氲,显得是这么的不真实,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王妃,您终于醒来了,吓死奴婢了!”身旁的少女见我醒来,立刻扑过来颤声道,见我不吱声,有点忿忿地道,“王爷真是狠心,还未来看您。自成亲那日把您接进府,就未再踏进‘梅馨阁’一步,‘春游’王妃被歹人刺杀,可王爷……竟然到现在……”少女说着杏眼中噙满了泪花,“幸好上天开眼王妃性命无碍,否则奴婢……奴婢定随了王妃去。” 我看着她小脸哭的梨花带雨的俏,心中琢磨,这肯定就是侍候我这具肉身的那小丫头了,不然不会对我说这些话。 看她哭的真诚,我也不能再装哑下去,忙配合出声劝道:“别哭了,我不是又活了吗?”又活了不假,可已经不是你家公主了,真公主早到阎君哪儿报道去了。 我不说还好,这一说小丫头的眼泪立刻滚下来,抽泣道,“可是,王妃怎么说也是南杞堂堂的公主,王爷的王妃啊!王爷怎么着也应该护着才对!要不是碰巧王武和宋楚两位侍卫把奴婢和公主救回来,真不知道会……”小姑娘继续呜咽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要是知晓了,该……多伤心啊!公主自小……” 我听得明白,总之一句话,你老公不待见你。自成亲别说和你同床共枕,是连碰都没碰过。 想想我这肉身也真够悲催的,咱怎么着也是出身豪门,不比这老公家差呀!怎么就这么衰呢?自成亲第一日就被晾一边了,还真和我前世有一拼,唉!命苦不能怨政府啊! 看着为我伤心的少女,心中叹气,人家不待见你只能自求多福,说什么也没用啊! 我醒来有时辰了,除了身边这位十四五岁的少女,没见他人来探望过,可见这具**真不被人重视。果然豪门无情啊! 还是这小丫头对我好,看她走路的样子,可能腿部也受了伤,我记得从灵镜中看到,她当时被黑衣人当场就打倒在地了,看来只是打晕了而已。 此时,她双目含泪愁眉苦脸地对我絮叨着,看着她小脸上带着泪珠显得更是娇俏可爱,我心里开始开小差,思忖着,这妞再过两年长开了绝对是一位大美女。可是,美女关我半毛事儿啊,想到这儿不由又为自己的新身体难过起来。 我欲哭无泪,双目无神地盯着红色绫绡帐上那描龙绣凤出神,心中在忿忿地在大骂月老,也终于明白了他那讪讪的表情和模棱两可的话语。 他竟然把我重生在这不招人待见的越王妃的身上了,我表面很淡定,内心真的很蛋痛,呃,这个虽没有,借别人的痛一下。 转世到一位古代女子身上,真让人愁。古代,我可从来没“到此一游”如何混啊!也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心中失落之情再增一成。 我前世没嫁出去,这一重生到是不错,醒来就是他**了,还嫁入了豪门,皇帝家。月老这一点到是做的没错,确实是豪门。 砸摸一下,重生皇帝家,又嫁入皇帝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估计也没几个人这么幸运,勉强接受吧!这样一想心里总算好受点。 刚心情畅快点,又想起这妞刚才的话,自把我接进门我那古代老公就没理过我,这说明我还是个……呃,我心中说不出是喜还是悲。 不过,我那古代的老公是个什么样子呢?这,好生让人期待啊! 我刚想到这儿,就听身边的少女喜悦的声音传来,“采苓见过王爷!” 嘿!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属曹操的!只是我想对那丫头说,你至于这样兴奋吗?不就是剧中的‘男猪脚’出现了吗?真不矜持啊!我忙转头去看。 只见走进一位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哇!帅哥,我眼睛立刻湿润了。 小样长的真让人激动!但,帅哥显然对我并不友好,阴着脸近到我身前冷冷地注视着我,那眼神冷的像要结冰了,我却热泪盈眶地盯着他。真想说:哥们,我们初次相见,不欠你八吊钱,你不用杨白劳看黄世仁般苦大仇深的眼神看我吧,再说我还是你的王妃呢,虽说内芯换了个人,但外表绝对原装正版,你不用担心的! 帅哥可不管我如何想,从头到尾地打量了我一番后,面无表情冷漠地道:“好生养着!”说完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对那少女采苓吩咐道:“好好侍候王妃,一月之内不得出梅馨阁。” 就这样走了?我欠欠身想喊住他聊两句,培养一下感情啥的,只是身子一动浑身就痛,干张嘴,真不知道喊什么! 帅哥就这样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对我也没什么表示?拥抱?不可能了,甜言蜜语?也没有,怎么着也得安慰几句吧?也别想了,这,真不像夫妻! 转念又一想,还真不希望他留下来,初来乍到两眼一摸黑,上来就来个激吻啥的,还真接受不了,姐怎么着也是有品味的人,不是随便的人,有待熟悉啊! 可是,怎么就这么衰啊!刚到古代我还没走一步路呢,就被他禁了足,亏大了!月老那厮让我重生时也没翻翻黄历。 “王妃别难过,只是禁足一个月,想必王爷也是为您的安危着想。”采苓眼中又噙上了泪劝我。 我扭头看着她!妞啊!你也不用安慰我了,这明摆着的事儿,我被人莫名刺杀,他都不闻不问冷漠对待,能为我的安危着想吗?明明就是心中没我! 那啥,别在哭了成吗?从我见到你一直在哭,这不是演琼瑶剧啊!哭的我心里都要下雨了。 再看看我现在,真愁,一身伤,除了脚葳的最重,身体上青肿、刮擦摔碰的皮外伤还真是不少啊!让这具细皮嫩肉的身体浑身生痛,动也不能动。 还要憋在这古代的院子中呆一个月,没电视、电脑怎么熬啊!还没有抽水马桶,太不方便了。得,说什么来什么,我忙对采苓喊道:“我想上卫生间,呃,茅,茅厕!” …… 第002章 失宠的和亲公主 一个人突然和以前不一样了,最有感觉的应该就是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我心里琢磨着如何应对重生后即将面对的人和事。 对这个新时代真是两眼一摸黑啊!对于古代我的了解只限电视上。 月老那厮对我也没进行个岗前培训,就直接让我上岗了,心虚啊!怕工作做不好,得罪了老板再下了岗,那样的话就会面临着永久性失业啊! 我倚靠在床上,装做很平静,喝口采苓递过来的茶,柔声地慢言可语,电视上古代有身份的人不都这样吗,问道:“采苓!你跟我多久了?” 小姑娘眼中明显露出不解,还是认真地答道:“回王妃的话,五年。” “五年?如果有一天你家王妃‘挂了’,哦,也就是到阎君哪儿报道去了,你何去何从。”我看着少女那甜美的面容轻描淡写地道。 “公主,采苓誓死在您身边。”小姑娘对我的话先是一脸诧异,转瞬就急急地道,她一副娘家人的样子称呼我公主,眼中立刻又蓄满了泪水,我竟然有片刻的失神,这妞眼窝子真浅,说哭眼泪就来了,我就不行! 我继续诱导,“那公主有危险了,你是不是也要挡在前面啊!” “采苓愿为公主赴汤蹈火。”拉倒吧!蝼蚁尚且贪生,不过看着她那带着泪珠坚定的小脸,听着到是真有气势,让我立刻肃然起敬。 我干咳两声,继续装平静道:“不用你赴汤蹈火,就是,你家公主‘失忆’了。” …… 采苓知道我失忆后,是哭了愁,愁了哭,可能也明白了,为什么我说话是如此的不着调了。最后在我有了愠色的眼神中,连忙收起了泪。 忙给我“恶补”一番这肉身十七年的过往,听了她生动的“八卦”后,我总算对现在的情景有了解。 知道了身处的朝代叫北晋,北晋的国姓司马,我是皇上司马莫洵的第七子越王司马珏的王妃。 对于北晋这个国家,我绞尽脑汁想中国历史上的朝代,掰着手指头是夏、商、周里藏东西,春秋……数了好几圈也没数出有北晋这个国家,其实就算有我也不了解这个朝代,历史知识早在我毕业时就慷慨地还给了老师,这朝代顺序要不是当年历史老师给编了顺口溜,我还背不下来呢。 我稍了解的是秦朝,据说秦始皇的坟墓里有海了去的财宝,不管你信否,反正我是信了。听说还没办法挖掘,我兴趣大了去了,总想着有一天我费馨能扒开赢政的坟(有点缺德)看看那厮到底藏了多少财宝,就算……。好像,有点扯远了,继续正题。 话说北晋的南边和北边各有一个邻居,南杞国和淳于国。三个邻居都属于冲动分子,好斗! 北晋经常和两个邻居因为争夺“宅基地”互殴。去年和南杞国就又因为“宅基地”的事儿,一言不和就动起了手,结果南杞不是北晋的个儿,没揍过北晋。 我便被悲催的来和亲了。嫁给了据说北晋皇上挺不待见的儿子,越王爷司马珏。 这司马珏呢,不止是不着人待见,还不争气,唯一的喜好就是呆在庙中和和尚们混在一起,整日就知道躲在碧霞山的兴隆寺中“参禅”。 我心中立刻明白了这越王爷为什么不待见我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强塞给人家一媳妇,没有一点感情基础打底,这不强人所难吗,再者还是战败国送来的和亲公主,是让人不爽。 他能回府瞟一眼我的伤势已算不错了。看来已是给了我极大的面子了,当然这恐怕也是看在他老爹皇上的面上。 我在唉声叹气中“享受”着一帮下人的侍候养伤,心理上还挺受用。 就是不能出院子,当然我也出不去,浑身哪儿都痛,这悲催的重生,怎么就跟小说中看到的“女竹”们不一样呢?她们重生风光无限,呼风唤雨,在古代无所不能,我到好,一来就是浑身的伤,躺在床上动不了不说,还被禁了足,这亏月老给的忒大了! 我想重生的那一天,肯定是黄历中最霉的一天,被月老这不靠谱的厮选中了。这厮办事儿永远都这么让人肝颤,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我生活的社会离婚率这么高了。 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我被人刺杀差点挂了,怎么就没惊动了大小“领导”们呢?司马珏不用说了,这眼看我在床上已经躺了七八天了,这皇家也没人来慰问一下!难道我的生死真的就这么不重要吗?还是有人在故意隐瞒什么? 话说回来了,怎么着我也是皇亲国戚,就算做做样子也应该有个“样子”样呀?这样不管不问也不怕让人笑话,多不好!他们也太不拿王妃当高干了吧! 还有想不通的,我一个战败国的和亲公主,对他人应该没什么威胁性,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呢?她威胁到谁的利益了?还是她身上藏有什么秘密?还是其它?真是不解,再看看身处的环境,又头痛了! 谁说没人过问,这不来了吗?我刚腹诽完,就迎来了重生后的第一位客人,万俟沁妃,司马珏的老妈。 丑媳妇要见婆婆了,第一次啊!我心里这个忐忑,但还是装的平静,心中暗暗鼓励自己,不用怕,古代人喜欢温顺的像小绵羊的媳妇,那就装小绵羊吧,而且咱现在也拿得出手,拿得出手,我心里想着轻拍着自己的胸,给自己状胆儿。 我真不习惯这可恶的古代见面礼,动不动就跪,心情极不爽,我故意在采苓扶着我下床时,身子一趔趄,做要栽倒状。 果然,那位看上去美丽温柔的妇人,连忙近前扶住我,柔声道,“思柔啊有伤在身,就免了这些俗礼吧。”我装模作样想着电视上古人的样子谢罪一番,在采苓的搀扶下立刻躺到了床上,采苓忙给我后背垫个软垫,我非常配合地装不能动弹,其实也不是全装,身上的伤还真是一动就痛。 第003章 妻妾相见甚是欢 我看着一身淡紫色宫装的沁妃,四十多岁的人了,由于保养的好,看上去顶多三十岁,穿着绣了淡紫色海棠花的缂丝衣裙,淡紫色帔帛。戴了满头的钗呀簪呀步摇呀,看着真是好看,就是戴那么多,她头不累吗?这些东西这么贵重,她也不怕一不小心丢了,可都是古董啊! 沁妃看了我片刻,笑着拉过我一只手,她的手好滑啊,我想起电视上一句广告词,如牛奶般丝滑。 沁妃娘娘下面的话让我忙把跳跃的思绪扯回来,“珏儿性子冷,一心向佛,你莫要怪他慢待了你,你是越王妃更应谨守妇道,安心在府中,莫要再失了皇家的脸面。”说完上下打量着我,眼中的神色甚是复杂。 我听完,对她的好印象立刻大打折扣,有人要杀我?你们不去追查原由,只想着皇家的脸面。 我又是怎么失了皇家脸面了?不就是出去春游一下吗,你儿子不理这具肉身,难道也不允许人家自己找点乐子?岂不是闷死了。张张嘴刚要反驳,看着沁妃那温柔带着笑容的面宠。 突然意识到了身处的环境,时代不同了,男女真不一样啊!再者,父母永远都是关心孩子的,儿子在老妈面前永远都是完美的,我这做媳妇的又怎么能傻乎乎地的在她面前告我那冷漠老公的状呢,婆媳第一印象很重要,不能留下坏印象。 算了,美女不和老太太一般见识,全当她是好心吧。 我立码从谏如流,唯唯连声,“母妃教导的是,思柔记下了。” 沁妃可能对我的答话还是满意的,只是她看我的眼神我总觉得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是什么呢? 她又教导了几句,我始终报以“好媳妇”的姿态眼观鼻鼻观心从谏如流。 终于她在宫人的前呼后拥下,仪态端庄地离去了,我立刻浑身一松,没形象地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上,装古代人真累啊! …… 时间就像我房间漏刻中的水,哗哗流过,眼看解除禁足的日子到了。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几天,我每天在梅馨阁的院子中做一些现代运动,锻炼身体从中找乐子。 在天气进入三月底时,我终于踏出了梅馨阁,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春天让人舒爽的气息。 我站在古代雕廊画壁,亭台水谢,曲径通幽的大院中伸伸腰踢踢腿,跳跳健身操,练练瑜珈。呼吸一下古代的新鲜空气。一个字“爽”。 采苓跟在我后面唠叨着,“王妃,当心点,身子还没好利索……” 我可等不及了,司马珏还在庙中“参禅”。参吧!反正你对我也是不闻不问,我也不想看到你的冷脸。 我要熟悉了一下属于我的一亩三分地儿,越王府,不管司马珏如何对我,我是越王府的女主人铁定的。 我像跑马拉松似地欢快地跑了一圈,引得下人们频频侧目,看他们的王妃八成摔傻了,魔症了。 这王府可真大,跑的我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追在后面,也是一头汗水的采苓,“王府有钱吗?” 采苓估计经常不运动,气喘如牛忙不迭地向我点头。 我立刻双眼冒光,“啊?在哪儿,有人看着没有,别让人惦记去了!”我兴奋又担忧道,真是小气人啊! 采苓说着领我去找钱管家,去了银库。 我看着那眼前的金光银光一片,晕了,我费馨发大了,以后做什么都不用像我前世生活的那样为钱发愁了,我叮嘱一番管家钱旺财,好好看着我和王爷的银子。 钱旺财本名叫钱篱,我嫌伤财运,临时给他改了,得聚财呀!虽然是司马珏的财产,可婚姻法不是规定了吗,结婚后财产是夫妻双方共同拥有的,就算将来有一天离婚了不还有我一份儿吗? 打住,说什么呢,呸呸,好不容易嫁了,怎么能这样想呢,况且古代好像没有离婚,有的只有男人休了女人,太他***不公平了! 我正神清气爽地在这气派的王府中兴奋地溜达时,就见两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吸引了我的目光,见到我,是千娇百媚、婀娜多姿地向我走来。 还没容我发问,采苓一见立刻恨声道:“王妃,王爷那两名最得宠的侍妾又来炫耀她们多得王爷宠爱了,不知羞耻。” 说完见我还是一脸的茫然,立刻想起来什么,忙向我做说明,“穿红衣裙的叫红蓼,碧色衣衫的叫玉翘。” 说到这儿又义愤填膺地道:“成亲之日王爷和王妃拜过堂后,王爷说王妃身上有伤,便宿在了红蓼房中,最属她爱勾引王爷了。瞧她得意的贱样子!” 有伤?又受伤?夏思柔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呢?还有比你更倒霉的孩子吗?新婚之夜就这样白白地送给了“小三”。 我从采苓的言语中已经知道,我这具肉身之前性子文柔怯弱,看采苓拧眉噘嘴怒目而视的样子,估计之前没少受这两名侍妾的气。 “贱人!”采苓小声怒骂道,我看着她,怎么都觉得是红蓼抢了他的男人,真想劝劝这丫头,何必为争男人生这么大气呢?当心月经不调。再者,对于男人来说,向来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就见红蓼和玉翘走到我面前,躬身施礼,“王妃吉祥。” 二人礼后抬头看着我,我从她们的眼中看到了得意和不屑,尤其是那个叫红蓼的一双如丝的媚眼看向我充满了挑衅,玉翘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一副与世不争的样子。 我笑笑,柔声说道:“两位妹妹辛苦了,我生病期间多亏你们照顾王爷,多补补身子,早日给王爷生个儿子。” 让我和你们争男人?也许以前的夏思柔会吧,可现在是穿越千年而来御姐费馨。 我这人呢,好热闹,是无闹不欢型,我来了兴致,到要看看正牌和小三谁能做到红旗不倒,是妻妾大战中不败的战斗机。 两人闻言明显一怔,红蓼挑挑眉脆声道:“侍侯王爷是妾身份内的事儿,况且王爷喜欢让妾身侍侯。”声音中充满了得意,“王妃身子孱弱,好好休养就是了,王爷那儿有我们姐妹呢。回头妹妹让张嬷嬷给姐姐多备些补品去。” 第004章 绣球招亲缘上身 反客为主,好!怎么听着她像是王妃呢?我是什么人?跨越千年而来的现代人,会为一个男人和你们争的头破血流吗?会不知道你的小伎俩?俗! 我上下打量一下两名少女,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暗自叹息,小丫头,你们还嫩了点啊,一经男欢女爱之事,正是索求无度的年龄,而司马珏整日在寺庙中“参禅”你们还不是干旱着? 旱着吧!照这样下去终会有一天你们必会越过墙头奔向水源啊!我笑着点点头,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柔声道:“妹妹有心了!我也累了!”说完不再理她俩,摆出一副仪态万千的样子走了。 采苓走到背人之处,气愤道:“这两个贱蹄子太嚣张了,王妃何须忍着,她们无非仗着王爷宿在她们房间几日就敢对您这样不敬,您是王妃,她们只是侍妾,责罚她们也是应该的。” 我心中暗笑,小三再蹦跶也是小三,现代社会上位难,古代尤其是皇家更是不可能,这个封建礼数我还是懂的,我何必急于置人于死地呢? 只有笨女人才总想着对付女人,跟这样的人较什么劲啊,只需坐等她们找上门,何必为对付她俩费神呢。 设身处地想想,现在最有必要的是熟悉一下这古代生活。刚来这个社会,任何事都先静观其变,不可锋芒过露! …… 熟悉了古代的深宅大院,这两天我又开始想像着院外是个什么光景呢?有待实地考察一番,熟悉一下环境,也有利于以后泡帅哥。 采苓一听我要出府,眼睛瞪的溜圆。 经不住我连哄带吓,最后还是愁眉苦脸地给我准备了一套男子衣服。 磨叽半天非要跟我同去,我可不想有个跟屁虫,自已逛才爽,想逛哪儿去哪儿。让她留守角门,等我回来! 穿上男装照了照镜子!哎!没办法,这人长的漂亮了,披张麻袋片子都好看。 看一眼苦着脸的采苓,这有什么呀!姐总不能锦衣华服去逛街吧,要低调!低调,懂吗! 一出了王府走到热闹的大街上,再摸一下怀里采苓给准备的一大一摞银票,心情真是无比地畅快。 在现代社会时,我是三天一小逛街五天一大逛,现在终于又可以逛街了,古代!姐来了! 无论古代还是现在,帝都就是繁华无比,那楼阁屋宇、商铺排列在街道两旁,那些文人怎么形容来着,就像鱼鳞和梳子齿那样有次序地排列着,形容的真是形象啊! 一眼从东望不到西,都延伸到天上去了,人来人往,小贩们卖力地吆喝之声,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卖各种物件的是琳琅满目,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不时盯着长的好看的男子看,要不就是偷瞄漂亮美女和我这具肉身对比一下,对比的结果永远都是我大比分胜出,心情更是一个爽字了得。 正逛的嗨皮,忽然,一阵热闹的鼓声传来,我循声望去,只见一座高台上,一位少女手拿绣球在台上来回走动着,娇羞地看着下面的人们,原来是抛绣球招上门女婿啊!有看点。 我忙挤过去兴奋地看热闹,看了片刻,有点不解,少女拿着绣球走到左边,左边的众男呼啦一下跑到右边去,少女拿着绣球走到右边,台下的众男又呼啦一下跑到左边。 忙扯住一位身材瘦的跟“麻杆”似的的男子道:“这位兄弟,想接到绣球,就不能少女往左你们向右跑啊!” 男子上下打量我一下,呲牙一乐,“这位兄弟,看你长得虽不及我好看,可也不能娶个‘无盐女’吧。” 我:“无盐女?” 旁边又一男声道:“兄弟你是刚到此地的吧?不知道这李大人家的小姐奇丑无比吗,都二十五岁了还未嫁出去,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奇丑无比?”我目光投向台上,台上少女虽称不上倾国倾城,可也是眉目清秀,娇俏可人,再瞧瞧下面这些人, 我直咧嘴,“这样的姑娘你们还看不上?咳咳,也要考虑一下自身是不是有潘安貌,是不?” “哎呀,这位兄弟,你错了,这是李小姐的贴身丫头小桃在替她抛绣球,如果她自己出来,这台下哪儿还会有人啊!” “是啊,要是这小桃姑娘就好了,我拼了命也要抢到绣球。” 我纳闷地看看众人,奇道:“既然你们不想抢到绣球,还跟着瞎跑个什么劲呢?” “嘿嘿,我们想看看哪个倒霉蛋这么幸运,啊!来了,快跑……” 来了?什么来了,我还没醒过神来,就见一物向自己飞来,躲闪已来不急,不由伸手接住,正是那绣球,台上小桃姑娘眼泛春光看着我,真把我当男人了! “兄弟,恭喜你,抱得美,美人归……”旁边传来众男的幸灾乐祸之声。 归你个头啊,我忙把绣球给一旁的人,“老兄这份幸运给你吧,我真不合适啊!” “你最合适……” “给你!” “你合适……” 怎么没人听真话呢?这下好了,本来台上小桃姑娘抛绣球,换成了我在台下四处追着给别人了。 众人跑的很是欢实,我追了半天也没逮住一个,终于有个知我心的人,没逃反到向我走来,我忙几步到了他近前,往他怀中一塞,“恭喜你兄弟,这份幸运归你了。” 这人似乎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惊讶地看着我,“啊?”了一声,接过了绣球,烫手山芋终于送出去了,那人眼风向四周一扫,很快就惊觉怎么回事了,还没容我离去,他快速地又塞给了我,“谢谢!你的!” “不客气,你的!”我说着也急了,猛地拽开他的衣领把绣球塞了进去,此时我才看清面前的男子,一身藏青色衣衫,头戴帷帽,黑纱后面的五官看上去很是俊朗,不由心中暗道可惜了。 见我这样,他黑纱后面的剑眉蹙了一下,迅疾把撑的一面的胸部鼓鼓的绣球取了出来。 这时,就听台上传来一声粗气粗气的喊声:“夫君,过来……”我们两人不由齐齐看去,我一看那女子嘴角直抽抽,丑的真是吓人啊,“在叫你。”说完我就要跑,“帷帽哥”一把拉住我,“当然是叫你。” “绣球在你手,当然是叫你!快放开我,让你家娘子会误会我们的关系的,事情就大了。” 谁知这厮力气真大,我挣了半天挣不脱,只好无奈压低声音,换上我女子特有的柔声道:“你就从了吧,虽然这小姐长的是,是‘具体’了点,可她家有钱有势,你这辈子吃穿、前途不用愁了,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不是谁能遇上的,我也想啊,可,可实在是自身不够条件啊!你懂得!”我说着边抛了个媚眼给他。 我觉得是个人此时也会明白我是女扮男妆啊,没想到这厮下面的话让我气的直翻白眼,“哦,太监!是挺害人的。” 他说着到是放开了我,紧接着把绣球“嗖”地一声又扔回到了台上,正好打在张着大嘴不停地喊“夫君过来”的李小姐身上,她一个收不住,向后退两步仰面摔倒。 第005章 墙上看景愁煞人 这到好,捅了马蜂窝了,人家的家人一看不乐意了,就听一声喊,“竟敢用球打小姐,把这两个混蛋抓住。” 李小姐:“不是混蛋,是两位姑爷……” 看着向我们跑过来的家丁,还愣着干什么,跑吧!我是撒丫子就跑,那“帷帽哥”比我跑得还快,我很是来气,边跑边在后面骂他,“你等等我,人家长的丑又不是她的错,你打她干吗?这下好了,被你害死了!” 他恨声回道:“你还好意思说他人,明明是太监,还出来骗人!” 我立刻加快速度想拽住他,可还是没他跑得快,只能在后面气愤回骂道:“你才太监呢,你们全家……” “在哪儿,快抓住……”我只好闭嘴攒力气用在逃跑上,是和“帷帽哥”东拐西藏地在大街上穿梭着。 “别跟着我……”我嚷道。 “是你跟着我……”他道。 “是你……” 得,谁也别跟着谁了,我们跑进了死胡同。 看着高高的围墙范了愁,“帷帽哥”喘着气,回头看着我,“跑啊?” 我双手撑在大腿上气喘如牛回击道:“你跑啊?” 他轻蔑地看我一眼,向后退两步,纵身一跃一脚踩向左边的墙体,借力又踩向右边的院墙,再一个腾挪已经到了墙上面了。站在上面挑衅地向下看着我。 我惊讶地大张着嘴,仰头看着他,听听追我们的声音渐近,忙软下声音道:“兄弟,我们也算是一根蝇上的蚂蚱,剩你一只也蹦踏不远啊,还是一起才有力,赶紧把我也拉上去吧!” 他笑着点点头,我大喜,他骑坐在墙上向我伸出手,一个用力把我拉上墙,我骑坐在墙上,颤抖着道:“谢谢!”说完忙双手紧紧抱住墙,恐高症真可怕呀! “帷帽哥”笑笑,没说话,紧接着一纵身跳下墙,抬腿就走,我急道:“喂,还有我呢,这么高的墙我,我下不去呀!” 他回头,嘲道:“上面景色不错,慢慢欣赏吧!”说着就走。 “喂喂,我还是喜欢去下面赏景,别走,喂,不待这么没节操,我恐高,会摔下去,快把我放下去,回来……”任我怎么喊,那厮早没影了。 我坐在高墙上,看到追我们的人向这边跑来,眼晕地忙抱紧墙,躺在上面一动也不敢动。 “跑哪儿去了?哟,看墙上躺着个人。” “是个死人吧。” “不会吧,谁会死墙上去啊!” “啊,就是个死人,你们看舌,舌头就伸外面了,八成是被人谋杀了,快跑……” 听着声音远去,我活动一下舌头,坐了起来,又开始愁了,怎么下去啊,要不我闭眼跳…… 哟!有人,我此时才发现,这边墙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位少女,手里拿着一个帷笠,瞪着一双杏眼惊愕地仰头看着我。 我打量着她心中暗自赞叹,好清新漂亮的妹质啊!就像三月里的一抹清风,缓缓吹过面庞,如此暖人,如此清新,吹去了空气中的尘埃,吹亮了四周景物,真是一个看了让人舒爽啊!长的哪叫一个让人感动的清新啊! 虽然我喜欢帅哥,可对于任何美的东西相信任何人都不会排斥,像长的这么清新漂亮的妞,真是让女人羡慕嫉妒恨,让男人爱慕发狂鼻血喷啊! 盯着那妞我移不开眼珠,真是好看,头上戴了一支白玉牡丹簪,一朵淡粉色的珠花别在鬓角,白色衣裙,外罩淡粉色轻纱禙子,奶白色帔帛,在春风中,似临凡的仙子。胸有料,腰纤细,腿修长,让人浮想联翩。 她抬头看着我,我骑坐在墙上直勾勾地俯视着她,这种感觉不错。 我现在是男子装扮,她应该看不出我是女子,胸部采苓用布给我缠了又缠,眉也让我画成了剑眉,衣服也够肥,遮住了那还是有料的胸,活脱脱就是帅哥一枚,这少女见了我这陌生的“男子”竟然没没有表现出古代女子特有的羞涩,对我有意? 这就好办,让她把我救下去,刚生出这个念头,就听传来个男声,“灵依。”随着话落,一位长相俊朗的男子,风姿翩翩地出现在视线中,他快步走向女子,满眼的柔情,“你肯见我……”男子刚说到这儿,查觉到女子用眼神的示意忙打住了话,看向墙上的我。 我笑笑以示友好地道:“嗨,你们好,这位兄弟,能否帮我下去?" 男子冷眼看着我,不吭声,我注视着他们俩,救不救的吱一声又不影响你们约会! 两人四目奇怪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暗自气恼,好吧!你们不怕影响,我更乐意在上面看你们幽会,全当赏景了。 男子收了目光对少女道:“走吧!”两人说着就要走,我急忙喊道:“别走啊,帮我一把,必有重谢。” 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男子走时,眼神凌厉地上下打量我一番,又似有疑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他却有点面熟。 怎么下去啊,我愁的抱着墙直骂,“冷漠……无情……没人性……没助人为乐的心……狗男女,还有那个戴帷帽的混蛋,别让姐碰到你,否则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刚骂到这儿,身体突然悬空被人从墙上扔下来,我一个站不稳坐在地上,“就不会温柔点吗……”我喊着扭头去看是谁,只见到墙上一角藏青色衣袍闪过,愣了一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稳稳心神喃喃道,原来是雷锋啊! 街上依然热闹,很快便被街上的热闹所吸引,我晃着膀子逛得很嗨。 哇,精品!我目光定定地落在摊子上的一对白色玉镯上,玉质上乘,莹润剔透。 “老板多少钱?” “老板,多少银两?” 我和一名男子同时发问。玉镯同时被我和另一只手拿住,“我先看上……”一抬头,巧了,冤家路窄竟然是那位见死不救的“墙下厮”,一旁站着头戴帷笠的那位“清新妹” “我先看上的。”我说着就拿那链镯子。 男子用力拿着不放,眼神凌厉地盯着我,我还以眼色,手上用力,竟然抢不过来。 老板在一旁忙道:“二位二位,莫争莫争,不如这样,十两银子起价,两人竞争,谁出的银两多就归谁。” 老板真会做生意啊,我松了手,笑道:“想来这们公子是要买这玉镯送给这位心上人吧。”我说着一指“清新妹”。 “清新妹”往“墙下厮”身后躲了躲,她越是这样我越是来劲,继续笑道:“两位真是郎才女貌,这镯子送佳人很合适,非常适合私订终身。” “老板,十两银子是吗,给我装好。”“墙下厮”冷眼看我,不理我,我觉得他甚是不懂礼貌。 “慢着。”我笑道。 “你想如何。”“墙下厮”厉声道。 我笑道:“不如何,我是不会买这镯子,请看……”我说着拿起一只镯子,向周围围着看热闹的几人大声道:“众位,请上眼,请看这镯子是什么形状的?” 第006章 囚字竟一语成谶 老板在一旁不屑地嘲笑道:“傻子都知道是圆形的。” “哎哟老板,你咋这么聪明呢。”我暗自发笑,一会你就是傻子了,看大家的目光全聚集在这镯子上,又故作神秘地道:“谁知道如送一‘人’在里,可是个何字?” “‘囚’字”一旁有识字嘴快地道。 “这位兄弟真有文化,还认识‘囚’字,没错,就是一个‘囚’字,这个字都是出现在哪儿呢?” “死刑犯身上。”刚才那人兴奋地告诉我。 “这位兄弟你真是太聪明了,又被你说对了。”我说着把镯子晃晃,“把人囚在里面,一生不得出来,可谓是个死结呀,不吉不吉!”我摇头故作弦虚地说着放下镯子,“这位公子还你镯子,赶紧‘囚’住这位姑娘吧!” “就是啊,听这位公子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难道这公子对这姑娘……” “满口胡言,看你是不……” “走吧!”还没容“墙下厮”说完,一旁的“清新妹”打断他的话,轻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看样子早就不想在此了,她定是不想被人知晓身份私自和男子出来的,否则也不会截个帷笠。 “墙下厮”轻蔑地瞟我一眼,冷哼一声,扔下镯子,跟在女了身后走了。 多年后,当我想起这一幕,很是感叹,冥冥之中我们三人之间似乎早已注定了我今天的所言。无论是谁‘囚’谁,终究不是一场圆满的落幕。 “哎,这位公子咱不是说好了十两银子,别不要啊,给你便宜点……”老板在后面直追着喊。那对男女头也不回快步离去。 见众人散去,我也要走,“慢着。”袖子被人老板一把拉住,“本来挺好的生意,被你小子给搅黄了,你凭什么说我这个镯子会‘囚’人?不能走,你得给我说清楚。” “放开放开!再拉拉扯扯我可是要喊巡捕了,你强买强卖。”我说着一指不远处向这边溜达的两名巡捕。 老板一听还真放开了我,“那,那你买了我这镯子,我的生意是被你搅黄的。”他口气软了下来。 我故意为难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这镯子……”我说着拿起镯子又装模作样地对着太阳看了着,“多少银两?” “十两?” “这么不吉之物十两?你太狠了吧,我是在解救你,告辞。” “五两?” “真告辞了。” “那你到底想多少钱要啊。”老板口气带了哭腔。 “一两。”我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两?要人命啊,白送你得了。” “可以呀!” …… 最后,我一两银子买了一对品质上乘的玉镯,心情大爽,赶紧开溜,别一会儿老板琢磨过味来在不卖了。 我边逛边买,我觉得我今天是踩在“猿粪”上了,真是有缘啊,前面出现了两抹熟悉的身影,“墙下厮”和“清新妹”,就见“墙下厮”把“清新妹”送进一个大门内,恋恋不舍地看着少女向里走,直到看不到少女的身影了,才转身离去,我咬一口手中的糖葫芦,抬头看向那大门上面,“女子大学”。 原来是“女子大学”啊,我嘀咕一声,猛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眨眨眼睛,等等,“女子大学”这……这词怎么听着像是前世生活的现代社会的!坚难地把糖葫芦咽下。 这古代的大街上怎么会出现呢?我边想边向校门口走去,被门口守门的两名粗壮的妇人拦住,“走开走开,这是女子学校,哪来的登徒子,不怀好意!”一通嚷,还真是强悍! 我只好走向一旁看着,不久又有几位女子向大门走去,就见两位女人拦住了其中的一位少女,竟然向她要“学生证”,那少女恳求了半天也不让进,少女直说忘带了,妇人让她回家取,是认证不认人。 我惊的呆立半晌,这情景好熟悉啊,感觉又回到了我前世的大学时代。 想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皱着眉漫无目的地走着,一抬头更让我奇怪的事儿出现了。 前面一所大门上方竟然赫然写着“人民医院”! 我霎时惊耳骇目,不是一般的“惊”着啊!这,这绝对是现代才有的?我站在门前好一会儿才醒过味来,还是忍不住走了进去。 里面一如现代社会的医院,不时有出出进进看病的人,一个个门诊室,挂号、拿药、住院部等,一应俱全,如果不看穿着打扮真怀疑就是在现代社会。 头大了,晕了!是我穿越了还是景物穿越了? 从医院出来走到大街上,半天醒不过神来。 春风吻面,让我犯晕的头脑在清醒,抬头看着熙熙攘攘来往古装打扮的人们,小街小贩高声叫卖声,终于把我从混乱的思绪扯回了现实。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被外界环境影响逛街的兴致,很快我便调整了心情,又被这满大街琳琅满目的物品和热闹的气氛吸引住了,把刚才的让我头晕、不解的事统统抛到了脑后。 是逛的兴奋买的嗨皮,恨不得把满大街的东西都买回去。片刻,我手里便提满了东西,行动都有点不方便了,现在有点后悔没让采苓跟来,怎么着也有个拎包的吧。 小小姑娘,早早起床, 刷牙洗脸,上茅房, …… 小曲哼的正欢时,忽然觉得身下一阵温热,糟了,不会是“大姨妈”来造访吧?也太会找时候了,看来今天真是费了力气,把“大姨妈”都“累”来了。这,这到哪儿买卫生用品啊! 不行,还是赶紧回府才是正点,否则让人看到一个大男人下身流着刺目颜色的液体,成何体统! 我像逃难似地肩上背着,手里拎着,大包小拎地从角门逃回了府,采苓在哪儿急的来回转。 我一口气喝完茶,对一旁看着我买的一堆物品发愣的采苓吩咐,把我的“战利品”收好。 采苓总算合上了她张的能放进个鸡蛋的嘴,可能从未见过她家公主自已动手买了这么多东西,还自己拎回来,真不是一般的强悍啊! 我在采苓的协助下,把“裙里山河一片红”解决了,刚梳洗完毕换上女装,正趴在床上唉声叹气怀念我前世生活的现代社会先进的卫生用品时,就见丫鬟来回禀,司马珏的奶娘张氏要见我。 采苓忙道:“适才张氏也派人来,要见王妃,我推说您正在午睡。”我点点头。 张氏一进屋就禀退左右,才向我低声说,府里发生了奸情,让我定夺。 我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春暖花开的季节真是发情的季节啊! 第007章 正牌和小三的PK 原来,红蓼和府中的一名侍卫偷情,丫鬟翠香恰巧碰到,被捉奸在床,张氏为了司马珏的声誉不敢声张,把他们关在柴房,来禀报我处置。 我立刻想到了庙里的司马珏,此时他头上会不会是绿光一片呢?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衣衫不整脸充满怒色的红蓼和那名不住磕头的年轻侍卫孙喜,看一眼闻声而来的玉翘。 她眼神中明明就是幸灾乐祸,面上却是表现的哀哀切切一副同情人的样子,果然不叫的狗咬人啊! 转头再看一眼面无表情好似早有预料似的张氏,她此时为何不自作主张了? 我听采苓说,府中大小事儿,可是这个妇人把持着,由于是司马珏的奶娘这层关系,可见她的地位不一般。这种烂桃花事儿却让我处置?按的什么心呢? 看看这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不由暗自摇摇头:女人多了就是个事儿,府中还是剩我这“主花”一枝最合适啊!那些个旁花甚是碍眼! “王妃,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请为臣妾作主。”红蓼恨恨地道。 “王妃,王爷对红蓼姐姐最是宠爱,臣妾也不信姐姐会做出有辱王爷名节之事,请王妃饶过姐姐性命莫要赐毒酒于她。”玉翘双目噙了泪在旁为红蓼求情,言语中听着真是姐妹情深,可她那面上表情出卖了她的心声,我冷眼看着她,小姑娘年岁不大,心机可谓高深,平时看跟红蓼称姐道妹的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把如何做都教与我了,手段够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 “那孙喜呢?”我装深沉慢条斯理地问道,觉得这样很有范儿。 “乱棍打死。”玉翘扬声答道。 虽简单粗暴,可实用! “王妃饶命,我们是被人陷害呀……” “红蓼、孙喜,凡事都讲究证据确凿,都被捉奸在床了,还敢说彼此什么也没发生?”我冷声打断两人,做了就是做了,早知肉烫嘴还要拼命偷吃,活该被炖肉的人抓住。 红蓼一听急道:“王妃,奴婢被人下了药,醒来就,就这样了。” 孙喜也忙道:“王妃容禀,奴才被人从后面打晕醒来后,就……请王妃饶命啊!” 被人陷害,如果没有前科,如何会授人以柄呢! 我故意有点为难道:“红蓼是沁妃娘娘赏给王爷侍妾,先关起来,等王爷回来处置吧!” 我话音刚落就听一旁的张氏道:“王妃,只是……王爷静心参禅,老身也不便派人打扰,王妃即是府里的主子,当然是您说了算,您为王爷分忧解难,王爷知道了也不会有怨言。” 张氏说到这儿稍顿一下,接着道,“就怕夜长梦多,这种丑事传嚷出去对王爷和王妃的名誉有损,还请王妃早作定夺。” “王妃,张嬷嬷所言极是,还望王妃饶过红蓼姐姐不死。”玉翘也在一旁道。 我听着二人的一唱一合,看一眼在一旁双目圆睁,恨意难平的红蓼,暗自叹气,人吧,太高调、太嚣张了不好,容易裁倒!你看被人陷害了吧,这哭都找不到门啊! 这要搁现代社会,大不了和司马珏离婚,还能分笔小钱,这古代吗?我看着红蓼那年轻的面容,在现代她还是个中学生呢。心中有点不忍。 张氏和玉翘见我迟迟不语,两人互相看看。 我装作没看到,沉声道:“把红蓼和孙喜暂关起来,入夜赐红蓼毒酒一杯,孙喜杖毙!” 我刚说完,红蓼和孙喜便拼命地大声讨饶,红蓼恨声道:“王妃饶命,是玉翘陷害我……” “姐姐,我好心为你求情,你却恩将仇报,你,你……”玉翘一副被冤枉的可怜样儿泪水下来了,“请王妃为臣妾作主,红蓼冤枉臣妾……” 我忙一挥手,让人把红蓼和孙喜带下去关起来,果然女人多了事儿多呀。我摇摇头,还是我一人最省心。 “王妃,为何不此时……”张氏迟疑地问道。一旁眼中还含着泪的玉翘脸上也显出急切的样子。 “怎么?大白天的你们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王爷的名节被损吗?这会儿我就不是王妃了?”我目光冷凛地在两人脸上扫过,轻哼一声,让采苓扶着风姿婀娜地走了。 一回到房间,让采苓附耳过来一阵低语,采苓听完一脸的吃惊,不由低声道:“为何轻易放过红蓼这贱人,之前她没少给王妃您难堪,此时应该赐她死。” “你只管照我吩咐的去做就是了。”我不想再说什么,静等着随即要来的事情。 这古代宫斗的电视看多了就是有好处,不止是娱乐了观众还为我们这些穿越女们提供了许多未卜先知的信息,真是双赢啊! 三更过后,采苓按我吩咐的,悄悄把红蓼和孙喜从后门送走。 处理了红蓼,我让采苓注意着张氏和玉翘的动静,到是安静了两日。 这日,玉翘花枝招展地款款来见我,我暗自点头,演出正式开始了。 玉翘神清气爽地跟我说着所谓的掏心窝子的亲切话,“姐姐就是英明……” 她到是不生份,也不称呼我王妃了,“往后这王府中就剩下姐姐和臣妾了,您身子弱,有事儿只管吩咐臣妾就是了。臣妾定当以姐姐马首是瞻,和您一道把王爷侍侯好。” 说着又轻叹口气道:“当初沁妃娘娘把红蓼送给王爷,就是替姐姐好好服侍王爷,可恨红蓼那贱人竟然做出这等丑事。枉费了王爷对她的宠爱。” 我看一眼玉翘那张青春貌美的面容,“妹妹今年多大了?”笑着问道。 玉翘眨眨眼睛可能有点不解,我为何要问这么个不着边际的问话,但还是老实地答道:“回王妃的话,十六岁。” “十六岁。”我点点头,“正是青春好年华的时节,水葱似的却要在大好的春光中“干旱”着,真是可惜了!”我啧啧叹道。 玉翘听着我这摸不着头脑的话可能有点犯晕,她微皱眉纳闷地盯着我,“王妃,这……” “辜负了大好时光啊!”我目不斜视地看着她。 很快她便眼神慌乱地垂下头,我轻啜口茶,慢言可语道:“玉翘,出府寻个好人家去吧。” 玉翘一听立刻从座位上蹦起来,眼中现出大惊之色,很快双眼便噙了泪水,忙跪下道:“王妃,奴婢可是可是从小就侍侯王爷,况且奴婢……未有过错,为何让奴婢离开!” 我不由笑了起来,看着玉翘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宠,“那你是让我赐毒酒呢?还是白绫呢?” “王……王妃奴婢未有错,为何这般,请王妃饶命啊!”玉翘在我凌厉眼神的注视下,眼睛慌乱地躲闪着我的目光。 第008章 王府独花秀一枝 而我脑海中却想着昨晚放红蓼和孙喜离开时,她死活要见我一面说的话。 冷笑道:“玉翘,有一句话叫‘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了什么事儿心里明白,如果王爷回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等着你的将会是什么你不会不知吧?男人最恨什么?你也不会不知道吧?你觉得王爷会如我这般放你走吗?” “王妃,您……在说什么?奴婢……不明白。”玉翘心虚地声音低了下去,白晰的面庞上已经有汗出来。 “‘刘仁’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我冷冷地注视着她道。 玉翘惊讶猛抬头看向我,片刻便慌乱地又低下了头,哆嗦着道:“奴婢这……这就走,谢王妃……”她慌忙站起身,急急地出去了。 采苓兴奋地跑过来,“王妃,这两个贱人终于走了,这下王爷只会来您的梅馨阁了。” 我一脸的黑线,这丫头真是太年轻了,并不是说府里没有了侍妾,正妻就得势啊,还有一句话叫“家花不如野花香啊”,采苓妞有待增长这方面的知识。 “采苓,去告诉钱管家,以后‘锦玉轩’首饰店的的伙计刘仁不得再踏入越王府半步,越王府女眷不得再从哪儿购买首饰。”我吩咐道。 司马珏长时间不在府中,留下两个年轻的侍妾,正是生理上空窗干旱期,心理上正值寂寞空虚期,两期遇春天的发情期。不出点事儿都怪了,两个丫头没有一个安分的,却给了我让她们离开的机会。我是不是感谢一下春天的发情期呢? 我虽然和司马珏夫妻关系不好,好歹我是这府中“正牌”又是千年之后而来的现代人,眼中如何能容下和她人共侍一夫!现代社会的一世一双人的观念太根深蒂固了,在感情上“私”字永远占先。 呃,私心在做怪! 张氏知道我把玉翘赶走,一脸严肃相地质问我。 我直言不讳告诉她,如果不想让司马珏的名节再次遭污就不必多言,就算沁妃娘娘知道了肯定也不愿让自己的儿子顶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招摇过世! 我还告诉她,任人唯亲我不反对,哪怕是司马珏的小妾也一样,但不要把事情做的太过头,也不要把他人当傻子,那样只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事实如此! 我知道玉翘是张氏的远房表亲。玉翘做了什么这张氏岂会不知,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怕红蓼把事情抖出来,一方面她暗地里护着玉翘,一方面想借我的手让红蓼死,她和玉翘在府里也就安全了。 我就亏一次,但我的手也不能白“借”,我的威严不能不要。 我尊你是司马珏的奶娘,让你三分,不去揭穿你。但你也要明白越王府现在真正的主人是谁! “张嬷嬷,府里事多,我生病时全凭你照应着,辛苦了,乡下的生活其实更适合老年人休养!”我慢条斯理地道。 张氏一听老脸上立刻显出慌乱之色,忙道:“王妃,这……是何意?王爷从出生就是老身照拂,为了主子,再辛苦也是应该的!” “噢?是吗?你还真是为王爷着想了,有些事情是欺他不常在府里是不是?”我轻笑着睨她一眼道,“我提醒您老可别僭越了王爷是谁?”我虽还不是非常了解司马珏呢,可也明白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是最容不得沙子。 “老身自是明白!只是王爷没让老身回乡下!”张氏说完虽低眉顺眼地杵在一旁等我吱声,心里必定是不服。 我慢慢地喝我的茶,不动声色。 片刻,张氏长舒口气接着道,“还望王妃看在王爷的面上让老身继续……继续留在府中侍侯王妃和王爷,老身不胜感激。”她说着阴沉着脸跪了下来。 我看着她片刻,才微微一哂,“张嬷嬷言重了,您是王爷的奶娘,照理我理应尊你,只是玉翘的事儿实在有损王爷的声誉,我……” “王妃息怒!是老奴失查之错,请王妃宽赎!”张氏慌忙道。 我盯着张氏驴脸瓜搭阴着的面庞,心中冷笑,失查?也老奴了?你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才是,“既然你一心为王爷着想,玉翘和刘仁的事儿我定不会让王爷知晓,那就暂留在府中吧,等那天需要回乡下了,王爷也定会依着您。” “老奴谢王妃。”张氏说完,施礼站起来阴着脸悻悻地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舒了口气,不管以前的夏思柔如何被你们揉来捏去,如今我费馨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岂能让你们随意摆布! 正牌不费力地就把小三赶走了,我心情很爽,这当家作主人就是不一样。 这两日在府中来回巡视着我的大院落,时不时地指点一下下人们的工作。那感觉真是无比的让人愉悦。 我兴高采烈地摆弄着我从街上买回来的东西,思索着什么时候再上趟街逛逛。 是戴戴这个钗,赏赏那支步摇,再在身上比划一下那软缎,考虑着是不是做件性感的内衣穿呢? 采苓进来急急地回禀,“王妃,沁妃娘娘来了。” 我皱眉,这古代婆婆怎么又来了?难不成是知道我逛街买了好东西来要了?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还是知道我惩罚了“小三”奖赏我来了? 这不会,红蓼人是她赏的,我明里说已经赐死了,又发生了这种有损皇家的声誉之事,她如何会表扬我呢? 说不定会给我上一堂“如何防止红杏爬上墙”的课,或是继续接上次的“如何做一个好媳妇”的延伸课! 见?还是不见?实在不想见,装病?唉!人都进屋了,还愣着干吗? 我慌忙起身学着古代女子的样子给她行礼。 …… 华灯初上,我一手托腮一手轻敲着桌面,坐在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美丽的少女出神。 脑中却在想着万俟沁妃的话,她那看似温柔的面容,说出话来真不中听,“身为越王府的王妃,一言一行都是表率,整日疯疯癲癲地不安分,成何体统,要谨记‘七出’,莫要失了仪德……,身为王妃就要有不同于平常女子容忍之量,更莫要失德善妒……” 我心中郁闷,原来我在越王府中的一言一行,竟然这么快就传到外面去了,这府中不安全啊!连宫中都知道了,难保司马珏听不到消息。他难道会不闻不问吗?说不定很快就要找我兴师问罪了。 那如何办呢?扰人啊,不管了,洗洗睡了。 第009章 另类言行再禁足 “一、二、三……”一大早起来,我就在院中快乐地跳着健身操,采苓的嘴张的能飞进个麻雀,我能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无非就是她的公主挨了一次摔后,整个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连这健身操每天跳的都不一样,我跳一次她吃惊的嘴巴合不拢一次。 生命在于运动嘛,再者必竟我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我感觉都要成某种动物了。 虽然我这具肉身是如此的苗条,但我要对它负责,不能让她成为一个胖质,那样太对不起观众了。 下人们的表情每次也跟采苓一个样子,偷看着他们的王妃,一个个惊的睁大眼睛,无非是在心中再次确认着,她们的王妃八成真的魔症了,那就一起来吧! 我让钱管家把男女仆人叫到府内侍卫们训练的场地中,跟我大跳健身操。 我嘴中数着一、二、三指挥着……嘿!几百号人还真是壮观,“那个谁,你的胳膊和腿一顺儿了,还有那个你,身体别那么僵直,跟木偶似的……”是怎么跳的都有,我这个老师当的老高兴了,看的我心情老愉快了。 正跳的嗨皮,怎么突然下人们全都成“木头人”了?转头,看到了带着两名侍卫的司马珏,黑着脸似天神下凡般威严站立,不怒则威,这就是气场,真不是盖的啊! 再回头,下人早已作鸟兽散,真是一帮墙头草!我心中暗骂。 司马珏走近冷眼盯着我,我咧咧嘴,心虚到,“一起跳?”他阴沉着脸继续盯着我看了片刻,最后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我不气娞,脑中出现了他跳健身操的情景,多养眼啊!便继续在后面道:“我教你?” 我听到他重重吸冷气的声音,脚下稍顿继续走,我想也没想,跟在他后面热情又讨好地引诱着,“保证教会你,你跳了身材会更好,吃嘛嘛香!再说这人吧如果吃完就坐着不动(好像就我一个人),长久不运动呢就会‘三高’,‘三高’了呢就会得病,得了病就要吃药打针,吃药打……” 只听“咚”的一声,我撞在了他的背上,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你丫的走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停下来了,也不吱一声。 他眼神像看怪物似的蹙眉冷视着我,我瞪着蓄满泪水的眼盯着他,以眼还眼! 终于,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禁足三日!”冷哼一声,黑着脸走了,我的眼泪也终于“唰”的流下来了。 “王妃,您莫伤心!只是三天!三天!”采苓忙跑过来苦着脸劝我,边掏出帕子为我拭泪! 采苓啊!姐一个月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三天?***,他后背怎么硬的跟石头似的。 司马珏把我禁了足,听采苓说就又出府不知做什么去了。 我奇了,他知道我把他的两个“小蜜”搞掉后,竟然也没找我的麻烦,也不过多询问。好似跟他无关似的,让我心中很是鄙视,怎么着人家小姑娘把清白之身给了你,虽然她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可事因还不是由于你让她们长期“干旱”所致?这样不关心她们的生死,视生命如草芥,让人心寒。 三日后,我正在花园赏景,采苓急匆匆地告诉我,司马珏回府了,张氏带着管家旺财去见过他了。 我想我这个王妃是不是也该问候一下夫君呢?立刻也去了他的书房。 旺财一见我,忙识相地找个借口退出去了。 张氏见了我,果然,立刻老实地转了口风,把红蓼事儿照实说了,对于玉翘只说得了恶疾送出了府,不亦再侍候司马珏。 还自请司马珏降罪于她,捎带着把我还夸赞了一番,说我识大体,贤良淑德,我便默认了。 司马珏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只说了一句话,“一切由王妃定夺。” 张氏还算是个明白人,她终于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司马珏自回府后,照样不理我,我到图个自由。 我不确定地思忖着前世看过的小说内容,按说男主的“小蜜”被不得宠的正牌搞掉后,男主应该狠扇女主两巴掌,或是关进黑屋子,更或是毒打一顿,再甚……打住!我摸摸自己的脸,还好是自己杜撰,可不能这么狠! 这豪门生活就是不一样,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当然你不能穿吊带,不像我前世生活的现代社会上班时,月光族,一到月底就得掐着手指头过清苦日子! 采苓看着大吃特吃的我,小脸愁的都要下雨了,恨铁不成钢道:“公主!”她每次一充当娘家人劝我时就会叫我公主,“如今那两个贱人不在了,这可是机会,要想法子,把王爷的心抓到您这儿啊!免得给了她人可乘之机。” 我心中暗自叹气,这男人的心呢,不是抓鸟啊,抓不到可一箭射下来,难! 再者,一个人从开始就没把你当盘菜,现在菜都凉了,眼看就要馊了,只会倒掉啊! 我不理她的唠叨,是化聒噪为饭量,吃的很是欢快,“采苓,帮我把糖醋排骨,还有那个醋溜土豆丝端近点,放那么远我够不到……!” “公主!”采苓地语气加重!眼中又出现了泪花,我看着她眨眨眼睛,忽然觉得她如果生在现代社会,非常适合演琼瑶***戏。 拍拍她的肩,安慰道:“采苓,你累了,洗洗睡了吧!” …… 初春的夜晚乍暖还寒,一轮明月高悬于碧空,照的地上的景物影影绰绰,似梦若幻,一如我的心情般迷乱。 心中莫名地烦燥,可能是这几天萦绕在脑海中过多不解的事儿,更可能是司马珏在府里的原因吧,我毫无睡意,一个人在府中溜达。 府中巡视的侍卫,见了我除了施礼外就是惊诧,也难怪,自我摔伤醒来后,转变的太猛了点,他们不适应。再者黑灯瞎火大半夜的不睡,一个人大冷天的瞎溜达个什么劲儿吧。 我想他们会习惯的,还是侍卫统领王武素质好,见了我冷着面无表情,真是跟他的主子一样,却拱手劝道:“王妃,更深寒重,当心身子!” 我此时却在想如果我把头发披散开,脸涂白嘴角流着血,再穿上白衣服扮“贞子”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呢! “……逆子!跪下!” 突然,一声娇叱传来,打断了我丰富的想象,紧接着又是“啪”的一声脆响,在静夜中显得尤为突兀,才发现我竟然走到后院中一处极隐蔽的屋前,屋内黑着灯。 第010章 深夜密谈心肝颤 王府房间太多,真不知道这角落里还有人居住。 敢情这越王府除了我这正牌女主人,“小三”还真是多,这刚赶走两个,司马珏竟然还有窝藏着的?孩子都有了?三更半夜的在这里搞“三娘教子”?我得弄明白。 看看左右无人,我脱了鞋,拎起裙摆,裙子做这么长真是浪费啊!躬身把耳朵贴近窗户。 只听屋内传来低低的怒叱,“……‘八王之乱’你三哥被牵连,难道你不想为他报仇?那母妃留你何用!……” 我一惊,这声音好熟悉呀!竟然是给我上了两节“如何做一个好媳妇”课的沁妃娘娘。那么温柔的人也会动这么大的怒?这大半夜的她怎么跑来的?难不成王府有密道! “……三哥之死如不是母妃您那样做,他也不至于……”我一惊,是司马珏的声音。 声音稍停了一下,很快又传来,“……如若父皇不是看在万俟祖先的份儿上,恐怕母妃不只是降封号这么简单!您以为父皇不清楚您所做……” “……住口!……”又传来沁妃的怒叱,“母妃但凡有一丝希望,何必如此!你事事又不如你三哥上心!你可想过……”此时沁妃娘娘把声音压的很低,“如你做上了那个位置谁还敢小觑你!算计我们母子!” “……如像三哥那般,珏儿怕是早已步三哥后尘了,思柔的这次遇刺母妃不会不知何人所为吧!” 屋外的我霎时如被当头一棒定在了当场,我重生前的肉身被人刺杀竟然是万俟沁妃下的手?司马珏的老妈?我那看上去慈善温柔的婆婆?竟然是狼外婆!她为什么要杀我?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扒她家坟了?还是抢她男人了? 呃!只是“抢”了她的儿子而已,可我也是受害者,被逼的。 难道她有恋儿癖?不管什么原因,她也太狠了点吧,怎么着我也是她儿子的媳妇啊! 只听屋内又传来沁妃娘娘低沉之声,“母妃做什么也是为你登上那个位置铺路,要想成大事就不能心慈手软。” 真是恶毒的婆婆,我心中的火上来了,在心中不停地大骂。 这时,屋里一时沉默下来,片刻竟然传来了抽泣声,“珏儿啊!珏儿!……”是万俟沁妃,她竟然哭了。 绝儿?每次听着司马珏的名字我就很纳闷,怎么起这么个倒霉名字,比我前世的费馨听着还让人蛋痛。 绝儿绝儿,迟早得绝了命,没文化! 后来我才知道是此“珏”非彼“绝”,意思合在一起的两块玉,多么美好的寓意,敢情还是我没文化啊! “……母妃如今就只希望你了……” 我赶紧停止心中的腹诽听万俟沁妃继续哭诉,“……康王和信王势力日渐强大,各自的背后都有朝中重臣撑腰,思柔和亲路上的遇刺,难保不是他们下的手,他们这样做无非是让你的父皇降罪于你,以示你心中对这婚事的不满,好再对我们母子下手啊……” 原来在和亲路上我也遭到刺杀?我这肉身怎么这么倒霉,总被人惦记着性命。长的如此美丽,却如此的不招人待见,难不成是嫉妒我红颜倾城所生出来的杀意?这有点牵强,可又是为何? “……也说不准是昭妃娘娘那贱人下的手,仗着她现在得宠,就想让他的儿子登上那位置!没那么容易!”沁妃此时的话语声音中明显带着恨意。 这女人变脸快的真是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沁妃娘娘转瞬就换脸了。 这让同为女人的我情何以堪吧!惭愧呀!得练!我正惭愧呢,就听又传来万俟沁妃听起来很坚绝的声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一搏,他日你父皇驾崩,谁人登上那个位置,母妃都难有善果,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啊!珏儿!听话!” 屋内静下来听不到司马珏的声音。 良久,才又传来沁妃娘娘柔声慢语的声音,“……唐家小姐明日到兴隆寺进香,见见她吧!唐棣已经答应了母妃的条件。” “不见!”传来司马珏坚决的声音。对,够意思!我心中赞道。 “珏儿!”沁妃语气加重,“莫要再使性子,你也知我们母子无所依靠,为了活命,就要不惜代价。唐家手握重兵,有了他的支持,对你会更有利。才能和容家和王家抗衡!” 沁妃娘娘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语气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一如给我“上课”时的柔声细语,“再说唐小姐生的温婉贤淑,貌美如花,你之前对她最倾心!要不是这个无用的战败国和亲公主,说不定你们……唉!去见见吧!” “……你想过思柔吗?……” 司马珏总算想起我了,他***,这恶婆婆不止想要我的命,还总帮着儿子找“小三”,太欺负人了! “她?”我听到一声冷嗤,“原来怯懦到罢了,到是命大,摔得转了性子,却更让人不省心了!前几日竟然把红蓼和玉翘一个赐死一下赶走,母妃知你不喜欢她俩,这也罢,可你要明白,莫要让她那些疯癫的言行给你带来不测。” 说到此,听到沁妃停了片刻才方又传来她泛着冷意无情的声音,“事成后,皇家暴病而亡的妃子不在少数,你不想娶你喜欢的人吗?” 你大爷的,姑***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太没人性了,战败国怎么了,战败国的人就可以随便杀? 知不知道《日内瓦公约》啊!太没人性了。真是皇家无亲情啊!为了上位,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都做的出来。 我正气的胸痛,一手拎一只鞋叉着腰直喘粗气时。 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捂住了嘴,紧接着浑身一麻便不能动了,被人大头朝下夹在腋下,是窜房跃脊出了王府。 我听着耳边的嗖嗖而过的风声,下面偶尔出现的灯光闪去,是又惊又怕,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吧! 他可把我夹紧了,千万别掉下去啊!否则会死的很难看啊!我吓得大张着嘴,却喊不出声。 第011章 《女范捷录》女犯人? 正当我晕的七荤八素时,屁股一痛,被人扔在地上,身上一松穴道解开了。 “再……再劫我,不……不要大头朝下,我,晕路!”穴道一解我晕头转向颤声道,“再说,这……样太不……浪漫了,最好……像‘泰坦尼克号’那样。”我真佩服自己了,性命攸关之时,竟然还能想到这个。 边说边扭头看向“劫匪”,一身黑衣,带着帷帽,好眼熟,竟然……是“帷帽哥”!? 我立刻想起他把我放墙头上的事儿,想站起来,谁知身上泛软,站了几下也没站起来,想骂他,又咽下去了,我现在可是越王妃,不是男扮女装的帅哥,只能瞪着他。 “要不咱换个方向再来一次。”“帷帽哥”讥笑一声道,他蹲下身,摘掉了帷帽看着我。 我立刻眼睛湿润了,你可别误会我感动了。 我这人吧,有个很没出息的毛病,别人见了帅哥辣妹流鼻血,而我却是流泪。 其实,还不如流鼻血呢!怎么着颜色上出彩啊!这叫什么动不动就流泪,真衰,像被人非礼了似的。 就像现在我见到“帷帽哥”,这厮长的真帅,高鼻深眼,五官的轮廓线条很是清晰明朗。 这迷人的表情,这面上带着的若有若无的笑容,真让姐不淡定,哎!你说干嘛非臭美的带个帷帽,硬把他的帅遮住不让人欣赏呢?没人跟他抢。只是现在,他还不如戴着帷帽呢,那样我还能看上去很淡定,不像现在眼睛蓄满了泪,嘴巴大张着,真丢人啊! 在他的注视下,我赶紧定定神,讪讪笑道:“不用客气!下次!下次!” 没听说过被劫持还上瘾。不过,被这么帅的劫匪打劫,多来几次吧!姐愿意!但前提条件是只劫着玩,别拿性命开玩笑。 “莫要哭!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被误会了吧! “我哭了吗?我是爱哭的人吗?”我赶紧抹一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冲他嚷道。 “帷帽哥”继续盯着我看,“你是谁?”他肃起了面容,冷脸问道。 “你说呢?”我反问,难道这厮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越王妃,不对呀,我们只有“扔绣球”这一面之缘,他如何知晓?在诈我吧? “越王府除了我这越王妃有让人劫色的资本,你觉得其他人配吗?”我故意高傲地昂头答道。 “帷帽哥”浅勾唇角,嘲讽道:“越王妃就你这个样子吗?” “那她该是哪个样子”我说着把手中的鞋穿上,拍拍手试着站了起来,反问他,“你半夜三更偷听别人家的墙角,想干什么?你又是谁?” “我喜欢。”他答。 “你变态。”我答。 他眼神凌厉起来,不会被惹毛了吧! 我们互瞪着对方,月光下他眼神清冷明亮,不错眼珠地看着我,我不惧,还他以眼色。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莞尔一乐道:“听闻夏思柔公主才貌堪称南杞翘楚。”说着上下打量我一番,“在下有个问题想请教越王妃‘麟趾关雎,后妃之德’出自《女范捷录》第几篇。” ‘女犯……杰路’?这,这是什么路?这古代真是奇葩呀!犯了罪的女犯人还有杰出的路线呢? 刚才那厮说的什么指关着,出自哪篇?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啊?他这样问我,一定是对我的身份还心存怀疑。可我真不知道啊! 月老,你这厮为什么就不对我培训一下啊!让姑奶奶出丑! 架势上绝对不能输,我一扬头不屑地冷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莫非你不知?”“帷帽哥”讥笑道。 “我会不知道?我像是不知道的吗?你刚才还说我是翘楚呢?你是不相信自己吧!”我急急地辩道,翘什么楚啊,我是真不知道啊! “那就请越王妃赐教?”“帷帽哥”一副不耻下问的样子拱手道。 我眨眨眼睛,故意做出一副鄙视的样子,却又不敢肯定地道:“你,真连这个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他不理我的鄙视,坚定地点点头。 不知道?哈,这就好办了,我心中立刻轻松起来,拿出老师教训学生的派头,背着手围着他踱着步子,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道:“这么大人都记不住,真是孺子教不得呀!” 脑中却在飞速地转着,这“女犯人杰出路线”我猜八成是一本“反面教材”,古代对女性要求相当无节操的严格,为了让她们谨记“三从四德”,有正面的肯定也有反面辅助类的书了。 对!肯定就是这样,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释然。 听完我的话,“帷帽哥”不在意地嘴角上扬,一副虚心请教地样子道,“在下愚笨,还请王妃赐教。” 我看着他那俊朗的面容,心中窃喜,既然你不知道就好说了嘛,我非常不厚道地扬扬唇角,“我偏不告诉你,凭什么要告诉你呢?我一不想做老师,二不想上‘百家讲台’做叫兽。” 他一愣,转瞬一脸认真地道:“我如此虚心请教,你也不告之?” “不告之。” 他默然了片刻又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劫你到此?” “切,你变态呗!呃,等等,你为什么呀!”我还真想知道这帅哥为嘛劫持我,不会是暗恋我吧! “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必保我性命无忧!” 他点点头。 为了满足好奇心,也为了保性命,装模作样道,“那你听好了,我可要说了!”是脑汁绞尽也不知道啊! 出自哪篇呢?管他呢,反正他也不知道,还不是是我说了算,我想起了前世上大学时的学号,“你记好了,是第十二篇。”蒙吧!而且我蒙的是一点都不脸红。 那厮听完睁着一双熤熤生辉的眸子愣愣地看我几秒,“噗”地一声笑了。 我瞬间又不淡定了,月光下这笑容太有杀伤力了,迷死个人啊!这一笑似乎月亮都暗淡下去了。 “多谢,受教了!”他说着向我一揖,脸上依然带着迷死人的笑容,可我怎么觉得都像是在嘲笑我呢! “不用客气!”我谦虚地摆摆手,内心却七上八下敲小鼓,鬼才知道是不是,女人犯了罪就犯了呗,怎么也要搞出书!变态的古代!不过,这动不动就是古言,可真叫人不适应啊! “你劫我来此,不会就为了向我请教学问吧?该说正事了!”我怕这小子再给我说出点古文古语的露怯,忙差开话题。 那厮继续笑着看着我,却道:“我叫楼扬,你叫什么?” “你傻啊!刚才还说我叫夏思柔呢!这会儿就忘了?”我揶揄道。这货难道被我的美色迷的脑中缺了弦?怎么会问这么个弱智的问题, “我劫你来是跟你合作!”他收敛了笑容。 “我有合作的资本吗?”我道。 说完,耷拉下了脑袋,一屁股坐在地上,灰心丧气道,“你刚才也听到了,我都在生死边缘徘徊了?还能如何?”想起司马珏母子的对话,。 楼扬和我并排着,也坐在地上,轻轻叹道,“这就是要跟你合作的目的!” …… 第012章 皇上为何要见我? 自那晚司马珏和沁妃娘娘谈话后,他也不急着回庙里“参禅”了!每天窝在书房也不知道干什么,只有他贴身侍卫,宋楚和王武出出进进,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我怀疑这厮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呀! 要不怎么放着我这个超级大美妞不闻不问呢? 转念咂吧一下,他还是别理的好!只是,他总在府里我感觉好不习惯,感觉也不自由,别扭了。 总觉得干什么都有人盯着似的,其实我没必要有这种感觉,应该理直气壮才对,我是这儿正经八板的女主人!“小三”都让我赶跑了,有什么可担忧的! 可我就是挺不起背来,总有一种雀占鸠巢的心虚。 我怀疑我是乌鸦嘴了,说什么来什么!我刚腹诽完,还没淡定下来,采苓就欢呼雀跃地告诉我,司马珏要来“梅馨阁”和我共进晚膳。 采苓兴奋地给我梳洗打扮,嘴里叮嘱着,想办法让王爷宿在“梅馨阁”,我不想打击她的热情,装木偶任她摆布,这年头找个对你忠心,全身心为你着想的人不容易啊! 晚餐饭桌上的气氛是压抑的,宾主也未就彼此关注的问题进行友好的交谈,只有共同嚼食物的声音。 我偷眼看司马珏,吃相很斯文,不像我狼吞虎咽,在他的影响下,我也装着很斯文,看着我喜欢吃的“黄豆小炒鸡”,只能浅尝,不敢咧开腮帮子。 “明日跟我进宫!”闷葫芦终于开腔了,不易啊!这就是跟我一起吃饭的目的啊! “能不去吗?”我小心翼翼道,你们都要让我去阎君哪儿了,我为什么还要陪你做戏。 “父皇要见你!” “皇上?”我一惊筷子差点掉地上! 他瞟我一眼,我赶紧稳住自己,见他放下筷子站起身,端过下人递上来的潄口水漱漱口,坐到了中厅里。 难不成他今晚真要睡在我这儿?有句话叫“和有情人做喜欢的事儿”,我们虽名为夫妻,可没一点感情基础可言,如何做得出来喜欢的事儿? 似乎知道我心思似的,司马珏坐了片刻又站了起来,“宫中不同于王府!谨言慎行!”说着向外走去。 “放心!不会给你丢脸!”我心中不快他的样子,总是一副别人欠他八吊钱似的臭德性,也冷着脸抛给他一句话。 他一愣,停下步子,转身冷冷地看着我,我一扬眉目不斜视看着他,小样儿,谁怕谁呀! “好自为之!”他冷哼一声,大踏步回他的“望月轩”。 见他离去,采苓一副失望相跑过来,“公主……” “打住!你家公主是打不倒的超级玛丽!”我忙打断她的话,走了,我巴不得呢!我立刻没形象地坐下翘起二郎腿晃着…… 采苓对我不着边际另类的语行早已有了免疫力,只能哀叹我真的被摔魔症了,苦着脸无奈地摇头叹息。 …… 皇上为什么要见我?我名气又不大?夜晚,我正躺在床上“烙烧饼”呢,感觉床前一黑,有个黑影到了床前。 我惊得猛地坐起,刚要惊叫,嘴巴瞬间被来人捂住,“是我!” 我看清了来人点点头,来人松开了手。 大晚上的他还戴着个帷帽,白天算你臭美怕太阳晒,这晚上难道怕星星晒? “你到是镇定?”楼扬微微一哂道,说着摘了帷帽,把一对信鸽放在桌上,“如有急事可带信给我。” 我轻拍着还在狂跳的胸口点点头,平息一下刚才的惊吓,道:“三更半夜你竟敢到我的‘闺房’来,不怕我喊‘抓流氓’?说着我故作要大喊的样子吓他。 他不怕笑道:“司马珏看到会如何呢?” “正好休了我,跟你笑傲江湖去,如何?”我爽快地道,睁大眼想看清他的表情,想想跟这么大帅哥快意江湖去,真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儿。 他脸上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道:“你真想的开。”说着,不见外地坐在我床上,“你要进宫?” “这么快你就知道了。”我惊诧,这小子是不是长着顺风耳呢。 他没答话,看我一眼,黑暗中他的眼睛如天是闪亮的星星,很是明亮,“知道‘八王之乱’吗?” 我摇头,他点头!…… 一大早,我又做木偶状,被采苓“收拾”着,从头到脚装扮一新,看着镜中的大美女心情不由地畅快起来,咧嘴一乐,“妞,你最美!” 采苓抿唇乐道:“那还用说,公主的才貌在南杞要说是第二,无人敢应是第一。”难得她和我意见一致。 我心中忽然一动,问道:“采苓,我曾教你的诗词可还记得?”我抱着诈一诈她的心思,一副平静样子问道。 采苓皱眉,眨眼不解,“公主说的是哪些?” “‘麟趾关雎,后妃之德’,可还记得出自‘女犯人杰路’中哪篇。”我装模作样严肃道。 采苓捂嘴轻笑,“公主的性子越来越开朗了,也爱拿奴婢开心了,奴婢怎么会忘公主经常读的书藉呢。《女范捷录》共十一篇,公主所言的是出自‘后德篇第二’。” 霎时,我感觉头顶上方“噼”的一声惊雷炸响,我被雷的外焦里嫩焦在原地,楼扬这厮耍我!我才叫“二”啊! …… 司马珏已等在门口的马车旁,见我出来,他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闪过,很快就恢复了他的冷漠。 我见他的样子也眼前一亮,即刻,便学他装作很平静的样子,也不知被他看出没有。 上马车时,竟然向我伸出了手,我眼风扫一眼四周,立刻明白,抛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亲昵地把手递给他,演技不错啊! 他的手温暖有力,手心竟然有茧?奇怪了,这养尊处优整日拿书本的手也会生茧? 司马珏一上车就倚靠车壁坐着看一本佛书,这么喜欢佛家,干脆出家做和尚得了,你那王府就归我了,我想干吗干吗!我做白日梦。 打量这车厢内,不大,却布置的精致舒适,矮几软垫等物俱齐全,虽说半新半旧,但细微之处就显示出了不同。 我感觉这就是一间小型的卧室,就差卫生间了。真是低调中暗藏的奢华啊! 第013章 我是如此让人奇 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时辰,司马珏还在看书,我在看他。还真没这么近的距离仔细端详过他,小样长的真是不错! 我脑海中忽地闪现出几句文邹邹的词来,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就是形容司马珏这厮的长相的,斜入发鬓的俊眉,狭长流畅。一双深邃的黑眸,犹如夜空悬挂的灿月,透着幽幽的冰冷寒意。那孤傲挺拔的鼻子下,是菱角分明的带着淡淡粉红色水润的薄唇。那薄唇,线条优美,色泽润泽,就像是三月枝头刚刚绽放的樱花,让人迷恋! 我有点失神,盯着他长长的睫毛发愣,嘿!睫毛真长,跟两把小扑扇似的,“这要刷睫毛膏时都不用夹,肯定自然翘!”我话不经大脑,竟然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说完,感觉脸上一寒,我抽抽嘴角,不自然地咧嘴笑笑,“不是故意打扰,你继续!” 司马珏不语,目光清冷地盯着我看,我敛起笑容,盯着他,姐眼睛也不小,不怕你。 “莫要紧张!”他说完目光又落在书上,这算是……担心我?还是怕我给他惹麻烦。 我动动身子,车厢再大点就好了,真怕不小心踹到他,“打扰一下!”我把笑容堆上脸柔声道,他撩一下眼皮,眼中光亮一闪,又垂下了,“何事!” “皇上为什么要见我呀?”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忐忑。 “你说呢?” 这不废话吗?我要知道还问你吗!“全当我没说。”我靠着车厢壁无奈了。 他动了动身子,抬起头看着我,“你是如何晓得冰凌皇后?” “冰凌皇后?”是个明星吗?没听说过这名字啊! 他点头,可能见我真的茫然不知,冷声道:“她是北晋武宗皇上的皇后。”说着眼神凌厉地注视着我,“你如何知她的习性?” “我?”我吃惊地用食指一指我的鼻子,轻勾唇角自嘲道,“你们司马家的老祖宗我怎么会知道?我可是刚……嫁来不久。” 他盯着我看,可能见我不像是在撒谎,垂下眼帘冷冷道:“进宫有些话要思虑周全再言,越王府有着近千人的性命。”说完不在理我。 本以为他好心,原来还是怕我给他惹来麻烦,我们现在可还是夫妻呢!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还没娶那位什么唐小姐呢,既然怕我给你带来灾难,就不能给我说明白点吗!多说一句话你会“挂”呀! 我鼓了几鼓想再问问,看他的样子像是完全沉浸在书里。哼!姐要真出了什么事儿,一定拉你垫背! “莫要害怕,我会陪着你见父皇!”擦,他学过读心术吗?不看都知道我想什么呢? 经过一个多时辰,真正的古代皇宫呈现在我的眼前。 最富不过帝王家呀!同北京的故宫一样的气势宏伟,只是颜色不同,灰色高墙,琼楼玉宇,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层层叠叠,连绵不已。 殿顶上铺满灰色琉璃瓦,飞檐玉墙,傲立苍穹,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庄严肃穆,气势磅礴,汉白玉阶梯,甬道四通八达。 宫内是雕梁画栋,九曲回廊,假山流水。一景一物,不失豪华气派,透着庄严和皇家的霸气。 宫中的禁卫军,五步一卫,十步一岗,软甲覆身,长戟在手,期间,身穿宫装的太监宫女穿梭其间,俱是行止有度…… 站在丹墀下,看着眼前的一切,让我一阵恍惚,有一种似幻似真的感觉。 当禀事太监回禀,皇上让我们进去时,我的心跳的更厉害了。传说中真的活皇上了要出场了,好忐忑! 我和司马珏行了跪拜礼。皇上让我们站起来,紧张中我感到了压抑,这皇家就是皇家呀,不是我这种普通百姓能装出来的。 许是感到了我的不安,一旁的司马珏伸出手在宽大衣袖的掩盖下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调戏我?趁机吃我豆腐? 我却不由也紧握他的手,谁怕谁呀!只是,心中竟然有了一丝的安全感! “抬起头来回话。”宝座上传来低沉的声音,透着威严。 虽然紧张,其实,我早就想抬起头来好好看看这古代的“活”皇上了,忙抬头向上看去。 皇上就是皇上,那威严之感,那贵气,那皇家的气势,真不是装a和c之间就能装出来的,那眼神似乎能看透我这脆弱的小心脏,看得我心跳的那叫一个欢实. 还别说,这皇上真是老帅哥一枚,看上去正是吸引妹质们充当“小三”的年龄,是最有魅力的时候。只是他的脸色有点灰暗,好像没睡好觉似的。 皇上目光冷峻却不失锐利地看着我,像要看穿我的心思般。 我努力地稳定自己的心跳,目光盯盯地瞅着他,心胡乱地扑腾着,我承认定力差点,这要搁现代社会说不定我会被诱惑地充当了“小三”的角色。 呸,想什么呢!我赶紧轻轻握握拳,打消这龌龊的想法!看着皇上等他说话。 可皇上就是不说话,我全身绷紧站的腿都打颤了(我承认是紧张的),心虚的就差主动向他承认我不是真正的越王妃了,才传来皇上那平淡中透着威严的声音。 “你如何知晓健身操和瑜珈?” 神呀!我被惊着了!他……他竟然知道健身操和瑜珈,难不成这皇上也是穿越过来的?要不要试探一下呢?如果有皇上这么个“老乡”大靠山,我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不能来雪吗?脑中虽快速闪过这念头,还是老实答道。 “回皇上的话,臣妾摔伤昏迷中出现了一位美丽的仙子,所教授给臣妾的。” 我一脸的真诚答道,我为自己的回答暗中竖起大拇指,仙子所教,你有能耐去问吧!古代还没有科学这一说,他们信这个。一语双关,你如果真是穿越而来的,那你懂得! 第014章 公然挑衅谁怕谁 皇上听完没说话,还是面无表情,目光冷峻地盯着我看,看的我又心肝乱颤了,敛下了眼眸。没看懂他,到把我看的心虚了,难道看出我在撒谎?我很想说:亲,别看了!说话吧!这气氛太压抑了! “父皇,思柔所言确实属实,才会在言行上有失礼教,请父皇赎罪。”司马珏在旁见皇上久久不话,忙出声为我辩道。 我心中不由惊诧,小子啊,同道中人啊,也会睁着两眼说瞎说啊! “天意……!”皇上低叹道,没再往下说。 天意?被人追杀也是天意,明明人为!照这愚昧的想法也不是现代的老乡。 就听皇上接着问司马珏:“王妃遇险,可查明何人所为?” “回父皇的话,据大理寺回话,是消失多年的北晋第一暗杀门‘猎鹰门’所为!”司马珏答道。 “猎鹰门?又出现了!”皇上声音虽低沉却透着严厉,说完又开始了沉默。 空气中我那压抑感增加,两腿由于紧张站得都有点僵了,我悄悄地动一下,该死的封建礼教。 这时,就见皇上身边那名叫良安的太监端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个打开的小盒子,里面有两颗赤褐色的像蚕豆样子的东西,走到皇上面前躬身道:“皇上,张真人送来了长寿丹。” 皇上看他一眼,“放下吧。” “皇上,张真人说了服完此药,要打坐吐纳以助增进药效,他已经候在外面了!”良安尖着声音提醒道。 皇上点点头,转头对我和司马珏道:“好生待越王妃。”说着拿起丸药,停了一下又道,“明日唐棣凯旋,朕要设宴给他接风,珏儿和王妃也参加吧!” “是,父皇!”司马珏回答的很老实。 从皇上的御书房出来,就见门口站着一名出家的道士,我印像中的道士应该是仙风道骨的样子,这名道士完全和“仙风道骨”这词不搭边,一身灰色的道袍,手里拿着一柄拂尘,生的短眉毛小眼睛,颌下留着山羊胡子,见我们出来低头闪在一旁,却用小眼睛的眼角余光偷瞄我们,“獐头鼠目”这个词立刻出现在我脑中。 我看一眼一旁的司马珏,父子俩真像啊,一个参禅一个信道。我很想告诉司马珏,那丹药的成份其实都是有毒的化学成分,经常服用会死人的。可又想想,他会相信我所说?说不定皇上知道了还以为我心怀鬼胎,想阻拦他长生不老,觊觎他的皇位呢!八成会给我定死罪,算了,吃死了可别怨我不提醒。 眼前忽然红光一闪,出现一人,“七哥,七嫂。”来人叫道。 司马珏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心中暗叹,群众基本怎么这么差呢!一点也不友好!难怪你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呢! 看来人的穿戴,我想起采苓的描述,正是他了。一把折扇常年不离手,一身的大红衣衫,跟个火烈鸟似的。由于人长的很帅,那红色并没觉得俗气,反到衬的来人那俊朗的面容更加让人产生迷恋,我的眼睛又没出息的湿润,稳住! 我敛下眼帘,微颔首:“信王爷!” 九皇子信王司马逸“啪”一声,风骚地把折扇打开,上下打量我一番,帅气的一甩头,转头看向司马珏笑道:“七哥有时日不见你了,何时从庙中回府的?”不容司马珏签话,他又转向我笑道:“听闻七嫂舞跳的甚好,能否教教我府中的姬妾呀?” 司马珏冷哼一声,一拉我的手,冷着脸就要走。 司马逸近前一步,“七哥,好不容易见你和七嫂一面,莫要急着走呀!说着转向我,“七嫂,可行?” 我勾勾唇角,云淡风轻地道:“承蒙信王信的过,不过,我的学费可贵。” “多少?”他轻摇折扇笑眯眯地看着我,那双眼睛弯弯的,笑得就似偷了鸡的狐狸。 “不多,一万两黄金!包教包会!”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轻描淡写说道,姑奶奶怎么着也是南杞的公主,越王府的王妃,太小瞧人了。就算真教,不讹白不讹,你们这些皇子不是有钱吗?我不能等司马珏让我莫名地死掉,我也要为以后作打算。钱,什么时候都是必不可缺少的好东西! 他面上明显一僵,收敛了笑容,只是他那双笑眼怎么看还是在笑,“看来所传不虚呀!”他轻摇折扇,转瞬幸灾乐祸地打量着我道。 “所传不虚”我立刻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说我摔坏了脑袋魔症了,我估计皇上召见我八成也是因为这些谣言。 我浅笑盈盈道,心中暗骂,三月就扇扇子,骚包货。 我故意不在意地笑笑,复又叹口气道:“对于信王的所传也不虚啊!” “噢?”他眼神明亮起来,饶有兴趣地等我下面的话。弯弯的笑眼怎么看都觉得他似一只狡猾的狐狸。 我故意也打量他一番,目光停在他的脸上,皱着眉摇摇头,啧啧叹道:“人传言信王家中如花美眷成群,少男成林!真是‘吊死鬼打粉插花‘呀!信王果然好胃口!只是,不管是男是女还是老少,都知道一个理儿,淫欲放纵,如饮咸水,多饮多渴!也不知道信王夜夜操劳,日日操心,肾可好?” “狐狸厮”一听,“啪”的一声合起折扇,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眨眨眼睛,刚要启齿。 我不等他开口,忙又笑靥如花般真诚劝道:“信王不要激动,更不要动怒,伤肾伤身,七哥和七嫂理解你,即要让美妾满意,还要让少男快乐,真真的不易呀!你瞧你累的是面色发青,印堂发暗。只是信王爷不知吗?这样‘操劳’过度会加快脑细胞死亡的速度,脑细胞一减少,慢慢地就会只知吃了睡,睡了吃,这样的话,就怕到头来落得个‘茅房里打灯笼,找阎王啊!’” 我不急不慢地吐字清晰地婉婉道来,也不管他听得懂不懂,嘴不饶人,痛快了再说。 那边“狐狸厮”的脸早就黑了,怒瞪着我,我笑看着他,司马珏冷着脸看着我俩,眼神中不露任何痕迹。 第015章 蝙蝠身上插鸡毛 不消片刻,“狐狸厮”却媚惑笑了,对我讥道:“七嫂真是伶牙俐齿啊!言语上不惊倒他人不罢休,果然名不虚传!南杞国真是让人信服,礼教出了如此才貌兼全的公主。” 说着又对司马珏道,“七哥好福气!七嫂被摔后,果然如传闻般!我是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就是不知道七哥以后是真的有福气还是让世人……”他停住话,不怀好意地哈哈笑了起来。 挑拨,**裸的挑拨,我暗骂着。 司马珏面无表情,目光平和,话气却冷冷道,“这就不劳九弟操心了!”说着一拉我的手,向前走去。 我边走还不忘扭头对信王不屑地摇头撇嘴,脆声丢下一名,“信王真是‘蝙蝠身上插鸡毛’啊!”你算是个什么鸟吧!面上却是得意地笑着,昂首挺胸和司马珏并肩而行。 “七嫂!”身后传来“狐狸厮”急急的喊声,“蝙蝠身上何缘会插上鸡毛……” 兰膏明烛,华灯初上,梅馨阁中显得很安静,只是这份安静中让我隐隐感觉到了压抑。 司马珏又在梅馨阁和我共进晚饭,没有我向往的浪漫红烛和轻柔的音乐,有的只是我们彼此间的冷漠和别扭。 他吃完坐着慢慢地品茶,不说话,也不走。 我心中嘀咕,难不成他今晚要在我这儿过夜?千万别呀,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呢!我是你的王妃不假,可跟你没感情,你说不定哪天就让我到阎君哪儿报到了,我不想和你发生‘***’! 刚想到这儿就见他站了起来,冷冷地道:“今日对老九的言语,可是一个深熟礼教的皇家公主所言?”说着冷然地瞟我一眼,“休要再对他人如此。不想节外生枝,就安分些!”说着站起身向外走。 我冲他的背影瞪眼撇嘴,我怎么不安分了?是爬墙头了?还是陷害你了? “你是越王妃!不是舞姬!”他似知道我心中的不满,走到门口时脚下稍顿,又丢给我一句话。 “我那是锻炼身体!懂吗!”我不由高声反驳到。 他回头,眼神一如往常冷漠地看着我,冷哼一声道:“父皇无论信与否你所言!想保命,就依我所言做!” “只怕我要防的是你!”我血往上冲,脑子一热,再次想起他们母子的对话,大脑不经思索地继续怒道,“来北晋和亲的路上遇刺,恐怕就是某些人不愿意这门亲事,利用我达到嫁祸他人的目的吧!”受不了他的冷言冷语,就算你万般不愿娶我,也不用整日的冷嘲热讽,为什么就不能明明白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呢?大不了休了我,我们双方自由,何必象现在这样别扭呢? “你说什么?随着一声低吼,司马珏如一阵风掠到我面前,伸手倏然扼住我的脖子,眼睛中充满了戾色,我立刻感到一阵窒息,眼睛怒瞪着他,脖子痛的我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试图把他的手拿开,可我柔弱的臂力对于这个强健的男子来说徒劳无功,我慌乱地从口中强挤出几个字,“君子……动口……不动手,放……开我!” 难不成又要到阎君哪儿呀?这么快就和他相见了,我都能想像到他的脸会有多黑。混蛋,放手啊!要被掐死了!疼痛使我拼命地挣扎, 终于,我呼吸一顺,他松开了手,我立刻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伴着眼泪一连串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脖子处火辣辣地痛。 “王妃!”采苓惊叫着扑过来抱住了我。 我抬头用满是泪水的双眸怒视着司马珏,他脸阴沉,眼神却冷似寒冰,似要从眼中飞出冰刀子在身上留下几个窟窿般,让我感觉身心俱冷。 我喘息着稳稳心神,我不能此时激怒他,好不容易自己有重生的机会,不能这样被杀死,要离开他,去过我应该有的自由快乐的日子。 此时更应该忍,就算演戏也不能演的过了头!想到这儿,我垂下眼帘,只顾揉着脖子喘气。 “不识好歹!”司马珏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采苓吓得抱着我哭出了声音:“公主!王爷……太……太……” 太什么?太狠?无情?还是太残忍?这都正常,自古皇家无亲情,我是他的王妃又如何?只不过是陪他演戏的演员,一但卸了装,就毫无价值可言。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的这个痛快,这次是真正的流泪,不是看到帅哥兴奋的,是被帅哥伤的痛的流了泪。 …… 看着镜中脖子上的两处青肿,一触痛的直吸冷气,想想自己刚才的言语,真是欠考虑,如果再这样激怒她,很难保证他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此时死了,正合了他和沁妃娘娘的心意了,也给了他娶对他有利女子的机会了。不能让他们这样称心如意。 “公主!”采苓抽泣叫我,语气加重,“这一天你和王爷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依奴婢看王爷并不是不关心公主!只是奴婢不明白,公主怎就不似以前温柔体贴的性子了?还敢……顶撞王爷!” 采苓啊,都这时候了,你还让我装温柔?那只是你以前的公主,姐可是来自千年之后的人,受的教育可不是像你们古代女子般逆来顺受,让我如何忍的下去。他都打算让你死了,怎么会关心你呢?照你这个想法,恐怕是被别人卖了还帮着点银子呢。 脖子上的痛带动的心中也好痛,很是难受。 …… 我刚被采苓服侍着洗漱完毕,只着了中衣,坐在镜前梳头,就见司马珏又进了屋,采苓立刻满脸兴奋双眼冒光,非常狗腿地道:“王爷,让奴婢侍奉您更衣吧!” 我非常鄙视地瞪了采苓一眼,没骨气!立场这么不坚定! 我继续梳头无视司马珏,心中在忐忑,他又过来做什么?是为刚才的事还心存恼怒? 第016章 打了你再赏甜枣 还是真要……要和我睡?我可是刚被他伤了,他要以此种方法安抚我?不行,姐是有骨气的人,必定不会受此辱,他想都别想,否则我非把他的脸挠出朵菊花来! “下去吧!”司马珏对采苓道。 “是!”采苓欢快地像一只小哈巴狗似的向我眨眨眼睛退了下去,非常好心地给我们关上了门。 我怒视着她离去,恨不得一把拉回她,万一我被司马珏趁此下了黑手,连个证人都没有。 司马珏向我走来,我警惕地站起身后退两步,怒视着他,“你想干什么?……” 他微皱眉看着我的脖子,轻叹一声,一把拉过我,“放开!……”我怒道,想挣脱他的钳制。 “别动!”他厉声道。说着伸出手摸向我脖子上的红肿。 想非礼我?姐要誓死捍……脖子上一股清凉舒爽之气袭来,痛疼似乎也减轻了。 原来这厮竟然在给我抹药,他依然绷着脸,手上拿着一个小瓷瓶,把里面的药小心地给我抹上。 我没骨气地按他说的没再动,任他给我抹药,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谁让他伤我呢。 他抹完药后,似乎并未打算走,向我伸出双臂,我一愣这是什么动作?难道他连我前世生活的社会,那些西方国家开放的礼节都懂?想给我个拥抱以示安慰?我拒绝! 我正瞪着眼睛发愣时,就听司马珏不耐烦地冷声道:“宽衣!” 宽衣?难道他真的要和我……我强烈抗议!可,我是走还是留呢?我磨蹭着不动。 “嗯?”司马珏见我愣怔,不满地哼了一声。 虽不悦是不悦,我还是强忍着心中的那股火,无奈地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如何脱呀?采苓在就好了!还有,他穿内裤没有啊!把他脱的赤条条的站在我面前,我怎么办?我是欣赏还是逃走呢?他身材好不好呢?是倒三角吗?有……不管了,正好欣赏一下! 动手解他腰上的玉带!又愁了,这,这怎么解的呀? 我扯了半天,也没解开,一着急用力一拉,玉带没解开,倒是把司马珏扯的一个站不稳拉到了我面前,下巴磕在我头上,我头一阵痛,我听到他‘嘶’地一声吸冷气的声音,估计他的下巴磕痛了。 我讪讪地抽抽嘴角,抬头不自然地对他道,“没,没解过,我,我再重来!” 正对上他注视着我的眼睛,他微皱着眉,双眸深邃黑亮如天上星辰,那薄唇性感地抿着,优美流畅线条,看了让人容易产生某种冲动,这么近的距离,我都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呼在我额上,我心跳不由快起来,感觉脸上也是火辣辣的,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神。 司马珏甩开我的手,也不知动了哪儿一下,那玉带就开了,几下就把衣服脱的只剩下月白色中衣。 我怔怔地看着他,难道今晚我们真要“滚床单”?打别人一巴掌立刻又给个甜枣!这口味也太重、太他大爷的变态了吧! 就算给我上药,却绝口不提我的伤,更别说向我道歉,这不假好心吗! 虽然此时我的心还在为刚才的慌乱不能平息下来,但我还是想着如果他强来,拼命也要在他脸上抓出几道血印子以捍卫清白,然后……然后实在不行就从了他吧! “我……不习惯……”我干咳两声嗫嚅着还没说完,就听司马珏道,“早点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进宫。”转身到了锦屏外的罗汉榻上躺了一下来。 我脸上一赧,恨恨地长地舒口气,原来想多了,他还是为了“演戏”而来呀!小样儿早点说嘛,害的姐心中好不淡定啊!睡了!睡了! 我放松下来,到了锦屏里间,一下子窜到床上,四仰八叉地躺下了,一不小心碰了脖子,猛了吸口凉气。 “小心些,莫要触了伤处。”锦屏外传来他淡淡的声音。 我冲锦屏外竖了竖中指,还不是拜你所赐,假好心! 可能是司马珏躺在外间的原因,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外面传来一慢两快的更声,我还在床上“烙饼”,是左思右琢磨,司马珏那货不会偷窥我吧?会不会半夜爬到我床上来呢?会不会…… “再不眠天就亮了!”锦屏外再次传来司马珏的声音,像是他睡着了被我翻腾的声音吵醒了似的。 我闭上眼睛,安慰自己,费馨,睡吧!睡吧!明日还要‘二进宫’呢! …… 早上醒来时,司马珏早就离开了,采苓兴奋地为我梳洗,不时地念叨,王爷终于醒悟了,心中总算是有王妃了。 我心中暗笑,也不想打击她的热情,随她念叨吧,要是说出真相,恐怕她又要愁眉苦脸了,不能打击她这点“小乐趣”。 脖子上的青肿可能是司马珏为我抹了药的原因,竟然消肿了,颜色也淡了不少,为了遮掩青痕,我穿了领口高的衣服。 “二进宫”,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就连天气都这么配合,阴冷,还刮着小春风,但我怎么都感觉是小西风。 府门外,司马珏照例等在马车旁,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微微蹙一下眉,还是向我伸出了手。 我看着他的手,要不要陪他继续做戏? 几个时辰前差点丧命他手,虽然他立刻给了个“甜枣”,可这么快就让我和他秀恩爱? 这难度大了点,让人纠结了点。想想以后,想想……不想了,我轻勾唇角,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跨步踩上车前的踏凳,轻提衣裙跨上了马车。 车内,司马珏虽继续做他的“三好学生”看书,里面的气温由昨日的春天猛然跳到了冬天,当然我也不指望着会是盛夏,守着这样一个冷人,夏天也会变成冬天。 想到这儿不由打个冷战,司马珏就像长着第三只眼呢,皱一下眉,把书放在矮几上,从车厢壁橱中,拿出一件披风,扔给我了。 嗬!真是准备的齐全,总是扮演假好心,姐是有骨气的人,我不穿,我垫屁股底下坐着。 司马珏轻瞟我一眼,嘴角动动没说话,我别过脸去不看他。 虽然我们同宿一晚,可并没有感情交流,我们就这样像是仇人似的一路无话,二进皇宫。 第017章 御花园中的奸情 宫中的情景可不似我和司马珏关系那般冷,真是热闹,皇上设宴为肃边淳于国凯旋的大将军唐棣接风,朝中的重臣携家眷都有参加,可见皇上对此人的重视成度,唐棣被封为奉国公,就连他的儿子唐天佑都封一等忠勇伯,一时间风光无限。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又见到了“清新妹”原来就是大将军唐棣的女儿,唐灵依,武宗时名将唐懿的曾孙女,唐昭妃娘娘的堂妹,万俟沁妃嘴中的唐小姐,司马珏心仪久矣的女子,真真是显赫的家族,好粗壮的一棵大树啊! 我还见到了在街上和她在一起和我抢镯子的人“墙下厮”,竟然是五皇子康王司马宁。他双目含情在看着“清新妹”。而不时在“清新妹”脸上留恋的却是司马珏,“清新妹”的眼神却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而我的眼神在他们三个人之间来回穿梭,这下好了,四个人正好一桌麻将。 一回头,乐了,连打麻将备份的都有了,狐狸厮闪着一双狐狸眼笑眯眯地在看我,难道也想泡我?姐,可是有身份证的人,排队!只是,这下更热闹了。 皇上对唐棣封赏并加,众大臣奉承巴结一气,这被大领导重视就是不一样,唐棣被众大臣簇拥着频频敬酒。席间除了酒宴还有歌舞欣赏。 我心中烦闷,不喜欢这种乏味的场面。席间还不得不和司马珏表现的很亲密。 姐又不是演员,从一进宫我们就又表现的很亲密,可我还是看到了人们各色表情,别人先不说,狐狸厮笑的永远就似一只偷了鸡的狡猾狐狸般,康王温文而雅面上波澜不惊,轻瞟我一眼,猜不透心思。 唐灵依面上带着淡淡的甜笑,真是让人喜欢。我不知道她和康王是不是认出了我。 我看一眼那些贵妇们让我心烦的各种表情,刚喝到喉咙里的一口茶没咽顺,呛了,咳嗽起来,司马珏真是好演员,眼神立刻透柔和关切满满。 实在不想和他做戏了,憋屈!出去透透气儿。 司马珏见我要出去,眼神询问,我向他展颜甜甜一笑,俯在他耳边咬着牙冷声说道:“去茅厕。” 一出了宴会大殿,春风拂面心中一畅。 采苓见左右无人,忙凑近我小声地道:“王妃,要提防唐小姐了,奴婢发现,唐家小姐看咱家王爷的眼神不对!” 什么叫看你家王爷呀,明明就是你家王爷火辣辣的目光在地追着她不放,“唐小姐好看呗,是个男人都喜欢。”连采苓都瞧出来了,其他人呢?为什么男人一见美色就迷失方向呢? 我纳闷的是为什么就没人在我这儿迷失呢?就连本应该留恋我的人都去迷别人,真是失败啊! 采苓不服气地轻哼一声,“要说好看,她可没公主您好看。” 这话我爱听,但还是苦笑笑没吱声,丫头,你不懂,并不是说你长的好看,所有的男人就会围着你转!内在的涵养也很重要啊! 现在你家公主被大家认为是摔得“魔症”了,从这些人的表情中就看出来了。席间,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那些妃嫔贵妇们对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了。 我说什么来着,不能高调,否则让人羡慕嫉妒恨,果然不假啊! “你还看出了什么?”我忽然饶有兴趣地问道。 采苓又看看周围,才又小声恨恨道:“唐小姐真是个狐妹子,连康王都迷住了。奴婢见许多男子的目光都追着她瞧呢!” 我心中暗叹,这些人都属狐狸的你哪儿知道他们心理在打什么算盘呢!况且,唐家是一棵多么好乘凉的大树啊!能不让人挣着挤着到树下去乘凉吗! 虽说四月初的天气了,感觉却比冬天还要寒入骨三分,让采苓去为我取放在宴会那儿的披风,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卸花园里。 御花园提早绽放的花儿开的正盛,随风轻轻摇曳着,心思也随着飘乎不定,想着重生这近两个月发生的事儿,所见的人,个个难以琢磨,有些看似面善无争,真难保证不是像我和司马珏一样在做戏,还是在算计? 就连楼扬我细想想都觉得生疑了,他真的是我那做皇上的老爹和贵妃老妈派来的吗?我凭什么要相信他呢? “……你怪我吧!都是我不坚定……。” 假山后传来说话声,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只是从来未对我如此温柔地说过,好你个司马珏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在此偷情呢?真会找时间。 “……王爷严重了,我怎会怪你呢……”一个女子柔和的声音传来。 我真不是故意偷听,真的是赶巧了,可是不听又觉得过意不去,勉为其难只好躲到一旁的假山后面竖起了耳朵。 “……我知你对我失望,可我有苦衷……”传来司马珏轻轻叹气之声。 “……我明白你的苦衷,好生待她,她远离亲人,不易……”苦衷?难道是娶我的苦衷?真是善解人意的女子啊!难怪男人喜欢呢。 “……灵依,她若一半如你般善解人意便好……” “……你言重了……“ “……此生,上天如随我愿,我愿一生一世只护你一人…… 听着这感人的誓言,让同为女人,身为越王妃的我情何以堪吧!失落啊!在听下去只能徒增悲哀。 暗自轻叹,抬脚便走,胸中却似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般。 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子卿卿我我,如是我前世生活的现代社会女子的做法,不冲过去把这狐狸精的头发扯下几把,再在脸上抓上几道血印子都不会罢休。 这是古代,而我身处事件中,你有什么资格去抓扯人家,先保住自已的性命才是关键。 没走两步,一抬头,就见一旁的一片竹林后站着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 正是康王司马宁,他一脸的淡然,我看一下此处离假山的距离,估计他是听到那边人的话了。 很是鄙视他,心爱的女人和他人幽会,自己又不比别人差,为什么不去挣呢?躲在这儿偷听,真不愧是“墙下厮”! 第018章 古代雷锋不好当 我很希望此时他跑过去和司马珏决斗一番,最好两败俱伤! 他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冲我挑一下好看的剑眉,眼神中充满了不解看着我,难不成他想让我去找司马珏打架?不上他的当,我微微向他颔首,自顾自地向前走。 “我们说说话!”康王轻声道。 说说话?什么意思,那边司马珏在和他心爱的女人幽会,这边他就要和我说说话?姐偏不上当。 我浅浅微哂,“康王见谅,我忽感身体不适,告辞了!”我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边走边心里腹诽康王,看着芝兰玉树般的人,心思也这样的龌龊。 一声冷嗤从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后传来,似一团火映入眼帘,狐狸厮一脸的幸灾乐祸,吊儿郎当地斜靠着树看着我。 “你让我很赏识!”明明是好话,怎么听都是在嘲笑我。 看来无论古今桃色事件都是最吸引人驻足,只是不知道暗处还有多少人在竖着耳朵! 暗叹,司马珏啊司马珏,你能有点出息吗! 我不屑地睨狐狸厮一眼,道,“别介,让你赏识我会好没面子。”昂首挺胸从他身旁走过。 真不愧是一个老子的种,爱好都一样,素质低! 我加快脚步,把不想看到的人甩到后面,感觉这样心中的那股闷气也能甩掉般。 转竹林,过石桥,绕花径,快步到了御花园中的荷花池旁,看看左右无人才停了下来,舒展一下双臂,提起裙摆蹦了几下,总算心里的痛快点了。 御花园中的荷花池的荷花还未长出新叶,只剩下一池的残荷,“菡萏香消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看着满池的残荷,我有史以来竟然脑海中想起了怎么都记不住的古诗! 真是环境影响人的思维啊!我此时的心情真是太应这景了。只是我感到了莫名的难过,这些古人为什么这么会形容呢?是专门来形容此时生为古人的我吗?还是去看五颜六色的花使人心情好,赶紧走! 一转头,荷花池一侧的池边趴着一个小男孩子吸引了我的目光,他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在够水中的一个风筝。 大半个身子向前伸着,真是危险。 我本能地出声提醒道:“喂!小朋友,危险!会掉下去!” 我没觉得声音有多大,还是把小男孩吓了一跳,他一哆嗦扭头看向我。 我眼前一亮,嘿,竟然是一个长的非常好看的小正太,看样子也就七八岁,过去瞧瞧。 “快离开哪儿,危险!”他愣愣地看着我,听完我所言可能想站起来吧,却不知怎地,竟然一下子掉进了池中。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会掉进去吧,比天气预报都准。 “救命啊!有人掉水里了……” 我一见忙大声喊道,小正太在水里拼命地扑腾,眼看要沉下去。周围怎么没有一个人啊! 得,好人做到底吧。 顾不上脱掉那拖拉的衣裙,我纵身跳进池中,避开小正太乱抓的手,好不容易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向岸边拖。 可能我的喊声起了作用,岸边终于有几个太监来了,帮着我把小正太拖上去,他是连呛带吓的早昏了。 我连忙把他的头仰卧后仰,解开他的衣服按压他的胸部给他做施救,终于有污水从他嘴中流出,我继续重复着动作。 片刻,小正太总算把口中的水吐干净了,清醒过来了。 此时,取披风的采苓也找来了,一见我的样子,竟然吓得尖叫一声,跑过来就抱住了我,把披风往我身上裹,我看看哆嗦着的小正太,赶紧把他裹住了。 听到禀报的皇上、嫔妃等一大帮人急急向这边走来。就连幽会的司马珏都来了,却不见唐灵依的影子。 当中一位年轻的女子急急奔过来,上前一把推开我,抱住小正太大哭了起来,“皇上……给臣妾作主……越王妃想谋害钰儿把他推进了水中!” 我本想在古代做回雷锋,却被人诬陷,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想也没想就道,“昭妃娘娘,说话要负责,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把他推到水里了?” “不是你推他下去,难不成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吗?”唐昭妃恨声说着,转头对皇上道,“皇上,事实摆在眼前,请皇上为臣妾作主。” 皇上面上平静地看着我,“越王妃!可是如此?”平淡的话中让人感到了压迫感。 司马珏走到我面前,眼中现了关切之情,真是假啊!“思柔,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也浑身湿透了。”他打量我一番道。 我哆嗦着一指小正太,“我……把他救……上来的。”***,好冷,怎么就没人给我件衣服啊! 还是采苓好,见我冻的直打颤,上来抱着我哭。 “你救的?”皇上平淡的问道。 “是你救的?”沁妃娘娘带惊诧的声音传来。 我颤抖着点点头,都傻啊!真以为我魔症了吗?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大冷天的玩跳水啊! “皇上,她在胡说,明明是她把钰儿推下去的。”昭妃娘娘恨声辩道。 “是推还是救,他们看到了。”我一指刚才的几位太监。 那几个太监一听,扑通全跪下了,“皇上饶命啊。” 皇上凌厉的眼神扫过,沉声道:“把你们看到的从实讲来。” 为首一名手中拿着一根细长棍子的小太监,颤声道:“皇上饶命,是奴才……没,没有侍候好十皇子,奴才该死!”边说边磕头,“奴才给十皇子取来木棍时,越王妃已经在水中了,见奴才们来了,把……把十皇子……拖出了水面。”可算有人说了句公道话,但这话中明显有矛盾。 其它几位太监也随声符和着。 昭妃娘娘在旁继续哭道:“皇上,为臣妾做主,越王妃定是觉察有人来了,才佯装救人,皇上明察啊!” 果然没出我所料,我掉进了后宫妃嫔的明争暗斗中。 对于昭妃娘娘的这种不讲理的说法,我气极而乐,“昭妃娘娘,我和十皇子无怨无仇,我为何要把他推下水呢?他还是个孩子。” 说着我又嘲笑道,“大冷天儿的,不妨昭妃娘娘试试把人推下去再救?”这不是有病吗?你丫的跳进去试试水里是不是很暖和呀,猪脑啊!我暗骂。 “就算越王妃没这心思,难保她人没有此心思!”昭妃娘娘眼神瞟向众妃嫔,继续恨声辩道。 第019章 豪门无情冰冷心 “父皇,儿臣相信思柔所言。”司马珏转头对皇上道,说着接过太监取来的披风给我披上,还算是有点良心。 皇上还没说话,就听昭妃娘娘怀中的小正太扯扯她的衣服出声道:“母妃,是钰儿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的。” “你自己?”唐昭妃娘娘一听,一时愣住了,脸上的神色极其不自然地变化着。 “钰儿的风筝掉到池中了,想拿上来,拿不到便掉进池中了。”小正太说着偷偷地看我一眼,说道:“是七嫂救了我。” 我就说嘛小孩子最诚实不讲假话,小正太的话还了我清白,却把唐昭妃的脸染成了彩色。 “皇上,昭妃不分清红皂白,就诬陷他人,冤枉了越王妃的一番好心,请皇上为越王妃作主!”沁妃娘娘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一抓一个机会。不过我现在可沉不住气了,太冷了,鼻涕直吸溜,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闭门思过,抄送佛经百遍。”皇上说着转头看向小正太,“让御医好好给钰儿查查,赶紧送到明暖阁去,别落下病根儿。”皇上平静道。 “谢皇上。”唐昭妃抹着泪和小正太走了。 “父皇,母妃,儿臣先带思柔回去了。”司马珏见我的样子,忙道。 皇上面上依然波澜不惊,看我一眼,“让越王妃换件衣服暖暖身子再走吧!”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在宫中换了衣服,御医又为我检查了,确定我无碍,才放心地走了。 沁妃娘娘看上去依然温柔端庄,脸上的神色却是复杂的,盯着我看了片刻,还是说道:“越王妃真是出息了,只是本宫劝你,还是做好你越王妃份内之事便好,少给珏儿添烦忧即可,其它事少操心!” 我一听,眼就瞪圆了,有没有搞错,这明显就是对我救人不满,沁妃娘娘呀!人命关天!又是祖国的花朵,让我费馨借此杀人做视不管,我做不到!你不只是想杀我,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容?你也太狠毒了吧! “娘娘……” “母妃,我和思柔先回府了。”司马珏厉声打断我要说的话,也不管沁妃娘娘同意不同意,拉上我就走。 坐到马车里,我还在琢磨,总觉得司马珏和沁妃娘娘的关系有点别扭,从那天晚上母子的谈话中和现在司马珏对沁娘娘的态度上,我明显感觉出他对沁妃娘娘的冷淡,除了三皇子之死外,这其中必有其它的原因! 我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估计我这肉身活这么大都没遭过这种罪。司马珏把他的披风披在了我身上,“谢谢!”我吸溜着鼻子道,看来真要感冒了。 司马珏看着我,伸手把他披风给我裹紧,我有点小感动,正要说话,就听他冷声道:“以后莫要再逞强。” 立刻心凉,我这叫逞强吗?这些人脑子都进水了吧,怎么都这么的冷漠呀! 我盯着他,讥讽地笑笑,“亏王爷还每日参禅呢,难道不知道‘救人一命胜似七级浮屠’的理儿吗?”不由又想起御花园中他和唐灵依的话,心情莫名地沉下来! 他稍愣,冷冷地盯着我,反问道:“你何时会游水?” 我先是一愣,转念一想,我在南杞你在北晋,这古代可不如现代信息如此灵通,便道:“一直都会。” 他目光清冷继续盯着我,“那和亲路上遇刺,落入水中差点丢了性命,为何不自救?” “啊?”我僵化了,无语了,只能张着嘴动动,眼睛愣愣地看着他,采苓这丫头,怎么没把我么这重要的信息告诉呀! 难怪刚才她抱着我哭的大惊失色呢,我能从水中活着上来,对于她来说老天开眼了。 “仙……仙子教得。”我又把仙子扯出来了。司马珏这厮绝对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夏思柔公主了,却不揭穿?这又是为何?我忽然有一种被当猴耍的感觉,不由狠狠白了他一眼。 他轻哼一下转头看向别处,没说话。我也不说话,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我们又开始了无话,有的只是我不停地打喷嚏吸溜鼻涕的声音。 到越王府时,我抬腿刚要下车,哪知司马珏长臂一伸,向我膝窝处一抄把我打横抱起来,向府中大踏步走去。 府中下人侍卫们吃惊地望我们一眼,转而赶紧低头做事,我惊讶之余感到了一丝小满足,抬眼看向他。 愣愣地看着他近在眼前的俊脸,心里想起电视中相恋的男女,在一片花海中,男的就这样抱着女的笑着快乐地转着圈,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天也能这样尝试一下,没想到今天…… 我正想的美呢,屁股一沉,司马珏这厮把我狠狠扔在了床上,打断了我的浪漫心思。 “一会儿让宋楚给你开副治风寒的药。”说完黑着脸向外走。 “宋……宋楚,阿嚏……还会看病?”我嘟嚷一句,他不理我走出去了。 采苓慌忙给我准备了热茶,热澡水,一通折腾我身上总算有了热乎气。 …… 喝完宋楚开的药,已二更天了,躺在床上望着描龙绣凤的帐顶子发呆,司马珏晚饭也没和我一起吃。 傍晚时听采苓说,他带着王武出去了,我猜八成又去了兴隆寺,那里究竟有什么吸引着他呢?他真的对佛家这么虔诚? 夜里,我又发起了高烧,我迷迷糊糊地想着这具肉身体质真是太弱了,病好了得加强锻炼! 迷糊中我竟然又见到了月老那厮在冲我阴恻恻地笑,我上去一把扯住他所剩无几的胡须质问他,为什么让我重生在这么悲催的一人身上。 他竟然指着我说没良心!他是按我说的把我转世到了天下最大的豪门世家,我不感激他还怨恨他。 不说也罢,一说我气更大了扯住他的胡子不放。怒问他为何让我魂转而不是肉身?每个人都不待见我,这悲催的命运! 月老还是不急不慢地咧咧嘴说,“放手!放手!白白得了这副漂亮的肉身,知足吧!” 我火气更旺了,好你个臭气呀!老公不喜欢,还有个面善心毒的婆婆,让人害怕的老公公,颇有心计的小叔子们,不给好脸色的小姑子们,没一个好人! 月老听完眨眨眼睛,冲我身后一指,“你看谁来了?” 我回头,月老照着我臀部又是一脚,“走你!” 得,又被月老这厮踢下来了。 我就像从九天直直坠下般,扑通一声掉入水中。 第020章 梦境游离亦有情 一阵清爽之气袭来,压下了我要大骂月老的话,我正畅快地在水中伸臂遨游时,水中突然出现一条鳄鱼向我追来。 我大惊失色,拼命向岸边游去,明明和岸边离的几臂之遥,可就是总差着一臂的距离到不了岸。 回头,那鳄鱼竟然变成了司马珏,他面目狰狞伸着手又向我掐来,我大叫着让他滚开,拼了老命向岸边游着。 终于到了岸边,正要上岸,赫然发现所抓之物竟然是司马珏的手臂,大惊之下又猛然掉入水中…… 我猛然一惊醒来,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紧紧抓着一人的手,额上一那股闷热正慢慢地减退,凉爽之气从我的额头一路慢慢地向下,最后落在我的唇上,凉凉的,让我感到很舒服。 我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三天,清醒后又病病歪歪地躺了两天。还多亏了宋楚开的苦药汤子。 身体好后,这几日我又不安分了,开始在后花园悄悄跳健身操,以免让司马珏看到又给我脸色,只能躲到后院。 采苓端着一碗补品,愁眉苦脸地看着我,“王妃,你身子刚刚好,应该静养。王爷叮嘱要好好调养。” “我好了!”奇了,司马珏学会说“人话”了,边跳边道:“司马珏?他会这样好心?我病了这几天,怎么没见他来看过我一次呢?哼,可恶!” 采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支支吾吾地张了张嘴没说话,我心疑,眼神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采苓怯怯地看着我,最后招架不住我凌厉的眼神,才慢吞吞地走近我,小声道:“王妃,你冤枉王爷了。” “冤枉?他还用冤枉吗?”我不屑道。 采苓看看左右,悄声道:“王妃可莫要对王爷说是奴婢说的。” “噢?”我来兴趣了,司马珏难道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转瞬采苓脸上换上了兴奋之色,地眨着高兴地凑近我耳边道:“王妃昏睡这几日,一直都是王爷在日夜服侍您,还亲自喂您服药,您高热不退昏睡不醒,王爷急得大骂宋楚是庸医。” “啊!”我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扭头看看高悬于东面的太阳,难道我病着的这几天,太阳改道了? “王妃……还把王爷的手……抓,抓伤了。”采苓说到此脸上又有了担心之色,“奴婢是无意中撞见的,王爷不让奴婢说,否则会打死奴婢的,公主千万不要让王爷知道是奴婢告诉您的。” “这么说,司马珏这几日一直睡在梅馨阁?”我思绪还没从震惊中转过弯来,随口问道。 采苓立刻双眼冒光:“是,依奴婢看,王爷和王妃很快就会有小王子了。” “采苓,咱有点出息,说的别的成吗?”我对这丫头的思想已经无语了,三观有问题,难道姐就剩下这点追求了不成? “去给我准备早餐!”我赶紧把这丫头赶走,也为了掩饰我内心平空跳出来的慌乱。 我继续跳健身操。心里想着,司马珏竟然照顾我?我还把他抓伤了,正好扯平了,报了他伤我脖子的仇了。我自圆其说,心情也如天气般亮堂起来,舞跳的更是欢快。 正跳的欢致高时,突然感觉身旁多了一个人,扭头,一愣,一位文雅秀气的年轻男子在跟着我跳,头戴银色镶蓝宝石的束金冠,一身浅蓝色缂丝衣衫,书卷气实足。 从哪儿冒出来的这货,我竟然不知道,“好玩吗?”我边跳边咧嘴问道。 “好玩!”他边答边学着我的样子跟着跳。 “怎么进来的?”我笑问。 “爬墙进来的。”他一指院墙。咧嘴一笑,牙齿亮白。 我猛地停下,“抓贼呀!”双手叉腰尖声大叫起来!姐是这儿的女主人,突然多了个陌生人,还爬墙进来的,非奸即盗,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再加上大病一场,正让我心里不痛快呢,正想找个人出出气呢,就有送上门来的!就你了! 后花园附近的下人听到我声嘶力竭高分贝的尖叫声,呼啦跑过来一堆人,我一指被我尖叫声吓的发愣的男子,“把这贼抓住,给我打!” “我是……” “……是李字辈家族的也白搭,打!”我打断他的话喊道。 下人们很听话,不容那人分说,上去就是一顿打。 “住手……别打脸!别打脸!……”那人边捂着脸边嚷着。 我一听,一摆手,“停!”走到那人面前站住,脸上带上我照镜子练了好久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柔声问道,“别打脸是吗?”他点点头,我一咬牙照着他的左眼睛就是一记左勾拳。 在对方的痛呼中,刚要打另一只眼睛,怎么也得让左右平衡了,就听一声断喝,“住手!” 司马珏黑着脸过来了。 那人一见立刻苦着脸道:“珏珏,这个婢子太缺礼教了,你要重重罚她。” 珏珏?我生生地把笑憋回了胸中,好让人蛋痛的叫法。 司马珏看看一身紧口衣裤的我,脸更黑了。又看看那人的乌眼青的眼睛,我听到了重重舒气的声音,他无奈道:“阿萧,何时到的?” “刚刚到,就被这婢子打。”那人边捂着眼睛边一副委屈相指着我道。 司马珏冷着脸皱眉,小声道:“她是王妃。” “王妃?她就是南杞才貌兼修的夏思柔公主?”那人吃惊地瞪大眼睛,上下打量我。 我瞪他,“不像吗?” 司马珏不理我,又颇无奈地问那人,“你怎会出现在后院?” 那人边拍身上的土边若无其事地答道,“想给你个惊喜,也想试试爬墙的功夫提高没有,就从你的后墙爬进来了。”说着又摇头叹息道,“有待提高,摔下来了!” …… 第021章 冰凌皇后的传说 由于夕明邑城万俟王爷世子万俟萧的到来,司马珏和我一起用早饭。 看着万俟萧那顶着的一只“乌眼青”,我心里这个悔呀!下手慢了,早一步就让他两边平衡了,那样才更像“国宝”,这一只眼吗?我都不敢看他了,怕忍不住把饭喷出来。 不想看他吧,可这厮不知为何,是吃一口饭就盯着我打量半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我实在有点纳闷,难道他对我也有意?其实……他看上去也不错,就是书生气浓了点,这点我不喜欢,“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我忍住笑柔声问。 万俟萧立刻干咳两声,一副正经的样子道:“圣人云,食不言,寝不语。”说完低头猛吃,不在看我。 二货!耍我,要不是看司马珏在旁,我立刻让你的两眼平衡了。 饭后,司马珏带万俟萧进宫了拜见皇上和万俟沁妃了,沁妃娘娘是他的姑母,他从小便和几位皇子在一起读书。 只是我不知道沁妃娘娘见了顶着一只“乌眼青”的侄子会是如何反应呢?我心里很是欢快。 我本想悄悄再出府逛一圈,我是个爱热闹的主儿,这生病期间已经在府里憋的都快长毛了。 采苓一听,立刻急急地拉住我不放,“王妃,莫要出去了,要……要为王爷着想啊!” “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解,姐只是出去逛逛又没爬上墙头招蜂引蝶。 采苓无奈,才吐吐吞吞地告诉我,在我生病期间,沁妃娘娘来过,外间都在传越王为了太子之位,假借王妃摔伤昏迷中得仙人所授,效仿冰凌皇后的生活习性,以此达到是冰凌皇后转世来引起皇上的青睐。 我听完心中大骂,一群白痴!姐是本色出演,还用模仿什么冰凌皇后? 不过,这个冰凌皇后,究竟何其人也?竟然能引起如此大的明星效应?就连皇上也过问! 夜晚,我悄悄把楼扬送的信鸽放出去一只。 三更过半,司马珏房间的灯才熄灭,悄悄地一个人到了后花园的亭中,正等的着急呢,黑影一闪到了我的近前,一看那帷帽我就知道是谁了。 我上去一把抓住他,“你终于来了!” “这么想我!越王妃可是要准备红杏伸出墙外了。”楼杨戏谑地笑道。 “伸你个大头鬼,赶紧的给我念叨念叨冰凌皇后。”话虽这样说,真要爬墙头,楼扬还真是不错的人选。 楼扬笑着点点,倏地出手在我身上点了一下,我浑身一麻又不能动了。这到好,又被点穴了,他把我往肩上一扛,又窜房跃脊出了王府。 这还不如大头朝下夹着呢,我感觉晚饭都要被晃出来了。 “你能不能不点穴?我又不是不认识你!”我一被放下解开穴道,就气闷地嚷道。 楼扬讪讪地笑笑,“忘了!下次记着。” “还下次?这是最后一次劫我出府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在府中说嘛,搞得跟偷情似的。”我边揉腰边嚷。 “呃,不是为你的声誉着想吗。”楼扬讪笑。 “王妃被深夜劫持!你觉得这样就名声好了?” “你不是要问冰凌皇后的事儿吗?为了不引来侍卫,只好出府才方便说吗?”楼扬强调道。 我一下来精神了,从地上噌站起来,“赶紧说说。” 楼扬笑笑,扑拉一下旁边的一块大石,我俩并排坐下。 他稍舒口气,才道:“冰凌皇后是北晋武宗皇帝的皇后,姓于闺名倩兮,武宗皇帝登基后,封号‘冰凌’。她不只是位传奇女子,更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医者。” “这么说街上的‘人民医院’和‘女子大学’都和她有关了。”我释然道。 楼扬点点头,“不止这些,就连玄武街上‘中医大学’也是她创办。” “中医大学!”我更确定了这位于皇后绝对是现代人穿越而来。 楼扬不理我的惊奇,继续道:“当时还是玉王爷的武宗皇帝,戍边朔阳,由于他离奇的身世,一出生就有相士说他将来必主掌天下,还有‘天下第一美男’的名声,招来大皇子司马雅,太子司马鸣,还有睿亲王爷的陷害。 最险的一次幸好遇到冰凌皇后解救。此后,于氏便跟随在武宗皇帝身边,据说她有一件神奇的武器,就算一头猛虎都会被打飞,她运用这件武器和她的聪慧一次次解救武宗于危难。在和武宗皇帝大婚时,武宗皇帝被有着‘天下第一箭’的贺楼渐离的毒箭所伤。” 楼扬说到这儿声音一滞,停了片刻,舒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于皇后为了救治武宗,对外谎称他已死,巧用计谋躲开王府周围监视的人和大皇子的追杀,千里漠北寻药,把武宗皇帝救治好,又助武宗夺得帝位。 武宗皇旁和她伉俪情深,后宫只设她一后,由于她贤良聪惠,言行又奇特,以致招来朝中众臣对她的嫉妒和不满,永和三年于皇后在忧郁和思乡中病逝。 她死后武宗伤心欲绝,箭伤复发驾崩。”楼扬说到这儿,声音黯下去了,就似在强压心中的伤感。 “思乡?于皇后不是北晋人士?”我探究道,“为什么她不回家一解思念之情呢?” “谁也不知道她来自哪里?恐怕只有武宗皇帝和他的三名亲兵知道,因为他们曾随她去过她的故里,但后来也有人说她根本没回去,也有的说她回去了,思念武宗皇帝又回来了。” “原来如此!”我心中明白,也只有二十一世纪的人,才会让这古代人觉得言行欠妥,就如我现在他们看起来都是有失礼教了。 “这么说,这位于皇后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言行这样潇洒?”我扬头一甩手道。 楼扬无奈摇摇头,复又含笑点头,“是你像她点,不是她像你。” “都一样了。”我无所谓摆摆手又道,“这就对了,难怪皇上和司马珏都问我如何知道冰凌皇后的!”说到这儿,我又担忧地垂下了眼帘,“看来司马珏母子更恨我了。” 第022章 影响至深的人物 楼扬看着我,眼神复杂道:“也不尽然,冰凌皇后是个医术高明的奇女子。多年来,她对北晋整个国家的影响至深,显宗在还是景王爷时,据说为了能娶一位像于皇后这样的人,迟迟不婚,后来见南越的公主性子极像于皇后,才娶为妃。”楼扬说到这儿,关切地看着我,默了默才道,“说不定他们在利用你!” “利用我?”会吗?从万俟沁妃和司马珏的表现来看,两人除了讨厌我,好像一点好感都没有啊! 楼扬轻叹,眼睛明亮地看向我,唇角动动,轻声道:“如真到危急之时,一定要提前告之我,我带你离开。” 我摇摇头,思索片刻才道:“还没到万不得已时,我想司马珏不会对我动手,既然皇上都在怀疑我是不是冰凌皇后转世了。他们暂更不会动我。” 楼扬点点头,沉默片刻柔声问道:“真到了必须离开时,你有什么打算?” 我看看他俊朗的面宠和明亮的眼眸,灿烂地一笑,说道:“你不是说奉我父皇母后之命保护我吗,到时隐姓埋名跟你闯荡江湖去,多潇洒自在!” 楼扬的眼神立刻亮如寒星,脱口而出:“真如你所言,我定陪你一生!” 我一愣,这,这算什么?是对我的表白吗?我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心忽然莫名地跳的欢起来,脸颊感觉也热了,为了不被她看出来,故意洒脱地拍拍他的肩,笑道:“先别一生呢,赶紧送我回府!再晚天亮了,真会被认为红杏伸出墙外了!” 楼扬笑着点点,刚要向我伸手,我急道:“别再点穴!否则我咬你!” …… “王妃明日和王爷一起进宫就穿这件衣衫吧!又避邪又喜气!千万莫要再使性子,依奴婢看王爷……”采苓兴高采烈地忙碌着,拿着一件大红的衣裙问我。 “进宫?皇上又召见了?我怎么不记得?”难道生一次病记忆出了问题。 采苓笑道:“王妃忘了,明日是‘寒食节’宫中要举行‘蹴鞠赛’,那些王公贵族都要参加,王爷当然也要参加,你自然要跟着去观看了。” “蹴鞠?”也就是现代的踢足球,肯定热闹,太好了!正好安抚一下我这段时间受伤的小心脏。 “那个,采苓啊!赶紧把那衣服收起来,穿上跟‘火烈鸟’似的。”我眼前又浮现出狐狸厮偏爱的那身大红衣衫,我再穿上,这不情侣装吗?也太招摇了。 采苓听了抿唇乐,转瞬又担忧道:“王妃真是转了性子,言语很是风趣了,可就怕沁妃娘娘和王爷听到又要教诲了,奴婢担心影响王妃和王爷的融洽,给了她人可乘之机。” 我拍拍采苓的肩,“不用为你家王妃担心,我有分寸。”她人可乘之机?真要有人硬闯进来,无依无靠的我能拦得住吗? 还是想想明日的“蹴鞠赛”吧!在现代足球比赛看的不少,这蹴鞠第一次看,在现代我的众男友之一有位是教少年足球的教练,我爱屋及屋,被他影响的也特喜欢,他们训练时,时不时也上场客串一把。 这古代的足球赛嘛?还挺让人向往! …… 皇家蹴鞠场就设在勤政楼前,一块很大的场地,四周围有短墙。比赛双方都有座像小房子似的球门,场上每队各有12名队员。分穿黑白两色衣服。 皇上陪着太后及众嫔妃坐在勤政楼上观看,皇室宗亲及朝中一些大臣家眷在四周的看台上。 我看到唐灵依和一位穿黄色衣衫的女孩儿,在挨近勤政楼的一侧坐着,那女孩看上去非常可爱,正连比带划地指着场中说着什么,引得唐灵依用帕子掩着唇轻笑着,两人一静一动,一位如清新的白莲,一位如绽放的海堂花,引得场中的少男们频频看向她们两人。 我赶紧寻找司马珏,果然见他的眼睛又落在唐灵依身上,真是不淡定啊,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感,非得让枪指挥人吗? 再瞄一眼身穿黑衣的康王,他看看唐灵依再看看司马珏,眼神复杂呀! 我眼光从她们的身上转向场中,眼睛立刻湿润了,真是养眼啊!天潢贵胄,朝中俊才和军中新贵,齐聚一堂,照亮了我的泪眼。 狐狸厮一身黑衣的看看我,再看看司马珏,转头看向唐灵依笑的依然跟偷了鸡的狐狸般得意,小样儿,这不是公然的挑衅吗!真想下去抽他一顿。 采苓见我的眼泪又下来了,赶紧拿出帕子给我拭泪,边恨恨地低声道:“王妃莫担心,就算王爷娶几个也抢不了你王妃的位置,真若那姓唐的狐媚子进府也是妾,瞅个机会就像打发红蓼和玉翘那样都打发了。” 采苓妞啊,咱什么时候想法能有点创意呢?不是任何女人都能用同种方法解决呀,唐灵依要是进了越王府,我这个正牌的位置才不保啊! 只是我想说,这么多的帅哥真是让姐淡定不下来啊,激动!真想上场和他们互动一下,趁机揩揩油吃吃豆腐什么的,该是一件多么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啊! 司马珏和万俟萧早我一刻进宫。此时,见我从场边经过,眼神终于落到了我身上,稍顿一下还是向我走来,他金冠束发,身着比赛的束身白衣,身形修长挺拔,气态俊逸轩昂,面容冷峻中又透着丝威严,宛如谪仙临凡,令人一望竟生出尘之感, “去见过父皇和皇祖母。”他走到我面前道提醒到。 我点点头,刚要走,就见万俟萧顶着一只“乌眼青”跑过来,他也是一身白衣,俊雅翩翩,只是面上那黑着的一只眼,让人忍俊不禁,对他的印象分儿大打折扣。 “七嫂,你还没见过我蹴鞠吧,今天就好好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风姿。”万俟萧边蹦跶边道。 我忍住笑,戏谑道:“你一介书生也会这高难度的运动?” 他笑的欢快,边活动手脚边道:“片刻你即知,不比珏珏差!” 我干咳两声,装作漫不经心地道:“真是‘月儿弯弯照九州,几人踢球几人愁。只要球艺超一流,敢在皇上面前充大牛!”说完,用衣袖轻掩唇忍着笑向台阶走去。 第023章 蹴鞠场上的阴谋 身后传来万俟萧激动的喊声,“七嫂的诗好有趣,我们……” “走吧!”他话没说完,就被司马珏一把拉向场中。 我向皇上、太后淑妃等一一行了礼,太后老太太笑眯眯地向我招招手,“过来。”我做一副温顺样子,尽量迈着淑女步子忙走上前去。 “听说你为了救钰儿,都冻病了,身子可好利索了。”太后拉过我的手关切道。 “谢太后惦记,已没事儿了。”我柔声道。 “无事就好,把身子养好,早些和珏儿开枝散叶,为皇家添子嗣。” 我做娇羞状,低头。 太后笑道:“坐过去吧!” 我还没坐下就听旁边传来童声,“七嫂!”回头,一个长相可爱的小正太跑过来,正是那日我救的十皇子,司马钰。 他拉住我的衣袖,语气欢快地脆声道:“七嫂,待天气暖和了,教钰儿凫水可好。” 我趁机又摸又捏他白晰可爱的嘟嘟脸,“没问题,七嫂还会讲故事呢。” 小正太立刻一脸兴奋,嚷道:“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给你讲葫芦娃大战蛇精、孙悟空大闹天空啦,还有奥特曼打小怪兽啦,还有……” “你说什么?”我刚说到这儿,就听传来一声威严之声。 我回头见皇上眼眸中竟然透着煞气,而太后也是一脸的惊诧, 犯晕中!我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想想,没有啊,难道他们发现我吃小正太的豆腐了?昭妃娘娘见状赶紧把小正太拉到了一旁。 “把你刚才所言再讲一遍。”皇上沉声道。 哪句啊?皇上。能否挑重点啊!我只好把对小正太的话又重复一遍,当说到“奥特曼”时,皇上面上一凛,“你是如何知道此名字的。” 上帝啊!这在我前世现代社会恐怕满大街的大人小孩儿都知道,怎么皇上和太后对这名字这么敏感呢? 噢!我知道了,一定是岛国的国品太他母亲的差,臭名远扬,连古代都知道了? “回话!”这次是太后严厉的声音,一改刚才的慈善。 我怎么知道的?是啊,我怎么知道的,怎么跟这帮古代愚昧分子们解释的清楚啊! 为了活命我没出息地膝盖一软忙跪下答道,“回禀太后、皇上,臣妾是在上次摔伤中,昏迷中仙子告诉臣妾有关奥特曼的事儿的。”把这事再交给那无中生有的倒霉“仙子”去处理吧,不是我欺负你们,谁让你们这时代太落后呢! 皇上、太后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另一边淑妃,沁妃和昭妃娘娘一帮妃嫔们羡慕嫉妒恨地盯着我,我霎时感觉自己浑身的温度在上升,***,姐又不是红烧肉,亲们的目光不用这么热情吧! “所言属实?”太后质疑道。 “回太后,臣妾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欺骗太后和皇上啊!请太后、后上明鉴。”我郑重其事地地答道,明鉴?爱到哪儿鉴就鉴吧! “起来吧!”良久,才听到皇上大赦的话。 “谢皇上!”我心中又有丝丝质疑,这,就放了我了?真信了?管他呢,只要保住命就行了,回到座位上,心里长长舒口气,淡定! 皇上已经下令开球了。 我悄悄抹一下额上的汗,在采苓的搀扶下刚坐下,便被一旁传来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沁妃娘娘,万俟世子的眼睛那是怎么了?”我偷眼观看,见孙昭仪在小声地问一旁的沁妃娘娘。 就听沁妃娘娘无奈地叹气一声,才低声道:“他言被驴所踢,这么大人,真是不小心!”说完摇头苦笑。 孙昭仪:“真真的是不小心,谁家的驴这……” 万俟萧,你这个混蛋,姑奶奶定让你的两只眼平衡了。我心中恨恨地大骂着,眼睛却投向赛场上搜寻着那个书呆子…… 比赛已开始,两队对抗激烈,节奏快捷。 双方进行身体直接接触的对抗,就像打仗一样,踢球入对方球门多者胜。 场中的人一看就是经常蹴鞠,转乾坤、燕归巢、金佛推磨、双肩背月、拐子流星等都运用娴熟,动作流畅漂亮。 我这人吧,从不被外界环境影响心情,很快我便被场上众多的帅哥潇洒的身姿所吸引,虽我第一次看蹴鞠,跟现代的足球差别不是很大。 我呢?输赢不关心,只盯着场上的帅哥们看,看得真是热血沸腾。 司马珏的身姿赫然出现在视线中,真是没想到这么冷漠的一人,到场上如此的“热情”。 只见他动若风之子,轻快敏捷如脱兔,翩翩若惊鸿,身法真是轻盈灵动。见球落在他面前,他一个漂亮的“鸳鸯拐”,把球踢给了万俟萧,万俟萧晃过狐狸厮一记飞铲,把球猛然踢进了门里。 四周立刻传来喝彩声。没想到万俟萧这书呆子身法还挺灵活。 我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场上的司马珏,春日的阳光下,他潇洒飘逸的身姿美得触目惊心,撩拨人心弦。 就连四周雷鸣般的喝彩声、助威声,忽然都在我耳中消弥,我的世界瞬间一片寂静,万籁寂静中满眼只有他在风中飞舞的身姿。 多年后,每当我想起这一刻,眼前都会浮现出那个白衣飘飘潇洒灵动的身姿,心中就会泛起涟漪,一圈圈搅得我心软的似春日融化了的湖水荡漾不已。 我正沉醉其中时,突然心中一紧,那飞舞中的身姿猛地倒在了地上,滚了两滚没在站起来…… 比赛立刻停止,场边的所谓“救护队”赶紧上去把司马珏抬下来,我坐不住了,起身跑下台阶。 一位长相俊美,有着一双桃花眼的帅哥在司马珏身旁单膝跪地在谢罪,“属下该死踢中越王,请越王赎罪!” “承诺,不必自责,蹴鞠场上受伤难免,罪责不在你。”司马珏忍着痛沉声道。 李承诺,京中守备大营的中坚将军,李家是京中大户,曾祖父是辅国公李清野,曾是武宗皇帝生前最信任之人。典型的高富帅外加官二代呀!真是有前途! 御医拎着医箱忙不迭地跑来给司马珏检查,他的左腿小腿处有两处骨折,被抬下场。 我看得清楚,心中突然莫名生出愤慨,欺人太甚!司马珏你这个倒霉孩子你就不能硬气起来? 我呼吸急促,血往上涌,快步跑上勤政楼,到皇上面前扑通跪下,“皇上,请允许臣妾替越王上场。” 第024章 大展拳脚任我行 我的话音一落就听四周立刻传来一阵小声议论的声音。 皇上面上波澜不惊,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静地看着我,要不说**oss就是**oss呢,跟别人就是不一样,真沉着呀!我大胆地抬头看着他,一脸真诚,一副为夫请命上战场的绝决样儿。 皇上还没说话,太后在在旁慢言可语地开腔了,“武宗皇帝在世时,为了皇家子女强身健体,也曾在冰凌皇后的建议下让皇室女子蹴鞠,可也只是为了强身自己练练而已,本朝倒是也出过女将军,女子上场和男子蹴鞠还真没出现过,似有不妥!” 我心中一急,“太后,臣妾曾经练过,熟知此项运动,臣妾保证定不会失了分寸!” “太后,越王妃年幼不懂事,还请……”沁妃娘娘急忙过来阻拦道。 “虽越王妃从南杞而来,却熟知此运动,不愧是我司马家的媳妇。”太后打断沁妃娘娘为我的辩解,“她的确与我北晋女子不同,很是让人惊奇。”太后说着不疾不徐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茶。 老太太这话什么意思?怀疑我?心中一阵忐忑,刚要为自己辩解,就听皇上道:“准!” “谢皇上!”我心中一激动,忙站起身,在众妃嫔们复杂的眼神中昂首向换衣殿走去。 “思柔……”沁妃娘娘急急地叫了一声,是欲言又止,无奈皇上都答应了,她也只好缄口,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采苓跟在我后面,声音中都带了哭腔,着急道,“王妃,奴婢从未见您蹴过鞠,王爷都受伤了,您……” “采苓,你家王妃是深藏不露,好好在一旁给你家王妃加油吧!” 我没功夫跟这丫头矫情,从司马珏身边过时,他伸手一把拉住我,“你休要上场!”眼神甚是“火辣”,里面是浓浓的怒色,要不是看到他人在旁,我估计能喷出火把我点燃了,只能手劲上用力攥我的手。 我蹲下身轻抚一下他受伤的腿,一副心疼状道:“伤在王爷身上,痛在臣妾心里!”酸得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父皇已经答应臣妾了,王爷不必担心! 司马珏嘴角动动,只用眼神秒杀我,没良心的,有多少像我这样好的妻子,就算演戏也演的要命的卖力,知足吧! 因是临时起意,没有女子蹴鞠服,宫人给我找了一套小一点的男子蹴鞠服,我这副肉身也不算是矮,还是可以将就穿。 采苓在换衣殿中帮我换衣,小脸愁的像是吃了苦瓜,不停地叮嘱,“王妃,您可要当心,不成咱就在场边呆着,别和那些男人们去争抢。”我听得一脸的无奈,不去争抢,我上去做什么呀? “放心吧!你家公主就在一旁蹦搭。”我安慰她。 说着说着采苓眼中又蓄满了泪,边给我忙活,边继续唠叨,“您身子自小就孱弱,皇后娘娘只许您练习舞技强身,何时练习过这野蛮的运动!……” 我不理她的唠叨,浑身上下整理利索,换上一身白色窄袖窄裤的比赛袴褶服,脚蹬鹿皮蹴鞠软靴,头发高高束起,用白色的丝带束紧,自我感觉英姿飒爽,潇洒无边,昂首挺胸到了场中。 我一出现在场中,立刻感觉周围刷刷刷射来各种复杂的目光,果然,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我身上,我赶紧活动一下腿脚,轻抚一下胸口,安慰自己,还好!还好!放宽心!不会被聚焦的自燃了。 狐狸厮一脸的不怀好意思笑着过来,上下打量我一番,“你也会蹴鞠?可要好好表现哟,千万不要像七哥那样哟!” 你大爷的,咒我!我扬起唇角,意气风发地说道:“咱场上见!” 万俟萧蹦跶着跑过来,高声道:“七嫂,我信你!”我感激地冲他点点头,忽然觉得他顶着的一只“乌眼青”的样子是那么的可爱!。 康王目光清冷的盯着我看了片刻,没说话,转头走向场中,这人真让我难以琢磨。 李承诺和容淼清,唐天佑等一干帅哥,远远地好奇看我。 暂停的比赛接着开始,由于我的加入,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圆了,和我预料的不错,真是什么时候都比天气预报准啊! 我一上场,只要球到了我身边,人全在一米之外,不敢靠近,这种机会不用待到何时,我把足球教练男友所授的球技巧蹬、摆、推、拨发挥到了极致,一见有人靠近就身体左右晃着,本来万分痛恶封建社会的“男女授受不亲”,只是此时对这句话是倍感亲切呀! 没错,这些人还是心存忌讳,碍于我是女子,又是越王妃,未敢靠近,我上体稍前倾,两臂左右摆动,小步快速前进,用脚背正面向前推拨球前进,看准球门,“走你!”球,进了! 场内外四周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良久,直到场边上突然传来一声近似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王妃进了!王妃进了!……”采苓那激动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四周终于传来了掌声。 只是听着采苓的喊声,我直咧嘴! 我想起前世我大学时,是长跑运动员,每次我参加长跑比赛,我的一位好同学总是热情地在场边为我加油鼓劲,不停地喊着,“费馨,加油!” 其实从字面上看挺正常的话语,不正常的是他那蛮严重的地方口音和大舌头,这句话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了“费劲,揩油”。 “揩油”这种事儿呢?你懂得!只能在不见光的情况下偷摸进行,你说他这样公然挑衅大众的底线,可想而知,我当时的关注度有多高。 就如现在,听着采苓妞兴奋忘形的呼喊,我不由用手遮面摇头,妞啊!是球进了,不是你家王妃进了! 场上继续比赛,双方此时已经战平,拼抢都很厉害,只是我得球的机会少了,这帮大老爷们已经不在“照顾”我,而我的这具身体奔跑了这么久,终于撑不住了,我在场边双手撑着大腿喘气,盯着场中的情况,见两队的人搅在一起挣抢着球。 我眼前一亮,此时不进攻等到何时,我突然发力也加入争抢中,在外围像不经意地猛撞一下前面的人,那人本就注意力在球上,身子不由向旁倒去,我借那人向旁边倒的力道,脚在他的掩拄下似慌乱中又看似不经意的狠狠用力一踹,把狐狸厮一个“狗啃泥”狠狠摔倒在地。 第025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我看着倒地的狐狸厮,真心希望他的牙能啃掉,他一倒连带着的一下子倒了几人,球在慌乱中滚向外围。 我一看大乐,亲!我来了,拼了老命快速地几下把球就运到了球门外,而那些反应过来的人忙追过来,我猛然转身背对球门,冲着追来的人们展颜一笑,来个大鹏展翅,万千浮云给我脚下过。 身体前倾同时突然抬起右脚跟向后对准球猛地踢去,“再走你!”这些动作快速地一气呵成,自我感觉漂亮潇洒,不知别人是否也这样认为。 球,就这样又便宜地进了。 万俟萧兴奋地跑过来和我击双掌高兴地嚷着,“七嫂,厉害!厉害!” 场边采苓欢呼的声音都变了腔调,怎么感觉不是她一个人的声音了。 扭头看,嗬!竟然是和唐灵依在一起的那位黄衣少女,还有小正太在和采苓一起给我加油助威,三人有节奏地拍着手,高喊着,“越王妃,加油!……” 我霎时对采苓这娃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起来,采苓小同志啊,有前途,很适合继承我党的优良传统,这么快就发展过来两个。 接下来的比赛,对方的球员显然被激怒了,我在也难得到球,不过并不影响比赛,因为比赛结束了,白队最终以我那漂亮的一记后踢球,一球之差,赢了黑队。 “白队”队员一时忘了我的身份,众人兴奋地把我高高举起向空中抛起,我却害怕双手环护住胸部大叫:“接住了!别摔了我的事业线……” 狐狸厮那一跤摔得不轻,虽没摔掉牙,却把下巴摔伤直流血,我看着那颜色真是喜庆,心中无比欢快! 他走过来,用一双笑眼盯着我,冷哼一声,讥讽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呈一时之能!” 我依然笑的欢畅,抬头看着从眼前飞过的鸟儿,心情真是好极了,唇角上扬的弧度加大,一指天空,道:“小鸟虽小,可它玩的是整个天空!女子虽难养可却顶着半边天呢!”见狐狸厮直瞪眼,复又笑道,“信王可要当心哟,说不定哪天女子不顶那半边天了,信王可要把头颅护好了!” 我说完不顾狐狸厮脸有多难看,笑逐颜开地去接受皇上的奖赏。一回头正对上司马珏的目光,他脸阴的都要下雨了,眼中满是冷色。扭头装作没看到。 皇上对我点点头,赞道:“越王妃真乃巾帼不让须眉!”面色平淡,不再多言,要不说吗!这大领导就是与众不同,喜怒不形于色,更是让人难以琢磨! 太后在一旁笑着对众妃嫔道:“哀家看到越王妃在场上的样子,想起了年轻时也蹴鞠,只是在闺阁中,却从未参加过比赛。看了越王妃那活泼的样子,我这老太太都感觉年轻喽!” “太后哪儿老了,臣妾到觉得太后到像臣妾的妹妹般……”王淑妃忙接过话道,说到这儿又恍然大悟道,“哟,瞧臣妾这嘴,臣妾僭越了,请太后赎罪,臣妾一时高兴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冒犯了太后!” “你们瞧瞧淑妃这张嘴,真是让哀家无罪可赎呀!”太后乐的合不拢嘴,王淑妃乃康王的母妃,后宫无后,现在属她的妃位最高,并掌管着六宫。 众妃嫔也忙借着淑妃娘娘的话奉承讨好太后一番。老太太高兴的拉着我连夸,“又一个让人称奇的女子,真是堪比冰凌皇后哟!……” 小正太从一下场就没离开我左右,此时拉着我嚷着,“七嫂,除了教钰儿凫水还有蹴鞠。”我趁机又捏捏他的小俊脸儿连声应承。 有了皇上认可,太后的称赞,其她妃嫔们对我是一通猛夸赞,说什么的都有,当然全是拣好词说,只是我不明白“贤良淑德,温柔贤惠”这些词跟蹴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我擦,这马屁拍的真让人蛋痛。 …… 不要迷恋姐,姐会让你上吐下泻! 晚饭后,终于摆脱了万俟萧对我的万般崇拜,那滔滔不绝的古言真让我头大。也不用看司马珏那张阴沉着的脸了,见他要回望月轩,我关切地柔声道:“就宿在梅馨阁吧,也方便让我照顾你。” “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他冷冷地道。 见他走远后,我长长地舒口气,兴奋的一下子仰倒在床上。 这一休息才发觉,浑身哪儿都痛,忙让采苓给我按摩。 采苓自从宫中回来,对我崇拜之情就如滔滔江水要把我冲走,在下人面前更是一副自豪相,吩咐下人们的语气都与以往不同了,那样子完全是她得胜归来般,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她边给你我揉肩捶腿,边兴奋地道,“王妃今日为王爷长了脸,奴婢瞧的明白,王爷呀看你的眼光都与平日不一样,奴婢觉得王爷现在对您最是用心,说不定王妃和王爷很快就有小皇子了,那样也省得太后和沁妃娘娘她们惦记了。” 我干咳两声,“采苓,咱能不提这事儿吗?”妞啊,刚夸了你有潜质,怎么又恢复到这点出息上了?司马珏看我的眼神是跟平时不一样,是比平时更气愤了! 采苓一听就急急地道,小脸也变得严肃了,“王妃,不能不提啊,今日太后问了,您过个一年半载不诞下皇子,恐怕王爷真的就会娶侧妃了。再者……” “打住!”我忙打断采苓的话,小小年级怎么跟我前世现代的老妈似的能唠叨啊,“再给我捏捏肩,你的王妃怕要几天起下不了床了,累死个人啊!”我趴在床上无奈地道,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儿,我一个人真解决不了啊。 “蹴鞠本就不是女人做的事儿,王妃以后莫要再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了。”小姑娘说着说着声音有了颤音,连带着我都感动了,就听外面传来说话声。 原来是司马珏身边的小厮墨夕来禀,司马珏请我过望月轩。 第026章 为你合作又如何 采苓一听立刻双眼放光来了精神,一改刚才的愁眉苦脸,一把拉起我按在梳妆桌前坐下,动作迅速娴熟地给我往头上插钗戴花,我刚张口制止,嘴里已经塞进唇脂,采苓在旁边抿嘴边说道,“王妃快抿抿,抿抿!” 抿个头啊!我忙把唇脂从嘴里拿下来扔在一边,“停,不许把我打扮成个‘圣诞树’”说着我把头上的东西拿下来,“我不讨好他!不稀罕!”司马珏不对我下黑手就算不错了。 采苓在旁直叹气,“公主!你是他的王妃,听从……” 我抬腿就向外走,不管采苓再说什么,她可真是不懂男人啊!司马珏伤的那么重,他怎么会有心思“滚床单”呢!就算是他想也是力不从心啊,弄不好再伤了男人的根本。再者,怎么着也得是你情我愿吧! 司马珏的“望月轩”我第一次踏入,他只穿了白色中衣倚靠在软榻上拿着一本佛书在看,头发用一只玉笄挽着,那慵懒的样子少了冷厉多了份儒雅的书卷气,看着他我又是一阵失神,没办法,姐一见帅哥就难自抑。 我稳稳心神,收回思绪,他真的就这么喜欢“佛家”?我心中的质疑又生出来了。 “坐吧!”见我进来他轻声地道。 我们两人单独相处时基本上没什么交流,就算他睡在我的梅馨阁也一样,是他睡他的我睡我的,真是做到了井水不犯河水了,我也由衷地佩服他,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夜深人静的大晚上,和我这么一个大美妞同处一室竟然能做到坐怀不乱,不易! 我扫一眼房间内,关心道:“腿还痛吗?好好养着,有什么需要的让墨夕叫我。”虽然他对我不义,看在他在我生病时照顾我的份上,我不和一个“残疾”人计较,必竟名义上我还是他的妻子。 他放下书,动了动身子,淡淡地撩我一眼,低声道:“今儿的事儿,你是不是觉得做的很对?” 当然了,这还用说吗,你那样对我都不跟你记仇,就算做戏也为你做足了,也挣足了面子。不过,看着他的冷面,听出了他的不悦,便道:“王爷觉得对就对,不对就不对。” “你还知不知你是越王妃!”他沉声道,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几个字。 “正因为我是越王妃,才更应和你共进退,明明就是李承诺和狐狸厮,哦,不,是信王合伙算计你。我为你挣了脸面,不让他人小瞧你,难道我做错了吗?”我不服气地辩道,他怎么就这么愿意被人看不起呢! “我不需要!你只安份地做好你的越王妃即可!”他眼中有了愠色。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美人心啊!“做好越王妃?”我讥讽地苦笑笑,“是不是王爷不需要我和你做戏时,我就可以消失了。” “你在找碴!”他低声道,脸色更加难看。 “那好,我去做好我的越王妃了。”真不知道谁在找碴!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站起身,说着向门口走去。 “你……”身后传来他吸冷气的声音。回头见他已经直起身子,估计牵动了腿上的伤,想也没想就跑过去扶住他,着急道:“别动,快躺下!” 司马珏面上带了些许惊讶地看向我,只是一闪即失,很快他便恢复了平淡的面色,目光中多了些许柔和,我连忙撤回扶他的手。 瞎紧张毛呀,说不定下一步就要制你于死地,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找的,最好动不了,这王府就彻底归我了,看他还嚣张,我心里腹诽着,两人一时沉默下来,他目光停在书上,我手脚有点无措。 “你……” “司……” 两人同时开口,他眼神示意我先说。 我长舒口气点点头,每次我们交谈除了唇枪舌战就是冷战,为什么不打开天窗把话说清呢?我要为自己的命运争取一下,便道:“司马珏,我们坦诚地的谈谈?” 他平静地注视了我片刻,敛下眼帘,“说。”真是言简意骇啊! “我们合作吧?”我清清嗓子,“我知道你我都是皇命难违,你娶我是逼不得已,你心中另有她人,正好我也没看上你。”说到这儿我心里竟然莫名地动了一下,奇怪了! 而司马珏听到这儿猛地抬起头,黑眸中立刻蓄上了冷意,我忙接着道:“你先别激动,听我说。”说到这儿我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帮你越王爷头上戴一顶大大的‘白帽子’,如何?” “住口!你不想活了?”他倏地挺直了身子,脸色一变,低声叱道。 “想活!当然想活,你只告诉我合不合作?”我不理他的装模作样,明明心里想立刻就能得到那需要的东西,却非得假情推让,虚伪! “你?”他挑眉嗤道,冷峻地看着我,片刻才低声道,“这话如传出去你休想活命?” “传出去?”我笑了,凑近他,低声道,“如真传出去也是你说的,恐怕你也难逃活命,到时我就到皇上面前说你想取代他的位置,诬陷我!”我无赖道。 “你?……”司马珏只怒睁着黑眸盯着我。 “请相信我!”我加重语气。 他紧抿唇角,目光炯炯有神,依然冷咧地注视我,我一扬脸肃面严目迎着他的目光。 良久,他才低声道:“你凭什么?” “拿皇上对我的信任,为什么你心里也清楚!”现在大家都认为我是冰凌皇后转世再生了,他必定也知道这一点。我何不利用为自己争取活路呢。 他冷哼,“你就这样相信父皇会信你所言?”说完他皱眉垂下眼眸,默了片刻,轻叹一声,才沉声道,“这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儿。”是为我担忧吗?真是难得。 “我不怕!”我不知道是为他那少的可怜的担忧,还是脑中一闪想起生病时照顾我,想都不想挺胸坚定地道。 闻言,他复看向我,黑眸深邃明亮,烛光下样子深沉帅气,看得我小心肝乱颤。 第027章 合作不可越雷池 沉默!沉默中我闻到了从窗外吹进来春天甜丝丝的一阵花香气息,让人精神舒爽,那清爽的春风从窗外吹进,吹的帷幔似美人窈窕的身姿摇曳着。 我们就这样互相注视着对方,彼此想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到需要的内容。 “条件?他问。 “自由!”我答。 “成交!” “痛快!” 我踌躇着又想起一事,“那个……既然是这样,那以后就算我们同居一室,彼此也不得越雷池一步。我想你也不会反对吧?” 虽然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潮女,但也知道和彼此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儿,自己不能太亏了。 他眼中有了戏谑之色,“你可是我的王妃,行夫妻之事有何不妥。”说到这儿不怀好意地看我一眼,“难不成你愿意圆房了?” “不愿!你有伤,会,会不方便!”我急急地脱口而出辩道。 他揶揄道,“我说过现在吗?” 我:“……” 他默了默才讥嘲道,“只要你不做出失礼教之事,我必做到。” 什么话吗,好像我经常勾引他了,一个冷冰冰的人我,我会吗?“我当然也必做到。”我气鼓鼓地道,转身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两声干咳和平淡的话语,“你就不想再知其它事?” 我心中一动,风一般掠到他近前,“想,太想了!” 今夜星光灿烂,今夜好事泛烂! 真是难得,这货竟然有点人情味了,趁他难得和我心平气和说话,有必要弄清,便问道:“司马珏,为了我们的合作,有些事情你必须让我知道,以便我以后行事帮你。” 他眼神诧异地地看着我,难道被我这过激的举动吓着了?他身子慢慢向软榻上靠了靠,“说!” “为什么皇上和太后听到‘奥特曼’这三个字后会那么惊讶?”我道。 他沉默了会,轻轻舒口气,向我勾勾手指头,我立刻兴奋一跳,坐到他旁侧的椅子上。 他眼中又有好奇之色闪过,见我兴奋地看着他,忙敛下眼眸,才缓缓道,“‘奥特曼’是冰凌皇后的坐骑。” “什么?不可能!”我惊的一下子站起来,别开玩笑了,动画片中虚构的出来的东西怎么会真实出现在生活中呢? 他疑惑地看着我,“不可能?那你说是什么?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别又告诉我是昏迷中仙子所说!” 我咧咧嘴,干咳两声,讪讪地道:“那我就不说了。” 不知道为何他脸上短暂地现出似失望之色,轻叹口气接着道:“《晋史?皇后纪》中记载了冰凌皇后和武宗皇后初识时,是乘名为‘奥特曼’的怪兽而来。” 我瞬间凌乱了,于倩兮前辈呀!你是逮了个什么动物来呀,对这帮古代人称“奥特曼”啊,这思维真是让人不能淡定啊! “书中可记载那‘奥特曼’长的什么样儿?”我不甘心地追问道。 司马珏沉思一下,“据说长着三头六臂,能腾云驾雾,……” 亲,你确定不是说的哪吒吗?听着他的介绍,我感到我腾云驾雾了,晕了。“那后来呢?奥特曼哪儿去了?难不成腾着云飞走了?”我心都为他这说法颤栗了,奇道。 司马珏摇摇头,沉声道:“饿死了!” “啥?”我彻底地在风中凌乱了,哭笑不得,“既然是能腾云驾雾的神兽,又怎么会饿死呢?随便抓个动物或是人吃就行了,呃!你不用瞪我,我是比喻吗?就算不食肉,食草也行啊?这儿的草无污染纯天然更健康,怎么会没它的食物呢?自然界的食物链就是一物降一物,这也是维持自然平衡的,它究竟要吃什么食物呢?这世间竟然没有?说不通!说不通!” 我一时激动忘了此时所处的时代,是一脸的纳闷,不淡定地在屋中来回走着,自顾自连比带划地噼里啪啦一连串地说道。 转头,见司马珏目光炯炯闪亮地注视着我,眼中满是好奇之色,唇角向上轻扬着,对上我的目光,他面上一肃,恢复了平淡,敛下眼眸。 他见我好奇完了,接着才缓缓地说道:“书中记载‘奥特曼’要吃一种叫‘油’的食物,北晋没有,也未曾有人见过,在解救了武宗皇帝后没两天就死了。” “油?”我惊奇地不由张大嘴巴,睁大双眼呆呆地盯着那神兽宝鼎香炉中安眠香升起的淡淡的袅袅氤氲发呆。 如来佛祖孙悟空啊!姐终于明白了,那,哪是什么怪兽啊!吃油的明明就是机器之类的东西!应该是……是汽车!没错,就是汽车! 哈!于倩兮前辈你可真是一朵奇葩啊!太有创意了,竟然带着汽车穿越而来了,“真不知道这汽车现在在哪儿,如果能找到汽油就太好了,开着他泡帅哥笑傲江湖岂不是爽呆呆了,哈哈,可以横行天下了!” “你说什么?横行天下?”司马珏冷厉的声音传来,“你知道‘奥特曼’所食之物?” “呃,我,我不知道。”想的太过兴奋入神,竟然手舞足蹈地把心中所想都念叨出来了。“可知道那‘奥特曼’死后如何处置了。”我连忙收回心思,稳稳欢跳的心神问道。 司马珏犀利的眼神又开始冷眼盯着我,片刻摇摇头,“书中未记载。” 坏了,得意忘形,他起疑了?还是试探够我了? 我不能放弃,是打蛇随棍上,问道,“听说于皇后还有一件威力无比的武器,可知道是什么?现在在哪儿?” 司马珏照样摇摇头,冷声道,“去歇息吧!” 什么不知道,这明明就是不愿意说吗!不过,已经很难得了,他今天破天荒跟我说了这么多话,真是不易啊!要不是答应了跟我合作,估计也不会跟我说这些。 便也道:“那你也休息吧!不要乱动,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会每天来看你。” “嗯。”他眼皮没撩一下,淡淡地道。 从“望月轩”出来,我一路想着,这新闻可比楼扬的劲爆,得有机会了跟他显摆一下。 “柔姐!”喊声打断了我活跃的思维。 第028章 邪恶也得够资本 见万俟萧从在窗户上探出头叫我,一路想的兴奋到了他住的“临溪阁”来也不觉。 “‘圣人萧’,还在兴奋什么呢?”万俟萧一说话总爱圣人云这个云那个,我喜欢称他‘圣人’,他没提反对意见,看似还挺满意。 并强迫他在不当着司马珏的面时叫我姐,他虽不愿,不停地嘟囔他比我还大一岁,我不理他的唠叨,是威逼利诱让他叫我姐,他很没骨气地就同意了。 “圣人有云:“‘感于心,合于行,亲于胶漆,昆弟不能离,岂惑于众口哉’。柔姐和七哥真是恩爱,他人还说你们形如陌路,真是胡言乱语。”圣人萧嘻笑道。 能不说这鸟语吗?我的牙都快酸掉了!我看你才是在胡言乱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恩爱了?便咧嘴笑笑,“马马虎虎……” 转瞬,圣人萧轻轻叹口气,双手支撑着下巴悠悠地道:“圣人云,‘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我已明白你所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连太傅都说我白水鉴心甚是满意。” 圣人萧逃婚到北晋,我善解人意好心地充当了知心姐姐,看情况起作用了,“你真是个乖孩质啊!洗洗睡吧!”我说着要离开,实在对他云来云去的头大。 “柔姐,我决定了,我要向你所言那样‘自由恋爱’。”身后圣人萧兴奋地嚷道。 我说什么来着,我不会劝人,又起反作用了吧。这不能怨我,我只是说让他“冲破封建社会的束缚,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自由恋爱而已。没想到这娃领悟性这么高,真是孺子可教也。如再闹出点“桃色事件”出来,哈!有乐子看了。 但有一点,有必要提醒他,凡事要低调。 “那个,圣人萧啊,你当真要这样做?” 圣人萧:“当真!” 我:“那柔姐支持你,不过有难度,学不到位会‘桃花满天飞’,到时千万别怨柔姐没提醒你。” “我怎么能怪柔姐呢,是你一语点醒梦中人。”圣人萧兴奋地说着,“不过,柔姐,萧有一事不明,柔姐即如此的冰雪聪慧,嘉言懿行,心思又如此透澈,为何不‘自由恋爱’,而被和亲来了?” 我抚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要真是夏思柔,是拼了老命也不会来和亲,肯定要痛痛快快地和你们这些古代大帅哥们谈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呃,老毛病犯了,打住,忙对圣人萧道:“柔姐累一天了,头晕,走了!” “柔姐好生歇息,改日萧再和你探讨‘自由恋爱……” …… 一连几天我都趴在床着,夏思柔这肉身太柔弱了,长时间不剧烈运动,猛然这一运动,停下来立刻浑身哪儿都痛,尤其是我的两条腿,走路都不能回弯,这叫一个费劲。 司马珏一直在望月轩养伤,我充分体现了一个贤惠好妻子的样子,给他熬骨头汤送过去,把采苓惊的圆睁一双蓄了泪的杏眼,激动地不停唠叨,“王妃自小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为了王爷要屈尊下厨房,如此体贴贤王爷的心就似坚石也会动心!” 我苦笑,暗道,妞啊!你太年轻了,哪知男人们的心啊!他们更喜欢边喝着汤,边惦记着锅里的肉啊!如果一碗汤就搞惦一个男人的心,那世界上“小三”岂不是要失业了? “王爷,这是王妃亲自下厨为您熬了两个时辰的汤。”一进望月轩采苓就一脸兴奋之色讨好地说道,“请王爷品尝。” 司马珏瞟我一眼,目光落在汤上,眼中亮光一闪,到是也给面子,接过碗闻了闻微蹙下眉,浅尝一口又放下,点点头,“这些交给下人们做就是了!” 一旁的圣人萧一见,不见外地立刻端过碗尝了一口,“很好喝!七嫂,可还有?” “有,你跟七嫂一起去喝好了!”我故意甜甜地笑道。 采苓一听,着急了,忙悄悄拉拉我了袖子,小声嘀咕道:“王妃,那是给王爷喝的。” 我还没说话就听司马珏在一旁干咳了两声,轻声对圣人萧道:“阿萧,你在不进宫,夕明邑的郎将军恐怕就会找到越王府了。” 圣人萧一听,神色立刻一肃,忙道:“七哥提醒的是,我即刻进宫对姑母言明,让姑母劝劝父王和母妃。”说着转头对我道,“七嫂把汤给我留着,回来再喝。”说着急急走了。 “汤不错。”见他出去司马珏端起汤轻轻啜了一小口,难得地夸赞了一句,也不枉费我一番心意,就算是演戏给别人看也要真实吧! 可能见我走路腿发僵,他看我一眼,道,“一会让宋楚给你送舒缓的药。” 回到梅馨阁不消功夫,宋楚便给我拿来舒缓肌肉的药,采苓为我抹上,不时地按摩才算好受点。 这一天,我不时让采苓去望月轩看司马珏有什么吩咐没有,一连几次,采苓纳闷了,“王妃,奴婢刚刚回来,王爷一切安好。” “安好就好!”我闷声道。 接着采接又一脸感动相道,“王妃转性了,对王爷如此上心,奴婢都感动了!” 我:“……” 采苓:“只是,奴婢刚才看到宋楚从万俟世子那边出来,听他说,世子食坏了肚子,一连去了七次茅厕了。”采苓纳闷的表情布满了俏脸,“中饭他和王爷王妃一起食用,王爷和王妃无事,为何他会……” 圣人萧这个倒霉孩子!也好,让你也下下火。可明明司马珏喝了,为何他无事呢?难道他知道了我向汤里下了泻药? 我不气馁,接着送汤,司马珏照样当着我的面浅尝,便又放下,又恢复了以往冷漠的样子。 紧接着,他让宋楚为我熬了舒筋活络的汤药也不时送到我的梅馨阁,充分体现了礼尚往来! 我看着那药本想也让圣人萧喝掉,又怕事情败露,在采苓激动的催促中,趁她不注意时悄悄倒掉了! 其实,我只向司马珏的汤里放了一回泻药,就被圣人萧中标了,他真是个“幸运”的孩子啊! 第029章 真的没有勾引你 圣人萧不时跑来询问我和谁学的蹴鞠,要不就是和我探讨他如何“自由恋爱”找到心怡的女子,他对“自由恋爱”这事儿非常向往,我充分发挥了诱导作用,让他四处撒网海选去,他立刻雀跃起兴奋地去了。 我忽然感觉自己真邪恶!司马珏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把我再禁足或是闭门颂经思过呢!真如此,我就说是圣人萧诬陷我,我趴在床上闭目思忖着。 想着圣人萧那潇洒自由的样子,我忽然好生羡慕起他来,出生于这个时代的首富世家——万俟世家。 首富啊!古代的彼尔盖茨家呀,该多有钱啊,想想就让人心肝乱颤啊! 北晋、南杞国、淳于国对于万俟世家都要理让三分,谁让人家祖先给打下了万年基业和一张令三国都“保太平”的保命卡呢?有效期永久性,没得比啊!投胎真的是门技术活啊!不服不行啊! 清明节,也恰逢朝中休沐,皇上带着大老婆、二奶、小三、皇子、公主等一大窝子倾巢出动祭拜祖先后,去了清苑行宫“踏青”了。 司马珏由于腿部受了伤,皇上破天荒地竟然让他暂理朝中的一些日常琐事,当然连带着我也没去成。 我是满脸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圣人萧一脸兴奋样儿,知道我不能去,还故意在我面前耀武扬地走来走去,高声说着,“柔姐,我去‘撒网’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哟。” 说完趾高气扬地走了,我双手叉腰在背后直鄙视地撇嘴咒他,希望他的“网”被“鱼”咬个稀巴烂,一条也网不住,最好把他再拉到水中淹个半死。 早饭后,司马珏进宫了,我又被闷在府中不能出去了,我把怨气全归在他身上,郁闷地拿起他的一件白色中衣出气,扔地上狠狠地猛踩,直到踩的全是脚印后,又装做一副体贴的贤惠妻子样儿让采苓拿去给他洗了。 采苓非常不解地拎着衣服,头来回扭看着这件衣服上的印子,看着看着偷瞄我一眼抿唇悄悄乐了,这都能让她浮想联翩?三观真是拐弯了,知她心里琢磨什么,她也就这点出息了,随她吧! 晚饭时,司马珏从宫中回来,和我一起吃饭,我看着他,总感觉他似有什么心事,肃面且眉头紧锁,难道朝中出大事儿了? 他不会这么命苦吧,刚代理朝中杂事一天就有重大事件发生了?那样的话可以买彩票了?本想问问,看看他一副不想理人的冷漠样子,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晚间,他照样宿在了梅馨阁,我们照样无交流,照样各自睡各自的,且各自似也习惯了这样做戏给外人看。 我听着锦屏外传来翻书的声音,知道他没睡,还是忍不住好奇, 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向锦屏外间走去,他斜靠在榻上看书,我轻拍他的腿,“里面点!里面点!” 他不动声色地向里移了移腿,我一撇腿在他对面坐下,“我们,聊聊?”我讨好地冲他柔声道。 他此时才漫不经心地把目光从书上移向我,猛然他的眼睛瞪圆了,目光火辣地打量着我,最后愣愣地落在我胸前,就连呼吸我听着也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脸上出现不自然的红色。 我奇了,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啊地大叫一声,针扎了般蹦了起来,飞快地跑进了里间。 原来,我嫌这古代布兜内衣穿着别扭,自己画了个样子,让府里制衣所的衣娘给做了件到大腿的软丝紫色低胸吊带睡裙,至今我都还能记起制衣娘吃惊的眼神,只是碍于我是王妃,她们就算是觉得不妥也不敢言。 刚才光想着心中的事儿了,忘了披上件外衣就跑出来了。 也难怪司马珏看直眼了,我这副身体本就丰乳肥臀小蛮腰,身材火辣,如今穿着这件自制的暴露睡衣,是**深迷,酥胸半露,颤微微地呼之欲出,这衣服的颜色再配以我白晰的肌肤,自己看了都流口水,司马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没流鼻血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我心慌乱的怦怦乱跳,半天平静不下来,姐真没想勾引他,他千万别想歪了。 我再次打量一番自己,三更半夜穿戴的如此暴露风骚,动作还如此地撩人,不想歪才不正常呢! 一时间锦屏内外好安静,也听不到他翻书的声音了,静的我只听到我的呼吸声。 屋外传来二更天的更声,我平息一下心绪平躺好身体,准备睡时,就听他在外间传来两声咳嗽之声,他淡淡地问道:“你想聊什么?” 有门儿,他没把我想成故意去勾引他,忙起身穿上中衣,又披上一件披风把自己裹严实,到了锦屏外。 “能否把记有冰凌皇后之事的书拿给我看看。”我小心地问道,“我想了解了解她。” 他面色早已经恢复平静,漫不经心地撩我一眼,目光又落在书上,“不能。”回答总是这么简单利落。 我不灰心,继续道,“现在皇上他们都不在宫中,你就拿来让我看看吧,大家都说我像她,我就想知道是如何像她了,要不,你再给我讲讲?”我柔声地拉着长音,有点撒娇耍赖的感觉。 “就是‘仙子’对你所言的那般。”他不为所动,口气平淡,我怎么从中听出了嘲弄。 一时语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啊,向他翻个白眼,蔫蔫地正想移步里间,就听他干咳一声,语气平静地问道:“自由后。”说到这儿他稍顿了一下,“何去何从?”声音低了下去。 我眨眨眼,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他,我会偷偷卷了你的财产去四处泡帅哥吧!更不能告诉他和楼扬一起跑路。 沉思了片刻,我换上一脸的兴奋,眼神中也表现出憧憬,语气轻快地道:“告诉你也无妨,去笑傲江湖,然后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萧声,山中听松声,水际听欸乃声,不虚生此耳!岂不惬意快哉!”我忽然感觉自己很有圣人萧的潜质,难道真的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看一眼司马珏,只是千万别“近”了他的冷漠。 第030章 可曾彼此换真心 司马珏听完抬起头,脸上清冷一片,默默地注视着我,眼神中有着我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是怒?是喜?是不甘?是解脱?还是其它?我不知道。 “你……一个人?”他复垂下眼敛,似漫不经心地又低声问道。 我欢快地笑道,“当然不是了,我会找一个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的至爱之人,携手一起。”说到这儿我看一眼低着头的他,又语气欢快道:“真是想想就让人兴奋,真希望这一天快点……” “去歇息吧!”我还没说完,就被司马珏打断了话语,他把书向桌上一扔,也不管我,挥手就把烛火熄灭了。 我一时张着嘴愣在原地,这,是什么人啊!太不尊重人了,明明是你问的,我说错了吗? 难道你想让我抱着你的大腿求你留下我,看你和其她的女人们卿卿我我吗?那样的话就算你的篱笆扎得牢(况且也不牢)没人钻,为了生理需要不内分泌失调,我很难保证不爬了墙头!何必呢,还不如我们各自放对方一码,各自心安。 不过,看他那表情和刚才的表现,我目的达到了,想到这儿,步子欢快跳向里间。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他的表情,心里莫名地沉闷起来,怎么都睡不着,外间已经传来司马珏平稳中均匀的鼻息声了。 睡不着,还是睡不着,眼前总是他冷俊的面容。 我忽然生出个无节操的念头,悄悄起身,光着脚蹑手蹑脚地到了外间他身旁,借着外屋间整夜常明的烛光,屏息凑近他,仔细地端详着他的面孔,朦胧中他的五官看上去有着一种梦幻的美,扰的我的心跳的更快了,看着他紧抿的线条好看的薄辱,有一种想吻他的冲动,看着看着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慢慢俯身下去…… “王妃!王妃……”门外突然传来采苓的叫声,我一惊,快似脱兔窜回到里间,“何事!”强压着声音小声问道。 “墨夕来禀,王侍卫长有急事要见王爷。”采苓低声道。王武大半夜的找司马珏必有急事! 我刚抬腿向外间走,就听门一响,司马珏已经走出去了! 我愣怔在了原地,脑海中快速地闪过两个疑问,其一,他的腿脚怎么如此的利索?其二,他,是不是一直就醒着呢? 三更已过,我躺在床上又开始了“烙饼”,胡思乱想着刚才的事情。 正迷糊时,门忽然轻轻响了一下,我一惊睁开眼,紧接着眼前一黑,一个黑影站在了床前,透过床帷我看清了这个身影。 本能地猛地坐起来,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吗?” 床旁站着的司马珏没说话,隔着薄纱床帷看着我,黑暗中只有他明亮的眼眸熠熠生辉闪着亮光。 他继续沉默着,终于,他弯腰把我翻腾下床的被子拿起,掀开床帷给我披在身上,小声说了句:“睡吧!”转身又出门去了。 这一晚他再也没回房内,我也没睡踏实,天亮了才眯瞪会。 早餐时,顶着一双“熊猫眼”上了饭桌,一抬头悄悄乐了,司马珏也顶着一双“熊猫眼”进来了,一脸的倦容,就像刚出远门回来。 我心中立刻平衡了,想起自己昨晚所做的一幕,心虚地不敢看他,低头吃饭。 “昨晚没歇息好,一会再睡会去吧。”司马珏淡淡的声音传来。 “啊?”我看向他似不认识般,看看周围,除了采苓就是经常侍侯我们的另外两名丫鬟和一名婆子,他又在做戏? 他眼神波澜不惊地看我一眼低头吃饭。 我则不由自主点点头,赶紧向嘴里扒拉饭。 采苓还以为昨晚司马珏回来后就没有再出去,见我和司马珏都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再一听司马珏这充满暧昧的话语,竟然兴奋地立刻如一只欢快的小哈巴狗似的忙前忙后给我们布菜。 “王爷吃这个……” “王妃吃这个,补补身子……” 她冲我眨眨眼睛抿嘴笑着,那样子就似偷了油的小耗子般欢实,我睨视她一眼,真该给这丫头好好上一堂政治课了,否则三观都回不到主路上来了。 早餐后,司马珏未进宫,他和王武宋楚在书房中窝着不知在干什么。我在书房附近或是散步或是看花赏景来回徘徊着。 傍晚,就见王武急急地出了府。 晚饭后,王武带着一名包裹在黑色大氅里的男子急急地回来,我瘾在树下的暗影中看着王武带着那人去了书房,心中忽然感觉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大概一柱香的功夫,那人从屋中出来,未穿好的大氅露出了里面一身驿使的服饰。 我目送那人离去,默默向梅馨阁走去。 “王妃,王爷让奴才来回话,王爷今晚要阅读《大藏法数》请王妃早些歇着。”墨夕忽然出现在我的前面禀到。 我点点头,道,“去回王爷,不要读的太晚,当心身子。” “是,奴才这就去。” 看着墨夕走远的身影,我思忖着,司马珏定是看到了我,也定知我不信墨夕所言。 那我更可以安心睡觉了! 我觉得让我来预报天气预报,准确率绝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果然不出所料。这次竟然是皇上出事儿了。 翌日,司马珏一早就进宫了,午时刚过,圣人萧顶着一只“乌眼青”,一脸疲惫样儿回来了。 不止他,皇上带着那一大窝子家人也回来了。 我看着圣人萧的样子,一扫未能去踏青的郁闷心情,是谁和我如此心有灵犀呀,“这又是谁赏你的?”我问道。 圣人萧哀声叹道:“是我网住的‘鱼’,撕破了网不说,还被她这样了。”他说着一指自己的乌眼青眼睛。 我欢快地大笑起来,果然他被鱼咬破网了,“敢问那“鱼”来自哪条“河”呀!” 他无奈地摆摆手,“你认识,司马蝶儿打的。” 我笑的更是欢畅了,原来司马蝶儿也是同道中人啊,“你不要气……”正想进一步激励圣人萧不要气馁,继续撒网海选时,他下面的话让我笑不出声来了。 第031章 真是躺着也中枪 “柔姐且莫高兴!你可是‘双生儿’。”圣人萧一脸严肃地打断了我的问话,问了这一句让我不解的话。 “双生儿?”我愣怔了,看向采苓。 原来,皇上遇刺了,我有幸躺着也中枪了。 圣人萧和我说了事情的经过,皇上在清苑行宫郊外踏青赏景时,被一名混入的武功高强的女刺客刺伤了胳膊,幸好李承诺为皇上挡了一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没我什么事儿,错就错在这女刺客是“我”,一名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否则皇上也不会让她接近。 我一听圣人萧说到这儿“噌”一声就蹦起来了,“陷害,赤-裸裸的陷害!我从未离开过王府,你七哥可以作证!” “稍安勿燥!稍安勿燥!”圣人萧忙道,“我信你。” 我一阵感动。 圣人萧接着道:“那女刺客还未容审问,就咬破口中所含毒药而死。” 圣人萧说到这儿看我一眼,不解地摇摇头,“我也知不是你,可那女刺客并未使用易容术,连我看了都会误认为是你,奇怪了。你真不是‘双生儿’?” 我悄悄询问过采苓了,肯定加确定,我虽是“芯”换了,可还是“独一无二且原装正版”的南杞夏思柔。 “圣人萧,连你都不信我?那我岂不是惨了!”我急道,这下完了,杀身之祸来了,“皇上会不会认为就是我的姐妹或是妹妹干的啊?会不会认为是我指使的呢?”会不会怀疑是我那皇上老子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和亲派来的呢? 圣人萧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柔姐,莫担心!你没这能耐。” 我动动嘴角,真不会聊天!明明安慰我的话,他说的却这么不中听。 这该死的刺客,这么多的妃子公主为什么偏偏和我长的一样啊? 我仰天唉叹:重生没看黄历,导致流年不利! 心中却忽然想起了那晚的事儿,司马珏去而复返,说不定那时他已经知道皇上遇刺的消息了。 晚饭时,司马珏从宫中回来了,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想从他脸上看出个珠丝蚂迹都不能。 我看看司马珏又看看圣人萧,丢一粒饭粒到嘴中,这两人真是没心没肺,没看到我心情不好吗,还吃的下去。 尤其是圣人萧黑着一只,我觉得他是故意在气我。我又有了想让他两只眼一个颜色的冲动了。 “莫担心!会查清的。”司马珏轻声道。 “皇上会不会杀了我。”我担心道。 “刺客是来自‘猎鹰门’的杀手。”司马珏淡淡地道。 “大理寺查没查?会不会认为我和那‘猎鹰门’有关呀!”我担忧道。 “‘猎鹰门’不收你如此样子的。”圣人萧头也不抬,边吃边道。 我:“我这样儿怎么了?你不是说刺客就是我这样儿的吗?” 圣人萧:“原来你想是那样儿的?” 我:“……”我真想拿把圣人萧的另一只眼也打黑了,他这不是故意气我吗! 司马珏打断我俩的伴嘴,“正在查!你且哪儿也不要去,安心待在府中。” 把我监视起来了?原来还是不相信我,真是倒霉。 我叹一口气,振奋精神,不吃饭对得起谁呀!化怨愤为食量,大吃特吃…… 夜晚,我又睡不着了,想着外间的司马珏,听了听动静,知道他也在翻腾。 皇上遇刺这事儿必定给他带来不利的影响,原本想利用皇上对我的特殊看待帮他,谁知道却生出这种事。 我细细想着重生后发生的这些事情,我摔伤醒来后变了一个人,最有感觉的应该是司马珏,而他只是冷眼旁观也不深究? 身边的人还是自己的妻子变了个人,做老公的不闻不问?就算我们没感情,我不相信他不好奇? 他在筹划什么?在等什么?就算我说出那样逆天的话,他也不怪罪,还答应和我合作,难道知道我在利用他?他真的不会要我命吗?对他的信任度有几成?我猜不到。 就连皇上太后她们知道了我像冰凌皇后,都要试探一番,他们对我是福还是祸呢?康王和信王会容我吗?小正太的母妃又是如何筹划? 脑海中又想起楼扬跟我说的话。 自五年前,由太子谋反篡位引起的“八王之乱”后。没牵连到所剩下的几位皇子是个个如履薄冰,行事小心翼翼,言行上处处谨慎,生怕一不小心表露出对皇位的觊觎,而引来杀身之祸。只能私下里明争暗斗。 这争斗中每个人都势必不会放弃任何对他们有利的机会。 我随手拿起一支玉簪、一支步摇、一个玉镯外加一只耳环,分四个方向摆好放在床上,代表着康王、狐狸厮、司马珏和小正太。 我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托腮,胳膊肘撑在两腿上,看着代表康王的玉簪琢磨,目前他上位的机率最大,皇后由于受“八王之乱”太子事件的牵连,到西边旅游不再回来。 而康王的母妃王淑妃的妃位最高,且统领六宫,又是当朝丞相王霖之女,王霖如今在朝中的势力正旺,他的许多门生亲戚等党羽都身居要职,还有的手握重兵,连皇上都忌惮他三分,这是其一; 其二,去年北晋遭受旱灾,皇上听王霖一派的推荐派康王去赈灾,他果不负众望,事情做的很是圆满,解决了旱情,还妥善安置了骚乱的灾民,让皇上刮目相看; 其三,太后喜欢王淑妃,经常夸赞她识大体,有母主风范。这董事长和总经理都喜欢的人,上位当然就容易。 至于“狐狸厮”信王,他的母妃容令妃虽说已经去世了,可背后是北晋百年将门世家容家,武宗登基时,容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直受历朝皇上所尊敬。容家世代子孙镇守西部边缰,光是大将军就出了三十一位,听说还出了一位女将军。这容家最是不可小觑。 这两位都是太子之争的最有力人选。 “小正太”虽说还小,可谁说年龄小就不能做皇上了,他的母妃唐昭妃娘娘目前是圣眷正浓,又是大将军唐棣的侄女,也是有力的支持者。 第032章 令人喷饭的对子 玉簪、步摇和耳环每一个是要关系有关系,要支持有着粗壮的大树在哪儿等着让他们乘凉!而玉镯却只能孤零零地在原地打转。 有一点我不明白,唐棣为什么要答应沁妃娘娘支持司马珏呢?放着现成的成型“亲戚”人材不支持,他脑子难道被驴踢了不成! 虽说沁妃娘娘承诺事成后许唐灵依皇后之位,可“万”里面不是有个“一”吗?登上皇位必竟不似登自行车那么简单容易,弄不好就会是株连几族的灭门大罪,这样看,从哪一方面唐棣都不可能支持司马珏,可他又是为什么呢? 我拿起玉簪、步摇和耳环放在镯子里面,想着锦屏外司马珏那显孤寂的身影,倒霉孩子,就你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啊,上述三位皇子,背后支持的是北晋有名的三大世家,哪一位皇子上位的可能性都有,唯独你这个好“参禅”的货,上位太难了,光凭你母妃一腔热血的瞎蹦搭难成气候啊! 我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喜欢在庙中“参禅”!这里面决定不似“参禅”这么说来简单。可他又如何把这三位“圈”于玉镯中禁固住呢?他究竟有几成的把握?其他人又在如何谋划呢?我会不会有危险? 想的真是头痛,爱谁当皇上谁当吧,关我半毛事儿啊!我烦闷地把几样东西扑拉向床下,清脆的声响传来,玉簪竟然摔成两段,而玉镯却搭在了步摇和耳环上,完好无损! “怎么了……”外间传来沉声的询问。 …… 本来平时就不得出府,出了皇上遇刺这事儿,这几日我呆的更是老实的想挠墙,司马珏总算有借口盯着我了,我们也充分表现出了恩爱缱绻,夫妻二人是如影相随啊! 到给了圣人萧调侃羡慕的机会,为他的“鱼”犯愁,还为着他的父皇派人找他回去而愁。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正当我在府中忐忑不安时,皇上让我进宫。 皇上这次让我一人到了他的御书房,我担心他会拿那女刺客的事儿来降罪于我,没想到他先是莫名地赞扬了我一通,让我摸不着头脑,脑海里很没创意地想起了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有点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了,不过自始至现在我也没猜透过。 皇上让我不必担心,女刺客之事是有人陷害我,我当时感动的热泪盈眶,就差以身相许了,真是明察秋毫的明君啊! 可接下来皇上的言行,让我不淡定了。 “当年冰凌皇后为了拒淳于国大皇子的求婚,曾出一联,至今无人对出,不知越王妃可知下联。” 皇上说完目光柔和地看着我,我一听心里就炸毛了,又想起楼扬让我说《女范捷录》的事儿,紧张的额头上立刻汗出来了。 皇上也太高抬我了吧,您都说了至今没人对出来,就我这点还老师剩下的文学水平,连小学生都不如啊!这种高难度的文学题应该让圣人萧回答。 怎么办?拒绝?找死。 回答?不会,还是找死。 横竖是死,那就接招吧!“禀皇上,臣妾才疏学浅,怕有负圣意了!还请皇上赎罪!” “无妨!”可能看出了我的担心了,皇上轻咳一声,又道:“你无须担心,答对与否,朕不会怪你,全当是给朕解案牍之劳吧。” 我一听眉毛立刻上扬,真是善解人意的明君啊! 便硬着头皮道,“请皇上,赐……下联。” “你且近前来。”皇上道,啊?难道怕别人听到不成?我忙站起身年走到他跟前,皇上轻轻地对我吐出五个字,惊得的我张口结舌,差点跳起来。 如果不是看着他头戴束发金冠,身着玄色绣有暗金祥云腾龙的龙袍,我说不定上去握住他的手深情地叫声“同志”了,强忍住狂跳不止的心,别兴奋地蹦出嗓子眼。 那五个让我惊愕的字就是“天王盖地虎。” “请皇上容禀……” 我凌乱中只剩下对那位叫于倩兮的冰凌皇后的钦佩之情了。 她可真是位个性十足的女子啊,这思维、这个性,无不让人蛋痛十足,我对她的敬仰之情立码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此时,我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如泄洪的闸水般,一倾到底。我轻舒口长气,端着姿态,对皇上是笑靥如花,努力平息由于兴奋又猛烈跳动的心,显得自己很淡定,娇柔妩媚地微俯身对皇上轻轻吐出了现代社会几乎人人皆知的电影中土匪对的暗号,“宝塔镇河妖。” 皇上一听,双眉一挑,眼睛明显地一亮,像看到了外星人般看着我,见了几次皇上,我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吃惊的样子,他给我的印象永远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点司马珏这厮和他老爹最像。 看到他这样,我不由得对自已有点小自豪了,就我这水平都能让人惊讶,如果是那些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人到了这儿还不是让人当祖宗供着了?现在也明白了为何那些穿越小说中的“女猪”们,会比我混的风声水起,原来人家是有功底和资本的,我有什么呢?呃,揭人不揭短,打住! 让古代人对现代土匪的暗语,真是比穿越时空都难啊! 穿越时空,真是一件双赢的事儿啊,即解决了人口问题,又弘扬了现代社会的先进,为古代提高了生产力,和封建社会提前过渡到下一阶段做出了贡献。 我心思闪的快,皇上面上的惊色更是一瞬间而已,很快他便恢复了无波的表情,轻轻地从书案上一堆卷宗中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我,只见上面用繁体字着五个大字,虽我不太识繁体字,可这几个字还是识得,正是我言的那五个字。 老狐狸,原来知道答案,必定是那位冰凌皇后所留下的,皇上这什么做的目的难道又是试探我?我一时头又大了,自古帝王之心难测,自己是不是应该装傻才对? “皇上英明睿智,是臣妾卖弄了。”我灵光一闪忙跪下道。 “你做的很好,这是朕想要的结果。”我感觉皇上语气中透着丝丝兴奋,抬头看他,见他眼神明亮赞赏地打量着我,那眼神中有一种让我心颤的东西在里面,不由一哆嗦,低下了头。 第033章 亦真亦假情意生 皇上站起身,在屋中来回走了几步,才耐人寻味地低声道:“天意难违,天意难违!说完又看着我,停了片刻才对我道:“下去吧!” 就这样让我走了?真是让人不解,我一路迷迷糊糊中出了宫,宫外司马珏在车中等我。 夜晚,我把进宫的情况隔着锦屏拣重点和他说了,我们一个锦屏内一个锦屏外,各自想着心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忍不住还是穿衣到了外间,见司马珏双手枕在头下,紧锁眉头,一双狭长凤目望着那跳动的烛火出神,脸上一片落寂之色,那样子就像一个忧郁的大男孩,这种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我心中似被什么东西撩拨了一下,触动了心底深处最柔软之处,让我心头一颤。 见我出来,他松开了眉头,看向我,不动声色。 我轻轻叹口气在他一旁的椅子中坐下,“这次,我……给你带来的影响有多严重?” 他摇摇头,目光转向那跳动的烛火,沉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未到被他人置于死地的地步。”停了一下又道,“你也无需惧怕和担心,你是我的王妃,永远都是,安心留在府中。”后面的话声音低下去,说完没容我说话又忙解释道:“噢!我说的是在你未离开越王府之前,我即应允了你就会护你周全,就会做到。”说着声音再次低了下去,像是自语般,“此时,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对你有非分之想……” 我忽然鼻子有点酸,忙给自己找何借口,是他演技好,我都感动了…… “歇息吧,我书房还有点事儿。”他说着要站起来,可能是他刚才的话语的作用,想都没想伸手拦住他,急道:“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都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都没好好休息过一天,整日跑来跳去的,不利于骨头愈合,养不好再成了瘸子!” 他停止了动作,嘴角动动,眼睛依然有神看着我,转瞬转过脸去,我忙上下看一下自己,确定没穿成让他喷鼻血的样子。 “去睡吧!”他轻轻吐出这几个字,说完很听话地又躺下了。 我躺在床上还在想,他是不是起疑了,知道我在怀疑他的腿是假受伤! **** “王妃,要不让宫中的御医给您开个方子调理调理吧。”采苓边给我梳头,边小声道,我点点头。 “……要不到庙里拜拜菩萨吧,奴婢听说兴隆寺的菩萨可灵了,说不定很快就怀上小王子了。”我继续点点头。 “……奴婢去禀报王爷,王爷没准就会陪您一起去,那样更心诚!” 我对她的话也麻木了,她说什么都点点头,我照样机械地点点头,猛然醒悟过来,轻声道:“怎么能劳烦王爷呢,你陪我去就行了!” 采苓一见我难得的答应了她的提议,立刻精神一振,双眼放光道:“王妃这样想就对了,奴婢这就去准备。”她现在只要见司马珏睡在梅馨阁,便念叨的越来劲。 “不急。”我忙拦住她,从镜中看着她那张还有些许稚气的俏生生的小脸,意味深长地道:“采苓啊!还记得上次我们见过的工部孙侍郎的儿子吗?” “王妃说的可是那位说话结巴又流哈喇子的傻子吗?”采苓边给我往头上插一支流苏凤钗,边答道。 我勾勾唇角笑盈盈道:“就是他,孙侍郎要给他娶亲了。” 刚说完就听采苓脱口而出惊道:“啊!就那傻子,谁家肯把自家的姑娘嫁与他呀!” 我笑达眼底,从镜中盯着她的俏脸继续道:“可人家是大户,不愁娶啊!孙侍郎跟王爷说最数我们府中的丫头出挑了,想从我们府中选一名丫头配给他儿子,他还说一过门就是正房,会多多给聘礼,问我谁最合适……”说完,我慢转身,颇引人沉思地轻哼一句,上下打量她一番,点点头。 采苓看着我的样子眨眨眼,猛然跪在我脚下一把抱住我的腿,眼中立刻蓄满了泪,随着说话眼泪也配合着流了下来,“王妃……奴婢从九岁就侍候在您身边,愿意一辈子……侍侯您和王爷……您要是不让奴婢……跟随在您身边,奴婢死也不会放心啊!那样还不如让奴婢去死啊……”说着抱住我的腿大哭起来,边哭边说着舍不得离开我等等让人感动的词。 这情景真是让人错觉,大有生离死别的之感! 见我不为所动,哭道,“王妃不答应奴婢,奴婢活着还有什么奔头……”说着站起身看我一眼,就向柱子走去。 “丫头,可别撞坏了柱子,王爷会怪罪……”我忙道。 采苓一愣,张着嘴忘了哭,她四处看看…… 我提醒着,“墙也不行……桌子椅子也不可,门更不能……” “王妃,您……忍心动手吗……”采苓复又抱住我的腿大哭。 我努力把脸装的很严肃,可是要把笑强忍于胸,着实不舒服。 我见火侯差不多了,才慢言可语地柔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还没答应吗?别哭了……” 采苓:“……” 我:“你再哭,我这就答应孙侍郎。还有,你不想陪我去庙里了?” 这话真好使,采苓一听,立刻收了泪站起身来,抹两下眼睛,没事儿人似地精神抖擞地去给我准备了。 我眨眨眼,这丫头的演技越来越成熟,真是让我自叹不如啊! 虽不信烧香拜佛这些迷信,流年不利不如去求个心理平衡也行啊。 还没容我跟司马珏去说,就听下人来回禀,唐灵依来拜见。 我叹口气,看来真是该去庙里烧柱香了! 唐灵依说要见司马珏,我忙差采苓去禀报,边热情地招呼唐灵依。 只是胸中很是犯堵,我还是越王府的女主人呢,你们私下里如何约会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竟然还找上门来了,也不怕传出去损了你唐大小姐的名节! 既然你未出阁的姑娘都不怕,姐更是奉陪到底,出招吧! 转念又苦笑了,费馨呀费馨,人家就是找上门来了,你又能如何?你只是空占个虚位,那位子很快就是人家的了,况且你要的是“远遁”,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你能不让人家见吗,司马珏同意吗?不信你试试。 第034章 司马蝶儿的相邀 果然,采苓很快就回来,一看她苦着的脸我就知道结果了。 我立刻笑容可掬大度地领着唐灵依去见司马珏。 司马珏见我无事人儿般领着唐灵依进来,稍怔了一下,淡淡地道,“思柔,我和唐小姐有点事儿,下去吧!” “那臣妾告退了!”我是浅笑盈盈大方得体地答道,转头对唐灵依笑道,“唐小姐,请随意,千万别见外跟王爷客气,你就当是在自己家中一样,那样我家王爷会非常高兴。” “讨扰王妃了!”唐灵依躬身道。 我笑逐颜开道:“唐小姐客气了,越王府很愿意被你讨扰,我们都盼着你经常来讨扰呢!”感觉自己笑的很是邪恶。 身后传来司马珏干咳的声音。 “噢,不打扰了,你们聊!” 真是太伤自尊了,都明着偷情了,我,我不活了上吊去,看司马珏着不着急! 明明艳阳高照的明媚春日,我的心情却低至谷底。 虽然知道自己迟早会和司马珏分道扬镳,可我还是感到心里阴的都要下暴雨了,我强扯着嘴角向上扬,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开心样子。心里却在颤,“小三”理直气壮地到家里来找自己的男人约会,还得表现出欢呼雀跃,如此大度,都该载入史册。 采苓端着茶,一见我出来了,小声道,“王妃别急,看奴婢的。”说完就像个斗士疾步而去,我张张嘴,想制止她,终是没发出声音。 很快采苓便像霜打的茄子噘着嘴出来了,她愤愤不平对我低声道:“奴婢见唐小姐给王爷一个袋子,本想听听她说什么,可王爷硬是把奴婢赶出来了,奴婢真是无用,让王妃伤心!” “你家王妃的心才不伤呢,不信你听它跳多欢快。”我安慰采苓,忽然觉得司马珏和唐灵依的关系,必定不是约约会这么简单。 “王妃,奴婢知你心慈手软,奴婢再给送点果品去。”采苓为我又是气愤又是难过,是斗志更盛,转身就要去。 我忙把她喊住了,人家不让你听,你就是送仙丹也白搭。 “我们去逛街,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我忍住气,笑着对采苓道。 “王妃,你还有这心思?您还笑的出来?那唐家狐媚子还在呢,我们得盯着点。”采苓急忙拉住我,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觉得盯得住吗?”这不招人厌呢?你盯着他们干吗,他们不想让你知道,你做什么也是徒劳,眼不见心不烦。 采苓眨眨眼,不甘心地恨声道:“奴婢给她换盏茶去,让她走不出王府的大门。” “那你到底是想让她走呢?还是想让她留呢?”我无奈了,这丫头什么心思都生的出来,给唐灵依下了药,司马珏不要了她的命才怪。 “奴婢只是不想让王妃受委屈。”采苓气道。 “你家王妃是谁?超级无敌美少女,才不会受委屈呢!放心,唐小姐还掀不起大浪来呢,真到那时候了,我带着你离家出走,如何?”我嘻笑着安慰采苓。 采苓惊的睁大眼睛,“王妃,如何使得,是应该把她赶走,不是我们走呀!” 我无所谓地挥挥手,“都一样了……” 采苓瞪着一双杏眼很是不解地看着我,眼中又蓄了泪,“王妃,奴婢知你心里苦楚,真到那时,奴婢拼了命,也定不会让那狐媚子安生了。” 我直抚额,正想好好给她上一课时,下人又来禀,司马蝶儿郡主拜见。 嗬!我奇了,难道今儿黄历亦出行?怎么突然全跑越王府来了,这又不是夜店。 遗憾的是圣人萧这会子不在府中,一大早被沁妃娘娘叫进了宫中,估计还是他逃婚的事儿,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不然肯定有好戏看了。 司马蝶儿,蹴鞠场上和唐灵依在一起的那黄衣少女,轩亲王的小女儿,司马珏的堂妹。老字辈一字王中,只有轩亲王留在京中。 只是我深感不解,她来找我?我们好象并不熟悉,就是比赛时给我加加油难道就对我心生好感?这有点牵强。但还不能让人家的一张热脸来贴我的冷脚丫吧。 “王妃,她会不会是和唐小姐有预谋的呀!”采苓道。 我摆摆手,“见见再说,请她进来。” 蝶儿一见我就欢快地道:“七嫂,今日兴隆寺‘浴佛节’,我们一起去看热闹!去讨‘洗佛水’。” 她如此热情,让我一时错觉,就像是多年的密友,还生出了心有灵犀的感应,我刚打算要去庙里烧香,就有人来相邀,真就这么凑巧吗? “还是蝶儿有心,想着七嫂……”有热闹看挺好,更何况此时在府里添堵,我立刻心动了,可转念觉得不对,我逛街出去玩都是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去,一个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人要跟自己去玩?不合情理,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呢? 唐灵依前脚刚进府,她后脚就来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往日怎么不见她们来呢?难道真如采苓所言? “兴隆寺”从我重生那天就出现在脑中,是司马珏“参禅”的地方,除了去求“心理平衡”,也真该去见识一下了。 我热情地拉住司马蝶儿,柔声慢语,端着姿态道:“蝶儿稍候,七嫂去问问你七哥可同意。” 蝶儿立刻嘻笑道:“七嫂和七哥好恩爱哟,我去跟七哥说好了,看他敢不把七嫂‘借’我几个时辰!”说着向后院走。 “哦,蝶儿,你七哥的书房在这边。” “啊,啊!不知七哥在忙什么?”蝶儿停了下来,我心中明了。忙给采苓使个眼色,拉住蝶儿,“何须劳烦妹妹呢,看妹妹这一身打扮真是水灵,俏生生的跟水葱似的,这脸嫩的都能掐出水了,不知哪家公子有福气娶了郡主这般妙人……” 我把她从上到下猛夸赞一番,女子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这儿好那好,蝶儿听完高兴地搂着我的脖子,“最是七嫂讨人喜了,连皇上和太后都说。” 我:“……” 采苓跑的很欢实,片刻就又回来了,司马珏准许。 我心中很是不爽,司马珏越是答应的痛快,我越觉得的心越堵,越觉得不正常。 只是自己也太大度了,竟然还给“小三”腾出方便的地方来了。还为他们把风,防止有人打扰,什么世道! 有一种被“小三”赶出家门的感觉。 …… 第035章 浴佛节中的杀机 兴隆寺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建在碧霞山的半山腰,风景如画,向来被皇家尊崇,曾数次扩建,周围的山上有不少的皇室宗亲的土地和庄院。 每年“浴佛节”时,寺里除了举行“浴佛法会”外还会以甘草茶煮成“香汤”,在寺庙的浴亭里对释迦牟尼佛像匀水淋佛,对佛祖进行一次洗浴。 除纪念佛祖的诞辰外,也有洗涤人心污秽黑暗、洁净众生的心灵之意。 就如我和蝶儿一样的心思,人们总是把自己的愿望表现在节日的活动中。来此的人便会向寺里讨一些“洗佛水”来饮用,以此来消灾避邪或食些寺里煮制的一种粥食――“乌米饭”,以示对佛祖的虔诚。 为“浴佛节”来的人很多,我们在山下弃了马车,徒步上山。停放马车的地方早已停放了许多香车宝马,人来车往还真是热闹。 我和蝶儿戴上帷笠拾阶而上,为了不引人注意,让跟随的四名侍卫远远坠在外后跟着即可。 到了寺里穿过正殿,经东边的翼舒长廊,便到了“浴佛法会”的院中。 院内广庭之内,花木罗生,争相开放,里面已经挤满了等待“浴佛法会”后讨“洗佛水”的人们。 在院子最前排靠近讲经坛的地方,用软罗围出了长长一溜仿佛小包厢一样的雅座,这些都是特意给京中皇亲国戚和高门大户的女眷留的。这些小包厢要提前十几日知会寺里才会有。 由于我和蝶儿临时起意,自然没能坐到里面观看法会仪式。只能站在周围的人群中观看,我们到时法会已经开始了。 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正在讲经,我陪着兴奋的蝶儿耐着性子听着这深奥能懂的佛语,真心不知道什么意思,在这佛声中,心却慢慢地静下来。 静下来时,我却突然感到了不安,总感觉周围不知哪里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向周围的人看看,也没发现可疑之人,难道是我的错觉? “七嫂,听经要用心!”蝶儿见我四处张望,忙笑着小声提醒我。 我浅笑一下点点头,可能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把注意力再次放在讲经上。 只是我再也无法静下心来,那种不安牵扯着我猛然转身看向四周,一位青衣男子凌厉的眼神被我捕捉到,见我转头,他若无其事地转身向旁挤去。 我看看人群外面的四名侍卫注意力在我们这儿,又是和蝶儿在一起,再看那青衣男子已不知所踪,便强压下那份不安。 蝶儿讨了“洗佛水”后,采苓示意我去大殿,我明白她的心意,当着蝶儿的面也不好违了她的意思,便转到大殿,跪在了菩萨面前。 我双手合什,心中默念着:菩萨亲,看在你我曾是同事的份上,也看在王母的份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保佑我平平安安的,无忧无灾,财源广进。另外,再赐给我一位只爱我一人的大帅哥,和我一起白头到老吧!拜托了! 我刚要起身,一旁的念叨之声清晰地传入我耳中,我悄悄睨一眼闭目肃面一脸虔诚的采苓妞,“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我家王妃早得贵子!让那些觊觎我家王妃位子的狐媚子们……”念叨到这儿采苓稍停,才恨恨地道,“……都嫁不出去!采苓来生愿为您当牛做马……” 我感动的一阵咳嗽,都嫁不出去?虽有点狠,可也算是为我向月老报了仇,还是这丫头最为我着想。 “七嫂求的什么签呀!”蝶儿嘻笑着跑过来拉住我问,“让我猜猜,定是和我七哥恩爱白首的签吧!” 我呵呵两声,就算是默认了,“想来蝶儿妹妹是为了找个好夫婿喽?”我反问。 “七嫂玩笑了。”蝶儿扭扭捏一下,“我要成为七嫂这样的人。” 我?我……何时成为榜样了?难道自己真的成了让世间女子仿效的榜样还不知道?我不由把本就高耸的胸再挺挺,腰板也再向上伸直点。 蝶儿边走边兴奋地给我介绍着庙里的传奇过往,很是熟悉的样子,看来是经常来,“七嫂,其实兴隆寺最美的景是寺庙的后山,尤其是春季,那儿开满了‘木香花’,白色、粉色、黄色的都有,很是喜人,去看看吧!” 寺庙后山由于不轻易让香客去,蝶儿向知客僧道明身份后,方可让我们三人去后山。 后山果然如蝶儿所言,景色怡人,香客都前庙看法会,讨洗佛水,后山并无人。 看着眼前满山绚丽多彩的各色山花,享受着春风轻拂的清爽,心中的烦闷和那份不安也在慢慢消弥。 正想问问蝶儿,司马珏“参禅”的地方在哪儿?就见蝶儿忽然皱眉咧嘴面上也似很痛苦,按着腹部歉意地对我说她想上茅房。 我让采苓照顾,陪她去不远处的茅厕,自己边慢慢地在溜达,边赏景。 半柱香过去了,她还没回来,我心中起疑随手扯下一朵“木香花”,看着半山中一处院落发愣,远离寺庙而建,会是什么地方? 边想边向那边走去。山风吹过,吹的树木的枝条发出刷刷的响声,我感觉到空气中有一种危险的气息存在。 那位青衣男子远远地又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弯弓搭箭描向我,我猛然躲到树后,兵器相击的声音传来,我悄悄探头,就见四五个提刀的人和青衣打在一起。 灵台猛然清明,此时绝不是我看热闹的时候,环顾安静的四周,一阵寒意袭来,这时才发现,那四名侍卫没跟在我们后面。 我忙转身疾步向山下跑,没跑几步一阵哗哗声响起,果然,我的预料从来都比天气预报还准,是阴天绝对不会出太阳,这次恐怕要下雨了 我都能预感到将要“出场”的人和上演的内容。 心中却在暗骂,这菩萨果然不够意思,连大领导的面子都不给,她简直不想在仙界混了! 随着声响,从周围的大树上疾速地跃下几名黑衣人,这颜色只要一出现准没好事儿,全身上下被黑色包裹,黑布蒙面,只露两只凶目,真像阎君那儿被我痛整的“黑无常”。 这几人一看就是有组织、有纪律,连拿的兵器都是一样的,真是整齐划一。 虽然我是“制服控”可真不喜欢他们的制服,他们也不怜香惜玉,一跳下树就动作一致地提着刀向我奔来。 第036章 令人心惊的声音 我一看这情景,忙一把扯下头上的帷笠向他们扔起,趋机提起裙摆就跑,管它走光不走光呢,先顾命吧! 拿出了百米冲刺的劲头,慌乱中顾不上辨别方向,也不管是树林还是山坡,只知拼命地往里钻着跑,这几人稍一愣,可能没想到我会跑的如此之快。立刻向我追来。 时下,正是万物更新的季节,那些枝条荆棘刚刚返青,充满了柔韧性,抽打在身上生痛,我的衣服很快就被撒成了“乞丐服”。 我全然不顾,还是玩命不分方向地跑。跑着跑着,我不得不猛然停下了,因为没路了,竟然到了一处山崖边上。回头看着已经近前的黑衣人,双手撑在大腿上大口喘着粗气,“你们……再追我……我跳……下去了!” 黑衣人也轻松不到哪儿,我的表现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想,只是我的话杀伤力太低了,他们不理我所说,继续重复前一个动作,挥刀就砍来了,我一摆手,厉声大喊道:“暂停!姑奶奶今天反正也活不成了,让我死个明白,是谁指使你们来杀我?” 这三番两次的有人要我性命,究竟是谁不容我,和我有多么深的仇恨呀!我想弄个明白! 这些杀手虽很有组织性,但素质不是一般的低,连最基本的礼貌也没有,知不知道的你吱一声,他们照样理也不理我,就知道瞪着眼喘着粗气,恶狠狠地举刀向我冲过来。 我看着近到眼前的刀,此情此景真是熟悉啊!本能的向后转身就跑,可忘了背后就悬崖已经到了绝路,溜着崖边东躲西闪地没跑几步,就在这几人的围攻下,惊慌中脚下一滑,双脚踩空向悬崖下摔去。 向下摔的那一刻,我脑海中还快速地闪过一个念头:他母亲的,这次死了非告月老一状不可! …… 一阵凉风吹过,我被晃醒了,恍惚中以为又躺在月老的红钱上了。 睁开眼,看着那蓝的似一块丝绒绸布般明亮的天空,灵台瞬间清明,菩萨显灵,我还活着! 只是我刚刚生出来的庆幸,很快便被眼前的情景吓得荡然无存,只剩下大惊失色。 我被挂在了半山崖上伸出的一棵不大的小树上,更要命的是我的重量大于小树承受的重量,我眼看着那小树的树根在慢慢地和崖壁分离,想起身抓住崖边的藤蔓,刚一动弹就加速了树和山崖之间的分离速度,吓得我心跳像擂鼓般快速,再也不敢动了,再看看下面深不见底的崖底,眼好晕,忙抓紧树枝。 看着那不时向下脱落的沙土,心在颤抖,还不如趁刚才晕厥时摔死呢,起码不觉得痛啊!这到好,眼睁睁看着向崖下掉啊! 菩萨啊!你知道的,阎君特不愿意再见到我,赶紧的给我一根救命稻草吧! 就像听到我的祈祷,我眼前突然晃着一条婴儿手臂精细的藤蔓,头顶上方有人冲我喊道:“快抓紧了,我拉你上来。” 神啊!你开眼了,终于来了救命稻草了,也顾不上看是谁在对我说话,伸手用力去抓那晃动的藤蔓,身子却动也不敢动,抓了几次晃动的藤蔓都没抓住。 “抓住了!”上面的人见我抓不住藤蔓忙急急地喊道。 我身体在树上一阵猛晃,向下滑落,惊恐中我大叫一声猛然紧紧抓住了藤蔓,身体立刻悬空来回晃着,身下的树伴着一阵沙石向山崖落下。 在山崖上突出的一块岩石上扒着一人,竟然是康王司马宁。 我身体猛地磕地崖壁上,痛得我差点没扔掉手中的藤蔓,我吊在山崖上来回晃着,连吓带磕的抓藤蔓的手都酸了,就在感觉快抓不住时,脚下一稳,被康王一拉到了岩石上,我一下子跌进他怀中。 别误会我是险中乱找安全,实在是岩石的地方太小了,只能容一人站立,这两人站在上面只能很暖昧地贴在一起了,我的衣衫破烂很是狼狈,还好胸部还能遮住重要部位,但大腿就不这么幸运了,现在和康王又紧挨在一起,真是怎么看怎么暧昧啊! 性命攸关之际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看着康王那俊雅的面容,我心中想起了另一人,难怪第一次见他觉得有点面熟,他和司马珏长的还真像,尤其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随了他们的老子。 我又向他靠了靠,不靠紧点再摔下去估计不止亏大了,死的也会非常难看,反正他是帅哥一枚,也不吃亏! “谢谢!”我惊魂未定颤抖地说道,抬头看看还有数丈才能到达地面上,又担忧地道:“能上去吗?” “我带你上去……”说到这儿,康王面色突然一肃,眼睛看向崖上,把手指竖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忙闭了嘴竖起了耳朵。 不消片刻,崖上传来大声叱责之声,“一群废物,确定死了?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王爷!” 我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大脑嗡地一声响,随着心里突然一窒,速地晃动起来! 司马珏?他不是在偷情吗?不怕别人知道他腿伤是假吗?况且我们都和作了,这么快他就违约了?他又要置我于死地?还是唐灵依原因? “当心!”康王一把抱住向崖边晃的我,提醒道。 我只好向他靠扰些,好一会才平复了心绪,冷眼看着康王,“为什么救我?”我不相信狼窝里会养出绵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和他连话说得都没超过五句。 康王微微一哂,“和你合作。”他到是真直接。 他要和我合作?我费馨何时变成香饽饽了?连皇上都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我相信不是我这美女的魅力,这帮人最不愁见的就是美人,不会被我迷惑。 “条件?”我也不跟他绕弯子。 康王抬头看看了崖上,又侧耳听了听,才沉声道:“助我登上东宫之位。” 我心中刚才的一窒莫名的一顺,不自觉地失声大笑了起来,只是笑中伴着无奈的苦涊,“我可是越王妃,为何助你?”心中又突然痛了起来。难不成被这帮货气得患了心绞痛了? 不!我要快乐健康活着,古代的江湖还等着我畅游呢!帅哥还等着我和艳遇呢! 康王注视着我,讥讽地笑笑,道:“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要你的命,你难道还要留在他身边?” 第037章 箭破长空险中生 我冷冷地看向他,撇撇唇角轻哼一声,道:“难道我就应该相信你是专门为救我而来吗?”见他不语我舒口气,“司马宁,你太高抬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我现在连命都不是我自己,如何助你!” “我保你性命无忧。”稍顿他又沉声道:“事成之后你就是母仪天下之人。” 好诱人的条件,有一句话叫‘计划不如变化快’,天下没有一个帝王之心是仁慈的,也没有一个帝王不是踩着亲人的鲜血登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我注视着康王那平静的面皮,自嘲地笑道:“我一个和亲公主,无权无兵,如何助你上位?” “就因你是冰凌皇后转世,这一点足矣。”康王认真道。 冰凌皇后,又是她,同乡到是不假,转个毛世,愚昧的人们,姐真真的是本色出演啊,说不清了,我心中暗自腹诽,“她……真的对你们这么重要吗?”不解。 “非常重要,北晋能发展到今天,我们这些皇子能有今天全是她的功劳。” 我更是一头雾水,这不是观世音菩萨吗?又想起皇上对自己的态度,我真有此本事吗?自己都怀疑! “我答应你。不过你的条件我要改一改。” “什么条件?”康王沉声道。 我看康王一眼,跟这帮无人性的皇子们谈条件,非常有必要先小人后君子,他是真救我还是害我,不是这么简单。 虽事成与否还是未知数,就算老天开眼事成了,可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一个女子不想成为国家第一夫人! 我眼前又浮现出唐灵依那漂亮的容颜,不由心中苦笑,司马宁啊司马宁,你太小瞧我费馨了,我不相信你会狠心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屈尊她人之后!再者王霖心狠手辣,为了皇位,为了权衡轻重,他又怎么会让你如此做? 就算我小人之心,可古代和现代不同,生存的风险太大了,我不想被禁锢在高墙深宫中,除了每天望着一隅天空发呆度日,还要和众女人为争和一个男人“滚床单”的次数而勾心斗角,这永远都不会是我想要的! 姐是谁,当过上神,做过凡人,骂过阎君,打过月老,这种际遇你们有吗?见过吗?皇子厮蔫知御姐之志! 我抬头望着明亮的天空中,那欢快而翔的鸟雀,向上扬扬唇角,轻声道:“衣食无忧,安康自由!” 听完我所言,康王眼中有了乃人寻味的神色,他微蹙眉看了我片刻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就依你所言!” 看看日头已西移,他复又侧耳听听崖上面的动静,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对我道:“抓紧我,我们上去。” 说着一手一揽我的腰,另一只手扒住一旁突出的山石,手脚用力纵身一跃,在我惊恐万分中,他一连几个跳跃,就到了崖上面。 一到崖上面,紧绷的神经一松,如卸重负,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康王看看四周,又看看向西落的日头,忙道:“天色渐晚,山中野兽多颇不安全,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点点头,只好强撑着站起身,“这些人真是司马珏派来的?”虽然听到了崖上的说话声,我还是想确认一下,跌跌撞撞地跟在康王后面,问道。 “你不是听到了吗?”康王头也不回答道。 “他为什么要杀我?近水楼台先得月,难道他就没有你那样的想法吗?”我停下脚步冷声问道。 康王身子一滞,回过头来,奇怪地盯着我问道:“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说到这儿他打量我一番,嗤笑道,“七弟一心向佛,父皇待他如何你不会没有耳闻吧?这是其一。 其二,‘八王之乱’受三皇兄的影响父皇对他母子未下手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他只要不生事端能活命已属不易,别以为前几天他暂理几天朝中杂务,就天真的认为父皇器重他,如那样想就离死不远了。 其三,这是重要一点,就是你,你给皇上和诸皇子出了个大难题!就连刺客都长的和你一样,连‘猎鹰门’都要借用你来行刺,你说你这难题出的大不大。” 我心中立刻释然,当然也明白这难题是出自哪里。 只是我纳闷的是司马宁这么精明的人,难道就这样相信司马珏对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不动心?就这样放心地低估司马珏的能力? 连我都看得出司马珏暗藏的野心,他会看不出?还是他在故意这样说给我听? 他看着衣衫褴褛的我不自然地笑笑,“你的命还真不属于你。”说完向前走去,“我会护着你。” “你真能……”我不相信他有这样的好心,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空气中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 “小心!”康王说着纵身跃起,边拔出身上背的剑把射向我的利箭挡开,“快躲到树后。”他边为我挡箭边嚷道。 今天的皇历对我来说绝对是不易出门啊,我边跌跌撞撞地跑边心中暗骂司马蝶儿和唐灵依,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和康王在山上四处乱跑着,边躲闪着那射向我们的箭。那箭就像是长了眼睛,我们走到哪儿追我到哪儿,这射箭之人真是高手。 正跑着就听后面的康王一声闷哼,我回头,见他的胳膊上中了一箭。 我脑中快速地闪过个念头,是弃了他赶紧独自跑路,还是过去关心一下呢? 这时,就听弓弦之声再次响起,愣怔之下眼看着三箭连环射向我。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大脑瞬间被吓得一片空白,眼看着那三支利箭快似闪电,分三处射向我身体,我吓得呆呆地定在了原地忘记了躲闪。 突然,“啪啪啪”三声脆响,似三朵飞溅开来的木屑花在我眼前砰然绽放。 三只利箭在我面前不足两米之处被打落在地,确切地说被箭射落在地。 弓弦再次响起时,我看到了大树上那名剑眉冷目,面露凶狠之色的人,正是庙中所见的那位青衣人。 第038章 杰作惊魂心肝颤 见箭被射落,他快速地又搭箭在弦,又是三箭向我带着呼啸之声射来,中途又被人射落下了,我顺着箭来的方向,看到了射落他箭的人,楼扬! 他这次终于没戴帷帽,看到他,我心情一阵激动,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忘记了身处险境,兴奋地在叫道,“楼扬,我在这儿!” 楼扬边回射落青衣人的箭,边对我喊着快躲起来时我才猛然醒悟,想起了中箭的康王。 只是身后没有了他的踪影,不会这么快就挂了吧?我眼睛四处急急地寻找,也没见他的影子,心中压下去的疑问再次生出。他这究竟唱的哪处呢? 青衣人见所射出的箭都被楼扬拦下,停止了对我的进攻,他一个纵身从树上跳下,对着楼扬发出一阵大笑,道:“师弟,箭法又长进了。” 我目瞪口呆回身看向楼扬,他和青衣人竟然是师兄弟,一个救我一个要杀我,他们的师父是怎么教导的呢!真让人挠头。 只听楼扬也轻声笑道:“师兄,别来无恙!师父可等着你给他一个交代呢!” 青衣人不屑地冷声叱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说着一指躲在大树后面偷看着两人的我,恨声道:“我劝你少管闲事,让我杀了她。” “受人之托,怎可做违背信义之人,我劝师兄住手吧!” “我也劝师弟少管闲事为好!” “师兄,前车可鉴休要忘,不要步你先人后尘。”楼扬沉声道。 青衣人听完立刻大怒道:“你果然知晓?” “不止我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心里更是明白,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青衣人稍愣片刻,接着一阵冷笑道:“你以为你的身份就无人知晓?我要是说出,北晋岂能容你。” 我听到这儿立刻屏息竖起了耳朵,楼扬大有来头?可没容我听到想知道的内容,就传来了冷兵器又打在一起的声音,这剧情可真是时候,总是关键时刻就插广告。 见青衣人和楼扬被身着我最不喜欢看到的“黑色制服”的杀手们围住,拼搏在一起。 真是热闹了,又重新出场了一拨人,姐的魅力真是震天下了。 耳边一声刺耳的尖锐之声传来,惊醒了暗自腹诽心谤的我,楼扬如一阵风似的掠到我面前,为我拦下了从后面偷袭我的杀手。 “走!”他边打还得边护着我,向外围冲去。 “你说……我是不是……名气过大,否则不会招这么多人……惦记,我都说过……不能高调,你看……!”我被楼扬拉着拼命奔跑,还不忘边跑边向他解释。 我听到楼扬重重抽凉气之声,他把我向前一推,无奈地冲我低声吼道:“别废话快跑!” 说着转身快速抽出三支箭,连射向冲我们杀来的黑衣人,他一连九箭射出,箭又快又准,让杀手们惊骇愣怔之时,我们拼命向山中跑去。 到了一处山石杂乱之地,听听后面没了声音,我和楼扬停了下来,也不知道青衣人如何了!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趴在一块大石上,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问。 楼扬虽累的也不轻,可他不像我这样没出息,他喘着气,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之色,“好端端地怎地想起烧香来了?你不想活了?” 我猛然直起身,颤着声音道:“真没想过要死,只是……。”一指他身后,“你一人打得过他们吗?” 楼扬拖起我就跑,边道:“没你打得过……” 他这话我相信,天色渐渐暗下来,视线已不是那么清晰,再加上山中草木丛生,影响了我们逃命的速度,我们很快就被杀手们追上,楼扬护着我,挥舞着他那把看起来很丑陋的黑剑,碰到他黑剑的兵器不是被砍两段就是震飞,真是剑不可貌相啊! 我跟在他的身后来回躲闪着,直恨自己重生时怎么没让月老给准备把现代的枪来防身呢,一梭子子弹把这帮混蛋全撂倒多解恨。 腿下突然一紧,低头,腿被一名受伤倒地的杀手紧紧抱住,眼看那闪着冷光的兵器向自己扑面砍来,他***放开我呀!我拼命地想把腿撤出来,腿没挣脱开还被那人拽倒在地上,到是躲开了那扑面而来的一刀。 惊慌急乱中我双手乱抓,也不管抓到了什么就死命向杀手抱着我的胳膊上一通猛砸,嘴里大声地叫着,“混蛋,放开!放开!……” 那人发出杀猎般的惨叫,引得他的同伙又向我扑来,“快走啊!”楼扬边奋力挥剑截杀着向我而来的刀剑,边大声喊道。 那走的了啊!我闭目蹙眉奋力地砸那紧抱我腿不放开的手臂,终于那惨叫声停止了,兵器相击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停止了动作,喘着粗气发现杀手的双臂被我手中所抓的一块有着尖锐棱角的大石块砸得血肉模糊,这人硬是生生地被我砸的痛死了,他是死不瞑目大睁着双眼,想来他到了阴曹地府也不甘心这种窝囊的死法吧! 只是猛然瞥见到他的样子,我发出一声令自己都毛骨悚然的尖叫声,被自己的“杰作”吓得陡然窜起,太惨烈了!我……杀人了! 是连滚带爬逃向它处,连带着还躲过了向我砍来的刀,当那刀再次砍向我时,被疾速掠过来的楼扬挡住,他黑剑快似闪电,一连几个让人眼花的拼杀,随着两名杀手应声倒地,让围着我们的其他人退向后面,趁机拖起我向夜色中逃去。 ***** 幕色早已垂下,一轮满月升上碧空,月光透过树枝间隙洒在地面上,斑斑驳驳,影影绰绰,似张牙舞爪的猛兽般恐怖。 我和楼扬也不知跑到哪儿了,也分不清在向哪个方向跑。 终于钻出了树林,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我们稍喘息打量一下月下四野。 月光下,不远处出现了一大片一人多高的芦苇,在风中摇动着,我们两人想都没想就奔向那儿,一头钻了进去,进去才知道什么叫悲剧了。 第039章 泥泽拼杀险象生 芦苇中竟然是一片泥泽,由于春暖花开地融化,那稀泥松软粘稠,刚开始还好,越是向芦苇深处,稀泥越是稀软,等我们意识到不能再前行时,稀泥已经没到膝盖了。 这到好,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一步一步小心地向前挪,身后传来的噼噼啪啪芦苇抽打在身上的声音,定是杀手们听着动静追过来了。 我回头看着晃动的芦苇,借着月光能看到杀手离我们不远,啪啪的声音告诉我,那些杀手也陷入泥中,真希望他们陷进去别出来。 就这样,我和楼扬在前面坚难地挣扎跋涉,杀手们在后面舍命追着,估计他们也不会轻松到哪儿。 我感觉我们就像是在太空中漫步般,一步一步地向前挨着,只是动作有碍观瞻,不是那么的优美,个个东倒西歪,还浑身黑泥。 “这样下去我们会死,往岸边跑。”楼扬说着把我从泥中拔出,他的身子又向下陷入更深,我忙制止住他帮我,眼神努力地向四周搜寻着。 借着月光透过晃动的芦苇,我看到前面芦苇间有亮光闪闪透出,忙道,“前面是水,可以出去。”我说着忙拼命向那边挣扎着挪去…… 还没容我们挪动地儿,只听一声长啸,就见一人高抬腿大踏步,双手边跑边向两边扯着芦苇踏泥过来,这厮难道是泥鳅转世不成,能钻泥而来!我吃惊之余光顾看景儿了,忘了躲避。 就见那人“啪叽”一声掉在我面前的黑泥中,正是杀手中那名领头的,没容我缓过神来,他陷入泥中还不忘挥刀向我砍来,情急之下忙躲闪,身子在泥中不是那么灵活,一下子倒在泥中,那刀追着我砍,由于泥的作用,力道欠了许多,也不是那么的快速,给了我躲避的机会,连滚带爬拼了老命向一旁扑腾着。 身后铁器相击的声音响起,我爬了一段距离才稳定下心神,回头见楼扬和那人已经弃了剑,在泥中肉搏在一起,我分不清哪个是他,两个泥人不时一上一下地滚来滚去。 看看其他杀手已经接近了,我急得脱口而出大叫道:“楼扬,扯呼!” 话音刚落就见搏斗的俩泥人扑通陷入泥中不动了,我这话杀伤力这么大?还是两人同归于尽了? 片刻也不见两人动,我心陡然下沉,一阵心痛,楼扬是为了我,我忍住悲痛转身向芦苇里面拼命滚爬。 不知滚爬了多久,身后传来啪啪声和我熟悉的叫声,“思柔……” 我脑袋一激灵,亲啊!他还活着!我眼睛立刻湿润了,回转身一把抱住身后的泥人,“楼扬真是吗?……” “你想是司马珏?……”楼扬抹一把脸上的泥,一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边说边拖着我坚难地向前奔,“你一个公主……还懂匪语?” 本想抛给他个迷人的笑容,一咧嘴,脸上的泥水直向嘴里流,“贵为皇室成员……要……呸呸……全面发展……呸……” 刚说到这儿,我脚下一拌一下子来了个嘴啃泥,楼扬忙一把抓住我想把我拔起来,没想到我们俩身体突然下沉,快速下滑,脱离了泥泽滑入水中。 “解脱了,快游!……”我招呼一声楼扬,奋力向芦苇深处游去。 “我……不会……游水……”身后传来楼扬扑通的声音。 我急忙折回身,一把拖住在水中挣扎的楼扬,“我拖着你……” “不行,那样我们谁也逃不出去。”楼扬抓着我,向泥泽边挣扎,“我到泥泽中把这些人引开,你从水中走……”说着挣脱我,扯着芦苇向泥泽方向淌去。 身后传来一阵激烈的扑通水的声音,我看到那些杀手也掉入水中,那些人中并不全会游泳,好几位在大叫着挣扎,而泥泽中也传来打斗声,楼扬一个人可能更容易逃脱些,我看着水中向我寻找过来的杀手,忙一头钻入水中。 …… 不知我在水中游了多久,我是精疲力竭浑身湿泥,总算是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上了岸,这芦苇长的真他***缺德,中间是水潭,岸边泥泽!浑身刚洗涮干净,一到岸边又变成一个泥人! 身后的一连片的响声让我顾不上喘息,也顾上寻找楼扬,忙赤着脚一瘸一拐拼命奔向树林中。 林中不时传来各种动物的叫声,更加深了我的恐惧感,我在林中东躲西藏,躲避着尾随而来的杀手,身上又不同程度地划伤。 只是照我这速度这样子不被杀死也会被成为动物的美餐。 看一眼一旁的参天古树,把腰中还算是完整的腰带解下来,搭到树枝上,借力艰难地攀上大树。 稍喘息,系好我这“乞丐”服,手脚并用向树顶上攀去。 坐在树枝间长舒一口气,总算安全了吧!转瞬,又吓得屏息隐在树后不敢动。 树下几名浑身泥浆的杀手在四处张望,听了听,见没什么动静,向它处奔去。 大概一柱香的时辰,我紧张的神经才彻底一松,此时再看一眼树下,立刻眼晕地抱紧了大树。 “啪”头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我一哆嗦,“谁打我头,站出来……”我不满地嘀咕一声,扭头去看…… 在离我不远处的树枝上竟然蹲着一只猴子,它饶有兴趣地晃着头,用小树杈扔向我,不时跳来蹦去,我看清了是只猿猴。 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绷了起来,我张着嘴不错眼珠地盯着跳动的猿猴,这畜生要是袭击我,是躲,没地儿躲,跑,也跑不了,死定了! 我和猿猴一时间大眼瞪小睛互相打量着对方,我发现这猿猴似不像对我有敌意,月光下它晃着头,一对小眼睛闪着似很兴奋的亮光。 我瞟一眼自己的身上,直咧嘴,还真是和它有点像。 看看四周,听听动静,壮着胆向猿猴挥一下手,“嗨!我,我是人,和你……不一样,你……走吧!”这不挥手还好,一挥手是不是被猴子误会了,它几个跳跃就到了我面前,伸爪向我胸部袭来。 第040章 狐狸厮的鬼心思 我惊叫一声双手乱推挡着,“流氓!滚开……”只是忘了自己在树上,慌乱中一头栽下大树。 身体在树杈间穿梭砸下,绷紧了身体等着那致命的一摔,身体却停止了下落。 被人救了?我心狂跳着,回头,欲哭无泪,我那唯一稍完整的腰带救我一命,把我挂住树枝上,我是手脚悬空看着离地还有几丈的地面咧着嘴,哭不出声音。 那猿猴在树上来回跳着,晃着头看着我,可能在纳闷怎么还有这么笨的同类吧! 月光下,树的阴影中透着恐怖,林中传来的大形动物的叫声。让我心中的惧怕加深。 春天的夜间,温度骤然下降,我就像是悬挂着待晾干的“木偶”,随着夜风来回向四周散发着温度,我听到自己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 更让我担心的是吊着我的树枝,被风刮的来回晃的更厉害了,吱扭声从枝杈间传来,随时会断。 又害怕我那布腰带经过这一通折腾撑不住我的重量,更心颤那猿猴对我耍流氓,更或者再来个更凶狠的动物,我是在劫难逃啊!我哭!我哭不出声…… 我张张嘴“救命!”二字还是没喊出来,又怕把杀手招来! 这么多的“怕”闷在我胸中,让我呼吸都不畅了,压着嗓子发出呜呜声。 那该死猿猴一跳,跑到挂着我的树枝上来了,立刻我就像在荡“秋千”来回晃着,树枝发出“嘎”的响声,“滚开!快滚开!要摔死啊……”我声音中带着哭音冲着猴子大声叫道。 也不知是我的喊声起了作用,还是猴子也意识到了危险,它灵活的一跃就跳到了一旁的树枝上,冲着树下发出骇人的叫声,我还没从惊骇中缓过神来,就听树下传来嘲讽声。 “你可真是招人,人畜不放过呀!” 我低头,月光下狐狸厮一身大红衣衫,风骚地轻摇着折扇,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似梦似真透着迷人之姿。 我刚想骂他,晃动的身体让我向他努力地咧嘴笑笑,“是,是……啊!没办法,都是我魅力……太大惹得祸。”我说着伸手向身后指指,“赶紧把那畜牲赶跑。” 狐狸厮笑着摇摇头,“现在不逞强了……”他到是也配合,从地上拿起几块石头不停手向我背后的猿猴打去,还挺有准头,那猿猴躲跳着叫了几声,几个跳跃就逃走了。 我目光转向狐狸厮,此时,怎么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大灰狼见到了小白兔,冒着绿光。 他看着吊着的我,复又嗤笑道:“都说猫有九命,和你相比也不过尔尔,你可真是命大!” 我悬挂在树上“晾着”都快成冰棍了,上下牙齿直打架, 想咧嘴讥笑他一下,可现在嘴巴怎么都不听使唤了,只能上下哆嗦,“姑奶奶……是,是打不死的……小强,有……n条命!” “小强?是谁?”狐狸厮抬头看着我,纳闷地问道。 你大爷!我哆嗦着晃晃腿,向他伸出手,“麻溜地……赶紧地……把我救下去,否则……一条命……也没了!” 他嘲讽地撇嘴笑道,“不怕我趁机杀你?” “知道你爱做落井下石之事,不过,此时……你定不会!”我是有气无力半死不活地答道,可心里真没底。 他笑的很是风骚,抬头看着我,围着树又转了一圈才道:“不急,你告诉我,何为‘蝙蝠身上插鸡毛’。 我看他一副求知若渴,虚心若愚的样子,只好哆嗦着认真地答道,“就是……形容……和凤凰一样……高贵的鸟!”他大爷的赶紧放姐下去啊,冻死个人啊! “当真?”他微蹙眉眨眨眼睛不确信道。 我哆嗦着点点头,“你觉得……我现在敢骗你吗?” 他扬起唇角点点头,“这到是。”还不忘嘲笑我,“不逞强了?女人嘛终归是女人……” 他手一扬,也不知用什么东西打在权枝上,我立刻如断线的风筝直直坠下,啊!这个王八蛋是想害死我……” 身体被狐狸厮倏地紧紧抱住,他一连转了几个圈才稳住,只是这姿势实在是暖味,我们的胸贴胸,脸都快贴一起了。 四目相对,呼吸相闻,彼此看着对方,他眼睛明亮,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向我的唇低下头来,没等他唇挨上我,我猛然醒过神儿来,用力挣脱他的嵌固,推开他扭头就走。 “喂,去哪儿,你不担心那猿猴回来找你啊!” 猿猴找你,找你们全家!我闷声不理他,向不远处的河水走去。 他尾随在我后面,嘲笑道:“看来你还没被冻够,真是死要面子……”说着在岸边蹲下身。 “要不要我……” 他话还没说完,被岸边的我突然出手扯住他的衣服用力一拉,趋这厮没防备之时把他拉到了水中。 我爬上岸,哆嗦着跳了几下,实在太冷了。回头看着水中扑腾的狐狸厮,丫的,姐的便宜岂是这样好占的,让你清醒清醒。 …… 我蜷缩在地上,看着一身是水的狐狸厮哆嗦着爬上岸,他喘着粗气冲我又是瞪眼又是竖眉毛,我不理他,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一个冷字了得!一个饿字要命得! 我这“乞丐服”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了,我是春光大泄,这凸凹有致的身体让狐狸厮眼睛都瞪圆了直咽口水,他张张嘴,终究是把要损我的话咽了回去,背转过身去。 …… 月已西斜,午夜早过,天气愈发冷起来,春日的早晚温差真是大! 我是悬崖、泥泽、水中、吊挂这一天的折腾,冻的都没知觉了!脑袋似被冻僵后又融化了般的生痛。 狐狸厮找了个避风的山凹,生了一堆火,把他火红的披风拧巴了拧巴顾不上烤,双眼不敢直视我,扭着头扔给了我。 我苦笑着看看自己,真是凉快啊。我估计狐狸厮是为了不让自己喷鼻血,也可能是真怕我此时被冻死了对他不利,不管是什么吧!他才把自己的披风给了我,虽然也是湿得,总比我衣不遮体,春光大泄好吧。 再者荒郊野外的,我们孤男寡女正是青春好年华,干柴遇烈火的光景,万一不小心一个天雷勾地火,那可说不清了。 第041章 打劫不成反被劫 打住,我晃一下发痛的脑袋,心里呸呸两声,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生出如此无节操的想法。 吸溜一下鼻子裹紧披风,***,知道就把他扒光了再扔到水里,起码衣服是干的,看着他光身挨淹不更痛快! 这下好了,虽然坐在火堆旁也没感到有多暖和,却似更冷了。 狐狸厮边把拣来的柴放入火中,边摇头叹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这话真真的不假。” 我哆嗦着向他翻翻白眼,他脸上生火时弄得灰一块黑一块的,在月光下显得很是滑稽,我却没力气嘲笑他。 闭上眼睛养精蓄锐不理他。他看着我,幸灾乐祸道:“不然还有件干衣服给你,这下好了,自己害自己。” 我吸一下鼻子,闷声问道:“楼扬……怎么样了?” 他冷嗤一声,“自命难保,还想着他人。” “他是为了救我。”我闷声答道。 “放心,他无事,只是呛了些水。”他说着把火挑旺。 “这些杀手是你指使的。”我冷眼看向他问道。 他脸上依然带着浅笑,摇摇头否认 “不是?”我冷哼一声,讥讽道,“否认?倒也符合你的为人!” 狐狸厮讪讪地笑笑,道:“如此我为何又救你!” 我不屑的撇撇嘴,冷笑道:“这正是你们这些人高明的算计手段,你们这些自喻为高高在上的人可真够阴毒的,算计不死,就算计生,不错过任何一个可利用的时机。” 说到此我稍停缓口气,强打精神冷声道:“说吧,条件?别对我说你是吃饱了撑的到荒山野岭遛弯来了,也别说是来勾引女狐狸精跟你约会?” “就是跟女狐狸精约会!”他戏谑地看我一眼坏笑道。 我懒得看他,干脆闭上了眼,晃晃头痛欲裂发沉的脑袋,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事物在逐渐模糊,忙向火堆靠近点,强作镇定,嗤道,“难不成你是为救我这越王妃而来?如此说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还是奔主题吧!”狼窝里不会串了种生出绵羊!无论是司马珏还是司马宁都一样。 他嘴角含笑,眼神明亮地注视着我,欣赏地点点头,赞道:“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痛快!” …… 再醒来时,我是被说话声惊醒的,天光大亮,太阳明晃晃地照下来,好温暖。火堆已经熄了,狐狸厮不知道哪儿去了,身上盖着他的大红披风。 我赤着脚一瘸一拐轻轻走向声音的出处,两只鞋早在泥中就丢了,此时两脚都用红布包裹着,右脚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扎伤了,现在也止住了血,不用说也知道谁所为。 我从山石后悄悄探头观看,见林中一处稍开阔的地方,站着几人。 我一看不由苦笑,真是齐全,主角配角都到了,就连跑龙套的和群众演员都有。 司马珏、康王、狐狸厮三人各站一处,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从三人面上看就似兄弟三人在唠嗑。一旁站着圣人萧和王武、宋楚等几名侍卫。 我一直以为我脸皮厚,听了康王和狐狸厮的话,我觉得我还得继续练,二人一副真诚的样子在跟司马珏说是为了寻救我而来…… 我听了片刻,心中愈发堵得慌,听谎话真不利于身心健康! 我小心地向身后挪去,生怕惊动了说话的人们,尽量不发出一点点响声,是转过山凹,钻入树林,顾不上脚痛,瘸着脚拼命向山下逃去。 还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只想不能任人宰割。 不知走了多久,又绕过了一座山,穿过了一条小溪,估计和司马珏他们拉开了距离。 我才坐下来歇息喘口气,身上有了暖和气儿,只是更累更饿,头晕眼花,忙又灌了一肚子的水以免饿晕了,四处打量周围的环境,见前面山下好象有条小路,便提起精神向那边走去。 我躲在路边的树林中,手里紧握着一根棍子,不错眼珠地盯着路上。 怎么不见有人路过?好不容易盼来一个路人,对比一下,五大三粗的看着甚是吓人,再看看自己的单薄小身板,不是人家的个儿,还是算了。 终于,又见路上走来一人,近了,是一位瘦弱的男子,这个好对付点。 现在我这身打扮实在是有碍观瞻,我用狐狸厮的披风我裹住胸部,用布条束住,可还得防着掉下来,否则,会一览无余地被看光。就算跑路也不能光着跑吧,多有碍市容。 见那人走近,我拿着棍子突然就从林中跳了出来,顾不上脚痛,对那男人装成一副可怜相道,“大哥,行行好,能把你的衣服鞋子借我吗?” 瘦弱男人被冷不丁跳出来的我,吓了一跳,瞪着眼上下打量我一番,看清我这劫道的后,立刻换上一副凶样子,怒道,“借你?我穿什么!”说着就走,“晦气,滚开!别挡着老子去发财。” 我见他个子比我高不了多少,又这么瘦,胆也肥了,也怒道,“不借?此山是我开,此地是我买,要想从此过,衣服留下来!”我说着把棍子狠狠地在上戳了戳,震的我虎口生痛,用这么大劲儿干吗,还嫌不饿呀! 瘦弱男人一听,瞪圆了眼怒道,“疯婆子,滚开!老子在家刚被婆娘打骂,出来又碰上你这个疯女人,我看你是找打。” 他说着向我扬起了拳头,却没落下来,眼睛忽然盯着我身上看,我忙一手护住胸,一边厉声道,“看什么看,识相的赶紧把衣服鞋子脱了。” 瘦弱男人放下了拳头,嫌弃地冷哼一声,“疯女人,邋里邋遢的样子让人恶心……” 我知道自己的样子跟乞丐没两样,但被这么赤-裸裸地鄙视,心中很是不快。 我气闷的一瞪眼,怒道,“你不脱是吧!那我不客气了。”故意把语气装的恶狠狠的调子。 我的气势并没吓住瘦弱男人,他继续看着我道,“……到是你身上这件披风质地不错,值几个钱,你从哪儿偷来的,脱下来!”说着欺身上前。 他竟然还想抢我的披风,真是太欺负人了!我火大了。 把棍子抡圆了,嚷道,“你敢近前,我要你命,想活的话,赶紧把衣服脱下来。” “你脱下来,否则我去告官,你偷窃!”瘦弱男人并不示弱躲闪着。 “你脱下来,否则我要你的命!” 我一个不留神,被他把棍子抓住了,“松手!我可打你了……” “你脱下来,我还你棍子。” “你脱下来,我就不打你。” “你脱……” “你脱……” “……” “两个刁民,滚开。”正当我和瘦弱男人抓着棍子互相争的不可开交时,一旁传来一声厉喝。 第042章 心怀鬼胎的兄弟 我们两人同时停了下来,只见路上站着十几名骑马的男子,中间护着一辆马车。 为首的一人,对我们喝道,“再不滚开,要尔等的性命。” 我立刻把棍子一扔,跑到领头的那骑马人面前,抱住他的马大声哭喊道,“大爷,救命啊!他要打死我呀!救命……” “疯女人,滚开!” “我不是疯女人,这人想轻薄我,救命啊!”我拦在那人马前继续大哭。 那瘦弱男人一听,忙嚷道,“大爷莫信这疯子之言,我怎会轻薄她这样的,明明是她见我生的英俊,生出歹心打劫我,非让我脱衣服……” “大爷英明,不要被他所言迷惑,你看我一介弱女子,怎么会打劫他这样的,我也曾出生名门,惨遭迫害才落的如此下场,明明就是他见色利起歹意,轻薄我……”我说着抹一下脸,泥刷刷地向下掉。 “大爷……” “……” “让那女子到车上来。”这时,马车内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子之声。 …… 我坐在车中,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公子,一身玄色衣袍,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浓眉朗目,生得仪表堂堂。 我对这公子编了个非常狗血的故事,谎称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里遭人迫害,被火烧光了,只剩自己被管家救出,在逃亡中又遇到山匪,管家为保护自己逃走被杀,乞讨至此。 对这位公子相救是万般感谢,能否救人救到底给自己再买身衣服……。 那公子目光威严地打量着我,盯着我身上这件男子披风看着,信不信我的话也不询问,到是满口应承了,说到了前面的镇子就会派人给我去买所需衣物。 车子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这公子不时掀开车帘一角向外看一下。 不久,马车一阵颠簸,路似乎很不平,又行了一柱香的功夫,便停了下来。 玄衣公子也不下车也不说话,就默默地坐着,不时蹙眉盯我一眼,我蜷缩着装可怜。 过了片刻,传来车外护卫的声音,“爷,来了。” “你且留在车中,万不可乱动。”玄衣公子下车时目光中透着凌厉叮嘱我道。 我忙怯怯地点点头,我打量着这马车,绝对不似一般的大户人家的马车,京城中皇室贵胄,名门权贵的马车也见过不少,从这马车中的装饰来看绝对和这些人的马车有一拼。心里直犯疑,这男子是什么人呢?他在等谁? 好奇之下,我悄悄掀开车帘一角,远远地我看到这公子和一位身穿浅蓝色衣袍的年轻男子向林中走去,好熟悉的背影,两人边说边走,待那蓝色衣袍的男子不经意间回头时,我终于看清了那人。 他怎么会到这儿来了?和这人在干什么?我警觉之心又起。 玄衣公子的十几名侍卫警戒在四周,我悄悄下了车,一名侍卫看向我,我忙捂着肚子嗫嚅道:“内急!” 那人皱皱眉,看似很厌恶我,斜着眼用头示意一下,低声道:“尽快回来,如耍花样,当心脑袋!”声音虽低却透着戾气 我唯唯诺诺地直点头,这些人留着我,必定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恐惧让我忘了脚痛,拼命向山上逃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实在跑不动了,靠在树下休息,眼瞄着山下的道路,一个时辰后,才见原来的那队车马过去。 又等了会也没见和那公子约见的人,康王。想想应该是早离开了。 我看看手中的东西,下车时从那车中顺手拿的。一块个头不小的玉佩,还真没见过这么大的玉佩,上面还有两个字,这两个繁体字我不认识,看这玉的成色估计值不少钱,可以换了买衣物和吃食了。 我下了山拄着根棍子顺着土路,一瘸一拐地走着。不时留心着周围的动静。 没走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我低头敛目忙靠向路边,马却在我身旁停了下来。 我用眼角余光偷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康王坐在马上,依然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装做不认识他继续向前走。 “我送你回去!”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我不理他,低头继续走。 “你以为一走了之就安全了?” “公子认错人了!”我粗声粗气道。 “是吗?我们刚刚合作这么快你就反悔了?是不是没那本事啊!” “我不懂公子说的什么?”我继续装傻。 “把你从山崖之下救起,也不懂?” “我这个样子,你觉得对你还有利吗?”我回头怒道。 他边下马边讥道,“认识了?” 我气愤,“请康王殿下放过小女子,我们各走各的路,就当我死了吧,你另找他人谋大事吧!” 小女子?康王冷笑一声,“你确定各走各的?” “确定!”我答道。 他向我走来,我注意到他受伤的左胳膊虽不动,可右手从始至终都握着剑未离开过,心中一惊,看着他眼中蒙上了一层煞气,步子沉稳,目不斜视看着我,眼看到我近前了,一丝不祥忽然掠过我的心头,我扭头就跑。 刚跑几点,脚下疼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正想站起来,斜刺中冲出一匹马在我前面停下,马上坐着一身大红衣衫的男子,狐狸厮依然一脸风骚相地笑着,一勒缰绳,在马上打量着我,嘲笑道,“你能再出息点吗?” “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我咬牙站起来,气闷地答道,真是阴魂不散,又遇上这帮狼崽子了。 我一抡手中的棍子,“都给姑奶奶让开,否则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我看还是先顾你的腿吧!”狐狸厮说着一扬头,冲身后讥笑道,“七哥,过来看你的‘乞兮婆’了。” 我扭头,只见康王的身后,司马珏带着圣人萧等人骑马过来了。 他目光冷厉地看一眼站在一旁的康王,又瞪了一眼狐狸厮,目光落在我身上,一行人下了马。 “七嫂?你无碍吧?”圣人萧一见到我,是大睁着双目上下打量我一番,问道。 王武和宋楚迟疑地叫了一声,“王妃?可无恙?” 司马珏也上下打量着我,皱了眉,眼中有了愠色,他嘴角动动,还是向我伸出手,“思柔!过来!” 第043章 今非昔比府中扰 “七嫂,珏珏可担心你了!”圣人萧在一旁嚷着要向我走过来,被司马珏一把给拉到了一旁。 我看看几人,苦笑!这配角和跑龙套的也真是配合主角,演技都很专业啊! 几个时辰前都还追杀我呢,转眼就是一副舍我无法生存的样子。各位都够获奖资格了,就看我这女主的表演了。 康王面上换上了云淡风清的表情,狐狸厮眼神中有一种迫切看向我,我看看他俩,不由唇角上扬笑了。 真是天不随人愿啊!思索片刻,转身向司马珏一瘸一拐地走去。 这就是立场啊!我已经排在他这一队了,为了活命,现在只能继续排下去占好自己的位置! 康王、狐狸厮你们两个无论哪一个对我此时来说都是言不正,名不顺!谁能保证你们的话是真话,我刚才已经从康王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楼扬更不要说了,弄不好连带着他也会没了命。既然逃不掉,那就继续和司马珏“演戏”下去了,我要活着,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司马珏看着我狼狈的的样子,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见我走的艰难,他不由也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 我忽然觉得我们俩真是心有灵犀的好夫妻!难夫难妻啊,连受伤受的都这么配合,到是平衡了,他走路向左不歪,我向右歪,真是天残地缺的一对啊! 终于我们“歪”到彼此面前了,他不容分说猛地把我身上狐狸厮披风扯掉,迅疾地用他的披风地把我裹成了一个“甜筒”。 长臂一伸向我膝盖窝处一抄把我打横抱起,蹒跚着向他的马走去。 我看着地上的披风,想起了被玄衣公子侍卫赶跑的瘦弱男子,不知他还活着没有,他现在可以来捡披风换钱了,就见狐狸厮笑嘻嘻地捡起了披风。 我窝在司马珏的怀中,看着他近在眼前的俊朗的面容,吸一下鼻子,挑挑唇角,“我的妆容还可以吧?你眼力不错,一下子都认出我!”我这面容长的实在是太招人了,为了行动方便,我把已经掉了泥的脸上又抹上了泥巴,再加上身上泥泽一片片,衣服破破烂烂,真是跟个乞丐婆没两样儿。 司马珏冷哼一声,我注意到他脸颊颤了几下,咬着后槽牙道:“可以,非常可以,简直让丐帮帮主都头痛的弟子!” “这到是,除了我这样特别,别人还真是没这水平,估计丐帮帮主会很欣赏我,说不定会把衣钵传给我呢!” 司马珏:“……” 越过他的肩膀,我看到林间隐着一位戴帷帽的熟悉的身影,悬着的心一松。 心安地在司马珏怀中动动让自己舒服点,抱紧他,把脏脸和鼻涕在他的身上蹭蹭,他抽抽唇角,把我抱紧…… …… 这次遭刺杀,跟上次情况可大不同,听说皇上亲自下旨,严查凶手。 大理寺加紧了追查,只是追来追去,又把“猎鹰门”给追出来了。 到是给力,真抓了几个爪牙,事情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就泄力,这些人对去阎君哪儿报道从不畏惧,争着咬破嘴中的毒药一个追着一个地去了地府。 只是我很不解自己究竟跟这“猎鹰门”结了多大的梁子呢?清明节时皇上遇刺也是他们所为,就算他们是对皇位嫉妒羡慕恨来解释,可为什么要杀我呢?我长的太漂亮了?这解释太牵强了!我询问了采苓,她言“猎鹰门”从来未听说过,也是来了北晋才听闻。 我不解的问题还没解开时,我身上的伤倒是愈合的很快,没几日就结痂了。年轻就是资本啊!司马珏派宋楚给我拿来药,说什么能消痕去疤,抹上果然神效,脸上身上的疤没几日就淡了。 我一连多日都在床上度过,浑身的伤痛让我心累的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采苓又端着给我熬的补汤进来了,还没说话,眼圈先红了,“王妃,都是奴婢的错,没有护好您,让你遭如此大的罪……” 她歉疚的话,我听得耳朵中都起了茧了,再说了,就她这小身板,再有十个八个的也白给呀,把自己护好了就行了,我接过碗,看她一眼轻声问道:“那日你怎么回来的?” 采苓的眼泪又配合地下来了,抽泣道,“奴婢和蝶儿郡主被人打晕了,醒来时已经山下车中了,随行的侍卫也被人打晕了。我们四处寻您,刚巧碰到王侍卫和宋侍卫,他二人派人送奴婢回来,奴婢本打算不寻到王妃,也,也不……回来,可王侍卫说奴婢跟着只会添乱……。” “你是说蝶儿郡主也被人打晕了?”我漫不经心地喝口汤问道。 采苓点点头,“奴婢都醒来了,她还没醒来,是奴婢把她叫醒的。” 我听了自嘲地笑笑,“晕的好啊!晕的真是时候啊!” “王妃,你责罚奴婢吧,奴婢没能伺候好王妃,奴婢该死!”采苓可能觉得我笑的比较怪异,心里不安了,忙跪下请罪。 我心烦地挥挥手,“起来起来,我这不是没死呢吗?不用这么煽情!”又不是演琼瑶剧呢,幸好你不在我左右,否则结果恐怕不会只是我受伤! 越王府有史以来的热闹起来了,前来探视的人络绎不绝,先是宫中的妃子们像走马灯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来,到是也不空着手来,这让我很是心情愉悦,虽说不能动还是在她们离开后巡视一遍我的慰问品,叮嘱采苓全收好了,这可是姐用命换来的。对这些人的厌烦之情连带着减轻些。 紧接着又是朝中大臣的一些家眷,连翻的折腾我可受不了,我这还伤着呢,怎么总搞接见呢! 为此,对采苓吩咐谁来我也不见了,礼数不能缺了,但为了有利于王妃养伤,不宜见客为由,我躺在床上躲着,一切都让司马珏应付去吧!况且还有他喜欢看到的唐家妹子呢,就不要给我眼里再揉沙子了。 可沁妃娘娘不得不见,她的“如何做一个皇家好媳妇”的课,已经彻底对我无效了,我估计她对我这个三番五次给她儿子带来麻烦的媳妇更加愤恨了。只是冷冷安慰我几句,没在多言,转头去找司马珏了。 第044章 你来我往心各异 果然,没多久采苓就跑回来禀道,她送茶时,见司马珏对沁妃娘娘很是冷淡,母子俩一言不和又起了争执。 采苓说沁妃娘娘的脸阴的很沉,只是走时便又换上了招牌式的温柔慈爱的面孔跟没事人儿似的,让资深演员采苓姑娘着实惊叹了一把。 司马蝶儿来时我真是不想见她,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挠她,可她一进王府就哭的梨花带雨的,怨天怨地怨她没护好我,让我打她吧骂她吧等等,是哭嚷着不见到我,她就要撞府门。 为了府门的完整,我只好让采苓把她请进府,碰巧司马珏进宫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在床上接见她了,想看看她又要唱哪一处? 蝶儿一见我抱住我大哭,大有一副生离死别后重逢的架势,泪流满面,满口歉意。 我忍住了抓她的冲动,对她的话不做任何表示,只是习惯性地微笑点头。 “七嫂,下次如再有此种事,蝶儿必舍了性命也要护好七嫂周全,不可让……” 还有下次?我抚额道,“采苓,我的头好痛……”哭也哭了,说也说的够多了,怎么这亮点总在最后啊!真的是让人头痛。 “王妃伤未好,莫要累着,快躺下!”采苓非常善解人意地立刻扶我躺下,边给我盖被子,边歉意道,“郡主莫怪,王妃被惊吓着了,御医说要静养,还请郡主见谅,王爷不允王妃见客,请回吧,不然王爷又要怪罪了……” “七嫂,蝶儿明日再来看你,我去宫中请张太医来给七嫂瞧瞧,他专治头痛……” “不劳郡主了,王妃安静了,睡上一觉疼痛就会减轻。”采苓在旁提醒着蝶儿。 这时,有丫鬟进来禀报,圣人萧听说蝶儿郡主来了,要给郡主请安。 蝶儿一听,立刻抹抹粉脸上的泪,笑盈盈地道:“七嫂伤重要好生休养着,且不可乱动,蝶儿告辞了。” 我眨眨眼睛,这亮点果真总是在最后啊,圣人萧!你是让我感激你呢还是骂你呢!你们俩人可真会找地方约会! 我向采苓使个眼色,采苓抿唇肃面向我用力地点点头,一阵风似刮出去了…… 这次如此大的折腾我竟然没再感冒发烧一下,除了身上的磕碰剐蹭的伤须慢养外,精神头却相当的好,看来如再冻几次,姐都能在冬天跳草裙舞了,我自嘲。打住!乌鸦嘴,说什么呢,呸呸,王母莫怪,我胡说呢,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司马珏自把我带回府中,每日都宿在我的梅馨阁,想赶他走,可又怕被他知道我要和别的男人相会,也不知楼扬如何了。 他对我的关怀到是还称得上是一个好夫君,当然在外人面前,我也是相当地配合。把心中那股恨意强强地压着,给自己安慰,先养伤,“秋后算账”也不晚! 每每看着他那副没事儿人的样子,总会想起崖上听到的声音,心里就会泛起寒意。他时不时给我抹抹药啊小关心一下,是绝口不提遇刺之事。 本来还想着趁着养伤,也矫情一下,让他也给我送个汤什么的,礼上往来吗!采苓小姑娘到是比谁都勤快!根本容不得他人插手,真是亲力亲为呀! 我除了腿脚上的伤严重不能走路,身上的伤抹了宋楚给的药后愈合的很快。是吃嘛嘛香,胃口极好,我是又化伤痛为食量了,没出息啊! 圣人萧不时跑过来“探视”我,听他说司马珏本愈合的骨头,因为去找我的原因,又绷开了。 他的话令我犯怀疑,这些人演技实在专业,我这业余水平和他们相比还真差着有一段距离,有待提高! 我有一种身处稀里糊涂的事态中的感觉,想理清,可就是抓不着头绪,想逃离,可时时又被牵扯着,这种悬在半空的感觉真不踏实。 如此下去小命迟早是人家的,眼前的司马珏吧,明里他会有所顾忌,可玩借刀杀人或嫁祸他人这种事儿这哥几个一个比一个娴熟。 为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司马珏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给他人看,至于他人如何想,恐怕也不尽如他所愿吧!另一方面也是在迷惑我!我却总是没骨气地被他迷惑。 看看现在对我的样子,再想想崖下听到他的话语,心中除了恨意,还有胆寒,看看自己浑身的伤痛,只能忍着干咽唾沫 我的遇刺,通过圣人萧对我“播报”,皇上对康王、狐狸厮还有司马珏三兄弟夸赞了一番,无非就是兄弟齐心,齐力断金之类的话。 除此,皇上还允许司马珏上朝参政。我听完暗自苦笑,司马家都是实力派演员啊,真正演技高的还是皇上啊!司马珏这下终于不用被“雪藏”了。 …… “圣人萧,听说为了西边的安宁,皇上已经答应和淳于和亲,不知哪位公主郡主又有‘福气’了。”我斜靠在榻上享爱着采苓的按摩,边慢慢地啜饮香茗。 “以一人之力,换得大国安宁此乃身为皇家女儿的荣耀之举。”圣人萧也喝口花慢条斯理道。 我一口茶堵在胸中,顺了半天才咽下,勾唇浅笑,“听说轩王爷家的郡主最是得皇上喜爱,我看这份荣耀八成就落在他家了。” “如此说来轩王爷家……”说到这儿,圣人萧停住了话语,猛地站起身,急道,“七嫂,你说的谁?” “轩王爷家呀!”我放下茶盏慢言可语道。 “不可。” “不可?你能作得了主?”我揶揄道。 圣人萧嘴唇动了半天没说出话,垂头丧气地坐下,才嘟囔道,“萧并未有意冒圣上之意,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喜欢的人对吗?”我冷笑一下,肃道,“圣人萧,你的表妹可是为了你,听说已经病的茶饭不思,既然你无娶她之意,又何必害她。你一走了知,在北晋逍遥快乐,家中留个痴心女子因你的逃婚,羞愧难当要遁入空门,你害了一个女子了,现在又想害另一位,你枉为“圣人”二字。” 第045章 端午事端引人思 可能从未见过我如此严厉样子,如此冷言过,圣人萧有一时的愣怔,转瞬站起身向我一揖,“七嫂所言,萧受教了。”沉默了片刻他接着又道,“只是追求自己心中最爱,曾是七嫂所言,如今七嫂又如此说,让萧好生不解。是不是只要是对萧有意的女子,就要娶回方为不负她们呢?这到不失一个好办法,喜不喜只要娶了就是了!” 让一个女子为你守活寡,更是可恨,笑道:“你们家不愁房子不愁地,娶吧娶吧!”转头我看向采苓,“你说我和王爷给郡主准备一份什么嫁礼好呢?” 采苓会意,“王妃,该是让奴婢侍候您抹药的时辰了,等你后晌歇息起来奴婢陪您想想送什么礼……” 圣人萧:“七嫂,你好绝……我找珏珏去……” 我身上的伤全部好的差不多时,时令已经进入五月,少了寒气,多的是暖意,很是舒适的季节。 恰逢端午节,听说外面很热闹,城外还有赛龙舟的,我的心思又活络起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啊!采苓一听我要出去,扑通就跪下了,抱住我的腿说什么也不让我出去。 我软碍兼使带上她一起去,真悲剧!刚到府门口就被从宫中回来的司马珏拦住了。 他告诉我,晚上要去参加宫中皇家的家宴,我刚要拒绝,转念对司马珏笑道,“太好啊!还好我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不然呀又去不成了,父皇真是太英明了,知道我在府中憋的时间长了,需要出去透透气才有利于养伤!” “你伤还未全愈,我看还是留在府中最稳妥。”司马珏冷声道。 “那怎么成,父皇都说了让我去,不去可是抗旨不遵。”我急道。 司马珏瞟我一眼,“父皇哪儿我去解释,你无须担心。” “看龙舟不行,参加晚宴也不成,我就窝在府中长蘑菇吧!”我气鼓鼓地坐下。 心中却暗暗松口气,现在皇家的事儿能躲的就躲吧,否则真说不准哪日就把命搭上了。 司马珏冷眼看了我片刻,才慢言道,“过几日你伤无碍了,我带你出去散心。” 我猛然看向他,是不是听错了,他带我去散心?他会如此好心,为了不看出破绽,我立刻换上一副眉飞色舞的样了了,兴奋道,“你可是王爷,言出必行!不可失言!” 他点头,“必不失言!” …… 大过节的怎么能没乐子呢。晚饭后,我让采苓、翠香,惜月陪着我打麻将,当然是我发明并教会这些人的,这几位小妮子很是上道,还把其她的丫头都教会了,私下里经常偷摸的玩,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采苓警告众人,不得耽误“工作”更不可让王爷知道,否则卷铺盖走人。 “哈,又胡了,交钱,交钱……”我兴奋地向三人嚷道。三人的脸皱得跟吃了苦瓜似的,满眼都是鄙夷之色,可能从未见过她们家王妃如此爱财,连丫头们这点小钱都不放过,她们哪儿知道这正是打麻将的乐趣所在。 正玩的上瘾时,就见把风的小丫头气喘吁吁跑进来,“王妃……王爷回来了!” 我一听一把抓起麻将,“麻溜的赶紧藏好,别让王爷看到。” 采苓藏麻将,翠香和惜月吓得找地方藏身,我一把拎住翠香,“你们俩人躲什么呀,赶紧出去端茶。”怎么搞得我偷情似的。 司马珏黑着脸进来,看一眼肃立一旁的几人,挥一下手,“下去吧!”几个小丫头赶紧向外溜。 “你去哪儿?”我刚走到门口,听到司马珏问道,是啊!我出去干吗?这是我的梅馨阁呀,心虚什么劲啊! 我正不解司马珏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呢?他叹口气坐下,告诉我端午节晚宴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昭妃娘娘被关入了大牢?”我吃惊地睁大双眼,眼前浮现出那位美丽的女子,还有那可爱的小正太的身影。 司马珏看我一眼,“她在王贵嫔的糕点中下了毒,幸好救治及时性命已无碍,只是还处于昏迷中。” “下毒?糕点?”我猛然清明,“难不成是我送给十皇子的糕点,王贵嫔食用了?” “你到是诚实!”司马珏话中带着揶揄,面色严肃地点点头,我直咬后槽牙,“未做亏心事又怎会怕鬼敲门。” 原来并不是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就不来找你,胸中陡然堵了一团火想让我暴粗话,却忍不住地大笑起来,边笑边道,“高,实在是‘高明’手段。”说到这儿我上前一步给司马珏躬身一礼,“臣妾谢过王爷不让进宫,否则我是不是也人头难保?”难不成这事他也早有预料?我心在哆嗦。 可能从未见我自称过臣妾,也从来未对他这么懂礼节,司马珏有一瞬的愣怔,很快面上就恢复初样。 “想来这件事的起因,因我又给你带来麻烦了?” 司马珏喝口茶,看我一眼,敛下眼睑讥道,“怕了?刚才不是还说不怕鬼敲门吗?” “我是不是等着皇上派人来抓我也入狱?”我讥道。 “越王妃重伤在床,众人皆知,昭妃和十弟当着众人的面食用了糕点无碍!”司马珏道,“可送给王贵嫔的却放有剧毒。” “谁给昭妃娘娘这么明目张胆的胆量。”我不解。 “她的随身宫女绾儿已经承认了,是她受主子指使所为,已被处死。” 我不由浑身一阵发冷,白日里昭妃娘娘带着小正太来探视我,可能是我救过小正太性命的原因,昭妃跟我熟络了许多,我知道她并不是真心信我,必竟有那皇位横在他儿子和司马珏之间呢。 端午这日,是我前世的生日,可真正的夏思柔听采苓说九月生辰,便心中自己给自己过生日,在我的指导下让厨房做了所谓的生日蛋糕。昭妃来看我时,小正太非常喜欢食用,走时,我便给他带回宫了一食盒。 真没成想,却被王贵嫔把这来之不易的时机抓个正着。不愧是王霖的女儿。 王淑妃被降为贵嫔,起因还是由于清明节时皇上遇刺说起,负责皇上安全的正是王霖的小儿子虎贲中郎将王陵。 第046章 突如其来的改变 王陵护驾失职罪责难逃本应斩首,在李淑妃赤足脱簪为弟弟请罪求情和丞相王霖一派等人的力保下,皇上不知是动了亲情之心还是有所顾忌,把王陵流放到蛮荒之地,李淑妃被降了封号至贵嫔,王霖奉禄减半罚了三年。 “可怜昭妃,就这样被人陷害了,那个绾儿八成被人收买了陷……” “你就这样肯定她是被人陷害?你对她又知道多少?”司马珏打断我,“自身难保,还推己及人!”他讥讽道。 我一噎,“你这个女人真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他又冷声道。 我沉思片刻,看看司马珏的腿,冷笑道,“你的腿本就受伤了,有人却又在你的伤口上揣了一脚,你说你是自找的还是别人故意的?” 司马珏眉毛立刻拧了起来,亮光却从他的速闪过,他冷冷地盯着我。 我:“其一,落井下石;其二,引起他人的注意和怜悯为自己某种目的铺路。” 司马珏:“你认为是王贵嫔……” “是你在说!” 司马珏:“……” 我看他一眼继续道,“想来她这样对我,缘由来自清明节那位像我的刺客了!” 司马珏若有所思看着茶盏中打转的茶叶没说话。 树大招风,圣眷正浓的妃嫔更是招人嫉。 “父皇说你送的糕点做法甚是新奇,它日也为宫里送一些。”司马珏人虽出去了,声音却清晰飘进我耳里。 …… 昭妃娘娘被关入大牢,唐家和王家两派人各为自己的女儿争吵不休时,昏迷了三日的王贵嫔总算清醒过来了,那么多的太医竟然让她昏睡了这么久,都该去当太监! 听说王贵嫔醒来的第一件事,竟出人意料的挣扎着爬到皇上面前为昭妃痛哭流涕地求情,那真诚劲听说让太后抹着泪直夸赞,“此等胸襟,堪比汉国昭武帝刘后。” 皇上为了平息两大重臣口舌,再者十皇子还小,免了昭妃死罪,关入冷宫。又是赏赐安抚了一番王贵嫔。 本来风光无限的唐家,受此影响唐棣被撤了封号不算,而他的儿子唐天佑一年前马踏农家的庄稼,和他人为争一个妓女把对方打残等各种事儿也都冒了出来,也被撤了封号,派去了戍边。 以为这件事就此完结了,没想到言官们还是争论不休。 唐棣必竟有功于北晋,再加上朝中武将力保唐棣,皇上可能也不想事情闹大,在朝堂拍桌子动怒,制止言官们不得再提这件事。哪知言官们竟然非常不给面子间接着把皇上指责了一顿。 这让九五之尊的皇上情何以堪吧!想来皇上是真动怒伤了身,病了。 王贵嫔的机会又来了,听说为皇上割腕献血做药引,皇上病好后龙颜大悦恢复了她的封号。 我听说这些前世生活的电视上才演的狗血剧情后直咧嘴,康王真该在她母妃昏迷不醒时也割一下腕给她灌上几碗,说不定早就醒了。 这些深宫中的妃子们你们能有点创意?那样也为后世电视节目留点新鲜素材做贡献好不好,我虽不屑王贵嫔,哦,不对,现在是应该称她为王淑妃的作法,可对皇上真管用,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我眼前又出现了康王那英俊洒脱的身姿,有这样的母妃,他又能坦荡到哪儿?正暗自蔑视淑妃母子时,司马珏让墨夕请我到他的书房。 “明日我带你去赏花。” “赏花?”我质疑。 “不去?”司马珏探询的眼神看向我。 “你不得食言!”我忙急道。 忐忑了一晚,只能自己心里暗自提醒自己当心了,司马珏这次又是什么目的?也不知道楼扬那厮遁哪儿去了,这次如有个三长两短……恐怕难再见了! “在叹什么气?”司马珏的声音传来。 我掀开车帘着外面大好天气,笑道:“天气真好,总算不在府中长蘑菇了。” 司马珏:“咳咳……” 时下的时令,万物生机勃勃,花红柳绿,让人的心情都跟着亮丽起来。 两个时辰后,我们到了城外的一座山下,山上有座看似不大的小庙,游人也不多。 司马珏只带了王武和贺虎两名侍卫,采苓扶着我小脸兴奋的直泛红光,我直瞪她,丫头啊!你什么时候能想点别的呢。没出息,带你出来玩一次就忘乎所以,没准人家要的是你命呢! 我们五人自是吸引了旁人的目光,我和司马珏本虽着了普通便服,我俩人本就俊男靓女煞是吸引他的目光,再加上这气场,虽只有三名仆人的气势,也是扔到黑夜里像萤火虫般散发着引人注目的亮光。 “这位小姐,真乃天人也,不佩戴此簪,真是人间一大憾啊……”谁这么有眼光!我忙侧目,路旁一个小贩向我卖力恭维道。 小贩见我们回头,立刻更卖力地夸赞道,“这位公子,看您生的如此贵气不凡,就似九天之上谪仙临凡,把此簪送给这位娘子,真乃绝配,又在此地真是最合时宜。” 我和司马珏走过去,“你是相面的还是卖簪子的。” “都可。”小贩嘻笑道。 “身兼数职啊!”我说拿起他说的簪子,通体碧绿色,雕有一朵兰花上栖着一只欲展翅的蝴蝶,兰花蝴蝶是雕得栩栩如生,精致异常。阳光下这簪子散发着莹莹的、柔和的淡绿色光芒,更衬得蝴蝶欲展翅高飞,却是不得多见的珍品。 “就这破簪子也值得你如此叫卖?”我道,“几文钱。” “哟,这位小娘子,您可不能这么埋汰我这簪子,这簪子可大有来头,可是上古年间……” “多少钱!”司马珏在一旁打断小贩准备的长篇大论。 “五两银子。” “五两?你打劫呀。”我忙拦住司马珏要拿过钱的手,“五文钱卖不,不卖走了。”我完全是前世生活的社会上讨价还价的样子。 小贩一听瞪大双眼,“五文钱?你是要我……” “拿着!”司马珏打断小贩的话,把从王武手中接过的五两银子扔给了他。 第047章 迷榖花开人迷离 “买贵了……”我心疼的刚要去抓,玉簪塞在了我手中。“喜欢的东西,万两黄金也值得,走吧!”司马珏沉声道,趁势拉起我就走。 “这位公子真是识货的人,真不愧生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我回身瞪小贩一眼,不买你的簪子就不夸赞了?势利!五两银子啊!司马珏你这个败家子。 “戴上吧!”司马珏说着不容我反应,把我身子搬过来,拿过簪子给我插在了发间。 不用这么煽情吧。我一时间有点抓不住重点,他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人还不够吸引别人的目光啊!有必要让他人羡慕嫉妒恨吗?你看周围人的目光多热吧,你看把采苓小姑娘感动的眼睁的有多大,当心别把眼珠子掉出来。 我悄悄抹一下眼睛,向前大步走去,“这阳光真刺眼,打个伞就好了!赏花?花在哪儿,怎么全是大树啊……” 采苓快步上前搀扶,声音都打颤了,“王妃,奴婢好感动……” “采苓啊……”我忙打断她的话,“你喜欢什么,王妃我先借你的钱给你买,回去就还你……” 采苓:“王妃,从未见王爷……” “我真还,啊,采苓,你看那棵黑树怎么会发五彩光啊!” 我兴奋地一指前面,“那是迷榖花的光!”司马珏淡淡的话语从我身旁传来。 “花还会发光?”我兴奋地和采苓跑过去,那黑色的树周围用矮墙围着,树上开满了五色花朵散发着迷人的光芒,阳光下那亮光如天上散落下尘间的星子,如梦似幻。 迷榖树周围聚集了不少年轻男女,在祈祷着什么。 “知道这树的来历吗?”司马珏站在我身旁道。 “真不知道。” 他勾勾唇角,我撇撇嘴,不就是你知道吗,有什么神气的,忙道:“说来听听。” “传说这是远古一位叫迷榖的上神用身体化做的,世间只此一棵……。”司马珏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她干吗化身成树啊,化身成一位大美女不更拉风吗?”我回头,目光正落入司马珏似迷榖花般深邃明亮的眼眸中,一时恍惚有点把持不住,忙道,“你,你继续!”忙把目光投向花树。 司马珏:“迷榖上神有一次修练被七味元神浊气所伤,落下凡间被一位少年相救,两人相爱了,后被天界神君知晓,把迷榖上神抓回神界,少年的眼睛也被彼则神光灼瞎,迷榖上神为了和少年相见,跳入转世阴阳炉中化做了这棵迷榖树,用五色花的光为少年照亮道路。传说有情男女如到此一拜,便会恩爱至白首。自此,世间有情人都喜欢来此树前祈祷,让迷榖上神保估他们恩爱至永远。” 我斜眼看向他,也不知他和唐灵依来拜过没有? 就见司马珏用手一指那树黑色的树枝条道,“传说折得此枝佩在身上便可不会迷路。” “我折一枝试试,看灵不灵。”我看着那围树的矮墙正寻思的要不要翻墙而入时,司马珏的声音又传来,“不可,只要碰到那树,五色光会灼瞎眼睛,灼烂皮肤。” “这么厉害?你试过!”我调侃,“既然能保佑有情男女相爱白头偕老,为何又残害人呢?”我疑道。 司马珏微微一哂,“世间万物白云苍狗,经过几生几世,中间发生过什么,谁能说得清,似迷榖树这般神物能保留世间至今已实属不易,这个中怎会不发生其它?“ “这位公子说的很对,确实如此。”不知何时身旁围了几对青年男女在听司马珏讲故事,其中一位面色微黑的年轻人道,“公子讲的甚是让人感动,一看就是和娘子很是恩爱。” 司马珏面无表情淡淡道:“过奖!公子亦会如此!” 他旁边的少女面带羞色道,“我们求了迷榖上神我们也会的。” “嗯,会的。”年轻人说着向我们微微颌首,拉着少女和其他人散去了。 我看着迷榖花心中暗自琢磨,确实是浪漫的场景,来此的人都是恩爱之人,我和司马珏这种有名无实,面和心离的假夫妻也来这儿,迷榖上神肯定不会搭理,估计会鄙视我们。 我轻轻走到同样看着迷榖花出神的司马珏身旁,凑近他轻声笑道,“此情此景,让你遗憾了!” 司马珏扭头看向我,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声音却透着冷,也低声道:“你若无憾,我亦如此!” 轻风吹过,迷榖花五色光似春风吹开的春水,一圈圈向周围荡去,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香,我的心也在迷乱,愣愣看着远去的司马珏,直到采苓拉我,才醒悟过来,“王妃,您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奴婢扶着您走。”说着我们快步走向司马珏。 山上的景色怡人,我和司马珏并肩默默而行,走出有一段距离了我却还在忐忑地琢磨他的话,伸手拔下头上那只碧色簪子看着,回头又远远地看了看那棵散发美丽五采光芒的迷榖树。 发现树旁一对男女的身影好熟悉,似曾相识,是谁?我停下来,还没容我仔细看,眼前忽然一黑……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被猛兽追赶,遇到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救了我,他拉着狂奔,跑的我好累,好累……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我房内描龙绣凤的绫绡帐顶,一室的柔和烛光,映照着坐在床前闭目沉思的男子的脸上,朦胧中线条柔和又迷离的面容,好想让人伸手去触摸一下,刚想动发现一只手被他紧紧握着。 “王爷……”门外传来轻声的叫声,我忙闭上眼睛。 司马珏松开了我的手,站起身向室外走去。 “……王妃为何还不见醒……” “……这个时辰了,该是醒了,王爷赎罪,属下再给王妃把把脉……” “采苓,我饿了!”我听到这儿,赶紧向外喊道。 …… 第048章 我就安心长蘑菇 我真有点瞧不起自己了,赏个花都能昏倒,没有林妹妹的才就不要硬是承她的弱!我真不想这样,为毛何事到我身上总是不上正道,喜欢溜边呢? 回头细想想,不对劲,姐上得了蹴鞠场,下得了水中央,救得人更杀过人,身子可不似这般娇弱,我不信是这次的遇刺落下病根了! 还是如宋楚所说的那样,我伤未好利索累着了,出了汗受了风,引发昏厥?可我一路精神头好得就差高呼我好强我好强,迷榖花呀迷榖花,你可真迷惑人啊! “王妃,该用药了。”采苓又端着一碗黑药汤进来。 “苦的跟毒药似的,咱能不喝吗?”我愁道。 采苓:“良药苦口,王妃莫要使性子了,看在王爷日夜照看您辛苦份儿上你也要把药喝了,早日好起来,太后和淑妃娘娘还等着抱小皇子呢!” 我还是听前一句吧,后一句忽略,我端过碗看一眼采苓,“去给我拿点蜜饯,苦的都想吐。”采苓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了蜜饯,“奴婢早为您准备好了。” 不用这么善解人意吧!“那个,采苓,去瞧瞧王爷回来没有。” 采苓一听,立刻双眼眯成了缝,“王妃和王爷如今真如万俟世子所言的般,如胶似膝,琴瑟调和……哦,王妃莫恼,奴婢就去就去……”采苓在我面皮刚一肃就赶忙跑了出去。 我迅速地把药洒在床下。 很快采苓便回来了,边进院子还边叮嘱门外的小丫头,“留心着王爷回来!知会一声。” 我满嘴的蜜饯上下打量一眼采苓那瘦弱的小身板,再对比一下自己,多此一举,自己怎么也比她强健。 “王妃莫急,王爷一回府,定会立刻来看您!” 我挥挥手,“不急不急。”直吸冷气,这蜜饯甜的牙痛,“采苓,那日我晕倒,王爷……可着急?” 采令一听眼睛立刻瞪圆了急道:“急,急的汗都下来了了……。” 夸张!那是天热的好不好。 “王爷急得抱着你就冲进庙里去给您找郎中。” “找到了?”我一口蜜饯没咽顺,噎的我直咳嗽。 采苓摇摇头,忙把茶给我递过来,“王妃慢点!” 能找到郎中才叫奇了,我不白昏倒了!司马珏,你能再邪乎点吗! “王爷见王妃一直昏迷不醒,急得一路抱着王妃跑下山。”采苓面上先是悲伤,后是激动。 “我昏迷时,王爷可曾离开过我?”我道。 采苓:“王爷怎会忍心……哦,离开过一会,是因为发现王爷给您买的那支玉簪失落了,王爷亲自去给您寻了回来!” 我看着采苓拿过来的玉簪默默地点点头,真不长记性啊,终究又被迷惑了!簪子是亮点,这道具运用的妙! 我是越没出息越来劲,是浑身无力,在床上一连躺了三天,自是又引来了众人的打探问候。 就连太后都派人送到了一支千年老参,真邪乎!千年老参,太后都舍不得食用,我又岂敢,忙让采苓把这参恭起来。 自此,越王妃自遇刺后身子孱弱,不宜外出,是彻底做实了,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长蘑菇”了。 就在我趴窝的这两天,朝中传来了一则消息,老夷王司马恪向皇上禀奏云南王意图不轨。由于先皇曾有旨,云南王没有圣旨擅离封地即是意图不轨。 夷王说的又有鼻子有眼的,据他言端午节前几日他回京探视太后,在城外偶然见到了云南王王训的世子王翥悄悄来京。他派人偷偷跟踪,抓到了王翥的一名随身侍卫,搜出了侍卫身上云南王特有的“琅玡王”令牌。 人证物证已是让大臣们咂舌了,更关键的是那名侍卫咬舌自尽时喊了一句让人震惊的话“五王爷,必不可失言!” 朝中大臣立刻议论纷纷了,五王爷?是哪位?猜来猜去,想来是排行老五了,可又究竟指谁?京中有两位,老五王爷就是夷王司马恪,另一位就是当京的五皇子康王司马宁。哪一位也不敢明说啊! “必不可失言”又是指什么?又增了大臣们讨论的话题。 还没容皇上理清明,大臣们讨论过瘾,千里之外的云南王王训喊冤的折子就到京城了,死的侍卫早在一年前就已因背主谋乱被追杀,世子王翥更是从未离开过封地,必是有人故意假冒陷害!请皇上明查! 这下子夷王和康王不干了,夷王大骂王训反心昭著,血口喷人,相比康王比较有涵养,恳请皇上为他作主,严查挑起事端之人。 夷王又火了,仗着是长辈份上,大骂康王火同王训意图不轨。 这要命的大帽子压下来,可不是涵养不涵养的问题了,康王立刻怒了,再加上王霖一派对康王的支持,一时间三王各说各的理,争吵不休! 皇上龙颜震怒,拍桌子下旨大理寺、刑部、吏部共同严查此事,三方当事人在此期间闭府待查,不得擅自离府半步! 我听说此事儿后,长舒口气,争吧,打吧,不争个你死我活你们都不算是称职的好王爷! …… 王府花园中花儿开的正盛,争奇斗艳,色彩缤纷地给世人展示着美丽。 我坐在开满“三角梅”花架下的秋千上,闭着眼睛任采苓轻轻上下摇着,身体总算是有力气走动了。 秋千太阳光,抚慰我的伤,举头骂月老,低头心飞扬。 “采苓,荡高点……”此时的心情还算甚是惬意! “圣人云,‘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 “采苓,快扶我一把,我的头好晕……!”圣人萧的声音刚响起,我猛地抓住采苓的手,不容他说下去忙打断他的话,适时的头晕了,并伴着身子在秋千上一晃。 姐实在是对圣人萧的圣人云来云去的蛋痛加牙酸,你说就不能好好地说人话吗? 果然,圣人萧一听,忙伸出两手想扶我一把,手伸到一半又顾忌地缩回去,忙道:“柔姐,当心啊!” 第049章 真心能否换真言 采苓立刻窜过来扶住我,“王妃当心!出来有会子了,日头又毒,身子还很虚弱该去歇息了,奴婢扶您进屋。”采苓小丫头真是有前途啊,甚是懂我心! “哎,本来是和柔姐告别的,柔姐的言行,真是甚像先祖的红颜知己冰凌皇后,可惜……”身后传来圣人萧自语的声音。 本来我装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被采苓搀扶着歪歪扭扭地向前院小步挪的正入戏呢,一听圣人萧这话,像被打了强心剂般直起身,精神了。 猛地转身几步就窜到圣人萧身旁了,拦住他的去路,换上一副笑脸,“圣人萧,要走了?柔姐真是舍不得啊!” 我装模作样的用袖子抹一下眼睛,转瞬又道:“你有话要对柔姐说,是不?说吧!可不能把属于柔姐的话憋在心中带走哟,那样会对心脏不好,弄不好会患心脏病的,你也知道柔姐最喜救人脱离病痛了,你就把柔姐当做垃圾筒,一吐为快吧!” 圣人萧显然被我这快速转变和言语有点吃不消,他面上一副不解地样子,眨眨眼纳闷道:“柔姐,你,你头不晕了?” “头晕?怎么会呢?柔姐就喜欢听你说话,一听到你的声音头就不晕了。”我谎撒的眼都不来眨。 圣人萧一听立刻兴奋道:“柔姐,我的自由恋爱有起色,我父王和母妃已经答应让我自己选妃。”说到这儿他神色又一黯,“我本应想在此由柔姐指点着自由恋爱一番,可母妃突然凤体有恙,我要回去看她,圣人云,父母……” “你父母竟然这么开明?”我急忙打断他的话,京中各派的明争暗斗,尤其是涉及到敏感要人命的词,无论是司马姓的王还是外姓都躲得远远的。 万俟王爷是精明人,已经派人来强令万俟萧回夕明邑。估计答应他自己选妃只不过是借口,几千年的封建体制怎么会是他说改变就能变的! “当然。”圣人萧一脸的得意,“要说开明还是我的先祖最开明,冰凌皇后当年……”说到这儿,他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住了口,话题一转说道:“柔姐,趁珏珏进宫了,可否再教授我一下健身操呢?以备我回去时每日操练。 擦,这厮想避重就轻,我等的就是这重点,冰凌皇后给我带来如此大的台风效应,只要是关于她的事儿,我耳朵立刻就竖起来了,眼睛瞪圆了,她竟然和万俟萧的先祖还有一腿?肯定有重大“绯闻”,我得扒一扒这猛料。 我甜甜地笑道:“柔姐现在身子不比以前了,不能蹦跶,不如我们亭中坐坐,谈谈理想聊聊人生,如何!”把你刚才的话全吐出来才是王道啊!“采苓,快去给圣人泡壶茶来。”我兴奋地吩咐道。 小样儿,竟然还跟我装蒜,我非把你的蒜皮扒了,让你坦白白! 圣人萧一听这话,立码一脸的兴奋,“许久不和柔姐‘清谈’了,萧正迫切呢!柔姐,请!” 我一咧嘴,酸呆子,着了你的道,那就好好和你什么来着?对,“清谈”,那就轻轻谈吧! 明知道我现在哪儿也去不了,圣人萧还告诉我了一个让我心动的地方“怡澜烟翠”,于皇后度过大半生的地方。 …… 已三更天了,司马珏站在梅馨阁的院中有一会子了,他在思忖什么?我从窗中看着他,他抬头看我已经黑的窗子片刻,终究离去了。 我思索片刻,大踏步走出梅馨阁, 他书房的灯还亮着,我门也没敲就进去了。 他似有预感我会来,手里拿着书未动,也未表现出惊讶,示意我坐,说道:“身子弱,该好生歇息着才是。” 我这才注意到他一脸的疲倦之色,“你……腿还痛吗?”明明心里是憋了许久的怒气,面上硬是要装关心他的样子,这难度真不是我这水平能把握好的,皮笑肉不笑! 他微蹙眉冷冷地撩我一眼没理我我。 “谢谢你几次救我回来!”黄花菜都凉透烂了,有虚伪之嫌。估计我面上表情不到位,他直接问道:“何事?” “阿萧要走了……” 司马珏把书重重地扔在桌上,我忙一探身适时地拿了起来,这次看你还往哪儿藏你这破佛书,看看字会飞中呀! “你……”他想夺,伸出的手却又放了下来。 我翻开书认真地一页一页翻看了几页,笑了笑把书还给了他,“好雅兴!好佛书!”他爷爷***写的什么呀!乱糟糟的一片,这繁体字真难认。 司马珏在座位上向后一靠,从鼻子中哼了一声,“既然看到了,说条件吧!” 果不出我所料,这佛,我轻声笑笑,不急不缓地坐下,道:“不急,先说说我们之前的合作可还算数?” 他神色一凛,抬眼看了我片刻,才沉声道:“作数!” 我面带笑容,强压着心中那股不时上窜的怒火,讥道,“作数?我没看到你的诚意!”碧霞山的遇刺,赏迷榖花我的昏迷,这前前后后的几次了,就是你的诚意?前脚说跟我合作,后脚就派人杀我,简直小人他爹! 他目光波澜不惊,道,“我即应允了你,定当做到。” “那你为何屡次对我下手!”我声音陡然提高,再也难心平气和地说,更是难把笑容堆到脸上了。 你轻蔑地看着我,微眯狭长上挑的凤眸,嘴角带着一抹讥讽,是好整以暇道:“你认为是我所为?” “我亲耳听到你要杀我的话!”我理直气壮地说道 “可曾见到我杀你了?” “你杀还是借他人之手,只要目的达到不一样吗?你的声音不会假!” 他不屑地冷哼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更何况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你只是听到我的声音,就判断是我所为?”说到此,他打量我一下,鄙夷道:“枉背了于皇后的头衔,却没有她的智慧,愚蠢至极!” “你……”我一时气结,无语反驳,只知喘着粗气怒视着他,思索片刻,还是硬着头皮问道:“那又是谁!” 第050章 唇枪舌战两败伤 “是谁?他冷笑,“谁都有可能!且不论虎视眈眈的老五、老九等诸藩王,王霖一派岂能坐视!” 我苦笑笑,“我自认为不招这么多人惦记!” “自己的言行已经决定!” “老五和老九可救了我的命!”我鄙视他:“玩嫁祸他人!” 司马珏冷嗤一声,站起来咬着后槽牙道:“枉我奔波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摆脱那些高手的围攻,赶去救你,你却小人之心。”说着目光变得严厉起来,“那日我若不及时赶到,你信还能站在这儿?” 我默然。 司马珏接着道:“老五老九什么心思你定是清楚,他们知我赶来,才不得出手救你,还让一名女子扮成你的样子,把我引到它处进行围杀,你没见府中的王武等侍卫都受伤了吗?”司马珏后面的声音透凌厉。 我知道王武等人受伤,却不知道是为我受伤! 我心中的天秤乱了方寸,颤声道,“那崖上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自己天真的充满感激地认为康王是救我的,真是被他卖了还高兴地帮他数钱呢?想想很是恼恨。 可司马珏对我所言的又有几分可信度? 司马珏:“心怀叵测之人即能找人扮你,就不能找人扮作我?”他声音中透着寒意,面上也罩上了寒霜。 “那司马蝶儿是害我的人还是护我的呢?”我睨他一眼,问道,司马珏看我一眼,“我说过这些人皆有可能!”即没否认也没肯定,我看出他在顾忌!是不想把蝶儿扯进来! 想来狐狸厮和康王救我,不得已而为之,他们必是知道司马珏追过来,不想留有把柄,这才发生了早上我看到的三人在一起的一幕! 我有些分不清这些人究竟谁真正在唱“红脸?”谁又是在唱“黑脸?”还是在上演“双面?”皇上在这中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这头绪今夜是理不出了。 看着司马珏那冷峻的面容,再想想他对我的言行,亦真亦假让我分不清理还乱! 再想想其他人的虚与委蛇,口蜜腹剑,我自认为能游刃有余逢源于他们左右,此时看来……胸中气息有点不畅。 窗外传来噼噼啪啪雨打树叶的声音,我的心忽然感觉很空,随着那雨落的节奏,似敲打在我心般一下一下的生痛,头一阵眩晕,我苦笑,看来真是身子弱了! 不想让司马珏看出我的落败,扶住了一旁的椅背,稳稳心神沉声又问道,“那青衣人又是谁所派。”我想起了楼扬的那位师兄 可能感觉到我的异样,司马珏蹙眉猛地站起身,不知是想扶我还是真的端茶也要这般迅疾地站起来。 他看着我摇摇头轻叹道:“你放心,我即应了你……”说到此,他停了片刻,才低声道,“必拼命护你周全。” 我此时心情极差,脑中更是纷乱如麻,听了他的话,眼前出现了唐灵依那俏生生的身影,努力向两边扯扯唇角,“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看不如你现在就放我走!我们两清,你把心仪的女子娶进门,有了她家的支持你事半功倍。” 司马珏猛然怒视我,眼睛中充满厉色,这厉色在慢慢地蔓延,像要喷出火般,我忽然不惧他这个样子,唇角带着冷笑轻蔑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还是我的越王妃!想走?想都别想!”他一字一顿地咬牙道。 我灿然一笑,“死可以吧?” 司马珏:“你……” “越王妃?让许多女子好生羡慕的称呼啊!劳心你还记得!”我继续嘲道。 说完我鄙视地看向他已好了七七八八的腿,“看来我是走不了!不过,越王爷的腿可要好生养着,别落下什么病根!否则亏大了!”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你难道就心中无它?这又是哪儿来的?”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一怔,回头,见他猛地向桌上扔了一件东西,看他一眼,走过去拿起才看清,竟然是我从那穿玄衣公子的马车拿的那块玉佩。 “在你这儿!”我不假思索地道,先前找不见,还以为丢了,婉惜了好一阵子,竟然被他拿走了! “你怎么会有此种玉佩?”司马珏面罩寒霜继续问道。 我讥讽道:“本公主也是出身皇家,有这种玉佩奇怪吗?” 司马珏点点头,“然也!你可知,三司会查的‘三王谋乱’之事,那物证就是此玉佩?我要不要也上交呢?”司马珏说完面上带着玩味看着我。 窗外一声炸雷震天动地响过,我头被震的嗡一声响,跌坐在椅中呆呆出神! 耳边传来司马珏慢条斯理的声音,“你既得到他家的庇护,想来之前所有之事都是你们串通所为了!也难怪你不屑我再护你?” 我一听猛然惊醒,头皮立刻发炸惊呼道,“六月要飞雪了……!” “在下雨!” “都一样,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每日生活在你的监视,哦,是注视之下,如何和他人串通?如此,你岂不是也难逃干系!”我稍停又道,“上交?好,‘三王谋乱’顷刻变成‘四王谋乱’多热闹!” 他所说之前的事儿,当然也包括刺杀皇上了,自己真是口无遮拦,不分轻重就瞎说,这下好了,着了他的道。我可不能就这样替他人担了这掉脑袋的罪名。 听了我的话,他到是沉的住气,只管慢慢喝茶,“越王妃娘家赔嫁的玉佩,看着甚是可疑,交给大理寺方好,否则性命堪忧!” “我能说……这玉佩真不是我的吗?”我声音犯着颤小声嗫嚅道。 司马珏:“没轻视你娘家,有此等玉佩委实不奇怪!” 随着雷声,雨势加大,抹一把额上的冷汗,长长舒出一口气,保命要紧,女子大巾帼要能屈能伸,面子先踩脚底下再说。 “真不是我的,是,是我捡的!我,我还见到了老五。”我想起了康王和那玄衣公子相见的情景,心中掂量了一番,没有一个好人,不如让他们互相掐去又何妨呢!便拣重点告诉了司马珏。 第051章 更深夜漏欢情薄 这烫山的山芋先扔了再说,别管是谁家的,赶紧把自己扯清保住命方为上策! 听完我所言,司马珏面色严峻地沉思了片刻,才转向我嘲道:“嫁祸他人?” 赤-裸裸的小气之心,这么快就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我。 本想示弱一下,可他的样子委实让我又气又恨,好强之心再次激起,刚要出声反驳,看着他面上那若有若无的嘲笑之色,反而笑道:“不是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这都是跟你学的!难不成只许你州官放火,就不许我百姓点灯吗?嗯?越王爷!”面带笑,声发寒这火候真不好把握,我承认达不到他的水平,忙动动发僵的两腮。 司马珏唇角上扬扬,唇边带了一抹讥笑,坐在桌前,慢言答道,“怎么?无胆量认账了?咳,不是你娘家的了?” 我张张嘴,自打耳光啊!信口开河就是掉入河中沧个半死,被他生生地“将”了一军,恼人! 我拧眉瞪眼瞪着他,顺了顺气,学着他的语气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你越王爷和这玉佩的主人所指使,这玉佩就是你伙同他人的证据,我连夜进宫向皇上坦白了吧,哦,还有那佛书,内容甚是新奇,估摸着皇上也没看过,也该呈上,否则就是不忠,您说是吧?” 我看得清楚,司马珏的一口茶在喉咙哪儿一滞,他伸一下脖子方吞下。 他放下茶盏双唇紧抿,冷眼盯我片刻,才沉声道:“你可知这玉佩的来历?” 我看着玉佩茫然地摇摇头。 他轻叹口气,道:“此乃琅玡王家之物。” “琅玡王家?是谁?”我奇道。 他看着那块玉,“象征云南王——王氏家族特有的的玉佩!‘琅玡王令牌’,只有王家子嗣才佩有。” “很厉害吗?” 司马珏沉思着,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沉声道,“光武年间我们司马家的江山险易手他人,是在琅玡王家的鼎力相助下才坐稳,先祖对王家皆感恩戴义,怀欲报之心。王氏家族中的男子们早早就被封王封侯,那时曾有着‘王与马共天下’之说,可见王氏权势之大,已是无人能及。 圣宗年间王氏家族萌生出反意,先祖为了压制王氏,未派一兵一卒让其家族去戍守云南,没有旨意不得擅自进京。未曾料到,王家竟在异族杂居的蛮荒之地生存下来,其势至今。” 说到这儿,他轻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想不到京中竟然有人和云南王王训来往,想来最近所发生的遇刺恐怕王家难逃脱干系,王训终于还是耐不住寂寞了,其心可诛。” “不是我!我可是堂堂的南杞公主,跟他们可没有半毛关系,我刚才是,是……胡言乱语。”我嗫嚅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么有渊源的家族,不能随便“靠”啊!否则祸事上身!杀头的‘反’帽子压下来,自己啪及一下就得被压死! “此时不是了?”他冷嗤一声,“没有嫁祸他人的本事,就莫要逞惹祸上身之能!” 我脸上一赧,你们这些看似满口仁者义者的谦谦君子们,哪一个不是心藏祸心卑鄙险恶之人?有何廉耻说教他人? 忘了刚才要命的紧张了,不经大脑地脱口讥道,“我确实有待和你学习一下尔虞我诈的本领,练习一下嫁祸他人的招术,也不至被越王嘲笑。”轻哂一下看着那玉佩,“就说这玉佩,你早就获得为何不拿出?你敢说你心中无它吗?你敢说你不是在等着利用它的时机吗?我,就是例子!” 司马珏面上再次罩上寒霜,眼神似利剑般直穿我内心,让我心中一紧,只听他从牙关中挤出一句话,“你当真不想活了!” 我冷笑道,“想活又如何?我能决定的了吗?全凭你越王爷一句话,你想让我晕就晕,想病就病,不能出府就不出,就是不知道哪天越王爷让我到地府报道,到那时可得提前吱一声,我要死的明明白白!” 说完我的心陡然空落落的,就像荡在水中的浮萍,无依无靠,身子不争气地晃晃,我咬牙撑住。 累了,真的累了!不想再跟你们演下去了,就算你们演霸王别姬也好,还是上演秦始皇统一六国也罢,我只想演好我费馨在古代的幸福生活,要卸装走人。 司马珏慢慢转身看向我,紧抿薄唇,凤眸微眯,眼神之冷让我本就无依的心似包围在寒冰之中,他盯着我良久才从牙缝中崩出几个字,“不识好歹!”说完,猛然摔门而去! 我懵懂地环顾一下屋内,这好像是他的书房,还没容我反应过来,他又折回来了,双目冷似冰刀盯着我,我面上直犯寒,不由自主向门走去。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从他身旁走过。 此时,四更已过,雨,已经停了,天空中闪出几颗星子,一眨一眨也似在嘲笑我般。 一股清爽之气迎面而来,清新的空气中大脑瞬间清明,脑中迅速闪过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又被他算计了。 …… 时令已经进入六月,夏季到了,天气变得炎热起来,我和司马珏的关系自那晚进入了冬季。 圣人萧回了夕明邑,走时还不忘诱惑我,说夕明邑多么多么的好,“怡澜烟翠”冰凌皇后生活大半生的地方,我若去他万俟世子做主把那庄子送我,还说他们万俟家有个神秘的“无忧谷”是神仙住的地方…… 这些话让我好生心动,好生向往,却又好生的无奈。 真是想去看看那位前辈“老乡”生活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发现些现代社会的蛛丝蚂迹呢! “无忧谷”真有没有神仙且不论,只凭他眉飞色舞的描述一定是一个神秘多宝的地方,况且圣人萧还神秘地说,只有他们万俟家和冰凌皇后才知进入这个神奇“无忧谷”的道路,这更加勾起了我想去一探究竟的心思, 只是眼下的境况,就算离开这越王府一步都难,我总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盯着我的一言一我,使我很难见到楼扬,联系他的一对信鸽,不见了踪影。 第052章 蝶儿带来的消息 我询问了府中的所有下人侍卫,都一概不知,管家旺财说什么被猫吃了,我看是他得了司马珏令他吃了! 那好,我就行使一次我这越王妃的特权,让人杖责旺财二十,地点司马珏的书房门前。 司马珏门都没出,让墨夕传话,“扰了王爷清修了,到远一点的梅馨阁去罚,再者二十少了点!” 我咬咬牙,慢声道:“听王爷的话,杖责一百!让王爷知晓。” 墨夕苦着小脸又来传话,“砍了!” 终于,淡定的旺财发出了杀猪般的求饶声,“王爷、王妃饶命啊,那鸟吃了奴才,奴才也不敢动它们一根毛啊……! 我:“把他吊在树上引鸟!” “王妃!奴才晕高……” “……” 自此,我和司马珏的脸永远都是相见不如不见地一个表情,就是没有任何表情。 最压抑的是和他一起用餐,那气氛透着一股子别扭劲儿,我是毫无形象猛吃离自己近的菜,他是形象优雅只吃离他近的菜,就像对方面前的菜放有毒药般。 要不说男人的心海底针,猜来猜去你越猜越深呢。 他好涵养,一连数日宿在梅馨阁,虽然我们是你睡你囫囵觉,我做我的春秋梦。无话,冷脸,却相安也无事。 他这段时间每天和王武宋楚又窝在书房不知密谋什么,王武和宋楚一连失踪了几天,同时司马珏也去了庙里“参禅”了几日,我又咸吃萝卜淡操心地瞎琢磨了许久,他,不用上朝议政了?皇上大臣们是不是给他冷脸了? 我思忖着,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一不做二不休趁他不在府中卷了财产开溜吧! 搬好了梯子才发现府周围的侍卫似篱笆般挺立,楼扬此时来就算是鸟人也会被射下来。 我大摇大摆走向府门,门口的侍卫甚是懂礼貌,一见我立刻排列整齐,不卑不亢地向我行礼问候,“王妃留步,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府。” “那你们可要守好门,别让坏人进来。”我说着继续向前走。 “王妃!请留步。” “不留步了,你家王妃忙着呢。” “尤其是您!” 我只好停下,无奈地动动唇角,一指几人,“谁说我要出府了,你们怎么守门的,竟然把苍蝇放进来,给我赶出去……” “啊!哪,哪只?” “所有!”身后传来几名侍卫上窜下跳追赶苍蝇之声。 我悻悻地回到屋内,把身后背着的包袱藏在床下,含口冷水喷在还在昏迷的采苓脸上,采苓一个机灵猛地坐起身,周身上下把自己看了个够,才一把抓住我,“王妃可无碍,府里八成进了歹人了,奴婢上茅房时被人从后面敲晕了……” “呃,不必担心,歹人已被门口的侍卫赶跑……” 自上次遇刺后,司马蝶儿成了越王府的常客,尤其是司马珏不在王府时,她来的越是勤快。 我从她哪儿知道了不少关于朝内朝外的八卦非八卦的新闻,谁家的小妾被大夫人挠了,谁家的儿子看上了“青伶馆”的小倌断袖了,谁家的媳妇红杏出墙未果被摔下墙,砸在狐狸精身上了……。 这些八卦内容让我很是有心思和她研讨几番,最是关心的还是司马珏等兄弟的那些桃色非桃色的八卦。可她却偏偏不说,甚是不合我心意。 府里委实闷的厉害,好不容易来个和我说话的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也相信在越王府她也不敢掀起什么阴风,对她那份戒心却是少不得。 她的新八卦更新了我脑中的旧八卦,确实劲爆新鲜,我真拿捏不准会不会也暗存着陷井,说得过多又怕自己着了她的什么道。 劲爆的内容“三王之乱”有了新进展了,夷王被抓入大牢。 据蝶儿讲,夷王的侧妃前几日去庙里进香,一回到府中就暴毙,夷王本应在府中待查,却让自己的妃子擅自出去,大理寺、刑部、吏部的官员组团去“慰问”很是不给情面,也不管夷王正处于悲痛中,就是一通审问。 而云南王王训也真会凑热闹,状告夷王陷害他,找人假扮世子王翥,并把假扮之人抓获,据说那人已经招供,原由就是夷王看上了云南王的一块宅基地,想讨要养马,王训没答应,恼羞的夷王报复他。 福,向来无双,祸,从来不单跑,这时,王霖也向皇上递了折子,说夷王陷害康王,原由就是去年康王赈灾时,抓了因贪污钱粮的夷王的妻舅入狱,并致使此人死在狱中,夷王怀恨在心,便棋走险招,找人喊出了那句话。 夷王听完这些是勃然大怒,大骂王训和王霖,骂康王之时捎带着皇上也捡了些便宜,并盛怒之下拔剑杀了大理寺一名办案官员,被打入死牢。 皇上对夷王的行为大为震怒,让三司官员加紧追查“二王”所奏之事是否属实,一旦落定,夷人便会人头落地。 蝶儿说完叹道:“五皇叔向来脾气火暴,却是刚正不阿之人,他最喜之事就是听戏,他的侧妃生就一副好嗓音,皇叔最是喜听她唱戏,如今却去了,也难怪皇叔伤心做出了失礼之事。” 无论事情真假,终究,夷王做了替死鬼,我又想起遇到的玄衣公子,云南王世子王翥,明明就是王训伙同王霖、康王狼狈为奸陷害夷王。 我要不要跟皇上说所遇之事呢?我掂量一番,皇上会不会相信呢?不信,要我的命,信,康王要我的命! 再掂量一番,我为什么要替夷王说话呢,他这样做必定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眼前竟然出现了司马珏的身影。 掂量来掂量去,掂量出我一身的冷汗,明哲保身吧,别把自己当盘水煮鱼,弄不好鱼没吃上被烫得血肉翻飞,太不值了,荡秋千,荡秋千。 “蝶儿啊,我们女人不谈论国事,国事伤身,对皮肤不好。”我道,这小丫头跟我说这些,说不准又给我使什么绊子吧! “七嫂说的对,不谈国事,七嫂,我跟你说,城南一户人家的小姐未婚先孕,听说那奸夫是个和尚……” 第053章 热情似火的冷漠 我坐在秋千架上,直咧嘴,绷脸不理她吧,又不妥,人家一副热脸总不能贴我的冷那啥吧(后面语言不雅),为了配合她的喋喋不休,我便哼哈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一声,保持着一个常态,认真地聆听,媚笑点头不语。 我思忖着,蝶儿郡主冰雪聪明定知我的心思,果然,“七嫂觉得蝶儿说的是不是甚是有趣?我也觉得如此,从明儿开始我每日来和七嫂说说话,给七嫂解闷可好。哦,七嫂不用这么感激的看着我,蝶儿心中愧着呢,七嫂越是这样,我越是要补衬些方可心安,莫要跟我客气…… 你的热情,好似夏天一团火,熊熊火焰包围了我,我好热!你好毒! 采苓小姑娘最近心情很不好,由于我遇刺的事儿,她终于出息地明白了一回,对蝶儿的常来常往很是不欢迎,每次蝶儿一来,她的小脸就拉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却又碍于她的身份,只能默言,又不能把人家赶出去。 再者,她看我的腹部依旧平平如夕,失望之余竟然燃起熊熊斗志,不是今天给我做十全大补汤,明日给我做内调理滋养品。 最后,在我火气旺的嘴里都要喷出火了,脸上也生出了痘,眼睛瞪的她都红了,她才苦着脸罢手。 查觉我和司马珏在“冷战”,采苓姑娘非常觉得高地转移了“关心”的目标,为我和司马珏和好做着不懈地努力。 这日,司马珏刚从庙中回府,她也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催情药放入了他的茶中。 晚间,正当我和“周公约会”正酣时,本来宿在望月轩的司马珏是脸色绯红,呼吸急促地冲入我房内一把把我从床上抓起来,低声吼道,“你想要,我成全你!” 也不顾我醒没醒,就猛地就吻上了我的唇,双手一把扯开了我的衣服,随着胸前一凉,惊吓中我本能的赏了他脸上两巴掌,慌乱中忙护了胸,是连踢带蹬地把他踹下了床。 看清是司马珏后,想停手已经晚了,他仰倒在地上,双眸闪亮,喘着粗气盯着我,我在床上双手护在胸前,防贼似地瞪眼瞧着他,我们就像两只撕打累了的狼,在待机等着给对方那致命的一击! 片刻,他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恨声丢下一句,“想活命,就莫要耍这种悲劣的手段!”说完急急摔门而去。 愣怔在床的我,紧张的神经一松,大脑中竟然在回味刚才被强吻感觉,那吻的力道和霸道劲儿,我竟然有种想让他再来一次的冲动。 我拍拍额头,费馨,你有点出息行不,又不是没被吻……呃,真没被吻过。 采苓没让我们滚了床单,却让司马珏在花园的水池中泡了一夜的澡,才过了药性。 司马珏之字不说事情的原由,只是命人杖责采苓一百,就采苓那竹杆似的小身板,我估摸着打完不死也会只剩半条命。 只好鼓了几鼓胸中之气,厚着脸皮跪到司马珏面前,说自己指使采苓所做,只是想看他出丑而已。 司马珏冷眼看着我,我低头一副诚心认错的样子,不知他是否相信我所言。他想要的无非是让我伏低求他,方解他吃的哑巴亏,我偷看着我在慌乱中给他脸上、脖子上留下的抓痕。 可能想教导我几句,哪知他突然脸色一变,站起身向外快步跑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暗眯起双眼,小样儿,有你受的了。 看看跪着的采苓,姐为你出气了! 采苓到是免了打,却在院中跪了一天一夜。跪完站都站不起来了,被人搀起来,一连几天走路都像是得了风湿。 据墨夕来禀,司马珏夜晚受了风寒,闹肚子了,让我自己用餐。 我胸中甚是气顺,风寒闹肚子了?我也该慰问一下,端过熬的香糯可口的蘑菇粥关心地叮嘱墨夕,“给王爷端去!王爷肚子不舒服,不要让他食荤腥之物。” 墨夕端着粥,跑的甚是欢实,我神情气爽地摇着团扇悄悄跟在后面,心情也甚是欢快。 躲在望月轩外面偷瞄着里面的动静,没一会儿就见墨夕端着那碗粥坐在檐下喝得很是嗨皮,边喝边嘀咕,“好喝,好喝,王爷真是疼奴才……” 看着采苓一瘸一拐的走路样子,我直叹气,为防止类似的事情再发生,我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给她好好上了一课,“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王爷是谁?眼里岂能容得下沙子?你给他放媚药,你让皇上怎么看?让那些王孙公子怎么想?让北晋的百姓怎么说?知道的说你是为王爷和王妃着想,不知道的还以为……咳咳……王爷身体上……那……那方面有疾呢!” 看着采苓那疑惑不解的目光,忙继续开导道,“你可曾想过,你用这样低劣的方式,闹不好再让王爷伤了根基,心理上有了阴影,这阴影一产生呢,就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啊!王爷必竟是有身份证的人,怎可容忍如此下作的手段呢!……” 说完后,效果非常显著,采苓小姑娘是双眼放光,小脸激动的带着一抹绯红,向我宣誓保证道,“王妃放心,奴婢下次会想个更稳妥可行的法子,定不会再失手!” 我一口茶没收住尽数喷在她身上了…… 自此,我和司马珏是相当的客气,“王爷早,臣妾给王爷请安了!” “王妃客气了,受宠若惊,还礼……” “王爷客气了,给王爷道福了……” “还礼……” “我还礼,给王爷行跪拜礼……” “我不客气了,请王妃跪吧……” “……” “王爷,请喝汤,这汤甚补,俗话说,补补更健康……” “王妃请喝,常言道,你好我好汤补更好……” “王爷喝……” “王妃喝……” 本就没打算给你喝,我喝,我喝,一锅全喝完!汤饱! 我们客气的样子把采苓妞感动的说话都带了颤音,“王妃,奴婢怎么瞧着您和王爷不……不太正常呢!” 正常,非常正常!要不是司马蝶儿来送帖子,我们还会热情地客气下去。 司马蝶儿要行及笄礼,邀请我和司马珏去观礼。 第054章 兴致勃勃及笄礼 我直接让她去问司马珏,以我们俩现在的情况,我料定他必不会去,我也是有骨气的人,定不会陪他去扮演“我们的生活比蜜甜”。 要不说男人的心海底针,猜来猜让人恨呢,司马珏非常爽快地应承下来了。 “七嫂,七哥甚是为蝶儿行及笄礼高兴,答应说准时去,蝶儿可在府中恭候你们喽,等着你们的礼物哟!” “啊,呃,礼物定去,定去。”礼物是亮点人是陪衬。 许是为了和我说观礼的事儿,晚饭时,司马珏的样子甚是严肃,冷面上透着不容拒绝的冷漠,让我无法对他热情起来。配合地也保持了肃容,沉默! 饭桌上的气氛,一改往日宾主的热情好客,好生的压抑。我的吃相也压抑地斯文起来。 采苓小姑娘又激动了,刚接受了我们热情似火的相敬如宾,而今这一转凉,她能不兴奋吗,转着一双闪着亮光的眸子,看看我,看看司马珏,小脸甚是苦。 我瞥她一眼,我们热情你担心,淡定你也忐忑,妞,你这不难为我们吗! “蝶儿及笄礼,皇叔邀我们观礼,准备一份礼品吧。”司马珏淡淡的声音传来,我还没说话,旁边的采苓却传来一声长长的舒气声。 我盯她一眼,虚虚握了拳干咳两声,“也不知蝶儿妹妹喜欢什么?”也淡淡地道。 司马珏略一沉吟,“送她……上次蹴鞠时,太后赏的那柄玉如意吧!” 什么?那,那可是我的奖品,凭什么你送人情,我眼睛瞪圆了,重咳两声,“能……” “王妃有异议?” “异议?没有,能送,必须送她,祝福蝶儿妹妹及笄后心想事成,事事顺意!”人家一直都事事顺意,多此一举!我的如意呀! …… 司马珏对她的蝶儿妹妹可谓真心的称心如意!竟然送这么贵重的礼,我端详着要送给蝶儿的羊脂玉如意,委实不舍,这造型,这色泽,这身条,这多么的多么……多么的让人喜欢! 只是一想到很快就是别人的了,真心肉痛啊!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快快隐去! 我琢磨着,去观礼人必不会少,司马珏即答应我去,必不会生出无端的事端,他不会办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儿!当然为了自己的脸面也定不会让别人砸我的脚。 想着能一赏古代的成人礼真是件令人心情爽快的事儿,这么热闹的日子在府中“长蘑菇”委实浪费阳光,该出去晒晒太阳了。 许是压抑的时间久了,我这样一想,竟然兴奋地小失眠了一把,在床上烙了许久的“煎饼”方才安生下来,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着实没出息。 …… 轩王府很热闹,蝶儿的母妃已去世,由轩王爷和侧妃迎接着众宾客的到来,中间不乏许多少女。及笄礼还未开始,大家随意地轻声聊着。 我和司马珏坐在观礼席上,保持着对外传言的夫唱妇随的样子。 “七哥,七嫂,有时日不见了!”狐狸厮摇着折扇风骚如故出现在我们面前,只是今日他未穿他的大红狐狸皮,却着了一身翠绿色的衣服,这绿色让我想到了春天里耐不住寂寞早早探出头的狗尾巴草。 只是这厮喜欢的颜色也忒独特了,不服牙都痛。 穿在他身上却也不显得俗气,愈发显得少年英气勃勃!想来他今日不想让大红色显得那么出挑吧,可难道他不知道这颜色最是吸引桃色吗!更吸人眼球吗! 我扫一眼四周,你瞧瞧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我们,神色颇复杂。也难怪,司马家的兄弟几个,个个生就了一副招桃花的皮相,看看把那些少女为难的,想看看帅哥都不敢明目张胆,不是用帕子就是用团扇遮了半张粉面偷瞧,多害人吧! 狐狸厮身边还跟着一名生得油头粉面的灰衣青年男子,向我和司马珏行揖礼。 “钟琦见过越王爷,越王妃。” “钟公子不必多礼。” 我忙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也站起来道福。 钟琦和司马珏又客套了一番,一揖手“越王爷越王妃请随意,在下去向姑父道贺。” 估计早就着急了,他的眼神泛着赤热,绝不是见到司马珏和我的原因,而是追着一个身影留连,我也学着那些少女的样子,团扇半遮面顺着他的眼神瞧去,不由暗叹,圣人萧不在甚是一大憾事,钟琦直接就奔向了蝶儿。 真乃窈窕淑女,公子追着求。 “七嫂,身子可无恙了。”狐狸厮的话打断我的发憾。 我浅勾唇角点点头。 “七嫂清减了不少,却多了几分病态美姿,七哥果然好福气!” 你病态!你一狐狸窝病态!我依然浅笑着点点头。 “九弟,皇叔哪儿去见过了吗?”司马珏冷着脸提醒道。 “不急,七嫂看着身子还甚是弱,是不是还没好利索,七哥可护好了,莫要再昏倒!”有些人天生生就了一副贱骨头,他不犯犯贱浑身汗毛孔都透着不舒服! “信王,你……”我说着一指他身后,“不要face!” 狐狸厮忙转头去寻,“何物?”自己原地转了一圈,才诧异转向我,“不要费思?”转瞬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七嫂提醒的是,“我不要费思,不要费思!” 我点点,对他的回答甚是满意! 狐狸厮还想说什么,司马珏脸黑了,冷言让他去拜见轩王爷,他笑嘻嘻地样子甚是“不要费思”地向我抛个笑媚眼,风骚地在周围一帮花痴少女的偷瞄中巡走过去! 听旁人议论,及笄礼在等着正宾到来。 正宾,肯定是个大腕极的人物。也对,一般大牌明星不迟到个把时辰是不会现身的,那样方可显得重要,等着吧!看看帅哥美女,养养眼! 我的目光落在那些少女身上,这些女子平日里应该是甚少出门,眼光全是悄悄地围着年轻的男子打转,就是奇怪怎么看向我的目光白眼比黑眼多呢,看向司马珏的眼神却是黑眼中泛着热烈呀! 揣摩一下,也就理解了,这么帅的哥们,一人霸占着,她们且只远观不可亲近,还得努力把持着自己小鹿乱撞的心,委实不公平,不易! 第055章 艳舞惊瞎众男眸 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有八卦必不可缺了桃色,一旁众女议论声清晰传入我耳中。 一女:“瞧越王爷夫妇甚是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二女:“话虽如此,越王妃可是差强人意,以前我甚是崇拜她,如今见她真有种‘扫把星’之感,总给越王爷惹麻烦,越王爷对她依旧体贴,好生羡慕。” 三女:“听说她和男子们蹴鞠赢了,此等事现在我甚是不信,想来是大家让着她。定是故意模仿冰凌皇后的生活习性,以此引起太后和皇上的青睐,此等手段好生的让人瞧不起!” 四女:“是了是了,瞧她那柔弱的样了,哪有一点像冰凌皇后?我瞧着八成是使了媚术,迷惑了众人。可惜了越王爷这样芝兰玉树般的人儿被她所累,岂不是愈发的不讨皇上喜了! 五女:“听说淑妃娘娘对她甚是不满,成亲这么久也没见她的肚子有动静,已有替越王纳侧之意。且不知谁家的女子幸运!” 六女:“好女不愁嫁,看我们的蝶儿郡主,听说她和万俟世子走的甚是亲近,还听说前不久都去拜‘迷榖花’了。” “真有此事……” “越王真要娶侧妃……” “真要纳侧?……” “……” 好事不出门,坏事流四方!我是隔着门缝吹喇叭,名声在外啊! “迷榖花?”我思忖着,低头看着茶中飘浮旋转的茶叶出神,司马蝶儿,你究竟演的什么角色?小说中不都是女配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女主做对吗?譬如唐灵依,怎么你这女不知几配总抢镜了呢? …… “笄礼始,全场静。天地造万物,万物兴恒……”随着赞者清柔的声音唱起,笙乐响起,蝶儿的及笄礼开始了。 我们又重新被请上了观礼席。 就见那赞者盥洗手就位,请出了今天的主角司马蝶儿,她长发披肩跪坐在场中,赞者也跪坐下来给蝶儿梳头,然后向观礼宾客行揖礼,请出正宾。我一看那正宾眼直了,太后。 那位赞者也终于转向了我这方,看清了,司马珏眼直了,唐灵依,他虽面不改色,满眼的温情赤热之色出卖了他的心思。 我轻哼两声,注意一点影响嘛。司马珏看我一眼,我忙若无其事地把目光移向场中。 场中,太后先是洗手,到了蝶儿身旁吟颂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全是我听不懂的词。 坐下来为蝶儿梳头加笄,完毕。唐灵依带着蝶儿进了一旁的房内。 这就完了?就梳一下头?正当我不解时,就见蝶儿换了一身新衣服出来,向我们展示一下。再向轩王爷夫妇行正跪拜大礼。 接下来的场景跟刚才一样,太后又是洗手,梳头,蝶儿换衣服,行跪拜礼,一直梳了三次头换了三次衣服才算不换了。 后面又是跪呀拜呀,幸好这些古人从小跪来跪去的膝盖比较软,如我这般硬的膝盖,定是早就起不了身了。 轩王爷夫妇满是慈爱的教诲一番,蝶儿听完向你王母妃宣誓保证一番,类似定不会留连夜店不归,尊老爱幼,不早恋,哦,这个可以有,等之类的词。 “原来及笄就是跪来跪去梳头换新衣服啊!”我一不小心,小声地把心中所想念叨了出来。 “有趣吗?”一旁一个声音配合我道。 “嗯,有趣?” “未行过?” “没有!啊,行过,当然行过。”我醒过神来,瞟一眼一旁斜视我的人一昂头答道,“我梳了六次头换了六次衣服呢。不信你问采苓。”我说着扭头看向采苓,“是吧,采苓!”采苓小姑娘听完,樱唇动动,粉面上神色甚是痛苦,蹙眉骨碌着一双杏眼看看司马珏又看看我,吭哧了半天没哼哧出个一二来,我奇了,这丫头关键时候怎么这么不给力呢。 我吧,是这么琢磨的,蝶儿是个郡主尚且能梳三次头换三次新衣服,我是公主肯定会比她多一倍方显身份的与众不同。 “甚是,此番才配你的身份。” 我说什么来着,果然如此吧! “那是!”我说着看向司马珏,难得这厮和我意见一致,只是他面上那淡淡的笑容和睨视我的眼神,怎么瞧着都和他说的话不太相符!难道,我又错了? 蝶儿的及笄礼毕,换上了歌舞娱乐节目,太后赏了会儿节目就离开了。 对于古代这柔和慢节奏的舞蹈,我看的很是犯困,想想前世生活的社会那节奏感超强的音乐,真让人振奋,想着想着头不由自主地自按节奏晃了起来。 “王妃,您,您头怎么了?”采苓关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节奏。 怎么了?想入非非呢! 灵光一闪想起一旁的人,忙偷眼窥一下,司马珏浅勾唇角饶有兴趣地偷窥着我,两道偷窥的目光相遇了,各自忙佯装淡定地闪开。 他若无其事地端茶喝了一口,目光投向场中。 我也若无其事地端茶喝了一口,目光配合他看向场中。 一阵节奏感很强且熟悉的音乐响起,让我的茶在嗓中滞了滞,眼前一亮,精神也为之一振,心中感叹,谁说古代人保守了?没来过且莫下结论。 看着场中的情景,甚慰我心。 场中出现了五位红色轻纱覆面的波斯女子,身上穿着很是凉爽,大跳肚皮舞。 五位异族女子个个生的妩媚妖娆,身材火辣,红色流苏胸衣和挎在胯部的红纱裙衬着那白瓷般的肌肤,瞬间亮瞎了在场的众人的色眼。 周围的少女,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穿着如此省布料的舞娘,个个又惊又羞,欲看还遮,是偷眼观看。 还是男人直接,目不转睛形容的很好,如果眼神能吞人的话,估计那五位舞娘早没人影了。 我又想起了一旁的人,头保持不动,转动眼珠斜眼偷瞄一旁的司马珏,他虽没圆睁双目,却也是目不斜视,看得甚是欢实。 暗自点头,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正常男人的眼神,见到美艳不可方物直视,方不显虚伪做作,很好。 第056章 最适合偷情之地 随着舞娘手脚铃铛悦耳响起,曼妙的身姿扭臀摆胯,那一颦一媚勾人的眼神,很是让人淡定不下来。 我身后传来“哎”的一声“呀”字没敢出来。 大惊小怪,我回头看一眼出声的人,采苓用帕子掩额,眼睛却从帕边偷瞄着场中,我一把扯下她的帕子,矫情个什么劲啊,多养眼啊! 不看这辈子怕是没这等机会了,看吧,光明正大的看,人家敢露你要敢看,不要对不起人家这如此凉快的打扮!采苓变得手脚无措了,看着我的眼神甚是委屈。 如此火辣撩人的舞蹈,话外音传来各种不淡定之声,清晰地传入我耳中,“喂,老兄,你口水流我脸上了……” “哦,你流鼻血了……” “你也流了,同流,同流……” “喂,你揉我胸做什么……” …… 我真心佩服轩王爷,女儿及笄礼大跳艳舞,她是在解放女儿的思想呢?还是在解放女儿隆重穿上的三次衣服呢? 轩王爷重口味呀! “王妃,奴婢……” 害羞?看不下去了?小丫头面皮确实有待加厚,我看看满脸委屈之色的采苓,站起身,拉了她向外就要走。 “去哪儿?”司马珏的声音适时的问道。 我略一顿道,“茅房!” “同去!” “啊!”一时没缓过神来,同去?是,是什么意思?听说过鸳鸯沐的,可没听说过鸳鸯……怎么说呢?鸳鸯上茅房?不雅,鸳鸯如厕?不好听,怎么鸳鸯都透着一股子异味。 在我稍愣怔之时,司马珏已经抬腿走了,忙扯了采苓跟了上去,今天要见识一下如何个鸳鸯那啥! …… “皇叔的园子建的甚是新颖,堪称北晋独一。” “听蝶儿说起过,约过我……们几次了,让来逛呢!”就是你司马珏给我造谣生势,害的姐不能出府。 “王妃瞧那边的小湖,湖光映山色甚是美丽!” “的确甚是美丽。” “王妃瞧那‘揽虹亭’造型别致,上可揽月,下可赏花,建造可谓独具匠心。” “匠心,匠心!” “王妃看茅房到了,同去!” “同去,同去。”啊!同去你的个大头鬼呀!“你先请!你先请” “那我不客气了!”司马珏面上带着那经典的若有若无的笑容,向一旁缠满花藤的茅房走去。 我冲青天朗日翻翻白眼,这厮掉茅坑里别出来。 他真是来上茅房了?那我也应该应景配合吧! 我转身向园内走去寻女厕,跟在身后的采苓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看着她一眼,笑道,“你想同去!”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去逛园子!” 皇家府邸、园子素以宏大严整、堂皇浓丽称胜,轩王爷的这后园子则以精致淡雅为主,构思很是巧妙。 听蝶儿念叨,她母妃是江南世家小姐,轩王爷为娶她颇费了般心思,这园子就是为伊人所建。想来轩王爷年轻时,也是位风流多情之人! 活水引致的广池碧湖,闪着点点银光,梧桐遮荫影团团,翠竹缱绻莫惊鸾。亭台楼榭层层影,曲径游廊连连行,让人称妙。 “王妃,奴婢瞧着那湖中的鸟一对一对的生的很是奇特,似曾识得。”采苓指着湖水中道。 我笑道:“那是鸳鸯!” “鸳鸯!”采苓小声地念叨了两声,想来在和她绣的鸳鸯对比。 “这鸳鸯看着果然似传说般幸福快乐。” 我:“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其实鸳鸯风流成性,并不会终身不渝,一方离世,另一只会毫不犹豫地另娶另嫁,让人唏嘘。” “啊!如此不贞!” 看着采苓妞那失望的小脸,我心中后悔了,不该打破少女心中的那份纯真美好,作孽呀! “竟然如此,好生让人失望……”果然打击了小姑娘。 我干咳到,“好了,别失望了,你瞧那假山缠满了朝颜花,下面还用藤蔓作成帘子,多有趣,像不像花果山的水……” 呃,棒打鸳鸯的事儿,我向来鄙视,此时却“棒打“了洞中的一对交颈的鸳鸯,真不是故意的。 那女子的双眸越过男子的肩头现出惊慌之色,男子转过身来,面上闪过一刹那的惊色。 遇到尴尬事儿了,我看着那男子也是一愣。 采苓妞,刚打击了你,又让你见到儿童不宜的事儿,你就当接受早期教育吧! 采苓见我停下脚步,“王妃……”从我身后探头看“哎哟”一声,总算补全了看肚皮舞时的两字,转身就要走,你一把拉住她。躲什么躲,要躲的是他们。 其实,在我前世生活的社会交颈拥抱算不上个多大的事儿,上档次的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男女互相玩命的啃,大有不把对方啃坏都不罢休的架势,姐是见怪不怪,可不等于这古人也见怪不怪! 康王面上的惊色一闪即过,面色冷峻地盯着我,沉声道,“你休要纠缠,我心中……” “茅房在哪儿?”我打断他的话,他面上又是一僵,冷眼看着我,一旁的唐灵依抬手向一侧指了指。 我脚下不停从他们身旁经过,“哦,你钗要掉了……”顺手给已经换上一脸的不屑之色的唐灵依把钗插好,“专心点,呃,那个你,康王胳膊搂高一点,这儿离茅房颇近,不利于互换输氧,换个地儿吧!” 多情自古空余恨,只是未到情泛时。唐灵依呀,你是要他呢还是要他呢? 司马珏同学甚是适合绿化,我是要告诉他呢?还是要不要告诉他呢? 康王竟敢抗旨擅自离府,我是揭发他呢?还是不揭发他呢?一旦告发我是有命呢还是没命呢? 是轩王爷安排康王来此约会的呢?还是被蒙在鼓中呢? 我这是走到哪儿了呢?是迷路了呢?还是没迷路呢! 第057章 北鲜王子的求婚 大脑有点充血,先盯盯神。驻足张望一下,身后的人不知走什么神呢,没收住脚“咚”撞在我身上,我一个趔趄,借势坐在花径小路旁。 “王妃,奴婢该死,撞了您!” 我摆摆手,“不碍事,撞得好!” “奴婢扶您起来……” 我复摆摆手,“休息,休息一会。” 采苓忙蹲下身,小脸憋的泛红,气鼓鼓道,“王妃,康王在……” “嘘!”我忙向她做个噤声的手势。 “可是,王妃……” “没有可是。”我打断她,轻声道,“采苓,有疯狗咬你,你如何做?” “疯狗?在哪儿?”她忙张望道。 “我是说如果,如果。”这妞好让人费神。 “奴婢……奴婢喂它肉包子好了,它定不会咬我了。”采苓眨眼道。 我抚一下额,“它食了肉包,还是咬你,怎么办?” 采苓忽一下站起身,凛然正气地道,“那奴婢把肉包中放入毒药,让它一食即死。”有气势,我喜欢。 “好,搀我起来,我们赶紧地去找王爷。”再晚了祸事来了了。 “王妃,那疯狗……” “疯狗不是被你毒死了吗?” …… 要不说某些人适合绿化呢,瞧,这会子不正风姿绰约地站在郁郁葱葱的花架下面吗,唔,旁边还有那位油头粉面的钟琦,见了我竟然比兔子闪的还快,至于吗,不就是玩偷情吗?姐见多了,不对,两个男人是断袖,也不对,司马珏……何时口味变了? 偷情?断袖?想想还是觉得别扭,两个熟人碰面聊聊很正常,这位钟公子见了我跑个什么劲呢?姐又不是受吃醋的人,他这样做,可真是个事儿! 两次花园遭遇,我得出个结论,花园事发高峰地,有事无事不要去,不是偷情就断袖,桃花极易身上聚! 我怎么觉得司马珏看向我的眼神甚是哀怨呢,我真不是故意要再一次棒打鸳鸯,真没这僻好,只能说你们兄弟心意忒有灵犀了。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他的青梅被别人吃了,竹马落单了! 想想还是配合和他并肩而行,“为何这么急促。”他低声道。 我瞟他一速地掂量了一下,还是低声道,“我见到老五了。”想棒打一次就行了,就别在打击他了,就没跟他说唐灵依投入别的男人怀抱了。 他微不可察地身子停了一下,说道:“皇叔的园子让人惊叹。” 我稍愣怔,转瞬扫一眼周围,笑道,“的确如此,人间难得一见的桃源圣地。” 欲盖弥彰一词出现在我脑中…… 我和司马珏再次回到观礼席时,场中换了内容,充斥着一股子火药味。 原来,北鲜的王子拓拔恪来北晋觐见皇上,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司马蝶儿行及笄礼,便携了礼物来观礼,又非常适时地来向蝶儿提亲。 轩王爷一听,非常痛快地就拒绝了,并言蝶儿早已经许配他人。 拓拔恪不急也不恼,执著地要知道许配给谁家了,那意思大有和娶蝶儿的夫家一决高下,并保证蝶儿何时出嫁他何时娶她。 轩王爷又非常直接地答复,凭什么告诉他,更不不会把蝶儿嫁到一个蛮荒之地的,更不会让一个野蛮之族之人做姑爷。 拓拔恪依然执著,好涵养地说,轩王爷不答应不打紧,他会去恳请北晋的皇上赐婚。 这下子轩王爷不痛快了,怒了,扬言不会受他的威胁,抗旨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非常不友好地下了逐客令。 拓拔恪带着的四名侍卫,其中的三位不高兴了,我一言我一言地为主子辩驳。 这下好了,轩王府也不是吃素的,主子间谈话哪儿论到你们说三道四,要不是看在你观礼还有礼物的份上,非把你们砍成八段。 谁知,那三名侍卫很是护主,依然出言不逊,这真是不识好歹,活的腻烦了。 一时间轩王府的侍卫把五人围住,就等轩王一声令下,要杀要剐立刻就招呼上了。 此时,拓拔恪那名半天不发一语,身着蓝色衣衫的侍卫发言了,也甚是沉着,语言不急不缓地从中周旋,具体他们说什么我不过耳,只是怔怔地盯着这位一身异族打扮很是帅气蓝衣侍卫出神。 怎么这么像楼扬呢?不是像,明明就是他,佩了刀,没有背着他那把黑剑。换了兵器不等于人也换了,就是楼扬。 司马珏冷着脸近前,出声道,“两国联姻,友好之至,王子既然提出,怎会扫了王子的请求呢。只是,自古男愿娶,女愿嫁方为合礼。轩王爷即说郡主已许他人,王子又何必咄咄相逼做出失礼之举。想我北晋惠心纨质女子甚多,王子不如另选良配。” 说到此,司马珏冷笑一声,“我北晋自武宗皇帝时就助你北鲜,个中情谊你不会不知,伤了情是小,若因此事惹起事端是大,不知王子可担当的起!” 软硬兼施,我在一旁心中直腹诽,胡说八道,你我本就不是你愿娶我愿嫁,还不是被给强迫着‘绑’到一起了。 旁边有人高声告诉拓拔恪,说话之人是北晋越王爷,拓拔恪到是谦逊,一揖手道:“听闻越王爷禅参的甚是透澈,小王有幸见到,他日定会讨扰一二。” 司马珏:“本王不和蛮横无礼之人参禅悟道……” 我直咧嘴,这叔侄真像啊,人家只是想娶心爱之人,就蛮横了?我看看拓拔恪,这厮长的很有男人气,五官轮廓甚是线条清晰,有一种异族男人气的豪犷之美,这种男人更是吸引女子,配蝶儿确实也不错。 我奇了,他从未见过蝶儿,真的就是对蝶儿一见钟情?还是有其它目的,我眼前晃动着两个人,圣人萧还有蝶儿的表兄,钟琦。估计圣人萧这会子会喷嚏打不停,瞧那粉面钟琦气得都变成红面了。 第058章 错综复杂的兵变 想着心事,目光却追随着那蓝衣侍卫,等着他讨扰我,可他面不改色,只向我和司马珏行礼,目光在我的脸上一扫而过,并无异色。 我又奇了,难道他不是楼扬,可这长相明明就是他,知道当着众人的面不方便和我打招呼,可怎么着你也给我个眉来眼去让我知道是你吧!他怎么就跟陌生人一样。难道真有如此相像的人?还是这厮投靠北鲜了? 拓拔恪离开时,还不忘说一句让蝶儿再次急哭的话,非蝶儿不娶。 今日惹桃花冠军非蝶儿莫属。 直到拓拔恪带着四名侍卫离去,那蓝衣侍卫也没再看我一眼,我心里有着丝丝失落,更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楼扬了。 …… 正当我还没弄清楚那日见到的蓝衣侍卫到底是不是楼扬时,司马珏却要带兵出征打仗! 司马珏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和我谈这件事儿,我们已经有段时日不如此正经八板地坐下来谈话了,还是谈这种朝中大事!让我心中好生忐忑。 原来,四月初时,北晋边塞薄骨律藩镇的持节都督被杀,发生了兵变。消息传到京中时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儿了。 我直叹这信息不发达真是误事儿,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此时才到,这,真是个事儿! 北晋持节都督这些人常年带兵打仗,又都在边远蛮野之地,本就桀骜跋扈,他们的部下更多的是悍将骄卒,逐帅杀都督军变事件不断发生。 朝廷曾三令五申重罚恶惩,可山高皇帝远开始有所收敛,慢慢就又恢复了原样。 薄骨律藩镇地处异族杂居之地,毗邻最大的异族,尔玛族。周边还有乌氏戎族和石国人等一些小的部落。 镇守薄骨律的持节都督范鹏程和当地各族关系异常恶劣。尤其是他的儿子仗着权势,更是飞扬跋扈,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无恶不作。不只如此,对内他长期对兵士欺压,还克扣军饷。 由于去年旱灾,时下又未到收获季节却又发生了水灾,百姓们生活困苦艰难,饿殍遍野,而范鹏程只知吃喝玩乐不闻不问,灾民和积怒已久的士兵发生冲突,将士们在副使周宏安的带领下,杀了范鹏程和他的儿子以及另一名副使,还有支使、行军司马,亲兵等一千多人。 正当城中混战时,去年刚归顺北晋被封的肃阳郡王的尔玛族族长柯拔露佛受石国人赵展拓的煽动诱惑,趁城中将士骚乱之际攻战了隶属薄骨律藩镇的十几个郡县。 尔玛族等异族本就被范鹏程欺压,又惧北晋的势力,对于范鹏程的欺压是敢怒不敢言,那些小的部族更是畏惧! 年初,柯拔露佛的小妾被周宏安的儿子**,柯拔露佛找范鹏程理论,双方发生了冲突,柯拔露佛被范鹏程的儿子所伤,还被抢了部落里百匹战马。 恰此时,石国人现在的首领赵展拓见城内兵变,便联络了这早就积怨已久的柯拔露佛和一些小的部落首领,联兵反抗。 赵展拓对范鹏程更是恨之入骨。他的父亲被范鹏程所杀,碍于势单力薄,他是五日一小偷袭,十日一大袭,不时地找机会暗袭范鹏程。 他在暗,范鹏程在明,到他们的部落去打,人家早就有准备逃跑了,几次都是铩羽而归,着实让范鹏程对赵展拓恼恨,。 几次抓赵展拓未果,范鹏程便以周围的部落泄愤,说他们窝藏了赵展拓,肆意屠杀各族百姓,加深了和各族的积怨。 按说平叛只要朝中派出有威望的能征善战的将军为帅即可,可这次皇上却要派皇子们去“历练”。 朝中有大臣大胆地举荐了好参禅的司马珏去,也有大臣举狐狸厮,据说他抱病在家多日!皇上最后决定让司马珏带兵出征。 我心里快速地梳理着司马珏所言的情况,心中有了些清明。 虽说皇上让司马珏为主帅,还重新启用唐棣为副帅,又把容淼清从西边调回为先锋,但一般皇子大多只是做做样子,领兵打仗还得靠康棣这种常年征战在沙场的大将。 按说这种露脸的事轮不到司马珏,最应是爆光率和人气超高的康王! 司马珏似看出了我心中的疑问,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向我透露了一个消息。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寸,康王擅离府之事,终于还是被人告发。再者,夷王在狱中畏罪自杀。 “三王谋乱”的案子,似乎随着夷王的死尘埃落定般。 我又不解了,依夷王的性子他怎么会畏罪自杀?他的凶器何来?刑部的死牢可不是菜市场,他是如何获得,这着实让人心中生疑。 夷王死,另两王中的云南王信息着实比京中还快,人家硬是说服了前去查案的钦差,非常敬业自觉地去为皇上到薄骨律分忧,还真夺回几个县,由于兵少将稀,画虎不成反累犬,被叛军所围。向朝中告急,皇上念其为国分忧的份上,再者夷王畏罪而死,赦免了他无旨出兵之责,让其坚持待缓兵。 而康王又大摇大摆了出府“闲逛”,这着实让人揣摩的事儿!还是被人参了一本。 折子一递到皇上的龙书案,皇上把康王传去,据说训了好几个时辰,只是康王出府的原由听来着实让人啼笑皆非,他言,钟情于“媚思院”的一名舞妓,听说这位舞妓被他人所夺,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是愤而出府去争夺美人的芳心。加上淑妃娘娘的再次赤足披发脱簪为儿子求情,请皇上赎康王的色迷心窍,这招还真好使。皇上竟然相信了康王的话,教育一番,让他闭门思过。 我不知道唐灵依听到此言做何感想,且不是涉及到“谋乱”等敏感之词,看来一切事情都皆有可能。 康王闭府思过之时,正当兵变的信件抵京,这也算是他未能领兵的原因之一。 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还是受王霖的影响,无可厚非地“落选”了带兵平叛之事。 事情还得从兵变说起。 第059章 你的柔情我不懂 范鹏程是丞相王霖的门生,范鹏程拥兵自重多年,又有王霖等这样重臣在朝中暗中相携,助长了他的势力,如今兵变,皇上除了对范鹏程统领不当恼怒外,更深谙王霖在其中起得作用,是他的门生又是他推荐之人。 我脑海中有点转不过弯来,皇上英明睿智,难道只是恼怒而已? 我疑问又出来了,依王霖的势力,范鹏程发生兵变这样的大事,最先得到消息的应该是他王霖才对,可偏偏这十万火急的军情虽延迟一个多月,以路途中受兵变的影响不得送出和水灾为由,还是稳稳地直接放在了皇上的龙书案上。 “三天后我就要出征了。”司马珏平静地道,这是自从重生后,我见他难掩眼中的兴奋之色,第一次把我当成他的妻子分享他的心事。 “噢!”我轻描淡写地应一声。脑中快速地闪现着“清明节”皇上遇刺的那一夜和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有点反应不过来地看着他出神。 这次,蛰伏多年的猛兽要出洞了。他,终于如愿以偿了,我却更看不清他了!是不是还有更难以预料的事情等着让我惊叹?我心中竟然有惧意闪过。 被欺骗,算计,利用,这些词在我脑海中频现,不知是羞恼,还气结,却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牵扯起嘴角,笑笑,“累了,洗洗睡吧。”说完向锦屏内走去,脑中却自圆其解,这些不关我的破事儿,真他奶奶地浪费脑细胞。 “思柔。”司马珏在我后面叫道,我脚下一顿,颇差异地回头,见他紧紧蹙着眉头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欲言又止。 须臾,他才淡淡地道,“去……歇息吧!”敛下了眼眸。 小样儿,耍我!心中对他“难言之隐”下的内容还是蛮期待的! 期待变成了郁闷顿生,强忍心中不快,快步走到内室。 躺在床上,心情颇不美丽,我又开始了“烙饼”,把所有的事情前后细细地捋了捋,掂量再三,再三咂摸,决定趁司马珏出征时,席卷了他的财产跑路! 就是遗憾联系不上楼扬,如果有他的帮助,心情或许会美丽些,琢磨来琢磨去,心中施施然生出丝丝不舍。 脑海中又没出息地瞎担心着,要不要叮嘱一番司马珏呢,此次出征可注意安全,冲锋时可要躲在别人后面,打不过敌人就跑,遇到美女可别多看,呸呸,“娶了关我毛事,关我毛事。”我嘴中小声喃喃。 外面已经传来一慢两快的更声,一声一声敲醒我思绪,他怎么会有事儿,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又有唐棣这位英勇无敌从未打过败仗的大将军帮着,凯旋而归是必然的,就算是有事了,我早就跑路了,又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简直是守着公鸡下蛋,瞎操心! 还是多想想自己吧,此时若不离开,到时陡增羞辱是小,为了他上位,用沁妃娘娘所教授的方法或是我们合作的方法“处理”掉我,才是亏到地府了! 我眼前又晃动起康王和唐灵依的身影。 想到唐灵依,我又犯了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毛病了,司马珏还在痴情,我要不要告诉他唐灵依脚底下好几条船呢?她是否会嫁他呢?如此,司马珏会不会认为我在吃干醋呢?呀呀呀!真费神。 我翻个身,强迫自己闭上眼,可脑细胞依然活跃,楼扬指望不上了,要自己好好计划一下如何跑路,如何…… 感觉床前似乎有绵长的呼吸声,我悄悄把眼睁开一条缝,见司马珏轻轻掀开帐帘坐在床沿。 他要做什么,我心中不由七上八下,有了上次前车之鉴,我装睡,思忖着他要强来,我是像上次那样抓他几把捍卫清白呢?还是……配合呢? 唇上一阵温热,打断我的遐想,我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呀呀天!他竟然在偷吻我,怎么办!怎么办! 可能见我没反应,司马珏并未停止动作,而是俯身压下来抱紧了我,吻也变热烈了,呼吸顷刻变的急促了,唇在我没反应紧抿的唇上缠绵,手快速地伸入我那性感的低胸睡衣里,在我傲人的事业线上轻揉着,我大脑充血,虽然身体僵直战-栗着,可意识告诉我,再装死鱼,岂不是告诉他我想和暧昧缠绵了,忙奋力推开他的钳固,“味道如何?”明明我本想说“放开我”,却挣扎躲闪中不经大脑地说出了这近似赤-裸的挑逗话语。 身上的人没出声,用更激烈的行动回答了我,一把扯去我的性感睡衣,“这……不是……君子所为。”我边挣扎边支吾道。 心中并未因他将要的给予而心情愉悦,反而伤感连连,本是夫妻,却要各自飞。爱,徒有空名,有的只是他生理需要,我心,情何以堪。 “你不是……很是受用吗?何须……君子,我的王妃……”他说着猛地把我的双手禁锢住,热吻从我的额头一路向下,最后在我事业线的顶峰用力地吸吮嘶磨。 我全身一阵酥-痒袭来,身体不争气地颤抖着,心跳也随之加速。推开他,他心中有她人,我不要这样的爱。我努力地说服着自己。 他越是如此,我脑中却愈加清明一片,这算什么?临行前的报复?还是知道了我要携了他的财产跑路?给我一击? 随着他在我身上的肆意妄为,一阵委屈陡然布上心头,我倏然停止了挣扎,任他用一双滚烫的手抚摸着我全身,热吻布满我的唇上胸上,他火热的身体已经褪去了衣服,我们赤-裸相见了。 泪水打湿了他吻向我的薄唇,冷却了我的心。 我流着泪呆冷不动,本应夫妻有的欢爱,在我们这儿却变了味道,如何不让我心中伤感! 我的冷静使他陡然停止了动作,他喘息着盯着身下一动不动的我,声音嘶哑地嘲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向我茶中下药,不就是在怨我没跟你圆房吗?” 我颤着声音,冷冷道:“请记起我们合作的条件!” 第060章 合欢花下伤离别 他怔怔地盯着我,夜色中他炽热的眸子如星子般闪亮,片刻,他长舒口气,却把头伏在我胸上一动不动,身子抖着。 不会憋死吧!这样笑话可出大了。 “思柔,我……我好……”他小声喃喃道,我正屏吸细听时,他没了下文,猛然起身,快速地给我盖好被子,给我掖掖被角,整理好他的衣服,站在我床前出神了片刻,沉声道:“好生照顾自己。”说着转身出去,紧接着我听到他出门的声音。 我长舒口气,回味刚才的事情,心中甚不是滋味。姐差点**! 胸部一片湿泽…… 翌日,我不想在饭桌上见到司马珏,慌称身体不适,让采苓把饭端到内室,采苓一脸不解地进来,“适才墨夕来禀,王爷身子也不适,让把饭端到书房……”她眼神充满疑惑地上下打量我一番,又似欢快地小狗般笑的很是谄媚,“想来,府中很快就会有喜事了,奴婢为王妃高兴。” 高兴个毛啊!喜事?天知道会不会有,没心思搭理她。 我不知道接圣旨算不算是喜事,采苓的话落不屑一柱香的时辰,圣旨就到了。 我听着圣旨,对昨晚所发生的一切瞬间清明,明白了司马珏昨晚为何喜怒哀愁的一起上的原因了,他对我真是三缄其口啊,这保密工作做的,甚是适合做地下工作者,让我对他生出如滔滔江水的不满瞬间流走,怒及而静。 皇上下旨,让我代皇家到庵中修行,为太后和皇上颂经消灾祈福。 来下圣旨之人正是抱病多日的狐狸厮,红光满面,精神好的就似打了鸡血,没有一丝抱病多日的迹象,风骚地摇着个折扇,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依然似刚偷完鸡吃的狐狸。 狐狸厮总是这么坦诚,把事情的由来直言不讳地告诉了我。 我听完笑的很是欢快,旁人一定觉得我是倍感荣耀高兴所至。 在这个世界我找不到能懂我心之人,我喜也好悲也罢,唯有自己吞入腹中消化。 真乃流年不利啊!这世道对我是要多悲催就有多悲催,什么怪事我都遇上了,中奖率绝对百分之百! 事情的原由听着很是让人牙痛加肝颤! 皇上在上朝时不小心闪了个趔趄把腰扭了,紧接着是太后在花园中遛弯时,被一阵大风刮倒扭伤了脚。 皇上闭着眼都能走的地方怎么会把腰扭了呢?必定有异情! 大夏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把太后刮倒扭伤脚呢?定有异象。 钦天监的演员们终于熬到闪亮登场这天了。 据说,经过他们组团集体仰着脖子,瞪着眼睛观看了三天的天象,达成一致协议上奏皇上,那就是“天裂阳不足,地动阴有余,妃后占克,君主惊风骇雨……”总而言知,言而总知就是阴气太重,必有一位皇室的女子去庵中为老大们颂经消灾祈福,否则将会“血月见,妖魔现……” 而这位颂经的人员必须是:括弧,年方十七,新婚不久,远嫁而来,骨胳清奇,言行异禀等等。 很不幸我都具备这些“优点”,所以,悲催地又中标了! 我被皇上赐法号玉真真人,即日起就到城外的普化庵带发修行。 宫里派了一位姓许的婆子和名叫青溪、凤锦两名宫女陪我,越王府我只带了采苓。 许姑姑手里抱着一摞让我头大的经书,准备让我每日颂读所用。 采苓帮我收拾好一切,狐狸厮负责护送我去普化庵修行。 临行前,我冷视站在院中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司马珏,明明这一切他早就知晓,却还誓言旦旦地说护我周全放我自由,昨晚还差点骗得我和他发生了一-夜情,让我很是鄙视,真乃小人他爹! 你的柔情他大爷的真不懂,我无法把你看清楚! 他一身月芽白镶金色缘饰的缂丝深衣,面如冠玉,眉如墨画,目若秋波,站在合欢树下,淡粉色的花瓣从树上轻飘飘地落下,就像是一幅极致的工笔画,透着脱俗清雅,跟此时我鄙视他的情景好生的不合时宜。 我面色平淡地走从他身旁经过,轻蔑地睨他一眼,此情此景你满意了吧,我,终究成了你舍弃的棋子。 “思柔!”他轻声地叫住我,走到我面前,沉声道,“信我!”他黝黑的眸子里闪着炙热的微芒望着我,让我又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 “信你?”我唇角上扬,语气带着一丝讥讽,到现在了他还让我信他,我信他什么?他还有什么让我再值得信他?我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他上前一步,抢在我前面站定,目光坚定注视着我,“信我必接你回府。”声音不大,却透着让人无法不信的坚定。 美丽的谎言,我轻蔑地看他一眼,不发一语,绕过他继续向前走去。 “思柔!”身后再次传来他语气加重的喊声,那声音似乎透着丝丝的颤音,让我一时错觉,脑中一闪而过他昨晚伏在我胸前未说完的话和那湿泽一片,心中一窒。 不由脚下一顿,忍不住回头,轻风拂过眉角,合欢花轻柔带俏,他依然站在合欢树下,那淡粉色的花瓣还在不时地下落着,他微蹙着眉,看向我的眼神中似乎有着祈盼之色,让我的心中再次莫名的一颤,似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击了一下般猛然生痛,双腿忍不住向他迈去。 “你的话这次可信度有几成?”我依然唇角带笑讥讽道。 “我只要你信!”他认真地道,声音中有着丝丝嘶哑,目光透着让人不容置否的决绝之色。 我心中虽满腹疑虑,可还是鬼使神差地向他点点头。转身,大步向笑的一脸风骚相的狐狸厮走去。 …… 普化庵,有着百年的历史,这庵基本上是为皇室成员中两类人所准备。 一类是“永久定居”者,先皇驾崩后无子女的妃子们,视情况而定,或可以留在宫中终老,再者就是到这庵中与青灯为伴了却一生。 另一类是“暂住”者,如皇室妃嫔或是公主,喝水塞了牙呀,不小心踩死了一只小强啊,一高兴多吃了一碗干饭自责了,或是闲的挠墙的都可以到这儿颂经修行一段时间,觉得菩萨原谅了自己再回宫。 第061章 头晕目眩强颂经 我是属于“永久定居者”还是“暂住者”,圣旨上也没提。 如此看来,就要看皇上和太后身体的情况而定了,那就祈祷他们不要喝水磕了牙,吃饭扭了腰,咳嗽葳了脚等等,估计我就会由永久定居者转制成暂住者。虽忐忑不安,还是安慰自己即来之就颂经之。 庵里的师太带着弟子们很恭敬地把我迎进了庵里,我被安排在了庵里靠后山非常安静的一个小院的几间禅房中。 狐狸厮看我安全送到,风骚依旧地笑得,摇着折扇一脸幸灾乐祸的怂样儿看着我。 我面上一副不在意很快乐的样子,瞅一眼向院里搬东西的采苓她们几人,低声对他笑道,“这下你失算了!” 狐狸厮笑意满满地摇摇头,“这样你不觉得我们的理由更充足了?” 我冲他直瞪眼睛,幸灾乐祸的家伙,纯粹是看我笑话! 他不介意地走近我一步低声道,“安心颂经,该是你的无人能抢了,更不要想不开,寻了短见。” 我给他个白眼,寻短见?你们都寻了姐也不会,不是人人都能重生的,姐说出来吓死你这厮! 狐狸厮见我不语,又犯着贱一脸的轻佻相嘻笑道,“每日除了为皇上和太后颂经,别忘了也给我颂颂平安经哟,保不齐哪天就又来接你回去。” 我面上复又带着对着镜子练了无数遍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认真地答道:“会的,我会好好为你超度的!” 他一听敛了笑容,很是无奈地摇摇头,“不改逞口舌之能。” …… 我脱下华服换青衫,头发简单用一支玉笄挽在头顶,手里拂尘一甩,上下打量一下自己,嘿!还真有那么股仙风道骨的味儿,玉真真人新鲜出炉了! 晚饭后,我让许氏、青溪和凤锦三人回房间歇息,只留下采苓一人侍侯我。 小姑娘自打知道我要到庵里修行,整个人就跟霜打了的茄子没了精神气,我理解她的感受,没了盼头还受了打击,都是我这悲催的多舛的命运所至。 我还没出言安慰她,她急急地把门关好,一脸不解地道:“公主,不合情理!” 我赞赏地点点头,小姑娘还是很有思想的吗,“说说。” 她皱一下眉头,“在咱们南杞后宫里,如果哪个妃子想要吃斋念佛并无需出宫,宫里的偏僻之所就有专供妃嫔念经的佛堂,去那里的也多半是万念俱灰的失宠妃子,或是先皇的妃子,还没听说把妃子送到宫外修行的,再者您可是越王妃呀!” 我点点头,采苓说的我不是没想过,这正是我不解的地方。 我在屋里来回踱着步细想着每一件事情,思绪定在四月时那次进宫皇上对我说的话,再想想司马珏临行前对我的言行,还有狐狸厮的话。电光石火间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让我想起了唐明皇和杨贵妃。 只是这想法一出来,我先是一惊,接着胃里像吞了苍蝇般翻腾起来,苍天啊!皇上不会这么重口味吧! 虽然我欣赏皇上的魅力,可并不代表我二八的好年华就要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说什么我也不干。心里竟然祈盼着司马珏对我的承诺能应验一次。 我叮嘱采苓,多多留意宫里来的这三位。 要不说采苓小姑娘有前途呢,立刻心领神会,郑重地向我点点头,“公主放心,奴婢会好好监视她们。”我一脸的黑线,妞啊,你已经被人家监视了还不知道啊! 我的庵中修行生活,就这样在我心情很是郁闷中开始了。 许氏充分体现了一个负责的好监工,她把那一大摞的经书什么《华严经》、《法华经》、《圆觉经》、《六祖坛经》等等放在了我专门用来颂经的房间里,我看着甚是眼晕,她先拿了一本《六祖坛经》让我跪在菩萨面前颂。 我郑重其实地跪在菩萨面前,手轻敲木鱼,神色庄重地翻开书,刚要读,身体立刻一松垮了下来,去他大爷的,这是什么破书。全是繁体字,繁体字就繁体字吧,还竖排,竖排就竖吧还没标点,没标点就没标点吧,连个插图也没有,密密麻麻的像是爬满了蜘蛛,看着让人眼晕。 我气闷,一抬手就把手扔到墙角了,待书还没落地我又如风般刮过去捡了起来。 看一眼一旁绷着脸的许氏,我硬着头皮开始小声念叨,敲一下木鱼,像蹦豆子般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出蹦,一竖行中二十字估计我十五个不认识,另五个还是蒙的,才念了一行我汗就出来了,心里嘀咕怎么比考四六级英语还让人头痛呢! 做人吧,要诚实,为了太后和皇上的身体安康,我继续硬着头皮念,只拣认识的那一个半个的念,念来念去我一直停留在前几行,原来念着念着就念串行了。一天下来我累个半死,那经书却还停留在第一页上。 许氏的脸上明显带出了不解,眼神中充满了疑或。 我能理解,谁让咱这具身体名声过于大呢,号称南杞才貌兼修的第一才女,谁会知道她现在竟然连最基本的字都不认识呢?其实她们不知道我更不会写。 呃,我觉得乌鸦嘴还乌鸦,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不,心里刚嘀咕完了,许氏发话了,把每天所颂的抄一遍下来,她会不定时送回宫给皇上过目。 我差点把书扔在她脸上,怎么感觉她是故意刁难我呢?难不成她知道我即不认字也不会写? “许姑姑所言极是,本真人也有此意,只是此时我身子甚乏,怕字写的不够齐整污了太后的凤眸和皇上的龙眸,那可是罪过,待晚饭后,本真人沐浴更衣后抄写方为不失礼。”我慢条厮理拿腔拿调道,许氏看样子还想说什么,可能碍于我的身份嘴动了动,还是忍下了。 晚饭后,我把许氏、青溪和凤锦支走,留下采苓给我研磨,很有架势地拿起了毛笔,我左看右看这毛笔,拿在手中转来转去,琢磨这毛笔怎么拿才得劲呢? 第062章 马大妈与马大哈 我拿着毛笔正较劲呢,一不小心滴在纸上一滴浓墨,把纸晕了一大片,换一张,再琢磨,终于下笔了,这软塌塌的毛笔怎么拿怎么不给力,别说毛笔了就算现在给我钢笑我都写不好,我熟练的就是在前世生活的社会里,在电脑前的键盘上手指灵活如飞打字,要有就好了,不消片刻我就搞定了。 我是凝神屏气身子僵直,终于写完了一竖行。 拿在手上我不由地咧咧嘴,这字歪歪扭扭的怎么这么丑呢,饶是我脸皮厚也觉得脸红了,把采苓惊的嘴巴能飞进一只麻雀去。 “公主……”她自进庵后不叫我王妃,也不叫我真人,改叫我公主,我觉得也挺好,什么玉真真人啊,听着真假。 “您,您的字在南杞最是有名!那些王孙贵族以求得您一字为荣,如今怎么突然……”她惊讶地没好意思往下说。 我明白她的意思,支支吾吾吭哧了半天才找又想起那用烂的借口,故意一脸的难过无助相喃喃地道,“采苓,你也知道你家公主失忆了,我失忆的连字也不会写了,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又为我担心,要让许氏知道,传到宫中,我们……。”我故意悲哀叹口气,配合地用衣袖抹一下眼睛,用眼角余光偷看她的表情。 采苓一听先是一愣,随后腰板一挺,凛然正气道:“公主莫要担心,奴婢明白,虽奴婢的字不如公主的齐整,可从小看公主写字,又是您所教,想来也差不到哪儿,每日抄经的事儿就由奴婢为您来做吧。” 我立刻张着嘴合不上了,一时没反应过来,采苓啊,真是个助人为乐的好同志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如此善解人意,如此的热情,如此的如此……菩萨都会感动啊!还提前回答了我后面要说的台词,真是有前途的妞! 我感激地拍拍她的肩,“谢谢。” 采苓慌忙道:“公主快莫要这样说,折煞奴婢了。” …… 第二日,为了避免再露怯,我以旁边有人扰我分神为由,让许氏该干吗干吗去。继续从第一页开始念起,念着念着又串行了,重来,再念!再念着念着,眼皮发沉,垫着书趴在榻上睡着了,这经书真是催眠的好教材啊。 中饭时,许氏阴着脸叫醒我,很是无奈地看着我,我经没念会到把口水流到经书上,浸湿了的字印在脸上了。 第三天,我经念的异常的顺溜,而且是闭着眼睛根本不用看书,许氏显然不太相信我两天之内就能背诵会经书,还是采苓懂我,不屑地冲许氏一撇嘴,神气地道:“许姑姑许是没听说过,我家公主在南杞可是有过目不忘之能!” 我听完一口气憋在胸中没上来,一阵咳嗽,采苓啊,你这牛吹的忒大了,万一许氏让我当场背诵一篇的话,姐岂不是丢人丢到皇宫里了。你们要是知道我嘴里嘟囔的内容,非惊的昏过去不可。 马大妈的儿子叫马大哈, 马大哈的妈妈叫马大妈。 马大妈让马大哈买麻花, 马大哈给马大妈买西瓜。 马大妈叫马大哈割芝麻, 马大哈给马大妈摘棉花。 马大妈告诉马大哈, 以后不能再马大哈, 马大哈不改马大哈, 马大妈就不要马大哈 …… 这就是我闭着眼睛念的经,我把自己知道的绕口令、歌词全拿来当经念,用一个调念,还不用太清晰,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许氏看我确实挺认真,看一眼书闭着眼念叨一会儿,翻一页看内容片刻,又接着念念有词,就像真的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呢! “那就请真人把《六祖坛经》的‘妙行品第五’背抄下来吧,老奴可以禀皇上,真人经颂的是如此的上心!皇上必龙颜愉悦。” 我翻书的手不由得抖了抖,虚握了拳干咳两声,慢条斯理道:“姑姑说的甚是,容我歇息片刻,再抄写。”是愉悦了他人,可害苦了我,牛皮被采苓这妞吹破了。 许氏微皱眉头没说什么,带着青溪和凤锦去庵中取饭食。 我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直冲采苓咧嘴,牛皮是你吹破的,你就负责补好吧。 采苓撇着嘴,苦着小脸直叹气。 我注视着远去的三人,许氏到也罢了,青溪和凤锦一看就不同于其她女子平时走路的样子,看似轻盈且快,实则步子沉稳,身子中正挺拔,手臂摆动的也有力,更确定了这两人是练家子,身手必定不凡。 晚饭时,我在接凤锦递给我的汤时,手一抖,碗没端住向地上落去,只见凤锦出手如电,一下子就接住了下落的碗。 我感激地看她一眼,向她点点头,接了过来。 …… 时间就如普化庵山后哗哗而过的溪水,匆匆快速流着,一个月的时光过去了。 在庵中除了颂经让我头大外,用自己的方法到是还可以糊弄过去。 其次就是饭菜,每日除了青菜就是豆腐,要不就是豆腐青菜,对于我这种无肉不欢的人来说,用那些有个性人的话来说,就是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了。 偶尔改变一下也就是蘑菇豆类,我感觉都要忘了那些长腿动物的模样了。 什么时候吃上肉啊!看来只有离开这庵了,我坐在院中,双手托腮望着头顶上的天空出神,脑海中竟然出现了司马珏的身影,这厮的仗打得不知如何了!信他?要等到何时? 我说服许氏开始了一项运动,就是爬山。 我带着四人爬上了庵后的山顶,轻风拂面,山花烂漫,摊坐在地上放眼远眺,远山层峦叠障,一目千里,不由冲着远处高呼一声,心情也觉得舒畅了许多。引的身后的四人看向我的眼神甚是复杂呀! 采苓和许氏累的摊在地上气不接下气,青溪、凤锦虽然也累的不轻,还不至于像我们摊坐在地上起不来。本来我想只带着采苓,可这三人硬是一副舍命陪君子的劲头,我也不好打击人家的热情,那就一起爬吧! 自此,我立了个规定,每日晨起先去爬山。 第063章 往事必缠绵悱恻 许氏开始不同意,怕我有个三长两短,她被降罪,后来可能觉得在这庵中也算是安全,又有青溪和凤锦护着,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再者,可能看我每日憋在这个小院中颂经着实辛苦,也信了我所说,早上出去爬爬山有助于颂经颂的心诚。 最初几天四人都跟着,许氏必竟年级大了,爬了几次便停了下来留在院中,以防庵中师太有事来找。 青溪和凤锦到是一直跟着,再后来就远远地坠在后面,她们爱跟不跟,采苓是必须跟我一起爬到山顶。就算她哼哧着再有怨言,累的似一滩烂泥,我也要把她扶墙上粘住,不许她偷懒。 可能见庵周围还是比较安全吧!青溪和凤锦对每日早上的爬山活动似乎也不太上心了,我便善解人意地让她们两个陪许氏留在院中。她们俩叮嘱我一番,也乐得省劲。 剩下我和采苓,半月有余下来,腿脚总算是不酸痛了,也习惯了这项运动,我俩是上下山轻松自如,再也不用气喘吁吁了。 这日,刚爬上山顶,就见迎面站着一位玄衣公子,我一见顾不上抹一把汗,忙扯了采苓转身就跑。 “玉真真人,别来无恙吧!”玄衣公子厉声道。 我看着面前拦住我去路的两名侍卫,其中的一位面熟,竟是那日抢劫时我拦马的那位。 只好回头看向王翥,那王训之子,稍欠身沉声道:“阿弥陀佛,公子要进香请去庵中,本真人不接待香客。”说着转身要走。 “请真人把本公子的东西归还!” 我故做不解道:“公子说笑了,本真人和你素未谋面,怎么会拿了你的东西?”心中忐忑,这厮来要他的琅玡王玉佩了,这不难为我吗?别说司马珏拿着没在我这儿,在我这儿也不能拿他呀!这不找死吗! 王翥近前一步,嘲笑道:“噢?是吗?看你的情形,想来你的家人似乎没有被烧光?也没人再有胆量轻薄你?”他说撇着嘴上下打量我一下,冷哼道:“衣衫刚穿戴整齐就忘了赤身**?我是不是太小瞧你了?哼!害我不浅。”他说着冲两名侍卫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两名侍卫立刻欺身上前,采苓吓得躲在我后面直嚷:“你们……别过来,不想活了,知,知道她是谁吗?”我忙扯她一把,制止住她的废话。 我就说嘛,“春光乍泄”会上头版头条,还会被人念念不忘,这不,报应来了吧!“这位公子的话未免太歹毒了,真是太冤枉本真人了!要折寿的!”我说着又一副关切的样子道:“噢,对了,你丢了什么东西?是丢了你娘?还是狗?要不去‘媚思院’找找?我这儿真没有……”我边说边紧拉着采苓向下山的道路那边一点点地挪。 我话刚落,只听“仓啷”一声,两名侍卫拔出了刀,“刁妇,想走把东西交出来!”瞪眼又拦住了我和采苓的去路。 “玉真人!看来你果然是吃罚酒的主儿,我的忍耐有限,识相的速速把东西拿出来吧,否则我可不管你是王妃还是真人。”他说着冷笑声声。 我稳稳狂跳的心,正色道:“这么贵重的东西的,你以为我会带在身上吗?你在此等着我到庵里拿。”拉着采苓就想绕过拦着的两名侍卫下山。 “你留下,让这丫头去取。”他说着给他的侍卫使个眼色,那名侍卫一把抓过采苓,“走!” “王妃,奴,奴婢不离开您,放开……。”采苓大叫着拼命挣扎。 “放开她,否则我……” “佛门静地,何人在此行凶。”还没容我说出“否则”下面的内容,就听一旁传来一声厉斥。 我回头,只见师太带着两名弟子出现在山的另一侧,面上冷峻威严,一改平日里的唯唯诺诺的谦和样子。 “师太,救命!这人硬是冤枉咱们庵里偷了他的东西。”我忙急道。 师太看我一眼,直接走到王翥面前,“施主,好自为之,速速离去吧!” 王翥不屑地瞥施太一眼,冷言道:“本公子取了属于我的东西便走。请施太莫要多管闲事,刀剑无眼!” “王翥!”师太叫道,声音很是严厉,“待罪之身又擅离封地已是死罪,你想让百年王家毁在你手吗?” 师太的话想来让王翥吃惊不小,他目不转睛地审视着师太,须臾惊道:“师太认得小王?” 师太没理他的问话,直接走到我面前站定,才转身道:“贪念生,祸事起!回去禀你父王,休要重蹈三十年前的覆辙,如此再也不会有人为王家舍身保全!” “你到底是谁?”王翥闷声道。 “琅玡王家有女命格奇,出生百日双拳未分离。”师太缓缓出声道。语调不高,就似这碧朗晴空中轻柔飘过头顶上方的流云般,声音却清晰震耳。 “您,您是姑奶?皇太妃?您?还在人世!”王翥说着裣祍一礼跪在师太面前,“您想煞王家人了,翥儿见过姑奶!” 山风拂过,吹起师太的青衣袍服,她目光清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王翥,我愣愣地盯着这一幕,师太竟然是太皇太妃,想来三十年前皇宫中必有一段或血腥或缠绵,更甚者是离奇的风月过往。 “想煞?”师太微哂,“真要明白贫尼为你们所费之心,也不至于此。”她目光注视着远处的山川树木道,我听到她轻叹之声,“世事难料,没想到你们还是如此的执迷不悟,有愧祖宗的嘱托,枉费了他们几辈的苦心经营!”说着看向一侧还在跪在地上的王翥,平静地道:“走吧!莫要走回头路!” “老姑奶,侄孙……” “休要再多言,起来!你从未见过贫尼。” “侄孙遵命!”王翥看看师太,又恨恨地看我一眼,从地上站起来,复向师太深深一揖,带着侍卫转身向山下奔去。 我看着消失不见的王翥,躬身施礼,“多谢师太……” “玉真真人,贫尼今日从未见过真人!”师太打断我的话,带着两名弟子脚步甚快,消失在山的另一侧。 第064章 康王,我们私奔吧! 我理理山风吹在两颊的头发,喃喃道:“没见过,确实没见过……” “公主,我们快回庵中吧,那歹人如再回来,岂不是性命难保。”采苓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她还未从惊吓中缓过劲来,哆嗦着搀扶着我向山下走去,我叮嘱她今时晨之事,不可让庵中许氏三人知道。 清晨再爬山,采苓苦着脸劝了我好久,我不理她,继续进行这项运动,她虽害怕还是跟在后面随我上山,只是每次她走的都非常的小心,就像夜半偷鸡的贼似的,前瞻后顾,左右张望。就算偶尔惊起一只山鸡,跑出只山兔都把她吓得都要半天才能缓过心神。 她完全没必要这样担心,我们一言一行都暗中有人监视,有危险了就会有护我安全的出现,譬如师太。到不如依然我行我素,还可麻痹监视我的人。 九月初,山上已经有了些许微凉了,我感觉时机已经到了,采苓的小身板也锻炼的不错了,开始着手做着跑路的准备。 遗憾是越王府的银子没带出来,想想那么多的银子放在越王府发霉,真是不甘心啊!转念,总比在这儿任人鱼肉好,没钱总比没命要赚,这样一想也就叹着气认了。 还不敢告诉采苓,怕小姑娘心里承受力太低,承担不了这么大的事儿,露馅再走不了,只能到时给她来个猛然袭击吧,她会适应。 这日早上,我和采苓刚回到禅院中,许氏告诉我,师太来过,算算距上次她给解围的事也有十几日了。 我带着采苓,一如往日向师太所在院落走去,因她经常过来“关心”一下我颂经和生活上的情况,有时也会派弟子叫我去,除了山上的那件事儿,也算正常。 还未到师太的院落,就见从一处偏僻之所闪出一人。 风神俊朗的康王,一身宝蓝色缂丝长衫,腰中系缕空玉带,真是芝兰玉树般的人儿,想必他这段时间,日子不算好过,背后依仗的大树呼啦啦被一下砍成了秃瓢,虽没倒呢,但一时间想长出嫩芽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他见了我,打量一下,唇角泛着一丝笑意,他给我带来了司马珏的消息,司马珏打了胜仗,并收服了叛乱的异族部落,把几个丢失的郡县也夺了回来,如不出意外,很快就会般师回朝。 可是,这还关我玉真真人的事儿吗? 康王微哂,我看着他温文而雅的样子,想到了兴隆寺我的遇刺,想到了轩王府的后花园他对我的诬陷,从心中鄙视他的表里不一,内心龌龊。 此时他跑来必又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无论他再巧舌如簧,姑奶奶必不会着了他的道,定不会陪你这孙子玩脑筋急转弯。 “你看起来已经很适合这儿的生活了。”康王淡淡地道,话语虽平淡,却透着嘲讽。 我神清气爽地舒口气,扬扬唇角,笑道:“康王想像中我该如何?一哭二闹三上吊?恐怕让你失望了。” 我说着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不过,我要感谢你们,我在此,经念的甚是顺心,冥冥中总感觉有神仙在对我讲话,跟我说那些谋算我的人的下场,好生让我的慈悲心怀不安啊,我想救他们吧,神仙说了他们恶有恶报,本该如此,让我不要破坏了他们的命格,否则逆天。我,真是太有慧根了,不服都不行啊!” 我故做玄虚地叹口气,打量康王一下,“奉劝康王,闲时要经常念念经,有助于袪除心中肮脏之念,因为什么你必懂得!” 康王紧抿了薄唇,微眯了双眸,两道泛寒的眼光射向我,这眼神要是把刀的话,我估计身上定被他刷刷划出朵牡丹花了,反之,我也会用眼神在他身上刻朵菊花出来方解心头之恨。 我们无言地用眼神互刻着花朵。片刻,他笑了,一副风清气和的样子,“伶牙俐齿。你难道就不想知我来此地何为?” 我看向一旁一株长有红红果子的植物前停下,“不想知道。”说着随手摘下植物上两颗红红的果子,笑道:“我们之前谈的事儿,看来要泡汤了,你也看到了我都封为‘真人’了,帮不上你的忙了。” 我看着康王暗自感叹,这人要是不这么坏多好吧,瞧瞧这风度翩然,风姿撩人的小样儿,真是惹人爱!再瞅瞅这…… 咳咳,打住,老毛病又犯了。 就见康王浅浅地笑笑,转而目光严峻起来,亮光点点透着那么点忧郁的劲头,让人着迷,“你想反悔?”停了一下,他才又自嘲地喃喃道,“我最后的希望也要弃我而去了。” 我忙把飘忽思绪集中,这厮是不是会媚人术啊,淡定。 我向他忙摆摆手道:“别这样说,你太高抬我,你也知道我有恐高症,经不起你抬这么高。”康王皮相不仅撩拨人心,脸皮更是比城墙的拐角还厚。 他面上依然带着那浅浅的笑容,“你恐高?”笑容加深,“你可知道皇上为何让你来庵里吗?那日他对你所言,你真就不明白?” 对我所言?难道是上次进宫皇上对我所说的话,除了我们二人就是司马珏了,我确定司马珏不会告诉他,康王竟然了如指掌! 皇宫,最是适合培养奸细的好场所。 我把手中的小红果子拿在眼前,对着阳光看着,红红的果子透着莹透的漂亮红光,唇边含了一丝笑意,道:“康王殿下,承蒙您看得起,小女子实在愚钝,只知为太后皇上颂经祈安康,还望康王自重,庵中不同于它处,不要再找我做无谓之举。玉真真人谢过。”我说完转身就走。 “我错估你了,原来你真的想做皇后。”身后传来康王低沉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子冷意。 皇后?真你母亲的可笑,当真我是傻子吗?是你们一直在用这个条件来和我做交换。怎么?现在倒成我想了?你前脚用这个条件诱惑我,后脚为了讨好别的女子就反咬我一口,真让我脑门子充血,老虎不发猫,你真以为我病危啊! 我转身目光冷冷地注视他,片刻,向他甜甜地一笑,咬了一口手中的小红果子,递给康王一个,“偿偿,味道很是特别。”康王看看我又看看那果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咬了一口,就见他微皱眉似乎要吐,我忙认真地道,“司马宁,要不,我们私奔得了。”就见他喉咙处骨碌一下,把要吐得小红果子吞了下去。 第065章 以身试险求生存 不知是我的话转换的过于猛了点,还是他吃小红果子真噎了,他一阵咳嗽,半晌才惊讶瞪大眼睛,看着一脸认真表情的我,好一会才回过味来,肃了面皮道:“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是啊,本就开不得,你目的是皇位,再者如何跟你的唐妹妹圆一个说法啊! 我心中暗自鄙视他,这点他还真不如狐狸厮,心里有了底,女人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永远都是利用的价值,尤其是这些皇子,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永远大过其他情感。 “要不你就造反?”我继续不着边际地道。 “造反?”康王双眸微眯看着我,沉声道,“你即有冰凌皇后的异能,何不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嗬!好大的一顶高帽子扣下来,说来道去他就是想吃肉又怕烫嘴,需要别人给他晾凉了,还不能对那肉有觊觎之心,然后喂到他嘴里。我暗自冷笑,再次审视着他俊朗的面容,真是可惜的这张脸了。 我面上故意很是惊讶,睁大眼睛显出惊慌之色小声道:“你这不是让我……造反吗?” 他面上波澜不惊地看着我,“如何?” 我忙又换上一副胆怯相乞求他道:“你可别让我造反,这,这技术含量太高了!我一没学历;二没经验;三没培训过;四,我,我只会造型、造谣,造……造孽。要不,我给你造个型?” 听了我的话,他唇角抽动几下,脸上的肌肉动动,目光中渐渐有了愠色,冷冷地注视着我,良久才道,“你可知,七弟回朝之后,皇上就会下旨赐婚唐家,你就被对外宣称暴病而亡,然后以新身份进宫,坐上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说着他唇角带笑,眼神很是鄙夷“难不成你真对老头子感兴趣?他身体可不如我们。” 厚颜无耻道的家伙,你才对老头子感兴趣,你全家都感兴趣。 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软硬兼使,你不会得逞。你就会坐以待毙吗?看着唐灵依移情别嫁?说瞎话都不眨眼。 我曾不只一次地想过事情的经过,可还是被康王的一席话吃惊不小。虽然他的话让我恨的直咬牙,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你就这样相信,皇上会封我为后。”我一脸质疑道。 他目光严肃地点点头,抬头看着风清云淡的天空,答道:“因为武宗皇帝传下一道秘旨,如再遇冰凌皇后家乡而来之人,男女都必入皇家。”他看我一眼,“而你身上带着冰凌皇后所特有的言行特征,百年来没有一人能说出她难为淳于皇子的诗句,你却想都未想就答出了,就更让人信服了。又有高僧说你为她所转世,皇上必会让你入宫。” 我的个娘亲,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真是一个非常不值得笑的笑话啊!我强强把笑憋在胸中。 都说没文化可怕,我觉得不懂现代科学的人才更可怕啊!这种**裸的迷信言语都能信?还什么高僧,肯定是皇上身边那位生得蟑头鼠目,给他炼制长寿丹的张真人信口雌黄,真他母亲的能忽悠人啊!被忽悠的人真是让人同情啊! 算算时间,我忙向康王道:“我是个讲信用之人,之前应过你的事定不会反悔,希望康王也能做到。” “你果然是聪明人。”他眼露欣喜之色,点点头带着两名侍卫离去。 看着他离去,我悄悄摊开手掌把咬下的那小红果子的果肉扔在地上,“采苓!”我轻声招呼一声躲在远处的采苓,转身向回时路快步行去,眼看我住的小院出现在眼前,我忍不住一路小跑向院中跑去,采苓在后面直追着喊:“公主慢点,小心……” 慢点?再慢点命就没了,虽然只是噙在嘴里一小块那“珊瑚豆”的果肉,已经让我头晕恶心,并伴有腹痛。刚到院子门口中,我身子一软,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许氏等人一见,惊呼着上来把我抬进屋。 许氏忙问采苓怎么回事,采苓机灵的只告诉她我摘小红果子玩赏了。 许氏皱眉急道:“那小红果子八成有毒,赶紧去找师太询问,找解药!”青溪答应一声,向外跑去。 我咬牙忍着腹痛,额上豆大的汗珠向下流着,耳中嗡嗡之声响成一片,意识在渐渐缺失,采苓的哭喊,许氏和凤锦的呼叫声,怎么像是从天边传来,离的我这么远呢,忍住!有人会比我毒中的更深,就算不死也得让他脱层皮…… “解药来了……”就在各种声音在我耳中消弥之际,这一声“解药来了”似一针强心剂,把我的意识从迷糊不清中惊醒,真乃天籁之音,使我猛然睁开眼睛,意识瞬间清醒…… 翌日,我总算是好了许多,只是还无力起床。 许氏告诉我,青溪行到半路上师太竟然知道我中毒,让人给拿来了解药。 并告诉我是误食了“珊瑚豆”,那果子看着喜人,实则整株都有毒。 我脑海中则想起了那日去师太禅房,路上所遇到的情形,“此果看似甚喜,性温,实味咸微苦,无一不毒,更忌入口,轻则昏迷三四日,重则七八日,直至而亡……”师太正给她的一名掌事弟子讲解“珊瑚豆”的毒性,如何配制解药,被躲在暗处的我听到。才敢冒死诱康王吞下。 我琢磨着,要是告诉许氏等人,我是故意诱惑康王吃下“珊瑚豆”,她们会不会跑到皇上面前告我谋杀皇子之罪呢! 想到此,不由浑身一颤,呃,罪过呀!我要有爱心不能再打击她们。康王,安心躺着吧! 看看不离左右的许氏等三人,给采苓使个眼色,“替我去谢谢师太。” “奴婢就去。”采苓会意,冲我点点头。 半柱香的时辰,采苓回来了,瞅个许氏三人不在跟前空,她小脸严肃地对我小声道:“公主猜的不错,康王就在庵中,奴婢见他的侍卫亲自在煎药,看师太那着急的样子,想来应是还在昏迷中。” “呃,那我是不是醒过来的有点早了?”我道。 “公主还未清醒,师太知道公主尚在昏迷中,要来看您,被康王的侍卫叫走了,奴婢琢磨着她定会来。” 第066章 当风秉烛忧性命 我冲采苓感激地点点头,“那我放心地昏迷了。”刚要闭眼睛,还是忍不住惊诧地问道,“你眼睛怎么哭成个桃子了,谁欺负你了,告诉你家公主,我先不昏迷也要跟他拼命去。” 采苓感激地眼中又噙了泪,扭捏一下道:“奴婢谢师太救了公主时哭的。” 我恍然大悟,“哭的好!“妞的演技又上了一个层次,离奥斯卡小金人不远了,真是个好演员啊!想来无论是康王还是师太都会相信我是误食。 我刚想到这儿就见采苓的眼泪又下来了,忙道:“丫头,戏演完了,不用再煽情了。” 哪知不说还好,这一说,小姑娘哇地一声哭开了,“公主,千万要保重身子啊,您要真,真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活不下去!都怪奴婢没为公主先偿试,奴婢该死……” 我眨眨眼,咂摸一下,罪过呀,瞧把小丫头吓的,我是不是要告诉她我知道这果子有毒,故意吃的。 呃,我地娘亲,还是别伤害她纯洁的心灵了,打击一个如此好演技的孩子忒不厚道了。 我闭上眼装晕,心里欣慰,采苓真是甚懂我心,不演琼瑶***戏真真的是一大损失,瞧那眼泪哗哗的必让康王这毒中的毫无疑虑生出,还会让师太从心中为我担心。 刚想到这儿,就听采苓的哭声渐大,师太着急的声音适时地传来,“真人还未醒过来,贫尼罪过,罪过……” 康王在庵中躺了五天才被悄悄接回府去,他尚在闭门思过,私自出府,自然不敢让宫里知道。 我抚着胸口长长舒气,他这哑巴亏吃的真乃甚慰我心啊! 想想他屡次对我下黑手,这一次还是便宜他了,如此谨慎之人确实不易引他上当。 女人,对自己狠点才能不被别人对你狠。 我又思忖起他跟我说的司马珏的事儿。我必须在他搬师回朝之前,赶紧跑路才为上策。 我琢磨不透的是自我中毒好后,每天早上的爬山,青溪和凤锦竟然又跟着了。爬山和中毒好像两不相干啊,她们这又是为那般呢! 难道有人猜到我要跑路?她们总跟着我可不是个事儿,我思量一下,就这三人之中,主子都不一样!除了皇上的人,看来还有康王的人,那会不会还有狐狸厮和司马珏的人呢?还有那庵中的师太?想来都是各成一派啊! 热闹,真是热闹啊,都可以搭台唱戏了。想想也不惊讶,就连皇上身边都有康王安排的棋子,我又是他利用的人,他怎么会放心呢? 时令进入九月中旬。 清风瑟瑟,皓月当空,我躺在床上看着透过窗子射进来的月色出神,那清悠的月光,如仙景中的氤氲,薄薄柔柔地平洒下来,梦幻迷离,吸引着我的神思游离。 忽然,房门发出一阵轻响,最初我没在意,以为是山风吹过。 紧接着又是两声,我神经一紧,立刻竖起了耳朵,一骨碌爬起来刚要下床,就见一个黑影如风掠到我面前,脖子一凉一把刀横在颈上,还没容我看清来人,就浑身一麻失去了知觉。 这情景如此的熟悉,感觉确定如此的陌生,必不是楼扬。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山风吹过,我一个冷战,猛然睁开眼,试着动了动手脚,身上终于有了力气。 刚想站起来,哪知身体刚恢复了知觉,动作有点过猛,没站起来又跌坐在地上。 清风徐徐,月影狰狞,九月的山风已经透着股子凉意了,拂起面前高大男子的青衣长发飘然,如山间魅影让人不寒而栗。 自兴隆寺射杀我未果,此时又把我劫持而来,我是凶多吉少啊!神啊,赶紧的派个英雄来救一下美吧! 他眼神如鹰隼,月光中闪着冷光注视着我,那表情就似我扒了他家祖坟。 我看着他,咧嘴笑笑道:“谢谢。” 他眉毛一挑,面上明显一愣,可能第一次听说被劫者还向劫匪说谢谢吧。 “谢谢你救我出来。”我接着道,既然被这人劫出来了,说什么也得活着趁机逃出去,就是遗憾采苓那丫头没能带出来。估计这劫匪不会帮我这个忙。 青衣男子冷嗤一声道:“不愧是于倩兮那贱人转世,果然有胆识。” 嗬!又是冰凌皇后,她终于有一位反对者了。 “我是本色出演,真的跟她没半毛关系!”我讪讪对真心道。 他阴冷地盯着我,“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杀我?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我没心理准备,我看还是别下手呢!”我噌地一声就从地上蹦了起来,话虽这样说,心里着实惊骇。 “无须准备。”他恶声恶气道。 我可不能悲催地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得说服这厮,如能逃脱也行,不过看眼下的情形,逃跑的难度过于大。 便小心翼翼地劝道:“别,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跟我说说,我最善于开导人了。” 就见青衣人蹙着的眉毛拧来拧去,嘴角抽抽半天才咬牙道:“好!” 我一听心中一放松,这厮原来不难劝,刚要继续施展我的长处,就听到了青衣人下面让我心肝乱颤的话,“那就让你死个明白。” 他***,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不待这么大喘气的,多吓人。 “我,我愿意做你忠实的听忠,你,你说吧。”我颤声道,脑海中快速地翻腾着,眼珠左右来回转着,怎么逃跑啊,好愁人! “我的先祖是康宁年间的大皇子司马雅,当年祖父已经登基为帝,却被于倩兮设毒计害死,还毒死了太祖母杨惠妃,助司马宸登上帝位,灭了我祖父全家。你即是她的转世,她欠下的债当然是你来还,拿命来吧!”他阴冷地道,说完他举刀就要向我杀来。 “等等。”这冤大头当的太冤大头了,我忙冲他喊道,“你即说让我死个明白,也不差这一会儿,回答我两个问题,让我死的再明白点!” 他斜眼稍沉思还是点了点头,“那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我稳稳心神,拍拍身上的土向一侧走了两步,“第一,你说武宗皇帝灭了你们全家,怎么又会有的你呢?” 第067章 绝处逢生遇故人 他冷着脸,继续拧着眉毛盯着我,片刻,冷笑道:“是于倩兮求武宗放过先祖和王妃。”说完他眼中复充满了厉色,恨声道:“你休以为于倩兮那贱人是发善心,祖父当时只有五六岁,他和曾祖母被流放到蛮荒之地,是九死一生,忍辱存活了下来,这当今的天下本应该是我的,要不是于倩兮这个贱人我何必如此下场。” 他说着又把刀举了起来,怎么还没忘啊,我心直哆嗦,忙不迭地地大声嚷道,“且慢,且慢,还有一个问题呢?” “快讲。”他抽动一下唇角,不耐烦地道。 “第二个问题,你叫司马什么?楼扬去哪了?”我道,好像三个问题。 他嘴角又抽了几下,恨声道:“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楼扬死了。”他也挺配合,都回答了,也没数数我多问了一个问题。 “啊!是你杀了他?你师傅不会饶了你。”我气愤之下大声嚷道。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拿命来!”他狠狠地说道,向我举起了刀。 我心惊肉跳,迎着刀也不躲闪了,而是做最后的挣扎,冲他一摆手嚷道:“先别冲动,你会后悔的,你看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还得叫我一声皇嫂或弟妹呢,何必杀来砍去的呢,多伤和气,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我可以助你登上皇位。” 真好使,他真放下了刀,像是对我的话感兴趣了,我忙接着道:“你也知道我是于倩兮转世,皇上很重视我,何不我们里应外合夺了这天下,你来做皇上呢?”我继续诱惑道。 他听完冷笑声声,轻蔑地道:“你还有什么遗言统统讲完!” 天杀的,怎么还没忘了要杀我呢!我张着嘴,一时到无话了。 他继续用眼神秒杀我,“你把我当作三岁孩童?你以为我会信你所言?受死吧!”他说着举刀又砍过来。 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这下完了,给人当了替死鬼了,真他母亲的冤! 月光下青衣人的刀散发出幽冷的光,那光快速地向我射来,我连滚带爬地躲闪着,“别乱来……”心里还哆嗦着骂呢,这悲催的命运怎么跟小说中写的不一样呢,女主遇到危险了总是有英雄适时地出现,为什么到我这儿就改了调了呢?又要挂了! 我躲的再快也躲不过他的刀快,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莫篱,那就要问问我的剑答应吗?”随着一声刺耳的冷兵器相击之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话到人到,那人的刀被磕开,我精神立码一振,似被打了鸡血猛然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处。 楼扬说着如闪电般出剑挡住青衣人莫篱砍向我的刀,“该死!”被叫做莫篱的青衣男子恨声骂到,先弃了我和楼扬打在一起。 楼扬亲,你终于来了,太是时候了,那个,小说中的内容有时也会是真的。 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这可不是看到帅哥的表现了,是绝处逢生激动的眼泪啊! 我站在一旁,干着急帮不上忙,这师兄弟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这样打下去,很难说不两败俱伤。 我要不要此时逃了呢?不行,弃楼扬不顾,太不仁义了,可在这儿我又帮不上忙,说不定还成了楼扬的累赘,那就逃了吧。 想到这儿,我环顾一下四周,悄悄向身后退去,借着月光转身向幽黑的树林逃去。 哪知,刚抬脚就见四周突然出涌出十几个黑衣人包围了我,我再次绝望了,小说中的内容还是假的呀!非死不可吗?我一咬牙,又不是没死过,我死给你们看了! “王妃,属下救驾来迟,请王妃赎罪。”为首的一人带领着几人向我一揖道。 我一时愣在原地,“王妃”这称呼好久没听到了,是谁?我颤微微走近施礼的那人,借着月色看清了,是越王府司马珏的侍卫长,王武。刚才光害怕了,竟然一时没听出他的声音。 “不迟不迟,赶紧给我把那穿青衣的混蛋搞掉!”我颤声对王武道,边说着眼光边四处看着! 不用王武说话,那十几名府中一顶一的高手齐刷刷地早就亮出了兵器,加入到莫篱和楼扬的打斗中。 王武提着剑在我身旁,似看出我的心思,忙道:“王爷还在前线,派属于回来接王妃。” 接我?我一时没反应过,只盯盯地看着打斗的人们,莫篱在楼扬和王武带回的十几名侍卫的围攻下,终于寡不敌众,长啸一声,跳出包围圈,几个跳跃向茫茫夜色中逃去。 几名侍卫立刻提起身形去追,被王武拦了下来。 楼扬看着莫篱逃走的方向,回头又看看我,还是向我走来。 王武一见紧跨两步,持剑挺身拦在我面前,我忙一扒拉王武,“自己人!”力气太小,王武动也没动。我只好绕过他,走到他前面看着楼扬。 楼扬冲我点点头停了下来,看了王武一眼,抱着他那把黑剑冷眉肃面,靠在一棵树旁观着我这边。 我看着楼扬,再回头看看王武,跟谁走呢?我有一肚子的话要对楼扬说,也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能见到他,只有他能帮我跑路,可半路中杀出个王武,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和楼扬一起跑路吧!太不尊重人家了! 这事儿还真是个事儿,二选一的事儿,就没有一对一的时候呢?难得司马珏这次说话算数了,楼扬也真会赶时候,专拣这个时候出现,我似乎忘了刚才的险境了,如他不恰恰此时出现,恐怕我早没命了,出现的好! “请王妃速速随属下走。”王武见我犹豫,走到我一旁,双手一揖催促道。 想想司马珏好不容易动真格的要放我走,总算良心发现了,机不可失,忙点点头对王武道:“好,不过,我要他跟我一起走。”我一指楼扬。 “王妃……” “否则我跟他走。楼扬,你可带我离开?”我高声问道。 楼扬向我走过来,没说话,抱着剑和我并排而站。 王武皱着眉不友好地瞪着楼扬片刻,很是无奈地点点头,我心中又记挂起一件事来,“王武,我想把采苓也带走。” “王妃,眼看天就要亮了,如再不离开就难了。采苓属下会派人去,还是先请王妃离开,如若让他人知晓属下回到京中的消息,对王爷不利,恐王妃也难走成。”王武向我急急道。 我看看天色,只好先舍了采苓妞了。 第068章 刀光剑影三柳镇 天亮时,我们一行人快马加鞭,离开帝都已近百里,我坐在马车里,一身男子装扮,衣服虽不太合身,可比刚才看着让人淡定。 我被莫篱劫持时只穿了件白色中衣,在十几名年轻的侍卫面前实在是让他们不淡定,我这惹火的身材太让人浮想连翩了。 天黑时还好说,这天亮了那几名侍卫一见我就赶紧就低下头了,王武和楼扬到是淡定,但我看得出来他们是强忍着。 我换上衣服才明白,在下山时王武跟两名侍卫耳语一般,两名侍卫飞奔离去,原来就是去找马车和给我找衣服了。 楼扬和他们十几人骑马,我们马不停蹄奔向薄骨律藩镇。 不知是怕我生出别的心思还是安抚我,王武对我言,一切事等见完司马珏才能定夺。 我思慕一下,我和司马珏就算没有夫妻之实,好歹也跟着他这么久了,就算是离开也得有个哪怕是简单的告别仪式吧,把那仅有的“丝”快刀斩了才算彻底。 我们马不停蹄,开始几天夜晚连客栈也不住,把吃食买回来。夜晚找一个避静之所,我睡在车上,其他人转流警戒,就睡在野外。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楼扬聊聊,可不容我和他走近,王武就会冷着脸拦住道:“楼公子,王妃身份高贵,请自重!”真是一语双关,我只好到车中高贵去。 尤其是夜晚,王武那执著的劲头让我佩服的直挠车厢壁,别的侍卫都会换着睡会儿,就他属猫头鹰的,坐在我的马车前一坐一晚上,就算是我下车方便,他也会亲自把我“押”到僻静之处,前后巡视一番,才放我过去,他远远地警戒,我直感叹,真是个敬业的守墙头之人。 我在马车中颠颠簸簸“高贵”了十几天后,感觉骨头都散架了,头痛,肚子痛,胃里也翻腾,只要车一停我就大吐特吐。 终于,我浑身痛的在马车上“高贵”不住了,王武看我实在被折腾的不成人样了,不得不在一个叫“三柳镇”的地方歇息一晚。 为了谨慎,王武先派人去到镇上的客栈查探了一番,最后选在一家叫“有房”的客栈住下,店里只住了一对老夫妇,然后就我们这十几位。 王武等侍卫藏了兵器,扮作我的随从,做生意而来。 我看着这店名直发愣,起得真是有创意,通俗易懂,只是纳闷得很,如果它客满了会不会临时把牌子换一换呢? 店家是一对中年夫妇,很是热情,一个劲把我们这十几号人向里面让,“有房,有房,里面请!” “你家客栈可曾住满过?”我问道。 “回公子的话,从来没有过。”店家道。 我点点头,这名字起的忒合适咧。 我一挨着床就睡了个昏天黑地,想起来也起不来了。因为我“大姨妈”又非常适时地造访了我。 这可真难为死我了,这落后的古代,哪儿去找卫生用品啊,找个人代我去街上买都不行,这十几个十八-九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们,我真张不开这个嘴,就算我张的开嘴,他们有勇气能买来那才叫创造了奇迹呢! 也许是天气渐凉,也许是这一路上劳累所致,我肚子痛的脸色发白,王武和楼扬一见吃了一惊,想给我找大夫,我赶紧把两人叫住,让他们把这店的老板娘找来。 两人虽不友好,但在这一点上还是纳闷地互相看看,我见他们愣怔着不动,瞪去。 王武立刻蹦起来跑了出去,把被吓得哆哆嗦嗦的老板娘拎了进来。 我好不容易让这两个执着的男人出去了。赶紧把我要的东西跟那老板娘说了。 就见老板娘一拍大腿,兴奋地咧嘴乐道:“鹅说嘛,咋有长的这稀人的小子呢,原来是个小娘子啦。你等着咧!”说完冲楼下高声喊道,“老头子,莫担心咧,鹅木事儿。先给这小娘子沏碗红糖水,她来癸水咧!” 乌鸦,一群乌鸦从我的头上啪啪地摔下来…… 我直咧嘴,老板娘实在人啊,真招客啊!嗓门那个高,我感觉街上的人都听到了,更别说楼扬和王武等人了。这不故意让大家知道吗! 忘了肚子痛,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出来,只能钻在被子里面了。 这个时候是越不想见谁越来谁,我真觉得楼扬和我的“大姨妈”犯克!怎么总让他遇上呢,第一次见他也是如此。我对这种事情的奇遇真的无法解释。他竟然给我端进来糖水! 还是王武知道避讳,但又怕我有什么危险,又不放心楼扬,就蹲在门口守着。 其实来“大姨妈”这事搁现代真不叫个事儿,可搁古代真叫个事儿,就算是自家人,也会顾忌女子这方面的事儿。 我又想起采苓给我念叨的书上所说的话,“妇人入月,恶液腥秽,故君子远之,为其不洁,能损阳生病也。”你就知道了,男人要避而远之,迷信的人真可怕啊! 我钻在被子里死活都不出来,楼杨端着碗哼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刚好老板娘也给我送来了我所要的古代卫生用品,并买回来了两套干净的衣衫。 她见楼扬给我端进糖水,还以为他是我男人,这大嫂可不是一般的热心肠,明明知道这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儿,还责备楼扬不懂的疼媳妇,太不懂得照顾我了。 这话充满了暧昧味,我悄悄从被子缝中看楼扬,我第一次见他的脸这么红,就似上了红色染料的幕布,把碗一放,手脚无措地出去了。 本来是和我有事儿要说,被老板娘一搅和光顾着尴尬了。 …… 夜晚,我和衣而睡,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不由有点着急 了。 二更天刚过,就听门传来轻轻的响声,我忙翻身坐起,总算来了。想也没想就走到门旁,伸手刚要开门,就见门栓在被从门缝中伸进来的刀一点点挪开。 我一惊,楼扬绝不会用如此下作手段,眼看那门就要开了,喊都来不急了,我慌忙找藏身之所,看看没地儿可躲,一骨碌滚入床下。 刚滚到床下就听传来刀剑相拼之声。我从床下向外看,黑暗中见两人撕杀在一起,只是不稍片刻就听外面不只是两人在打斗。 我正紧张地被那闪来闪去的刀光剑影和相击的声音吓的胆战时,随着惨叫一个人滚到了床旁,还没死透不停地抽搐,猛然相见吓得我忍不住尖声叫了出来。 这一出声,立刻我觉得床前脚多了起来,你来我往地混乱纠缠在一起,身上的床也在不停地乱动。 很快床就被人砍成两半,我只好拼命地从床前的腿脚中挣扎着逃出来,冷兵器闪着光霎时向我“热情”地围过来。 叮叮当当的铁器声响成一片,我是连滚带爬不分方向地躲闪,黑暗中脑袋被猛地撞在也不知是什么硬物上。 疼的眼前金星乱飞,正半晕不晕时身体突然失重,被人抱起来,劈开窗子一跃而下,我紧紧抱住这人,楼扬那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全是血迹,却不显得恐怖,增加一了丝魅惑,我心跳还没跳匀呢,脚下一顿到地上,楼扬紧紧拽着我,向马匹奔去。 而我脑中却想起电视上男女猪脚从高处向下跳时,有情男女那浪漫的深情凝视的画面。 生死关头,却还不忘在心中大骂,都他***骗人的,命悬一线的时刻,保命都顾不过来了,哪容得有时间有那浪漫的心思啊!胡扯! 楼扬可不知我此时脑细胞如此活跃,把我拽到马前,“我不会骑马。”我忙提醒楼扬,他不说话一个箭步,跃身跨上一匹马,双腿一夹照着马屁股狠打一下,马一声长啸向前跃去,同时他长臂一伸,把我从地上捞起来,我还没从惊吓中醒过来,人已经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向夜色中逃去…… …… 天空显出鱼肚白,十月初的天气,萧瑟中透着惆怅,一群大雁嘎嘎叫着向从头顶上方的天空飞过,更增添了那份萧条。 一场拼杀下来,就剩下九人,我们一夜狂奔,已是百里之外,看看身后的追兵没上来。王武带着只剩下的六名侍卫找了个隐避之所歇息。 我虽被楼扬抱着骑在马上,已经被马颠的感觉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一下马缓过劲来,更是觉得疼痛难耐,估计被磨掉皮了。 踉跄着走到一块石头上刚要坐下来,一副马鞍递了过来,我也不客气坐了上去,感激地冲楼扬点点头。 王武一脸的凝重之色向我走来,单膝跪地,向我道:“属下没有保护好王妃,请王妃赎罪。” 都这个时候了能逃出来已属不易,快别追究责任了,要不是王武、楼扬和十几名侍卫拼死相搏,我不知道是否还能见到今早的太阳。 “快起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颤声望一下剩下的六名侍卫,想到了死去的那几位,鼻子直发酸。 这一夜顶着秋寒再加上生理期时,我感觉深身的汗毛孔都透着冷,“到底怎么回事儿?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我抱紧双肩颤声道。 王武略沉思片刻,才道:“他们是护卫营的人。” 护卫营?“哪儿的?”我道。 王武看一眼楼扬,“是帝都两大营飞虎营和骁骑营的人,属下曾是飞虎营的护卫。深谙他们的招式。他们的刀与其它护卫营和军队的不一样,是特制的,很是沉厚,他们最擅长劈砍,这些人虽拿的剑打斗,可招式上还是习惯用刀的招式。他们自认黑夜我们就识不得,属下更是留意了他们靴子。” 第069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王武说着一挥手,一名侍卫手里拿着一只鞋过来,“是统一军靴,鞋底有这种特制的印记。足以证明是两大护卫营的人。”王武说着指给鞋底给我看,鞋底的条纹就像我前世生活的现代鞋底防滑的样式。 我茫然地点点头,是与不是,我已麻木,只是心中的担忧再加一成,天下这么大,为何我每走一步,后面都有人举着刀追着呢! 总被贼掂记终会被“偷”了命! 一旁的楼扬也点点头道:“他们的招式的确如此。” 我皱一下眉,看向王武,“我不在庵中,想必帝都已经知道了!” 王武摇摇头,“应该不知。”他沉思着没再往下说。我却确定,庵中一定也有司马珏安插的眼线。 两大护卫营是中坚将军李承诺统领,他又是如何知晓我不在庵中? 王武似看出我的不解,道:“帝都的两大护卫营,李承诺是总领将军,除了他,各有正副统领两名。副统领不用说,但两名正统领是有调动人马之权,不过须经李将军同意方可。” 我道:“依这些人的速度来看,应该是和我们同步,这就说不通了,他们应该随时有下手之机,为何偏偏行至千里之外才动手?” 楼扬道:“依我看,他们一路追随而来,是拿不准是不是你。” 王武也点点头。 “拿不准?”我扫一眼剩下的六名护卫。 王武一见面上一僵和六名护卫忙单膝跪下,“王妃,属于等绝没做出有负王爷之事。” “起来起来,我不喜欢怀疑人。” 难道这十几天中,帝都有变动?我忽然生出此想法。 “王妃,此地不宜久留,一则怕追杀之人再至,再则此处是边境交界处,异族杂居更是危险。” “王武,我有话要问楼扬,还请你们行方便。”我对王武道,看现在的情况,不能再拖了,我必须把我的想法和楼扬说了。 “王妃……” “放心,我不会做对不起你家王爷的事儿,只是几句话而已。”真要爬了墙头,你也管不了,我这样做无非是给司马珏留脸面而已。 王武无奈领着几名侍卫在四周警戒。 看着楼扬我一肚子的话却无从讲起了。 “你真去找司马珏?”还是楼扬干脆,直奔主题。这也是我要和他商量的,如今这些人没有一人可信,虽然楼扬也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个谜。屡次相救让我可以放心地将后背交给他。 “他曾答应过我,给我自由,会从庵中把我接出。”说到这儿我停顿了片刻,苦笑道,“只是没想到会是此种的方式。” 楼扬走近我,目光熠熠生耀带着祈盼,“何不此时离去。” 我犹豫着,他看出我的心思,又道,“否则,带给你的只有危险,你想想他曾带给你一天安慰之日吗?” 我抬头看向风清云淡的秋日天空,太阳升起来了,驱走了夜晚的寒气,也驱散了笼罩在四周的雾霾。暖暖的阳光斜身下来,照在身上很是温暖,直至心中也温暖,长长地舒口气。 自重生以来,我就顶着冰凌皇后转世的头衔受人注目,自以为凭我两世为人的聪明,可以游刃有余地游走于各色人之间,以求得全身而退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昨晚的一场追杀,这些刺客的出现,彻底刺醒了我。 原来,我永远都被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我只是他们互相牵制、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一旦这种牵制发生了变化,立刻杀身之祸便到。 是什么使我到现在还在受他们牵制?我没有小卒子过河杀帅的心思,只想觅的一方静土,保一世平安,过我逍遥快乐的生活。谁坐江山与我何干,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我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作?整日被人掂记着小命,姑奶奶我撂挑子不干了! 想到此,我转向楼扬,肃然问道:“楼扬,我记得你曾说过,如有一日我放下所有,你必护我一生?你这话可还作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俊朗,似现代混血的帅哥,我心中忐忑着不能确定,这算不算是表白呢? “只要你愿意,永远作数。”楼扬目光似这秋日的暖阳看着我,照在的心上也暖暖的,他唇角向上扬着,带着欣喜的笑意,柔声道:“思柔,就让我照顾你一生,可好!” 我再次听到他让我心如小鹿撞的话语了,这次我迎着他的目光,郑重地向他点点头。 他面似朗月,唇弯似弓,眉目间满满笑意,一时兴奋,一把拉过我紧紧抱在怀中,虽然逃命时为了防止我掉下马他曾紧紧搂着我,可真顾不上想别的。 此时如此清天白日的清醒,这个男子身上特有的男人气息让我感到温暖和安全,我不知是配合他还是做欲迎还拒,明明自己心中也喜欢他,却不能全身心投入,总觉得底气不足,我身体发僵定定不动,一时间不知所措。 “思柔,我喜欢你,会一生一世喜欢你。”楼扬在我耳边喃喃道。 这话有点耳熟,脑海中浮现出司马珏在卸花园中对唐灵依所言,心竟然莫然的一颤,不由轻轻推开楼扬,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明亮的眼睛,还是不确定地道:“轩王府你为何不与我联系。” 楼扬面皮上一肃,敛了笑意,默然了片刻,道:“轩王府?我,从未涉足?” “从未涉足?可我见到了你!”我半信半疑道,总不能跟一个连真实身份都弄不清的人“私奔”吧,可事实如此,我对他还真是不甚了解。 “信我,定不会负你。”楼扬一脸真诚,信心满满的样子注视着我的眼睛道,“你难道到此时还不相信我这里吗!”他说着指指自己的心窝处。 我默然,也许天下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吧,此时纠结又有何用,只是这一个让我相信他的人又能给我多少可信的成份!我,还是猜不到。信的太多了,都不知道哪些该真信任,哪些是在我眼前铺撒的烟花,在迷乱我的双眼,却无从查寻。 我喟然长叹,轻声道,“我去跟王武说,就此分开吧!” 他点点头,刚走两步,“思柔!”就听他在后面又叫住我,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眉头微蹙,看着我,不确定道,“你定不会反悔?” 我冲他笑笑,“不会!放心!” 王武一听我不去见司马珏,立刻带着六名侍卫跪在我面前不起来,“王妃,您是越王妃,必须去见王爷。”王武语气生硬地道,我听出他的话里的意思。 我看他们一眼,既然不嫌膝盖痛就跪着吧,“我已经不是了,是玉真真人。你们也无须担心你们王爷责罚,你只须告诉他,我只是履行和他的约定,你自会明白。” 我思忖着,司马珏打了胜仗,唐棣功不可没,恢复爵位迟早的事儿,司马珏必履行对唐家的承诺,为了上位,就算他和沁妃娘娘母子间再有隔阂,在这一点他们必站在一条战线上,而唐棣的支持必不能少。 唐灵依,为了给自己父亲争得出征重握兵权的机会,不惜借用蝶儿的及笄礼利用康王堵王霖等一派的嘴,这样的女子看似平和,柔弱无争,心机可谓深沉,为了家族荣誉,她岂能做出违背父母之命的事儿? 我在庵中冥思苦想多日方才明白,再加上康王到庵中对我的试探,更确定了我的猜测,明白了在轩王府后花园,唐灵依为何不顾名节投到康王怀中,她是在做给众人看。 是该走了,我何必再去给人家上眼药,添什么堵呀! “皇上并未撤去您越王妃的封号!”王武语气加重,“您必须去,否则……”王武的语气中带了颤音,没说下去。 这小子看着五大三粗的,还真会抓话中的漏洞,“否则?难道你想意图不轨?”我盯着王武冷声道。 “属下不敢。”说到此,王武瞟一眼左右,“王妃,请借一步说话。”看来他是不想让楼扬听到他“否则”后面的话。 我只好随王武远离几人,到了一处僻静之所。 “王武,你到底瞒了什么?”我看着王武那肃目冷面,突然有一种不祥之感,急道。 “王爷身中毒箭,他……想见您最后一面!”王武低着头一脸的悲伤道。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喃喃道,“你在说笑吧!以此让我留下?他明明打了胜仗,怎么会……中毒?” 王武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司马珏打了胜仗不假,接管了薄骨律藩镇,并平息了百姓骚乱和军中的叛乱,对尔玛族兵不血刃以“怀柔”之策使其重归北晋,尔玛族族长拓拔露佛写下保证书,并协同剿杀赵展拓等叛乱贼子,特设宴谢司马珏不杀之恩,也是向北晋谢罪,司马珏在回途中被淬有剧毒的暗箭所伤。 为了不引起朝中那些有心之人的变动,也是为了薄骨律城中安全,封锁了消息,对外只说司马珏的侍卫受了伤,并找人假扮司马珏坐镇军中。 第070章 思念是难言的痛 我听完呆呆地愣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思维,向前踉跄两步,这地怎么突然就不平了,让我脚下直晃。 我闭上眼睛,努力稳定心神,司马珏那清冷的身影不停地眼前晃。 这就是男主角的结果?完全脱离了传统小说的内容了!男主不都是生就了一副金刚不死之躯吗?怎会轻易死掉呢?怎么会背道而驰?这不成了女主的独角戏了吗?小说的套路创新了?还是又被小说中的内容骗了? “王妃……” 我忙定定神,问道:“此地离薄骨律还有多远。”声音一出,吓一跳,自己这声音颤的就似被冻了几个时辰后发出的。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五日便到。” 我点点头,看一眼远处的楼扬,自我和王武走向这边,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我身上,我刚刚给了他希望,这话还热乎着呢,转个身就反悔,真是太没节操了,不厚道的很! 我不由仰天长叹,月老啊!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何时! 我支支吾吾地跟楼扬说必须去见司马珏一面。 他皱着眉,愣愣地看着我,眼中伤情一片触及眼底,让我别过头去,他对我必是失望至及,我心中一片伤感,无力直视他的目光。 “再信我一次,见了司马珏我定和你离开。”为了掩饰心虚跟楼扬解释道,“也算是让我离开他彻底点吧!”也是对自己说。 他不说话,走到我面前,看了我片刻,皱眉敛下了眼帘默默走向不远处的马匹走去…… 我们一行九人,日夜赶路,为了我的身体,王武又为我找了辆马车。 我仰躺在车里目光空洞地注视着车顶,思忖着和司马珏这最后一面是个什么样的见法!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会不会对我心存愧疚?必竟我跟她他生活了这么久,他究竟对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是否曾动过心?这个结果他是不是恨天怨地的不甘呢? 我心中不知何滋味,越胡思乱想,脑海中越是乱的一团浆糊,只求快点见到他。还真是第一次这样迫切想见到这个总是一副冷面孔的人,这个总是和我唱对台戏的人。 我不知是为了安慰自己那慌乱的心,还是为司马珏开脱,觉得他这样死了也好,也算是一种解脱!免得他皇位抢不过他的兄弟们,到头来再被砍了脑袋,多痛啊!此时这样死起码还算是个烈士,强过被人踩在脚下肆意侮辱不知多少倍!这样一想心里舒服多了,眼角却湿湿的有液体流下。 我抹一下眼睛,吸吸鼻子,为了稳定慌乱的心,又开始琢磨我以后的生活!为了生存,实在不行在楼扬的帮助下做回梁上君子,从府里拿走属于我的那一半银子,司马珏在地下应该也不会反对。就是不知楼扬会不会帮我这个忙。 然后,然后跟着楼扬闯荡江湖去,累了倦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和自己相爱的人,生上几个孩子过我下半辈子的生活,这不就是我一直向往的自由生活吗? 如此美好的愿景,我却高兴不起来,眼角的液体流得似条小河奔腾,心中似有块巨石堵着,让我喉咙发紧。 终于,我们在第五日的戌时,风尘仆仆到了薄骨律藩镇。 时令对于这个靠近漠北的藩镇来说,冷如冬季。 越是接近那持节都督府,我的心跳的越是慌乱,感觉浑身上下透着寒意,似乎比这外面的天气都要冷上几分。 一进持节都督府,压抑气氛让人连呼吸都不由放轻,就连空气中都透着沉重,院中是黑衣软甲的护卫,不发出一丝声响,就似兵马俑般威严肃立。 王武领着我,到了后院一处偏僻的院落里,宋楚迎出来领我们进去,楼扬被侍卫拦下。 我默默地随宋楚到了一间密室,里面只有容淼清和一名我未见过的将军模样的中年人,向我施礼。 两人面上看上去充满了哀伤之色,我顾不上细想其它,目光已经定定地落在了那软榻上躺着的人。 头发散着,一身玄色衣袍,静静地躺在哪儿,一动也不动。 这最后一面竟然……竟然已是阴阳相隔了! 我嘴唇不住地哆嗦,愣愣地站在原地,忘记了动弹,直到不知道谁叫了我一声,我才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刺激着我的知觉。机械地迈开发僵的双腿,慢慢走到榻前,像是怕把他吵醒般,小心翼翼把目光移到他身上。 看着这个面容俊美的男子,我想冲他笑笑,想跟他打个招呼,却发现自己的唇角哆嗦的发不出声音。 我就是和这个此时一动不动的男子,和这个有着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的男子,和这个总是冷着一副面孔的男子,吵吵闹闹生活了半年有余,而今他无任何交待,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这儿,默视着我的存在,让我好生的不适应。 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苍白无血色的面宠,狭长流畅,斜入发鬓的俊眉,一双深邃的黑眸此时紧紧闭着,再也见不到他眸间那幽幽的冰冷寒色。 那依然孤傲挺拔的鼻子下,那淡淡粉红色水润的薄唇,此时却和脸色一样的苍白。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俊朗的面容,一如他宿在锦屏外间时我偷窥他睡着了的样子。现在,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我心一紧陡然生出不甘心,这个让我偷窥时总移不开目光,搅得一夜睡不踏实的人,就要永远看不到了,要让阎君去欣赏了,不甘心! 我想让他起来和我再吵一架,想让他起来对我蹙眉冷视,想再看看他唇角抽动的无奈样子,想问问他是不是明明知道我不是真的夏思柔,却从来不揭穿?是为什么?我还想知道…… 呃!我想知道的问题还有很多,他不该这样不吭不响就离我而去!依然是这样的不负责,依然是他一贯的作法,确实让我好不甘心。 我闭上眼睛,定定心神,似乎又看到他一身月牙白深衣,在飘落着淡粉色合欢花瓣的树下双目炯炯,一脸坚定地对我说着:思柔!信我!必接你出来! 接我出来?好生可笑,这就是他的接我出来?就算他和我斗心计也好,装假好人照顾我也罢,这些难道都不会再有了?我,真的不甘心。 看着这熟悉此时又陌生的面容,算来我们已经有三个月未见了。他是否也会闲来想起我呢? 我忽然明白,原来和他的吵架、算计竟然也是一种幸福,原来除了一见钟情外,还有日久生情,原来我们之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此时,此时为我以后的岁月留下更多的回忆吗? 我心中突然似被针狠戳,痛感袭来,胸中堵闷霎时猛增,连带着头脑直晕眩,感觉呼吸都牵扯着心痛,我想喊他、骂他,让他起来和我吵一架。 可喉咙里就似扎了一根尖刺,痛的我发不来声音。我想哭,眼睛这时却干涩的没有一丝的湿润,唯独脑中在嗡嗡作响,就像钻进了无以计数的蚂蚁,搅得我头痛欲裂,听不到任何声音,这些蚂蚁顺着我的脑海向心中钻去,心似正被一块块地啃噬掉了般生痛。 痛,让我躬身猛然抓住胸前的衣服,脑中一片空白,嘴中一股咸腥味袭来,有液体顺着我的嘴角流下。 “王妃……”一旁传来惊呼声,惊醒了我。 我强撑住身子,机械地向大家摆摆手,“无事……” 我没觉得有什么让他们可担心的,司马珏都“挂”了,而我身为他曾经的王妃,虽说现在被皇上封了个玉真真人,可越王妃这头衔可是正经八板的存在。 人都说养只猫狗时间长了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我们“同居”了这么久,就算没感情也有亲情,或一个战壕里不太合睦的战友情,再不济也有吵架情,如今他“去”了,从哪方面我都应该对着他大哭特哭才合情理。 而我此时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为了有效果,我头僵直地扭头看向屋中的人,都长的不错,尤其是容淼清更是帅哥中上品,在此关键时刻我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看到帅哥就泪流满面的犯病,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嘴中流出的血在我胸前滴落,总算是找回点面子,可这面子也太不给力了,就算要吐血也得用喷吧,再不济也得大口吐吧,起码那样看起来有气势,这算什么?顺着嘴角向下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自个儿把舌头咬破了,衰得很! 我漠然不理唇边的血如何下落,伸出手想摸一摸司马珏的俊脸,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还是其它,手颤抖的难以自控。 他活着时从来不敢摸,更别说吃他的豆腐,现在终于可以唯所欲为了,“你还是……”“失信了”三字我还没颤抖着说出,手未触到他的脸,就觉得眼前的他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我周围的一切快速地晃动着变黑,顷刻间我便掉入一片黑暗中…… 第071章 缠绵一吻蓦缱绻 我又在做梦!这次总算没梦到月老那厮,却看到了司马珏! 他坐在我身旁,面蒙悲,眼含忧地注视着我,悲?忧?他也会? 脑中理出半片清明,想起所发生的事儿,心中一片悲凉侵袭,看来我们是到了阎君那儿了,不然他怎么会是这种表情呢! 看来阎君还算给面子,这么快就成全我们相见。必是和月老一样的认为我上上世曾是上仙,忌惮我那时曾是王母身边的第一红人的原因,我是没有那时的记忆了,他们非这样说,我也只好默认,想来还是挺有用! “嗨,你,好吗?没成想我们会在地府相见。”我咧咧嘴,牵强地扯扯嘴角想笑笑,眼睛这时竟奇迹般地湿润了。 “思柔,你醒了!”司马珏面上一扫哀色,眼睛也霎时明亮起来,似猛然点燃的两簇火焰,照的我又失神了片刻。 真是太不公平了,他死了都这么迷人。 他语气也不似平常般沉稳,从未见他用这样欢快的语调说话,真是太不正常了! 他定是没料到会在地府见到我,死了还有我这样的大美女跟他作伴,定是兴奋的!幸福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眼睛一热,终于流下了眼泪,心中唉叹,该流时不流,不该流时却似绝堤的河。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虽然……在地府,呵呵,也算不错,只要能时时……见到你,跟你吵吵架什么的,我也……也别无他求……呵呵,你不用担心,我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吧,呃,你没听说过吗,就算养一只小狗相处久了都……” “你这样盼我死?”司马珏沉声打断我的话。 咳咳,这是个严重的问题!我断然没有过这样的念头,明明是他自己……司马珏伸手给我试一下眼角的泪水,我愕然。 你的温柔我真不懂,活着尚且如此我们还能留有一份美好的回忆,这到好,死后我脑海中除了我们吵架和互相使绊子,真没有美好可言,呃,别给我擦泪了,真真的不习惯! 想想我刚才的话,自己怎么也悲春悯秋起来了。 思忖一下也就理解了,当你绝望至死时,突然那绝望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绝望变希望出现在你眼前,失而复得,悲喜交加的转换中,必是喜极而泣! 我吸一下鼻子,“那个,我曾经养过一只小猫,他经常把我抓的伤痕累累,可有一天它跑丢了,我哭了三天三夜,寝食难安,伤心了好久。你自是比那小猫有良心的多,我定不会那样想,是不!” 他目光炽热地盯着我,听完我的话,眼中莹光闪过,一把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在我耳边道:“我受伤痛了几日未曾合眼,刚刚睡下,你便咒我死,想来你是不愿从庵中出来!” 睡下?头顶上方一道亮光闪过,晴天一声霹雳,使我猛然乍醒,灵台清明一片。 一把推离他的怀抱,瞪着一双吃惊的眼睛,不错眼珠地盯着他苍白的俊脸,“你,睡下?没死?”司马珏挑一下眉,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冲我点点头,“不如此,怎知有人会为我伤心昏倒呢?” 屋外阳光灿烂,照的满室生辉,司马珏的面宠上的欣喜之色,眼神光华闪耀,似这明亮的阳光,是这么的真实。 我牵动一下唇角,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看着他眼中那充满的柔情,我都没见过,就似春阳下的一滩春水,软化在我手中掬也掬不住,我的心瞬间软化下来,一咧嘴,忍不住大声哭起来。 “司马珏!你这个混蛋,你骗得姑奶奶好惨!姑奶奶饶不了你。”我说着冲着他的胸前挥着两只拳头就是一通无力的乱打,他轻哼一下,唇角轻勾眼中一片春阳明媚地看着我。 “言语粗俗,不是一……” “你没死……哈哈……”我不管不顾地大笑的很是失态,又想起昨晚的伤心,当着那些人的面,真是很没面子,又继续哭骂道:“你吃饱撑得没事儿做是吗?玩诈死!害得姐为你伤心,为你吐血,姐得吃多少红枣才能补回来呀!你,你混蛋!你……”我不解气继续对着他胸前又是一通乱捶。 他忙双手握住我的拳,眨眨眼一脸正经地皱眉道:“等等,你一会是姑奶奶,一会是姐,我得先理理这辈份。” “理你个头,哪一辈都比你大。”我蛮横有理地哭嚷道,抽出手冲他胸部就又打了一下,他闷哼一声,不由捂住了胸部,我一愣查觉有异停止了哭闹,一把拉开他的手,只见玄色衣服外渗出了一片湿泽,我一摸一手的血迹,惊骇道:“你……流血了。” 他伸出手,把我鬓角的发轻抚到耳后,笑笑点一下头,道:“死而复生!” 我又哭着大骂他,“你这个混蛋,不早说伤在这儿,你看都出血了!” “你不是为我还吐血了吗?这下你心理上就平衡了。”他揶揄道。 我不理他,忙对外大叫,“宋楚,宋楚……” “王妃,属下在呢!在呢!”宋楚抹着额头上的汗走过来。 我这时才惊觉,屋里除了宋楚,王武外还有容淼清和那名陌生的将军,只是这些人站在一旁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老僧入定般,全当没看到我又哭又笑又打的。饶是我脸皮厚,也感到了尴尬。 这一冷静下来,我有点不自在,必竟以前我和他相敬如宾,要不是以为他真死了,估计我不会这么失态。 宋楚赶紧解开司马珏的衣衫为他上药。 我看着他胸前的箭伤,伤口有点结痂,让我一顿猛捶又裂开了,显得很狰狞,看着让人心惊。 “很痛吧!”我明知故问。 司马珏看着我,眼眸中柔情一片,道,“你来了,就不痛了。”好生暖昧的话,他何时如此温情过,难道距离真产生美了,可我们之间这距离美的有点岔道,我们各有各的目的,无须这么暧昧吧! 我不自然地干咳两声,真是不习惯,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而屋内的人也真没眼力价,也不说出去,一个个又围过来看司马珏的伤口。 我忙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问道:“宋楚,毒素可清除干净了。” 宋楚边给司马珏包扎边道:“王妃放心,幸好救治及时,除了药物,属下每天还会用‘角法’配合着治疗,已无大碍。” “‘脚,脚法’?是什么方法。”我不解,难道还要踢上两脚?停,思维又活跃了。 宋楚笑笑,没说话。 “这是一种治疗方法,是冰凌皇后留传下来的,是用一个竹筒,把‘探子’放在里面,扣在背上把毒排出来。”司马珏向我解释。 ‘探子’又是什么?我又一头雾水,眨眨眼,管它呢,装懂吧,便道,“什么脚法,这不就是拔火罐吗?” 宋楚惊诧地看我一眼,又看向司马珏,司马珏点点头,“你所言不错,《晋记?皇后传》中记载了冰凌皇后留下的‘角法’确实又叫‘拔火罐’。“ 又是她!真是无处不在,难怪自己也这么招人“待见”,确实影响深入人心啊。 “王爷,现在可以放风出去了。”说话的是那名陌生将军。 司马珏点点头,对一旁的容淼清道,“去办吧,告诉景澜可以收网了!”沉吟了一下,看我一眼又接着道,“就辛苦周将军了,把王妃到的消息封锁严密。” “王爷放心,安心休养!属下告退!” 我看着出去的几人,周将军?难道是杀死持节都督范鹏程叛乱的周宏安?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了,站在窗前透过薄纱看着外面阳光照射下影影绰绰的人影,直皱眉头。 “思柔,过来。”司马珏斜靠在软榻上叫道。 我站着没动,恢复了平静,脑中已是清明一片,开始思考这一切。 见我没动,司马珏轻轻走到我身后,双手轻搬过我的肩,我抬头正对上他黝黑闪亮的眸子,闪着让人迷恋的光,我没出息地又被吸引住了,从他深邃明亮的眼眸中,我看到了里面一个慌乱的我,想避开,刚想拿开他的手,一张俊脸便猛然俯下吻上了我的唇,霎时唇被堵得死死的,我大睁双眼愣怔在当场,心跳骤然加速,快的似要冲出胸腔。 正惊愕时,司马珏停了下来,在耳畔嘶哑道,“闭上眼睛。” “啊?噢!”我竟听话的赶忙把眼睛闭紧了,顷刻脑中清醒下面要发生的事情,忙睁开眼睛,“你……呜……” 我的话未及出口便变成了呜呀之声,听到耳中很是暧昧,司马珏那带着炽热的吻早已覆上了我紧闭的唇上,在我唇上嘶磨吸吮,用唇舌撞击我的牙关。 我瞪眼看着近在眼前他那放大的俊脸,慌乱中竟然又想起他刚才说的话,自己连忙很是配合地又闭上了眼睛,又担心屋中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呢,刚想提醒他,一张开嘴却为他在我唇外徘徊已久的唇舌大开方便之门,立刻他的气息满满滑入口腔中,他舌头肆意侵略着,舌被他紧紧地吸吮住,可能意识到我唇舌的被动,他轻柔地挑逗着,我很没骨气地经不住他的诱惑,立刻就和他的舌搅缠在一起。他唇上的力道加重,带着强劲,带着不容我拒绝的霸气。 第072章 会错意的暧昧语 此时,我心中那积压许久的情感之火在头脑中瞬间被他点燃,大脑也在我的心跳如擂鼓中晕着、眩着,下意识地甚是配合地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他受伤一侧的手轻环住我的腰让我贴近他,另一手插入我脑后的发中把我的头向他猛扣过来,我们双唇紧紧贴合在一起,舌在口腔中纠缠,呼吸急促艰难,就如同一场比赛,你争我抢,搅缠前进,甚是激烈! 在辗转嘶磨和彼此的吸吮中,我大脑陷入一片空白,身体轻的仿佛升入了云端不想下来,我们就像彼此等待了多年似的,这一刻唇舌忘情地纠缠回应着,来弥补那多年的空白。 司马珏的一只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他手所到之处,虽隔着衣服可我还是感觉到皮肤似被他点燃般开始火热起来。他手开始解我的衣带,我晕眩着忘记了反抗。 忽然,一阵非常不合时宜的咕噜声响起,打破了就算缺氧也不舍不得分开的男女。 从昨晚到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光顾对司马珏伤心了,我是水米未进呢,刚刚又和他进行了一场互相输送氧气的活动,肚子终于撑不住地提起抗议。真是大大地煞风景! 我们终于各自喘着粗气分开了,只是刚分开,他就又吻向了我的唇,我头脑已经缓过神来,刚要推开他,他却只是狠狠地在我唇上用力地吻一下,就放开了。 我肚子又抗议地叫了起来,我尴尬地冲他笑笑,他勾起唇角笑了,在我耳边声音嘶哑道,“不急这一时!”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肚子都嚎叫了,还不急,这怎么成,忙道:“不行,就现在!” 司马珏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唇边带着莫测的微笑,“你是在怪我给你晚了?“ “不晚不晚,现在就行!”只要有饭吃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他唇角的弯度加大,“那就现在。”我还没说话,身体一晃,被他打横抱起来了向软榻走去,我大睁双眼。 神啊!他都受伤了,还能抱动我,真有力气,吃个饭不用这么隆重吧! 我想起他的伤,忙挣扎道:“我,我自己走,吃饭不用……这样。”我虽饿了,可也不至于走不动路啊。” 他愣了一下,浅笑道,“你反悔?” 反悔?没听说吃个饭还……等等,我咂摸一下他刚才说过的话,他,他是不是会错意了,立刻我感觉自己的脸发烧到耳根。 连忙挣脱他,站到地上,讪讪解释道:“那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现在就吃饭。”说到这儿,我的肚子很知我意,又很争气地咕噜起来。 他灿烂地一笑,点点头,“嗯,我知道,现在一起解决。” 我机械地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不对,我们越轨了,有约定,我们……” “我们先吃饭!”他打断我的话,摸了摸我的头,为我抚平乱了头发。 邪性了!他是不是被长着两只小翅膀,拿着小弓箭的裸-体小孩的毒箭射中了?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真,真不适应! 跟了他这么久,我见过他发怒,生气、沉静、无奈,却还是第一次见他灿烂地笑,我一时又恍惚了,这笑容原来竟是如此的让人迷恋,如此让人想……想再激吻一次。 他见我发呆,轻拉一下我的手,一本正经地道:“是不是被我的皮相所感动了。” 啊?这厮竟然早就看出我有这毛病了,“马,马虎虎吧,还过的去,过的去!”我心虚地掩饰道。 他一双眼眸充满笑意地看着我,拉着我的手向一旁的桌子走去。向外面喊道:“王武,传膳!” 我忽然想起一个人,心中一阵歉疚,脚下不由一顿,司马珏回头看向我,用眼神询问,看侍卫把饭菜放下出去后,我方问道:“楼扬……在哪儿?” 他面容立刻似北风扫过,默然了片刻,冷脸答道:“走了!”说着坐在桌前,拿起了筷子,“不是早就饿了吗?用膳吧!” “走了?他怎么能丢下我,一走了之呢?”我无法说清自己的心情了,脱口而出,“不行,我要找他去。”我说着就要向外走。 “站住!”身后传来司马珏的声厉喝,我回头,见他目光中罩上了一层冷气,薄唇紧抿,一脸的严肃,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注视着我,和刚才的他判若两人,我感到很习惯。 “他对我很重要!”说完顿觉不妥,刚刚和司马珏进行了一场激吻,转头就当着他的面说另一个男人对你很重要,真是太不厚道了,让他情何以堪,过分,太过分了。我,说不清了。 司马珏依然冷漠地注视着我,片刻,才沉声问道,“我和他谁对你重要?” 我愣怔一下,眨眨眼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回答很考验说话的技巧,说司马珏对我重要?刚又说了楼扬对我重要,现在改口有见风使舵,说瞎话之嫌。 说楼扬重要吧?我和司马珏生活了这么久,虽我被封了玉真真人,可越王妃的封号可还在,他也并未休我,名义上他还是我的老公。 当着老公的面儿说另一个男子对你很重要,这跟直接对他说‘我给你戴了一顶绿帽子’有什么两样儿? 真真的好生为难! “他救过我的命。”我理直气壮道,见他黑了面,忙软了口气道,“你觉得他不重要那就不重要了。”我把问题又抛给了他。 他讥讽地冷哼一声,眼中现出鄙夷之色,起身到了我面前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拉我到桌前坐下,把筷子塞在我手中,“用膳!”我咧咧嘴,活动一下被他攥痛的手,刚要争辩。 “他就在外面!”他冷冷地道。 我不知道他说的真假,想先去看看楼扬在不在,转念又觉得确实挺无节操的,前脚刚和楼扬承诺一起“私奔”,这话还“热乎”着呢,转身就和司马珏来了个深长的激吻,要不是肚子及时提醒,会不会再发生点别的呢?难说! 凌乱了,肚子这时更不争气,尤其是闻到了饭香,叫的更是欢实了。 我心一横,节操值几毛钱啊,先扔了顾命,吃饭! 我的吃相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桌上的饭菜可谓被我风卷残云。 实在太饿了,在庵中总吃素,这一路上光顾赶路,又担心着司马珏,都没怎么吃东西,这身体一放松下来,又好不容易逮着有肉的饭菜了,也不管一旁的司马珏,是一顿猛扫,我估计他是被我的吃相吓到了,停箸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我对饭菜猛扫,不时把离的稍远的菜都推到我面前。 终于吃饱了,我满足地摸摸肚子,碗筷一放就向外走去。 “去哪儿?”他厉声道。 “我……吃多了,出去散散步。”我答道,怕他再拦,说着就向外走。 “我陪你去找他。”司马珏说着拉起我的手向外走去,我无奈只好非常顺从地跟着他向外走。 刚到前院,就见楼扬冷着面,抱着他那把黑剑靠在门口,就似一个威严的天神站在那儿,那劲儿有一种“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味道。 见到我眼睛一亮,站直身子,绷着脸看看司马珏又看看我,欲言又止。我看着他,想争脱司马珏握着的我的手,却被他攥的更紧。 楼扬看看我们紧握的手,蹙着眉不吭声。 我用力争脱司马珏的手,走到楼扬面前问道:“他们……没难为你吧?吃……吃饭了吗?”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儿似的心虚。 楼扬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否认我问的哪一项。 我想向他解释一下,可司马珏很没眼色地杵在一旁看着我们,我和楼扬只能用眼神意会了,不可言传,我睁大眼睛向他又是眨眼又是努嘴,他眼神明亮地回敬我。可能我们的表情太过丰富了。 终于,司马珏忍不下去了,他一把扯过我向院内走去,边走还边说,“楼公子,思柔已安全在本王身边了,公子是忙人,边塞也不安全,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我一愣,司马珏竟这么大度?不对,这话明显不友好。 那边楼扬冷声道:“越王爷管气了,只要王爷不嫌,我会安心住下,受人之托不敢失信,直到思柔让我走。” 司马珏紧握着我的手再次收紧,一只手轻扶着受伤的胸部,手被他攥的生痛,他果真不大度啊!楼扬也真会顺坡骑驴。不过,这结果对我来言好像不错。 …… 都督府的后院是女眷所住,我和司马珏住的院子在府中属于最安静之所,这也利于他养伤,他身体还很虚,每日在书房中和各位将士商讨战事。 府中也没有其她女眷,连名使唤丫头也没有,我便身兼数职煮饭、洗衣、打扫卫生、煎药,哦,这个宋楚做,全然一名全职的使唤丫头侍候司马珏。 这所院子虽比不上王府的院子大,但装饰也是极期奢华,据说是范鹏程一个宠妾所居住过的地方。正房三间,里面是主人寝室和丫鬟值夜的外间,最外面是一个会客厅。院中还配有书房,仆人所居的厢房。 第073章 英姿飒爽女儿媚 我和司马珏自那次激吻后,两人到是非常心有灵犀地就此止步了,再也没有进一步向下发展亲密度。 一则他有伤在身,不便进行这种费精气神的运动;二来冷静后的我记着彼此间的承诺,这不明不白的再进行下去了,非出了**的大事儿不可,我岂不是太,太亏了! 要不是冷不丁地给我来个他“挂”了,估计也不会发生那么让我不淡定的事儿。 善良人啊,容易上当!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样想呢! 晚间虽宿在一起,却又恢复了在王府的样子,只不过所睡的地方换了,鉴于他身体有伤,我慷慨地把床让给了他,他也没谦让,理所当然地睡在了里间,我睡到了外间丫鬟值夜的软榻上,感觉在给他看门似的。自我安慰不跟伤者计较。 薄骨律军镇异族混居,司马珏说为了我的安全,我不可离开所居住的院子,这也是为了我离开普化庵的消息不被走漏。 我觉得他有点自欺欺人,我在三柳镇遇刺就说明了这个问题,先不管庵中的各位尼姑,就我身边三名宫中来的人,背后的主子就三位,我不在庵中了,这几位背后的主子会不知道吗?我思索着,是不是又被司马珏算计了? 院子门口是司马珏的两名亲卫杨忠和梁虎守着,我每次一走到门口,两名侍卫就非常热情地行礼,表情就像吃了苦瓜似的让我止步。 其实呢,他们两人误会我了,我这人不愿意为难别人,天气这么冷就是想时不时地问候一下他们辛苦了,给他们两个送碗热马奶酒啦,拿几块糕点啦。 这两人受宠若惊地收下,非常不给面子地不让我出去,不消片刻我送出的东西,被司马珏礼上往来又送回到我的房中,他冷脸不言,我装做没事儿人般收下。 我感觉似又回到了越王府,只是换了地方而已,每日只好窝在房中,又开始了身上“长毛”的岁月,这让我非常的乱心神。 司马珏给我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一位叫那娅的异族侍女侍侯我,我又想起了采苓,我失踪了这么久了,那妞会不会为了我真的活不下去呢,会殉情吗?真想念她。 对于楼扬来说,情形我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司马珏虽没没明着拦我见楼扬,但只要我迈出房门一步,便有杨忠和梁虎如影相随,见了楼扬,我们也只能说一些平淡无聊的话,我不能问我所需的内容。我看得出来,楼扬虽在这儿不愁吃不愁穿,却并不自由。 “思柔。”他从不叫我王妃,每次一叫我思柔,司马珏听到脸就很黑,楼扬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让司马珏脸更黑,“告诉司马珏把盯着我的人撤了,我要是做什么他也拦不住。”楼扬高声地道,我看一眼一旁的两名侍卫,点点头。 晚间我跟司马珏提起这事时,他冷言道:“那要看他的心思是不是安分!” 我回了他一记白眼,管人可以,人家的心思你管得了吗? “既然他说是受你父皇所托护你,想来你父皇是对我北晋心存疑惑了!”他看我一眼道。 我不在意地笑道:“你觉得呢?如无楼扬保护,我还能见到你吗?” 他敛下了眼眸,声音低下来,“我,欠你的会还!” 欠我会还?我持怀疑态度,“那就把自由还我,如何?” “不成!”他立刻道,果然他的“还”水份很大啊! …… 我一直很奇怪,来了十几日了,怎么就没见到唐棣呢?难道司马珏不让他知道我到了边塞?在想想进出这个院子的人,除了容淼清、王武、宋楚还有那位周宏安,另外几名便是越王府中司马珏的亲卫。他必定是这样安排。 这日,司马珏和我默默用完早餐,他埋头在桌旁看卷宗,我思忖着再和他好好聊聊,这么总让我在屋中憋着长毛不是长久之策,他到底怎么个想法,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不要再玩深沉了。 只是还没容我开口,就听院中传来了一男一女两人的争执声,男的是容淼清的声音,听得出来他声音在尽量压着,可依然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此时不妥,稍候再去见王爷!” “军务紧急,有何不妥,你再拦着当心我揍你……。” “妹妹,你累了先去歇息片刻也来得急……” “……三哥,你这是怎了,这是一名将军该说的话吗,耽误了军情拿你是问……? “淼清,让她进来。”司马珏头也不抬沉声向院中道。 “王爷,属下回来复命!”随着一声清脆欢快的女中音,门帘一掀,快步进来一位少女,一身银色盔甲衣胄,外披猩红色的将军氅,随着少女的走动大氅呼呼作响,似莲摆荷叶,挺拔而不失娇媚。 少女面上带着欣喜之色,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忽闪着,目光直直落在司马珏身上,“王爷的伤可无碍了,景澜担……”少女的声音中透着颤音,下面的话随着眼中的莹光一滞没再向下说,只是忽闪着一双眼眸柔情脉脉地看着司马珏。 司马珏面带着笑意,抬头看着她,语气轻松道:“景澜,辛苦了!” 随后进来的容淼清忙一拉少女的胳膊,头冲我这边示意一下。“妹妹,快快去见过……”说到这儿,他稍愣了一下道,“玉真真人!” 我有一种照亮他人的感觉,是不是我在此不合时宜呢?看司马珏的样儿八成被少女电晕了吧!容淼清这“玉真真人”有深意啊! 容景澜笑容僵在脸上,看向我的这边,看我的眼眸中有了惊色,稍愣后很快眨眨眼,调整了面色,忙向我这边走两步,躬身双手一揖朗声道:“容景澜见过玉真真人,请恕景澜甲胄在身不能大礼参见!” 我忙面带微笑,声音放柔由衷地赞道:“容将军不必多礼,久闻容家出了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今日一见,n生有幸,此生难忘,将军英姿可谓让山河失色!将军之……” 刚说到这儿就听司马珏一连声的干咳之声。我忙住了口,我没觉得我的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第一次发自肺腑之心夸赞一个人,看着容景澜那飒爽英姿,真是让人喜欢,本想和她再聊两句套套近乎,可司马珏那样子明显就是不相信我,不想让我再多说,他怕什么呢? 我生活的前世有一种国酒,价高难买,有的酒楼为了招揽客人就用假酒来冒充,一位常客每次光顾必喝,觉得味道醇正,是真酒无疑。便把自己的朋友们也介绍过来了,酒楼老板甚是感动,在这位客人再光顾时,便给拿了瓶真酒,结果这位常客喝了一口,是勃然大怒,大骂酒店无德欺负老顾客,竟然用假酒来糊弄他,真是岂有此理! 这说话嘛也是,听瞎话久了,偶尔听一次真话就会犯噎!真真是太打击我的真心话了,我面上带笑,眼风瞟了一旁司马珏假装淡定的样子,镇定地坐下。 “真人谬赞了!景澜不敢当!” 容景澜说完,眼光又投向了司马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妹妹,你不是有军情要禀吗?”容淼清在旁小声提醒道。 我注意到,容景澜的速地瞟我这边一眼,沉吟着。司马珏不急不缓地喝了口马奶茶轻声道:“但讲无妨。”用眼神示意容家兄妹坐下。 容景澜肃了面,沉声道:“正如王爷所料,猎物并非真心御敌,谋乱迹象明显,实则是来救范鹏程的小儿子,现已在属下的包围之中,只是……”说到这儿她眼风又斜向我这边,沉吟着。我忙低头姿态优雅漫不经心地喝着马奶茶,目光落在手里拿着的一本书上,认真地翻看着,眼在书耳朵在外。 “……属下无能,让猎物失踪了二十几日,据我们的人回禀,他去了帝都,我们查到了范鹏程小儿子的行踪。” 我偷眼观看司马珏,他面上带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道:“故意让他逃出是为了此事?”他点点头,“逃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 容家兄妹面露笑容互相看看,容淼清宠爱的拍拍妹妹的肩,司马珏接着道:“想来他是无功而返了。” “王爷所言极是,该是擒拿之时了,定能一击而溃!” 司马珏摇摇头,收敛了笑容,道:“此时不可,放他走。”说着深深看了容景澜一眼,“且不可让其知晓你们的身份。”说着眼皮撩我一眼,我忙把眼神认真地投向书上,就听司马珏声音中带着嘲笑道:“南杞将士也不是一击便溃不成军,也是会穷追猛打,淼清是不是去帮帮世子突围呢?‘钉子’会钉进更深!” 我心中咯噔一下,南杞?他是在玩借刀杀人还是嫁祸他人? “遵命!”容家兄妹站起身拱手道别,容景澜脚下稍顿,意味深长地看看司马珏,速地瞟我一眼,我唇角带笑,意味深长地回她个眼眸。她只好冲我一揖手向外走去。看着她离去的洒脱背影我直唏嘘,司马珏的头上绿光终于变成桃色了。 司马珏则意思味深长地看向我,我则看着马奶茶在杯中打转,掂量了一番,还是把王翥到庵中找我的事儿告诉了他。 他听完淡淡地道:“你做的很好!” 做的很好?我又转不过弯来了,我什么都没做呀,要不是师太命都没了,还好?难道他说的是我陷害康王的事儿?这么快他就知道了? 我唇角带了一丝讥讽道:“陷我南杞这招你做的也很好!” 司马珏凤眸微眯弯一下唇角道:“这书王妃看得可好!” “不错!” “那就请读来听听,以便它日之便!” “啊?”我这才看清这书的名字,再不认繁体字这几个字还是识得,“房事秘笈”,手一抖书扔向角落。 …… 第074章 隔墙声音要亲命 一连三日,我都没见到司马珏,到饭时了只让王武带来话,让我一人用餐。 我想也该关心他一下,不能做的前后落差忒明显了,看看已经到了中饭时辰了,本想让杨忠和梁虎去看看情况,两人这会子没在,我便精神地大步向院外走去。 穿过几个院落,又问了侍卫,才找到议事厅。刚转过拐角处,就见两名男子从院中出来,边走边小声地说着什么。 风,吹起了地上沙尘,蒙蒙层层地在我眼前打着转,我愣愣地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吸一下鼻子,匆匆离去的两人长相一白一黑,白面容的是油面男钟琦,黑面的却是和司马珏去赏迷榖花时所遇到的那少年。原来都是熟人啊! 舒口气,抬脚向院中走去,未及门口,就被一阵激烈的言语打住了脚步。 “……阿珏,当断不断,必有大乱,隐忍这么多年,难道,难道要为一个女子功亏一篑吗?不是我说你,你怎就没有当初……” 是容淼清的声音。这样的语调只有密友之间或是相当熟络不分彼此,更是抛了礼节、身份才会有的。 容家,和司马珏的关系真是非同一般。 “……我答应过思柔……” 本来我想道德一把,拾一把节操,不偷听他人的话,这念头刚生出来,立刻又被我反踩在脚上,如果谁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竖起耳朵,那才真是对不起道德节操呢! “……答应答应,你想过景澜吗?‘卢云三十六骑’那次遇险,她为了寻你差点连命都搭上,你不也为了营救她,独闯淳于军营吗?你难道不知她早就把一颗心全系在你身上了吗?你不声不响就娶了这位和亲公主,她本不是你该娶,我明白……”说到这儿屋内的声音低下来,“你是为了取得皇上的信任,也是为了迷惑他人,可你这样选择,知道景澜有多伤心吗?她理解你对唐灵依的感情,是权宜之策,是为了顾全大局,只要你心中有她,她可以忍下,可你不能刚刚刚给她了希望,又兜头一盆冷水,玉真真人是……” “是越王妃!”司马珏声音低沉打断了声音中透着激动的容淼清,“我对景澜的感情同你一样,一直把她还当作妹妹看待,从未生出男女之情,她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那个追在你我身后要切磋武艺的倔强小姑娘……” 我暗叹,这剧情越来越狗血了,我最是不屑男女之间动不动就哥哥妹妹的称呼,一旦如此,起初必有哥哥不把妹妹当妹妹看待的事情发生,之后必定会生出妹妹不似这个妹妹,哥哥不是这个哥哥的哥哥妹妹纠缠不清的事来,呃,有点晕。 男女啊,千万别哥哥妹妹的,终究会变成暖味! “……阿珏,醒醒吧!她已经十八岁了,早到了嫁人的年龄了,无论我爹娘如何着急,她却迟迟不嫁,你心中会不明白?这次你受伤,她恨不得受伤的是她,你晓得她有多难过?你晓得吗?她为了追那刺客,臂上的伤有多深?可她却叮咛我不许让你知晓,以免你担心!……” 又一阵冷风吹过,吹在面上刺刺的痛,我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内,任风在脸上肆虐。 屋内一时间没了声响,我心中一片清冷,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想离开,只听又传来容淼清压低的声音,“玉真真人不在庵中,势必会留有把柄给他人,消息也必早已走露,她在‘三柳镇遇刺’就说明了这点,你不是不明白,再不动手,帝都一旦圣旨下,你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不说,性命也会堪忧,如此你这是把所有人都推上了绝路!早前你曾言对她不会有丝毫的感情,此时是个机会,让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要不就……消失,只有永远消失了,才不会有任何的把柄,唐棣那儿也说不出什么,你不便……” “住口!淼清!再胡言乱语,别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她还是我的王妃!”我听到司马珏声音低沉,却透着那么一股狠劲! “阿珏!她是玉真真人!” “容我……想想……” 我不知如何出的那院子,半路上遇到了那娅,“小姐,吃饭?”那娅那笨掘不流利的中原话惊醒了我。 我摇摇头,“倒掉!” 夜晚,一轮上弦月升上碧空,清辉似这冷风般清冷。院中传来风呼呼而过的呼啸之声,更平添了萧瑟。 晚饭我一言不发,有一搭没一搭地吃饭,“有心事?”司马珏淡淡地声音传来。 “这饭很香。”我道。 “哦,鸡蛋皮真有那么香?” 啊?呸呸,我说怎么咯吱咯吱的。 …… 看那娅收拾完桌上的饭菜离去,我才情绪低落地转头看向司马珏,他没离去的意思,坐在桌前看卷宗,心中又开始了翻腾,脑海中又琢磨了一下常规进行中的小说内容,激吻过后本应顺理成章地升级进行下一步的亲密,只是我们的内容很新潮,变了个味,是激吻过后的冷静,是各怀心思,两颗心刚碰撞一下,没激发出爱的火花不说,还息灭了那本就微弱的小火苗。 想到此,不由心中苦笑,费馨啊,你好没出息的对他动情了,别欺骗自己了,可他又是怎么做的?他不会为了百年容家对他的支持保你,更不会为了用唐棣牵扯住各派势力舍了唐灵依,为何你还执念于他呢?他对你始终未抛出真心啊! 我稳稳思绪,看看一脸淡然,在一旁专注于卷宗的司马珏,轻咳一声道:“我叫宋楚给你换药。” 他“嗯”一声,眼睛从卷宗上移向我,又道:“不急。”放下手中的东西,看了我片刻,眼中有亮光闪过,勾着唇角轻声道:“思柔,如我毁约,你要如何?” “毁约?那可要交一大笔违约金了!”我半戏谑半认真道,他这话是我的本意,怎么他先说出来了,脑海中快速闪过念头,之前说帮他上位,好像我并没起多大作用,没帮上忙不说,还得仰仗他救我,也难怪他毁约,而当初那不可越雷池,好像在慢慢失效,这合作一旦不存在了,我这命也难说了!这,可真是个大事儿! 他听完眉目弯弯,“交违约金?嗯,不错,不只是这些,须得更多!”说到此,他面带玩味的笑注视着我,我听得出来他话中带着兴奋,可没见过白送人家钱还要多送,送了还这么高兴的人,我得小心谨慎一些,防止这厮把我带入沟里。 还没容我说话,就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和铁器相击之声。 “发生什么事儿了?”我说着就要出去。 “休要出去!”司马珏厉声道,说着把灯还吹灭了,黑暗中我忙向桌旁摸索过去,身子一倾,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司马珏轻揽着我坐下,把我僵直的身子搂在胸前,轻声道:“莫怕,我在!” 莫怕?他在?这才是最可怕的,难不成是他使用容淼清对他说的招儿?这想跑都跑不了。 我们俩就这样暖味地抱在一起,聆听着外面的打斗,貌似不太合时宜。 我心狂跳起来,看向他,黑暗中只有他的眼睛闪着熤熤的光,似天上星子照的我心跳的愈发欢实,“在害怕?”许是听到我狂跳的心声了,他轻问道。 “我,我口渴。”我心有一丝慌乱,边说边想挣脱开他。哪知唇上一阵温热,这厮竟然趁黑打劫,外面打斗的这么激烈,他却想和我玩暖味,口味真变态。我推开他,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忙起身挪到了一旁,“堂堂王爷,也搞偷偷摸摸,成何体统。”本想严词教育他一番,可话出口发现忒没力道了。 外面的打斗已经到我们所在院子,我紧张起来,又向一旁走几步离司马珏远点,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担心会不会是楼扬? 黑暗中传来他的一声轻哼,紧接着火光一闪,蜡烛又被点亮,“此时可好!”声到人到,司马珏已经把我又拉到了怀中,我挣扎着,“你不要命了,刺客在外面……”我刚说到这儿,就听外面突然传来大喊之声,“王爷受伤了,保护王爷……” 我停止了挣扎愣愣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张俊脸,在他头刚要低下来时,用力挣脱了他,闪到一旁冷眼斜视他。 他不在意地转身坐在桌前,窗外的打斗已经升级,激烈之声、惨叫之声更浓,而那位受伤的人却端坐于桌前,岿然不动,泰然地慢慢喝着马奶茶。就似外面的一切和他无关般。 随着外面的声音渐行渐远,传来了容淼清的声音,容淼清进得屋来瞟我一眼,道:“王爷,一切稳妥。” 司马珏点点头,“下手可有分寸?” “王爷放心,伤虽不少,没有致命处!” 司马珏捶一下头,喃喃地嘀咕了一句话,声音虽小我听的真切,“钟琦……” …… 没过两天,唐棣终于露面了,见了我面色阴沉,那样子让人看了着实不爽。 我叹口气,原来我真是个让人蛋痛的人啊! “玉真真人,此处不适合真人,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我本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可往往事与愿违,便颔首含笑:“唐将军所言极是,此处确实天寒风大,我这就回我的屋内!” 唐棣:“……” 你个***熊,又一个让我走的,我到哪儿还得听你们的安排?我咬着牙转身快步离去。 第075章 有无节操谁知道 宋楚给司马珏煎完药送过来时,从他口中才得知,唐棣原来去打北鲜了,这次引起的战争不是由于互争“宅基地”的事儿,是由于北晋的“拒婚”。 说来起因,还是发生在蝶儿的及笄礼上的事儿。 话说北鲜的拓拔恪也真是个执著的多情种,是王八瞅绿豆,他就是对上司马蝶儿了,蝶儿的及笄礼上求婚不成,便恳请北晋皇上赐婚。 皇上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谁知皇上也玩了一把不厚道,上午答应,下午就反悔,不过也算给拓拔恪面子,升格嫁给他一位公主。 按说为了两国修好,换作任何人都会答应,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忍了,回家打老婆出气去。 可拓拔恪也忒个性实足了,邪性的一口回绝,非蝶儿不娶,北晋皇上也急了,如此不识抬举,不知好歹,你不要我还不给了,别说是公主郡主了,就算是北晋的一个丫鬟也不给你了! 拓拔恪也血性,你不给?我就烧你家房子抢你家东西,他在边境连抢北晋几个郡。 此时,薄骨律军镇表面上由于司马珏处理得当,也算稳定下来了,皇上便把这抢回自家东西的任何交给了司马珏。 司马珏便在城中留下一万人留守,听说容景澜还带着一部分人走,宋楚不明说,我从那日司马珏的言语中,已经知晓了个大概,其余的人马唐棣带着去打北鲜。 唐棣这次回薄骨律军镇八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因为司马珏和我用餐时,脸色很是不好,我也不便问,看来又有事情发生了。 …… 时令已经进入了十一月,薄骨律地处高原山地的塞外,天气本就寒冷,月初就开始飘过几场小雪,中旬时,下起了一场大雪,更加寒冷,我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当然我想出也出不去,整日守着火炉旁,手里拿着手炉窝在房内。 每日里很没追求地吃了就睡,要不就两眼盯着一个地方出神。那娅见我这样,也不像以前那样连上个茅房也跟着了,我内心焦急万分,如何从这儿逃出去呢? 楼扬竟然失踪了几日,起初我怀疑是被司马珏赶走或是暗害了,可想想凭他的武功,断然不会这么容易。 直到昨天楼扬来找司马珏说什么给他吃的太差了,我知道他定是来告诉我他的消息。 “小姐,马奶请喝。”那娅从外面进来,提着一壶冒着热气的马奶。司马珏可能不想暴露我的身份,让她一直称呼我小姐。 “那娅,你说梅园的梅花开了没有?”我喝口热热的马奶漫不经心地问道。 “开了,漂亮。” “陪我去看看吧。”我说着披上厚狐裘戴上昭君帽向院中走去。 那娅只好跟在我后面。她属什么族我也不知道,反正中原话讲的实在是不顺溜,我更听不明白她自己的语言是哪国的鸟语。 雪还在扬扬洒洒地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我扫一眼院子周围,很安静。 那两名跟屁虫可能觉得下大雪,这么冷我也跑不到哪儿,竟然没跟来,今天都督府内的气氛似比往日还要严峻几分。 昨晚,司马珏就睡在外间房,他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非常善解人意地把里间让给了我,他在外间给我看门。 半夜时王武把他叫走,直到现在也没见人影,早上不时见几位将领进进出出也不知在密谋什么。 院子外也没见杨忠和梁虎的影子,我踏着脚下咯吱咯吱的雪声,快步向楼扬住的院子走去。 “小姐,这边。”那娅在一旁叫道。我愣一下,伸出两手哈哈气,“那娅去给我拿手炉。” 那娅看看左右,答应一声去了。我忙快步向梅园跑去。梅园中的几棵梅花开的正盛,我却无心欣赏,刚进得院子,就见里面有两个人在打斗。 一身银色软甲,外罩猩红衣大氅的容景澜和一身蓝色衣袍的楼扬一来一往打在一起。梅林间这两个不时上下翻飞的人打的甚是激烈,雪花梅花不时的被剑气纷纷扬起,看着到不是像打架,到像在舞蹈,养眼! 心中暗赞,这容景澜真是个让人爱慕的女子,人长的俊,功夫也好,和楼扬竟然能过上几十招,就说明这女子功夫了得,眼看她在楼扬一连几个狠命的剑花的逼迫下只有招架之势,我忙“哎哟”一声,就势滑倒在地上。 两人同时住了手,目光看向我这里,我脸上一副痛苦相,歉意道:“不小心滑到了,惊到你们的雅兴!你们继续打。”打架是不是也叫雅兴呢?希望是! 容景澜冷冷地瞟一眼楼扬,“我定不会认输。”说着向我走过来,可能想扶起我,可手伸到半路又缩了回去,“真人当心!不是每一个地方都是任由你随心所欲出入。一个不小心磕了碰了,自己痛疼罢了,还会让他人为你担心。”说着她俯低身低声道,“就是不要给关心你的人带来杀身之祸,望真人切切小心!”说着也不管还坐在地上的我,径直走了。 我暗自叹气,你何必把那‘情’字逼供出来的怨气撒我身上呢,我不也是受害者吗! 女人,一旦惹上情字,再如何高尚也会藏有私心,我眼风瞟到园门处闪过一角衣袍,忙提高音调道,“容将军不用自责,我无碍。” 她瞪眼,咬着下唇,注视了我片刻,终是绕过我走出梅园。见她走出去,楼扬向我走来伸手要扶我,我忙站起身高声道:“这梅花开的正好,你等在此练剑岂不是煞风景,人有人命,花有花命,伤了终究是不妥。” 楼扬轻哂,“你所言极是。”向我一揖手,走了。 我漫不经心地走向梅园里,厉声道:“出来!” 见没人应声,我又道,“再不出来,我可告诉你家主子,你轻薄我!”真好使,我话音刚落,一位面色黝黑的少年走了出来,向我一揖手:“见过真人!” 我唇角笑着打量着这黑面少年,道,“你就是白亮?” “是。” 我点点头,孩子的父母是文化人啊!“谁让你跟踪我?” “真人,属下奉命保护您!” “奉命?是保护还是肆机对我下手啊?”我面带着微笑轻声道。 “属下不敢,属下是尽忠尽责奉命行事。” “那我到要问问越王爷,你这保护的失职啊,我刚才被人摔伤了竟然不闻不问,该当何罪呀!” “真人,属下……属下明明见是真人自己……” “如果我说是你或是容姑娘故意推倒我呢?你猜越王爷会不会信。”我打断他的话。 他黑面上看不出表情,片刻一揖手,“属下告退,没见过真人来此。” 我看着离去的白亮,看来容家和唐家势必要不会留我,司马珏在,他们还是会顾忌,可暗中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动手,这白亮可不是凭白出现在此。 我在园中慢慢走着,眼在梅花上,耳中听着动静。 不消片刻,梅林中传来轻轻踏雪之声。飘飘扬扬似柳絮般的雪花中,红梅簇拥下一位身着蓝色棉深衣容颜俊美的男子,面带着微笑向我走来。 我注视着这美景俊男,远远地看着像是欣赏着一副工笔水墨画出神。 “你决定了。”楼扬站在我面前,用手扑拉一下我昭君帽上的雪问道,把我从那片刻失神中惊醒。 我点点头,“就算司马珏无它意,可他控制不了暗中对我下手的人。”话一出,心中一阵失落。 楼扬点点头,“白亮虽在唐棣手下,可却和容淼清来往甚密。” 我冷笑,恐怕最终效忠的还是司马珏。 想起一事问道:“前几日你为何不辞而别。” 楼扬稍沉吟才道:“我家中出了点事儿,回去探望一下。不便向你明言,才不辞而别。” 我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忽然想到,从始至终,我好像都不知道楼扬从哪儿来?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现在这情况也不是问这个之时。 楼扬让我先回院,穿过回廊,绕过小桥,行至一处院落的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说话声传来,再走势必会和这说话之人走个面对面,索性躲在墙后。 对于节操这事儿吧,我觉得我一直在努力地不撒落一地,可偏偏这节操总和我做对,总是被让你无节操地踩在地下。 “……有将军在终究是事半功倍,北鲜这一时半会恐怕不是这么易就反攻……” “……王爷过奖,属下请王爷谨记沁妃娘娘的叮嘱,莫让娘娘失望……。” “……该如何做,请将军放心,我定不会做出让将军失望之事。” …… 我默默地贴着墙,看着远去的唐棣的身影,直到看到那娅拿着手炉在四处寻我,才转身向内院走去。 三更天了,司马珏才回房,听着外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很是悔,现在才回过味来,他睡在外间哪儿是对我好啊,看住我才是真啊! 两次无节操无意中听到的事,让我想知道他接下来会如何对待我,睁眼听着外面的动静,感觉他向里间走来,在床边站定,默默地盯着床里面的我看。 片刻,听到他轻轻叹气声音,转身向外走,我忙起身。 第076章 我的真心你可懂 “有心事?”我轻声问了一句。 “还未睡?”他小声问道,“我们……说说话。”他说完向外间走去。 我披上一件大氅出来,虽然现在心情不是很不美丽,转念又自嘲地笑了,我好象自始就没让人心情甚美丽的事儿,自己如何挣扎都逃离不开这个人。那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吧!不必和自己纠结过不去了。 看他似很疲惫的样子,起身给他热了马奶茶。 “思柔,过来。”他看着我。 “你想关我到什么时候,难道非得等到我没命了才算罢休。”我站着没动,冷冷地问道。 他面上一滞,“只要我在谁也休想动你。”说完敛了眼帘默默喝马奶茶。 “如是你不想留我性命呢?”我继续冷声道,“这就是你的让我信吗? “思柔!”他加重语气,站起身揽我入怀,“你是我的王妃,我答应过你护你性命无忧,说过的话定做到,又怎会害你呢。” 王妃?他总是很会抓我的心里脆弱之处,我知道自己的定力差,尤其是在他面前,挣脱他,“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忘了答应给我自由。也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给的,每天派人盯着我,把我关在房内不得见天日!”见他不吭声,默然了片刻才咬牙道,“想来你是怕唐棣知道,也怕伤了唐姑娘的心,更怕伤了那容姑娘的心吧!失去有力的支持者,我说可对!”有些事情说出来才是王道。 他听了不急也不恼只是默默地看着我,薄唇紧抿,面上一派平和,片刻才出声,声音有点嘶哑,“思柔,无论我现在做什么,都是为了你的安稳着想,有些事情只是……权宜之策。”他说着把我再次向他的怀中揽去,继续哑声道,“我要毁约,要你永远做我的越王妃,你可以自由的做越王妃想做的任何事情,这,可以了吧!” 我轻轻推开他,讥讽地笑笑,“毁约?做越王妃?你拿什么给容姑娘,她为你付出这么多,又拿什么给唐姑娘,你的母妃和唐棣对你的祈望你岂能负了?”跟了他这么久,为什么连一句真话都听不到?即使是情话都透着赤-裸裸的假。 他冷眼看着我,我轻蔑地笑道,“司马珏,难不成这也是你的权宜之策?容家和唐家会答应吗?他们可把赌注全押在你越王爷的身上了!” 他嘴角动动,眼中有了冷意,沉声道:“是。” 终于痛快的承认一次,“那就按我们的约定放我走,皇上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我是在庵中失踪,谁也不知道是你救走我,你也就有充足的理由娶任何人了,也不用权宜之策。”说完心里到是畅快了许多。 他冷哼一声,沉声讥道:“枉你还自认为聪明,放你走?恐怕不出薄骨律军镇,就有几拨人等着取你性命,你以为这么容易走吗?一旦皇上知道你失踪的消息,便会加派人手追查,查到了也不会救你回去,而是永远地让你消失,老五和老九那儿更是如此,你毫无利用价值,他们更怕的是你泄露了你和他们合作的事情,暴露了他们对皇位的觊觎之心。”说到这儿他默然片刻才又沉声道:“知道君主最怕什么吗?卧榻之侧他人酣睡!结果我也说你也明白,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露面的原因。”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难怪什么也不问我,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救我出来难道就不怕皇上降罪?告诉我你救我的真正目的?”必竟出自一个狼窝的狼崽子,他隐忍这么多年,不会毫无目的把我接出来,“我要听真话,不要再说什么在兑现你对我的承诺。”我嘲讽道。 他长舒口气像下了很大决定般,认真地说道:“你的言行的确像冰凌皇后,这,是我所需要的,再则,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妃子,等过个一年半载,一切都尘埃落定,以另一个身份出现。” 又来一个另一个身份!我忍忍向脑门子直涌的血,按下胸中那一团撞击着胸腔要喷发而出的怒火,怒极反乐,勾唇笑道,“你的所需就是取得皇上对你的好感和信任,在我看来你多此一举,可对?”我轻蔑地哼一下,“另一个身份?好!非常好!原来如此,对外即可以称我已死,即也不影响你左拥右抱,还可以继续把我缚在身边,真是一举两得。” “思柔,你要……” “敢问越王爷,可曾真正爱过我。”我打断他的话,正色地冷冷地厉声道。 他拧眉望着我,眼神深沉中有一种似悲似忧的东西,让我心一沉,良久,他一脸严肃道:“你可曾真心爱过我?”得,把问题又抛给了我。 我冷哼一声,认真道:“我向来坦诚,爱过就是爱过。”说着默然片刻还是坦白道,“爱过!”我承认开始并未真正爱上他,可是自我到庵中后,尤其是听到他的死,我发现,原来我早已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此时讲来内心却是悲哀一片。 他浅勾唇角,却冷哼一声,才答道,“自你摔伤醒来后我就爱上了你,你可信?可知?否则也不会冒险救你性命,又把你从庵中接出,你扪心自问,可是如此待我?”说到此冷笑一声又道,“你在南杞有青梅竹马的表兄相恋,现又和楼扬扯不清,你拿什么让我信你爱过?” 他的这番话让我始料不及,愣怔在原地,我……竟然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这消息太劲爆了,采苓这妞工作可没做到位,这么重要的绯闻竟然没告诉我,太不负责了。 我讥道,“你也别老鸹落在猪身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吃着碗里想着锅里。” 他不理,而是近前两步到了我面前停下来低声问道,“你曾承诺助我的话忘了?” 我忙正色道:“没忘,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你也明白我现在的身份。” 他后退两步,目光中开始泛起了冷,语调却平淡道:“更重要的是你到底是谁?”说完坐下来淡然地喝茶。 “啊!”这话转变的过于猛,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如被当头一棒愣愣地呆在原地,似乎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僵住了。 我惊愕地大睁双眼看着一脸淡然的司马珏,这厮原来从不过问我的改变是在这儿等着我呢,他不问确实不等不知道,只是在暗处看我自演自乐,他不问也是在等有利于他的时机让我无言以对啊! “南杞夏思柔公主。”即使是假的‘芯’,但也要答的跟真的般理直气壮,这叫气势! “夏思柔?”他一声冷嗤,“不错,摔伤醒来完全变了一个人,旁人都能看出,你当我司马珏眼中揉进了沙土?”他厉声道,我听到了磨牙之声。“收起你的那套‘昏迷中仙子所授’的言语吧,你也只是哄哄父皇,骗骗老五和老九而已,况且他们也不一定真信。” 一阵冷意袭来,让我浑身收紧,今夜屋外白雪茫茫,透着莹莹灿烂,今夜屋内熏炉暖暖,却感觉寒气逼人。 我费馨向来做事坦坦荡荡,可借别人身体这事儿,真坦荡不起来,向他坦白了?他会不会不信?说假话他又不爱听!装蒜吧,被扒开了蒜皮坦白白了,真合不拢那蒜皮了。 大晚上的还真不适合坦白我重生这事儿,有点瘆人! 我继续以沉默以对,在他严厉的眼神注视下,强装平静,莞尔一乐:“你真想知道?只是,真话有点瘆人,假话吗比较实用。还是……” “真话!”他果断地道。 我干咳两声道,沉声道:“那好吧!你最好扶住桌子,别被我的真实身份吓得晕倒。” 他到真听话,立刻四平八稳地坐在桌前,倒了杯马奶茶喝一口,抬头看着我,眼神到是满期待,完全是一副倾听八卦的劲头,就差来一把瓜子了,让我一时惊讶不已了。呃,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见我还愣着,他善解人意地给我也倒了杯马奶茶,用下巴示意我暖暖身子坐下说,眼神明显在催促我快点讲。 无奈,我只好也坐下,喝口马奶茶,清清嗓子,给自己壮壮胆,才认真道:“你,相信借尸……还魂这事儿吗?”我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看到他如何惊骇的表情,结果我被惊骇了,因为司马珏竟然淡定地点了点头。 “你……真相信?”我怀疑地又问了一句,“如果你真信,那我就是了。” “你是来自哪儿的一缕魂魄?”他非常专业地问道,还没容我说话,他又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来自冰凌皇后的故乡。” 这下我惊骇了,再次惊讶加佩服地向他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你很适合写小说,想像力忒丰富了。” “……“他一脸平静 “我确实来自你们那们冰凌皇后的故乡,她所知道的我也都知道。”说到这儿又忙解释道,“只不过我不会医术,这点真不假。” 他点点头,“这我信。” 我讪讪地睨他一眼,“现在你知道了,就应该放我走了吧,你也知道我们哪里信奉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娶两个就会被众人唾弃看不起,而你们皇家呢,觉得娶一个是对不起祖宗,是娶一个又一个,恨不得把天下女人都娶回来,不知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吗,这么多台戏同时唱,多让人笑话!哦,你不用瞪眼,你也知道当年武宗皇帝只娶冰凌皇后一人,没少受言官大臣的轮番言教,他顶的压力听说把箭伤都引的复发了,我估计你受不了,也不用自找麻烦,是不?”虽我说的话不是甚‘精致’,可也算是说开了,他应该明白我所需要的,没必要再强留我。 第077章 为你离开心无忧 他听着听着,竟然勾起了唇角面上带了若有若无的笑,听我说完沉默着,良久才不温不火地道:“如我给你这‘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啊?”我一愣怔,实在是这话出乎我的意料,眨眨眼睛,这大晚上的他不应该睁着眼做梦吧,我认真地道:“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事实是你给不了我,快收回去吧!”给了我,你拿什么给支持你的人们呢?你们皇室宗亲又如何答应呢?就算他是假装忘了,我也不会忘,更何况他正在争皇位,这种谎话骗骗纯情的小女孩儿还行,姐是白骨精了他骗不了。 他眼中神色复杂,浅笑笑没说话。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男人的话如果信了,母猪也会进化的上树溜弯了,虽早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心中莫名没出息的带了一丝祈盼,他的缄言让我心中更是失落。 …… 自我和司马珏相互坦白后,他对我明显地关心起来,每日陪我用餐,还破天荒地陪我去梅园赏雪,让我一时感动,突然觉得和所爱的人的日子就是这么简单,冬赏雪,夏观花,秋看叶,春踏青,岂不是很好,幸福的日子就是索求的很少,只是他能陪我多久,是否真心不带任何目的呢? 我心中忐忑,总觉得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我提醒自己不要被温情麻痹了。 …… 几天不见的容景澜回来了,不请自来,竟然第一时间来给我“见礼”,一脸严肃相对我冷言道:“玉真真人,王爷对你如何?你心中自是明白。又何必暗中伙同他人陷害于他,枉费了他护你之心!” 我歪头左右打量着她,我是如此的让人着迷,瞧把这位身经百战,传说十六岁就曾于万千敌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姑娘气得粉面都红了,这感觉不错! 我轻轻点点头,“伙同他人害他?”笑一下,嘲道:“不知容姑娘何来此言,你觉得我有这能耐?你教教我可好?”说着扬一下唇角,诱导她,“要不,你和越王爷说说,让他把我赶走,你说成吗?” “真人这话如若当真,也算有良心。你现在的身份实属不宜和他在一起,此时离开最为稳妥,免得他为难!”她到也不矫情。 我点点头,柔声道,“容姑娘说的也极是,那就麻烦姑娘放我走,你也知道王爷对我的心思!”我说着走近她笑道,“如容姑娘真是为越王爷着想,就成全我,我瞧得出来,姑娘心中有他,那样也不枉费了姑娘对他的一片真心!” 容景澜睁着一双灵动的双眸打量着我,似有怀疑地问道:“真人此话当真?何时离开只须告诉景澜便好!我定鼎力相助。” “现在!” “现在?” 我点点头,“夜长梦多,你也不希望我走不成吧!” “好,你等我消息!” 我一脸感激,点点头,“容姑娘竟是如此善解人意,我好感动!” 容景澜一个女子能升到将军,必有她过人之处,她说这些话,一则女儿家不愿看到自己所爱的人面临险境,二则必是有人在利用我来对付司马珏,更确切的是应该也是有人在陷害我。 见到司马珏时,我没在绕弯子,直接问他我被谁又利用了?他倒也直言不讳,告诉我,有人做了件好事儿,告诉了我南杞的皇上老爹,把我的情况说的无比悲惨,还失踪下落不明。 我和亲就是为了两国修好,我皇上老爹据说在我皇后老娘哭昏厥几次的情况下,终于忍无可忍地雄起了,发兵北晋,是大军压境,让司马珏措手不急。 司马珏派容淼清拦在边境,并派使者去协调此事,两军此时正处于对峙中。 我明白容景澜为何这么不淡定,一旦消息传到帝都,于司马珏于我的危险再上一层!我沉思着,是谁要这样做呢? “景澜的话……” “她什么也没说。”我打断司马珏的解释,语重心长地劝他:“我特不爱伤人家姑娘的心,尤其是容姑娘,你说我在此如此碍眼,多让她难过,要不你惩罚我,让我今晚睡在外间,给你守夜可好?” 他漫不经心地喝口茶,淡淡地道:“嗯,这个法子甚好,今晚我陪你一起宿在外间。” 我:“呃,我刚才好像说错了,我还是觉得我一人睡在里面比较好” …… 容景澜做事还真是爽快,第二天趁司马珏不在都督府,给我找来一身兵士服饰。扮作她的一名亲兵,打晕了那娅,把杨忠和梁虎支走,带着我大摇大摆地向都督府大门走去。 我抑制住狂跳的心,抱紧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包袱,本想告诉一下楼扬,实在没机会,料定凭楼扬的知觉很快会知道我走的消息,必很快和我会合。 刚出大门就见一队人马远远地迎面而来,容景澜勒马停下,低声叮嘱我,“跟在我身后别抬头。”说着策马迎了上去。 我把头上那本就大的能遮住眼睛的士兵帽盔再向下拉拉,这下好了,看不到前面了,只能看到我的马背了,跟在容景澜后面。 就听容景澜道:“唐将军,可是回来复命?” 就听有一人“嗯”了声,“容将军只带一兵这是去哪儿?”我听出正是唐棣的声音。 “哦,口中淡的很,去打只野味。” “将军好雅兴……” 出得城外,以容景澜骑马的速度估计很快会跑远,我这骑术实在是差劲。刚刚学会骑马不久,还是近期闲的无事时,让两名“跟屁虫”教的,只能小跑,可不敢让马散开四蹄狂奔。 我们两人不敢走大路,只拣小路走,大概走了两个时辰,前面的容景澜突然勒住马,侧耳听听,又下了马把耳朵贴近地面听了一下,一拉马向一旁的向山下走去,边道:“快随我来。” 看她严肃的样子,我瞬间感到了危险的气氛,忙下了马跟在她后,“怎么了?” 她不理我,快速地带着我向山下走,见我下来,忙回身把我们的马蹄痕迹擦去,几个跳跃又下到山下。 我们刚隐避到山下的一处崖边,就听头顶上的小路上传来马蹄声,听动静有十几匹。在我们上面停下来,小声着说着什么,过了会才听到离开的声音。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容景澜才道,“我们快走。” “那些人是做什么的?”我总算平静一下狂跳的心。 “别多问了,速速离开。” 我们两人上到路上,骑马走了没多远,就听后面传来马蹄声,十几匹马快速奔到我们面前,马上的十几人全是黑衣蒙面,把我们二人围在中间。 是二话不说,提刀就冲砍过来了。 容景澜一见摘下马鞍上的长枪,在手中一个漂亮的翻转对准了冲过来的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叮嘱道:“跟紧我。”说着长枪一摆,刺向近前的人。 我骑在马上,紧紧拽着缰绳,跟在她后面,还不能太近,怕她再不小心伤了我,这马也太不听使唤了,我让它向左,它偏向右,是左右来回摆着,把我摆的离开容景润的保护范围,陷入危险中,要不是她及时相救,估计小命没了。 她一条长枪似银龙出水,上下翻飞,灵动自如,枪指到的地方只见银光一闪血光乱溅,很快地上便躺下了几具尸体。 要不是性命攸关之际,真想给她喝声“好”,一个女子使枪使到这个份上,真是绝!这力道这枪技让人真心惊佩。 这十几名黑衣人,显然不是她的对手,很快就被她杀的只剩下三名,两名看起来有点功夫缠着她,另一名直接奔向我,我打马就跑,慌中出乱,这地方本就陡,马猛然向前冲高抬前蹄的同时,我一个坐不稳摔在一旁的雪地上,一连几个翻滚,想站起身一看那刺客的刀已经到了,顾不上身上的痛疼,接着翻滚躲开砍来的刀,刺客从马上猛然窜到我面前举刀就砍,我只好再接着在雪地中滚,没滚两下就滚不动了,才发现被一块大石头拦住了,刺客的刀眼看就到我面前了,我吓得发出一声惊骇的声音:“救命!” 突然,那刺客就像中了定身法,举着刀大张着嘴,嘴中流着血,眼珠向外突着瞪着我,面上的表情很是狰狞,就似地狱的恶鬼,胸前露出枪尖滴着血,他这是要吓死我吗? 我更是大睁着双眼,看着这个恐怖的人向我倒下来,都忘了躲闪,不由又被吓的发出“啊”的一声惊叫,闭了眼等着那夜叉鬼似的人倒下来。 等了半天,身上怎么没有动静,忙睁开眼看看,见容景澜已经把大枪从这人的后背上拔下来了,正翻看着这几位死人的身上,也不知摸出个什么,看了看,揣在自己的怀中。 我忙稳稳慌乱的心神,哆嗦着站起来,踉跄着到了她面前,问道:“是……哪儿的人?” 她看我一眼,紧抿樱唇没说话,转身走向马匹,把我的那乱跑的马给追过来,让我上马,沉声道:“我们快走。”踢开挡在路上的一具尸体,那表情就似跟刚才没发生这事儿似的。 让我佩服之情再增一成,我还是不解道:“这应该是北晋的境内,这些人为什么要杀我们?我离开应该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她瞟我一眼,肃着面,看上去心情甚是不爽道:“要想活命,就不要再多言,赶紧跟我走!” 第078章 生死一线现真情 我猜她八成知道何人所为,只是不想跟我说,不想说拉倒吧,反正就算我知道了也不能扒人家祖坟去。经历的最多的事儿就是被人追杀,没人追杀到好象有点不正常似的,也不差这一次不知道何人所为。 只是我很担忧,依现在的情形没有容景澜的保护,我是不是能“跑路”?楼扬怎么还不见人影儿,按说他应该到了! 我二人估摸着走了两个多时辰,太阳都要落下山了,我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只知道跟在容景澜后面。 她一勒缰绳,指着远处的一个结满冰的湖泊道,“过了此湖,一直向南行,就是南杞的境内了,我就送到此了,生死全由你自己了。” 我点点头,还是真心地道:“多谢容姑娘救命相送,就此别过了,希望我们……”我本想说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见,咂摸一下觉得我们彼此因为一个男人在纠结,就算我想见她,她也不一定乐意见我,否则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送走我,便变了话语道,“能记住今日一起逃生的时刻!”说着学他们的样子,在马上一揖。 她蹙眉看了我片刻,才慢慢抬起手一揖,“会的!保重!” 我打马向结冰的湖面走去,为了防止再次落马,下马牵着向湖对面一步一滑走去。 走出几十米远了回头见容澜还站在湖边,冷风吹起她猩红的大氅向后飘去,她威严站立,让我觉得英雄气势甚浓,刚要向她摆摆手,别舍不得了赶紧回去。 就见容景澜突然拔出胁下的佩剑,把马和长枪留在岸上,剑尖指地,提着大踏步向我追来。 她那样子让我心中猛然惊悟,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危险气息,头皮立刻发紧,拽着马就跑,这湖面上太滑,就连马都打滑,没跑几步一个站不稳,我被拽了个跟头,忙弃了马缰绳,是撒腿就跑,又一连摔了几个跟头,还没容我站起来,就听身后一阵风刮过,容景澜一个跳跃从我头上跃过,稳稳站在我前面。 她面带煞气,皱着眉,提剑在手,冷冷盯着我。她终究是被心魔麻痹要向我下杀手了。 我喘着粗气,紧张地看着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刚一动,剑尖已经到了面前,指向我咽喉处,我立刻不敢动了。 风,呼啸着从湖面上刮过,吹来的雪沫子直迷眼睛,我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盯着眼前这位英气逼人的姑娘,心里直叫苦,都是爱情惹的祸啊! 我们一站一坐就这样对峙着,我看看她又看看面前的剑,吸吸鼻子,莞尔一乐,道:“容姑娘,你亏大了!早知此时,何必多此一举救我!” 她注视着我,冷声道:“我若不杀你,它日你就会成为他人拿来威胁王爷的筹码!” “杀了我,你觉得司马珏会不知道是你做的?”我说着故作轻松道,“我在走时觉得就这样离开挺不礼貌,怎么也得给他留点念想,便给他留了一封信,说不定这会他已在找我的路上了,你还是快放我离开。” 一听这话,容景澜警觉地抬头四处看了看又听了听,此时天色已经渐晚,幕色下垂,周围的景物在白雪的映衬下还能看清楚。 “你在诈……!” “嘎”的一声突然传来,打断了她的话语,紧接又是两声,我们两人不由自主吃惊地瞪大双眼“友好”地互相看看,同时转头看向周围的冰面,嘎嘎之声频频传来。 我顿悟,猛地拨开她的剑滚了出去,惊叫一声:“冰裂了,快跑!”刚喊完就听“咔嚓”一声,湖面的冰裂开了,容景澜忙纵身向一旁一跃,哪知落下时的重量却加重了冰面开裂的速度,我连滚带爬向一旁滚去,也不知道滚爬出多多远,就听身后传来容景澜的一声大叫。 慌乱中回头,只见湖面裂开了一个很大的窟窿,似一只猛兽张开的“大嘴”,这“大嘴”张大的范围还在迅速扩大,掉进水里的容景澜双手在拼命地扑腾着,她攀住冰窟窿边缘,还没容她爬上来,裂掉的冰块连带着她一起再次掉入水中 总算逃出了危险之地,我心狂跳着,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儿来,远远看着容景澜在水中挣扎。 看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走到冰窟窿近前,看着在水中一上一下拼命挣扎的容景澜,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风凛冽地吹着,让我一哆嗦,吹醒了我的神经,缓过神来,此时不走待到何时? 我转头就跑,跑了十几步又陡然停下来,回头见水面冰块之间挣扎的手扑腾的频律在减弱,心不由一紧,气血直向头顶上冲,深吸一口气飞身向冰窟窿连摔带爬地滚跑过去,边跑边把护身的软甲脱下来,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霎时,全身被一阵冰冷袭击。 我抓住容景澜向裂开的水面边缘划去,容影澜一身的铠甲就似拖着个“千斤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拖到了边缘扒住,没容上去还把冰面拔掉一大块,再次落入水中。 她的重量把我直向水底里拖,不会游泳的她,可算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紧紧抱住了我,我憋足一口气总算露出头,大声喊道:“脱掉铠甲,否则我们全喂鱼。” 说完费力地挣开她,憋一口气潜到水下把她托起来,许是冻的,也是吓得不得所措淹的,她怎么都脱不下铠甲,只是手拼命地寻找可抓之物,又跌下水中,我忙又到了水中用力抓住她的双腿把这个“千斤坠”拼了老命向水面托去,让她扒住冰面帮她脱铠甲,这挨淹的人永远都是一旦能有个抓头,是死命抓住不放,她就是这样,扒着冰面的边缘向上爬,再次把冰面扒掉,落入水中,我脚下用力踩水一把抓住她,一连向上托了几次,她都落入水中。 我抓着她攀住冰的边缘,见她此时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哆嗦着无力地吐出几个字:“不要管我……快滚!” 我累的筋疲力尽,感觉浑身的热气在向周围扩散,听她这话气得大骂道:“你想让我白挨冻吗?我必须把你救上去才不亏!”我说着给她脱铠甲,“我会……杀你,滚!”她说着推开了我,无力地向水中滑去。 真是个倔强的丫头,我慌忙钻入水中托住她,钻出水面,抽出手照着她的脸上狠狠给了一巴掌,大声在耳畔骂道:“撑住,你不是爱司马珏吗?活着跟我争,他等着你为他打江山呢,听到没有!”…… 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地配和着地上小凉风嗖嗖地刮着。 终于出得水里的我和容景澜身上的衣服都被冻的成了铁片似的硬,更冷了,头发也冻成了一条一条的冰条。 我拖着她在寒风中跌跌撞撞地拼命地跑着,这地上的温度远不如水中暖和,一出水面,我感觉头都被冻僵了,身体行动都不灵活了,更何况被淹了半天不会游泳的容景澜,就算她半死不活了,我要让她拼命运动,不然很快我们俩人就成了“冰雕”…… 一个多时辰后,我们两人在一个避风的山凹里,跑动着一趟一趟地从雪地里拣了不少干柴,燃起了四堆火。 火堆中间站着不停跳动的我和容景澜,我们在火堆间跳动的样子,就像待烤的“羔羊”在狂燥不安地做着最后挣扎。 身上总算是温暖过来了,我们俩竟然不用说就紧紧依偎在一起,彼此听着心跳声,这真是个怪异的情景,前一刻敌人,这一刻……算什么呢?密友?不是,可又紧紧互相搂抱在一起取暖。 此时她若对我下手是轻而易举之事,可我竟然就这样信任地和她在一起。 她无力地低声道:“救了我,你难活命!” 我也无力地颤抖着低声回她:“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愿欠别人的东西,尤其是‘人情’,这是还你的!”说着努力地扯一下唇角,颤抖着苦笑道:“现在总算你欠我的了,我得杀你一次,方可扯平。” 她哆嗦着也牵扯一下唇角,“南杞公主夏思柔!文才兼修,礼教典范,只是……”她稍停,“你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完全两个人!难怪……”难怪下面她没说下去。 我直叹气,自己怎么就改不了‘高调’的毛病呢?又有一个怀疑我身份的,也怪自己太出类拔萃了,便故做轻松笑一下道:“人的性子呢,会随着环境的不同,时间的推移还有遇到的各种人发生改变,不奇怪!” “你是为王爷改变的吗?”她轻声道,眼睛怔怔地、明亮地注视着茫茫黑夜出着神。 我干咳两声,“天上的星星真亮,传说天上一星对着地上一人。”我道。 “天色阴沉并无星子!” “呃!”这话题转移的甚是失败。 “不是?”她看向我道。 我琢磨着是该对她点头yes?还是摇头no呢?真话伤心,假话伤情,半真半假的话更无节操,干脆什么也不说,你自己琢磨去吧! 见我没吭声,她眼风撩了我一眼,也不吭声,火堆中传来干柴燃烧发出的“劈叭”的一声响,腾起一小团火花,我们两人各怀心思注视着出神。 良久传来她带有鼻音的颤声,“你真爱他吗?” 第079章 狼群围攻险象生 我自是知她说的谁,也不能总不吭气装傻,那样岂不是太不会聊天了,便叹了口气反问道:“你很爱司马珏?” 她眼风撩我一眼,眼眸中映着这火光,似两簇小火把,散发着璀璨,只是一闪而过,她垂下眼敛低了头,倔强地道:“你回答我!” 我看得出来少女害羞了,又碍于我的身份,不想直说,便莞尔一乐大方地道:“之前不爱,现在爱上了,可我们却不能在一起了,不用说你也明白!” 她看向我,可能没料到我是如此坦诚,愣了一下默默道:“我爱他又如何。”没了下文。 我吸吸鼻子,一把拉起她,“快活动活动,不然我们两个要冻成“冰棍”了。” 两人围着火堆小步地跑动着,我边活动边开解道,“爱一个人!就要爱他所爱,喜他所喜,不要让他伤心,更不要让他为难!……”不知是想开导她还是对自己说。 她听着,默然了片刻才喃喃道:“我们从八岁就在一起玩耍,我爹爹把和哥哥们一起看待,我每日跟在他和哥哥们的身后,在我爹的教授下一起练武,一起习兵书,他的一切都在我心里,他的隐忍、他的无助、他的坚毅,我都看在眼里。他父皇忽视他,母妃不喜欢他,他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所有。从不去为自己辩解,看似什么也无争,可我知道他心里最想要什么,他不这样做就没有活路,人。我曾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助他达成心愿,哪怕……哪怕他负了我,这是我心甘的事儿。因为我们的命是彼此给的连在一起……”她声音低下去了,我听到鼻子吸气的声音。 我和她同时沉默了,坐下又依偎在一起,她的话语让我心中很是沉重,透着那么些许的不痛快,真是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啊!司马珏!你真是个害人精! 也不知是在为容景澜心伤,还是在为自己难过,情绪有点提不起!纠结地想知道那个当事人此时也不知在做什么?知道我走了是否小难过一下呢? 沉默了一会儿的容景澜忽然重重一拍我的肩膀,坚决道“我们回去!”。 “啊!”我诧异,“回去?你不是要送我走吗?还,还要我的命?这么快就……” “你说的没错,爱一个人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伤心。我送你回去。在他身边你才安全。” 我一时张着的嘴合不上了,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劝人。又悲剧了,这姑娘忒善解人意了。我的话又悲催地起反作用了,讪讪地道:“那个,容姑娘,我不能回去,回去他才伤心呢,会害了他,爱一个人更不能害他,你懂得的,是不!” 容景澜不理我的劝说,站起身两个手指弯着放在嘴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哨声。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你还有这心思?” “我的马会听到。”她眼睛依然看着周围 也不怕把狼召来,忙拉过她坐下,认真地道:“容姑娘,听我说,我真的不能回去,否则……” 我刚说到这儿,就听黑暗中“嗷”一声长长的声音传来,让人听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容景澜“噌”地就站起来了,可能连淹带冻身体还没缓过来,又起得过于快了,她身子一晃,向一旁踉跄几步,我忙追过去扶住她,颤声问道:“你的马是这样叫的?” “是狼!”她道,我见她面色严峻,杏目炯炯,警惕地注视着周围,沉声道:“我们被狼群包围了。” “啊!”我身体一阵颤抖,不由得向下委顿去,扶容景澜的手臂被她一把抓住,我才哆嗦着站稳,颤声道:“没想到我们会成为狼的‘点心’,这种死法真不美丽!” 容景澜惊诧地看向我,眨眨眼,片刻,灿烂地笑了,语气轻松道:“我们这么美丽的两块‘点心’,岂能给它们吞!” 此女着道也!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这样淡定。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为了安抚我还是想死的优雅点,这话透着自嘲,真不愧是冲锋陷阵见过大场面的将军,群狼围困下还站的这么稳。 我想站稳点,可腿直哆嗦,尤其是看着周围黑暗中透出来的那些个莹莹绿光,似两只小灯泡向你频频发出森森的光,腿抖的似筛糠。 不过,看着这丫头笑起来的样子蛮慰我心的,透着可爱无邪,纯纯的样子看着甜,又似不知人间丑恶。 “我,我也不想,可是他们太想了。”我一指周围那一对对射向我俩人“热情”的绿光。 “跟紧我,一会儿我把群狼吸引过去,你逃出去。” “不行,要逃一起逃,当‘点心’一起当。”我一把抱紧她的胳膊,就像怕她逃跑似的,大冷天的眼睛直发热。 “别啰嗦,错过最佳时机,都没命,我会跟你去会合。”她说着一把挣脱我的手,“你站在这儿,我出去引开她们,要抓住时机逃走。” “不成!”我说着上去从后面一揽腰紧紧抱住她,她纤细腰身柔软,我刚抱紧她,手臂一麻,那纤柔的腰身似灵活的水蛇般从我臂弯中逃脱。可能她没被人样抱过,当然我也没有这样抱过它人。 我不放弃,怕她逃跑似的立刻又抱紧了她不放。 她越是这样,我眼窝的热度越是加重,手上的力度越是紧了又紧。 “放开!再这样,我,我可打你了!”可能没见过我这么赖皮吧,她的话中透着点无奈,“你看,你再这样我们都得死。”顺着她的手指,我看到有两堆火已经要熄灭。 我放开她冲过去拿起两支燃着的火把,递给她一支,坚定地道:“我们一起冲出去,否则我这一生不得安宁!” 她一双眼眸很是闪亮愣愣地看着我,过了会才道:“你真是怪人!”随着这话语飘进我耳中,她拿过火把,叮嘱道:“靠近我,守着这两堆火。” 我点点头,眼睛没出息的蒙上了一层雾。 两人守着火堆和群狼对峙着,眼睛溜溜转着看着周围,就像在欣赏风景,只是这风景着实太吓人了,有谁能在一群狼的“散步”注视下这么淡定地赏景,那绝对让神都叹服的人啊! 我实在是肉眼凡胎,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浑身颤抖的要不是靠着容景澜我估计我早瘫在地上了,这种等待待宰的感觉真真的让人肝颤的疼,我的心就差从胸腔中跳出来了。 估计容景澜也吓得不轻,她喘息着感觉身体也在微微抖着,只是人家久经沙场比我淡定的很。 眼看最后两堆火也要熄了,要什么没什么,她的长枪或是佩剑要是在的话,情况也许会好点,现在就等我们两人赤手空拳和群狼打了,此时,我竟然感觉不到冷了,寒风冽冽中竟然还出了一身的汗,我感觉到容景澜的后背也是热湿湿的,颤声问道,“要,要打吗?” “不要,只,只管跟着我逃!” “呃,呃。”我真是废话啊,人我都的不过,还想打狼,这不想死的快点吗,只是我们能逃的脱吗?这么多儿狼,我们两人这么瘦都不够它们分。 容景澜又拿起一根火把,一拉我的手攥的紧紧的,“我们准备逃!”她说着抬脚把火堆踢向儿狼群,刚要再踢另一堆火,突然就听四野中传来一声“嗷唔”的声音。 这声音我太知道了,是老虎发出的,再也站不住了,腿一软瘫在地上,容景澜用力把我拉起,边抬腿快速把另一堆火向狼群踢去。群狼向后退着。 虎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频繁。群狼燥动起来,最后随着一声长长的“嗷”声,狼群向四处逃去。 我和容景澜一见,同时身体一软瘫在地上,彼此拉着的手湿湿的。刚坐到地上,她猛地跃起拉起我,“快走!” 是啊,怎么忘了,没了群狼来了更厉害的老虎了,今天真不宜出逃,敢情大型动物聚会,小命难保。 我们两人顾不上脚下山路凸凹不平,周围枝杈的扎刺,拼命跑着。 也不知跌跌撞撞跑了多远,就见迎面突然窜出几匹马,紧拦着燃起了火把。 容景澜一把把我拉到身后,借着火光,我吸口凉气,司马珏!竟然是司马珏! 他端端正正威严地坐在马上,后面跟着周宏安和王武等几人。 我和容景澜不知是惊喜还是吓得,一时间,手拉着手愣怔在原地,两人都浑身颤抖着看着近前的几人,冷死个人啊。 几人近前下得马来,容景澜醒过味来了,忙松开我的手,近前几步向司马珏一揖,朗声道:“容景澜见过王爷。” 司马珏狠狠地盯着她,“擅自外出,军法处置!” “属下领罚!” 司马珏冷哼一声,目光越过她直直落在我身上,黑着面,一脸的严肃相,那眼神我太熟悉了,又冷的像要飞出冰刀子,在我身上来划上几个大字,向我走过来。 我缩着头,打量着自己身上,再偷眼瞄一下容景澜,两人都是一身白色中衣,头发披散着,刚才还手拉着手在山中乱跑,荒郊野外冷不丁见了,的确让人头皮发炸。 第080章 好雅兴与好兴致 低头看着近前停下来的一双靴子,浑身抖的不能自控,“怕了?知错便好!”耳畔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 “啊?”我立刻抬起头瞪着他,我这是怕你了吗?姐这是冻的!你冰天雪地只穿一件半湿不干的单衣试试! “我……”还没容我哆嗦着分辩,身体一晃悬空而起,被司马珏打横抱在怀里,一阵温暖包围了我,额滴神啊,总算暖和点了,便老不客气地向他怀里又靠了靠。 从容景澜身边经过,我见她身上披了周宏安狐裘,她默默地看着司马珏抱着我,面上一片悲伤之色,眼睛中有亮光闪动,对上我的目光,骤然扭了头,快步向一匹马走去,竟然是她那匹挂有她银枪的马,定是司马珏他们碰到才找到我们,也不知我骑的那马跑哪儿去了,马上可有我从都督府“搜刮”来的银票和值钱的东西,丢了委实让我心疼! 我目光一直没离开容景澜的身影,我不是向她示威,更不是洋洋自得,而是心里同样悲伤地范着冷,心莫名地颤着。 同为女人,感同身受,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无比心碎,司马珏又是她深爱的男人,而我现在何曾不爱他,可他又在爱着谁? 他这样毫无忌惮地抱着我,让容景澜又情何以堪,过分!委实过分!我看着一脸冷意的司马珏闭上了眼睛。 “你好残忍!”小声念叨一句。 “你更胜一筹!”他咬牙道。 “王爷,我们快走,如群狼再返回,就危险了。”周宏安在一旁道,司马珏点点头。 “请王爷坐好!”周宏安说着走向一旁,把手放在嘴旁,发出了“嗷唔”之声,向茫茫黑夜中传去,我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地上,敢情,敢情这“老虎”是他呀! 他这是练的什么功夫啊!难道是传说中的“狮子吼”?还是“老虎吼”?不懂了!能把声音传这么远,底气真足! 暗自点头,熟谙一门“外语”太重要了,关键时刻救命啊!我好生佩服! 他学的“老虎”声音太有震慑力了,司马珏抱我骑在马上,坐下的马听到那“老虎”之声竟然浑身发出一阵颤抖。 …… 在回程的路上,我在司马珏的怀中竟然睡着了,真是没出息啊! 被小贩的叫卖声惊醒,睁开眼,天光已大亮,我们回到了薄骨律城,司马珏把貂裘脱下来,把我包住,就两只眼睛露出点缝,我估计他是怕被别人看出来。 又感觉他在自欺欺人,把我捂的这么严实看不出男女,岂不更容易让别人猜测。 果然,刚进城,路旁早起卖豆腐和大饼的,就听卖豆腐的惊讶之声传来,指着我们对一旁卖大饼的道:“快看,总算见到活的‘断袖’了。” 我听罢立刻生出佩服之情,敢情这位豆腐哥言外之意是见过死的“断袖”?真想知道是怎么样儿的“死着断着袖”! 大饼:“不是吧,没准是女子呢。” 豆腐:“明明男子,你见女子穿这么大的男子鞋的?” 大饼:“也是啊,真是世风日下,‘断袖’竟然……” 我一阵咳嗽,装作看景偷瞄一下和我“断袖”的人,见他依然黑着脸,面色甚是严峻,忙向貂裘里缩了缩身体。 看着都督府的大门直叹气,这情景似曾相识,两次出逃竟然都不是自己走回来的。 刚进府门,就见宋楚从里面出来,一见司马珏揖礼道:“王爷,人没找到。” 司马珏道:“出现,杀!” 我心中一惊,他要杀谁,难不成…… 刚想到这儿,就听房顶上传来说话声:“越王爷,早啊!” 一听这声音心中一阵兴奋,忙探出头去看,却被司马珏一把把我又搬回他怀中,我还是清楚地看到是楼扬,侧卧在屋顶的白雪上,举着一坛酒在喝,那样子甚是洒脱。 司马珏从鼻腔中冷哼一声,沉声应道:“楼公子好雅兴!” “越王爷好兴致!”楼扬喝口酒高声道。 我直咧嘴,听说过“醉卧美人膝”的,还真没见过雅兴到如此另类之人,大冬天的一副美人侧卧在雪中,就着呼呼的西风喝着酒,这雅兴也忒,忒邪性了点! 再看看这好兴致的人,这兴致也忒兴致大了点,大早上的抱着算是美人的我,踏着白雪,也配着冽冽西风满城瞎溜达,这样兴致着实让人犯噎! “楼公子,本王看你的使命也完了,何去何妨早做打算,这儿是战场,不是客栈。” “越王爷无须这般客气,我的使命王爷正在履行,在下甚觉失职,更应留下来,还望越王爷莫嫌讨扰,想来你也不喜无信无义之人!” 司马珏鼻子中再次发出一声冷哼,没说话,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噌”地一下猛地向前冲去,我一个不妨仰向他的怀里。 趁机向他怀里靠了靠,心一松,安稳地放在了胸腔中任其欢跳,只是不解楼扬为何此时才出现? 几人下了马,我也从司马珏怀中挣扎下来,可刚下来又被他打横抱起,我看看左右,咳咳,真让人难为情。 “王爷,景澜领罚。”一下马容景澜就过来对司马珏道,不看我一眼。 “下去领二十军棍。”司马珏厉声道,头也不回抱着就走。 “是。” 我一听急了,挣扎着探出头道:“慢着慢着,不能打。”说着抬头看着面前的一张冷脸,“是我嫌闷非让她带我出去,不怨她。” “再加二十下。”司马珏边走边道。 我急了挣扎着想到地上,“放开我,如果打她,那也打我这个罪魁祸道吧!”却被司马珏抱得更紧。 “再加二十。” 我忽然笑了,“好,打得好。”停止了挣扎,咬牙恨声道:“没错,是我!是我想离开你,这个回答可满意?”他的冷漠让我突然心中沉闷,为容景澜心痛,也为自己伤心,眼睛发酸,喉咙发紧,冷哼一声,颤了音道:“如果你非要打她,我夏思柔在此发誓死都要离开你!” 司马珏脚下一顿停了下来,抱着我的手臂抖了几下,他拧眉黑面地盯着我,薄唇紧抿,脸上的肌肉也抖了几下。 我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仰头看天不让眼泪掉下来,却对上了他黝黑的眸子,只好转看向别处。他的手又抖了一下,我一紧张,难道他要把我扔到雪地中? “谢过玉真真人,错在景澜,和真人无关,景澜领罚,无怨言!”容景澜的声音传来,我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司马珏不说话,薄唇抿得更紧,抱着我快步走向我住的院子,直接把我抱进了沐房,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扑通”一声把我扔进了浴桶。 我惊叫一声,慌忙把身上他的貂裘扯下来,刚要脱中衣,看看司马珏瞪着眼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忙护了湿衣沾身原形毕露的胸部,冷声道:“出去!” 他脸更黑了,弯腰双手撑在木桶边缘,微眯了狭长凤眸凑近我,那眼神似一把利箭看的我心扑通扑通的不安定,唇角抽动着,一字一顿地从嘴中蹦着字,“为了容景澜,一个女子,你竟然拿永远离开我做筹码!”他直起身,“威胁我?好!很好!”说着鼻腔中发出一声哼,“我呢?我在你这儿……”他说着用手指指我的心窝处,“可曾有过位置?”他默然了片刻才又咬着牙丢出一句话:“我已仁至意尽,莫要逼我!” 我呆呆地站在水中,感觉很暖和,内心却泛着冷意,“你的仁至义尽,并非我想要,你从始至终都没明白!” “不明白?你是现在不想活了?”他冷嗤,“为了你的安全,我看你有必要安心呆在屋内。”他说着冲屋厉声喊道:“那娅,侍候小姐。”冷哼一声,一甩袖子阴着脸走了。 …… 一连数日我未见司马珏,我现在连院子也不能出去,院门被从外面反锁着,杨忠和梁虎更是尽职尽责地守着,每天见的就是那娅。 自身难保的还在担心容景澜,隔着门问两名侍卫她的情况,他们支支吾吾地搪塞着,真不愧司马珏的忠实走狗,我心中暗骂着,还不能骂出来,怕有损我这公主的形象,忍了! 最后威胁两人,要求见王武,再不让见,我把房子点了。我说着把手里的火把晃了晃。 这招真好使!杨忠一见连声应承着跑了,他们也真是不经吓,我又不是真点了房子。 不消片刻王武就来了,告诉我司马珏虽未明言只罚容景澜二十军棍可也默许了,可容景澜真够倔的自愿领四十军棍。 第二日就被司马珏派到他哥哥容淼清那儿去打南杞军队了,“打南杞”也真是给我“面子”啊! 十二月的天气异常寒冷,我每天除了在屋里,就是在院子中仰望天空发呆,要不就琢磨着如何跳过这高高的院墙去,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看天比较靠谱! 我还听到院墙外楼扬的声音,知道她是不放心我,便在院内高声喊他,叮嘱他一定要吃好喝好别想家,让他知道我无事。 第081章 算计与撒娇并行 几天不见的司马珏终于露面了,破天荒地不黑着脸了,陪我用早餐,还没话找话地和我闲聊,让我心里不安!心里犯着嘀咕,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我做啊?以前在府中就是如此,不由绷紧了神经。 话说回来了,就算是,我是不是也要配合他“演出”呢! 思忖一下,觉得要配合,而且还得“演好”,如再这样冷战下去,估计没有走出这院子的一天。 便一副无事人般,面带笑容陪他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双方都有意无意地避着对方敏感的话。 直到外面传来王武的喊声,“王爷,该出发了。”我们才停止了无关痛痒的“废话”。 他又要到哪儿去?我看向他。 似乎探到我的心思,他道:“我要去参加尔玛族的祭祀活动,你好生待在府里。”说着目光柔和地看向我,伸手轻抚一下我耳边的发髻,默然了片刻又道,“我争取明日晚膳时回来陪你,等我!” 难得他放低自己,我也不能太矫情,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对。他话中隐隐含着某种暖味之情,这是又唱得哪一处? 脑中快速地思忖了一下,趁机也声音柔中带娇地道:“让我也去吧,我不想再在府中憋着了。”见他迟疑忙用低低的拉长的柔声求他,“好吗?我保证听你的,不给你惹麻烦!”额地神!我被自己肉麻到了。 可能从未见我这样娇柔媚惑低姿态地求他,他眨着明亮的眼眸愣愣地看着我失神了片刻,我暗暗忐忑,难不成“演”过头了?我知道自己这样有撒娇之歉,也难怪他失神。 终于,他轻咳一声敛下了眼帘,道,“你还是待在都督府里安全,我留下王武护你。”我紧绷着的神经一松,心中窃喜,但还是试探道:“我一个人待着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太闷了,你就让我陪着你吧!” 他放下茶盏,道:“不可!”我心中一松,放心了,摆出一副蔫蔫的样子,给他拿貂裘穿上。 看他出门了,我立刻雀跃兴奋起来,像要即将出笼的小鸟般不安地来回走跳着。 耐心地估算司马珏何时走远,再去找楼扬。自出走不成回来后,就没好好跟楼扬谈过话呢,也不知道他此时在不在都督府。 正兴奋呢,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门帘一掀司马珏竟然又回来了,着实吓我一跳,一时间未从自己的思维中解脱出来,忘了说话,只不解地地眨着眼睛看着他。 他不动声色地扔给我一套男装,说道:“换上跟我去!”我继续愣怔着,不过大脑地回了一句,“能不去吗?” “嗯?”他不解地看着我,“又不想去?” 我支支吾吾,忙稳定一下心神,暗自叫苦啊,演过头了,“刚,刚才是想去来着,现在觉得外面太冷,又不想去了。”他微蹙眉,眼睛凌厉,又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我心虚地忙掩饰,“我马骑得不好,再者混在你哪些将士中容易被人发现。” “你无需担心,只待在我身边,扮做我的亲兵。”他道。 我还想再说,又怕引起他的怀疑,只好道:“你也说这地儿不安全,那让……让楼扬也跟着去吧!”我这样说也是想知道楼扬会不会被他暗中动了手脚! 他目光泛了冷,冷哼一声,“这才是你不去的原因?” 我这人呢,总改不了坦诚的毛病,一扬头理直气壮地说道:“就算是吧,他是我父皇和母后派来保护我的,如果他不去我也不去。”见他黑了脸,忙又缓了声音道:“你想想,你去了肯定没功夫理我,就算理,别人肯定会怀疑你和我这个亲兵的关系的,岂不是露陷了,对你很不利。其他人的武功又没楼扬好,他保护我你应该最放心才是,除非你不相信自己,要不就是假担心我的安危!” 他一声冷笑,道:“你就这么相信他?你可曾问过你父皇母后?你对他又了解多少?” 我张张嘴,哑然,司马珏说的不错,这些我都不能肯定地给出答复,只是听楼扬的一面之词。 见我语塞,他语气一转,缓和了面孔道,“尽快换上,我在外面等你。”说着向外走,到门口又厉声丢给我一句,“那就让楼扬去尽他的责吧,你少根头发本王要他的命!”说完大踏步离去。 这还差不多,我心情似春日的暖阳立刻灿烂,是精神抖擞地装扮起来。 司马珏留下周宏安留守城内,他只带王武、宋楚等十几名亲兵去参加尔玛族的祭祀活动。 一出都督府的大门,我又心情郁闷了,如趁他不在离开是多么有利的大好时机时,被浪费了。真不是我想要的,还得跟着他去挨冻看祭祀死人玩,好生的没劲。我心中开始腹诽着。 冷风一吹,灵台清醒,看着前面脊背挺直骑在马上的他,我直咬牙,他必定早打算好了要让我去,又着了他的道,可恨的家伙! ……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我一身男子装扮,把眉毛画粗,整个人缩在棉斗篷中,由于扮作司马珏的亲兵就不能穿貂裘,天气太冷了,我骑在马上直哆嗦。 看一眼身后的楼扬,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再看看前面的司马珏,他不时回头冷眼看我。 可能忍受不了我和楼扬不时互相“眉目传情”的样子,他放慢了速度和我并辔而行,小声地问我,“后悔来了?” 后悔大了去了!吸一下鼻子,强扯扯嘴角答非所问道:“天气有点凉快?”他没说话,打马向前也不知吩咐了王武什么,就见王武骑着马飞奔而去。 大根一柱香的时辰,就见王武回来递给司马珏一件东西,司马珏又到了我身旁,冷眼看我和楼扬一眼向我手中塞了一物,我立刻感到一阵温暖,竟然是一个手炉,忙咧嘴向他笑笑,这人原来也不那么的讨厌。他不领情瞪我和楼扬一眼冷哼一声打马跑到前面去了。 我撇撇嘴,真不招人待见,明明做了好事儿却让人说不出表扬的话,把手炉揣怀里。 傍晚时,我们到了尔玛族的住地兴灵王庭,柯拔露佛亲自迎接司马珏去了住地,又是安排晚膳又是客套感激地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我由于是司马珏的亲兵,和王武宋楚等十几人在一起,我看着身材高大魁梧的柯拔露佛的谦卑样儿,躲到一旁悄声问宋楚,“这人不是乱臣贼子吗?王爷为何来参加他们的祭祀活动?” 宋楚看一眼左右,稍躬身悄悄地小声答道:“回王妃的话,王爷初到这儿时尔玛族确实并未重视,把王爷和范鹏程那奸人相提并论,直至看到王爷亲自带兵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石国人所掠夺的失地收回,并追杀他们远离边境,以至灭了他的全族。” 宋楚说到这儿无不遗憾地又叹了一声,“可惜让石国人的首领赵展拓侥幸逃脱了。柯拔露佛是狡诈的老狐狸一见这情形,便说是先前被范鹏程所欺压,才不得不听信赵展拓之言。还说被王爷的雄才大略所震慑,愿重修旧好。再则王爷为了边境的和平,也并未采取赶尽杀绝之法,而是实行了‘怀柔’之策,只要尔玛族放下武器,归还掠夺之地,便不在追究,还为柯拔露佛奏请皇上归还了他的北地郡王的封号,他岂有不感激尊重之礼。尔玛族是此地最大的异族,王爷此次前来参加也是为了让其他不安份的异族看看,我北晋军队并非似范鹏程所率之类的小人之辈,是仁德之军。” 我点点头,“雄才大略”给司马珏戴的好高的帽子啊,他总算为他的“参禅王爷”正名了。还真想见识一下他是如何“雄才大略”地指挥千军万马的样子。 晚膳后,我和楼扬住在司马珏左右房内,他到是真会安排。见他和王武宋楚等人说话之时。 我到了楼扬房内,“我想趁此机会走?”一见他我急道。 楼扬目光坚定地冲我点点头,“此时不宜,周围警戒之人甚多,只能明日见机行事。” 我点点头,又想一事儿,问道:“那日我逃出去,你为何没追去。” 楼扬叹口气道:“你们一出都督府的大门我便知晓,只是半路被人围困,受了伤,逃脱时见到司马珏带人追来,晓得必是寻你去了。受伤影响了行程,直到见他救回你,不得不拼命再次赶回来。”说到此,楼扬复叹口气,“还是被他怀疑,为了保命只得做出一直呆在府中的样子。” 我恍然明白了那日他为何大雪天的侧卧在屋顶上玩潇洒了,“你的伤好没有。”打量着他担心道。 “已无碍,你不必担心。” 为了不让司马珏看出来,想来必伤的不轻,不由歉疚道:“我连累了你。” “思柔,怎么跟我客气了,你忘了,保护你的安危是我的职责所在。”他故作轻松地道,“明日等我消息。” “嗯。”我沉思一下还是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那日截杀你的和追杀我和容景澜的,应该是一伙人!” 楼扬点点头,“必是,这人应该是对我们很熟悉,否则怎会知晓我必追去?别忘了你可扮作容景澜的亲兵,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起容景澜从杀手身上好像是捡到一物,因离的远没看清是什么,心中的疑问却在慢慢化解,道:“我猜容景澜必知道何人所为,她在有意不说。才导致后来又生出想杀我的想法。” 楼扬听完叹口气,道:“思柔,是我太大意了,差点让你……” “别自责了,我这不好好的吗?”我打断他的话,故做轻松道,“我们还是想想明天如何离开吧!” 想到又要离开司马珏,心里生出了丝丝的惆怅之情,难道被他的糖衣炮弹给迷了心窍。 “我们要好好计划……” “越王爷,可在屋内?我来看你了。”我正要和楼扬计划一下如何离开,就听院中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女子喊声。 我和楼扬对望一眼,找司马珏的?我忙窜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细缝猫腰偷眼向外观看,楼扬也快步走过来在我头顶上方也从门缝中向外偷看。 院中在白雪和房中透出灯光的映照下,一位红衣少女带着两个婢女笑盈盈地站在院中。 第082章 我的心情有点酸 只见宋楚从司马珏的屋中出来拱手施礼道,“见过美思郡主。” “越王爷呢?我要见她!”少女说着就要向屋里走。 宋楚忙拦着道,“我家王爷一路劳累,已歇息,郡主的好意,王爷不胜感激,天黑路滑,让属下送郡主回去!” “不行,今日不见到越王爷我是不会走的,你闪开。”少女说着霸道的一扒拉宋楚就向屋内闯。 “宋楚,请郡主进来!”屋内传来司马珏的声音。 “越王爷,美思来看你了……” 我在门后看的清楚,司马珏这厮桃花泛滥啊,刚走个容景澜立刻就又冒出个“接班”的,竟然这么招人,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桃花”待开放呢! 这少女一看就是对他倾心,“我去给他们送杯茶。”我心情极不美丽道。 “你都决定要离开,又何必自寻烦恼!”楼声轻声地劝道,话中泛着酸味。 “不去我更烦恼。”我想也未想说地道,就向外走去。 “茶,茶!”楼扬在后面忙小声喊道。 我忙回身,从他手上端过茶,向司马珏房中走去。 屋内只有司马珏和红衣少女相对而坐,那些侍卫很有眼色的全退了出去,我甚是没眼色地连招呼也没打,一掀门帘大踏步就进来了。 “……美思多谢王爷上次的救命之恩,要不是怕影响王爷养伤,美思早就去探望王爷了。” “郡主客气了,无它事请……”司马珏说到这儿,见我端茶进来了稍停一下,立刻一改他紧绷的脸,换上了迷人笑容接着道,“郡主常来都督府,本王不胜荣幸。” 我“啪”的一声把茶放在两人面前,也不说话,在一旁目视前方而立,姐就无节操了,非赖着听你们的情话。心中腹诽着司马珏真不要face,笑的那么迷人干吗,勾引良家少女啊,他从来没对我这样迷人的笑过,可气! “美思不胜荣幸!”叫美思的郡主说着,看看司马珏,又看看我,见我不看她,还这么不没眼色地杵在一旁不走,便道:“这个奴才好不知礼,你可以退下了。”她瞪着双好看的杏眼向我叱道。 我继续无视她,站着不动。司马珏在一旁道:“让郡主见笑了,不必为她动气,本王的这名亲卫,因自己长的讨喜些,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让她在此侍候着吧!” 美思郡主立刻正色摇手,忽闪着一双圆圆的眼眸道:“越王爷,那怎么成呢?奴才就是奴才,长的再讨喜也不能不知礼数,是越王爷心善,奴才就欺主,这样的奴才应该打她板子让她长长记性才是!” 呀呀呀!可气!这死丫头竟然这么嚣张,我咬唇暗自较着劲,别把姐惹急了,急了会神气十足地打击你,告诉你我是正牌,你这“小三”想进门,得看着我的脸色,否则,否则……,否则了半天泄气了,没有否则了,明日就要离开了,司马珏娶几个岂是你能左右的,真是瞎操心! 无奈地悄悄地长长舒口气,心里开解着自己,和好几个女人争一个男人,我丢份子,丢份子,不跟她们玩这种低俗的“游戏”。 明明自己给自己解脱了是“低俗的游戏”,可心里就是想“低俗”进去。 我脑中快速闪过所想,面上却故作淡定地不为美思的话所动,在一旁继续装聋作哑,可有人不愿意让我这样“淡定”下去了。 就听司马珏笑道:“郡主所言极是,本王这就让她下去领板子去,长长记性。”说着冲我道,“下去领罚!” 我怒瞪司马珏,你这个混蛋,太过分了,你动我一下试试,我,我非死给你看,一对狗男女,我喘着粗气直瞪眼,真是自找苦吃非得扮作司马珏这厮的亲兵,又被他算计了。 这下好了,说不得骂不得,干受气。 “你这个奴才还不滚出去领罚,是不服吗?”美思郡主又开腔了。 你们那个大爷的,继续你们恶心的谈情说爱吧,姐不当看客了。我轻蔑地瞪二人一眼,一甩门帘向外走。 身后传来美思郡主的乖巧讨好的声音,“越王爷真是宅心仁厚,瞧这奴才嚣张的,以后……” 我气鼓鼓地刚回到房间,楼扬就跟了进来。 “我要离开这里,一刻也在此呆不下去了。”我恨恨地道。 “他难为你?”楼扬轻声道。 “没有,只是想过我想要的生活去了,这种生活过累了,我想到个没有纷争的安静之所。”我自找安慰。 楼扬看着我,没吭声,我转身不看他思忖着。 原以为被司马珏从帝都接出来,境况会发生天大的改变,没想到他的一招“诈死”,即“诈”出了我的真心真爱,还“诈”得把我稳稳地束在了他身边,这跟在越王府有什么不同。 原以为我的真心会换得他的真爱,可事实是他的心里还装着其她女子。我的“爱”好生不值钱。 我又何必留在这儿陪他做戏,别人演戏还有钱拿,我呢?担惊受怕不说,还得时时提防着别人来要我的命,我又何苦呢!天下之大,我费馨落脚之地必也广阔无边。 走吧,走吧,何必为这不值得的“爱”苦苦挣扎! “好。”楼扬走到我面前坚定地答道,蹙着的眉舒展开,“就依你,我必护……” “楼公子,你要明白你的身份,明白你哪儿该去哪不该去!”司马珏出现在门口冷冷地道。 楼扬冷哼一声,扬声道:“不用越王爷提醒,楼某该如何做自是明白。” 我立刻护在楼扬身边,冷声道:“是我让他来的,他是保护我的人,不来我这儿,难道去保护你和美思郡主吗?” 司马珏不吭声,冷着脸冷冷看着楼扬,我冷冷瞪眼看着他。 楼扬走到我和司马珏中间,把我们俩互相“下冰刀子”的眼神隔开,冲我轻声道,“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吧!” 我点点头,走上前去关心地给楼扬扯一下大氅,柔声道:“你也早点歇息,天冷多盖被子!” 楼扬点点头,看一眼司马珏,昂首阔步出去了。 屋内剩下司马珏和我,我们二人继续刚才的冷眼战术,以眼还眼地互相较劲。 片刻,我收敛了眼眸,好眼酸,不想再跟他玩“斗鸡眼”,嘲讽道,“越王爷是来打我板子的呢?还是让我侍侯你们的呢?” 司马珏紧抿着薄唇,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却轻轻勾起了唇角,“你吃醋了!” “你值得我一酸吗?”话虽这样说,我却发现我真的嘴里泛着“酸”了,可还是蛮理值气壮反驳道。 他轻轻哼了一声,眼中竟然是满满的笑意,凑近我低声道,“为何我觉得满屋都是酸味呢?” 我也笑着柔声道:“难不成是你越王爷吐的‘酸’”。 他浅笑了下,须臾敛了笑容认真地道:“你看到我遇难时能吐血昏厥,还对我亲口说‘爱我’,此时见我和别的女子在起,你不心里泛‘酸’?” 他想让我承认就是为了他“吃醋”了,我偏不上当,此时又怎么能示弱败下阵来呢,便不屑地嗤一声,道:“那时确实爱你,现在你觉得我还会受你吗?否则也不会和容景澜走了。” 说着又讥讽撇一嘴哼道:“你当我似你那般无情无义吗?你难道想让我唱着‘你终于离开了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吗?我也跟你说过,养只狗死了我都会伤心,咳咳,更何况你呢!那天的表现,全是对一个亡人的同情悲悯之心!” 司马珏冷了脸,动动唇角,我昂头不理他。 很快他又浅浅地笑道,“我不信,却相信你就是因爱我而泛着浓浓的酸意。” 我道:“既然你这样自作多情,我也没药救你,别多想了,洗洗睡去吧,明天不是还要参加祭祀活动吗。”我表现出很一副轻松的样子。 他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依然面上带着笑,轻声道,“看来是我错觉了,这就好办,早点歇息吧!” 我一时愣在原地,什么意思?什么好办?我是不是中了他的计了! …… 第二日,司马珏让我陪他一起吃早饭,好似全然忘了昨晚我们互相争论“泛酸”的事儿。 我告诉他,亲兵是没有资格和主子一起用膳的,他霸道的二话不说,硬是扯了我的手到饭桌上。 早餐吃的馄饨,由于天气冷和馄饨做的味道很是合我的味口,再者好久没吃了。我立刻忘了我们之间的不快,是原形毕露,吃完一碗,又吃一碗,司马珏唇角带着笑意看着我,我睨他一眼,有点不自在了,难不成他嫌我吃的多? 没办法,我在前世生活的时代时,一心情不爽就喜欢大吃特吃,总是化悲愤为食量。 “知道今日为何食馄饨吗?”他轻轻喝口汤问道。 我眨眨眼想了一下,还是诚实地摇摇头,屋中连个日历也没有,我哪儿知道啊。 转念又想,难不成今日是他的生日,可从来没听说过生日吃馄饨啊!从名字上看真不符合“快乐”两字,倒是更符合越来越“混蛋”这二字! 脑海中快速地闪过这想法,心情一畅,不由为自己的想法偷着乐。 “今日是‘冬至’节,故此食馄饨。”司马珏轻声道,说着给我又盛了一碗馄饨。 第083章 冬至祭祀礼物奇 我想也没想脱口就道:“不是吃饺子吗?” 他饶有兴趣地看我一眼,“是你的家乡哪儿?” 我只好点点头,他看着我,停了箸,眼眸光华闪亮,轻声道:“‘食馄饨’还有个典故。据《后汉书》记载,汉朝时,当时匈奴经常骚扰大汉边疆,在匈奴部落中有浑氏和屯氏两个首领,两人十分凶残。汉人对他们恨之入骨,便用肉馅包成角儿,取浑与屯之音,称作“馄饨”来食之。因这一天是冬至,自此家家户户便有了食馄饨这习俗。多食馄饨,就能早日打败匈奴。” 他说着看看我面前的馄饨,眼神依然明亮地又看向我,“多食些,助我尽快把‘馄饨’们消除干净。” 我知道他所指的“馄饨”是哪些,并未接他的话。而是差开话给他说起自己前世在现代社会过冬至节时的情景。 我只记得在现代有吃饺子的习惯,我还记得有一年“冬至”节,和朋友下班去饭店吃饺子,人很多从六点排队到晚上九点才吃上饺子,好像不吃上那饺子真的会冻掉脚趾头或耳朵似的。 司马珏认真地听着我讲,唇角向上弯着,眼神深邃亮如晨星,一脸的好奇,那样子就似一个专注的大男孩儿在听有趣的故事般出神。 我却看着另一个不同往日的“他”出神。 “王爷,时辰到了。”门外传来宋楚的声音,打断了我们双方的出神。 柯拔露佛带着大臣等人把我们一行二十几人迎进王庭。 众人客套一般,尔玛族的“冬至”节祭祀庆典在乐器声中开始了,尔玛族的族人全聚集在建有“太阳鸟”的神祠前的一大片开阔之地。 柯拔露佛带领族中长辈及大臣,还有司马珏我们一行人站在高台上。 尔玛族众族人在柯拔露佛的带领下进行了一系列隆重繁琐的仪式,之后是柯拔露佛带领众人高声诵读祭辞。 我听不懂尔玛语,但可以肯定无外乎是对天神的敬贺,对百姓收成和平安的祈福,这架势很像我生活的时代祭祀黄帝的场面。 那祭辞如天书般让人在寒风中听的发抖,我把眼光撒向人群中搜寻帅哥美女来养养眼。 眼神竟然又搜寻到了柯拔美思郡主,小姑娘一看就是对祖先不敬,一点也不专注,眨着一双美目心思全用在看司马珏身上了,眼睛带着兴奋的光,就没从司马珏身上移开过。 我偷眼看一下司马珏,只看到他一个侧脸,脸侧面线条流畅分明,透着严肃,不错,挺好看,他在认真地听柯拔露佛的祭辞。 祭辞结束,众人呈上礼物。 我想知道司马珏送给了柯拔露佛什么礼物,便伸长脖子看,一看之下是大跌眼镜,竟然是一双鞋和袜子,差点把持不住笑出声来,司马珏呀!你怎么这么小气,送人礼物还有送这个的?也不说送点金呀玉的多有面子。柯拔露佛还不扔他脸上才怪。 哪知柯拔露佛一见竟然面皮一肃,语气中透着激动道:“越王礼重,老夫逾越了,愧不敢当,今后定当以北晋马首士瞻,共求天下大同。” 我张着合不拢的嘴在风中凌乱了,送鞋和袜子都激动成这个样子?那要是送金送玉岂不是要恭真情顶礼膜拜了?这是什么习俗,难道……又是我没文化了? “郡王不必自责,大道之行也,天下本大同,殊途终究亦同归,我北晋向来胸襟开阔,也未固步自封,是亲仁善邻,尔玛族莫心存异念,必得享和平,大同之下子民,必会衣有蔽,食无忧,从而万邦和协。”司马珏面色平和中透着庄严地说道。 “好一个万邦和协,越王爷所言正是老夫所求,亦盼着我族子民衣食无忧,安其居,乐其业!请!”柯拔露佛说着向司马珏敬酒。 我不管他们谈论什么大同小同,只对面前的吃食感兴趣了,边看着场中具有浓郁气息的民族舞蹈,真是热闹养眼! “越王爷,美思敬你。”柯拔美思美媚终于出场了,看着司马珏难掩爱慕之色,一脸的兴奋端着马奶酒,是笑靥如花,一身红衣,两条长辫子在胸前,头上戴着用红色珠子缀成的璎珞扎在发髻两边,珍珠的流苏垂在额前,随着行动和灵动的双眸配着俏生生的面庞相应生辉,我由衷地感叹,怎么自己就是个女子呢?这古代好看的女子可真多。 忙转头看看司马珏再看看楼扬,嗯,这还差不多,眼睛舒服了点。 “越王爷,老夫还有一事请越王爷一定要应承。”柯拔露佛的声音又使我的耳朵竖了起来。 “郡王请讲。” “小女美思一直敬仰越王,老夫有个不请之请,请越王纳小女为妃,这样尔玛族和北晋为一家人,共同抵抗外侵,必天下大和,还望越王成全。” 我停止了吃东西,原来这才是“亮点”啊,目不转睛地盯着司马珏,心里盼着他千万别答应,考虑清楚,会肾衰! 只见司马珏那货脸上又带上了迷死人不偿命笑容,侃侃道:“郡主芙蓉出水,娇美不失灵秀,本王定会尽快上奏我皇,以示郡王心意。” 我暗自摇头: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狐狸精之关啊,况且我也没觉得司马珏算个英雄。 “如此甚好,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肃清边境之事,我尔玛族定尽全力而为!”柯拔露佛高兴地大笑着,和其他一些小部落的首领向司马珏频频敬酒。 美思郡主听完更是高兴,忙道:“越王,就让美思随你一道回都督府,以便方便侍候越王。” “美思所言极是,越王长久在外,身边哪能没有女人侍候呢?我看就这么订了。”柯拔露佛欣然点头。 “谢郡王和郡主好意,只是本王时时出征在外,长久不在都督府,恐冷落郡主,战场上又不安全,还望郡主先候在寨府,等我上奏父皇,尽快定夺。” “越王爷你就不要推辞了……” 大冬天的屋里怎么这么燥热啊,我无心再听下去,悄然起身向外走去,这尔玛族的女子怎么这么开放啊,那有没成亲就要和男方住一起去,真没教养,也怪不得柯拔美思,他老子都这思想。 家教,也是个技术活儿,真的很重要啊! 一旁的楼扬见我出来也心跟了出来,“此时不宜走,你看?”他说着一指四周的警戒,我无奈点点头。 “我们天黑行动!”他道。 我点点头,“先安心呆在里面安全。”楼扬提醒道 我忙道:“上,上茅房!” “在后面。”楼扬一指相反的方向,“当心点,我在此等你。” 我心头一热,冲楼扬点点头。还是楼扬好! 本已经停止下雪的天空,此时又飘起了雪花,阴沉寒冷,一如我此时郁闷的心情。 与其说上茅房到不如说心里闷为自己找个远离聒噪清静一下头脑的借口,可就连这么个小要求怎么都有人打扰啊! 我刚到绕到宴席大厅的后面,不知谁从后面动了我一下,心烦的挥一下手,“姐烦着呢,别理我。”回头,脖子上突然一凉,一把剑横在了颈上。 “我也烦着呢,但抓了你正好解我之烦。”身后一位身穿藏青色衣衫的男子道,口气阴冷并无戏谑之意,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披散着长发,皮肤黑中带红,相貌也算英俊,深目高鼻,戴着大大的单耳环,只是眼神如鹰隼俯瞰到猎物般犀利,加上这剑本身带的寒气,让我从心到外地感觉这人比这天气还要寒栗上三分,我看着他左耳上的耳环,忙颤声道:“兄弟,我,我是女的,没这嗜好!” 来人阴恻恻地笑道:“你不是女的,还不找你呢!” 啊!悲剧了,原来他不是这嗜好! 我立刻大骇,一指他后面,惊道:“看,灰机!”那人一愣怔,回头之际,我迅疾地一低头从他胁下钻过,发出近似歇斯底里的一声惊叫,“要死啊!――”其实我想喊的是“救命啊”,被吓得把心里话喊出来了。 我这叫声估计有点撕心裂肺,自己听着都疹人,之所以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是因为我从这人浑身散发出来的煞气,委实是让我从心到外地感到了害怕。 我喊完就跑,没等我跑出几步,浑身一麻定在了雪地中,张嘴刚要喊,又是一麻痛,是动也不动不得,喊也喊不出声了。被那人点了穴,“贱人,骗我!”他说着把我一拎扛在肩上,向寨府外奔去。 出了寨府,到了后面,哪儿等着身着异族服饰的大概二十几人,见这人扛着我出来,忙牵着马围过来,男子把我横扔在马上打马就跑,我顾不上的腹部颠的似把吃的食物都要出来了,拼命地翻起眼睛努力地看向后面,怎么还没有人来救我?我喊的那一声不低呀!关键时刻英雄救美的情景,怎么又到我这儿失灵了呢? 终于,在我眼睛翻的泛酸的模糊时,我看到了远处飞马而来的一个影子,忙闭上眼定定神,再睁开眼仔细瞧,是楼扬,后面紧跟着的一匹黑马,上面的人太熟悉了,那飞扬的墨锦罩面的貂裘大氅,在白雪的映衬下,如一片黑云飞过来。 第084章 惊心动魄雪中情 载着我的人拼命抽打着马,身后传来箭矢声,男子身侧的护卫不时有人应声被射到马下。 一只白羽箭带着劲风贴着我的身侧而过,吓得我头皮发麻,心里大骂楼扬这厮可瞄准了啊,姐还不想死呢! 马上的人被身后的箭阻碍了速度,他们边跑还要边躲闪着羽箭。 终于,后面的两人越追越近,楼扬的三箭连射频频射中这些人,趁这些人躲闪之际,我转动眼珠费劲地看着两人打马加快了速度,飞奔到这几人的近前。 “主上,你先走。”一旁的护卫向劫我的男子喊道。 还没容男子走,就听身后传来司马珏厉声喊道:“赵展拓,放了她,饶你不死!” 男子一勒战马停了下来,掉转马头,冷笑一声,“司马珏,你这个恶魔,灭我族人占我城府,想让她活,就还我塔拉城,否则就用你王妃的头颅来祭奠我的族人。” “本王正愁找你不见,你就送上门来了,那就送你去和你的族人去相见吧!”司马珏厉声道。 我一听心里急的都要喷出火了,大骂着司马珏,你这个傻蛋,丫的真不厚道,就不会使个诈先答应了他,救了我再杀他吗? “赵展拓,如再不放她,看你跑的快还是我的箭快!”是楼扬的声音。 “主上,走。”只听一旁赵展拓的护卫大喊一声护在他前面,其他人冲上和司马珏、楼扬拼打在一起,赵拓展在剩下护卫的保卫下向远处飞奔。 跑了大概半柱香的时辰,身后又传来马蹄声,我已经被颠簸的感觉骨头都要四分五散呀,浑身哪儿都痛,呼吸都不匀,感觉吃的东西已经到嗓子了,上也不上下也不下地堵着,甚是难受。 我听见赵据拓的护卫同他叽哩咕噜说了几句话,我猜护卫八成又是让赵展拓先走,身下的马又开始飞奔。 直到铁器相击之声传来,我才努力地睁开紧闭的双眼无力地看清来人,是司马珏! 只见他在马上一个飞纵向拦在身前的人扑过来,似一只猎食的雄鹰,拨开那两名护卫的拦截,向赵展拓而来。 看着他的身姿,惊的我精神一振,立刻大睁了双眼,一眨不眨看着他,这厮原来深藏不露,够血性! 赵展拓必竟马上还驮着一个我,速度就慢下来,眼看司马珏就到他身后了,赵展拓忙回身向他扔出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暗器,小心!我在心里直喊。 叮当声中火花四溅被司马珏拨打在地上一枚,飞奔中我竟然还看清了,是小小的弯刀,另一枚被司马珏不知道用了个什么法子,竟然改了方向疾速向赵展拓飞来,“扑”一声打在他的马的臀部上,跨下马猛然发出一声惨叫,腰身向后猛掀,我和他赵展拓同时被掀下马背。向两侧雪地中摔去。 亏了地上雪厚没有重伤到我,只是被突起的石头硌了几下,我咬牙忍着痛,惯性之下滚向一旁,却还动弹不得。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人一把拎了起来,护在身后。 “跟在我身后!”司马珏把我护在身后沉声道。 跟个毛啊,快给我解开穴道啊,我站着依然一动不动。痛苦地直皱眉挤眼,希望他能看到。 那边赵展拓还没容司马珏过去动手,一个鹞子翻身已然跃起身,和他的两名护卫挥剑扑了上来,司马珏一见毫无惧色长剑一挥迎了上去。 我这时才惊奇地发现,司马珏的剑竟然是软的。 心里还不忘嘀咕一下:要是自己使,估计护不了身八成还会缠在自己身上,先“挂”了。 在他手中似一条灵活的银蛇让人眼花缭乱地上下翻飞着,随着他的闪动伴着似龙吟的啸音发出幽幽寒光,让人不战而栗,他挥的太快,我还没看清楚,电光石火间一名护卫已经跌倒在血泊之中。 紧接着他软剑依然快似闪电,势如贯虹在另一名护卫和赵展拓间上下翻飞,逼的二人节节退后。 我看的惊心动魄,很快眼睛惊恐地大睁,想喊却出不得声,因为赵展拓在拼打时还没忘抽出空闲向我甩出两把弯刀,刀带着风声疾速向我飞转而来。 我一动不动,唯在大睁着惊骇无比的双眸,眼看着那刀以风般的速度向我飞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耳边发出叮当之声,紧接着是刀打入肌肉的“扑”的一声,随即我的身体被人一下子抱住扑倒在地,借着扑倒的力道和惯性我们被扔向山坡,顺着山坡快速地翻滚下去。 翻滚过程中我却感觉不到有多么疼痛,司马珏熟悉的气息包围了我,他紧紧地抱着我,眼前的景物随着我们身体向下翻滚的速度在飞速地向身后掠去。 我被滚的七晕八素,天地在我速地旋转着,唯有双眸紧闭,心提到了嗓子眼。 也不知滚了多久,“扑”的一声,我们终于停止了翻滚,我睁开眼,才发现被一道土坡拦住了,坡下就是山崖,吸口冷气,阿弥陀佛,好及时呀!也幸好有厚厚的雪,否则我们就算不摔下山崖摔个半死也会被磕掉半条命。 司马珏放大的一张俊脸出现在眼前,他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 我心中一紧,他难不成摔死了?忙试着动动被他依然紧抱的身体,感觉有了知觉能动了,这样连滚带摔地竟然把穴道冲开了,我颤抖着伸出手拍拍他满是雪的脸,“喂!你可不能死!” “再打就死了。”他轻声道,睁开双眼看着我,伸手给我把头上脸上的雪扑拉一下,我听到他重重地吸了一口凉气,手捂向他的左臂。 这才发现,他左大臂处在向外流血,忙撕下一块中衣帮他包扎好。 “你能动吗?”我道。 他看看周围,沉声道:“皮外伤,没伤到骨头,无碍,你伤到没有?” 我摇摇头,他轻抚一下我的头发,站起身,看看渐渐垂下来的幕色,“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否则不被冻死,也会被野兽吃掉。” 我一哆嗦想起了和容景澜遇到群狼的那个夜晚,立刻抱住了他没伤的那只胳膊。 我们互相搀扶着在这山中深一脚浅一脚,寻找安身之所。 雪越下越大了,风雪中我们跌跌撞撞艰难前行着。 一不留神我又滑倒,有点过意不去了。要不是他“拎”着我,不知我会多少次会重复“翻滚”的动作。 在他半抱半拖的怀里,我感到很安全,听着山中动物的叫声传来,也不是那么害怕了,也感觉到了温暖,向他再靠靠,他复再搂紧我,却趁机在我面上轻啄了一下,我一惊,不由翻眼瞪他,“不许搞偷袭,否则,否则……”又否则了半天,没否则出来。 他斜看我一眼,样子有点赌气:“否则什么?逃走?好!我不拦着。” 我直瞪眼,明明知道我现在逃不走,故意气我。我推开他,鼓气自己向一旁走去,没走几步脚下一滑又摔倒在地,他忙追上我一把又把我拎了起来,给我扑拉一下身上的雪,看着我忽然笑了,“真倔!”我回瞪他一眼,幸灾乐祸的家伙,却没拒绝他的搀扶。 天黑下来了,我眯着眼睛看着飘着的大雪,昏暗的四野,哆哆嗦嗦问司马珏道:“楼扬他们会找到我们吗?这雪都把我们滚下来的痕迹都盖住了,怎么办啊!”随着夜色来临的不止雪大,温度也在下降。 司马珏搂紧我,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他们会找到的。”说着在我耳畔柔声道,“莫怕,有我在!” 此时听了他这话,甚是安慰! 看着他受伤的胳膊,歉意道:“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停顿一下又郁闷道,“怪了,为什么大家都想让我死呢?” 他停了下来,给我掸一下头上的雪,“是我连累了你,没想到寻找了多日的逆贼赵展拓会这个时候来,是我大意了。” 我奇怪地看看他,我是男子装扮,连柯拔露佛等人都不知道,赵展拓是怎么知道的,司马珏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我会查清!” 终于,借着雪色我们看到一处黑黑的洞口,决定到洞里过夜,司马珏搀扶着我爬到那洞口前。 我们刚站稳脚,冷不丁从洞中“嗖”地一声窜出了两动物,我大惊之下,吓的“啊”地一声惊叫,紧紧抱住了司马珏。 “莫怕,是两只狐狸。”司马珏轻轻拍拍我的后背,我才长舒一口气,“这两只狐狸精真会找地儿,这么冷的天儿还偷情?”我嘀咕一声。 我见他嘴角又动了动,道:“我先进去看看,你在洞口等着。” 我点点头,他站着不动,“你……先下来。”他声音轻柔道。 “啊?什么?”我这才惊觉,我就像一只树袋熊紧紧缠在他身上,他就直直地站着不动让我在身上扒着。 本来还纳闷呢,怎么突然他脸离我这么近呢!竟然是这样。 耳根子一热,忙跳到地上。 他猫腰到洞里看了一下,确定安全才让我进去。 洞不大,估计是猎人用来避风雨的地方,里面地上还铺有一些干草,一旁有燃剩下的木柴,难怪那对“狐狸情人”选在这里偷情,还真是挺暖和。 我一屁股坐在干草上,累死姐了。 司马珏把一旁的木柴拢在一起,掏出火折子想点个火堆,又能取暖又能防野兽。 可能从来没干过这营生,他围着一堆木柴在哪儿吭赤了半天也没让木柴生出火来,到把洞中搞得浓烟滚滚,我们俩被熏得又是咳嗽又是流泪。 真是笨啊,总算是知道狗熊他妈是怎么死的了,就是被有他这样的笨熊孩子给气死了。 我也不能被干熏着了,忙拿过些干草做火引,很快把火生了起来。 第085章 尤云殢雪夜旖旎 他眨着眼看着我,那样子好像挺佩服我,冲我不自然地笑笑。我睨他一眼,不跟伤者计较了。 见洞中的干柴不算多,他又借着雪色在洞口附近摸索些干柴,总算把火生旺了。 一顿折腾后,我们终于可以坐在火堆旁进入了休息状态了,外面风雪交加,洞内到是挺暖和,一时间我们陷入沉默。 随着夜的加深,洞外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让人听了胆战心惊,我死死地盯着洞口,真怕突然窜进个“不速之兽”,微不可察地向他身旁挪了挪。 哪知,他察可不微地伸手把我揽入怀中,耳畔一阵温热,传来他低哑的声音,“睡吧。” 这,我能睡的着吗?我躺着他坐着,不能这样对待伤者,不厚道。 在王府虽我们同处一室,却各睡各了,像大晚上的这样面对面要睡在一起,还真是第一次。虽然这之前发生过一些小暖味的事情,可情势所逼,不可算数! 我看着黑乎乎的洞外,想着总不能让他睡到洞外吧,他又是伤者,还是为了救我,那样太无节操,可我也不能睡外面,不被冻死也会成了野兽美味的“点心”那样对自己也太残忍了!。 洞里本就不大,也不能以火为界,一人睡一边吧,弄不好再烧到了。 那就一起躺在这块干草上,非常时刻非常对待吧,我这样一想就释怀了。忙轻推开他,“你受伤了,也休息吧。” 他没说话,却把自己的貂裘脱下来铺在了干草上面,抬手把我的大氅也脱下来,没容我反应过来,长臂一伸把我抱到他的貂裘上,让我躺下,又给我盖上了我的大氅,“放心睡吧!” 我愣愣地被他摆布着,眨着眼睛看着他。 神啊!原来他也会照顾人,还把貂裘让给了我,他不嫌冷啊,他可受伤了。 我琢磨着也该跟他客气一下,便道:“要不,你也,睡在这儿?” “好!”我话音刚落,他便毫不客气地答道。说着便在我一旁躺了下来,顺便伸手揽住我。 呃,悔呀!今夜注定无眠! 于是,我们两人安心地侵占了那对狐狸恋人的“床”。 空气中传来干柴燃烧的噼啪之声,我转动眼珠悄悄斜视一旁的人,却正对上他的目光,忙一副心无他意担扰道:“那个,赵展拓会不会追来。” 他摇摇头说道:“不会,他中了我一剑,不死也会被楼扬他们追上。” 我点点对,火光的映衬下,他五官显得俊朗异常,线条都透着迷人的金色,那流畅的眉型,本就明亮的眼眸,更加深邃迷人,高鼻如胆,薄唇紧抿透着勾人的性感。 夜深人静,荒郊野外,又是孤男寡女,在他的注视下,我不自觉地心跳又加快了,胸腔中那头“小鹿”又开始在里面撒欢了,真是按也按捺不住,只能由着它的性子让它乱撞了。 也不知是在火堆旁的原因还是被“小鹿”撞的原因,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耳根子温度上升,呼吸都困难了,忙扭头逃离他的目光。 没等我逃离,司马珏手上用力把我搂到了他怀里,紧紧地抱着我,用下巴在我的头上来回蹭着,嘴里喃喃哑声道:“思柔,别走,别再走!” 他身上那淡淡的龙涎香,让我脑中一阵慌乱,听着彼此怦怦的心跳,我没心思去琢磨他说的话,只沉浸在他温暖的怀中,也许是他用力原因,他胳膊处又渗出了血,甚是醒目,刺激得我大脑立刻清醒,忙轻轻推开他,“又出血了。” 说着坐起来又从中衣上扯下布给他重新包扎好,他默默地看着我,我撩他一眼,他眼神甚是复杂,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刚给他包扎好,立刻又被他搂在怀里躺下,还没顾上心跳,他身体轻覆到我身上,温热的唇陡然间暴雨般落在我的唇上,我脑中又出现了初到薄骨律军镇的那晚的激吻,呼吸立刻急促起来,心顷刻间就被他这么容易地吻化了,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脖子,正想猛烈地回应他时,司马珏却停止了。 我一愣,是不是自己太过生猛吓着他了,只见他用没受伤的手臂撑着,另一只手轻抚我的面颊,喘着粗气,目光灼热地看着我,声音哑中带着柔,道:“思柔,我要违约,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做我的王妃,我的王妃!可好!”后面几个字他加重了语音,说完目光中透着急切蹙眉深情注视我。 和他生活了这么久,我从未见过他这般低姿态地和我说过话,此时他这是在求我吗?他何时如此过?我的心轻轻颤着泛着丝丝疼痛,又有着些许感动,忘了他说的重点,不由伸手轻抚他的面颊,鬼使神差地冲他点点头。 他立刻面露兴奋之色,缓缓地向我的唇上覆下来,轻柔地一下一下地轻啄着,在他轻啄下我很享受,享受享受着就呼吸急促起来。 他一见立刻在我唇上霸道地开始吸吮啃噬,那样子仿佛不把我这唇吻出了几条血道子都不会罢休。 在他猛烈热吻的进攻下,我心潮也热烈起来,血性也被吻出来了,也豁出去了,来吧,不把姐啃坏了我都不答应,否则,我……我把你啃的吃不了饭,便激烈地回应着他。 他呼吸愈发急促地在我唇上更加卖力吸吮嘶磨着,转瞬便不费力地挺入到我的口中,和在哪儿早已等候多时我的舌缠绕在一起,我们在口腔中一来往地互相纠缠着,仿佛等待了几世般亲密,不想分开。 他一手垫在我的脑下,另一只手伸到了我的衣内,隔着胸衣在我的胸上轻轻地揉捏着,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感立刻席卷了我的全身,说不出又道不明,却让我心旌荡漾的不知所措,禁不住轻哼一声用吻回应这感觉。 这信息仿佛一剂生猛的情药,刺激了司马珏的动作更加大胆,他的吻从我的额上、眼上一路向下到了颈处,手已经探入了我的内衣里,在我那傲人“事业线”上揉捏挑逗着,紧接胸前一凉,他的唇越过碍事的衣服,落在了胸部最敏感的地方吸吮着,我身体一阵战栗,慌乱地两手只知在他的背上来回摩擦着。 “思柔,给我!”司马珏边吻着我的耳垂,边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在我耳畔喘息道,他声音中似透着一股魔力,让我已经完全沉浸在他这似魔力的挑逗中了,只盼他能给我解决这种让我心跳又心慌,又迫切渴望得到更多之感,是浑身燥热,顾不上想他让我给的意思,顺着他的话喘息着丢出去一句:“拿去!” 我不知道他如何理解这两个字,只知道我的衣服立刻快速地被他全部拿走了。 我浑身一凉之时,在他让我迷乱的气息中还不忘腹诽,动作这么娴熟肯定没少拿去其她女子的衣服。 本想矫情一下,身体却无力又没骨气抵抗这让人又晕又甜,酥麻中又透着莫名的渴望之感。 又想和他互动一下,替他也解决掉衣服,谁知不如他专业,越是着急越是呼吸急促地脱不掉。还是他专业,一下就把自己的衣服扯下来了,我脑海中竟然还不忘快速地给他来个总结,“善脱”型人材。 两副**身体似久旱的禾苗逢干露般紧紧粘在了一起,我立刻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体某处的挺拔,刺激着我身体的柔软之处水水润润起来,心里的那种莫名的渴望更加强烈。 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离开似的,他的手来回抚摸着我的身体,所过之处似一把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我的肌肤,吻也落在了我的全身各处,我感到全身热的都要燃烧起来,不由弓起身贴向他索求着某种自己渴望的东西。 他喘息着用他火热的身体迎合着我,温润炽热的唇带着灼热的气息滑向耳畔,轻柔吮吸,辗转轻啄,不愿停息,落向颈中,一路入侵。落在胸部柔软之颠,用舌尖在上面纠缠挑逗,我仰头喘息,全身瘫软下来,似那春日被暖阳软化了的春水向他一层层晕染开来,再也无力抵抗。 “我的柔儿,忍着点!”他嘶哑中透着诱人的魅惑的低喃声,我晕弦中也不知道他让我忍着什么,边回应着他的热吻边语无伦次地应道,“不忍……快点。” “柔儿……”随着他的低喃,我骤然感到身下一阵疼痛袭来,不由轻声叫了出来。 前世我从那些狗血小说上看到,也悄悄看过岛国的一些a片,都曾把这种让人心跳的情爱之事描绘的如何的让人欲死欲活的,为何我的感觉是相反的呢?痛,这种痛击退了我的沉迷。 紧接着身体似要撑开般不适,代替了刚才的**,我极力想摆脱这种不适,扭动着身体手推向司马珏,想让他离开我的身体,好让自己感觉好受点,“出来!”我感到自己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他感受到了我的不适,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哑着声音道:“别怕,放松!”却并未从我的体内撤出,唇继续轻吻着我,手轻抚揉捏着,身下也是慢慢地、轻轻地来回动着。 在他的轻柔的动作中,虽那种不适还在,却在慢慢减弱,我的身体又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小心且努力地迎合他。 第086章 两个男人的情怀 我感到自己就似在攀爬山峰,如何努力攀登就是难以到达顶峰,我不放弃,就算是又热又燥依然努力地向上迎上去…… 忽然,头顶上方似一阵轻爽之气骤然升腾,唯吾临顶,花香沁心,虫鸟鸣唱,泉声潺潺,四野灿烂。舒爽之感顷刻间向我身体迎面袭来。 我飘飘若仙忘了身处何方,身体也随之变得更加轻软,轻的就似那山颠的氤氲,飘飘渺渺!软的就似那糯糯的入口即化的甜点,糯软丝滑,不可轻触。 转瞬,身体又似荡在碧波轻舟上,随着湖水一圈圈的涟漪轻轻荡漾,又似在颤微微的枝头,随着轻风柔和地起伏着…… …… 翌日,一阵香味飘入鼻中,让我从沉睡中睁开了眼睛,洞内的火已经再次被点燃,司马珏正在烤一只山鸡,香味就是从哪儿传来。 看着自己**着的身体盖在大氅里,瞬间灵台清明,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儿,不由心似春风吹皱的碧波般荡漾起来。 双手托腮支撑起身体,扭头娇羞地看着司马珏的背影,他会不会让我负责呢?嗯,我是个有节操的人,必对他负责到底。 打住,不对,这是什么逻辑,应该是他对我负责才是,他会吗? 许是听到了动静,司马珏回过头来,勾起了唇角,两侧梨涡浅浅,看着甚是动人。 看着他柔情似水的目光,我脸上一赧向大氅里缩去,他走过来用大氅把我包严抱在他怀中,顺便在我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柔声道:“醒了,身体还难受吗?”我含羞地扭捏一下,摇摇头,他在我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我们马上寻路回去!” 我点点头,被他侍候着穿好衣服。又吃了他烤的山鸡。相携着出了山洞。 今天是个雪后的大晴天,太阳明晃晃地照下来,四周银装素裹白皑皑的一片,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七彩光芒。让人看着眼晕。心情也随之一畅,深吸口气,道:“真美!” 司马珏拉着我柔声道:“还有比这儿更美的地方。” “哦,在哪儿?”我四处看看,他笑笑没说话,只是深情一片地看着我,让我有点小不适应,呃,真是没出息。 离开山洞,没走几步,我就觉出了今天的身体和昨天有很大差别。痛,深身酸痛,好像散了架似的累,感觉比我蹴鞠时都疲惫,更要命的是下身传来火辣辣的的痛,使得我走路都别扭。 许是知道我浑身痛,他向我俯下身,要背我走。我犹豫了片刻,便心安地趴到了他的背上,搂紧了他的脖子,这样觉得甚是心安理得。 这雪厚路难行,背上还有个人,实在是不利于行走,我感觉到了他行走的艰难,为了尽快走出山里找到路,我便挣扎硬是要下来,他制止我不要乱动。 我们艰难地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走出一片树林,司马珏放下我,找个大石扫掉上面的雪,我们坐下稍休息,他握着我的手呵着气,我立刻感觉到了温暖,心里荡漾起小涟漪。 寒风贴着雪地刮过,掠起一片闪着莹光的白雾一片,吹到面上似刀削似的生痛,心中却是温暖,司马珏脸颊轻贴在我的脸上,低声道:“思柔,再信我一次!” 又让我信他,我脑海中立刻闪过这句话后的各种结果,好像没有一件是令人满意的信服。眼神透露出对他的疑问。答非所问道:“昨晚你是不是趁我睡着,打我了?为何我浑身痛呢! 他笑了,“那你是不是要打我一次,才平衡呢?那就要信我,才有机会!” 我蹙眉掂量了一下,觉得比较难,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他接着道:“你是我的王妃,无论何时我不许你再离开我。”他双手紧紧握着我的手,双目透露出坚定的光,“让这白雪苍茫大地为鉴,晴天碧日为证,我司马珏承诺,今生只和夏思柔一人白首不相离!” 我吸一下鼻子,他这话听着真有气势,周围树上的雪都被感动的落下了,只是这话有点熟悉,貌似他在御花园中跟某位女子也说过。 就算是盗用了说给她人的话,可还是让我心中的涟漪在一圈圈向外晕染开去。 明明阳光灿烂下的白雪闪烁出七彩光线,为何眼中蒙上了雾呢?模糊了,忙转过头去,暗骂自己没出息,几句话就让你把持不住了?真是沉不住气啊。稳住!自己又找借口,是他演的太过入戏、太煽情了! 现在他身边在不时出现其他女子,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恐怕投怀送抱的更多,我能和他白首不相离吗?这承诺,他兑现的了吗? 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可为了自身的幸福也会无节操地自私。 吸一下鼻子,转过头去,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太过深情,声音还是有点颤音道:“那些预订给你的女子,你,你给谁留着呢?”明明他刚答应了柯拔露佛纳美思为妃,转头跟我说白首不相离,这,更没节操! 司马珏嘴角动动,沉声道,“我只要你。” 这话水分太多,等于废话,我无视加鄙视,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边走边道:“我饿了。” 我话音刚落,旁边某人的肚子非常配合我的话,也咕咕叫起来,想想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两人吃了一个烤山鸡,昨晚还进行了一场从身体到身心的剧烈运动,现在又走了半天的路,不饿才怪呢。 司马珏很快就猎一只野鸡,我们两人正跟一只兔子较劲时,不远处山上滚落下来的雪引起我们的警惕,树林中跳跃着一人,我一见立刻兴奋地跳出来大声叫道:“喂!楼扬!我……。”还没喊完,手被司马珏从一旁紧紧地攥住一把扯向他怀里,他力道很大,我痛的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回头白了他一眼,没度量。咂摸一下,自己这算什么?好似节操欠妥,前脚刚跟眼前这个男人“滚了床单”,后脚就对另一个男人两眼放光地兴奋,也只能支吾不出声音。 “思柔!”楼扬看到了我们,兴奋地叫道,几个跳跃向我们走来,司马珏冷哼一声,撇开我的手,迎着他走去。 我忙追在他后面好心地叮嘱道:“要冷静,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打架伤……”刚说到这儿,被司马珏回头凌厉的眼神制止住了,他提着他的软剑对我冷声道:“在这儿,别动!” 我非常听话地立刻站着不动,心里琢磨着,劝和吧,好像我总起反作用,打吧?我站哪一边呢?帮谁呢?我抬起双手,看看左手再看看右手,要不,石头、剪子、布“猜丁壳”决定一下? 我正犯难时,两人已经面对面地接上头了,看样子双方就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因离的远,我听不清,两人都压着声音,明摆着不想让我听见,只从两人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不是很友好。 我找块大石头,扑拉掉上面的雪,蹲在上面双手托着下巴还为帮谁这事儿犯愁,脑中却琢磨着,为毛女人就不能“三夫四面首”呢? 正当我左右摇摆不定帮谁时,让我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两个男人走到一起了,交谈也不激烈了,双方面色看似也平和下来,楼扬还大方地贡献出了自己的伤药,帮司马珏敷上包扎好,司马珏很坦然不客气地接受了。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心中着实感叹了一把,男人!这本“线装书”,怎么比女人这本“精装书”读得还让人蛋痛的厉害呢。看上去是本粗糙的“线装书”,却是粗中带着奸,带着迷或,带着让人难读懂! 真是男人心,深海针,越寻越探陷越深! 这要搁我们女人身上,必定先在对方身上抓出几朵菊花来,背后再骂上一顿出出气,然后再来个老死不相往来。 虽然我两世为人,却还是搞不懂男人,明明刚才还拔刀相向呢,转瞬就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再一转眼就互相帮助“哥俩好”了。 呃,感慨过于深,从石头上掉下来了。那“哥俩好“一见,忙快速向我走来。 我们三人友好地互相帮着向山外走。 半个时辰后,遇到了前来找我们的王武等人。 在回都督府的路上,司马珏边派人给柯拔露佛送个平安信,边悄声安排王武细查府中的人。 二更天时,我们回到薄骨律都督府,府门外,一大帮子人侯在哪儿,把司马珏我们迎进府里,我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前面一脸威严的唐棣,他目光凌厉地从我脸上扫过,看向司马珏,低声说着什么,一行人去了议事厅。 司马珏让王武把我送回后院,楼扬顺便陪着也回到了住所。 那娅一见我,愣了一下,上来一把抱住我,大哭道:“小姐,你回来了,吓死奴婢。”我看她一眼,这才多少时日啊,她对我的感情就这么深了!是个可塑之材。 晚餐司马珏没和我一起,让王武传话,让我先用,不要等他。 他一直在议事厅,从迎接我们将领中看,各位领兵将军,偏副将都在,却没看到容家兄妹,是不是又有战事发生了? 第087章 红颜红妆让人伤 传完话的王武刚要走,我忙叫住他,又是拿那好吃的是糯软糕点,又是端马奶酒,王武哪敢吃啊,可架不住我过于热情好客,他局促地吃下。 真是吃了人家的嘴软啊,在我关切的目光和貌似对司马珏的关心下,王武向我简单地讲了一下所发生的事情。 北晋西边的淳于国最近没安生,偷袭了一个叫长平的地方,这地方正是老将军容裴振把守,司马珏忙派容景澜回去帮他老爹,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南杞和北晋还是开战了,从王武那支支吾吾地的话中我知道了。原来我在北晋的“遭遇”升级了,由失踪到我已经“挂”了,并且尸体都找到了,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南杞国终于被激怒了。 我那皇帝老爹当即火冒三百丈,太欺负人了,我老虎不发威你们北晋就以为我是猫崽子,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宝贝女儿,连大门都舍不得让她出去,却远嫁千里之外,你们不把她当宝贝看待也就算了。更可恨的是,她在家我们连根头发都舍不得让她掉,你们北晋他母亲的竟然让她掉了脑袋,太他***没人性了,这不是恶意违约吗?既然这样,也就别怪我南杞不仁不义节操掉满地!来吧!划个道出来,单挑还是群殴,爷都不怕!……以上都是我替我那没见过面的皇上老爹想像出来的。 我思索着:这是谁在把我的消息向外扩散呢?我脑海中竟然想到了前段时间失踪几天的楼扬,是他?很快我就推翻了这个想法,他是南杞人又知我活着,又是我父皇母后派来保护我的,没必要这样说吧?就算他这样挑拨,又为了什么呢?有什么利可图呢?我相信不是他所做。 我闭着眼睛泡在浴桶中,舒服,这两天太遭罪了。 脑海里还在想我南杞的皇上老爹老妈,看来他们还真是宠爱夏思柔。 想来豪门也有一丝真情在。再者,人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听说我“挂”了,可能是伤心的吃不下饭了,才来找北晋火拼吧! 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要活跳乱跳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双方不就可以收拾包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可就怕这中间有人玩猫腻,鼓惑北晋借我“死”的由头趁乱从中拾漏,必竟这样的事儿,这些人最喜欢干!淳于国这不就是吗! 我又犯难了,这样打起来了,北晋这边是名义上的婆家,南杞又是娘家,我帮哪一边呢? “真是让人为难。”我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噢?什么事让你为难?”背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原来拿着软布给我擦洗的已不是那娅了,换成了司马珏。 我有点不自在了,虽说和他已经赤身**地在一起“战斗”过了,但此一时彼一时啊,我身子直向水里出溜,支支吾吾语气慌乱地道,“你,你会洗澡吗?”说完,我立刻满脸的黑线,再次向水里缩去,只留下脑袋顶在外面,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不用帮我洗澡’。 姐实在是第一次让一个大男人给洗澡,紧张加害羞,话说的有点不着边际了。 身后的人认真地沉声应道:“嗯,会!” 我:“……” 我还是在他细心的擦洗中完成了洗澡,浑身别扭红着脸不敢看他,真是个“善脱”型人材啊,穿脱又自然又迅速,他帮我穿好中衣,还用大氅把我裹成了个“粽子”,从沐房抱回寝室。 看着他在我的床边坐下,我暗道,不会他还要和我滚床单吧,怎么也得提前预约一下啊,我这可还在浑身痛呢。现在才知道原来这男欢女爱的情事也是个费力气的活儿。 他给我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我,头俯下来唇快速地印在我的唇上,便分开了,我一愣怔,看着他,需要我配合一下进一步发展吗? 他暂停了,我们俩又开始了“眉目传情”。我知道这也是他喜欢做的事儿,好像就是爱盯着人看,“我让宋楚给你熬了补气血的汤药,服了再睡!”他轻声道。 啊?我心中紧张,难不成他把我和他上床“运动”的事儿也讲给宋楚了吧? 神啊!没脸见人了,我拽起被子捂在头上,“不用了,我困了。”我刚说完,门外传来宋楚送药的声音。 司马珏起身把把药给我端进来,柔声细语地说着这是大补之药,对身体如何如何的好,有些药材昂贵可不好寻了,还不苦,让宋楚加了糖了等等一堆的话,就是让我把药喝了。 我头闷在被子中眼睛露出一条缝,脑子飞快地转着,他这一处“如胶似漆”唱的是真的吗? 又觉得他端着药在床前挺辛苦,身上有伤,又是这么大个王爷,从小都是被别人侍候,何时侍候过他人。 我从被子中露出眼睛,问道:“那个,你可这样喂过别人?” 司马珏:“不曾。” “太好了,我喝!”被一个王爷这样低声下气地哄着喝补药,又是第一个,岂不是很爽很有面子,这样一想,我心里立刻亮堂起来,心安理得地从被子中钻出来,接过了碗。 “慢慢喝,莫要呛到。”司马珏淡淡地小声提醒道。 慢慢喝?是药没听说好喝的。我“嗯”一声,尽量让自己主子派头实足地接过碗一仰脖就喝完了。 碗立刻从我手中快速地扔了出去,我扒在床边上直干呕。 骗子!这是什么药,比黄莲还苦,我差点爆了粗口。 司马珏面上若有若无的挂着笑容,变戏法似地给我嘴里塞了颗蜜饯,总算淡化了一下嘴的苦味。 “睡吧!我书房还有军务。就宿在书房了。”他说着给我掖了掖被角。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我眨眨眼,有点上了他当的感觉! 接下来两天,司马珏忙于战事,我在赵展拓的刺杀中受了些皮外伤,经过宋楚的治疗基本上已经好了,除了窝在房内便让楼扬继续教我骑马。 自从被救回后,司马珏对楼扬的态度竟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出奇地平和了,让我不解。 只要不出都督府大门,也不限制我和他来往。我却感觉到楼扬似比以前沉闷了,有时爱呆呆地看着我出神。 我现在见到他就心存愧疚,没有胆气提起以前对他承诺的“私奔”这类话题,他也不提,一切都似什么也没发生般。只陪着我,这让我生出了不正常之感。 我重新琢磨着该何去何从,想着司马珏的话如果是真话,真是花开四季的好事,转念还是怀疑他的话,明摆着的事儿,他如何会把一生的感情押在我这个总给他制造麻烦,毫无帮助的女子身上呢?况且现在和南杞都打起来了,他不把我囚禁起来,已是万幸。再想想别人对他的施压,真是费脑细胞! 我更让其他人费脑细胞,唐棣就是一个,这次见了我到没赶我走,只是象征性地拱拱手,就要走。 “唐将军请留步!”我厉声叫住他。 他脚下一顿,转身一揖道:“玉真真人,在下军务在身,告辞!” 我微哂,轻描淡写地道:“唐将军如此着急,想必是见到我还依然站在这儿,很是失望才急着离去吧!” 唐棣:“玉真真人,想我唐棣戎马一生,光明磊落,既然真人如此之说,唐某无话可讲!” 他到是坦诚。“噢,是吗?希望唐将军真的是光明磊落,有什么事情都明里来,不要背后偷偷摸摸,那样岂不是毁了将军辛辛苦苦攒下的一世清白英名。” 唐棣面上更显严肃,依然沉声道:“不用真人提醒,唐某知道怎么做,到是劝真人一句,何去何从早早做出的选择,否则不但给自己带来祸事,还会累及他人!” 说完紧绷面孔一甩英雄氅转身大步就走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之前解开的疑或竟然又不明朗起来。 我深沉的心思还没解脱,就来了更让人伤神的事儿,柯拔美思来了。 说是代他父王探望受伤的司马珏,当然是为了多和司马珏亲近,好早一点嫁给他,然后顺便问侯一下他的侍妾,就是我。 上次被赵展拓截持,司马珏对外称我是她新收的一名侍妾,外人还并不知我的真实身份。 看着脚蹬鹿皮靴,一身水红衣裙的柯拔美思,真是赏心悦目,红颜配红妆,红妆映雪艳,娇艳的就似盛开的蔷薇花。 我直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追着倒贴。 司马珏把柯拔美思安排在了离我较远的一个院落,他搬到前院去住,离着议事厅近点,他说为了我的安危,可我总觉得他这样做是为便于他和美思偷情。 美思一见我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妹妹请姐姐原谅,之前多有冒犯,望姐姐不和我这般见识。你侍奉王爷久了,王爷的喜好还请姐姐告诉美思,美思好为姐姐分担一二。”还真是不见外,听着她的话,再看看那一脸的真诚劲,不像是伪装。 我有点愣怔了,这和书中写的怎么有点出入呢?不是小妾和小妾间为了争宠永远都是水火不相容吗,向来斗得都是你死我活的,明争暗阴的,我们这有点背道而行了。 况且她是知道的,我名义上只是司马珏的一个侍妾,她可是郡主啊! 我转转眼珠,试探着问道:“郡主,现在有我们两个在王爷身边侍候,京中可还有位王妃姐姐呢。以后很难说不会有其他的女子进府侍侯王爷,你就不介意?” 柯拔美思一脸的笑容,轻快地答道:“姐姐放心,美思不会介意,更不会介意排在姐姐后面。”说着眨眨眼睛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我的父王就有六个妾。” 第088章 两个女子的心思 我用手直抚额头上,额地神啊!家教,是门技术。劝说别人更是个技术含量不低的活儿。 抽抽嘴角,“咳咳,郡主真是个豁达的人。”稍停又试探着问道,“府里的王妃如果介意我们呢?不容我们,处处刁难我们,甚至想置我们于死地,你也不介意?” 终于,美思妹质坐不住了,小脸倏然严肃起来,厉声道:“姐姐放心,真如此,美思一定会拼力让王爷把王妃休掉!” “不,不能休掉,她是和亲来的,会引起战争的。”我忙在一旁提醒她 “那怎么处置她呢?”美思说着来回走着、想着,忽然只见她双眸一亮透着狠劲对我道:“对,让王爷把她关在笼子里,我们闷了时放她出来趴在地上给我们学狗叫,学不好就罚她光脚在散满碎瓷器片上跳舞。” 我一哆嗦,差点跳起来,这丫头也忒狠了点吧!看着我惊愕的目光,美思妹质又好心地劝道:“馨姐姐身子娇贵,怕是经不得惊吓,又无依无靠的,不如让妹妹跟王爷说说,放馨姐姐出府寻个好人家,我再给你丰厚银两,保证这世不愁吃穿。” 我本来是想趁着赏心悦目的红梅白雪的日子,和大家心情不错的当空将她说通,没想到最后是她妄图将我说通,委实换败! …… 眼看就要过新年了,都督府里气氛异常紧张,我已经三天不见司马珏到我这个院子了,也有可能在和柯拔美思亲热呢,真说不准。一想到这儿,我心里就非常的阴沉。 王武到后院给我送一些新鲜的水果,这在我前世生活的现代社会,还真是不缺,可在储藏条件很差的古代就成了新鲜物。 我从王武口中得知,司马珏已经几天不曾休息,安静了一段日子的北鲜又蠢蠢欲动了,这次据说还联系了和他们关系不算好的邻居柔然一起抢北晋的东西。 果然,只要有利可图,敌人也能成为盟友。 司马珏让唐棣去打柔然,断了北鲜的联盟,还派副将赵延铬带人埋伏在北鲜王庭五十里处监视着北鲜的动静,至今也没传回消息。 这几日我一直心里琢磨和司马珏的关系以及他对我的言行,心里莫名的难受,也许真如唐棣说的那样,更也许真如我劝容景澜的那样,我不能成为他人威胁他的“筹码”。 这样想着心情更是无比的沉重,他嘴中的‘另一个身份’难道真的比现在更适合我? 这日晚间司马珏终于来我这儿,他一脸的疲惫,看着他的样子,我心像被人捶了一下,想安慰他一番,谁知说出话来却成了这样,“乐不思蜀,卧享美人意。” 他轻揽过我,苦笑,“此时正如此!” 我软了声音轻叹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个好身体你如何争霸天下。” “革命的本钱?”他笑了,轻轻把我搬离他的怀中,注视了我片刻才叹道:“自‘八王之乱’后,父皇也好,老五、老九还有老十也罢,你如何小心并不代表他人不对你处心积虑的算计。为保活命必先置死地于后生,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必不惜一切代价而为之,也只有彻底让他们对我放心,甚至死心,方可前进一步,现在看来,我还是筹划的欠妥。” 我道:“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如不是我的出现,你或许不会陷入这般的不易。” 他复搂我入怀,“莫要瞎想,你只安心在我身边足矣,我定会无他念。” 我皱眉,“我真对你这么重要?你娶我难道没有后悔过?” 他搂紧我,在我耳畔轻声道:“从未后悔,初时我并未对你动心,可现在……”他说着拉我的手放在他心窝处,“满满全是你的位置,只剩对你的爱。” 我把头俯在他的肩窝处,眼睛模糊了,自我安慰着,这小子忒适合扮演煽情的角色了,一流! 吸一处鼻子,颤了音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跟前了,我在你这儿的位置……”我说着揉揉他的心窝处,“你会不会腾出一块地儿给了别的女子。” 没有回答,良久他才轻轻把我搬离他的怀抱,目光炯炯地看着我,眼神似秋水寒星般,让我心旌又痛中泛着荡漾,他笑了,笑中带着戏谑,“必会,所以你要稳稳地呆在这儿,不给她人机会,可好!” 我轻推开他,侧身躺到床上,“我猜你就会,就算你不会,别人也会挤进来,院子中不就有一个吗。”话虽这样说,我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爱情,是个伤心伤人的劳神物! 司马珏还想说什么,院中非常适时地又传来了说话声,“馨姐姐,王爷可在这儿。”随着话落,柯拔美思一打帘走进来。 为了我在边境的消息不走露,虽有点自欺欺人,我对外恢复了前世的名字,“见过王爷,臣妾为王爷准备了燕窝粥,请王爷移驾品尝。”美思一脸娇俏,完全不介意我在一旁。 自和司马珏“滚了床单”,我骤然发现,我爱悲春伤秋了,现在情绪本就不好,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忙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快去快去,别让粥凉了。” 司马珏还想说什么,见美思那副急切的样子,道,“好好歇着吧!”扭头向屋外走去,院中传来他的声音,“郡主,把粥送到议事厅吧,本王要和那几位将军议事……” …… 腊八了,我在那娅的帮助下,花费了一番功夫,熬制了腊八粥,又糯又香,我是喝了一碗又一碗。 看看时辰,司马珏还未过来,便装好粥和两个小菜提上食盒去议事厅给送去,让他知道其实我真的是很贤惠的,不信?看,我都会熬粥了,让那娅不必跟着我。 “……王爷的用心,属下明白,为了安抚异族,答应柯拔露佛也是情理之中。可玉真真人现在就在这儿,恐怕会引来祸事!” “……唐将军多虑了……。” “……赵展拓就是例子,臣曾提醒过王爷她已是被皇上赐封为玉真真人,为皇上太后祈福,王爷把她接到此,这不是引火上身吗?王爷一错再错下去,臣不得不考虑此事……” “本王无错……” “……王爷对她还是念念不忘,属下再次希望王爷记起沁妃娘娘所言!为了成就大业,请立即做出决断!” “……本王自有主张,无须将军提醒。” “……王爷!当断不断必有后患啊!王爷隐忍这么多年,难道真要让一个女子毁了多年的努力吗?虽传闻她为‘冰凌皇后’转世,可依臣所见,她不及‘冰凌皇后’三分,况且她还是南杞的公主,如今南杞大军压境,以公主受虐已死来挑衅,这其中难道不值得怀疑吗?我们不得不防啊!何不趁机让这件事儿做实,一来洗脱王爷劫走真人之事,二来免了授人与柄的之证;三来……” “……本王会解决……” 其实,我真没有偷听他人讲话的嗜好,可偏偏这忒无节操的事儿,总让我碰上,还都是关于我的事儿,别人到也罢了,冥冥之中感觉老天爷都看我特不顺眼! 站在梅园里,一阵清冷的香气袭来,内心也一阵冰冷。 良久我才平息下心中那份惊颤,豪门世家的男人们有哪个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权贵,更何况皇位,就算他想,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梅园一侧一阵轻微的声响惊醒了我,青色棉裙一角一闪而过,“那娅!”我喊道,那娅从一侧过来,我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她,道:“去给王爷送去。”她满脸疑惑,我转头不理她,“顺便也给美思郡主送一份去。”那娅答应一声身子利索地走了。 那娅刚离开,楼扬从梅树后出来,“边境的天气极寒,无事还是待在房中。”他道。 我笑笑,“是挺凉快,有助于脑子清醒。”说完我注视着认真他道,“楼扬,离开吧!” 他先是一愣,转瞬紧抿了唇角,眼睛闪着亮光向我点点头。 …… 没过几日,楼扬向司马珏辞行,司马珏也不问他原因,痛快地让他走了,估计他早就他盼着楼扬离开呢。 楼扬走后,我安心地待在都督府中,最常去的就是到梅园散步。这期间,柯拔美思不时到这儿看看,她明里说是来看我,只不过是看看司马珏来我这儿了没有。 晚间,司马珏到了我的屋内,我看看他后面确定柯拔美思没跟来。 只要司马珏一出现在我这院中,柯拔美思必跟在后面而来,她是个非常不见外的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都觉得自己是两人的电灯泡,要不就是想着法子让司马珏去她的院中,我总是很善解人意地让司马珏领着她出去,至于司马珏去没去也不想知道。 司马珏进得屋内靠在软榻上,向我招招手。 我给他倒杯茶,轻笑一下,道:“今天你的美思妹妹没跟在后面?说不定一会就到了,你还是准备好陪她吧。” 司马珏皱一下眉,淡淡道:“我已经派人把她送回去了。” 我一怔,心中很是小气地暗自窃喜,淡淡地嘲笑道,“你舍得?人家可是眼巴巴等着做你的妃子呢?” 第089章 执花问君可识香 他唇角微微挑起,似有笑意,说出的话却透着冷意:“你这样想让我娶她?是想把自己在我这儿的位置让出来?”他说着指指自己心窝处,冷哼一声,“想来你确实大度!” 我哑然,被将了一军。 只是心中又想起唐棣的话,冷眼看了他片刻,还是上前坐在他身旁,一副轻松状道:“你说如果把我杀掉,是不是会平息了南杞和北晋的战争,也会那些有目的帮助你的人安心呢?”说着向他伸出一只手晃了晃,“南杞和北晋与我来说,就是手心和手背,咬那边一口我都心痛。” 他轻轻叹口气,轻揽过我,劝道,“莫要担心,一切有我呢!” “要不把我交给南杞吧,只要我一出现,我父皇母后见我平安无恙,两国不就没了战争吗?” 他看着我,扬了扬唇角,问道:“你可认识的你父皇母后?” 我愣怔,呃,这可真是个事儿,我竟然还真是不认识我的父皇和母后,向他摇摇头,“只要他们认识我就行了,谁会怀疑自己的女儿是假的。” 他认真地正色道:“你可曾想过,如果有人就盼着你这样做呢?你父皇和母后原本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突然又冒出一个你,更巧合的是你对以前的生活一概不知,他们必认定北晋用一个假的夏思柔欺骗他们,到那时就算是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成了真的,战争升级,更是难以收场!” 我一惊,“难道是有人故意挑起战争,让你措手不及,从中获利。” 他没说话,只看着我,眼神甚是明亮,片刻微哂,“不谈论这些,这不是你该想的,你只需好好待在我身边。”说着把我紧紧搂在怀中,呢喃道,“我累了,想你!” 还没容我有再说话,他温润的唇立刻覆上了我唇,紧接着舌是长曲直入,轻松地滑入我口中,很快他呼吸便急促起来,手向我衣内伸去似灵蛇般在我胸上游走着,我立刻感觉浑身一阵麻酥之感侵袭,陷入到他那熟悉的气息中,只是脑海中却非常不适时地浮现出了唐棣和容淼清的话,便挣扎着推开了他。 他霸道地又拉过我,“为何?”淡淡地道,见我鄙视地瞪着他,他微微一哂,手指在我的鼻子刮了一下,“傻瓜,莫要瞎想。”说着用手又指指他的左胸道,“信我!这里只能住你一个人,她人进不来。” “我不信!”说着我鼻子没出息的一酸,虽知道他的话水分太多,可还是动情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他搂我在怀中,低声道:“再过几日就是元旦,这儿的元旦虽比不了帝都,一样的新奇热闹,到时我陪你逛个够。现在为了你的安全,先待在这儿让我看到的地方我才放心。” 他说着又轻搬过我的肩,眼睛似春日的暖阳让我心里一暖,“明日我要到塑方军镇去,最迟五日便回,那时就一心陪你过元旦,你安心等在这里,我让杨忠和梁虎留下护你安全。” “你去哪儿做什么?”我好奇道。 他复搂紧我,道:“去借兵。” “借兵?”我从他的怀中挣脱,看着他问道。 他点点头,“明义上是借兵,实则消除塑方持节都督刘方胜的兵权,他是王霖的门生,王霖把持朝政多年,更是仰仗着有这些手握重兵的门生才有恃无恐。” “他不借怎么办。”我担心道。 他笑笑,冷嗤一声,“圣旨让他借,他抗旨就是谋反!” “他真谋反怎么办。”我真是能刨根问底啊。 司马珏笑了,“就怕他不反?”说到这儿脸颊贴在我的脸上蹭着,“思柔……我们歇息吧!”他呼吸急促道,一边唇从我的脸上一路向下吻着,手在为唇解决阻碍,在解我的衣衫。 胸前一凉,我灵台立刻清明,“不要,我,我不方便。” 他一愣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不愿我宿在这儿?” 我干咳道:“不,不是,真不方便,再说明日你还要早起去塑方,早点洗洗睡吧。” 他默然了片刻,轻轻勾勾唇角,“也好,我……不做什么,只抱着你睡,可好。” 再矫情会不会有演过头之嫌呢?再说“滚一次床单”和“滚十次”本质上有区别吗?他也说了只是抱抱,我又何必做作呢。抱就抱呗,全当互相取暖了。 至于这一晚司马珏抱没抱着我睡,我甚是不清楚,只知道我是抱着他睡的甚是安稳。 翌日,早饭后,我正期盼着他快点离去呢,去而复返的他却又到了屋内,“收拾一下,我带你去狩猎。” “狩猎?你不是……” “不想去?”他打断我的话,见我愣着,把貂裘拿过来给我披上。 我忙好心地劝道:“军务要紧,你还是……” “无须多言,我带你去个银装玉砌的地方狞猎,你定喜欢。”他帮我把貂裘的带子系好道,“那日,我曾说过带你去个更美的地方。” 他这又是唱得那一处啊,这次怎么这么守信了?我的计划呀,乱了,乱了!难不成又被他知道了? 到了外面,我一指周围,“这不是银装玉砌吗?无须这么麻烦,就在这儿看吧!”他摇摇头,那个地方不同它处。” “我……”有苦说不出,难道他看出来我要趁他去借兵“跑路”?这可真又是个事儿! “过来!”他已经骑在马上了,向我伸出手,“我自己骑马可以了,还是……” “过来!”他不理我只是霸道地向我伸着手,面上带笑眼中带着祈望,我心一软,把手伸给了他,他手上用力把我拉上马紧紧搂在他宽大的貂裘中。一拍马向外奔去。 我们两人从后门悄悄出来,没有惊动他人,出得门来,他在我耳畔浅笑着,“你那骑术会把猎物吓跑……” 我:“……” 同乘一骑,浪漫加暧昧。二人一马,向城外茫茫雪原奔去。 两个多时辰后,我们已经离开薄骨律军镇百里外了,转向山里。一路上到是见了不少猎物,可司马珏的样子只是紧紧抱着我这个马上“猎物”,对地下跑的理也不理。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是午饭时辰,他放慢了速度,拿出了带的糕点,我惊诧地看他一眼,小样儿,想的挺周到,越来越会照顾人了,不错! “还要走十几里的山路,不宜骑马,你多食用点。”他说着把糕点喂向我唇边,好生的不习惯,我想自己拿,可他就是执着地举着手,这样是不是我也挺有面子,便张开嘴,刚咬了一半还没离开,他的手迅速离开,嘴却凑上来,咬去了另一半,我怎么感觉是从我嘴中抢去似的,我咬着半块糕点,忘记了吃,大睁着眼愣怔地看着司马珏一脸笑意地吃着糕点,忙眨眨眼忙把嘴里的东西费劲地吞下。 下马又走了半个时辰,由两山之间的“一线天”穿过,没多久,眼前突然豁然开阔起来,进入一个山谷,一个巨大的冰瀑呈现在眼前冰瀑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瀑布周围挂满了冰条下垂,周围腾起层层氤氲,迷漫在山谷的雾松间,“好壮观,是温泉吗?”我欣喜地奇道。 司马珏唇角噙笑拉着我的手,轻声道:“去摸一下那水。”我快步跑过去伸手,触手温温的,“不是温泉为何会升起腾腾热气?” “你这位冰凌皇后故乡来的传人都不知,他人岂会知?”司马珏调侃道,用手一指周围,“这儿一年四季的景色都很美。”说到这儿他满眼柔情泛着炽热的光彩,“每个季节我们都来?”说完眼神中透着迫切的渴望,似在等我答复。 我回他一个微笑,没吭声。每个季节?又有谁能说得清过了今日明天又在哪儿?他又如何知晓每个季节都美?难不成带着别的女子来过?有待考究。 心中不似很轻快,也不便明言,向山中行去。 “里面你一定更喜欢。”司马珏说着同我上了马,大概又走了一柱香的时辰,一片火红的景色映入帘,一种要高过丈许的红红的似花似草的植物长满了山上谷里。 红植物上开满了红红的花朵一片片,似一片火焰燃烧在皑皑白雪间,散发出一阵阵清爽的幽香,闻之让人精神一振,再加上雾松的点缀,如梦似幻中让我觉得像在梦境中,“此生有此良宸美景相伴足矣!”我闭眼深吸一口气,发出感叹,如果再得一位白首不相离之人,岂不是更完美,看一眼司马珏,心中又是一沉,只是不知会不会是他。 他轻轻揽着我在耳畔道:“会的,每年我们都来这儿可好?”我轻轻脱离他的怀抱下了马,攀下一枝红花放在鼻下嗅了嗅,顿觉胸中一片清爽,想着,此情此景恐怕只此一次了,他情债泛滥,如何遑论我们每年?纵然我再爱他,可大不过他对皇位的渴望。 我笑笑,把花递给他,“你闻闻,会让你头脑清醒!”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心中泛空,过了今日,它年难保会是我手攀花枝,痴问君可识香! “我甚是清醒。”他正色道。 “我也是甚是清醒。”我也正色道。 …… 山风吹起一层雪尘,撩起他蓝衣貂裘,他眉目如画冷面站在红花绿松白雪间,我亦面带笑容看着他。 多年后,当我再次临此地,番然醒悟他也许就是在此时此地许下了他的今生今世! 第090章 伯灵山谷许今生 正当我们两人留连于红花白雪绿松间时,一阵洪亮的歌声忽然从山中传来。 今夕何夕兮,桃林偶遇。 今日何日兮,与伊同骑。 蒙羞被好兮,鸾凤齐飞。 …… 我和司马珏对望一眼,深山旷野也有同行者?看向歌声出处,不一会儿,只见一位老者从林中出来。 近前了,见生的是须发皆白,步伐稳健,身体看上去很是硬朗,红光满面的,肩上担着一些猎物,看到我们并未惊讶,而是朗声大笑道,“难怪今日喜鹊叫的欢,猎物颇丰,原来是知己到了。“ 我和司马珏忙前行几步,司马珏一揖手道:“老人家,初次相逢何缘‘知己’二字?” 老者笑道:“老朽在此生活了几十年了,初次遇到他人来此,必是有缘人了,有缘喜欢这里方为知己,岂不是和我老儿心意相通!” 司马珏也微笑道:“老人家是这儿的主人,讨扰清闲了。” “知己到此,皆为主!”老者说着目光落在我身上笑道:“小姑娘也喜欢这儿?” 我忙点点头,“世外桃源让人向往。” 老者点点头,“我家小姑娘也如此,就是因为她喜欢我们才在此长居下去。”说着老人抬头看看天气道,“天色已不早,如不嫌可到我家中宿一晚如何?” 看看四周幕色渐垂下来,司马珏便道:“讨扰了!” 我和司马珏随着老者向山谷深处行去,我边走边指着红花奇道:“老人家,可知道这是树还是草?怎么整株都是红色的,冬天还能开花?” 老者笑道:“此谓草,名为‘嘉荣’花,从春开到冬。可惜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它春季长果后开花,如食了它的果实不谓雷霆之声,香气可清脑之浊。世间难得一遇!” “这山谷可有称呼?”司马珏问道。 “‘伯灵谷’公子可曾听过?” 我和司马珏皆摇摇头。 老人指一下四周不时出现的潺潺山泉,道:“伯灵谷多奇花异果树,更多的可谓就是这山泉了,传说战国的孙膑曾在此隐居,他一路行来,所到之处口渴了就地挖取水,喝完从不掩埋,便留下了这润万物之泉。这山泉是夏清冽干甜,冬温润不伤身。行走间孙膑食了果木必把果实埋于地下,为他人予以利便,可谓孙膑人品也。” 说着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沟道,“传说那是庞涓所走过,那山沟目及而底,他行来口渴挖出水源喝完便埋掉,食完果木必把树木砍掉,此沟无木无果,找不到一滴水源,一棵果木。可谓宠涓之人品。人生苦短,如能摒充权势,留念世间,委实不易!” 我和司马珏互相看看,司马珏道:“老人家所言及是!” 一柱香的功夫,我们在一处“嘉荣花”布满四周,山泉绕行的几间草屋前停住脚步,老人冲草屋高声喊道:“小姑娘,来贵客了!” 随着一声“来了!”的苍老女声,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快步出来,看到我们笑道,“好俊的少年郎、少女!真像我们那时,快进屋。”目光转向老者眼含情,语气欢快道:“你说是不是啊,小伙子!今天累不累?”说着接过老者肩上的猎物。 “贵客到了,快把你酿的‘嘉荣花’酒取出来吧!”老头笑 老太太招呼我们一声,便去了厨房。 晚间,我们四人围坐在炉火旁,吃着野物,喝着老人酿的“嘉荣酒”听着老夫妇讲着这山间的过往。 “天下万物,皆因贪念起,置身事外再回首,皆是笑谈啊!”老者笑道。 老太太接口道:“小伙子,当年你舍弃那些身外之物,可曾悔过。” 老者呵呵笑道:“瞧瞧,还想让我说一遍,当着贵客的面,我就再说一次,粉飞的桃林里,你的一回眸我的心啊就飞出了胸腔了,再美的花皆失色哟!” 老太太一脸娇羞似怀春的少女,摸着满脸的褶子地道:“现在这脸和这姑娘比是有点差别了。” “没有差别,依然像四十年前一样美!”老者笑道,举起木制的大酒杯向司马珏道:“年轻人,干了吧!” 这“嘉荣花”酒,味道一如它的香味,清甜,不善饮酒的我,很是喜欢,一连喝下两杯,又要倒,老太太轻按我的手道:“姑娘,足矣。”说着夹一块野味放在我碗中,“看你们二人恩爱,我想到了我和小伙子,往事不在来了,虽这中间波折了些,如今想来,好生后怕,差点失去他。”说着满眼深情看向老者,笑道:“幸好,他不畏家族之势,言而有信,才使我终得圆满!是不是啊小伙子,我当感谢你,再喝一盏。”是豪爽之气皆怀。 我也举起了杯,司马珏手轻抚上我的杯,在我耳畔轻声道:“这酒初入口绵甜,后劲很是大,你莫要再喝,否则明日醒不来。” “年轻人所言极是,‘嘉荣酒’对男子甚补,年轻女子不益过多。”老者说着和司马珏、老太太酒杯相碰,三人喝光,复笑道:“万里江山何其昌,揽入怀中方知伤,唯有白首一双人,红颜媚对痴情郎,此乃最人间最真情之事,是不是啊,小姑娘!” “小伙子,可是许久不曾为我写情诗了。” 不知是酒太醉人,还是炉火熊熊的原因,我脸上温度在上升,头脑有些眩晕,听不清他们讲什么,司马珏轻揽我在怀中和老夫妇交谈着,他在我耳边似乎说了些什么,我迷糊中像是听到“一生一双人,我人慰你心!” 迷糊中我不由唇角上弯甚是满足,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我在晃晃悠悠中醒来,竟然在马上,司马珏搂着我向山外走着,我理出一丝清明,想起昨晚之事。 “什么时辰了,我怎么才醒?”我问道。 司马珏轻吻一下我面庞,柔声道:“醒了,辰时了!”说着搂紧我,催马向前。 “那对老夫妇生活的好惬意。”我羡慕道。 “你也会的。”他道。 我?我长舒口气,山中清晨的空气中似一抹清风吹去雾霭般让人清爽的想高声呼喊。 听着他的话,我心动亦伴着丝丝纠结。 颈处一热,司马珏俯在我颈窝处,亲吻着,我一阵慌乱想离开却又向后靠了靠,耳中传来他嘶哑之声,带着一丝魅惑,一丝让我迷乱的情意:“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牵尔玉手,此生不弃。” 冬风咧咧,寒气袭人,一股暖意浮上眉尖,湿润了我的眼眸,吹乱了我的心,模糊了眼前景物。 …… 几匹快马迎面而来,近前正是王武带着三侍卫。 一见我们王武勒住马,道:“王爷,帝都有消息传来,情况……” “回去!”司马珏打断了王武的话,四人掉转马头向前飞奔。 我不知道又有什么消息传来,让他不让王武说下去,预感到这必定是和我有关。 刚才司马珏的柔情还未深积,此时又听到这些,一股难言的情绪上了眉头。 我思绪有点走神,身体一紧,“在失神?”司马珏搂我腰身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轻转过我的头,唇快速地覆在我唇上,用力地吸了一下,又轻咬一下,一阵慌乱从我心中向外弥漫,看看前面的四名侍卫,我调整心绪,“注意影响,让你……”话未说完,唇又被他狠狠吻住。我大睁双目向后推他,用力过大,他没推动,到让我在马上一个不稳向前跌去,不由反力回搂紧他的腰,头却做着逃脱的挣扎,司马珏唇角带笑地停了一下来,在我耳畔小声地道:“你想是不想。” 我轻抚一下刚才差点掉下马而受到惊吓的心口,摇摇头,又觉不妥忙又点点头,还是觉得不对,又摇摇头。 呃,凌乱了。耳畔又传来他带笑的挕揄之声,“你不想就是点头了?” 我嗯一声点点头,“那想呢?”我机械地点点头,顿觉不对,忙又摇摇头,他轻笑道,“还是想了,我也如此。”他说着把我头转向他,还没容我醒过味来,他的唇又覆在我唇上了,我顿觉他的无赖,有种吃哑巴亏的感觉,再次奋力推向,伴随着一声“啊!”地大叫。 司马珏一把搂住我向前冲的身体,前面的四名侍卫齐齐回头看向我们,我脸上一赧,制造暧昧险情的人却云淡风清没事人儿般向他们挥挥手。 …… 从“伯灵谷”回来的第二日,一大早,我送司马珏去塑方军镇,看着他一身黑衣亮甲煞是威风,映衬的本就俊朗的面容,英气逼人,和平时在府中的样子截然不同,让人移不开目光,看着他跨上战马,回头看向我,微微一哂,俯下身轻声道:“等我!” 冬日里萧条的景物,似乎都在他的微笑中明亮起来,我的心却如那红梅绽放般,霎时如层层艳丽起来,只是想想马上要做的事情,看着那个让我心情如花儿绽放的身姿远去,眼前模糊起来,心中似被针猛然扎了一下,让我痛的一颤,一急不由脱口喊道:“等等……” 第091章 触目崩心的场景 司马珏回头看向我,眼神闪亮透着询问,我心中似有一块重石压着,有千言万语却不得说出,唯有抖眘声音道:“你,当心点!” 他紧抿着的唇角向上扬着,向我用力点点头,打马离去。 “小姐,外面冷,回去吧。”那娅在一旁身体不住晃动的我。 我一天都躲在房中,找了块布包了些值钱的东西,我身边一直没有银两,只好拣值钱的东西包几件,还不能拿大的,那样比较不方便带出去。 杨忠和梁虎一刻不离守在院子门口,就连我到梅园去他们都跟着,不过我还是看到了梅园中我做记号的梅树上,我折断的一枝梅花枝旁多了一段小小的红线,不近前细细看根本注意不到。我放心地回到了院子中。 在房中坐卧不安地等天黑。 天刚擦黑,我胡乱地吃了点桌上的冷点心,躲在屋中抱着自己收拾好的包袱等着。 想告诉那娅让她早点休息,不要打扰我来。这时才发现,好像从午饭后,我就没见到她的影子,这丫头真会偷懒,主子不叫也不过来问问我的冷热饥饱,这点真不如采苓妞,真是想她。也不知她怎么样了。脑海中又浮现出司马珏离去时的身影,他俯身轻声说着“等我”,让我想一次心中就颤一次。 我正胡思乱想之际,就听院子中一阵吵嚷之声,我纳闷了,不是订在三更天吗?这才二更就动手了。我悄悄从窗户中向外观看,只听前院传来刀剑打在一起的刺耳铁器声。 我拿了包袱悄悄到了院子里,不消片刻,就听门口传来杨忠和梁虎跑到前院去的脚步声。我刚向围墙边走去,就见从墙上纵身跃下一人,没容我看明白是谁,脖子上骤然一凉,一把刀横在我脖颈上。 “进去!”身后人低声道,推搡着我进了屋。 到了屋内,我看清了身后的人,竟然是那娅。 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跟平时的低眉垂目的样子完全两个人。她一把把我推倒在地上。 我冷笑一声道:“那娅!原来这一切你都是装的?装听不懂中原话,骗越王爷你的父母被石国人杀了,孤苦无依,就是为了进府杀我?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 那娅阴着脸,冷哼一声,一口流利的中原话,恨声道:“不错,我这样做就是为了进府报仇,我的爹娘被人杀了不假,可不是石国人杀的,而是司马珏这个天杀的恶魔,他屠了我们的部落,前几日竟然还杀死了我们的首领,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她说手里的刀稍一用力,我立刻感到脖颈一痛,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下。强压下慌乱,不能让她杀了,从那娅这灵活的身形上看,她定是功夫不弱,之前真是太大意了,竟然相信了她,以为司马珏找来的就是安全的,原来他也有心善的一面。 那娅接着咬牙道:“杀不了司马珏,那我就用他的王妃来祭奠我的族人和我的主上,看这次他还能救你!” “等等!”我急忙道,“那娅,怎么着你也跟了我一场,我对你也不薄,先听我说。”我尽量拖延时间,那样才有救。 “死到临头了,你休想耍花样!” “看来府中的消息都是你透露出去的了?”我问道,“前院的混乱也是你制造的?” “不错,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去死吧!”那娅说着就要动手,我却展颜对她笑了,道:“你确定是我死吗?” 那娅一愣,只是还没容她明白,一把黑剑的剑尖已经从她的胸前露出。 那娅大睁着双眼不可置信地挣扎着扭头,楼扬一把拔出剑,一道血柱向四周喷射而出。血腥味弥漫开来。 我强忍住心惊和那份恶心,惊恐地看着大睁双目嘴中流着血的那娅,她身体猛然向一旁倒去,还试图挣扎着扑向我,却把蜡烛扑倒在了帷幔上,火立刻燃起来,快速地向四周蔓延开来。 “你受伤了。”楼扬看到我脖子在流血急道。 “没事儿,我们快走。”我胡乱地抹一下脖子上的血迹,屋内的火势大了起来,呛得直咳嗽流眼泪,楼扬搀起来我向院中奔去,前院已经有脚步向这儿奔过来,楼扬不由分说一揽我的腰夹着我,几个跳跃到了院外一处屋梁上停下来,我们两人一顿咳嗽喘息。 我趴在屋梁上看着不远处都督府的院子,站得高望得远,着火的院子一览无余,冬日的冽冽的寒风呼啸着,火借风势迅速地燃烧起来,很快我住的房子就处一片浓浓的烟火中,侍卫们已经在慌乱地呼喊着救火了。 突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如箭般冲向我住的那间被烧的已经开始落架的房子。 是司马珏!他回来了!随着那道熟悉的人影冲入火海中,我的心也揪了起来,身子不由自主从屋梁上向前探了探,楼扬在一旁忙拉我,“当心!” 我全然不理,目不转睛地盯着火场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冲进火海的身影很快被众多的侍卫拖了出来,任凭他如何挣扎,如何打骂侍卫们体现着他们的忠诚,就是不放开他。 终于,在屋顶完全落架的噼啪的火光腾起声中,司马珏突然停止了挣扎,侍卫们放开了他。 就见他慢慢地站起来,看着那倒塌的房屋,猛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喊声“思柔!”这声音如在耳畔般清晰地传入我耳中。脑海中顷刻间只剩下司马珏喊的这一声,这喊声就似当空中一道艳亮无比的闪电,长虹贯日,穿过厚重的云层,闯过熊熊的火焰,直直地重击在我的心房之上。 紧接着就见他喷出一口鲜血,那红红的颜色,在火光的照耀下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双眼大睁,呆愣地望着那一片火海,看着那熟悉的高大身躯直直地向后倒去。 随着他的倒下,我身子猛然一震,陡然间心似被重击成片片碎片,向周围飞溅而去,胸中突然似被针扎入般的窒痛,这种痛牵扯着我动也不能动,呼吸不畅,喉咙里似被什么堵住般难受,牙齿上下打着颤,想喊喊不出,想哭却是从喉咙到鼻腔都憋的让人无法喘息,大脑顷刻一片空白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唯有周围的景物快速地在眼前晃动着,就连不远处那肆意跳跃的火海在我眼前都渐渐模糊,终究变成和茫茫黑色融为一体,我身子软软地委顿下去…… “思柔……!” …… 离开薄骨律军镇已经五天了,我和楼扬一直向南杞的方向走,我想出现在南杞我那老爹老妈面前,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就不要和司马珏兵戎相见了,虽然司马珏分析了会出现的各种不利情况,我还是想见机行事助他。 楼扬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默默地陪着我。 我觉得有这么一个让我可以把背部放心地交给他的朋友,此生无憾了! 只是我的精神实在很差,萎靡不振,如何平抚都难掩心中那裂痕。 我知道是对司马珏搁舍不下,想来他现在肯定认为我已经葬身火海。 火光中他直直倒下去的身影不时出现在我的眼前,每次一出现都让我眼窝发热。 为了掩去这种心痛,不时自找安慰,他可以为了有“支撑的大树”安心地娶唐灵依了,也可以为了安抚异族,纳了柯拔美思为妃了,也可以给执着地爱着他的容景澜一个交待了,而我除了给他带来麻烦没有一点用处。 也许正如他所言,我枉背了一个“转世冰凌皇后”的头衔。这个头衔只能给他带来祸事,并未带给他益处,跟我合作,也是他对我的一种权宜之策吧。 即使这样想,心还是会莫名的绞痛,我不知道这种痛谁来给我治愈,谁来为我抚平,谁还能让我的心愈合。 今日是除夕,我们又到了“三柳镇”,镇上很热闹,人们一派喜气。无论什么年代,世道如何乱,总也不会阻拦人们向往美好生活的脚步。 可能过节的原因,街上的客栈都没营业,我又想起来时的那家客栈,和楼扬商量了一下,东拐西转真又找到了那叫“有房”的客栈。试着敲了半天门,门终于开了,竟然是那位老板。 老板见是我和楼扬,面上明显闪过惊色,很快便热情地把我们让进客栈,依然说着,“有房,有房,里面请!”老板娘一见也愣了一下,还是招呼起来,热情地说个不停。 整个客栈就我和楼扬两位住客,真是应了它“有房”这名字了。 除夕夜,我们和老板夫妇吃的年夜饭,我又想起临行前的那一夜,司马珏对我说的话,带我去看异族过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楼扬端起酒对老板夫妇道:“今日是除夕,上次遭遇歹人劫财,虽我二人失去了财物,所幸性命无碍,得以存活,真乃天佑护,以为再也难见老板一家了,老天开眼,让我们再次得以相遇。大难未亡之人必有后福,我敬您二位。” 老板愣了一下,忙也举起杯道:“相识便是缘,上次的遭遇,老朽和拙荆幸好藏身于床下才免遇难,实属不幸中的大幸啊!真乃上天开眼。”老板感叹着和楼扬喝下酒,又叹道:“过了年,我和老伴也要离开这里了。” 老板娘接话道:“这儿要打仗了,这世道就没安生过,真是让人难生计。” “谁打谁呀?”我问道。 老板叹口气道:“越王爷和塑方持节都督刘定胜要动手了。”我一惊,刘定胜果然被司马珏逼反了! 楼扬在一旁奇道:“两方都是北晋驻扎都督,可知为何要动手?” 老板道:“听说刘定胜是被手下两名副将逼反的,两名副将长久不合,刘定胜本从中劝和,可他们二人结怨已深,私下怨恨刘定胜偏袒对方。这不前段时间二人一言不合各自带兵大打出手,刘定胜军法处置了二人,想压下此事,恰逢越王爷来此借兵。其中的一位副将怨恨积增乘机投奔了越王爷,并告刘定胜有谋反意图,越王爷并未相信他所言,谁知另一位副将也投到了越王爷的麾下,也告刘定胜谋反,越王爷为了查证便让人看住两位副将,刘定胜本就气恼两位副将的做法,不但不借兵给越王爷,还发生了冲突,他真就起了异心把越王爷监禁起来了。并发兵攻打薄骨律军镇,恐怕没几日就到此地了。” “越王爷如何了?”我大惊陡然站起来。 第092章 楼扬的真实身份 老板和老板娘互相看看,老板冲我摇摇头,“越王爷是否逃脱就不知了,只知双方已经开战。” 我再也无心吃饭,心里为司马珏担着心。 饭后,我和楼扬一回到房间,他就低低声音道:“我们赶紧离开,这老板夫妇我怀疑就是上次给我们引来杀身之祸的人。” “不会吧?他们人这么好。”我纳闷道。 楼扬冷哼一声,“上次我想到了他们,不确定,这次一见他们竟然平安无事,一个小店的老板竟然知晓这么详细的军情?这不值得怀疑吗?他是有目的的告诉我们,再看看他的店,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店里上次的损失就恢复如初,你不觉得不正常吗?” 我细想想觉得楼扬说的很有道理,心里还在想着司马珏,试探着问道:“你觉得司马珏会有事儿吗?” 楼扬笑笑,安慰我道:“放心,他不会有事儿。”说完嘲讽地冷哼一声道:“一切都在他的料定中,那两名副将恐怕早就是他安排好的。” 他这样说让我很惊讶,原来他也是深藏不露。 三更天刚过,楼扬带着从后窗悄悄地跳下,躲到离店不远的地方密切地注视着客栈的情况。 两次住这客栈,走时都是从窗走,可见这家客栈于我来说,黄历上必是:离时,忌走正门,凶也。 除夕夜,我蹲在街角避风的地方,看着、听着四周不时传来的烟花和爆竹声,空中传来烟花爆裂向四周的灿烂火焰,一丝惆怅从心中向漆冷的夜空蔓散开来。团圆之夜,也是我重生的第一个新年,就这样在颠沛流离,寒冷的夜晚度过了。 “出来了。”一旁监视客栈的楼扬小声道,我忙凑过去,只见老板从客栈探出头来四下张望了一下才出来,急匆匆地走了。 楼扬和我紧随他后面,转过几条街,到了府衙门前,老板看看左右无人一个纵身跳进了院子。 我悄悄问楼扬,“你说这老板是谁的人。” 楼扬眼睛盯着府衙的门边道:“我猜是刘定胜的人。” 我奇道:“今天的谈话他似乎很偏袒司马珏!况且我并不认识刘定胜啊,他为什么要杀我?光凭我是越王妃?他又怎么知道司马珏从庵中接我出来了。” 楼扬头也不回道:“老狐狸在试探我们的反应。”说到这儿他默然了片刻,回头看我一眼,“怕是你一出帝都,就有人知晓了。” 我想想,认同地点点头,又想起刚才老板提到司马珏时自己的失态,“想来老板这是要对我们又要下手了。”司马珏曾说过刘定胜是王霖的门生,这些人应该都效忠于康王。 楼扬点点头,大概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那老板从侧门悄悄出来了,刚走到僻静之处,楼扬就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拦住了去路。 老板一见,笑着颤声道:“客官,你,你这是做何?” 楼扬冷笑道:“做何?你又是去做何了?是不是又去向你的主子禀告我们的行踪了。这次又会有多少人来呢?你这样做是受谁指使。” 老板面带笑容镇定地道:“客官,你说笑了,你看我们大年夜的好心留宿于你,你怎恩将仇报呢!” “你真有这么好心也罢,只是不知道这次你会得多少赏钱?我看你是想和你的老板娘地下相见了。” 我躲在暗处看到老板身子抖了一下,他强作镇定向四周看看,我忙把身子往回缩了缩,看一眼刚刚醒过来捆绑着的老板娘,被楼扬点了穴,只能大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听着,却发不出声音。 我探头又看向那边,见老板速地扫向周围,见没动静,恨声道:“你把她怎样了。” 未容楼扬说话就见有一队人马向这边奔来,店老板一见,一个利索的腾身就想从楼扬的剑下逃脱,张嘴就喊,“贼……”他刚喊出一个字,楼扬的剑已经快如闪电般在他的脖子上砍了下去。血从店老板的脖颈中喷出,划了个弧度向四处喷撒出去。 …… 三日后,我们已经离开“三柳镇”很远了,我让楼扬放了老板娘,老板死了,也是对她的报应了,何必再下杀手。 这一路我不停地想着发生的这些事情,一条清晰的脉络逐渐在我脑海中出现。 彻底明白了司马珏这么多年的良苦用心,为了那个高高在上位置苦心谋划,真是心府之深让我战栗,可回头想想,生在皇家的他,从小耳熏目濡接受的最多的恐怕就是对皇位的争夺,不争你就面临着成为他人案板上的鱼肉。这样想着竟然为他开脱起来,眼前不时出现他俊美的脸宠。 他气恼的样子,直吸凉气…… 他无奈的样子,嘴角直抽抽…… 他面上平静的样子,眼中却是笑及眼底…… 他高兴的样子,眼眸深邃明亮,让人容易深迷…… 想起了,他站在合欢树下一身月芽白缂丝深衣,伴着淡粉色从树上轻飘飘地落下的花瓣,目光炯炯地对我说“思柔,信我!…… 想起了,在雪中深山时他坚定对我说着“让这白雪苍茫大地为鉴,晴天朝日为证,我司马珏承诺,今生只和夏思柔一人白首不相离…… 想起了他伯灵山谷在我耳边的呢喃“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牵尔玉手,此生不弃……” 想起了他说“我累了”…… 想起了火光中他撕心裂肺的一声“思柔”…… 心猛然间再次痛了起来,胸口憋的让我再次感到呼吸不畅,我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努力不让自己从马上摔下去!喉咙一阵腥味涌上,一口鲜血喷出。 “思柔!耳边传来楼扬的惊呼。 我一阵晕眩从马上向下摔去,身体突然悬空,被楼扬纵身抱下马。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清醒了,抹一下嘴角边的血迹,虚弱地对一脸关切的楼扬,泛着鼻音道:“我要帮司马珏,帮他坐上那个位置,可是我……却不知该怎么做,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管司马珏需要与否,我要和他真正立场坚定地站在一起,共同占好位置! 楼扬先是愣了一下,沉思了良久才,默默地道:“你好生活着,就是对他的帮助。”说着叹了口气,“你身体太弱了,休息一会儿再走!”我看着他不露声色地点点头。 感觉自己身上有了力气,趁楼扬不注意,上前突然伸手拔出他的那把黑剑。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没想到他这把又黑又厚的丑剑这么重。 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双手握住剑柄颤微微指向楼扬,没办法想不颤都难,这哪儿是剑啊,纯粹就是一块生铁块,实在太重了,刚平举起来我就感到了胳膊酸,颤抖着道:“说,你……到底是谁?” 楼扬惊诧地看着我,见我握着剑都站不稳,忙提醒道:“小心别伤着了。”他向我走了两步,我立刻用剑指着他,“站住,再近前别怪我不客气。”我气势有余而力不足,说完向一旁又趔趄了两步,连带着头晕,胃里泛恶心。 楼扬扯扯嘴角,无奈道,“思柔,把剑放下吧,这不是你拿的,别伤了自己。” 我听话的一下子把剑杵在地上了,他***实在是太重了,拿不动了,真是虚架势,就算真的楼扬让我杀他,没准杀不了他,到把我自己伤了,那样可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了。 “别以为我拿不动剑就……” “别伤了自己,还是我拿着比较稳妥。”我话没说完,眼前人影一闪,感觉胳膊一轻松,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一声铁器相碰的清脆声传来,楼扬已把剑入鞘了。 我怒目而视,想在气势再赢回来,恨恨地道,“楼扬,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父皇母后派来保护我的人,原来并非如此,连你也欺骗我,你再不对我说真话,那我们从此恩断义绝,形同陌路!”我说着捡起一根棍子,就要学那些豪气冲天的人的样子,就要在地上划,也想来个割袍或是割地断义什么的。 “慢着。”楼扬忙制止住我。 他目光中充满了无奈,看着我,沉默了一会才道:“思柔,无论我做什么,可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是真心喜欢你,我想陪你度过一生一世的心绝无二意。” “别给我扯这个,如果欺骗凌驾于这上面,我自当你是一直在欺骗我。”其实,楼扬这样说我还是相信,我自认为之前信他比信司马珏要多。可现在我心里的天秤已经倾斜向了司马珏。 “思柔!”楼扬嗓音微颤,加重语气叫道,“我对你的心你不会没感觉。你不要让我为难。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你死,可你……。” 我转身就走,他不想说真话,没必要再纠缠下去,“听着,从此我夏思柔的生死不关你任何事,不许再跟着我。” “思柔!”楼扬从后面追上我,一把拉住我,眼中现出悲伤之色,急切地盯着我,片刻,像下了很大决心,认真地道:“你听我说,我都告诉你,我知道总有一天要告诉你真相。” 他把我扶到一旁的树下坐下,长长吁了口气,才缓声道:“我是北鲜人氏,我本名叫贺楼扬,是现在贺楼族族长之子,是康宁年间有‘天下第一箭’之称楼渐离之孙。” 我惊的差点蹦起来,奇道:“射杀武宗皇帝的那名刺客?他?不是被灭门了吗?” 楼扬摇摇头,沉声道:“当年大皇子司马雅用我贺楼氏全族人的性命逼迫我的先祖去毒射还是玉王爷的司马宸,先祖无奈,只好出手,箭偏心房一寸,武宗皇帝才得以在于皇后的医治下活命,后来主撑天下。司马雅怕事情暴露毒杀了我们全族人,先祖悔恨交加也服毒而亡。我的曾祖母是乌氏戎人,当时她带着刚出生不久的祖父回乌氏戎外祖父家才逃过一劫。” 我心中还是疑问,问道,“可你为何保护我?是受谁之命。” “有冰凌皇后的原因,也有你三皇兄的原因。”楼扬看着我道。 第093章 传奇往事令人思 对于我和冰凌皇后的纠葛从我重生到现在就没断过,都有免疫力了,到是我这个三皇兄是个亮点。 “我三皇兄让你保护我?不是我父皇母后?”我问道,“你即是北鲜人又是如认识我三皇兄?” 楼扬道:“我和你三皇兄还有莫篱是同门师兄弟,你出嫁后,他找到我,让我保护你。” “他让你保护我?我冷笑一声,“为何?早知如此何必把我嫁来北晋和亲,他们无能保护自己的国家的安危却用女儿换平安,这就是所谓的亲情?”我气恼道。 楼扬轻叹口气,道:“思柔,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国家也一样,你要体谅你的父皇母后,还有你三哥。” 我睨他一眼,闷声道:“难怪莫篱要杀我,想来也有我三哥的原因,是不是?” 楼扬点点头,苦笑一下道:“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因为你是冰凌皇后转世。”说到这儿长叹一声,“可叹我师傅他老人家一生就收了三个徒弟,却……”说到这儿没往下说,我明白他的意思,对他们的师傅心生敬仰,三个徒弟都心存异心,估计没少明斗暗杀,做他们三人的师傅真让人蛋痛不己,是个技术不好把握的活儿!此师傅必是内涵高深的人啊! 我蹙眉问道:“我三皇兄就怎么就料定我会有危险?” 楼扬看着我,不解道:“这也是我不明白的,他只说你虽是南杞才貌的翘楚,却生性过于怯懦,叮嘱我说莫要让他人左右了你。”楼扬说着上下打量我一番,“可我自第一次见了你,就犯疑,怯懦这词跟你不沾边!谁能左右你呢?对你这身份的真假很是怀疑,正想去南杞询问你三皇兄,就听闻你摔伤后转性,是冰凌皇后转世,这才相信?” 我脑中快速地想着我那三皇兄对他说的话,‘莫要让他人左右了我’?他为何这样说?我冷眼看着楼扬,“我三皇兄就这样相信你?不担心你趁机谋害我?” 楼扬神色一凛,正色道:“季布无二诺,侯赢重一言,他救过我的命,我定当全力归还。” “只是如此?” “就是如此。” 我听完身子猛然立直厉声叱道:“贺楼扬,你休要再欺骗我,你到底和北晋皇家有什么关系?和冰凌皇后又有什么瓜葛?” 可能没见过我如此严厉过,楼扬似看陌生人似的看了我片刻,才点点头道:“没错,我贺楼氏确实和北晋皇家有过往,这还得从我的曾祖母说起。” 他说着转过身,抬头望望天上飘过的流云,沉声道:“我们贺楼族人被司马雅屠杀殆尽后,不知情的曾祖母回到北鲜才得知家族的惨死,怕也遭难,忍痛带着祖父逃命,不巧路上祖父生病患了天花。正当祖母绝望之时,碰到了冰凌皇后于倩兮,她救治了祖父,并把曾祖母和祖父带在身边,直到我的祖父十岁时才回到北鲜,当时北鲜早已被武宗皇帝还是王爷时打败臣服。此时的可汗王庭正在发生内乱,可汗之位在几个王子之间争来夺去,直到王子拓拔俊暗中得到武宗皇帝的帮助而继承汗位,成为可汗,才算稳定下来。他把我的祖父接回北鲜,接替贺楼氏族长之位。” “不对!”我打断他的话,惊诧道,“那时武宗皇帝和冰凌皇后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楼扬摇摇头,“没有,据我的祖母说,他们夫妇活到八十高龄。” “八十高龄?”我不可置信地嚷道,这么大岁数在古代真是少见,又一对“死遁”的人,这古人怎么都好这一“口”呢!真吓人! 楼扬拍拍我的肩,示意我镇静,这新闻太劲爆了,姐实在是淡定不下来。 他接着道:“拓拔俊可汗的母亲出身低微,他被老臣们所不容,新起之臣又不具备让人臣服的实力助他夺得可汗之位,后打探到我们贺楼族还留有血脉,通过我的曾祖母结识了武宗皇帝,而成事!” 我又质疑道:“武宗皇帝都‘死遁’了,他又是如何帮拓拔俊的。北晋皇上难道就不知道。” 楼扬一脸平静地道:“当时的惠宗皇帝就是武宗皇帝和冰凌皇后之后。” “啊?怎么可能?”我惊的真跳起来了,“他们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是皇上?” 楼扬再次让我安静下来,轻笑道:“具体的详情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武宗皇帝对外宣称驾崩后传位给了当时的六皇子司马澈,也就是仁宗皇帝,他当时立的太子就是武宗皇帝的长子,仁宗对外却称是他戍边时留下的根。” 我细细理着这纷乱的线索,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还是问道:“这么说司马珏他们都是武宗皇帝和冰凌皇后之后了?司马珏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楼扬浅笑,“知晓,‘八王之乱’就是由仁宗皇帝之孙挑拨太子逼宫,想趁机再从太子之手夺回本该属于他们的皇位。” 我点点头,这才叫正常,道:“也是,明明是自己老爹的亲生儿子,皇位却异手他人,他们肯定不甘心。不过这位仁宗皇帝到是一位仁君,竟然毫无二心就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侄子?真是少见。” “这其中的原由恐怕只有武宗皇帝和仁宗皇帝知晓了。”楼扬笑道。 “武宗皇帝夫妇后来去了哪儿?”也不知道那个于倩兮是否回到现代社会了。 楼扬:“他们夫妇二人伉俪情深,除了助我北鲜可汗这件事外,二人从不过问北晋朝中之事,抛开了世间烦事,游历于各国的山水间,所到之处于皇后凭着高超的医术,无偿救治贫困之人,至于何年何月去世葬于何地却没有人知晓。 “噢!”我忽然想起来了,说了半天主题又跑偏了,忙问道:“打住,保护我和冰凌皇后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楼扬微勾唇角,看着我道:“你还不明白,没有冰凌皇后救治我的祖父,哪有我们族人的今天。我先祖母和祖父跟了冰凌皇后和武宗皇上十年。” 说着他叹口气,“十年的情谊岂是一朝一夕?冰凌皇后长子被抱进宫后,她非常想念,却从不当着武宗皇帝的面表现出难过,时常和我先祖母悄悄地哭,她们二人已经是情同姐妹,也是基于此,武宗皇帝才帮助拓拔俊登上汗位。并要他善待我先祖。在回北鲜时,我先祖母带着祖父发下重誓,贺楼氏后人,必护卫于武宗皇上和皇后的后代身旁,有违背必遭灭族之灾,如和北鲜王庭之命令发生相冲,要凌驾于王庭命令之上。”楼扬说到此,默了一默才道:“都说你是冰凌皇后转世,我当然要护你周全了。” 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时复杂的心情了,唯有眼神呆呆地注视着风吹枝条来回晃着。相信了他所说,这些内容应该属于皇家的秘史,正是这些渊源,他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良久,我才对也陷入沉默的楼扬,冷哼一声,“你大可不必保护我性命,当今的圣上也是冰凌皇后之后,你去护着他才对!” 楼扬无奈地长吁一口气,才道:“你猜的没错,我是听命于皇上。” 我释然了,这就对了!嘲讽道:“你难道没有听命于司马珏?不要告诉我,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 楼扬嘴角动动,没说话,却转身向一旁走去,沉默着,像是很为难的样子,我更确定他们之间必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追过去,拦住他,肃了面严厉地问道:“楼扬,你是我这世最信任的朋友,我希望你像我信任你一样对我,你刚才也说了,不会对我有所隐瞒了。” 楼扬猛然看向我,一把把我紧紧地搂在怀中,“思柔!”他声音嘶哑地叫道,我挣扎地推开他,冷声道:“你还当我是好朋友吗?你究竟和司马珏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楼扬别过头去,一拳打在树上,低头沉声道:“他让我放弃你。” 我走过去注视着他的脸,他英俊的脸上我第一次见这么痛苦,眼眸中充满了无可奈何之色。 “说清楚?你们究竟拿我做了什么交易?”我声音泛着冷意,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气。姑奶奶真成香饽饽,谁都用来做交易,竟然还没人向我请示批准!委实可恨! 楼扬看我阴沉着的脸,轻声道:“思柔,我从那晚劫持你就爱上了你。我知道这不会有结果,也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可我骗不了自己的心。你可知?当听你说和我一起笑傲江湖时,我有多高兴?我希望这样又怕这样。必竟……你是越王妃!” 他说着低下了头,抬起头时,他眼中有了泪光,声音嘶哑道:“那日在山中寻到你和越王爷,他跟我说不许我再对你有半丝的非分之念,否则便杀了我是小,还要灭了我全族。”楼扬说着搬过我的双肩,颤声道,“思柔,我说过为了你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去死,可是为了我的族人和北鲜,我必须答应越王爷的条件。” 我皱眉,拨开他的双手,冷声道:“什么条件!” 楼扬认真道:“越王爷承诺一旦他主撑天下,必和北鲜和平相处。” 我听完不由冷笑一声,嗤道:“主撑天下?你这么相信他?你们北鲜就这样怕北晋?谁信?战事可一直是你们北鲜挑起来的,恐怕就连拓拔恪对司马蝶儿的求亲都是假,趁北晋内乱‘拾漏‘才是真吧!” 没容楼扬分辨,我步步紧逼,“蝶儿及笄礼上陪拓拔恪的那名侍卫也是你!你们之所以上演一处求亲的把戏,就是为了后面边境之事做准备!在薄骨律你失踪那几日就是把那儿的情况去告诉了拓拔恪!” 第094章 马瘦毛长细狗也 楼扬看向我,盯问道:“南杞比北鲜要强大许多,又如何?”他见我瞪圆了眼睛,忙缓了声音道:“你说的不全对,我因没有了你的音信,越王府又加强了戒备,才不得不借此探你的情况。” 我冷嗤一声,讥道:“有道是‘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没想道你竟然也做挑拨北晋和南杞发生战争之事,为你北鲜获利。” 楼扬眉头紧锁,大睁双目,似乎不可置信地冲我摇摇头,“你竟然怀疑是我所为?我在你心目中竟然如此之人,到现在你还不信我?” “我太相信你,从未对你生出怀疑之心,而你呢?却利用了我,和司马珏做交易!”此时,心绪到是平静下来了,冷哼一声,继续道,“你就这样相信司马珏能登上皇位?” 楼扬坚定地点点头,“吾之兵权,辉煌天下!越王爷如今兵权在握,为了这一天他谋划多年,正在一步步按他谋划实施,我信他!” 我冷冷地看着他,看着风卷起尘沙向四周蔓延,冬日的天地萧瑟一片。 男人!在江山与爱情面前,永远选择前者。女人,永远是利益的牺牲者! 而身处高位的人,婚姻更代表着一种权势的依附。 我不想把自己刚刚燃起的对司马珏的深爱残酷地浇灭,我知道心里还有另一个‘我’在为他所做的一切开脱着,心里除了他的位置,再也难有其他男人。 看着眉头紧皱,神色凝重的楼扬,我设身处地取舍了一般,放弃一大家子人的性命和得到一个女人的爱,是个人恐怕都会选择前者,更何况在这个礼教森严的古代,他选择我,也就是选择了背叛和死亡。 只是一想想用自己做交易,心里就像是被黑云笼罩般地沉闷。 眼下,我还是安慰了一番楼扬,我看得出来他在强压着自己的情感,我心情沉闷是沉闷,我对他还是肃然起敬,这就是男人,审时夺势要拿得起放得下。 看他还是难以释怀,故做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豪爽道:“兄弟,你威武!有你这样的知已,此生无憾!” 楼扬听完面上表情甚是复杂,他在强忍着心中的情愫,向我重重地点点头…… “既然不是你挑拨的事端,你走吧!为了你的北鲜该干吗干吗去吧,不用再保护我了。”我说着上了马,打马就走。 “你不可这样?”楼扬一个纵身上了马追上我。 “这样怎么了,我要尽快赶到南杞阻止战争。”我说着打马前冲。 “我护你去。”他喊道。 “你走!” “做人要有信义,我怎能此时弃你不顾呢?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对你的所作。你是聪明人,你还不是为了南杞国人免受战乱之祸来和亲,此刻又是为了北晋和南杞化干戈为玉帛甘冒此险!我们不一样吗?” 我悬着的心放下,对他的不悦有所减弱,还是冲他高声道:“不一样!想和我一样,那你就好好尽你的职责,别让我少根头发,否则我告诉我三皇兄你不称职,让他打你!” “好!”楼扬朗声道。 …… 我们快马加鞭向南杞方向奔去,只是没走几天,我们遇到了大麻烦,没钱了! 从薄骨律军镇出来,光顾逃命了什么也没带,一路上只靠楼扬身上仅有的几两银子,路上又给我买了马,所剩无几。 我一身男子打扮,身上本就不爱戴饰物,楼扬更是没什么值钱的玉呀佩呀的。也没得可卖。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真不假啊!纵然你有天大本事,没钱吃饭也是白搭! 晚上我们也不敢奢侈住客栈了,只找寺庙或是大户人家的门洞安身还得防着被赶,只是辛苦楼扬了,我睡觉他把风。吃饭也是一个馒头分两顿吃。 半月下来,楼扬估计常年这样奔波,没见有什么变化,只是我感觉瘦了好多。更让我郁闷的是,我还矫情起来,挑起了食,吃两口就不想吃了,你说这不是故意做给楼扬看吗?明明没吃食了还矫情,真不是我的作风,我给自己的说法是因为心中放不下司马珏的伤了心了,可这让楼扬又怎么看呢! 楼扬以为我吃不习惯,尽量买一些精细的食物给我,自己吃一些粗饭,最后看钱少了,干脆省了自己那顿了。 坚持不住了,无奈卖掉一匹马,只好两人共乘一匹,我依然扮作男子打扮,虽说是和楼扬这么个年青力壮的美男共骑一匹马,可心中再也难起波澜,此时的他于我来说更像兄弟。 我这样认为,很难保证楼扬他不被我**了,无论我坐前面还是后面,每次我都感到他身体僵直,走不多远就下马歇会。还得忍受路人对我们的指指点点,无非就是说我们是“断袖”,我甚是有幸“断袖”了两次,却没一次是真。 再有就是马,和我们一样的饿,还驮着两个人。我每次下马都搞一番“亲情慰问”,拥抱安抚一番这匹马,不易啊!没饭吃不说还得劳动,没发飙罢工把我们两人扔下,逃到富贵人家多么难得可贵呀!这种精神真值得发扬。 最后,在步行和骑马之间我们又做了一次决定,无奈地选择了前者,准备把这马也卖了,只是这马跟着我们总没饭吃,太瘦了,怎么都找不到买家。 我打量着这马,本就不胖,现在更瘦了,马瘦毛长一点都不假啊!肚皮深陷,四条细腿,大眼向外突着,脖子细长,浑身就见毛了。幸好我和楼扬不胖,要不真难为这瘦马了。 我们到了一个小镇上,为了省力气,楼扬让我牵着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歇息,他去找买主。 半个时辰后,才见他带着一人来看我们的马,只是那人一看这马立刻睁圆了眼,再看看我们两人,撇撇嘴,问道:“这是马?我以为是只‘细狗’呢!”说完也不顾我们两人的脸色,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他,好言好语地恳求他买下,越是这样那人越来劲,越是不买!他还说上了楼扬的当了,我们这不是马是条‘细狗’。 我急了冲那人嚷道:“你们家的细狗这么大吗?有多少我买!” 那人一瞪眼睛,也急了,骂道:“我们家的细狗都比你胖,你买不起。” 我一瞪眼,刚要骂那人,就听“呛啷”一声响,楼扬猛地把他那把大黑剑拔了出来横在了那人脖子上,恨声威胁道:“你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否则把命留下。” 其实他早就该用这招,你看多好使,那人吓得立刻就买了,不过给我们却是买条‘细狗’的钱。 急眼的人伤不起啊! 我们俩虽觉得很亏,想想那马的瘦身板,有人买已经不错了。人在屋檐下你就别想着高扬起头了,否则磕你个头破血流。 没马了只能步行,什么叫‘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啊’,我竟然生病了,是浑身无力,吃嘛嘛不香,没什么胃口倒是省粮食了。 我这样子让楼扬很犯愁,只好花心思买一些好吃的点心给我,怕我再这样下去,走不到南杞再饿死了。 我还是不想吃,直到有一天,我见一个小男孩拿着一个红薯再啃,一下子勾起了我的食欲。 楼扬转了一街也没买到,我们好说歹说要买小男孩剩下的半块红薯,谁知小屁孩很有骨气,怎么都不卖,最后急眼了哭了,把他们家大人招来了,对我们一顿痛斥,骂我们俩大人真不厚道,缺德了,抢一个小孩子的红薯,楼扬我们两人骂的直抽抽嘴角。 最后,我们买了人家的两个红薯,才算解了我的馋。可吃了一个,我就又不想吃了。 矫情的人难侍候啊! 剩下的钱没支撑几天,就又用光了。 时令已经进入二月的天气,更是寒冷。 没了马我们走的更慢了,终于我想吃饭了,不知是之前饿过头伤了胃还是其它原因,我一吃东西就吐。 要是像一开始就吃不下也行,问题是我一见食物现在就双眼放光,可就是吃完就吐,真的是浪费粮食啊!我在感叹浪费粮食的同时,也在自责重生后生活的实在是太优越了,这肠胃都不习惯了,太对不起这食物和楼扬了。 这日,我们到了一个叫“城白峋”的城池,两人实在走不动了,坐在街角看人来人往,可能这个地方出产玉,看街道两边排满了玉器店,人来人往的大多数人是买卖玉器的,从这点上看这儿的人们生活的应该很富有。 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就是让楼扬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去一些富贵人家“借”点银子,又怕说出这种话太损我这公主、王妃、玉真人的形象,支吾半天只好说:“要不,我们……卖艺吧!” 楼扬点点头,我看着他的黑剑提醒他道:“别耍吞剑,你,你这剑太‘黑’不好吞。”楼扬无奈地看着我动动嘴角,我继续提醒,“也别来‘胸口碎大石’我抡不动大锤,就算抡动了,怕你多日不吃饭了,撑不住会被压死。”楼扬两颊的肌肉抖抖,闷声道:“你省着点力气,一会卖艺!” 我听话地立刻闭了嘴,攒力气! 第095章 虎落平阳凤落架 楼扬也不知从哪儿给我捡来一个破铁盘子充当锣,找个绳子从破铁盘子的破洞中拴好,又找了个一头带榔头的木棒让我敲,他准备练剑卖艺。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大街上卖艺,还是这么不给力的一身装扮,看看破铁盘子和木棍,我都想哭! 为了活命,豁出去了,反正没人认识,我强打精神,敲着那响声听了都让人想掩耳逃跑的破铁盘子,努力高声叫道:“各位走过路过,打酱油过,都不要错过,都来看大帅哥表演剑术,不看遗憾终身啊……” 楼扬听了我有气无力的叫喊声,就见他嘴角抽动几下,用手直掩额,我不理他,继续喊,他听着听着我的喊声还蹲下身了,我忙在一旁提醒他,“兄弟,有人来了,准备好开练。”不消片刻,还真有不少人被我们破铁盘子吓人的破声音吸引过来,我估计他们是没见过听过这么“另类”卖艺的。 楼扬立刻抖擞精神刷刷地练了起来,他的功夫我是见识过的,打把式卖艺对于他来说太屈材,按说他做这样的事儿,是易如反掌的小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了,那要看什么时候,一个多月来楼扬就没吃饱过,这三天来只喝过一碗稀粥,再看看他那把份量不轻的黑剑,这一趟下来,累得他撑着剑直喘粗气,没晕倒真是不易。 “有钱的捧个钱场,无钱的……借钱也捧个场吧!”我一见他停下来,忙装的非常可怜地向周围的人说道,边平托着破铁盘子像前世电视上演的那样向围观的人要钱。 没想到这些人忒不厚道,白看可以,一听说要钱呼啦一下全走光了,只剩下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微微地向我走过来,向破铁盘子上放下了两枚铜钱,“小哥,走远点嚷吧,吵的我刚出生的小孙子睡不着觉。” 我:“……” 看看破铁盘中的两枚铜钱,我感叹,这卖艺也是个技术活啊!来钱忒不容易了! 我和楼扬互相唉声叹气,刚目送走老太太,眼前一黑,出现了五个小叫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脏兮兮的小脸上只看到白眼珠在不算友善地盯着我们俩人,我向他们摆摆手,“小兄弟,你们已经够困难了,不必了。” 为首的一个看上去稍大点,十一二岁的样子,手拿一根打狗棒,叉着腰,瞪着眼,冷哼一声道:“兄弟,这是我们的地盘!” “……” 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呀!什么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啊!就我们现在这样儿。 一上午就挣了两枚铜钱,我和楼扬远离小叫化的地盘,坐在大街上看着过往的行人发愁。 我拿着那两枚铜钱,安慰灰心丧气的楼扬,“肉丁也是肉啊!别把铜钱不当钱,怎么说也能买一个包子呢! 我们也就是在这时候认识的公孙珞,如果没有他,我想了,豁出去无节操也要逼着楼扬去大户人家“借”银子了,什么道德呀!节操啊统统都土豆子搬家,滚球子!只有命在才是王道,你才有机会和他人道貌岸然地吹牛探讨道德和节操的问题! 公孙珞的出现,我们真没看出他是个有钱人。十五六岁的少年一枚,灰头土脸,脸上的土遮盖了面容,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灵动地忽闪着煞是有神。 一身碧色衣衫上面灰一块土一块,有几处还有破洞,背着个破包袱,就像刚从土窖中钻出来土鳖。 估计他是想买把剑防身吧!他蹦蹦跳跳地到了我们面前。 “卖刀吗?”公孙珞指着楼扬面前他的黑剑脆声地问道。 楼扬:“这是剑。” 公孙珞:“卖剑吗?” 楼扬估计被饿的没力气,也许是没挣到钱被打击了自尊心,没心情搭理他,用下巴努努我面前放的破铁盘子,意思我们是卖艺的,但公孙珞明显不是这样理解。 “卖破铁盘子的?”公孙珞奇道。 楼扬:“……” 公孙珞:“我不买破铁盘子,卖剑吗?我买!” 楼扬:“这是刀。” 公孙珞:“卖刀吗?” 楼扬:“这是剑。” 公孙珞:“你一会儿说是刀,一会儿又说是剑,骗子!” 楼扬:“……” 我听着两人的对话有点凌乱,木然地瞪着眼,头随着两人一问一答来回转着,终于我听到楼扬的磨牙声。 我正凌乱地犯晕时,就见一抹土绿“嗖”地一声被扔远了。 看着远处地上的公孙珞,良久,我才从愣怔中缓过神来,转头看着眉毛倒竖,咬着后槽牙的楼扬道:“你还有力气?省着点吧,一会卖艺!” 楼扬气哼哼地刚坐下,公孙珞揉着被摔痛的屁股一歪一歪地走过来了,楼扬一见立刻又竖起了眉毛,我看看不远处的巡捕,忙拉住他,“淡定,打坏他让赔钱,只能……只能把你赔给他了。” 并不是说你不理他,公孙珞就不理你,他又在我们面前蹲下,还没容他开口,就听楼扬怒声道:“这是剑不是刀,不卖剑也不卖刀,破铁盘子也不卖,滚!” 公孙珞:“卖身不?” 我还没看清楚,就见那抹“土绿”又飞出去了。 我目瞪口呆注视着那“土绿”一动也不动,咧嘴都想哭,“楼扬,你,你把他摔死了,这下好了,我们要有人‘送饭’吃了。”我看着不远处向这边走来的巡捕声音都发颤了。 “你先走,我拦住那巡捕。”楼扬低声道。 还没容我们俩人离开,就见地上的“土绿”一咕噜站起来了,拍拍身上的土几下就跳到我们面前,脆声道:“卖身不……?” 楼扬刚又要动手,“……你蛮有力气,会功夫吗?我出钱!给我当保镖如何!”公孙珞脆声说道。 我和楼扬互相看看,见那巡捕过来了,忙一把拉上公孙珞装作“哥三好“的样子勾肩搭背地转身就走。 公孙珞想让楼扬护送他到南杞都城,这主意听起来倒是不错,我们还一路,可就他这怂样儿,怎么看都跟有钱人的贵气样儿离着有十万八千里! 或许是看出我们两人的疑惑,公孙珞拉我们到僻静之所,一屁股坐在地上,脱掉鞋子掏了半天,摸出一张银票,在我们眼前一晃,“一千两,我是有钱人,看你们饿的跟‘细狗’似的,请你们吃饭吧!” 我和楼杨顾不上想别的,立刻双眼放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公孙珞我们三人到了酒肆,他要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我和楼扬一顿猛扫,吃了多少食物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店小二每端上一次吃食,就惊的合不拢嘴。 不止是店小二,公孙珞的嘴也一样,看我们俩终于酒足饭饱动弹不了了,他才合上嘴,问道:“这辈子可曾用过饭?” “用过!”我和楼扬底气实足地答道。 公孙珞说要到南杞帝都城去游玩,我半信,这个年代自费旅游的还真没见过,他说他是为了安全才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的,我半疑。 不过,第二天见到他梳洗完毕,换上新的碧色衣衫后,一位清秀的英俊少年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疑虑全消。 楼扬看我这段日子实在辛苦,向公孙珞提议,“保护你的安全没问题,只是我这位兄弟身体弱,需坐车。” 公孙珞撇撇嘴,不屑地脆声嚷道:“骗子,她明明是位女子,你为何骗我说是男子,你是不是心存不轨,有我在不会让你得逞。” 楼扬和我对望一下,我干咳两声,忙道:“珞珞兄弟,其实,我是逃婚出来的,为了方便不得不如此。” 公孙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你是不是被他拐骗出来的。”他说着一指楼扬,“我跟你说,你肯定是被他骗了,你看他把你骗出来,不给你吃食,把你饿的这么瘦,脸色这么差,你不要跟着他了,跟着我去玩吧!” 我脸还没黑,楼扬脸已经黑下来了,我看他的架势怕他忍不住又要打公孙珞,我们再断了顿,忙在一旁扯扯他的衣袖,他冷哼一声,瞪公孙珞一眼。 …… 楼扬负责赶车,我和公孙珞坐在马车内,总算不用走路了,可能精神松懈下来的原因,我感到很是疲惫,不时地在车中睡觉。 公孙珞真是个爱说话的人,一路上嘴就没停过,不停地和楼扬拌嘴,要论功夫,没几个人能比的上楼扬,这嘴皮上的功夫还真不如这少年,总是吵着吵着,他被公孙珞噎得无言可对,就干脆直接上手。 公孙珞被打一次就会老实片刻,不一会就又恢复了他嘴贱的毛病,让他闭嘴除了睡觉时。 一路上我开始还能配合他们两人哼哈地劝解一下,后来实在乏的厉害,便也不管他和楼扬如何吵了,只管睡我的觉。 我又被公孙珞和楼扬的吵声吵醒。 “……我告诉你,看她脸色和精神,肯定是有喜了。” “……你这个混小子再胡说我再把你扔下车。” “……你这人真是不负责,有喜了是好事,你为何不想负责呢?噢?我知道了,你不是孩子的爹,一看你也不配。” “……” “……啊!骗子……又动手,不是君子所为……” 第096章 中奖机率甚是高 我一个激灵就起来了,一把就拽住了正要被楼扬扔出车的公孙珞,“先等等,回答了我的话再扔。” 楼扬停止了动作,却没松开公孙珞,“问吧!” 我:“珞珞,你刚才说谁有喜了?” “先放开我!”公孙珞大声地冲楼扬嚷道。 楼扬只好松了手,公孙珞整整衣衫,嘻笑道:“柔姐姐,我们三人中只有你有这本事啊!当然是你了。” “啊?”我愣怔了,不会吧,我只和司马珏有过‘一-夜-情’,就中标了?这机率也忒大了点啊!中奖率委实高! 我盯着公孙珞上下打量他一番,“你一个小屁孩儿,怎么会知道。” 他撇撇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道:“柔姐姐,你比我大多少?让我叫你姐,我只是不想和女子计较罢了,现在还不相信我说的话,真是受苦的命。”说到此他又颇得意地笑道:“我叔父号称“神一手”,我是他的徒弟能差吗?”见我和楼扬一脸茫然,他又神气地提醒道:“难道你们没听说过‘神一手’的大名吗?” 我和楼扬同时摇摇头,他一副恨铁不成钢地叹道:“孤陋寡闻!没得救也!” “你,你真会看病?”我还是心存怀疑。 “当然。”公孙珞得意地道,“把手伸过来。” 他把手搭在我的脉搏上闭上眼。 “如胡说八道,把你扔到河中。”楼扬在一旁道。 “别让我分神,你滚一边去。”公孙珞睁眼瞪楼扬。 “我是主角,你们两人先闭嘴。”我好着急。 公孙珞把了一会儿脉,看他的那样子还真像这么回事,轻轻嗓音,煞有介事道:“果然如此,脉搏平缓,如盘滚珠,恭喜柔姐姐了,已经有一月有余的身孕了。”他一脸的喜气地嚷道。 我张嘴发着愣,算算日子,好像“大姨妈”确实好久不见光临了,这一路上光顾为生计发愁了,连它没“造访”都没注意。 楼扬停下了马车,听了公孙珞的话,他脸上一片落寂呆呆地站着不动。 公孙珞见我们俩都发愣,瞪着眼看看楼扬再看看我,“你们俩……真不是私奔出来的?” “私你个头。”我给他了个爆栗。 楼扬更痛快,直接把他扔下了车,气呼呼地赶车就走,公孙珞爬起来追着车高声嚷着,“楼扬,你这个骗子,等等我!否则不给你饭吃……” 楼扬还是不相信公孙珞的话,到了一个平州的地方,又给我找了一个郎中看了看,果然如公孙珞所言,我确实怀孕了。 我咂摸一下还是觉得自己挺亏,只一夜就怀孕了,也不知是我厉害还是司马珏厉害,看来还是我肚子厉害!真是块“肥沃的好地。” 转瞬,我直叹气,高兴不起来了,如今我的身份不尴不尬的,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这个孩子生哪儿呢? 真是个费神的事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刚从医馆出来,满脑子想着怀孕的事儿,差点和一位男子撞个满怀。 “借过。”我说着就要绕过他走。 “思柔。”那人叫道。我脚下稍停,还是快步走。 那人上来就拉住了我,我这才打量眼前的男子,生的仪表不凡,也称得上是英俊潇洒。我蹙眉看着他,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中是欣喜一片。 “你认错人了。”我道。 我确定加肯定不认识他,可他能叫出我的名字,必定是认识我,连我一身男子装扮都能认出,必是很熟络,怎么办? 脑中快速地掂量一番,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认识吧。说完,我拨开他的手,闪身快步追向前面的楼扬,那男子紧追几步到了我近前拦住我,眼神泛着炽热,道:“思柔,老天开眼,让我们在此相见,想煞我了。”说着他眼中还闪现出了泪光,我心中直嘀咕:老天本就没眼,见也白见啊,你认识我,可我真不认识你。 男子继续道:“你忘了吗,你男扮女装的装束,还是我提议的,我们一起看花灯,一起去……” “等等。”我忙打断那人,闷声道:“这位公子,你看清楚了我明明是男儿身,出生清白人家,没有‘断袖’的嗜号,请让开!” 楼扬和公孙珞两人看着我们俩人,看样子看的还蛮有兴趣的,也不说过来帮我解解围。 “思柔,我知你还在怨恨我舍了你而去,可你知我有多悔吗,至今……” “少卿,你在做什么?”正当这位公子拉扯我时,一声娇喝传来,走过来一位身怀六甲的年轻女子,身后还跟着两名丫鬟,“你,你竟然又添了这毛病?”女子瞪着吃惊的双目看着男子拉着我的衣袖怒道,说着抬手就给男子了一耳光,打完目光转向我,扬起手也要打,我忙一闪身躲到一旁,边嚷道:“别对我动手,你应该好好管你的男人。” 男子立刻松开了抓着我的手,一把拉住女子,“云琳,我没有做什么,莫要生气,当心动了胎气……” “滚开。”女子不理他,怒目看向我,我忙一副正人君子的派头,粗声粗气道,“多谢这位娘子解围,小生清白人家,要续香火,断断不可‘断袖’,看娘子生的如此不凡必是生在贵胄之家,请娘子管好自家男人,这也是本事,莫要辱了自家门庭。” 我说着转身就向一旁看热闹看的正津津有味的楼扬和公孙珞,走到他们面前,白了两人一眼道:”好看吗?见过吗?” 公孙珞认真地:“刚见过了。柔姐诬陷他人的手段很是见识!” 我冷哼一声,闷闷地瞟一眼沉思中的楼扬,“你们两个真不够意思,看我有难也不相救?” 公子珞眨眨眼睛,兴致勃勃地看着那女子把男子拎着耳朵上了马车,男子还不时回头看我,感叹道:“柔姐男子装扮让人赞,都能让人和你有‘断袖’心思了,啧啧,这男子委实可怜。“ 我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胡言乱语,你没听他叫我名字吗,必是知我是女子。” 公孙珞又眨眼认真地道:“我掐算柔姐近来面相是红鸾星动,桃色泛滥,男女统吃!” “要不泛滥给你!” “呃,柔姐,想吃饭吗?” 楼扬在一旁这时沉声道:“这男子看来对你很是熟悉,你为何不相认,想必是不想让他的娘子吃醋吧!“ 我看两人一眼讪讪道:“算是吧,算是吧。”我说着向旁走去,边走边道,“我饿了吃饭去。”如何相认,我是真不知道这男子是谁,还不能告诉楼扬和公孙珞我是“借尸还魂”,再吓着他们。 这日,我们到了南杞和北晋的交界处,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战争的样子,人来人往,没有现出惶恐,难道是对战争见惯不惯了?不应该,这必竟关系到性命。 只偶尔见到南杞的军队看样子在撤退,北晋大军也不知在哪儿。 我和楼扬都不解,我拉住一位男子问道:“这位老兄,是南杞那边过来的吗?” 男子警惕地盯着我,“是啊!你想如何?” “可是要去打北晋?”我道。 “我还要性命呢,为何去打北晋,都休战了。”那人不友好地瞪我一眼,“我要去做生意。” “休战?不是北晋杀了你们的夏思柔公主吗,你们不给她报仇了?”我问道。 “呸呸呸,你家公主才死了呢,她活得好好的呢,你却咒他,没安好心,你如再咒她我喊人揍你!”男子恼怒地冲我晃晃拳头走了。 我张着嘴愣了片刻,原来是我的‘粉丝’啊! 冲那人远去的背影喊道:“兄弟,一路走好!”听着有点别扭,忙又补充了一句,“当心小命!”还是别扭。 我瞅个公孙珞不在跟前的空子,悄悄问楼扬,“北晋和南杞 休战了,南杞是怎么知道我没死的?这事儿司马珏是怎么平息战争的?” 楼扬抬头看看天空,云淡风轻地道:“他何事不是早就算计好的?自是有他的办法!”我却听到嘲讽。 男人,原来也善妒! 我在琢磨着,还要不要去见我那没见过面的父皇和母后?想着一见面八成会露馅,如被他们发现我不是他们的女儿,再生出事端,岂不是弄巧成拙了,我得好好掂量一下。 正当我由犹豫时,我惊讶地看到了一个熟人,万俟萧。 他带着几名侍卫住进了我们住的这家客栈,经过我们桌前时,他眼风瞟向我,我忙低头吃饭,怕他认出来。 我给楼扬使个眼色,楼扬会意离去。 我看看公孙珞,笑道:“珞珞,南杞也到了,你去玩你的吧,我们过了今晚就分开吧。我也要回家了。” “回家?”公孙珞蹙眉眨眼,看看周围,声音低低地道:“柔姐姐不是逃婚出来的吗?哦,我明白了,你要回家找孩子的爹去,是不是。” 我干咳两声,压低声音道:“孩子爹不要我了,我看我还是继续逃婚吧!要不,我跟你四处玩去,就是我没钱,可好?” “好,我有钱,咱把楼扬那小子甩了,我们现在就走。”公孙珞兴奋地道。 我在楼扬离去那一刻心中就有了主意,现在听公孙珞这样说,窃喜,路费不用愁了,“好,就按你说的办。”我道。 第097章 四面楚歌心牵挂 公孙珞说完跑出去套马车。片刻,就见楼扬在外面给我使个眼色,我们到了僻静之处,他道:“果然如此,万俟萧虽说是来做生意,可暗中却是帮越王爷来南杞的,把你没死的消息透露给你父皇母后的。” “真是他?我父皇母后就这么容易相信他人的话?”我质疑道。 楼扬质疑地看着我,愣了片刻才道:“原来北晋市井对你的传闻都是真的?我还曾怀疑,想来不假了。” “传闻?” 楼扬一脸认真道:“摔伤后转性了。”他笑了下又道:“可我却认为你……应是失忆了。” “失忆?怎么会呢,我这不一直记得你吗,呵呵。”我强词争辩道。 楼扬扬扬唇角,微哂,“你竟然不知万俟家和你们家的关系?问出这等话?” 我:“……” “万俟萧的姐姐可是你三皇嫂。”他道。 我立刻呆若木鸡愣在原地,万俊萧这厮怎么从来没提起过,还有采苓这妞信息工作做的可不到位,难道连万俟萧也怀疑我不是真的夏思柔? 我看看楼扬愁道:“被你说中了,我之所以不敢说,你也知道这个中的厉害。”说着我声音带着鼻音,“你是不是会告诉我三皇兄?这下我更要被家里人抛弃了,呜呜!”我袖子掩面抽泣道,从袖缝中偷看楼扬的反应。 他摇摇头,轻轻把我掩面的衣袖拉下来,顺便给我抹一下没有泪痕的脸庞,叹道:“别伤心,你失忆已属不幸,我怎会如此做,我定为你保密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我感激地冲他点点头,“还是你最好。” 楼扬笑笑,转瞬一脸严肃,沉吟着,我心中紧张,问道:“是不是司马珏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看着我不说话,轻轻摇头,安慰道:“你别担心,他怎么会有事儿呢,到是你现在可是两个人,不能有任何差池。” 可我怎么觉得楼扬像是有事儿瞒着我呢。 …… 坐在马车中我还在琢磨这事儿,公孙珞撅着嘴,很是不高兴,直嘀咕,“楼扬这厮真是阴魂不散,又被他跟上来了,打都打不走。” 我安慰他道:“你看我们两个有人给赶车,又有人保护,还有人给张罗吃宿,保镖兼仆人不是挺好吗?他跟着我们不更安全。况且,你又打不过他,是不是!” 公孙珞眨眨眼,嘿嘿笑道,“也对啊!”说着冲外面驾车的楼扬高声喊道,“小子啊,好好侍候着爷,否则不给你饭吃。”他话刚落被楼扬伸手就拎出了车外,“嗖”一声扔远了。 我刚要喊公孙珞快点上来,车子“嘎”一声猛地停下来,“总算是知道停下车来等他了。” 就听楼扬轻声对我道:“我遇到了熟人,去去就来。”说着跳下车走了。 熟人?我心中惊讶,忙把车窗帘掀开一道缝向外张望,只见迎面来了五匹马,马上五人,为首的是一名身穿紫衣的异族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俊美。身后是四名身穿藏青色异族服饰的青年男子,五人胁下佩着弯刀。 一见楼扬,五人下了马,少女眼中泛着激动的光,向楼扬喊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少女一下马就冲上去抱住了楼扬语气欢快地说着,楼扬微不可察地闪身躲着,轻轻拉开少女。 那四名侍卫也是面带笑容和楼扬说着话,上前捶捶楼扬的肩膀,看上去甚是亲热。 少女依然用我听不懂的话和楼扬说着什么,是满脸的喜色。楼扬对她的态度甚是敬重,估计是怕我听到说话,竟然也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说着。 这时,公孙珞爬到车上,也从车窗缝中向外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不去骂楼扬了。” 公孙珞,“这小子竟然有帮手,此时不宜。”我笑了,“你怎么知道是他的帮手。” 公孙珞眼睛盯着外面,道:“楼扬这厮真是个木头,可惜了那女子对他的一片痴心喽。” “你听得懂他们的话?”我问道,眼睛注视着几人,笑道:“小小年级你懂什么。”公孙珞说的没错,我能看得出来那姑娘对楼扬很是喜欢,看到楼扬她似乎全身上下都透着欢喜劲儿。 公孙珞:“听不懂,我猜的,这不明摆着吗,柔姐你看那姑娘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楼扬,就连我这长相风流倜傥,俊美异常的人,刚才从他们身旁过她都没看我一眼。” 我:“你何时从他们身旁过了,我怎么没看到。” 公孙珞:“……” 那边楼扬和几人已经是拱手一揖要分开了,少女眼中甚是委屈,面上有了怒色,看上去很是不高兴,也不知说了一句什么,飞身上马狠抽马一鞭,带着四名侍卫走了。 见楼扬过来,我和公孙珞忙放下车窗帘,公孙珞笑嘻嘻地道:“没打起来,没劲。” “嗬,你这小屁孩,什么心态。”我敲他的额头一下。 公孙珞:“真想让他们把楼扬打一顿……” “再说我把你打一顿。”楼扬上了车,一扬鞭驾车向前走。 公孙珞在楼扬背后晃晃拳头,转头向我道:“柔姐,不如我们去北晋吧,那儿要处斩王爷,我还没看到过杀王爷呢!” 我一惊,“杀王爷?哪一个?” “听说是要斩越王爷。” 我吃惊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楼扬也回头掀开车窗帘子,怒瞪着公孙珞,“你休要胡说。” 公孙珞:“我没胡说,我,我在套车时,偷偷听到那名公子的两名侍卫说的,想来越王爷还不知晓帝都有人对他背后下‘黑手’的事儿,那二人奉了那公子的命,要赶去告诉越王爷。” 我一把抓住公孙珞,急道:“你还听到了什么,快说。” “柔姐,放手放手,把我衣服抓破了。”我忙松开了他,公子珞抓抓头,“具体什么事儿我也不知晓,只知好像说越王爷‘抗旨擅杀’。” 我目光冷冷地看向一旁瞪着公孙珞的楼扬,厉声道:“你早就知晓,为什么瞒着我,你想瞒我到何时?” 楼扬停了车,无奈道:“思柔,我们借一步说话。” 我点点头,随他下车,身后传来公孙珞不满的声音,“你们有什么秘密还要背着我,楼扬,我告诉你,你敢对柔姐……” “到底怎么回事?”我急道。 楼扬长舒口气,才把从万俟萧那儿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我,“据万俟萧所言,越王爷把叛乱的刘定胜抓获押往帝都,半路上却被人截杀,帝都便有人上告越王爷,说刘定胜是他逼反,就是为了夺得塑方的兵权,而云南王王训也上折子说,薄骨律军镇的谋乱也是越王爷所谋划。”楼扬说到这儿稍顿才道:“无论哪一条已经是他的死罪了,据帝都传来的消息,说……说你已经被越王爷接到边境,葬身火海。帝都来传旨之人,被越王爷一怒之下杀了。想来不几日就会有人来押他回帝都。” 这消息于我来说太过于震惊,司马珏多年的谋划要付之一炬了吗,我微眯了眼睛,面上尽量掩盖了自己慌乱的心思,淡淡地道:“你可和万俟萧熟悉?” 楼扬看着我,紧抿了唇角注视着我没说话,我声音泛冷道:“这些消息想来并未想告诉我,是吗?”冷哼一声,“楼扬,告诉我为什么。” 楼扬苦笑声声道:“没错,我是存了私心,可是……”他说着用力搬过我的双肩,“思柔,你现在有了身孕要为孩子着想,怎可为他冒险,他也相信你……你已不在人世,我要带你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谁也找不到我们,我会视你腹中之子如亲生,我要……” “住口!”我推开楼扬,冷冷看着他,片刻,缓了声音道:“楼扬,放手吧,我心中只能有一个人的位置,有两个会太挤。” 我转身轻抚腹部,平静地道:“这么详细的事情,想来不全是从万俟萧那儿偷听来的吧!” 楼扬沉声道:“不错,是刚才我……北鲜熟悉人对我所言的。”我继续冷冷地盯着他,楼扬无奈继续道:“那少女是北鲜的敏敏郡主。” 我冷笑道:“只是不知你们北鲜又要“拾漏”于哪一国?是北晋?还是南杞?”说着紧逼两步,冷哼一声看着他,“趁司马珏有难要落井下石?难不成你也要用我来威胁司马珏?” “思柔!”楼扬猛然喝住我,他拧眉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道:“为了你,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去死,可我不能看你有危险,我想过了,我要为爱背叛所有,答应我,我们一起走,没有人知道,好吗?” 我看着楼扬那张由于着急抢白而变红的脸,他紧皱着眉头,眼神中流露出急切,在盼着我给他满意的答复,我转身闭眼长舒口气,脸上挂了浅浅的笑容,缓声道:“楼扬,希望下一世我们相遇的时辰不早也不要晚。”看一眼在远处注视着这边的公孙珞,又道:“你的北鲜需要你,不要辜负了那里等着你的人。” 第098章 真假难辩玉真人 我说完抬脚向马车走去。 “思柔……”不理身后的楼扬。 “珞珞,我们走。”我对看‘景’看得不耐烦地来回跑跳的公孙珞道,“你可会驾车!” “到是能叫马走。”公孙珞心里没底地嗫嚅道,“那小子不跟我们走了?” 我点点头,公孙珞一声欢呼,“太好了,终于甩掉他了,柔姐,从现在开始我保护……” “你到车里去。”公孙珞“你”字还没说出,楼扬一把把他扔到车里。他拧眉攥拳冲楼扬比划了半天,嘴上犯着贱,“好好驾车,把我柔姐掂着了,我揍你,别想有饭吃……” 我决定重回北晋,为了司马珏也好为自己也罢,是鱼死也好网破也罢,我都要去争一争,我心中没有比此时更让我相信司马珏他对我感情。 就算楼扬如何表白,如何对我不解,此时的我心中比何时更明白自己所需要什么,轻抚着已经两月的小腹,我要带着他和司马珏并肩而战,也许京中的危险才是他真正面临的险情。 而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之所。 南杞我无需再回去,薄骨律军镇更是不能回去。 我想到了这中间的厉害,就是‘软胁’!无论你是多么强大的人,都有软胁。我一旦到了他身边,他做事必定会多出顾虑,就会成为他的软胁,这对于忠于他的人来说可能会更加讨好我来讨他的欢心,可对于他的敌人来讲,便有了要挟他的制命手段。 一路上,楼扬变得沉默了,公孙珞似乎也感觉到他的变化,噜碌着一双大眼睛看看他,再看看我,终于有一天忍受不了,质问道:“楼扬,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柔姐的事儿了,你看柔姐看到你都吃不下饭了。” 我干咳两声,“珞珞,你是郎中,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吃不下吗?” 公孙珞哼一声,“就是某人的原因。” 楼扬不吱声,用眼神秒杀公孙珞。 …… 经过二十几日的奔波,终于看到帝都天安城那高高的浑厚城廓了,这一路上多亏了公孙珞这个“富二代”的照顾,人不大到是懂得照顾人,在花钱上毫不吝啬,尤其是知道我怀孕了,更是舍得花钱,变着花样让我吃好,这样善解人意的少年真是让我打心里喜欢。 只是他不太待见楼扬,不和楼扬拌嘴他就浑身痒,不挨楼扬一顿扔,他就浑身不自在,就算楼扬不想理他还不成,他会想着法儿让楼扬说话,我很奇怪他被楼扬扔出去那么多次,却一次也没伤到。 这一路上因为有了公孙珞,到也算是蛮快乐的!我对楼扬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般,依然有什么和他商量,他也不在说一起让我跟他离开的话。我知道他心里难受,感情之事只有他自己慢慢让时间沉淀了。 我们和公孙珞在去普化庵和帝都的岔路口分开,离开时,公孙珞拿出二十两银子给楼扬,全当是他护送的费用,楼扬一甩手,“不必了,不跟你计较,全当是顺路捎带你来此。” 公孙珞笑嘻嘻地脆气道:“君子不为财所动,够义气。不过,我要纠正你一下错误,是我捎带你,不是你捎带我。” 楼扬向他翻个白眼,粗声道:“帝都可是大地方,别走丢了,让人把你卖到‘清伶馆’去。” “‘清伶馆?’是个做什么的地方?”公孙珞眨眼奇道。 我沉吟着正为难要不要把“清伶馆”是为达官贵人们准备‘面首’地方告诉这个少年时。就听一旁楼扬漫不经心地答道:“教人念书的地方。” 公孙珞纳闷眨眨眼道:“这北晋帝都果然是帝都,连学圣人之道的地方名字起的都如此新奇,可为何怕被卖过去呢?这样不好吗,贫困之人岂不是不用花银子就可以读书了?”说到这儿,他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脆声道:“楼扬,我明白了,你肯定是被卖到过那儿,要不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啊!依你这个样子,必定没好好读书,被夫子打了屁股,才会心生惧怕,对不对!” 我咧咧嘴,偷眼看楼扬,只见楼扬眉毛又竖起来了,嘴角直抽抽,“你这小子真是欠打。”他恨声道。 公孙珞一听,怕楼扬再打他心向一旁跳去,边掏出两张银票向楼扬扬扬道:“拿去,到时好去赎我,我也不爱读书。” 楼扬黑着的脸没去理他。 公孙珞笑嘻嘻地冲我一拱手,“柔姐姐,后会有期,有缘再相见哟。” 我也笑着向少年颌首道:“珞珞,真心希望能再见到你。”看着眼前清秀俊朗的少年,如俊竹般风姿雅然,我好心劝道:“那个,珞珞呀!当心点啊,别被人拐卖了!” …… 夜晚,我和楼扬到了普化庵,躲在暗处,只等夜深人静之时我悄悄回到庵中。 我忽然想起一人来忙道:“你的师兄莫篱会不会再跑来‘抢’我呀!” 楼扬认真地答道:“我送你后,除了回北鲜就是要回一趟师门,师傅飞鸽传书给我,要清理门户,要把他囚禁起来。” 楼扬说到这儿愣了片刻,还是叹道,“天意弄人。他的祖先害了我的祖先,而我们又是师兄弟,我曾时刻想着为祖先报仇,如今看来却担心师傅……” 我道:“是啊,做你们的师傅才叫让人肝痛呢,偏袒哪个徒弟,另一个都有可能在背后偷偷灭了他,真是太难做了,看来当人师父也是个技术活啊!” 楼扬脸上的肌肉抖抖没说话,沉默了片刻劝道:“你已是有身孕的人了,时时多注意,莫要动气,我会尽快赶回来护你周全。” “你量力而行吧,你的职责已尽到,我已是很感激了。”如没有他,我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几次了,看着他憔悴的面宠,心中一动,由衷道:“楼扬,此生有你一知己,死而无憾了!” 楼扬一听,忙道:“呸呸呸,胡说什么,你都有身孕的人了,说什么死呀,快快把话收回!” 我扑哧乐了,一向爽快的楼扬也有婆婆妈妈的一面。 …… 三更刚过,楼扬带我跳入我住的院中,从后窗把我送回庵房内。 我感叹,来去全走窗户,重生时的皇历上必定还有一条就是:忌近窗,不然怎么总是从窗户上来往呢。 这出去转了一圈又被打回了原形。真是失败!又一想,也不算失败吧,肚子里不还赚了个孩子回来吗! 只是这孩子来的方式忒惊心动魂曲折了点。一想到这个来的不是时候的孩子,我心里就愁,真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儿等着我们娘儿俩。今非昔比,我会拼了命也要保护他平安来到这个世上。 刚走到床前,床帷一掀从里面探出来一人,吓得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生生把那个“啊”字捂在了嘴中。 楼扬身形迅疾地一转,出手如电,没容那人出声,把那人点了穴,不再动弹。 时值月中,窗外一轮圆月高悬于天空,借着月光我近前一看那人,不由惊的一声叫把刚才硬憋回去的‘啊’字吐了出来,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感觉自己像在照镜子,床上坐着另一个我,不止是我,楼扬也一愣。他伸手在那女子的脸的边缘摸索了一下,一撕,一张人皮面具扯了下来,一张长相普通的年轻女子的脸露了出来。 我平息一下心绪,小声对那女子道:“你不要害怕,只要你不喊就给你解开穴道,如同意就眨眨眼。”那女子果然听话,连连眨眼。 女子的穴道一开,就连忙向我施礼,“见过玉真真人!” 我一怔,问道:“是谁让你假扮我的?” “真人莫问了,只要对真人有益,就是贫尼的本份!”女子道。 我奇道:“贫尼?你是这庵中的尼姑?” 女子点点头,说着把头上的假发拿了下来,我怔怔地看着她的光头,有点反应不过来,又是谁在操纵着这一切? 我客气地道:“谢谢你假扮我。” 小尼姑也客气道:“真人莫客气,再有此事,贫尼愿再为真人效劳。” 我张嘴愣怔在原地,叹服!这就是职业操守,做假怎么了?也要做的负责任,也要有职业道德,还不收钱! 小尼姑说着转向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的楼扬,双手合什躬身道:“劳烦这位大侠把贫尼也从窗中送至庵中,以便真人方便。” “难不成你来时,也是从窗中?”我忍不住惊诧地问道。 小尼姑点点头,一脸的平静,“如此方便。” 我再次叹服:“……” 翌日,我看着采苓妞绷着一张小脸儿进来侍候我,一股见到亲的人感觉油然而生。 半年不见,这妞瘦了,难道是想我想的?还是没了生活目标自暴自弃了呢?这可不成,我要让她重新要振作,我双眼放光地看着她,真是亲切!不由张开双臂把她拥在怀中。 “真人请放手,梳洗吧!”采苓面无表情沉声道,也不看我一眼,冷漠地把我的手拿开。 第099章 玉殿嫦娥斗心机 我冲她眨眨眼看着她笑道,“妞,给姐乐一个。” 就见采苓妞像被蝎子蛰了般一哆嗦,猛然看向我,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张着嘴怔怔地盯着我看,像是不相信又不认识我般,我伸手在她面前打个响指,“妞,回神了!” 终于,采苓妞回神了,“公主,真……的是你吗?”确定加肯定是我后,她嘴角一撇,声音发颤,呜咽道:“公主!真的……是你吗……你可算回来了!”眼泪早已蓄满了一双杏眼,我看着她的样子,鼻子发酸眼窝发热,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配合地和她一起流泪。 “妞,原装正版的你家公主!”我抹一下泪笑道,“别哭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采苓猛地抱住我,大哭起来,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她强压着声音,只在嗓中小声地呜呜,粉脸上被泪水冲刷的像个小花猫,我抹抹眼睛,忙劝她道:“好了好了,留着晚上悄悄哭,现在先把脸擦干,赶紧的给我端吃的,我饿死了。” 采苓非常听话地用力点点头,立刻止住了泪,擦干脸,眼露兴奋之光,是精神抖擞的出去了。 早饭后,我像原来一样,在房内装模作样地念经,找了个由头让采苓留下照顾我,询问了我失踪后这段时间发生的情况 采苓想了想告诉我,康王和信王都来过,还有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来过,唐灵依。 康王和狐狸厮来,不新奇,奇的是唐灵依来干什么?采苓告诉我,许氏、青溪和凤锦都有所查觉我的变化,只是不便明说。她还告诉我,在觉察我有变化时,许氏曾回过皇宫,说是去取冬衣。 我想想自己离开时九月份,她借此回宫悄悄禀报,也不算是情理之中。 只是这些人的反应我还真摸不透了。我问采苓康王和宁王谁先来的。 采苓又想了想告诉是信王先来庵中的,“公主失踪第二日上午,信王就来了,要见您。因怕您失踪的消息走露,奴婢慌称您身体有恙。未让他见。” 停了一下,采苓又接着道,“只是没过两日康王殿下也来了,要见您,奴婢也只好称您身体有恙不便见他,可他死活都要见你一面,奴婢正不知如何是好,担心他知晓你不在庵中时,那位假扮您的女子从屋中出来解了围,虽她未多言,可奴婢一眼就看出并不是公主您。我怕康王起疑,对康王说你上次中毒至深,还没好利索。” 我佩服地向她点点头,真是有前途的妞啊,“你们不知谁送那尼姑来的?”我轻声道。 “尼姑?”采苓压低声音惊道,“那女子竟然是庵中的尼姑假扮您?奴婢不知。” 我猜康王和狐狸厮肯定知道我失踪了,庵中必有是他们的眼线。 夜晚,看许氏她们都睡后,我悄悄把采苓叫到房内,告诉她我怀孕的事儿。 采苓妞的表现比初见我回来时反应还大,她不相信地盯着我还平坦的腹部看了半天,眼中又蓄了泪,抽泣着道:“公主,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奴婢相信王爷会接您回去,王妃的位置永远都是留给您的。”说着又抱着我哭起来,“小世子总会有的,公主千万要想开啊!” 我咧咧嘴,这妞的思维真是与常人不一样啊,盼我怀孕是她,这怀孕了不相信也是她,凌乱了。 我费老鼻子劲了,告诉她真的是司马珏接我和他“团聚”去了,让她相信我肚子中真有“货”,就差把和司马珏如何“滚床单”都说出来了。 采苓终于相信了,高兴地直摸我的肚了,兴奋的小脸都红了,我有那么一刹那的愣神,真怀疑是我怀孕了还是她呀! “公主,您怀了王爷的世子,咱南杞的皇上和皇后,还有这宫中的皇上和太后都会为您高兴的!”采苓眨着地道。 我愁眉苦脸地叹道:“那是以前,现在你觉得他们还会高兴吗?” 采苓立刻意识到了我此时尴尬的地位,也愁了,默默地道:“可是,可是总不能不让小世子不出来吧。” 我郑重冲她点点头,道:“你说的真对,我想不让他出来,估计他也不同意。” 我们俩人一时间陷入犯愁中。 “唉,要是有个人帮着想想办法才成啊!”采苓蹙眉叹道。 我心中一动,端起茶轻啜一口,轻声道:“采苓,表少爷是怎么回事。”虽我的声音很低,语气也平缓却着实吓了采苓一跳,她愣怔了一下,慌忙跪下,颤声道:“公主,您,您还是记起来了。不是奴婢未言,是为了公主和我们南杞啊!请公主赎罪!” 我不急不缓地走到烛火前,用簪子拨一下灯花,沉声道:“你欺我失去记忆也就罢了,可王爷是谁?你也知道这个中的厉害,也难怪他那样对我,你就应该早些告诉我详情!” 采苓一听忙用膝盖跪着向我走了两步,眼泪非常地配合又适时地流下来,“公主,奴婢不敢啊!奴婢怕您记起还惦记着和表少爷走啊!奴婢是估摸着公主既然已经忘记和表少爷的事了,这为偿不是好事,可以一心做好越王妃,这于您于我们南杞都是有利的,也让皇上和皇后放心啊!” “站起来说。”我不忍在吓她,“说详细点。” 采苓抹一把泪站起来继续道,“公主和表少爷从小青梅竹马,如不是和亲,舅姥爷家恐怕已经向皇上皇后要求赐婚了。公主和亲来的前一日表少爷让奴婢带信给公主,要见您最后一面,和您约好,他扮作随从,在到达北晋界内时带您走。只是没想到表少爷带您未走多远便被前来接亲的王爷追上,慌乱中你掉入水中被王爷救起,表少爷也受了伤被他的手下救走。” 我定定地望着窗外的浓浓夜色,眼前却明朗起来,重生后的一切一幕幕回放着。明白了重生受了伤司马珏只是冷冷地回府看我一眼就走了,估计他还会认为我是为了逃走而伤的。也明白了他为何不理我,这心中要是扎了刺,即便是拔了去,也会留下痛,况且是他人生生给扎下的,不只是痛还有耻辱。 也更加释然了楼扬为何答应司马珏的条件,夏思柔一个女子,要私奔都要选在北晋境内,她是不想给南杞再带来灾难。更何况一个堂堂的男子,保卫自己的国家和族人的安危是他必尽的责任,也是他心中的信仰。 “表少爷,叫什么名字?”我回转身问道。 “宋少卿。”采苓道。果然猜对了,南杞境内纠缠我的男子就是他了,徒有一个俊朗的外表,却是懦而无能。 我看着采苓又道:“可认识‘云琳’。” 采苓一听这个名字,眼中立刻现出忿色,“是木云琳,这个贱人是丞相之女,她喜欢表少爷,总是在公主和表少爷之间挑拨是非。”采苓说着冷哼一声,“她一心想自己的才气超过公主,可惜她如何努力也是徒劳,光是公主过目不忘这一点就让她望尘莫及。” 我抚一下额上的骤然出来的冷汗,心中直打颤,‘过目不忘’?额地神啊,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行繁体字都让我犯愁,这不难死个人,千万不要再提了。 我干咳两声,“你可知她现在已经嫁给表少爷的事儿?” “啊!”采苓惊讶地叫一声,故而怒道:“表少爷怎么能言而无信,他曾对公主发过誓,此生如不能和公主永结同心,愿出家为僧,终身不娶。他怎能如此之快就失言!” 我复又干咳两声,再次证明了一句话: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只是这采苓的心思很是让人费解,“丫头,你到底是希望我和表少爷在一起呢,还是希望我和越王爷在一起呢?你家公主真猜不透你的心思了。” 采苓一听立刻觉醒自己话中的不妥,忙俯下身抱住我道:“公主,奴婢当然是希望你和王爷一生一世白首相伴了,好好的把小世子生下。” 我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黑夜未尽,心中却敞亮了! …… 我觉得我失而复还的消息宫中很快会知道,不久就会有动静。 只是我还没等到宫中的动静,却等来了那个叫人意想不到的人来访,唐灵依再次来到庵中。 她说是来庵中进香,顺便来探望我,说得好像和我她是多年的密好般,鬼才相信!明明这些达官贵戚进香都会去兴隆寺,怎会舍近求远到这个偏远的尼姑庵中来!这慌话编的忒失败咧!想相信都难。 我让采苓在门外看着,带她到了颂经房内,“唐小姐到底有什么事,请明示。”我不想和她兜圈子,知道她也不是好心地来看我,没听说过情敌之间会亲密无间。那个,容景澜暂除外。 唐灵依淡淡地笑笑,望着窗外开得正盛的桃花,那笑容一如去年此时我初识她时的清新迷人样儿,“你觉得你像皇后还是我像。”她轻声地道。 第100章 明探暗斗不相让 我一惊,沉声道:“你不怕此话传到宫中被灭门吗?” 她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道:“如果是太子妃站在这儿说这话呢?” “太子妃?”我惊讶看向她道。 她转过头看着我,目光中透着一丝得意,“没错,我就要成为太子妃了。” 我惊得心狂跳起来,司马珏要被封为太子了?他终于如愿以偿了,要坐上他梦寐以求的位置了!可他,他还是选择了唐灵依。一片落寂升上心头。 我面上极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地道:“那恭喜唐小姐了,如愿以偿将母仪天下了!” “会的!”唐灵依继续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谁要成为太子了吗?” 我看着她那清秀的面容,勾起唇角,柔声道:“只要唐小姐知道就行了。”心里很是沉闷却很想让她说出来,虽然知道是谁,还是想再确认一次。 唐灵依唇角上翘,向我走近,吐气如兰轻声道:“是康王殿下要被封为太子了,他已经向皇上请求赐婚于我为妃了。” 我心骤然一紧,是康王?怎么会是他,不是司马珏吗?皇上这时候要立康王为太子,是唱得哪一处?司马珏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我依然努力地让自己表面平静,浅笑道:“是吗?不错!康王也如愿以偿了。” 唐灵依笑的清新如沐浴晨阳的百合,道:“你果然有魂力,让人欣赏。”说着她唇边带了一丝讥讽,嘲道:“都说你最有冰凌皇后的智慧和姿仪,恐怕连你自己也觉得自己最有资质成为北晋历史上第二个‘冰凌皇后’!”她敛了笑容盯着我,默然了片刻才又道:“你生的真是让人嫉妒,可惜,再好看也抗不过天意,我才是天意注定的那母仪天下之人。” 我转头面上带着浅笑,目光平和地盯着唐灵依,嘲讽道:“你可真是个实时务之人,原来你对司马珏的情意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可真够用心良苦,枉他对你一片真心,却在此时负了他投到别的男人的怀抱,这份情意真可谓情深四海。” 说到此,我看着晴朗的天空,云淡风清地道:“其实你的心思我早就知晓,越王爷是谁?你觉得他会被你玩弄于股掌吗?”我目光投向她那极好的面容,冷哼道,“有一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有时,糊涂一些男人更喜欢。” 唐灵依目光变得清冷起来,冷笑道:“情深四海?他会吗?他敢承认不是利用我来作戏吗?就算是嫁入越王府也不过是个侧妃,进一步说,他真坐上那个位置,有你在,后位他会给我吗?他对我爹爹承诺的好听,却一次次让人失望。要不是看在沁妃娘娘的面上,我爹爹……”唐灵依说道这儿停住了话语,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他把我们唐家置于何地了?当成什么了?我们就该被他肆意玩弄吗?” 我冷哼道:“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两心相悦多年吗?此时又不承认了!” 唐灵依笑了,只是那笑中透着万般无奈的苦涊,道:“我们是从小就相识,可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娶我……”说到这儿,她又停下来,冷声道:“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转头睨我一眼,“你就安心这一生一世就在这儿为皇上和太后颂经祈福吧。” 我浅笑盈盈,稍俯身在她耳畔道:“我会的,等你母仪天下之时,我也会为你颂经的,你可切莫让人失望!”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初次在大街上相逢,康王给他买玉镯之事,想起了那个“囚”字。 夜已深,灯火如豆,我斜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那烛火出神。一棵大树根深蒂固想连根拔起,可谓非一日之功,王霖的势力亦如此,本以为大树将倾,没想到的是只是掉了几枝枝桠,大树依然稳固,康王上位,唐灵依封为太子妃,司马珏面临四面楚歌! …… 时令已经进入三月底,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山上的花开的好像在攀比似的艳丽,而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闷,也不知司马珏的情况如何了?在这与世隔绝的庵里,更是听不到边境的消息。 为了日渐隆起的小腹,我穿上了庵中的海青色的宽大缁衣来遮掩,可还在时不时地呕吐是掩盖不了的事实,尤其是许氏看我的眼神甚是复杂,她却不露声色。 有时事情就是和你唱反调,越是不想见谁,越是来谁。 唐灵依走后没几日康王就来拜访来了,这点两人到是挺像夫妻。 只是现在我一听“康王”二字,心情愈发不爽,让采苓告诉他我忙着为太后和皇上颂经百遍祈福呢,如冲撞了会有血光之灾。让他赶紧给我牛屎虫搬家,滚蛋! 采苓张着嘴愣怔地了片刻,近前小声劝我道:“公主,莫要动气,会,会影响小世子。”我知道她是被我的粗话惊着了。 ***,姐最是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中了五百万就中了五百万呗,非得趾高气扬地举着钱在姑奶奶面前喊着,‘看,老子中了五百万了,羡慕吧!’粗话是轻的,姐要不是文明人,揍不过他,真想废了他。 不消片刻,采苓又进来了,康王执意要见我一面,我火气“腾”就上来了,也怪了自从怀孕,我感觉脾气渐长。 “噌”一下站起来,起的猛了点差点摔倒,幸好采苓忙扶住我,“公主小心,你现在身子不宜行动过猛!” 我喘着粗气,刚要发作,转头看到采苓那无奈的小脸,再想想肚子中的孩子,为了胎教,硬是把到嘴边的粗话生生的咽了下去,长长吁一口气,柔声细语道:“去告诉康王殿下,就说他母亲喊他回家吃饭呢!” “公主……” “就去这样说!”我还是忍不住声调提高,厉声嚷道。 采苓慌忙跑了出去。不消片刻,就见她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进来,“那货还是不走?”我诧异道。 采苓摇摇头,复又点了点头道:“康王‘嗯’了一声,就走了。” 看来康王更加确定我活着回来了,为了司马珏也为了我和孩子的安危,我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让我成为他手中对付司马珏的筹码,要好好打算一番了。 一旁采苓眉头还是未解,纳闷地问道:“公主是如何知道淑妃娘娘让康王去她的宫中吃饭的?” 我:“……” “公主真是越来越神奇了。”采苓忽然一副崇拜样儿语气欢快道。 我讪讪地咧咧嘴,“采苓,赶紧去给我找点吃的,我又饿了。” “公主今儿已经是吃的第四次了!哦,对的,公主现在可是两个人了,奴婢这就去。”采苓自问自答地跑出去了。 刚出去就又跑进来了,“你怎么……”我话到一半打住了,只见后面跟着许氏,端着饭食,放在我面前道:“真人请用膳。” 看来是瞒不住了,许氏定是知道我怀孕了,我平静地看看她道:“许姑姑可有孩子。” 许氏躬身答道:“老奴自十四岁进宫侍奉主子,未曾婚配。” 终身未嫁?我吃惊地看着她,真是不幸啊!女人应该享有的她都未得到,这真是身为一个女子的莫大悲哀! “许姑姑,受苦了!”我由衷地道。 “侍奉好主子,让主子高兴,是老奴的本份,未觉苦楚。”许氏平静地道。 我沉思了片刻道,“还劳烦许姑姑把师太请来,我有话对她言。” 许氏点点头出去了。 …… 过了几日,师太把我叫到她的禅房,肃面告诉我,到庵里来祸害的魑魅魍魉她已经尽数拦住,请我放心在此颂经。 我话中带话地道:“多谢师太费心,只是不知道师太心在哪儿。” 师太轻哂,道:“贫尼的心在庵中,否则也不会安身于此数年。请真人放心,贫尼只会颂平安无争之经。” 我稍宽心,这师太果然是聪明人,看来她是那一派也不会掺和进去,那一派她也不会去得罪,还让那一派说不出微词,做到这点委实让人叹服。 “真人留步!”我微颌首就要起身离开,就听师太道,“请听贫尼一言!” “师太请讲。” 师太却没立刻说话,而是慢慢踱着步子,在窗前停下,沉吟了片刻才轻声道:“三横一竖,还望真人它日能够扶持这‘一竖’不倒!” 我心中一震,她在为云南王王家谋后路,思忖一下,认真地缓声道:“师太言重了,一来风大硬是要吹倒这“一竖”,实则我无能所及;二来这‘一竖’自己硬是要把自己硬拆成‘四根光棍’,实则是我无力而为,还望师太见谅。”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冷笑道,‘王与马共天下’自古谁能捍动,师太何须担心。” 师太转身看着我,目光中露出坚定,“这是贫尼所怕,只求真人日后有机遇能为‘三横一竖’存于世上进只言片语,贫尼下世愿衔草结环报真人大恩。”说完竟然对我裣衽一礼。 我无奈道:“师太请起,跪着膝盖痛。”真是难煞我了,自身难保的我哪来这能耐,本想求她能给我安全,这到好,真应了那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原来救我答应我任何事情,就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真人请答应贫尼之请。” 我迟疑着,看样子不答应这老尼姑是不打算起来了,轻叹一声道:“**刀伤锦之能,师太却要如此相信我,为何?” 第101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师太抬头看着我,唇角稍弯一下,连对自己的称呼也改了,认真地道:“老身一生阅人无数,定信真人有此能力,只要能保‘三横一竖’平安于世,老身死而无憾了!它日真人守的云开见月明之时,莫忘老身所求!” 又一个为家族死而无憾了,我想到了楼扬,更加理解他当时的苦衷,为了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都要背叛族人,这需要多么大的决心和毅力!内心挣扎必痛苦到极点! 我目光波澜不惊盯着师太,微哂,道:“我能否在此安稳度日,现在要仰仗师太了你了!”说完不在理师太,转身离开。 狡猾的老狐狸,她即可这样求我,更会这样求康王,否则康王不会来去如此的方便,更甚者狐狸厮,真是不放过任何一线希望,老谋深算至深。 庵里并非长久的安全之所,我思索着,要棋走险招,该见见皇上了!否则自己永远处于被动,也要探一探宫中的情况如何了。 我把许氏叫到跟前,郑重地道:“许姑姑,当着明白人我也不饶圈子,请您老回宫禀报一声,我怀了越王爷的孩子,我要见皇上!” “真人可是想好了,当真要见皇上?”许氏皱一下眉头问道。 我坚定地点点头,只有深入虎穴,把我这个筹码押给皇上以安其心,方可解司马珏之危,也可防他人对我暗中下手。 许氏默然了片刻,才点点头。 两日后,许氏回宫,我让采苓盯着青溪和凤锦抄写经文,别让她们俩去给她们的主子去通风报信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采苓那妞转眼也不见了,我不由心中一惊,不会这丫头也另有其主吧?那我可真是被人卖了还帮她数钱呢。 心中难以平静下来,可又不便询问青溪和凤锦,只好在院子中焦急地来回走动着。 终于看到采苓风风火火地进院了,一见我严肃的样子,稍愣了一下,“公主,信王……” “你去哪儿了?”我心中一股烦闷之气陡然升起,厉声道。 采苓忙上前扶住我,道,“公主是有身子的人了,当心点!”说着脸上一副得意相低低声音道,“奴婢去找师太了,庵中吃的太清淡了,让她给公主加些有营养的肉食。瞧公主这身子太弱了,为小世子也得多吃,哼,她敢不从!” 我愕然,肉食?你让出家人给我做肉食?把她们馋到怎么办?这,多不给菩萨面子啊,这不是难为师太吗!刚想劝她。 就见采苓眨眨眼睛又兴奋地在我耳边低声道:“奴婢还把这几天的脏衣服拿给那位假扮您的尼姑去洗了。” 我咧咧嘴,“采苓不待这样的,她也是为我好呀!” “公主,莫要为她说话,奴婢怎能白侍侯她这么些日呢!再则她不配冒用公主的身份,让她记得自己是做什么的,莫要心中再惦记此事。”采苓忿忿不平说道。 我唇角直抽抽,这丫头好生的心眼小,让人无语,就算让庵里给我做肉食也得告诉她们我想吃红烧肉,再有就是那名尼姑,让她洗衣服干吗呀,直接跟师太说,让她来侍候我们俩,你可以专心为我抄经。 刚想说导她几句,就见她又忽然想起什么,一脸严肃相,特仗义地急道:“公主,信王殿下来了,在外面要见您,奴婢是不是也替您回了他,就说他母亲喊他回家吃饭呢!” 我一头的黑线下来了,看着采苓,真有点哭笑不得,嘴角再次抽动几下,道,“让他到院中来,我要见他。” 采苓不解地眨眨眼愣了片刻,还是点点头,斗志满满地出去了。 狐狸厮永远都是笑容满面,热情洋溢的样子如他身上的火红衣衫般,风骚地摇着折扇,笑眼弯弯地上下打量我一番,点点头。 我撇嘴漫不经心地冷眼瞟他两眼,张望一下四周,拐弯抹角地道:“难怪今天阴风阵阵,飞沙走石,原来是‘红孩妖’到此!” 狐狸厮摇头叹息,“真是难改嘴强牙硬的性子!” 他抬头看看初春暖阳高照的天空,再看着满山的红桃粉杏,笑的很是欢快,扭头看向我,语气轻松道:“天气真是好啊,感觉甚是不错,想来定是你也给我颂平安经的原故。” “嗯,是的,给你颂超度经颂的。”颂你个头,我心里暗自腹诽,明摆着什么都知道,还装蒜,那我就把你的‘蒜皮’也扒了坦白白吧。 我嘲讽道:“信王殿下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洒脱,不像我每天为了生存发愁,还得提防着命不要被人拿了去,唉,好生让人难过。” 他摇着折扇笑着走近我,道:“难过什么,这不好好的吗?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对你身子不好,有我信王护着你,无须担心。” 我心中一怔,难不成知道我怀孕了?轻蔑地道,“你?”我说着一指院墙上风中摇摆的毛草,道:“就这样左右摇摆地护着?” 他毫不在意地笑道:“这又如何?要懂得审时夺势,哪边有利于生存就向哪边?你难道不想生存的安稳?”他依旧是如此的坦诚, “安稳?”我冷笑,“恐怕你这样的人终究会被两边的人所不耻。”真不愧是狐狸厮,我气闷,说完大声喊采苓道:“去把那草给我砍掉,看他再摇摆!” 狐狸厮:“……” 时令已经进入五月,三个月了,我终于从狐狸厮这儿知道了司马珏的消息,他依然在肃边,皇上未给他定罪,却还嘉奖了他。 我猜想,这其中必有我回到庵中这一原因。另外,皇上必是对他的实施安抚策略,他如今兵权在握,康王又要被赐封为太子,是在稳住他,用这个手中有兵权的皇子来牵扯各方的势力。 师太把我叫过去“闲聊”,只是这闲卿的话题忒大了,竟然是关系到朝廷内外变动的大事。 宫中发生了变化,皇上龙体欠安,朝中之事在全权由康王代理。听说皇上一旦身体好转就要正式立康王为太子了。 康王一接手朝政,便进行大刀阔斧的变动,先是人事调动,多地握有重兵的将领被换,唯胜下卢云州容家,不是康王未动,是他不敢动,听说他要把容裴振调回帝都解甲归田,容裴振怒气冲冲闯到朝堂之上,二话不说就把剑就横在了自己颈上,并言,容家百年来从未做出过让北晋百姓有过微词之事,他还能征战沙场,此时却要他解甲回来养老,想来是皇上对他容家的不信任,他有辱容家百年的声誉,愿自刎谢罪。 虽说容裴振的举动太过于偏激和鲁莽,却真把康王和王霖吓住了。 “‘百年容家撑天下’这句话,不是凭空乱言而出,死一个容裴振是小,只是那样容家极有可能令北晋天下大乱是真啊!” 听师太还说,对于朝中不服从调动或有反抗,更甚有微言的人,都定了罪,罪名从谋叛、不道、到内乱等罪,不是被问斩就是被关进了大牢,再或是流放,一时间朝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唯恐自己被加上罪名。 我思忖着朝堂内外的人们,此时明哲保身最要重要,谁还敢为远在边境的司马珏进言呢?估计康王下一个动手的就是司马珏,现在不动声色,怕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听着师太的侃侃而谈,我更是不解了,这老太太她究竟是站在哪一头的?她一会东一会西的,这可真是个事儿! 更是不明白她是如何知道这么详细的朝中之事呢?我似乎感觉到暗处隐匿着无数的“眼睛”在相互窥探着。 果然,没两日师太就又传来消息,康王代皇上传旨给司马珏尽快抓住引起“叛乱”之人周宏安,并要他亲自押送到帝都,否则以平叛失职论处。又重新任唐棣为肃边大元帅,把司马珏降为了监军。 我又开始不安了,我知道周宏安就是在司马珏的秘令下杀了范鹏程制造了所谓的“叛乱”,一则夺范鹏程的兵权,二则削弱王霖的势力。司马珏定然不会把周宏安送入虎口,可他又如何处置此事呢? 我双手托腮坐在桌前,双眼出神地盯着一个地方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头绪来。 我好愁,我真愁,我愁的又饿了…… …… 我已经怀孕四个月有余了,锱衣都遮不住肚子了,我有史以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皇上病了,进宫要成泡影了,谁还能护得住我?谁还能帮司马珏?真是愁事“组团”来愁煞人了! 许氏进宫已经七八天了,还没回来,难道我真的被人抛弃了,皇上也要失言? 五月初五端午节,庵中送来了粽子,我本就喜欢吃,却食之嚼蜡。 三更天时,许氏突然从宫中悄悄回来了,黑灯瞎火的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伙同采苓快速地将我抱裹成了一个似端午的“粽子”。从庵中后门出来,哪儿有两个穿戴严实的人等着,让我做上肩舆,我们悄悄地向山下走。 走出庵门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回头,还是看到了夜色中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门口。 …… 进宫已经十几日了,天气渐热,我的身形越来越笨拙,采苓每天早上和傍晚在这个小院子中“遛我”。 我每天看着这院子中上方的一隅天空出神。皇上未招见我,只是把我悄悄安排在此,只有许氏和采苓侍候,院子门口有两名太监把守,平时的生活用度都有许氏跑前跑后,我和采苓寸步不能离开院子。 许氏对我的问题是三缄其口,只说奉主子之命侍候我。 这期间也没有人过来搭理问候我。 我不知道这是宫中哪儿,估计是冷宫之类的,我扒着大门从门缝中向外看了几次,周围除了树木,围墙,假山,极少看到宫人来往。 第102章 闻者咋舌两股战 刚到宫中四五天时,许氏曾悄悄找了个御医来给我把脉,把完脉御医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之色,手不停地抖。 我奇了,难道我怀了个怪胎?还是见我的肚子太大,吓到他了! 问了半天,御医只说我一切正常,就是要我多增加营养,给开了安胎药,让许氏去取。 看着那黑药汤直皱眉,是药三分毒,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安什么胎呀! 采苓态度坚决地端过药碗,严肃地对我道:“公主,为了小世子安全,千万莫喝!”说着看趁许氏不注意时,悄悄倒了。 我佩服地点点头,不愧是从小在皇宫中“混”大的,太深知这其中的危险了。不管以后如何,我一定给这丫头找个好的归宿。 我话还没说完,没想到采苓小同志,竟然抱着我的腿号啕大哭起来,我估计她本想抱我身体来着,鉴于我的肚子太大抱着实在有难度,才改了地方。 她大哭着说,要侍候我一辈子,死也不离开我,现在我又有了身孕,打死她也不会离开我。 其实,我又不是现在让她嫁人离开我,她这么大反应干什么,难道她想步许氏的后尘,终身不嫁?她要有那样的心思,我就是挺着肚子也要给她上上课了,真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亏的很。 自重生到现在,真正替自己着想的她是第一人。不过,她这话越听越是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她不止说过一次了。 哭了半天见我坐着不动,她不搀我想动也动不起来呀!采苓抱着我的腿摇摇,继续哭诉着,“公主,您就这样狠心不要采苓了……” 我干咳两声,道:“要,当然要你,赶紧起来给我去找点吃的吧!” 见她还不动弹,我轻拍拍她的肩,道:“你放心!孙侍郎家那傻儿子对你想都别想!”这话真有效,我话音刚落,采苓的哭声就嘎然而止,立码站起了身,抹抹脸,“公主稍候片刻,奴婢这就给你去取吃食!”没事儿人般神采奕奕地出去了。 …… 日子就这样伴着我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飞快流走,七月的天气热的我坐立不安,采苓扇子不离手,我都没觉得凉快,许氏不知从哪儿找了几块冰给我放在房间,让我好受点。 我从许氏的嘴中知道皇上病好转,我想康王的立储大典会不会就要在这几日了。 只是没等到“立储大典”,却等到了皇上要招见我。 这日的戌时,许氏把我围裹严实,披上一件超大号的黑色薄披风,大大的昭君帽遮住了眼鼻,只能看到我的嘴巴,乘上皇上悄悄派来的一顶小轿向宫里行去,从后门到了皇上的寝宫。 …… “臣妾见过皇上。” “免了跪拜礼吧。”我费劲地刚要下跪,皇上一副有气无力地道,“坐吧!” “谢皇上。”怀孕真不是个省劲的活儿,我赶紧不客气地坐下了。 抬头看向皇上,他斜靠在软榻上,显得很是疲倦,脸上呈现不自然的红色。 脑海中立刻闪现出刚才躲在门口看到的那位身材火辣,长相妖艳媚惑的女子,许氏说是新册封的媚良娣。 我从她的话中听出来了,这美人是王霖献给皇上的,真是由衷佩服王霖的节操,把一个年轻貌美的佳人送上自己女儿老公的床上,让淑妃情何以堪吧,让康王如何正‘三观’吧,真是不服都过意不去。 我猜王霖的节操八成早让他剁成饺子馅喂狗了,三观也歪的爪哇国去了。 看看媚良娣那勾人的样子,真真够媚,尤其是那双媚眼那似嗔似娇的眼神轻瞟你一眼都会让人心旌荡漾,难以自抑,更何况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呢。 我速地偷扫了一下房内的情形,猜到了适才发生了什么,媚良娣必是刚和皇上进行了一场“床上运动”。 房间里弥漫着暖味的气息还未散去,我不由轻皱一下眉头,皇上早就过了**的年纪了,就算美人再美,也不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更何况病情刚刚好转,这身体的状况实在不宜做床上激烈的运动。 皇上靠在软榻上,端茶喝了一口,看我一眼,才不急不缓地轻声问道:“身子可好!” “谢皇上挂念,还好!” “是老七的。”皇上淡淡地问道。真是明知故问,我老实地冲他点了点头。 “朕要有皇孙了!老七没让朕失望!”皇上轻声叹口气,沉声道,“你可知我为何让你去庵中修行?” 我沉吟着,这我哪儿知道啊,如何回答呀,天下帝王之心最是难猜测,这一个不小心就是脑袋搬家再也不回来的事儿。 “皇上恕罪,臣妾愚钝,不知。”我又老实地答道,诚恳地直视皇上的目光。 皇上点点头,“你确实有冰凌皇上的胆识,朕更希望你有她的睿智,也不枉费朕对你所做的安排,好好助老七吧!”说着又叹了声,“靠你了!” 我心里一阵忐忑,我都‘不知’了,还有胆识? 这时门口传来说话声,“皇上,张真人送长寿丹来了,候在门口了。”是太监良安公公的声音。 “再候片刻!”皇上厉声道。 接着,皇上费力向我招招手,“近前来。” 我费力地起身走向他,只见他从软榻下面抽出个黄包递给我,“给老七送去,亲手交给他,朕只信你了!”本是笃定缓和的声音,却透着威严和不能拒绝的震慑力。 我惊愕地看着皇上那严肃的面容,凌厉的目光,不由向他坚定地点点头,快速拿过来小心地揣在怀中。身子似比刚才沉重了千倍。 “去吧!保护好朕的皇孙!”皇上沉声道。 我神色庄重再次坚定地向皇上点点头,是心潮澎湃,抬脚向外走去。 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想了想还是回转身走到皇上面前费力地跪下,道:“皇上,臣妾斗胆,请不要再服用长寿丹,长此服用下去对您的身体有害无一利。” 皇上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他盯着我,良久才道:“你即知,何不早言。”平静的声音中透着严厉。 我汗立刻出来了,脑中快速地冒出一个词“欺君”,忙稳稳心神,还是说真话吧,和聪明人讲话最好不要耍小聪明,那样死的会更快更惨。 “回皇上的话,臣妾初次见皇上服用时不敢言明,实乃刚刚和亲而来惧怕皇上的威严,也是臣妾胆小为保命所致,还望皇上恕罪。”虽然说不说是我的事,皇上信不信这可关系到我脑袋在不在脖子上的大问题,一年前我要说,人轻言微有谁会信?恐怕就连司马珏都不信,更何况皇上,没准还会被他安个居心不良,想阻挠他长寿的罪名呢! 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我身子利索时对跪着都没长性,如今拖着七个多月的身孕,跪着更觉痛苦无比,没多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觉得像有几个时辰之久,身子沉重的我都想躺下。 “朕恕你无罪,起来!” “谢皇上!”我费力的从地上坚难地爬了起来。 刚爬起来,就听良安公公声音又传来,“皇上,时辰到了,张真人说不宜再拖延了。” “让他进来吧。”皇上道。 “皇上?”我忍不住回头,惊讶地低声叫道,明知是毒药为何还要吃,难不成吃傻了! “下去好生休养着吧。”皇上向我郑重地点一下头。我只好从后门退了出来,和等在哪儿的许氏一起向宫外走。 边走心中边为怀中所揣之物忐忑,耳中传来一阵乐声。 许氏告诉我说今日是“盂兰盆”节,宫中在康王的主持下请了僧人在做活动。 那乐声远远地就能听到,貌似很热闹。只是天空不作美,阴的很沉,一点月光也没有,像要下雨,。 许氏领着我无暇听乐声,小心谨慎地向宫外走,为了避人耳目,把送我来的小轿隐在甬道的偏僻之所,没走多久我就气喘吁吁了,便让许氏停下来歇歇。 许氏虽心里着急,见我身子实在是行动不便,便把我领到一处假山后面扶我坐下来,叮嘱我在此坐着别动,她去让人把小轿抬到附近。 我应允,坐下轻轻捶着自己乏酸的腿。 有些话并不是你不想听,就能躲的过,就如我现在一心只想快点回到我住的那个隐蔽的院中,舒服地躺下让采苓给我捶捶腿,再吃上点东西。 可偏偏事与愿违,就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拽”着你般,非让你听一些不该听的话,是躲都躲不过。虽然我喜欢听八卦,可并代表着什么时候都想听,就如现在真不想听。 “……娘娘,臣有罪?” “……有罪?你曾承诺了我……” 假山的后面突然传来一男一女低低的对话之声,虽声音低,可躲在这一面我听的是一清二楚。 一听之下,我心跳快的差点飞出胸腔,立刻就辨出了这说话的两人是谁。 额地神啊!竟然是沁妃娘娘和大将军唐棣,唐棣竟然从边境回来了! 我极力屏息,平复着自己慌乱的心跳,是动也不敢动了,祈祷着两人千万不要转到我这边来。 “……娘娘恕罪,臣,始料未及,是康王殿下……” “……此时再解释有何用?本宫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的难过和悔恨?”说到这儿,就听沁妃娘娘停顿了片刻,过了会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长长叹道,“没错,他确实如先前你所猜测那样,姓唐,可叹他英年早逝。当初,如有你的帮助他本该命不绝,如今我的珏儿正需要你的支持,而你却在他最需要之时做出釜底抽薪之事,难道就因他与你无关?你……你这是真的要置本宫于死地吗?如若这样你能帮珏儿,能为你夫人之死而心安,本宫不惜以命相换……”接着传来沁妃娘娘低低的抽泣之声。 第103章 喉舌之任泰山重 就听唐棣的声音立刻传来,“……娘娘,臣该死,有负娘娘之心,请娘娘莫要担心,臣定不会为难越王,就算灵依被封为太子妃,我唐棣食君之禄,必忠君之事,绝不会做出忤逆皇上和娘娘所托之事!” “……但愿将军所言不再是无信之词,也不枉玉瑶在接亲路上和将军做出有失妇德之事,更不负以身相托之情份!” “臣,此生铭记……” …… 我地个娘亲啊!劲爆绯闻啊!我听的是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出,紧张地身体发僵动也不敢动,身上的衣服都湿了,用湿漉漉的手心轻轻抹一下额头上的汗,感觉腹中的宝宝都在不安分地动着,我忙轻轻来回抚摸着肚子以示安慰。 假山后面的竹林中终于没有了说话声,只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良久,才没了声音。 我依然惊愣着缓不过神来,直到一个人轻轻拉拉我。 回头,许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旁了,她向我做个噤声的动作,我点点头。她坚难地把我连拉带抱地扶起来,我们俩蹑手蹑脚向宫外走去。 …… 天下起了雨,先是噼里啪啦击打在屋顶和廊下的芭蕉叶上,很快便传来了刷刷之声,我的心也随着雨声渐大,被搅得心烦意乱。 靠在软榻上,好半天才平抚下慌乱的心绪,看看许氏,她面上平和,就跟什么都发生似的,真不愧是块“老姜”,我猜她必定也听到了。 喝口采苓递过来的茶,缓缓心神,又清了清嗓子,才小声道:“许姑姑,今晚之事……” “主子,今晚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老奴侍候着主子一直待在屋内。” 有一句话叫“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听起来不是什么褒语,可非常有道理。许氏不愧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平时做的就是揣摩主子的心思。我这个小雏蛋,一张口人家就知道要说什么话,真是多虑了。我微哂无言,只是赞同地向她点点头。 都三更天了,我还在床上不停地“烙饼”,虽然现在翻身不易,幸亏有采苓帮着,我身子重,又是夏日天气热,采苓一直为我打扇到我睡着。 只是今日实在是睡不着,一会想着皇上交给的东西,一会想着沁妃娘娘和唐棣的对话,后者这绯闻实在是劲爆的能掀了整个皇宫。 皇上的妃子和大臣竟然有一腿,听那话两人从年轻时就开始好了,还有了孩子,想必死去的那位三皇子就是二人的孩子了。 唐棣果然被康王所收买,他对沁妃娘娘承诺不会帮康王,在女儿和情人之间,他究竟会选择哪一边呢?这可真是个让人头痛的事儿! 我思忖着,如果不是发生康王要娶唐灵依这事儿,沁妃娘娘断断不会冒着如此大的危险私会唐棣,还把两人多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情事拿出来威胁唐棣。 我想着那位温柔端庄的沁妃娘娘,眼前浮现出司马珏的身影,他必定知道自己的母妃和唐棣的关系,否则也不会对沁妃娘娘的态度那么恶劣。又想起唐灵依到庵中跟我说的话,看来她八成也是知道的。 司马珏难道真的是在利用唐灵依?想想同为女人的唐灵依,我竟然生出些许同情之心。 善良人啊,忒爱心软咧! 司马珏也不知他此时在做什么?他知道我没有死吗?知道他有孩子了吗?真想知道他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我摸摸比一般孕妇大很多的肚子,都是他害的我这样,‘种完地’就没了人影,害得姑奶奶顶着风雨一个人收成,他这个做爹的太不称职了,欠抽的,真是想他! 我看着直打瞌睡的采苓,又想起了许氏,过不了几年,这丫头就会修炼成又一个许氏了。 皇宫中甚是适合把人修炼成人精! 我跟采苓说困了,让她去休息。待她出去后,才把怀中皇上交的东西拿出来,借着微弱的烛光一看,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心跳又加速了,感觉肚子中的宝宝都一阵不安分的乱动。 我想找个地方把这东西藏好,东摸西找了半天,觉得哪儿都不安全,事关太过于重大,最后还是决定放在身上最保险。 摸着藏在内衣中的这东西,说不上来是惊还是喜,最多的是愁。这,如何送出去?失眠啊! 兴元三十年,八月末。皇上为了龙体早日康复,到清苑行宫休养去了。 许氏犯着愁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山清水秀之所更利于皇上的病情好转。 我犯愁的是如何出的宫去,最初为了自身和腹中孩子的安危,不得不出此下策进宫,真没想到如今要出宫却如此犯难。出宫各门口全是康王的人把守。 我身上有着我必须送出宫的东西,这关系到北晋江山何去何从,责任着实重大! 许氏是在为我愁,算算日子我眼看就要生产了,这没有接生婆,如果皇上在,她可以去请旨,让皇上悄悄派两个接生婆过来,应该不成问题。我在此秘密待产,只有皇上知道,如今他去了清苑,许氏也不敢冒然去求其她的主子。 琢磨来琢磨去,许氏决定冒险去求一个主子,求她给我找接生婆。 可是,她却出不了院子了,门口除了那两名太监外,又增加了两名侍卫。虽许氏还能出去拿吃食和生活用度,但有侍卫相随,并不如以前自由,查得甚严,许氏和采苓把身上值钱的首饰给了那两名侍卫,他们才没进来查看此处住的何人。 我更是着急了,这出不了宫,如何完成皇上交付的任务。 许氏告诉我,宫中各处除了太监都换上了侍卫把守,感觉宫中到处都透着紧张压抑的气氛,宫人们言行谨慎,见了面也不敢多交谈,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儿。 她着急,是因为用她话说我腹中孩子已经“向下”走,就要生了。 最后,许氏咬咬牙告诉我,实在不行就她给我接生。 我问她可有给她人接生过的经验,她说她只在一旁看过。 我直叹气,我前世从电视上也看过,看与做真的两码事儿啊!哭死! 过了两日,宫中的气氛感觉更加紧张,因为连许氏也不得出门了,吃食每日有两名太监送到门口,量少了许多,吃的也不如之前。 我们三人总不够吃,而我又怀着孩子,许氏和采苓只吃半饱,把好一点的精细的食物留给我,我还是吃不饱。 兴元三十年,九月初九。 我告诉许氏和采苓,我等不了,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出宫去,否则在宫中只能等死。 两人一听更愁了,这出院子都难,更何况出宫。 …… 二更天,我们三人看着跳动的烛光,是大眼瞪小眼地发愁。 我斜靠在床上,摸着自己看上去有点恐怖的大肚子,真烦愁,不生都不行。 “主子,老奴觉得主子怀的是似‘双生子’,不然身子怎会这么沉重呢?”一旁许氏的话吓我一跳。 “许姑姑说的极是,奴婢也有此感觉。”采苓应道。 “双生子?”天啊,真说不准,要不肚子怎么这么大呢,她们这么一说,我想着肚子中的动静,确实有点异常。 看着我的大肚子直咧嘴,眼泪都要下来了,两个孩子,没有接生婆怎么生下来啊! 万一生不下来,也不能剖腹,我岂不是又要到阎君哪儿去了。愁煞人啊! “主子放心,明日老奴就是拼了命也要出去为主子找稳婆。”许氏看出了我的担忧。 “公主放心,奴婢定会陪着许姑姑冲出去一道去找稳婆。”采苓小姑娘大义凛然地道。 我咧咧嘴直想哭,你们都走了,万一有个不测,我岂不是死的更快! 我还没说话,就听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我们三人吃惊地互想望望,住在这儿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人来过,这三更半夜的谁会来呢? 许氏让采苓在屋中陪我,她去看看,采苓顺手就抄起把扇子护在我身侧,“公主莫担心,有奴婢……”说到这儿,她看着手中的扇子,可能觉得不甚给力,忙头扭来扭去四处转着找衬手的家伙,最后,她冲过去拿起一把鸡毛惮子在手,一副威风凛凛地样子护在我身侧,是紧抿樱唇,喘着粗气,眼睛瞪的溜圆。 我看看那鸡毛惮子,再看看采苓的小身板,真想哭! 不大一会儿,许氏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人,走在前面的一人,浑身上下包裹在一件黑色的披风中,整个脸隐在大大的昭君帽中。后面是一位看上去和许氏年龄差不多的老宫人。 我费力地挺直身子看着来人,穿披风的人摘掉了照君帽,我一看大惊,挣扎着起身要施礼。 来人上前忙扶住我,轻声道:“孩子啊,这么重的身子,莫动。” 来人正是太后娘娘。 太后让许氏、采苓和跟她来的老宫人到外面守着。采苓把鸡毛惮子悄悄向墙角一扔,抹了抹额头。 太后看看我的肚子,皱了皱眉头,“看你的情形没几日就要生了。哀家本有一事想托,怕是不能了。” 我这人吧,无论何时都爱逞强,爱为朋友做些类似赴汤蹈火呀,两胁插刀的事儿,尤其是太后这样的长辈要托付事情,况且我对她一直印象不错,想也没想立刻痛快地道:“太后请明示,臣妾定当全力以赴在所不辞。”也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真是放着骆驼不吹牛啊! 太后苦笑笑,看着我的肚子无奈道:“孩子啊,你的心哀家明白,恐怕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看一眼自己的肚子,立码蔫了,泄气了。 太后长吁口气,轻叹一声道:“出宫去吧,把我的皇孙孙生下来,宫中不太平,要变天了!” 第104章 金蝉脱壳凤于飞 我惊愕地睁大双眼,果然宫中有了不测,应了自己的猜测,好事儿自己向来猜不准,这坏事总是他爷爷的一猜一个准。 “太后,臣妾要有翅膀就好了?”说完我一咧嘴,就算有翅膀也飞不起来了,真真想哭。 要想出宫,看来只能让太后给想办法了。 太后又轻轻叹了口气,沉黟了片刻,目光闪亮地看着我,语气坚定起来,道:“哀家信你定能成事。” 我成事?我真想,可这…… 我这儿还没缓过神来,太后又告诉了我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就是皇上在清苑行宫驾崩,这消息被康王和王霖等人封锁了。 现在整个帝都都被康王所控制,王霖也恢复了丞相之职。 太后还说,皇上立的太子并非康王,此时消息被封锁,最可怕的事情恐怕要发生了。 而此时的司马珏,据太后所讲已经得到消息在悄悄向帝都赶回来,王霖为了扶持康王登上皇位,在路上已经派了几拨人截杀他。 太后让我务必把皇上的旨意给他,奉旨回帝都阻止康王登基,方可名言顺诛杀叛贼,只是宫中被康王和王霖的人控制,任何人都不可信,太后想到了我。 我灵台瞬间清明,原来我所有的言行都没逃过帝都两位最**oss的眼睛。难怪一切都这样的顺利,没有人找我麻烦,原来如此! 其实,就算太后不告诉我谁将主撑天下,我早已知晓,身上揣着皇上给的关乎这北晋江山谁来坐的秘诏啊!只是我如何递出去给司马珏呢?按皇上所说要亲手交到他的手上方可稳妥,可我如何做到稳妥呀,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呀! 太后听了我的叙说后,沉默了许久,皱着眉看着我,无奈叹道:“孩子,当务之急只有信你了,那就辛苦你了!再带上这个,一定要出宫去。”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用黄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我,“关键之时如再有人不信你手中的秘诏,拿出此物,也必然相信你所言。” 我郑重地向太后点点头,霎时觉得自己瞬间高大起来! …… 这日,三更天时,外面突然传来喊声,“走水了!……”这喊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尤为突兀,我们三人都惊醒了,许氏和让采苓扶着我坐起来。 我穿戴好靠在床上等着,不一会就听门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伴着慌乱的喊声,“走水了,快去,快去…… 我被采苓和许氏忙扶着到了院中的梧桐树下,竖耳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和喊声。 看护我院子门口的太监和护卫,也被人呵斥着去救火,两名侍卫争辩了几句,听动静也跟着去了。 我们三人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不消片刻就传来敲门声,许氏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小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低低的回声:“必来之人!”许氏一听忙打开了门。 来人是前日跟太后来的老宫人,她一进来就急急地对我道:“主子,请跟老奴快走。”说着搀起我就走。 “公主……”我刚走两步,身后传来采苓着急的声音。 我回头看她和许氏一眼,愣了一愣,她们两人不跟我走? “主子一人走最为稳妥。”老宫人看出我的意思道。 许氏忙道:“主子,快走,不然来不急了。”我点点头,看一眼采苓,“好生等着你家公主来接你。” 采苓双眼含泪,眼巴巴地看着笨拙地我,用力地点点头,“公主一人,千万小心!”她抽泣道 …… 车轱辘,轱轱地辗过青石板,我半倚半靠在水车的夹层中,浑身上下不得劲,一动也不能动,呼吸不畅,最难受的是身体本就笨重,还不能伸直,只能蜷缩着,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不舒服,不停地来回动着。 忽然,外面传来说话声,让我本就紧张的神经更加绷紧,精神一振,忙屏息竖耳。 “停下,这么晚了还出宫,拿下!” “将军饶命啊,奴才是淑妃娘娘宫中的奴才,要到城外西山汲取山泉水,以便明日辰时给淑妃娘娘沏茶,每日都如此,还请将军明查。” “哼,今日为何如此迟了?分明是欲行不轨!给我查一查。” “将军容禀!实属是宫中‘走水’了,水没送到后宫就被截下救火用了。” “死奴才,竟然胡说宫中‘走水’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在车中感到车子猛地一动,抱着肚子更是大气不敢出。 “将军,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如不信,请将军派人去宫中东后宫查看,火势还没下去。再不信可去淑妃娘娘哪儿去查,为不误了明日给淑妃娘娘晨起后饮茶,还请将军行方便!” “淑妃娘娘……” “将军,宫中‘走水’,禧公公要求将军速速派人去帮忙。这时我听到外面传来急急的跑步声,打断了说话声。 “……你们那一队,过来速速到后宫去……” “你们两个奴才还愣着做什么?耽误了给淑妃娘娘泡茶,要了你的脑袋……” “谢将军,奴才这就走,这就走……” 终于,车骨轱辘之声在踏踏的脚步声中又响了起来。 我长舒口气,松一下紧张的神经,却感到越来越闷,头晕沉沉的,呼吸更不畅,我极力地强迫自己要挺住,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见到司马珏,为了北晋的江山,为了太后和皇上交付的嘱托,费馨!你要坚持!再坚持!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轻微的木板声,水车夹层木板抽掉了,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一改沉闷的呼吸,我的精神为之一振,从昏昏沉沉中睁开了眼睛。 “主子,醒醒,醒醒啊!”两张焦急的脸凑在木桶边上急急地道。 “活着呢!”我有气无力地答道。 此时,五更天已过,天已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听两名送水人说话声,应该是太监。 看我躺着动弹不得,也顾不上敬不敬了,两人用力把我搀扶起来,又坚难地把我扶下车,我“窝”在这狭小的空间时间太长,一下得地上,立刻腿脚发软站立不住,麻木地向地下瘫去。 “主子当心!”两名太监急忙用力把我扶住,搀着我慢慢向前小步走。 终于,我的腿脚有力了,我活动一下手脚,抬头看看天空中那明亮的启明星,长长地呼吸了几口空气,终于出来了! 环顾一下四周,也不知道这是到了哪儿,两名送水的太监见我行动无碍了,向我施礼道:“主子,奴才不便再送,奴才二人也要回去交差了。主子顺着这条街向前走,转过那个街角处,有马车等在哪儿,自有人接应主子到该去的地方。” 我点点头,跟二人道别,向街角处行去。 我是心急腿上无力,抱着肚子想快步走都不能。 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时辰,终于腆着肚子转过了街角,扶着墙站定喘着气向前望去,借着天边泛起青白色,见不远处影影绰绰似停着一辆马车, 我立码精神一振,抖擞精神向马车走去,虽然身子笨重,但不代表我精神就也萎靡,想想肩上的千斤重担,我就热血沸腾,感觉自己甚是伟大! 要不是身子重,只能双手抱着肚子小步挪,我估计我能拿出百米冲刺的本事。 总算挪到了车前了,周围没见到人,掀开车帘也空无一人,正纳闷呢,就听一旁有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来者何人?”我扫一眼周围,还是见不到人影,我抱着肚子,费力地喘息道:“你们……要等之人?” 就听对方道:“又土。” 我一听精神立码又一振,忙答道:“匕日。”心中暗自嘀咕,这太后娘娘真是新潮,连我前世生活的社会抗战时期地下工作者的联络暗号都懂,只是这暗号怎么听都没气势,真是没文……不对,停,这两个字怎么合起来像两个让人心惊的词啊? 太后威武啊! 这些想法只是在我脑中瞬间闪过,眼前一花,一个人到了身近前,我睁大眼睛仔细盯着来人,惊讶地叫道:“珞珞?” “是我,柔姐姐别来无恙!”公孙珞笑嘻嘻地脆声道。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正是公孙珞,紧接着街旁的高墙上跳下一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他一下来忙向我施礼,道:“见过主子,先上车吧,城门此时已开,趁人少之时出城。”说着坐到了车前。 “库哲,你可要把车驾稳点,别颠着我柔姐姐了。”公孙珞叮嘱完驾车的男子,对我道,“柔姐姐,上车。”他说着,非常不见外地把我向车上扶去。我在他的帮助下上了两次也没上去,公孙珞只好更是不见外地抱我上车,我的身子顶他两个了,他又抱了两次还是没抱上车,我讪讪地道:“抱歉,我太胖了。” 少年抹一下额头,叫道:“库者过来。”最后公孙珞和那位叫库哲年轻人,两人合力把我架到了车上。 我坐在车上,长长地吁一口气,平息一下怦怦跳不停的心绪,打量一番公孙珞,半年不见少年长高了不少。 “柔姐姐,我看你是不是怀了双生子啊?是不是要生产了?怎么是你被送出宫啊?这身子真是让人愁。”还没容我开口问公孙珞,他一坐下就一连串的向我发问。 “珞珞,你是不是嫌姐姐累赘了。”我抱着肚子闷闷地道。 第105章 鼎鱼幕燕兵在颈 公孙珞一摆手,“没有了,柔姐姐请把手拿过来。”说着一把拽过我的手腕搭在脉搏上,片刻后睁大眼睛,“柔姐姐,你真是怀的双生子啊!真是难得。你好生的厉害!” “双生子!”我看着自己的大肚子,直咧嘴,两个孩子!我怀了双胞胎,只和司马珏发生了‘一-夜情’就怀了两个,真是赚啊!司马珏才叫厉害吧! “我告诉你吧,我真是心疼姐姐,一个人真是辛苦,怎么就不见姐姐的夫君呢?就你这样的身子如何经得过奔波,应随时准备生产才是。”说完又似想起了什么,“对了,楼扬那厮哪儿去了。关键时刻他为什么不帮着点,哦,对了,他那个野蛮样子如何进得了宫……。” 公孙珞噼里啪啦地自顾自地说着,“柔姐姐,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吗?就你这个样子,我担心路上你会生了,这可怎么办啊!真愁!”少年看着我,眨眨眼蹙起了眉头,“柔姐姐,你为何不语,啊?不会是要生了吧?” 我抹抹额头,干咳两声,“珞珞,一直是你在说呀,柔姐姐说不上话啊,现在能暂停一吗?” “哦,柔姐姐请讲。” 打量一眼明眸皓齿的少年,认真地道:“珞珞,想必在‘城白峋’我们的相遇,也是有人安排你这样做了?”我面色严峻地盯着他。 他蹙眉抓抓头,喃喃道:“我们是偶遇没有人安排。”说到这儿,又眼神兴奋道,“结识柔姐姐珞珞三生有幸,我们一路相伴的不是很好吗?” “有幸有幸?”我说着故意板起了脸,“每日街上遇难之人不在少数,为何我这么有幸呢?”我自知绝对不是太后。 公孙珞有点胆怯地偷描我一眼,转瞬嘻笑道:“是梦中神仙对我所言,柔姐姐有难让我相助。” 我无奈地笑笑,自己糊弄别人的话,这小屁孩竟然用来糊弄我,看来他是不想说,“那你和太后……?”我盯着他的面孔,没往下说。 公孙珞眨眨眼睛,不以为然地脆声道:“柔姐姐不知道吗?太后是我姑祖母,这又不奇怪。” “你一路上帮助我也是太后安排?”我怀疑道。 “真真纯属偶遇!”少年朗声道,“我见柔姐貌美心善,才决定助你。” 我扭头不屑地笑笑,他不想说真话,多说无意。 原以为公孙珞就是个富家少爷,现在看来他的身份并不似这般简单。还没弄明白这孩子的确切来历,就突然冒出是皇亲了,真让人有点吃不消。 公孙珞对自己的身份到是并未对我隐瞒,估计是因为太后让他护送我,他才不肯说出真话。他告诉我,他是叶澜王的世子,太后是叶澜郡主嫁给先帝。 我知道北晋周边偏远之地,有许多依附的小国或部落,为了本国和部落的利益和安稳,这种联姻是最好的方法。 马车突然停下来,“主子,城门查的很严。”库哲在车外沉声道。 我和公孙珞忙掀开车帘一道缝向外看,只见城门哪儿许多侍卫站立在两旁,对来往的行人,无论达官贵人还是男女老幼,坐车的下车,坐轿的下轿,都要进行搜身检查,就连女子都有两名婆子给搜身。 搜身?这可不行,太后和皇上给的东西定会被搜出,就算我揣在胸部,就算我怀孕了胸部超丰满,可也会被人看出来,定会被搜出来。一旦被搜出,不止是我死,还关系到北晋江山谁来坐。 公孙珞让我别怕,一切让他来应付,少年脸上没有了嘻笑,还带着稚气面容严肃起来。 我刚要放下帘子,一位身穿大红衣衫,骑着高头大马的人闯进入我的视线中,我生怕被他看到,猛地放下帘子,忙道:“珞珞,我不能出去,一旦下车就走不了。” 公孙珞回头看着我,神情也紧张起来,但还是安慰我别怕,他会护着我。此时总停在这儿也不是办法,会被怀疑,只让硬着头皮向前走了。 车子到了城门口,我们被拦下来,后面传来让我们下来检查的声音。 就听库哲说道:“这位将军,车上是我家少爷和小姐,要回夫家,我们小姐有孕在身,身子重,能否行个方便。” “任何人都要检查,少罗嗦,快下车。” 外面的人厉声嚷着,我心中不由一紧,担忧地想,难道有人知道我在宫中?知道我身上有重要东西? 公孙珞一掀车帘下去了,说道:“见过这位将军,小民的姐姐前几日回娘家,眼看就要生产了,家慈怕产于娘家不便,故今日派小人把家姐送回夫家,还望将军看在家姐身子重马上要生产的份上,别让她下车了,让我赶紧出城吧,不然家姐就会产在路上,太过危险。” “少废话,就算是妃子郡主都要下车检查。” “将军请行方便……” “少废话……” “何事争吵? 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争吵,这声音有点熟悉,一时半会我还想不起来,心里暗自打战,千万别让我下去,就听外面传来声音:“属下见过李将军,属下奉命在此查过往之人。” 就听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郑都尉,这是何时的命令,本将军怎不知晓?” 李将军?我脑中闪过一人的身影,心中暗道:这下完了,他是康王的人必会把我交出去。 “今日寅时” “可知何事? “这……?” “郑都尉连本将军也隐瞒?康王殿下可是派本将军来负责帝都的安全。” “属下不敢,禀李将军,宫中传来消息说丢失了贵重物品,要严查出城人员。” “噢!那你们可要仔细着点。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在车中就听公孙珞又说了一遍我要生产之事。 “把帘子打起。” “将军,家姐身子弱……” 还没容公孙珞说完,车帘带着风声猛地被人用马鞭掀开,马上之人和我四目相对,我冷冷地看着李承诺那双迷人的桃花眼。 看到我,他速闪过惊色,很快就恢复了淡然,微皱一下眉。我眼神过于“火辣”地注视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的人话,我估计李承诺已经被我剁成肉块了! 不掀开帘子看你会死啊,如果你敢把我出卖了,姑奶奶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垫背。 李承诺嘴角动动,欲言又止,就这样挑着车帘。 “将车,家姐……” “承诺,你何时回来的?”一个声音又传来,我听的真切,正是狐狸厮的声音。我眼睛瞪的更是大,死死盯着李承诺。 帘子啪嗒落下,“放她们走,人家都要生产了,晦气,不要污了此处。李承诺淡然地对那都尉道。 “承诺,怎么了?这车中是不是有美娇娘啊,让你这个李将军看得……” 公孙珞上了车忙把车窗掩好。 出城后,我们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库哲驾着马车,一口气跑出去二十多里地,还没容我们把心神稳下来,隐约中就听后面传来马蹄声。 “主子,刚才那位李将军追来了。”库哲在外面道。 难道李承诺后悔放了我?我吩咐库哲快跑,车子的颠簸剧烈起来,没一会儿,我肚子被颠得很是难受,我双手抱住肚子,强忍着。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不适,不停地动弹。 公孙珞看我的脸色难看,上前扶住我,冲外喊道:“库哲,死奴才稳着点!” 刚喊完,就听一声马儿的嘶鸣,车子猛地一震停住了,我一个坐不稳歪倒在车中,这下稳了。 “库哲,你这个死奴才……” “越王妃,请下车,属下有话讲。”车外传来李承诺的声音。 我被公孙珞搀扶下车,我抱着肚子来回地小步走着,瞟一眼李承诺,“李将军,这是后悔刚才没把我交给康王吧?” 李承诺近前两步向我一揖手,“越王妃误会了,属于如有此意何必又追来!”他沉吟了片刻又道,”不知王妃可知越王爷近况?” “你问错人了,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我要提醒你,我现在是玉真真人,将军可不要叫错了。”他想套我的话。 李承诺浅浅地笑了笑,轻声道:“那王妃腹中孩子难道也和越王无瓜葛?” 我猛然转头怒视他,冷哼一声道:“李将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家里人没教你吗?我看你是三个鼻孔多出那股臭气!” 就见李承诺的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了,和我一揖手,嗫嚅道:“属下,属下无理了,请王妃见谅。” 见谅你个头,姑奶奶着急着呢,没功夫和你在这儿磨洋工,我冷哼一声转身向马车挪去。 “王妃留步。”李承诺一个跨步就到了我前面,我怒视着他,“你想让我到你家坐客? 李承诺面上极不自在道:“属下是请王妃不要如此劳累地奔波,特在前面的驿站给王妃找了一僻静之所休养待产,王爷不久就要到达帝都,事毕再去接王妃。” 我目不斜视地盯着李承诺,李承诺对上我的眼神,片刻慌乱地低下头,我抱着肚子慢慢围着他踱着步子,“李将军想的甚是周到……”我说到这儿,突然出手一把抽出他的佩剑横在自己颈上,怒道:“李承诺,你想拿我要挟越王爷是吗?” 我说着冷笑声声,“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我怀着皇家的子嗣,我死了无论皇上还是越王爷哪个都不会放过你,还有你们全家,不,是全族,不,是九族人的性命,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第106章 百舍重茧箭在弦 “王妃快快放下!”李承诺大惊急的一个箭步就到了我的面前,就要夺我手中的剑,我忙厉喝一声,“站住,再向前一寸,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王,王妃,莫要自刎,属下,属下不近前,不近前。”李承诺大睁着一双桃花眼,吓的摇着双手向后退去。 我心中暗自得意,什么屁中坚将军,还不是被我吓的一愣一愣,你才自刎呢,把你逼自刎了姑奶奶也不会死。 公孙珞和库哲忙跑上前,库哲手拿弯刀护在我一侧,公孙珞扶住我,两人的架势就像是协助我自杀来了。 我高声对公孙珞道,“珞珞,记住这人,是他逼死了我,他逼死了皇家一尸三命,你要为我作证跟你北晋朝中做大官的亲戚说,让他上折子给我伸冤。记住这人叫李承诺,记住了吗?”不能把太后拉扯出来。 “柔姐姐放心吧,我记住了。”公孙珞扶着我脆声答道。 就见李承诺喉咙动一下,又急又惊地道:“王妃息怒,快快把剑放下,属下绝无此意,天地可鉴是为王妃着想啊!” 我冷哼一声,“为我着想,是为康王吧,为他有要挟越王爷的筹码了,是不是!‘三柳镇’我遇刺就是你守备大营的人干的,你还有什么话可讲,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痛快的,不想被灭九族,闪到一旁放我走。” “王妃息怒,当心身子,我放你走,放你走。”我见李承诺急得脸都红了,汗也出来了。 我窃喜,原来这位大帅哥竟然这样不禁吓,戏演的差不多了,也该见好就收了。 “属下这就放你走,只是希望王妃不要劳累奔波,王爷知晓了会担心,还是到前面的驿站,一处叫‘王记医馆’的地方休养待产吧,属下安排妥当了,定不会有人前去打扰。”李承诺一副言真意切的样子急道,说着近前一步,一揖到底,“请王妃相信属下绝无歹意,速速赶去,迟了免得有不测!” 我嘲讽道:“我全当你说的假话是真的。”说着把剑从脖子上拿下,他***好胳膊酸。 “王妃,定要相信属下所言。”李承诺说着又近前一小步,我忙急道,“再近前我再自杀,退后!”我说着又要把剑举起来。 李承诺赶紧向后退了一步,道:“属不下不近前,不前近,只是想提醒王妃一事,从庵中出走多日,回到庵中见到又一个‘自己’,不会不明白吧!该信属下所言了吧!” 我心中一惊,难道庵中那个假扮我的尼姑是他安排的?我冷眼看着他,不像是在说慌。 “柔姐姐,莫要相信这厮的话,他就是想稳住你,到时好拿你威胁越王爷。”公孙珞在一旁嚷道。 “还是珞珞聪明,我也觉得是,我们走。”怀中揣着北晋的江山,此时只能相信自己。我把剑扔下上了马车。 身后传来李承诺着急的喊声,“王妃,请信属下所言,小世子受不了长时间奔波……” 我也知道我不宜这么颠簸地乱跑,真不是我想要的,我摸着肚子都想哭,别的孕妇这个时候都有老公陪着,外加母亲婆婆地护着,怎么什么事儿到我这儿就变了调呢? 有哪个女人谁像我腹中怀着皇家的后代,怀揣着皇家的江山,四处找这接手江山的人,这真不是我应该干的。 想着想着,我的眼泪真的流了下来,紧接着抽泣,很快由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啊,柔姐姐,你是不是要生产了!”耳边传来公孙珞变了音的大叫声,“库哲,怎么办啊,我不会接生,柔姐姐你要忍会儿再生,我们去找地方。呜呜!”公孙珞说完也大哭了起来。 我停止哭声,纳闷地问道:“你哭什么,又不是你生孩子。” 公孙珞忙抹一把泪道,颤着音道:“柔姐姐……我,我害怕你现在生,我,我没见过生孩子的,不知道怎么办,又害怕你生不下来。” 我忙擦擦泪,伸出胳膊,“你给我再把把脉看是不是现在要生了。” 公孙珞也抹一下眼泪,点点头,他绷着小脸把了一会脉,没说话,却哇地一声又哭开了,“要生了,你真的要生了。” 我忙嚷道:“别哭了,我儿子在踢我,听不了你的哭声。” 公孙珞立刻止住了哭声,我担心地问道:“不会就是现在生吧,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不是先肚子痛吗?” “不是现在,应该就是这几日。”公孙珞苦着脸道。 看来真要先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了,我想起了李承诺说的话,忙冲库哲喊道,“库哲,看看马车后面可有尘土扬起?先隐蔽起来。” 我们躲在树林中紧盯着来时的路,大概有一柱香的时间没见有人过来,对公孙珞和库哲道:“我们绕路向薄骨律军镇方向走。” 公孙珞立刻会意,库哲忙道:“主子坐好了。掉转马车,向另一条路走去。 没走多大功夫,车子再次突然停了下来,库哲在外面低声道,“主子有人拦路。” 我忙掀开车窗一道缝向外看,只见狐狸厮风骚地摇着扇子,笑容满面地坐在马上拦住了去路。 “这位爷,何事拦路啊,我们家主子有急事,还劳烦您让让路,让我们过去。”库哲一副谦卑的样子道。 狐狸厮笑而不答。 “珞珞,你可认识这位信王爷?”我问一旁也向外看的公孙珞。。 公孙珞摇摇头,“我这几位皇兄,都不曾见过,儿时只见过的几位已经不在了。” 他想做什么?又让我讨骂来了?他想被骂我都没心情骂他,“珞珞你下去。”我道。 公孙珞下了车,一拱手道:“这位爷,是生活拮据了,还是想不开了,我这儿到是有几两银子,拿去,放我过去吧?” 狐狸厮笑着看着公孙珞手中银子,用马鞭一挑那银子,挑飞出去,“你想如何……” “不累吗?你也不下车活动一下,让本王的侄子也舒服点吗?”狐狸厮打断公孙珞的话,冲车里的我道。 擦,装会蒜他都不让,确实,腹中的胎儿都要颠出来了,我早就想下车活动一下了。让珞珞扶我下车,几人到一旁的树林中。 “助纣为虐,皇上不会轻饶你。”我冷着脸到道。 狐狸厮轻笑一下,轻摇着折扇道:“助纣为虐?你哪只眼看到了?”他打量一眼我的肚子,嘲笑道:“想带着我的皇侄儿跟别人私奔吗?” 我咬咬牙忍着怒火,努力把笑容堆到脸上,故作轻松道,“是又如何?而且是带着两个孩子私奔,大赚!你愿意不?” 他笑容僵在脸上,扫了一眼我的腹部,唇角动动,转瞬却笑了,样子甚是轻佻,道:“私奔吗?好啊,这主意不错,不过我到是更愿意陪你去看两只老虎打架,如何?” “当心你被老虎咬死!” “老虎怎么会咬我呢?无论哪一只胜了,我都会把周围的狼猎杀了喂给它吃,你说它还会咬我吗?”狐狸厮一脸的无赖。 “那你赶紧去抓狼吧,姑奶奶急着生孩子去。”我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 狐狸厮虚虚握拳抵在唇旁干咳两声道:“天色不早了,离此二十里有个教军镇,镇上可以找到稳婆。” 我睨他一眼,“你是不是派人埋伏在哪儿了,等着把我和我的孩子抓走献给康王啊!” 狐狸厮诚实地点点头,“确实如此!要不你跟我回府去?”说完笑的很是得意。 我:“你是不是皮又痒了,欠骂?姑奶奶现在没时间骂你,先给你攒着,闪开!不要挡着我去生孩子……” 狐狸厮扯扯嘴角,无奈地道:“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摇摇头,打马走了。 一直旁观的公孙珞看着远去的狐狸厮,脆声道:“信王爷真是‘城墙的脸’。”他说着眨着好看的大眼睛看看我,嘻笑道,“柔姐姐是专挠‘城墙脸’的人。” 这话我爱听……等等,怎么听着不像是夸我呢? …… “柔姐姐,我们去哪儿?我看你就这两日就要生了,还是先生产吧!”公孙珞又愁道。 “去‘教军镇’!”我道。 “你信信王爷?” 我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关键时候只能相信自己,可眼看天色不早,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想想狐狸厮的种种事情,我还是决定去“教军镇”而不去李承诺说的那个驿站。 要生孩子,如何找到司马珏?我抱着肚子愁道:“珞珞,现在我……还真不能去生呢?” “可是柔姐姐你等不了了!” 我叹道:“我知道,不是我不想生,是情况不允许我现在生啊!否则太后也不会让我冒险出来,还让你拼死护我啊!”我声音都颤了,司马珏这厮千万在向清苑赶!但愿狐狸厮暗示的是真的。 我决定休息一晚,然后躲在去清苑行宫的一个小镇上。 “柔姐姐,我知事关重大,可是,你能忍得住不让宝宝出来吗?”珞珞急道。 “呃,忍不住,真不是姐姐说了算。”我眼泪在眼中直打转。 “柔姐姐,你别愁,你先生产完孩子再去,没有比这个更急得了。哦,对了,柔姐姐你的孩子我可以认作侄子吗,可以叫我舅舅吗?” “珞珞,不是侄子应该是外甥……”更想哭。 “外甥?都一样了,我就要有两个外甥了,想想真是太赚了,一下子就两个,库哲,你听到了吗,是两个唉……” 我:“……” 我越来感觉身体越不适,这一路颠簸我腹中的胎儿,不停地动着,公孙珞给我找来两条被子垫在身下,让我躺在车中好受些,在一旁不停地唠叨。 这一晚我们还是宿在“教军镇”找了个客栈住下,向老板打听附近可有稳婆,老板到是热情,让他的婆娘出去给找了个稳婆来。 那婆子一看我的肚子惊呼道:“额地天哟,小娘子定是怀了两个仔哟,我一人可不成,杨婶,快去把镇东的孙婆子也叫来吧。” 第107章 信王借你用一下 我慌忙问道:“难不成我现在要生了?” 稳婆过来摸了半天我的肚子道:“不到时辰,还须得两日。” 我长舒口气,这就好,“那你现在又叫一个帮忙的来干吗?”我奇道。 婆子咧嘴一笑,“先占下,免得其她人插手。” 我动一下嘴角,原来这一行也竞争激烈呀! 翌日一早,公孙珞急匆匆地跑到我房内,“柔姐姐,我在街上见到有几位大臣赶往清苑行宫,还有军队,那边是不是出了大事儿了。” 这还用说吗,大事早就出了。 稍思索了一下,惊道:“这是康王要登基!” “那,那怎么办,谁能阻止他?”公孙珞愁道。 我咬咬牙,“珞珞,我们即刻动身去清苑行宫。” “柔姐姐,你不能去,太危险了。”说着停了一下,咬咬牙底气不足道:“不如,不如让我代你去吧。” 我笑笑,“谢谢你珞珞,我怎么能让你去冒险呢,你一旦去了就会被定‘矫旨谋乱’之罪,岂不是连累了你们叶澜国了,把太后也置于危险之地。” 公孙珞眨着眼不吭气了。 两日后的戌时,我们到达了“清苑行宫”,行宫周围百米外戒备森严,看样子连只鸟都飞不进去,我们刚靠近就被人呵斥赶得远远的不得近前。 公孙珞想用叶澜王世子的身份进见皇上,守卫进去不消片刻就出来了,告诉我们皇上已经休憩了,让他明日再来。 “珞珞,扶着姐咱们凭这个进去。”我说着掏出怀中之物,刚要迈步向门口走去,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 门口有十几人下了马,借着门口的宫灯我看清来人,忙大声叫道:“司马逸!你过来!” 跟着狐狸厮的侍卫刷一声抽出了刀,跑过来就把我们三人围在中间,“大胆贱民敢直呼信王爷的名讳,真是不想活了。”立码几把刀架在了我们的脖子上。 狐狸厮回过头看了片刻,才慢悠悠地走到近前,向围侍卫们一挥手,“退下!” “王爷,这贱民……” “退下!” 狐狸厮脸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看着我嘲笑道:“真没见过你这种女人,连孩子都不生了?你不要命了!” 生你个头,姑奶奶现在要借你的头,我冷哼道:“你不是让我来看老虎打架吗?我这不是来了吗。”我说着近前一步,“司马逸我有很重要的话,能否借一步说话。” 狐狸厮看看他的侍卫,又看看我们三人,笑着点点头,“借百步也无防。”说着向要近前的侍卫道:“遇到故人了,你们无须担心,退后!”说着和我们三人到了侍卫看不到的一侧。 “我要借你这人用一下。”一到僻静之所,我就厉声道,话刚说完就见库哲出手如电,身子一转,弯刀已经架在了了狐狸厮的脖子上。 “夏思柔你……”狐狸厮面上一惊。 公孙珞一见,也不知道在哪儿藏着的短弯刀也架在狐狸厮的脖子上,“皇表兄,你可不要叫嚷,否则我的刀可不认你这个亲戚。” 狐狸厮此时脸上到平静下来,依然带着笑,翻眼看看公孙珞又看看我。 “你是谁?”他对公孙珞道。 公孙珞:“太后是我姑祖母,你说我是谁。” “叶澜公孙家?”狐狸厮轻蔑道。 公孙珞冷哼一声,“算你有眼力。” 狐狸厮也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我,沉声道:“夏思柔,你这个女人真是胆大,是想把‘天’捅个窟窿吗?” “没错,我就是要这样做,现在正式地通知你,我要进宫,奉旨打那只要吃人的老虎。你不帮我就是抗旨!” 狐狸厮蹙眉看着我片刻,冷叱道:“就凭你?皇父已经多日不见任何人,只有三日前招见过王霖和五哥,你哪儿来的圣旨?” “我就是有皇上的圣旨,还有太后的懿旨。”我说着一指公孙珞,“你不会不知太后是叶澜国郡主吧!否则我也不会是她的孙子来保护我!” 狐狸厮还是质疑地盯着我,道:“让你进行宫也不难,拿出让我信服之物!” 他爷爷的,不想给他看都不行,我犹豫一下,还是掏出太后给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看清了吧,知道这物现在归谁管吗?” 狐狸厮一看,身子利索地向库哲靠了靠,“挟持我进行宫!” 真是个识实务的聪明人啊!不见兔子不撒鹰! 我协持着狐狸厮刚要向正门走去,他停下,“等等,不能从正门,那样太惹眼,不消片刻宫内所有人都会知晓,定会把你们拿下!从侧门。”我点点头,他这想法不错。 我们刚向侧门转去,狐狸厮的侍卫不放心过来了,一看之下,刷刷抽出了刀,“大胆贼子,速速放开信王爷,否则将尔等碎尸万段。” 还没容我们开口,就听狐狸厮着急地嚷道:“让开!让开,不想让你家王爷死的快点,就给本王躲得远远的。”他冲着自己的侍卫厉声道。 这到省了我的事儿,自己一个人唱了主配角的戏了。 站了这么半天,我身子重的走动异常困难起来,公孙珞早就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搀扶着我的胳膊,我另一只手叉着腰,真是累啊! 看狐狸厮的侍卫还在后面跟着,我火气更旺了,冲侍卫们骂道:“别跟着姑奶奶,姑奶奶心情可不好,一个不小心就让你们王爷的头立刻搬家。” 狐狸厮头不能动,还不忘不满地眼神秒杀我,公孙珞也道:“退后!退后,再跟着我,我在你们主子的俊脸上划上个小乌龟……”狐狸厮两颊上的肌肉动动,也用眼神秒杀公孙珞。 “退后,本王不会有事儿……”狐狸厮闷声道。 侧门也有侍卫把守,狐狸厮忙轻声道:“夏思柔,快让这个野蛮奴放了我,否则我们进不去。”我冲库哲点点头。 狐狸厮整整衣衫,大摇大摆带着我们三人门口走去。 “属下见过信王殿下。”门口的守卫一见忙拱手施礼。 “免了!”狐狸厮说着脚下不停带着我们就要进门。 “殿下留步。”侍卫中像是个头领道,“皇上有令,任何出入都要报与康王殿下知晓,方可放行。” “本殿下也要吗?”狐狸厮瞪起了眼睛。 “不敢,只是这三位……”侍卫眼神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们三人。 狐狸厮沉呤一下,干咳两声道:“这是……宫中的夏贵人奉旨来行宫生产,本王奉旨去接。” 我忍不住一旁用袖子掩了口咳嗽两声。 侍卫还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们,“信王殿下,侧门接近行宫后面,天黑路难行,贵人娇贵,还是从前门进比较稳妥。” 明显还是对我们怀疑啊,“大胆奴才,你是想让贵人在此待产的消息传到宫中各妃子耳中吗?是想让所有的妃子都来此扰皇上的清休吗?” 我身子晃了几晃,公孙珞忙扶住我,真是感叹,这狐狸厮胡说八道挑拨的本事更胜一筹啊! “属下万死不敢!” “没看到贵人身子不适了吗,你还敢拦着,是不是想让脑袋搬家了。”狐狸厮说着气冲冲地向侧门走去,侍卫首领无奈向身后的守卫一挥手,躬身让我们过去。 第108章 计出万死闯行宫 我们一路向里走着,由于有狐狸厮领着,所见到的侍卫、宫人纷纷施礼避让,虽有些人眼中现出惊诧之色,是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多言。 “所有的人都在前殿,我们到后殿去,平时有人把守连我也不许进,趁此时看看父皇到底如何了。”狐狸厮压低声音对我道。 “看来,你还要感谢我才是!”我累的气喘吁吁,原来连他都不知道皇上可能驾崩了。 最不妙的是我感觉我的肚子开始痛了,我想可能是紧张和累的。 狐狸厮不理我,加快了脚步向行宫后殿走去。 我们一路到了后殿,进了宫,发现竟然出奇的顺利,只有几个太监把守着,想拦住狐狸厮,哪知他一改往日的笑脸嘻嘻的样子,鲜有少见他这样严肃的大声叱道:“本王的父皇召见,你们这些奴才敢拦,是不是想让本王送你们回老家了,啊?” 他异常愤怒地向太监们挥舞着拳头,太监们可能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间只知大睁眼睛惊愣愣地站在原地。 狐狸厮一见更似愤怒,抬脚就把一个太监踢飞了,“滚!”惊醒了愣怔的其他人,一个个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 内殿一片安静,烛火如豆,把人影拉的很长,帷慢高悬,在黑暗的夜风中摇拽着,显得阴森恐怖,一进到皇上的寝殿中,狐狸厮似乎欲感到了什么,是步子加快,向里面快步奔去,嘴里喊着,“父皇,你在哪儿,逸儿求见!” 库哲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公孙珞搀扶着我走在后面。 夜晚的秋风扫过殿内,再配着这让人心跳的场景,让我不由打个冷战,就连腹内也一阵抽搐。听狐狸厮这么大声的叫,我刚想制止他,就听他发出一声凄厉之声,“父皇!”紧接着就听他放声大哭。 内殿皇上的龙床前,狐狸厮扑在皇上司马莫询的身上是大放悲声,皇上身上盖着黄色被子,安静地躺在床上,早已经归天。 我看着此情景一阵悲凉而起,生前多么威严,高高在上的人,死时孤伶伶的一人,亲人们都还不知晓,知道的人还封锁了消息,忙着为争他座下位子,你死我活地兄弟相残着,这何其不是最大的悲哀! 我看一眼周围的情况,感觉有点蹊跷,忙沉声提醒他道:“司马逸,此时不是哭的时候。皇上驾崩你五哥必是早就知道。他为什么秘而不宣呢?你想过没有!” 狐狸厮止住了哭声,抹了抹眼泪,站起身平息一下悲伤的情绪,长舒口气恨声道:“五哥昨日传父皇的旨意,让大臣们到行宫来商讨朝事,暗中却控制了天安城和宫中,他就是在做登基的准备!” 我看着他那冷绝从未见过的眼神,内心突然闪过一阵害怕,忙软中带硬地沉声道:“司马逸,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如果此时帮着司马宁,必定死路一条。当着皇上的面,忤逆他老人家的旨意,你就是大逆不道,会遭天遣!现在你必须助我去给大臣们宣读皇上的旨意。” 狐狸厮扭头眼神冷冷地注视着我,沉声道:“我想知道父皇遗旨的内容。” 我决定破釜沉舟,能不能说服他,成败在此一举,厉声道:“皇上早就知晓你们这几个儿子的言行,谁意图不轨他心中非常明白。他交我旨意时说你宅心仁厚,最宜助他人。”说到这儿,我稍停才一字一顿地道:“遗旨的内容就是,让你七哥登基!”我说完紧紧盯着狐狸厮的表情。 见他听后微眯一下双眼,有了厉色,撇撇紧抿的嘴唇,喘着粗气,似乎很是甘心的样子。 我心中一惊忙继续道,“你助我进宫,已经是有功,无论之前你和司马宁如何有来往,可你却是帮助我的,我相信你七哥看在你助我让他安然登基的份上,只会奖赏绝不会降罪于你。” 狐狸厮听完,继续微眯着双眸,沉默着,他这样子让心里很没底。 良久,他才冷哼一声,道:“如现在圣旨在我手,对众大臣所言,父皇传位于我,你又耐我如何。”我最怕的就是这样,他果然起了歹意。 “司马逸,你是聪明人,不会这样做!”我咬牙道,“王霖必不会信你,圣旨一到他们手上看到上面的名字,你就会被定上‘矫旨篡位’的罪名,你斗不过司马宁的!不如我们联手!” 他冷笑着逼近我,咬牙一字一顿道:“就凭你能斗得过?” 我一挺胸,肚子太大,胸没挺起来,把肚子挺了出去,昂然道:“就是凭我,因为我手中有胜出的制命之物,你没有!”我长呼口气,稳一下心神,缓了声音道:“你七哥想必此时正在向这儿赶,你心中比我清楚,你如助纣为虐……”我说着转身一指,“皇上就躺在这儿看着你呢,你若做出叛逆之事,你定不会有好下场?这辈子良心都不会安!”我豁出去了,也算是软硬兼使,咬着牙说完。 我说着话,边向库哲和公孙珞使个眼色,库哲猛然出刀想挟持住狐狸厮,没想到却被他身子灵活地躲闪开了,他一个腾转,身子转向近他身前的公孙珞,出掌拍向公孙珞的云门和中府两穴。 公孙珞闪身躲过,大叫着:“司马逸,我告诉太后你竟然对我下毒手。”库哲扑上面拦住狐狸厮的再次出手。 我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大叫道:“住手!司马逸,你想谋反吗?你想……” “谁要谋反呀?”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尖细的说话声,“是谁在里面!……啊!你们……你们……”随着话落,一前两后进来三个人,走在前面的一见我们是转身就跑,尖着声高喊道,“来人啊!抓刺客……”走在前面的正是侍候皇上的贴身太监良安。 我忙急急道:“司马逸你想被误诬成害死皇上的凶手吗?”我话音未落,就见两条人影掠了出去,狐狸厮和库哲身形疾闪,冲向外面,很快就把良安和另两名小太监拎了进来。 “信王……饶,饶命啊!”良安慌忙磕头求饶。 “你这个奴才竟敢诬蔑本王,该死!”狐狸厮怒道,“是不是你伙同老五害死了皇上!”说着连连踹向良安。 良安一听大呼冤枉,“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啊,信王饶命啊……” “那我父皇是如何驾崩的!你若不说实话……”狐狸厮说着一指库哲喊道,“让他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我一哆嗦,他真会使唤人,库哲配合的也到位,立刻就到了良安身前手捏住了良安的下颌,“信王,奴……奴才说……说真话,说……” 第109章 信王借你用一下 狐狸厮回过头看了片刻,才慢悠悠地走到近前,向围侍卫们一挥手,“退下!” “王爷,这贱民……” “退下!” 狐狸厮脸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看着我嘲笑道:“真没见过你这种女人,连孩子都不生了?你不要命了!” 生你个头,姑奶奶现在要借你的头,我冷哼道:“你不是让我来看老虎打架吗?我这不是来了吗。”我说着近前一步,“司马逸我有很重要的话,能否借一步说话。” 狐狸厮看看他的侍卫,又看看我们三人,笑着点点头,“借百步也无防。”说着向要近前的侍卫道:“遇到故人了,你们无须担心,退后!”说着和我们三人到了侍卫看不到的一侧。 “我要借你这人用一下。”一到僻静之所,我就厉声道,话刚说完就见库哲出手如电,身子一转,弯刀已经架在了了狐狸厮的脖子上。 “夏思柔你……”狐狸厮面上一惊。 公孙珞一见,也不知道在哪儿藏着的短弯刀也架在狐狸厮的脖子上,“皇表兄,你可不要叫嚷,否则我的刀可不认你这个亲戚。” 狐狸厮此时脸上到平静下来,依然带着笑,翻眼看看公孙珞又看看我。 “你是谁?”他对公孙珞道。 公孙珞:“太后是我姑祖母,你说我是谁。” “叶澜公孙家?”狐狸厮轻蔑道。 公孙珞冷哼一声,“算你有眼力。” 狐狸厮也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我,沉声道:“夏思柔,你这个女人真是胆大,是想把天捅个窟窿吗?” “没错,我就是要这样做,现在正式地通知你,我要进宫,奉旨打那只要吃人的老虎。你不帮我就是抗旨!” 狐狸厮蹙眉看着我片刻,冷叱道:“就凭你?皇父已经多日不见任何人,只有三日前招见过王霖和五哥,你哪儿来的圣旨?” “我就是有皇上的圣旨,还有太后的懿旨。”我说着一指公孙珞,“你不会不知太后是叶澜国郡主吧!否则我也不会是她的孙子来保护我!” 狐狸厮还是质疑地盯着我,道:“让你进行宫也不难,拿出让我信服之物!” 他爷爷的,不想给他看都不行,我犹豫一下,还是掏出太后给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看清了吧,知道这物现在归谁管吗?” 狐狸厮一看,身子利索地向库哲靠了靠,“挟持我进行宫!” 真是个识实务的聪明人啊!不见兔子不撒鹰! 我协持着狐狸厮刚要向正门走去,他停下,“等等,不能从正门,那样太惹眼,不消片刻宫内所有人都会知晓,定会把你们拿下!从侧门。”我点点头,他这想法不错。 我们刚向侧门转去,狐狸厮的侍卫不放心过来了,一看之下,刷刷抽出了刀,“大胆贼子,速速放开信王爷,否则将尔等碎尸万段。” 还没容我们开口,就听狐狸厮着急地嚷道:“让开!让开,不想让你家王爷死的快点,就给本王躲得远远的。”他冲着自己的侍卫厉声道。 这到省了我的事儿,自己一个人唱了主配角的戏了。 站了这么半天,我身子重的走动异常困难起来,公孙珞早就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搀扶着我的胳膊,我另一只手叉着腰,真是累啊! 看狐狸厮的侍卫还在后面跟着,我火气更旺了,冲侍卫们骂道:“别跟着姑奶奶,姑奶奶心情可不好,一个不小心就让你们王爷的头立刻搬家。” 狐狸厮头不能动,还不忘不满地眼神秒杀我,公孙珞也道:“退后!退后,再跟着我,我在你们主子的俊脸上划上个小乌龟……”狐狸厮两颊上的肌肉动动,也用眼神秒杀公孙珞。 “退后,本王不会有事儿……”狐狸厮闷声道。 侧门也有侍卫把守,狐狸厮忙轻声道:“夏思柔,快让这个野蛮奴放了我,否则我们进不去。”我冲库哲点点头。 狐狸厮整整衣衫,大摇大摆带着我们三人门口走去。 “属下见过信王殿下。”门口的守卫一见忙拱手施礼。 “免了!”狐狸厮说着脚下不停带着我们就要进门。 “殿下留步。”侍卫中像是个头领道,“皇上有令,任何出入都要报与康王殿下知晓,方可放行。” “本殿下也要吗?”狐狸厮瞪起了眼睛。 “不敢,只是这三位……”侍卫眼神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们三人。 狐狸厮沉呤一下,干咳两声道:“这是……宫中的夏贵人奉旨来行宫生产,本王奉旨去接。” 我忍不住一旁用袖子掩了口咳嗽两声。 侍卫还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们,“信王殿下,侧门接近行宫后面,天黑路难行,贵人娇贵,还是从前门进比较稳妥。” 明显还是对我们怀疑啊,“大胆奴才,你是想让贵人在此待产的消息传到宫中各妃子耳中吗?是想让所有的妃子都来此扰皇上的清休吗?” 我身子晃了几晃,公孙珞忙扶住我,真是感叹,这狐狸厮胡说作道挑拨的本事更胜一筹啊! “属下万死不敢!” “没看到贵人身子不适了吗,你还敢拦着,是不是想让脑袋搬家了。”狐狸厮说着气冲冲地向侧门走去,侍卫首领无奈向身后的守卫一挥手,躬身让我们过去。 我们一路向里走着,由于有狐狸厮领着,所见到的侍卫、宫人纷纷施礼避让,虽有些人眼中现出惊诧之色,是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多言。 “所有的人都在前殿,我们到后殿去,平时有人把守连我也不许进,趁此时看看父皇到底如何了。”狐狸厮压低声音对我道。 “看来,你还要感谢我才是!”我累的气喘吁吁,原来连他都不知道皇上可能驾崩了。 最不妙的是我感觉我的肚子开始痛了,我想可能是紧张和累的。 狐狸厮不理我,加快了脚步向行宫后殿走去。 我们一路到了后殿,进了宫,发现竟然出奇的顺利,只有几个太监把守着,想拦住狐狸厮,哪知他一改往日的笑脸嘻嘻的样子,鲜有少见他这样严肃的大声叱道:“本王的父皇召见,你们这些奴才敢拦,是不是想让本王送你们回老家了,啊?” 第110章 心生歹意的信王 狐狸厮异常愤怒地向太监们挥舞着拳头,太监们可能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间只知大睁眼睛惊愣愣地站在原地。 狐狸厮一见更似愤怒,抬脚就把一个太监踢飞了,“滚!”惊醒了愣怔的其他人,一个个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 内殿一片安静,烛火如豆,把人影拉的很长,帷慢高悬,在黑暗的夜风中摇拽着,显得阴森恐怖,一进到皇上的寝殿中,狐狸厮似乎欲感到了什么,是步子加快,向里面快步奔去,嘴里喊着,“父皇,你在哪儿,逸儿求见!” 库哲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公孙珞搀扶着我走在后面。 夜晚的秋风扫过殿内,再配着这让人心跳的场景,让我不由打个冷战,就连腹内也一阵抽搐。听狐狸厮这么大声的叫,我刚想制止他,就听他发出一声凄厉之声,“父皇!”紧接着就听他放声大哭。 内殿皇上的龙床前,狐狸厮扑在皇上司马莫询的身上是大放悲声,皇上身上盖着黄色被子,安静地躺在床上,早已经归天。 我看着此情景一阵悲凉而起,生前多么威严,高高在上的人,死时孤伶伶的一人,亲人们都还不知晓,知道的人还封锁了消息,忙着为争他座下位子,你死我活地兄弟相残着,这何其不是最大的悲哀! 我看一眼周围的情况,感觉有点蹊跷,忙沉声提醒他道:“司马逸,此时不是哭的时候。皇上驾崩你五哥必是早就知道。他为什么秘而不宣呢?你想过没有!” 狐狸厮止住了哭声,抹了抹眼泪,站起身平息一下悲伤的情绪,长舒口气恨声道:“五哥昨日传父皇的旨意,让大臣们到行宫来商讨朝事,暗中却控制了天安城和宫中,他就是在做登基的准备!” 我看着他那冷绝从未见过的眼神,内心突然闪过一阵害怕,忙软中带硬地沉声道:“司马逸,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如果此时帮着司马宁,必定死路一条。当着皇上的面,忤逆他老人家的旨意,你就是大逆不道,会遭天遣!现在你必须助我去给大臣们宣读皇上的旨意。” 狐狸厮扭头眼神冷冷地注视着我,沉声道:“我想知道父皇遗旨的内容。” 我决定破釜沉舟,能不能说服他,成败在此一举,厉声道:“皇上早就知晓你们这几个儿子的言行,谁意图不轨他心中非常明白。他交我旨意时说你宅心仁厚,最宜助他人。”说到这儿,我稍停才一字一顿地道:“遗旨的内容就是,让你七哥登基!”我说完紧紧盯着狐狸厮的表情。 见他听后微眯一下双眼,有了厉色,撇撇紧抿的嘴唇,喘着粗气,似乎很是甘心的样子。 我心中一惊忙继续道,“你助我进宫,已经是有功,无论之前你和司马宁如何有来往,可你却是帮助我的,我相信你七哥看在你助我让他安然登基的份上,只会奖赏绝不会降罪于你。” 狐狸厮听完,继续微眯着双眸,沉默着,他这样子让心里很没底。 良久,他才冷哼一声,道:“如现在圣旨在我手,对众大臣所言,父皇传位于我,你又耐我如何。”我最怕的就是这样,他果然起了歹意。 “司马逸,你是聪明人,不会这样做!”我咬牙道,“王霖必不会信你,圣旨一到他们手上看到上面的名字,你就会被定上‘矫旨篡位’的罪名,你斗不过司马宁的!不如我们联手!” 他冷笑着逼近我,咬牙一字一顿道:“就凭你能斗得过?” 我一挺胸,肚子太大,胸没挺起来,把肚子挺了出去,昂然道:“就是凭我,因为我手中有胜出的制命之物,你没有!”我长呼口气,稳一下心神,缓了声音道:“你七哥想必此时正在向这儿赶,你心中比我清楚,你如助纣为虐……”我说着转身一指,“皇上就躺在这儿看着你呢,你若做出叛逆之事,你定不会有好下场?这辈子良心都不会安!”我豁出去了,也算是软硬兼使,咬着牙说完。 我说着话,边向库哲和公孙珞使个眼色,库哲猛然出刀想挟持住狐狸厮,没想到却被他身子灵活地躲闪开了,他一个腾转,身子转向近他身前的公孙珞,出掌拍向公孙珞的云门和中府两穴。 公孙珞闪身躲过,大叫着:“司马逸,我告诉太后你竟然对我下毒手。”库哲扑上面拦住狐狸厮的再次出手。 我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大叫道:“住手!司马逸,你想谋反吗?你想……” “谁要谋反呀?”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尖细的说话声,“是谁在里面!……啊!你们……你们……”随着话落,一前两后进来三个人,走在前面的一见我们是转身就跑,尖着声高喊道,“来人啊!抓刺客……”走在前面的正是侍候皇上的贴身太监良安。 我忙急急道:“司马逸你想被误诬成害死皇上的凶手吗?”我话音未落,就见两条人影掠了出去,狐狸厮和库哲身形疾闪,冲向外面,很快就把良安和另两名小太监拎了进来。 “信王……饶,饶命啊!”良安慌忙磕头求饶。 “你这个奴才竟敢诬蔑本王,该死!”狐狸厮怒道,“是不是你伙同老五害死了皇上!”说着连连踹向良安。 良安一听大呼冤枉,“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啊,信王饶命啊……” “那我父皇是如何驾崩的!你若不说实话……”狐狸厮说着一指库哲喊道,“让他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我一哆嗦,他真会使唤人,库哲配合的也到位,立刻就到了良安身前手捏住了良安的下颌,“信王,奴……奴才说……说真话,说……” 我抱着肚子忙坚难地说道,“慢着慢着,没了舌头还怎么说啊!” 库哲一把把狼嚎的良安又扔到地上。 良安哆哆嗦嗦道:“信王饶命,老奴定当如实说。”说着抹抹额头上的汗才道,“三日前,皇上服了陈真人的长寿丹,精神头很好,晚间临幸了媚贵人,谁知四更时,皇上突然感觉身子不适,吐血晕迷,御医抢救了一晚,皇上还,还是驾崩了!” “你是父皇的近身公公,是不是整晚都在父皇跟前。” “奴才是。” “那父皇可留有遗诏。”狐狸厮抓住良安胸前的衣服厉声问道。 良安颤抖着道:“有,有留!” 第111章 孤注一掷赌成败 我冷声道:“有?良安公公,你在撒谎,你刚才还说皇上吐血晕迷,他是如何留的。”我思摸着这个良安必定被康王所收买! “柔姐姐,杀了他算了,你看皇上到了‘那边’身边连个侍侯的人也没有,良安公公又是皇上生前最得宠的太监,刚好让他去侍候最为合适!”公孙珞在一旁很是配合地脆声提醒道。 我道:“你说的甚是,就这样办,库哲动手!” “越……玉……主子饶命啊,奴才不敢撒谎!……”良安大叫道,可能不知道称呼我什么,结巴了半天只好称我为主子了。 “也好,也不枉父皇这番疼你。”狐狸厮在一旁也冷声吩咐道,“库哲动手吧!”刚才还拔刀相向呢,这会儿他到是不见外,库哲很听话地立刻把刀就架在了良安的脖子上。 良安杀猪般又嚎叫起来,“信王殿下饶命啊,奴才……奴才说……”最后他招认,皇上未来得急留旨便驾崩了,现在康王占据有利时机,可又怕司马珏带兵阻挠,便派兵截杀他,并以皇上的名义把大臣召集到此就要宣布皇上传位于他,明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 良安有他的鬼心眼,他本是依附康王,可又怕司马珏带兵杀回来,他本想躲在后宫看谁斗赢了就依附谁,这会子想趁乱到后殿私藏点珍宝,半路上碰到小太监说皇上的寝宫闯进人来了,却不知道是我们。 我听了,实在站不住了,颤微微坐下,心里焦急,司马珏现在生死未知,他如果赶不回来,依我的能力就算是怀揣圣旨,恐怕也是凶多吉少,祈祷司马珏千万要赶到啊!如果他不杀回来,我能有几成把握!我不敢想。 我抹一抹额头上的汗,腹中一阵绞动,更痛了,刚才光顾紧张了把痛都忘了。 刚要问良安皇上的玉玺在哪儿,这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钟声,我纳闷地看向狐狸厮,他一惊,抬眼看前外面,问良安,“大臣们是不都到了?” “回信王的话,应该是了。” 狐狸厮冷笑一声,“想来五哥是着急了,连几个时辰也等不得了。” “他要宣布登基?”我惊的想站起来,没站起来又跌在地上,公孙珞忙扶起我。 狐狸厮皱着眉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我长舒口气,决定孤注一掷赌一把,不能等司马珏了,否则就是只能坐以待毙。 “司马逸,随我去前殿传旨,我现在只相信你了!”我转头看向狐狸厮,试探着问道。 司马逸盯着太监良安,又看了看我,冷脸沉思着,良久才道:“你是‘冰凌皇后转世,自是有超人的谋略。”说到此他长叹一声,“我要守在父皇身边,以防这些奴才们再惊扰了他。”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但还是鄙视地冷笑道:“天下最识实务者,当属信王也!”坐山观虎斗?随你。想坐收渔翁之利?妄想,谁说奋起的鹬就不会成为渔了?我就要让这种不可能成为可能。 我让库哲押着良安,让他带路向前殿走去。公孙珞搀扶着我,从皇上的寝宫到皇上议事的前殿,距离真不近,我腹中又传来一阵疼痛,我暗自咬牙,心中暗自念叨:宝宝啊,你们在忍一会儿,现在真不是出来的时候啊! 额头上的汗不时下落,我又听到了抽泣声,扭头,见公孙珞撇着嘴,眼中噙满了泪水样子甚是难受地看着我,“珞珞,你肚子也痛?” 公孙珞摇摇头,小声道:“柔姐姐你一定是要生了,那两个稳婆没带来!” 我强忍难受强扯嘴角想让自己看上去轻松点,可说出话来还是带了颤音,“你不用担心,柔姐自己生,我的孩子定会像我这般坚强。” 公孙珞用力地点点头,只是嘴咧的更厉害了。 我们终于在良安的带领下,走到前殿,刚到前殿的后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质问声。 我被公孙珞搀扶着忙走到屏风后,从殿角看向里面,只见大殿中灯火通明,大臣们被持刀侍卫包围在丹墀下,康王和丞相王霖站在高高的大殿正中正在和大臣们唇枪舌战。 “……康王殿下,王丞相,你们所言如何让人信服。” “……本王有父皇的圣旨!你敢怀疑?” “……老臣要见皇上……” “……皇上病重,你想惊扰圣上吗……? “……老臣不敢,只是……” “众位大臣勿燥,请接旨。”这是,就见王霖近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物厉声嚷道。 “接旨?” “接什么旨……” “我们要见皇上……” 大臣们虽心存怀疑悄声议论,可在王霖的再次叱责下,这些人虽眼露怀疑之色,但还是跪了下去,王霖高声道:“皇上驾崩,这是遗旨,传位于康王司马宁!请听……” 还没容王霖细展开圣旨读,就听丹墀下传来纷纷议论之声,“皇上驾崩了?皇上……” “皇上……” “……“ 紧接着大殿中传来大臣们真假相掺的哭声一片,王霖一见忙大声叱道:“尔等还不来参拜新皇吗?” “王丞想,我们怎知这圣旨是真的呢?”就见一名老臣用袖子抹了抹眼泪道,我松口气,终于有良知的大臣站出来质疑了。 “赵上卿,你敢怀疑,就是对皇上的怀疑,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老臣虽老但不糊涂,对皇上的忠心更是天地可鉴,何来怀疑,到是王丞想这手中的遗旨……?” “赵上卿果然是老眼晕花了,连太子都怀疑,我看你也该歇息了,把你的怀疑去质问皇上吧!”说着一挥手,“拉下去。”就见有侍卫过来拖着这位赵上卿向殿下拖去。 “王霖,你矫旨篡位,你……不得好死……”孙上卿边挣扎着边骂着,很快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我看着这一幕忘记了腹中的疼痛,血直向脑门子冲,呼吸加重,让库哲看着良安暂时在殿后,在公孙珞搀扶下就要到丹墀之上的殿前,刚迈步我又停下来,看一眼公孙珞,“珞珞,你也留在这儿,我一个人出去。” “柔姐姐,你一个人……” “听话,暗中护着我。”是成是败我没有一成的把握,只是相信正义必战胜邪恶。是破釜沉舟在赌,但不能把人家叶澜王也牵连进来! “有谁还怀疑这遗旨?一直站在一旁冷眼观望的康王,这时厉声问道。 我精神一振,抱着肚子大步从殿后走到殿前,高声说道:“我就怀疑!” 第112章 千钧一发盼君来 本来正面对着大臣们讲话的康王和王霖,没想到我从他们背后出现,着实让我把他们吓了一跳。 尤其是康王听到我的声音,他猛然转身惊诧地看着我,转瞬便变成了怒目而视。 众大臣闻声也抬头观看,立刻一个个吃惊地张大嘴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是齐全啊。 我挺着肚子缓步走到正中,样子似挺神气,想缩着肚子也不可能啊,在殿上来回走几步,俯视着丹墀之下的众人,这种感觉很爽,肚子痛的更“爽”,我怕停下就会瘫倒下。 王霖一见大怒道:“不知廉耻的妖女,真是送死上门来了。” 说着一挥手,“拿下!” “慢着!”我一挥手,“我是来传旨的,谁敢动我就是造反,灭你们九族。”我高声道。 王霖冷笑道:“你传旨?笑话,老夫手里才有皇上的遗旨,你算是什么人?一介女流也敢来此贻笑大方!” 我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女的怎么了?今天我费馨就要一介女流逆天!胸中热血沸腾,这个王霖真是无法无天,竟然捏造假圣旨,我提一口气,高声道:“王霖,你好大胆子,谋害皇上,假造遗旨,罪该诛……十族。” 我这一声终于把愣怔在大殿下的大臣们惊醒了,他们继续睁大眼睛盯着大腹便便的我,下面传来一阵议论之声。 “……这,不是越王妃吗?她怎么来此了……” “……这,不是皇上封的玉真人吗?她竟然……” “……这个女人说她有遗旨?……” “……她,她的孩子是……” 王霖怒道:“妖女,该死的是你。拿下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我:“王霖,你敢……” “王丞相,让越王妃把话说完,也不迟动手。”我话没说完,就听大臣中有人说话,我一看,是孙侍郎,不由一阵感动。 我冲他感激地点点头,高声道:“各位大臣,难道你们想背上乱臣贼子的叛乱罪名吗?本来你们的家人高高兴兴送你上班……不,上朝来,谁知却等到你的人头回家去(有点糁的慌),我想你们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们的家人可等着你们平平安安地回家和他们吃饭呢!” 我的话刚落,传来王霖一阵大笑,他讥道:“曾经的越王妃,玉真人!你现在的样子,已经是欺君了。不躲起来,还有何颜面出来叫嚣,真是不知廉耻!”说着转向众大臣,“各位,不要听这个妖女胡言乱语,来人,把她拿下。” 我:“慢着,王霖,你敢!我是奉旨传皇上遗诏,你要想快点死也不要急,说不定阎王马上就叫你去!” “妖女,你……” “遗诏?父皇怎么会给你?”半天不语又冷眼旁观的康王此时冷声道。 我:“康王殿下,你把大臣都召集于此,不就是想宣布登基吗?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皇上让我传旨来了,皇位不是你的!” 王霖在一旁一阵冷笑,嗤道:“传旨?皇上已经驾崩,已经传位于康王殿下,何时给你圣旨了?你才是胆大包天,竟敢矫旨谋乱,也想谋反!”王霖说着看眼神扫众大臣一眼,轻蔑对我道:“既然你说是来传旨,圣旨在哪儿呢?拿来宣读啊?是不是拿不出来啊!” 你大爷的,姑奶奶不是吃姜米长大的,我近前一步,高声道:“谋反的是你王霖和司马宁,我是来平乱的。”说着我从怀中掏出皇上给的皇绫打开,冲殿下高声道:“众大臣听旨!”见殿下的众人不动,咬牙道,“见圣旨如见皇面,你们,想抗旨吗?” “皇上……”这招真是好使很快便有不少的人跪下了,也有人不理我,我看一眼愣怔的王霖和康王,“你们已是死罪,就算跪拜皇上也不会放过。”说完我扫一眼殿下,高声朗读,“朕百年后,传位于七子越王珏,钦此!” 安静,良久台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这圣旨是假的,这妖女胡说。”王霖大声叱道。 我把圣旨冲殿下高举着道:“各们抬眼,这可是皇上亲笔所书,盖有他的玉玺,怀疑这也是假的,你们就是怀疑皇上,就是不忠。” “王丞相的遗旨也盖有玉玺,我们又如何信你的是真呢?”孙侍郎在殿下又道。 我直想骂他,这老头怎么回事儿,究竟站在哪一队的,明确一下好吗。 无奈我从怀中掏出太后给的东西,一抖包着黄绫子,道:“各位如果再不信,此物应该信了吧,这是太后让我拿着以此证明我所言属实。” “凤印……?台下一阵议论。 “各位可知此淑妃娘娘统领后宫里在她哪儿,她被撤了封号后就在太后手中,这众位应该都知道吧。如果太后不给我,你们信淑妃会给我吗?”我提高了声音道。 殿下又是一阵议论。 “妖女,真是本事不小,连凤印都偷了。”王霖骂道。 只是还没容我反驳,就听身下“哗”的一声响,下身湿热有液体在流下。我感觉肚子在下坠,手中的圣旨“啪”就掉在地上了,一阵钻心的腹痛让我站立不稳,我手里紧紧攥着凤印撑着肚子, 神啊!我真的要生了,见圣旨掉在地上,康王一个箭步就到了近前,伸手要拿。 此时让我弯腰去拿,难度堪比登天,心中大急,这圣旨千万不能落在他手中,不管敬不敬了,强忍腹痛我抬脚就踩住了那圣旨,“司马宁!你想抗旨吗?”我忍住颤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严厉。 “本王要验证一下这圣旨是否真假。”他冷声道,说着冷眼看看我的脚再看看我的身体,“让开!” “就算是验证也容不得你来验,那样真也会变成假,我让他……”我说着一指殿下眼巴巴看着的孙侍郎,“……来验你我手中的圣旨方为公平!” “老臣也觉得甚是。”孙侍郎说着就要上来,“慢着!”王霖近着一步拦住了孙侍郎,“我堂堂的丞相你不信,一个妖女的话你却信,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吧!” 第113章 一觉醒来升两级 我一听大急,“王霖,你想叛反吗!”我说完腹内痛的我身体已经开始站不稳了,心中暗暗叫苦,我费馨两世为人没做过什么大事儿,好不容易有一次除奸扶正露脸的机会,还赶上这么个时候,老天爷啊,你这不是成心捉弄我吗?还有月老那厮,给我安排的重生路实在过于不平,太不负责了。 额上的汗已经开始向下流了,想来必是羊水已经破了。我身体痛的已经支撑不住了,身子开始了摇晃。 “你如再不让开,休要怪我无情无义!”康王看着我裙下已经被我流下液体湿了的圣旨,怒道。 我抬头冷看着他,眼风扫到大殿之下,不由勾唇笑了,“你也配说情义?”我说颤抖着一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一指大殿之下,冷笑两声厉声道,“你也配说情义,你不忠不孝!矫旨篡位,是难逃一死!” 康王一怔,回头,只见大殿的房顶上突然跃下一群黑衣人,浑身上下包裹在一片黑色中,就连脸上都戴着黑色面具,黑色披风在飞身向下之时向身后飞扬着,就似一只只嗜血的雄鹰见到了猎物般扑向围着大臣们的侍卫,立刻大殿中一阵冷兵器声响起,众大臣倒是安全了又被围了一圈。 我转头面上带了如卸重负的笑容,看着那率先冲进来的人,身穿黑衣却未蒙面,从外面冲进来,一条银色长枪上下翻飞如蛟龙出水,配着她粉面娇姿,煞是让人注目,容景澜! 就在康王愣怔的那一刹那,殿下一片拼打的混乱中,康王身子利索地一转,把剑横在了我的脖子上,“贱人……”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空气中有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一支白羽箭带着风声从我耳畔飞过,身后传来“扑”的一声响,康王的剑“呛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手抚胳膊眼露凶光,抬腿就踢向我,我此时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躲开,只能大睁双目,恨恨地瞪着他,唯有用双手护着肚子,等着那致命的一脚落下来。 “乱臣贼子,找死!”声音虽低沉却穿透力极强,穿过拼打的撕杀声清晰传入我的耳中,声到人到大殿上面突然“飞”下一人,软剑似灵活的毒蛇刺向康王向我要落下的脚,康王受伤之下大惊,慌乱撤腿腾身一跃躲开,很快他的侍卫便护在了他身旁,拦住了司马珏。 我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脚下想动动,下身下坠感和湿热加重,血在顺着腿流到地上,我再也撑不住了,强忍疼痛坚难地把踩在圣旨上的脚挪开一点点,看着向我而来的司马珏,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踉跄着用尽全力颤声颤道,“司马珏……你儿子……急着要见你,救……命啊!”身子向下瘫去。 “柔姐姐……”身后传来喊声。 “思柔……”司马珏一把托住了我,接着眼前一闪圣旨已经稳稳在他的手中,身体一侧也被人托住。 一边是司马珏,另一个一把扯下脸上的蒙面,竟是几月不见的楼扬。难怪司马珏见了活着的我没惊讶,想来楼扬已经告诉他了。 他打横抱了起来,我疼痛中还不忘担忧地提醒他,“我们娘儿三人……你抱得动吗?” 司马珏沉声道:“北晋江山我都抱得动,更何况我最爱的人。”说着就要向后殿走,说得真有气势,我好感动,是泪流满面,已经分清脸上是泪水还是汗水了,抽泣着道:“好痛啊……我真不愿意……你做皇上……快找接生婆……” “稳婆!稳婆在哪儿!……”司马珏向周围咆哮道。 立刻传来一声尖细的喊声,“娘娘要生了,赶紧围起来,皇上,别急,稳婆来了……”我听着良安的声音,痛疼中还不忘腹诽一句:真是个识实物的货啊! 在良安刺耳的喊声中,立刻窜过来几名宫女拿着黄色宽布把我围在中间,“思柔,莫怕,我在这儿!……”司马珏在黄布外道。 “娘娘使劲……” “娘娘……” 黄布外喊杀声,叮当声响成一片,黄布内我喊的撕心裂肺…… 人都说女人生孩子等于到鬼门关走了一遭,真正生过才能体会这句话是多么的有含义! 我怀的是双胎胎,折腾了足足四个多时辰才算生下来,我连孩子是男是女都顾不上看,就累的昏睡过去了。 …… “七皇兄,你不可亏待柔姐姐,她为你一路受尽辛苦,怀着双生子……” 司马珏:“……” “七皇兄,我可是你们儿子的舅舅,你如果对柔姐姐不好,我们叶澜国不会同意……” 司马珏:“……” “七皇兄……” “闭嘴!”终于司马珏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回应。 我听着耳边传来的说话声,实在无力睁开眼,又晕睡过去。 “……我看着像柔姐姐,不像你,你,不用瞪我……。” “……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你看这眉眼简直就跟我一个样儿,呵呵……” “……我看你的眼睛才有问题,明明就像柔姐姐多一点,你看你这么丑怎么会像你呢,我其实不想这样说的,可要做明君就要听真话,你不要再瞪我了,当心把我外甥吓着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又被公孙珞噼里啪啦的说话声惊醒了,刚睁开眼睛,就听旁边传来稳婆的喊声:“哟,醒了,皇后醒了。” 等等,什么?皇后,我是皇后了?真神奇哎,睡一觉醒来连升两级,当妈了还做皇后了,我心中一畅,再睡一觉吧再有点好事出现,刚要闭眼睛。 就见司马珏臂膀里各抱着一个襁褓进来,他眼中亮闪闪的透着喜悦,冲我开心地笑着,“思柔,你真厉害,一胎让我儿女双全。” 我想说是他厉害,***就让我一下生两,“看,这是我们的儿女,多好看。”他说着俯下身让我看襁褓中的两个小小的粉团儿。 我奇道:“这么小?还这么难看。” 旁边的稳婆道:“皇后娘娘,怎么能嫌自己的孩子丑呢,这可是老奴见过的最好看的皇子和公主,别家孩子小脸刚初生时,小脸是皱皱的,可皇后你看,小皇子和公主的小脸多平展圆润啊。” 第114章 树静未必风安然 我扭头再看看,还真是,伸手小心地动了动其中一个的小脸,好软好滑,担心地道:“司马珏,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啊,你可要分清,别弄错了。” 司马珏咧嘴笑道:“姐姐先出生的,弟弟随后。” “噢!还好,还好,要是两个全是小子或是丫头,我担心我会分清……”我边说边放心地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 七日后,我们回到了皇宫中,我知道了我生孩子时错过的精彩故事情节。 早前司马珏就接到密报,宫中有变,抓住刘定胜后,把一个假的周宏安的人头押送回帝都。康棣利用征战北鲜,接到康王手谕秘密潜回帝都,司马珏便隐隐觉出帝都有变化,恰逢又接到皇上身边眼线送出的秘信,便让周宏安领兵在边境,唐棣监军。 又秘信于容景澜,带着“卢云三十六铁骑”从秘密小路和他汇合向帝都悄然进发,与此同时容淼清带兵紧随其后。 他在亲兵的护卫下,斩杀王霖派去截杀他的人,日夜兼程向清苑行宫赶来,走到中途时却碰上了楼扬。 楼扬本是到帝都来打探我的消息,却没了我的下落,而帝都城内盘查甚言,他预感到了不测,向边境方向赶去,几经周折才找到司马珏。他们二人认为我定是被康王捉去了。 在我押着狐狸厮进到宫中,半个多时辰后,司马珏便带人马到了。 王霖和他的党羽被抓,康王司马宁据说被杀死,尸体都找到了。 兴元三十年,十月,司马珏登基,国号历和。 司马珏向我兑现他的承诺,后宫只设一后,不过我心中还是存了忐忑,他说不纳妃就能不?有别的女人硬是被塞进宫,他会不要?我把这事儿视为我的奋斗目标,得到了我忠诚拥护者采苓丫头的大力支持和响应。 刚刚出生的大皇子司马珏赐名司马祺,长公主名司马钟灵,赐封号,宁平。 王霖以轼君谋反罪斩首,被灭了九族,淑妃娘娘按小说上的老套数放了两样东西在她面前,一碗毒药一条白绫,她最后选择了毒药结束了生命,王霖的党羽涉及到此事的大大小小的官员近两千人被斩,就连皇上身边那位道士都是他所安排。 各地手握兵权和王霖康王有往来的将领们,司马珏先是软硬兼使控制,又敲山震虎地让一些将能够将功赎罪,是忠臣还是叛逆很快便有端倪,紧接着便是各项罪名落下去,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看清眼前事实将功折罪的赏,也实行了“怀柔”求稳的手段。 只是唐棣丝毫未受影响,依然在边境上,一则盯着北鲜怕他们趁北晋内乱反攻,二则密切注视着云南王王训的动静,他和康王早就有密谋,康王这一“倒”他表面上老实,就怕他也趁司马珏的根基未稳,再制造叛乱。 …… 我就像从地狱走了一遭回来了,从身心到身体外疲惫,这一放松下来,再加上“坐月子”每天是吃了立刻就睡了,幸好两个孩子有奶娘看护,我彻底放下心来,从未觉得这个世界像现在这般让我心情畅快,这般让我心安理得睡的安生。 …… “属下得到消息,有可疑之人和云南王来往过密。” 外厅传来了低沉的说话声,司马珏为了陪我,临时招见一些密臣的地点就设在了景怡宫。 我听出说话的人是李承诺,心中先是感叹一番,这厮陷藏的真够深的,把狡猾的康王都骗了。听说,司马珏一到帝都,李承诺便同时控制了天安城和皇宫,把帝都的两大守备营的两名副统领给抓了起来,他们是司马宁的亲信,以防他们去报信。然后又和容淼清兵合一处包围了清苑行宫。 “这可疑之人,你觉得此时谁会冒此险?”传来司马珏淡淡的问声。 “臣怀疑,可不敢确定,必竟见到他的尸体了。” “他做事最是求全,况且已是面目全非,不能只凭衣衫、饰物和他的侍卫所言就信是他,他是聪明过头了!那人必是他,云南那边也必早就等着。” “皇上所言极是,相信钟琦很快会有消息传来。 “嗯,可有另外之人的消息吗?” “回皇上的话,已经找到,只是……”就听李承诺沉吟着。 我听不到声音了,心中不由犯疑,前者应该是在说康王,想来他是诈死逃走,另一个又说的是谁呢? 心中觉得不对,可又想不出是哪儿出错了。扰人,不理了,吃点好吃的再睡一觉。 我安心地躺了一个多月,刚出月子,就见采苓妞一脸的愤怒告诉我一个消息,“奴婢听说‘端仪宫’新近住了皇上新纳的昭仪,娘娘猜猜是谁?” 司马珏纳妃?他就一个月的空窗期就忍不住了?真让人不耻。 采苓见我蹙眉咬牙切齿的不说话,继续愤慨道,“正是唐灵依那狐猸子。” 唐灵依?我脑中立刻想起那日司马珏和李承诺的对话,灵台瞬间清明,原来错出在这儿,康王逃走时听说把她也带走了,他这一诈死,她就没了消息。竟然出现在皇宫中,我一时猜不透司马珏的心思了,虽说唐灵依还没正式嫁给康王,都已经下聘了,他怎么好这一口呢,我不想鄙视他都不行。 “娘娘,我们得想个法子,让她走,还不能像赶走越王府那两个贱人一样把她也赶走。” 我冲采苓赞许地点点头,“不枉跟着许姑姑这么久,有她的风范了。遇事会思量周全了!” “谢娘娘夸奖,奴婢最是见不得娘娘受苦,恨不得在那贱人脸上啐上几口再抓上几把。” 得,刚夸了她两句,她又恢复到原位了,“我嗔怪地看采苓一眼,“要不露声色,多留意那边的动静。” 采苓用力点点头,向外叫道:“团圆!”就见一个长相圆头圆脸的十三四的小宫女卑躬卑膝地进来了,见了我慌忙下跪下施礼。 我看向采苓,这妞神神秘秘地要做什么? 第115章 不理不睬互较劲 采苓在团圆耳边低低声叮嘱着,小姑娘眨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冲她不时地点着头。 看着那小宫女一脸坚定的样子,我一时恍惚似乎看到了另一个采苓,木然地看着两人嘀咕,直到叫团圆的小宫女施礼出去,我才回过神来,“你开始培养接班人了?把她安插在‘端仪宫’了?” 采苓点点头,又扭捏了一下,才正色道:“娘娘,老天开眼,真是报应,唐昭仪成腿瘸了。” 残废了?她又在耍什么花招! 我觉得有必要向司马珏讨个说法了,我这九死一生的为他拼江山,为他生孩子,这坐月子期间,他竟然避着我“出轨”,太伤自尊了,训夫失败,越想越心中火气大。 看看时辰,司马珏应该下朝了,是稳稳心神,整整仪容,大步流星出宫去找他,采苓在后面追着直嚷,“娘娘,注意仪姿……。” 仪姿?人急了还顾这个,我一把就推开了奉勤殿的门,龙书案后面的人,抬起眼眸,看到是我,冲贴身的太监其和一摆手,其和带着其他人向我行过礼下去。 司马珏唇角弯了弯,停下手中的笔,眉眼带着喜色,“才几个时辰不见就想朕了。” 我忙端着仪态万千的架子缓步到了他跟前,面上带了迷人的笑容,拿起墨条给他研墨,边道:“想,两个宝贝也想,皇上可是时时想着我们九死一生的娘三个?” 司马珏扭头看着我,满眼的柔色,“你一直是个自信的人,为朕都生了两个儿女了,还心存他虑。”说着笑着摇了摇头,手中的笔不停,“想必你又在宫中呆的烦闷了,那朕依你所求,给你在御花园建造一个游水的池子。”说着抬头脸上带了一抹狡黠之色,小声道:“游水之时,一定要朕在身旁,还要选在夜深人静之时,还有莫要教老十!” 小气男人啊!“臣妾先谢过皇上了。”心里嘀咕,他怎么还不说重点?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我清清嗓子,“皇上真是辛苦,即要关心内忧又要操心外患,臣妾觉得没侍侯好皇上,不如……”我沉吟着撩一眼司马珏,他书写的笔未停,头也不抬轻声道:“不如什么?” “不如皇上再纳个妃子?可好?”我说出心中很是不安。 司马珏手中的笔一顿,扭头看向我,“你真这么大度?封了皇后连以前的心思也变了?” “今非昔比!”我讪讪道。 司马珏低头继续看折子,边道:“既然皇后这么上心,可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我上心?我……我冲他直瞪眼睛,手握了拳向他挥挥,在他扭头看我时,忙把拳变成了给他正正束发的金冠。 依然柔声道:“生人不如熟人知根知底,记得皇上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唐灵依,她如何?” 司马珏猛然转头,拧眉看着我,眼中带了丝丝轻蔑,让我心中沉闷,“皇后果然大度,甚是知朕心,她,已经在宫中了。”我“啪”地把墨条一扔,本就是直爽的人如何装的了城府深,冷声道:“什么是君无戏言?皇上对她人是言出必行,为何到我这儿就是言而无信,我看错了你,让人失望!”我说完,愤然向外走。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你刚才所言难道不是在骗朕?” 我回头冷视,他拧眉冷视我,片刻,我笑了,一福身,“臣妾祝皇上和初恋如鱼得水,早得贵子,双宿双飞。” …… 翌日,宫中就传开了,皇上皇后失和,皇后嫉妒之心泛滥,不许皇上纳妃。 一连几日我和司马珏互不理睬,闹分居,很快我便后悔了,心中直叫苦,这不是硬把他往唐灵依那推吗?失策! 还是采苓甚懂我心,忙悄悄把团圆叫过来询问了一番,知道司马珏并没去过端仪宫,我才长舒口气,安心地斜靠在软榻上吃采苓给我剥的桔子。 为此,已升级为太皇太后的太后和太后的沁妃娘娘,两人专门把我叫去“上课”,太皇太后语重心长开解了一番,沁妃娘娘旁敲侧击地教育一番。我依然做好媳妇状,从谏如流,唯唯是诺几番。 沁妃娘娘对我印象一直不看好,要不是看在我拼死去为他儿子传旨和给她生下了孙子的份上,估计她能另选皇后,“可怜了灵依那孩子,为保清白之身被老五那个叛臣贼子掳去打断了腿,真是受苦了,哀家真希望她早日解开心结,和皇上多添子嗣,也让皇后少操心……” 听着沁娘的一番话语,着实让我心情又郁闷了两番,我怀着你们司马家的后代冒着生命之险,为你能成为太后差点没了小命,就没能换来你一句夸赞,这情人的情面真是好生的大啊! 我依然一副“好媳妇”姿态,努力让自己端坐无异,面上保持着很受教的样子。 太皇太后轻喝口茶,面带微笑看向我,柔声道:“过来让我瞧瞧,嗯,气色不错,这生了两个孩子这模样好看的更胜从前了!愈发的标致了,真是让人看了喜欢。”太皇太后说着扶扶头上的簪子,“簪子歪了……”悄声在我耳边道:“小七对你的心思,你自是明白,用心对他,莫让她人有可乘之机。” 我瞟一眼一旁喝茶的沁妃娘娘,忙感激地向太皇太后点点头,还是太皇太后甚知我心啊! 为表示我经两位太后娘娘给上“好媳妇”的课有成效,特做了补品让采苓拎上,看看司马珏此时应在奉勤殿批折子,给他送去。 太监其和一见我,忙道:“皇后,容奴才给您禀报。” 本想闯进去,想想我是来干什么的,便柔声道:“有劳公公了。” 很快其和便出来了,司马珏让我进去。 我施礼道:“皇上日夜操劳,辛苦了,可要当心身子,臣妾特为你做了补品,还请皇上食用。”我态度甚是谦和,毕恭毕敬地把补品端到他面前。 司马珏此时才抬头,看看我再看看那补品,冷声道:“能吃吗?” 第116章 让她晾成盐碱地 我一听立刻脱口而出,“当然能,你以为我会毒害你吗,我吃给你看!”这特有骨气的劲头立刻就有冒出来,把自己是来“伏低”的这碴又忘了,这“奴性”真是难练啊。 还没容我端起碗,手被司马珏一把握住,用力把我拉向他的怀中,紧接着被他抱紧,在我耳畔低声缠绵道:“你就是我的补品,朕只吃你。”说着打横抱起我向屏风后的榻上走去。 额地神啊,他……他怎么说的如此的直接暧昧呢,“你……你可是皇上,是天下的典范,怎能说出如此秽言之语呢。”我一副老夫子的口气道,大睁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俊脸。 他勾起了唇角,“皇上也是食人间烟火,享有七情六欲之人,你说呢,我的皇后!难不成你想让我禁欲。” “好像是这么回事,只是皇上这**对别的女子要禁,在我这吗,我大度的很,你……可以纵欲……” “甚是!”随着他话落我被他急促温热的唇稳妥地堵住了唇,本还想争论一番的声音变成呜呜之声。 “闭上眼睛。”他忙碌着还不忘提醒我。 呃,总把这事儿忘了,我总是喜欢在他吻我闭上眼睛时看他那长长的半圆形像小刷子般的睫毛。 我刚上眼睛,吻就到了颈部,一路向下,他的手也随之伸进我的衣服里,是直奔主题,在我超丰满的事业线上尽情地揉捏着,让我浑身一颤,却喘息着用力扭动身子摆脱在我胸上最高峰上吸吮的人。 “思柔……你已经七日不理我了……我忍不住了。”他一说完,我胸前一凉,衣服又被这个“善脱”型的人才给去掉了,他边吻着我,动作边进一步,双腿也被他用力分开,他喘息着刚进入我身体一半,我却用力地扭动着身子推开了他,“暂停。”我道,“你说过这世只爱我一人,为何还娶她人。”忍住在他挑拨下战栗的身子。 我的突然“罢工”,让他似乎很难受,他蹙眉咬牙状道,“傻瓜,你这样突然离开……是想让我……”他喘息着,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揉捏着我傲人的柔软之峰,“我……即已应允……定会一言九鼎,你只信我,定让你满意。” “那唐灵依就是你的让我满意?”我说着再次避开他的亲吻,并紧双腿,让他无机可乘。 他眼神闪亮地盯着我,嘶哑道:“你是我的唯一!这世不会变。”说着把头深深埋在我胸上抱紧了我,要不说爱感动之人亏呢,我忍不住身体一松。似给了他信号,他的吻便布满了我身体各处,在他一路向下的热吻中,我的激情燃起,伸手紧紧抱住他结实的背部,躬起自己早已难控的身子迎向他…… 我们不知缠绵了多久,一次一次从高峰上下来,再激情上去,直到太监其和在外面给报了个时辰,才双方**地分开,我估摸着这其和是故意的。 “晚间等我。”司马珏帮我理理头发边在了耳边道。 整整衣衫,我从奉勤殿出来,扫一眼门口的太监们,他们忙把头低下,“娘娘慢着点。”其和躬身道。我干咳两声点点头,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听到里面两人异常激烈的暧昧之声没有。 等在门口的采苓一见我钗横发乱的样子,双眼骨碌碌地转转,樱唇一抿用袖子掩着乐了。 “捡到金元宝了,这么高兴。”我睨她一眼,昂头挺胸仪态万千地向前走去,采苓忙小跑追上我,“奴婢是为娘娘高兴,娘娘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无人能及,就算唐昭仪在宫中有何可惧,还不是被“晾”着,她哪有娘娘为皇上付出的多呢!” 这话我爱听!那就让她“晾“成盐碱地吧! 历和元年二月,尔玛族的郡王柯拔露佛带着他的宝贝女儿拓拔美思来朝贺,我松下来的神经又绷起来。 一手托腮,一手用手指轻敲着桌子琢磨着,如果司马珏纳她为妃,自己应该想个什么办法呢? 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没出息,不行不行。带上一双儿女离家出走,回南杞的娘家?风险忒大,不妥不妥。 这不行,那不妥,怎么办呢? 我正愁呢,就见采苓端着一盘点心进来,身后跟着侍侯我的太监小尘子一脸的兴奋之色跑了进来。 小尘子告诉我,皇上把柯拔美思赐婚给狐狸厮了,我听了心情一畅,眼前立刻出现“红光一片”,真是喜庆的一对啊!我这么犯愁的事儿,当事人这么容易地就解决了,真是谁的情债谁结的谁来解才甚是痛快啊!接过采苓递过来的点心吃的甚是香甜。 “皇上还说了,自此后他要纳妃,女子必须有汉国昭武帝的刘后贤德之七八,智能必须有皇后之**方可。” 我一口糕点没咽下,噎的我直咳嗽,小尘子忙把茶给我递过来,“皇后慢点。” 喝了两口茶方顺下那糕点,司马珏这招儿可真狠,不过我听了甚是受用,“娘娘,这下可放心了,谁能比得过娘娘为皇上立下的功劳大,皇上对娘娘的心思真是让奴婢们感动之至!”采苓为我轻抚着后背道。 “是啊是啊!”小尘子附合道。 我慢慢地点点头,“这糕点甚是合我口味,采苓,随我给皇上也送点去。 狐狸厮自“夺嫡”之变后,未受到惩罚还受到了奖赏,因为他找到了连康王司马宁都找不到的被皇上藏起来的玉玺,献给了司马珏,还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地冒了九死一生的危险和司马宁、王霖斗知斗勇才得以保存。 我对他这份大度忠诚很是怀疑,对他厚颜无耻的劲头佩服的又增一成。正如他所言,这就是生存之道,甚让我不耻! 美思嫁给狐狸厮让我心情很是美丽,这晚我是主动投怀送抱和司马珏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床上运动”。 翌日,早饭时我突然恶心呕吐起来,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只是很快就否定了,暗自发笑,就算“床上运动”的再激烈,也不会这么容易就中标,那样岂不是……冷不丁又想起第一次怀孕时,只和司马珏有过‘一-夜情’就怀了双胞胎,难道是真的? 第117章 拙劣的害人方法 司马珏不放心,硬是把御医叫来给我把脉。 御医把完脉,立刻跪下连声向我的司马珏道喜。 因为皇后在产后才三个月又怀孕了。 司马珏高兴地把我抱起来转了个圈,我却高兴不起来,直接仰倒在床上了,刚轻松了没几个月又要挺着大肚子了,愁煞人啊,这“地”真是极“肥沃”啊,这么容易就又“种”上了,定是在奉勤殿那次就怀上了。 脑中灵光忽然一闪,想起了重生时大吃特吃月老的送子豆的情形。一咧嘴,真想哭,悔呀!我似乎又看到了月老那厮幸灾乐祸的面孔,闪着精光的小眼睛,咬牙暗道:月老我咒你这厮上茅房掉下去。 就在我被诊出怀孕的两日后,端仪宫就传来了消息,唐昭仪怀孕了。 我当时正喝着红枣燕窝粥,要不是好喝我真想撒在司马珏的脸上。 司马珏并未见高兴,微皱一下眉沉思了一会,也不跟我解释来个交待,只叮嘱我安心养胎,他会解决。 我嘲道:“解决?难不成你能让那形成孩子之物顺着原路返回再回到你体内?” 司马珏听了嘴角抽动了几下,也不顾我的感受,一甩炮袖去了端仪宫。 我眼光瞪向低头不语的采苓,“这就是你说对她“晾”着的结果?” 采苓张张嘴没说话,撅着嘴一脸的气愤,一跺脚,气鼓鼓地找团圆去了。 采苓从团圆哪儿得到消息,端仪宫晚间曾有陌生男子出现,这消息让我惊讶中又带了意料之中的感觉。 …… 御花园内的水池边上,我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那位深居浅出从不露面的可人儿。没带宫女和太监独自临水而照,一身素色衣衫遮不住那娇俏的红颜,依然清新如早春盛放的百合。 我心中暗笑,看你何时露出真面目。 “乍暖还寒,这春寒比冬日更寒上三分,昭仪是有身子的人了不宜迎风长久在此。”我道。 唐灵依似才发现我般,脸上立刻呈现出一片惶恐,挣扎着似要起来,挣扎半天见我也不阻拦复又坐下了,颌首道:“请皇后恕罪,臣妾不便行礼。”那一脸的歉意楚楚可怜又真诚,真乃我见忧怜,怎能让人生出怪罪之心呢。 我笑笑,走近她,“不知唐昭仪是否还记得在普化庵说过的话。”说着看着池中映出得一双倩影,“我确实长的让人嫉妒,也最是有母仪天下的范儿,不服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昭仪觉得呢!” “皇后饶命,臣妾知错了……”唐灵依说着把轮椅向我身旁靠近,伸手拉住我的衣袖,“看在臣妾怀有皇上骨肉的份上,饶臣妾一命,皇后……”她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我又没说要她的命,我用力争脱她的拉扯,转身就走。 身后却传来“扑通”一声。 我回头,见唐灵依竟然掉入了水池中,想也没想就奔到了池边,“娘娘,不可,你是有身孕之人。”采苓跑过来一把抱住我,“她也是有身孕的人,怎么能见死不救。”我说着就要推开采苓,“娘娘,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采苓复紧紧拉住我,在我耳畔急道。 我看着池中挣扎着大喊救命的人,再看看急急向这儿跑来的宫女和太监,脑中忽然清明一片,好生没创意的害人之法。狗血! 勾唇笑了,转身就走,边走边对采苓道:“这,还真不是个机会,她要死了不是白摔断腿了吗?” …… “娘娘,唐昭仪被封为仪妃了,宫中都在谣传说娘娘快要被废了……”小尘子偷看我一眼,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来林泉行宫已经七八日了,这处行宫地处温泉带,景色怡人,很是适合我养胎。我害喜害的吃了吐,吐了吃。 伸手拿块甜糯的糕点,边吃边含糊不清地对小尘子道:“说,要直言不讳。” “是,娘娘,都说唐照仪是被娘娘推下水的,皇后明明会凫水却不救,故意躲的远远的,就是想一人独霸后宫,心胸狭窄,善嫉容不下她人。” 我点点头,继续吃着糕点,“还说什么了?” 小尘子嗫嚅道:“后面的奴才就不要说了吧。” “嗯?那我就罚你被人挠脚心一百下。” “娘娘饶了奴才吧,奴才……不说也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 “你家娘娘怀着大皇子和长公主时经历的事情你说如何?” “坚辛百倍,娘娘是奴才们的神,又怎会怕这些闲言碎语……” “小尘子,你再不说我可亲自罚你了。”采苓在一旁急道。 “奴才这就说……”小尘子又抹一下额上的汗,“宫中还传言,唐昭仪就是为给皇后说情,才说自己是不小心掉下水的,再则皇后怀有身孕,皇子和公主还小,要不是这些原因,皇上早就废了娘娘,还说皇上本就和唐昭仪青梅竹马,皇后是嫉妒想趁机害死她。” 小尘子沉吟了一下,偷看我一眼,才又小声道:“宫中还说皇上龙颜大怒,狠……狠煽了皇后两记耳光!不想再见到皇后,才把娘娘赶到清苑行宫来。” 我一口茶没收住全喷在小尘子脸上了,站起身笑道:“小尘子,你带来的笑话甚好,起来,赏你两块糕点。”小尘子抹了两下脸上的水,站起身劝道,“娘娘,您千万别想不开呀,什么情况奴才们最是清楚。” 采苓扶着我也劝道:“娘娘,宫中那些人都是闲得嚼舌根子,等回宫了,好好惩治他们。皇上对娘娘的心,她们只有眼红的份儿。如今皇上让娘娘到此,只是一时之气,说不定现在已经后悔了,很快就接娘娘回宫呢,娘娘千万莫要动了胎气!” 我笑着点点头,不在意地挥挥手道:“寂寞深宫中好不容易有点新八卦,有更新的内容了,怎么能拦得住呢,随他们说去!” “娘娘的心胸真是让奴才们叹服……” “是啊是啊,娘娘的心胸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都不要拍马屁了。”说着抬头看看时辰,春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让人舒服,我伸展一下双臂,吩咐道:“大皇子和长公主该醒了,让奶娘抱过来晒晒太阳。” 我这对双胞胎儿女已经四个月大了,长的粉妆玉琢很是讨人喜欢,我从奶娘怀中抱过长公主在她的粉脸上亲了亲,又要抱另一个时,已经是我景怡宫掌事姑姑的许氏一见,忙拦下,“娘娘的身子可不宜抱两位小主子了,好好养胎最为稳妥……”说着在我耳畔低声道,“娘娘去海棠园赏景吧!” 我点点头,把孩子递给了奶娘,带着采苓和小尘子,慢慢向花园溜达,远远就听到一阵兵器相击之声。 春天的林泉行宫到处是一番绚丽多彩的景象,在纷飞的海棠花海中,只见一蓝一白两道身影上下翻飞着,衣袂飘动,剑光飞闪,两把剑在阳光的照射下光随人动,把人包围在一片白光中。 我站在海棠树下,心情似这春光般明媚一片。 “……再不住手,我可出真招了!……” “……少废话,我看你是招架不住了。……” 随着话落,两道剑光闪得更激烈了,采苓给我铺个软垫在亭子中,我坐下看着那两道人影甚是养眼。 第118章 突如其来的危险 正看的高兴,上下左右翻飞的两人突然停下来了,齐齐走向我躬身施礼,“臣见过娘娘。” 我眨眨眼,边嗑瓜子边道,“你们再给打一架,行不?谁输了,赢的一方要答应输方一件事情,如何!” 李承诺和容影澜互相看看,李承诺桃花眼闪亮,近前一步,“娘娘,是不是任何事情都行?” “当然!” “娘娘可愿作证? “当然!” “臣谢过娘娘!”李承诺脸上闪过喜色退在一旁。 “不过我可是希望你们二人拿出真本事,而不是为了一件事情而佯装不敌对方!”我对两人道。 我看一眼未着铠甲的容影澜,她一言不发,未着铠甲,一身浅蓝色公子衫,腰间是掌宽的同色腰带,就连头发也用浅蓝色绸带高高束起,洒脱又英气不凡,和一身月牙白同样装扮的李承诺站在一起,真是又一道靓丽的风景。 容景澜冷冷地看着我,我很想和她亲近,可她对我态度很是不友善,要不是碍于我皇后的身分,估计她是不会来林泉行宫,我很怀念那个遇狼群的雪夜,我们背靠背,心贴心地说女儿家之间的知心话。身份让我们两人产生了距离,也可以说是一个男人让我们之间有了隔阂,就算是你有心她未必有意。 真是“情”字扰人心啊! “臣向来光明磊落。”容景澜冷言说道,紧接着剑刷刷挽了两个剑花,对李承诺道,“出剑。” 李承诺剑光一闪,提醒道:“你要不要换上你的银枪,以免我在兵器上占优。” “少废话,就算用烧火棍照样赢你!”容景澜说着剑光频闪。 两道上下翻飞的人影又战在一起。 “娘娘,您说他们两人谁会输了呢?”采苓的头随着那比武的两人的身影来回转动着,操心道。 我抓一把亭内桌上的瓜子嗑得很欢,笑道:“当然是李将军输。” “可奴才看着李将军不比容将军差。”小尘子伸着脖子来回动着道。 “那就是李将军赢。” “娘娘,怎么输赢都是李将军呢?”采苓和小尘子同声奇道。 我笑笑,“不信,你们看着!” 果然,李承诺似拼尽全力也不敌容景澜,败下阵来。 容景澜问李承诺想让她答应什么事情,李承诺很是狡猾,说还未想好,想到时再说。 转头,悄悄求见了我,让我把容景澜赐婚给他,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我知道容景澜心里有司马珏,猛然让她接受别人,这需要一个过程,得需要一个有心人慢慢软化她的心,急了到会起反作用,李承诺也意识到了这个倔强的姑娘不是那么容易争服,才悄悄让我作主,“李将军,有句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就要看将军的用心了,心诚水滴石穿!到时我再说话方有力道!” 李承诺眨眨眼,抿唇乐了,施礼刚要告辞,又转回来一脸严肃道,“娘娘这几日要在臣指定的范围内活动,山雨要来了。” 我点点头,担忧道:“皇上那边怎么样。” “娘娘放心,都安排稳妥了,狼已出洞,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我蹙眉无语。 历和元年五月初,宫中突然传来消息,皇上司马珏在接见肃边大将军唐棣的归来时,高兴之余多饮了几盏。晚间,宿在端仪宫时突然身体不适,晕迷不醒,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唐仪妃吓得有滑胎迹象。 这个消息,让我惊得跌坐在椅中…… 还没待我从这消息中醒过神来,历和元年五月十三。 二更天时,我正看着床上一对熟睡的儿女,心里着急得不到宫中的消息时,采苓急匆匆地领进一位蓬头垢面的小乞丐。 小乞丐一见我跪下就哭,采苓在一旁急道:“先别哭,快说正事儿。” “娘娘,出大事儿了!”小乞丐抬起头,圆圆的脸上脏的像只小花猫,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冲出一道道的痕迹,露出白晰的皮肤。 “团圆?”我看着她的一身装扮,“是不是端仪宫那位主子出事了?” 团圆点点头,告诉我唐灵仪不见了,她本被唐灵仪关起来,被一名平时关系可靠的太监释放。 皇上昏迷不醒多日,宫中加强了戒备,她是跟着宫中外出采买物品的太监混出了宫。 到是也机灵把自己身上值钱的首饰换了一匹马,一路快马加鞭经过两天拼命奔逃到了林泉行宫。 “娘娘,奴婢出了皇宫,在路上听说帝都被大军包围了,领兵的叫唐天佑,是唐仪妃的弟弟,在来这儿的路上也碰到了军队,娘娘要早做定夺!” 唐天佑?唐家反了!我大脑快速地转动着,吩咐奶娘抱起两个孩子,带着众人向院外走。 “娘娘,奴婢去叫人?”采苓在一旁声音泛着颤道,我看她一眼,声音虽颤脸上却一派坚强之色。 摇摇头,低声道:“你觉得团圆能快过军队吗?我们先躲起来。” 采苓扶着我,明显感觉到她身子一抖,“娘娘的意思是说……” 我冲她点点头,她扶我的手又抖了抖。 “皇后娘娘,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还没容我带着几人走向行宫中那暗隐的秘密宫殿入口处时,一个女子的厉声传来,眼前突然忽拉一声闪出了众多的手持兵器的士兵,把我们围在中间,从队伍中走出两男一女。 我一看心中暗惊,难道司马珏的天下还没坐热乎就要变了吗!两男左边是诈死的康王司马宁,右边是云南王世子王翥。女子毫无疑问的是唐灵依,我看看她已经显怀的腹部,再看着她的腿,勾起了唇角看着三人,“唐仪妃,不,我看还是称呼你唐姑娘为好,为了这一天,你以为你伪装的很成功是不是?确信骗得司马珏和我已相信是不是?” 唐灵仪张嘴刚要说,就听司马宁在一旁恶声恶气道:“夏思柔,信不信已经晚了,他已经是一个废人,皇位还是我的,你最好听话,我保你全尸。” “全尸?”我依然笑道:“我是不是谢谢你呢,不过鹿死谁手,没到见分晓之时……”我说着转向唐灵仪,“想来你腹中的孩子也是他的了。”我一指司马宁。 “你很聪明,可惜晚了!” 我轻轻摆脱采苓的搀扶,慢慢走动着,笑着摇摇头道,“不晚不晚,我聪明不假,只是你的演技太笨拙了,以为给司马珏下药让他醉在端仪宫睡在你身旁就能怀了他的孩子,来掩盖你和司马宁偷偷来往,珠胎暗结的事。真是太小瞧他了,对于你这样的女人,他从把你一接回到宫中,就抵防着呢,怎么会着了你的道呢。塾不知,他就是为了等这一天。为了看到你重新站起来,也为了你……”我说着一指司马宁,“死而复生,不惜我们夫妻二人上演了一处‘周瑜打黄盖’的戏,你们不觉得的精彩吗?” “贱人!”唐灵依怒骂一声,就想近前打我,司马宁一把拉住她,“不要上她的当,孩子要紧。” 第119章 尘埃落定心悲凉 我接话道:“是啊,孩子要紧,你可不要激动当心孩子没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你又是断腿又是跳水的折腾了。”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两人一眼,“不知曾经的康王和唐姑娘还记得某年某日街上一位神秘高深之人,用一只镯子为你们这世定下了一生!”二人脸上一变,唐灵依恨声道:“原来是你!” “是我,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北晋皇后夏思柔是囚禁你们一生之人……”说着目光转向王翥,冷声道:“还有你,王翥,就算你们有司马家先祖御赐免死的‘金书铁券’,这次也能逃一死!” 王翥发出一阵哈哈的大笑,近前一步指着我道:“死到临头,竟然还这样的嘴硬,我看应该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把你装到笼子里饿上十天,看谁先死。” 我笑着点点头,“你说的很对,你的嘴也够硬,虽然舌头割下来很痛,还会变成哑巴,不过也为失不是一件幸事,说不准我一心软,向皇上求情饶你一命呢。” “皇上?”司马宁在一旁冷嗤道,“我看你还在做白日梦,那我就叫你清醒一下,帝都已经在唐大将军的掌控中,我抓了你,你说李承诺的护卫营还会拼死抵抗吗?” 我摇摇头,“你错了,不是李承诺的护卫营,那是容家的西北军。” “你胡说!”司马宁显示语气上带了气恼。 我看看四周,眼风瞟到身后的人影,大笑道:“司马宁,我还用胡说吗。你说的非常对,的确不用抵抗了,不是我而是你……”说着一指周围,“因为你的死期到了。” 四周突然亮起了火把,大批的侍卫把我们这些人紧紧围在当中,三人似乎不太相信地望着那黑衣黑甲的侍卫们,司马宁还想故技重施要挟持我,只是还没容他和王翥动手。 一杆银枪和闪着森森亮光的剑早已经护在我身前,容景澜和李承诺同时出手拦住二人,侍卫们拼打在一起,司马宁和王翥护着唐灵依向外撤,眼看就要到撤出院子。 容景澜和李承诺双方兵器一摆收招跳出拼杀,容景澜高声道,“卢云三十六骑,撒网!”她话音刚落一张超大的铁网从天而降,把司马宁三人罩在里面…… 唐天佑伙同司马宁,在云南王王训的支持下反了,唐棣却在关键时刻‘反水’了。他把自己的儿子绑了交给了佯装中了唐灵依毒的司马珏。 历和元年七月,司马宁以谋反罪终被斩首,云南王王家在王翥和司马宁一动手之时,就被容淼清和钟琦里应外合包围全部抓获投入死牢。 还未等王家全部被问斩。有一个人通过层层人情进宫要见我一面。 普化庵的师太,她见了我也没绕圈子直接就说,“娘娘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老奴恭喜娘娘了,恳请娘娘善光普照之时,能惠及一隅有罪的云南王家。” 她一来我就明白她的目的,端茶轻啜一口,慢言道:“师太也曾是宫中之人,也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况且刚才你也说了是有罪,我也知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岂是我能左右!”我说完,默然了片刻才对依然跪着的不语的师太道,“我不会忘记师太曾救过我的命,我身子乏了,要歇息了!”说完让采苓送她走。 “老奴信娘娘之能!”师太临走还不忘奉承我一句。 我跟司马珏提起师太求情之事,司马珏冷哼道:“好一个无孔不入的王芙儿,前朝虽她曾舍身为先帝挡过至命一箭,可也万千宠爱为一身,王家势力一时无人能及,被赏赐天下至宝无数,未得王家忠心,却助长了他们谋反之心。” 司马珏说着来回踱着步子,最后停在窗前听着窗外传来的沥沥雨声,沉思了片刻,才接着道,“当年宫中发生政变,她能独善其身,全身而退,更获圣眷独宠,可谓心机之深,为保王家永世长存,在觉红颜渐衰之时,不惜舍了皇后之位,而保她们王家的‘金书铁卷’,还利用先帝对她的宠爱应允她无论何时留有王家一丝血脉,又以此为条件遁入空门,惹的先帝对她爱恨交加。一度精神不济。而今又来利用你,真是可恼至极!” “她必竟救过我的命,有所请求也是人之常情。”我道,这师太当年必定也是位掀起风云的人物啊! 司马珏冷嗤一声,“那就还她一个人情,免得落入她口中让你背负一个无信义之人。也算成全她费尽心机保存的‘金书铁卷’,就留他王家血脉,把王训的小儿子留放到荒芜之岛!” 虽然唐棣关键时刻来了个大义灭亲,及时抓住自己的儿子绑到了司马珏面前,可一双儿女的谋反和轼君依然被判了死刑,唐家被抄家关入了死牢。 唐家刚被订了罪,正待要问斩之时,我却在司马珏的御书房听到了身为太后的沁妃娘娘要出家为尼,司马珏直接告诉自己的母亲,出家可以,没必要到普化庵,只在宫中僻出一处安静的宫院修行即可。 哪知没过两日,太后修行的宫殿就发生了火灾,幸好发现及时,众人才得以把安坐于屋中等死的太后救出。 我抚着额头直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想放火寻死。 司马珏无奈让沁妃去了普化庵,却暗中派人盯着,不许她离开哪儿半步。 唐棣免了死罪,以待罪之身去荒岛监导王训的小儿子。 我却为唐灵依向司马珏求情,看着挺着肚子关在大牢中唐灵依,心中莫名的一颤让我生出了恻隐之心, 在我没做母亲之前,我会对她做出像采苓说的那样,她这样害我应该亲自赐她毒酒或是白菱。如今已是为人母的我,内心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在作怪,也许这就是母爱,实在不忍心让她腹中的孩子还没看到这个世界就夭折,更不想让他一出世就没了父爱。 我的求情换来司马珏的一句“妇人之仁”,也算给了我情面留唐灵依全尸,我却不给他情面,硬是给唐灵依求生。 司马珏不退步,我更是不让步,为了腹中的孩子,我不和他再多言,火气上来了直接付于行动,来了个绝的,让采苓收拾了几个大袱,用车拉上,小尘了带上足够的用度,叫奶娘抱上我的一双儿女,挺着肚子带着我景怡宫二三十号人的“小分队”以离家出走相威胁。 谁知,还没走出宫门,就被司马珏追上,他二话不说打横把我抱回了宫,引得宫人纷纷侧目,也引来了舍不得两个孩子的太后,我的“小分队”也甚是自觉,自动转了方向跟了回来。 最后司马珏丢下一句,“斩草不除根,难保不是日后第二个莫篱。” 采苓边给我捶着腿边激动地眨着眼睛道,“娘娘,还是您这招厉害,看把皇上吓得,多疼您。” 我吃着梅子,慢慢靠在软榻上,长长舒口气,感觉甚是气顺! 唐家二百多人被斩首。 司马珏放了唐灵依让她和唐棣一起流放到荒芜的孤岛上去监导王训的小儿子,永世不得回北晋。 押送走了他们二十几日,便传来消息,唐灵依经不起一路坚辛劳累的折腾,先是流产,而后感染了风寒而死。 我心中一沉,一片伤情袭来,唏嘘不已。 第120章 我是小气的人吗? 历和元年,十月,各地藩王朝贺。 楼扬做为北鲜的使臣来朝贺,司马珏也算对楼扬兑现了当初的承诺中,在位期间不会对北鲜动用武力,但前提条件是北鲜不会动北晋的一草一木,乖乖听话的情况下。 楼扬回北鲜时,我以朋友的身份去送他,司马珏痛快地答应了,我却还是在驿馆门外碰到了他,据他所言刚巧“路过”,是偶遇。 路过?偶遇?政务繁忙,系天下生济于一身的皇上,还有时间出宫瞎“溜达”,谁信! 我看得出来楼扬对司马珏的承诺很是无奈。北鲜地处荒芜之地,小打小闹地经常在北晋边境上做一些偷鸡摸狗之事,司马珏的答应等于什么也没应承。 楼扬告诉我,北鲜王庭内部要发生变动,他不能再保护在我身边,他日方便之时定会来看我。 远远跟在后面的司马珏耳朵听力甚好,应声道:“贺楼公子,北晋的皇后自有人护着,无需公子再费心,安心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吧!” 小气的男人没得救也! 叶澜王公孙野来朝贺,听说自己的小儿子世子公孙珞做了北晋皇子舅舅,愣是仰仗着自己是亲上加亲的“亲戚”这关系,白吃白住了三个月,真把自己当成我两个孩子的外公了,争着和自己的姑母太皇太后抢孩子。 也怪了,两个刚刚一周岁的小娃娃一见老爷子就张着小手让他抱,乐得老头一把浓密的胡子翘着老高,只是我发现在老爷子走时,胡子明显稀少了许多。 公孙珞赖着不走,其实我也不希望他走,有他在的地方就充满了许多乐趣,再者,我发现公孙珞这少年似乎对采苓妞比较上心。 由于他对我的护卫,司马珏赏赐了叶澜国,破例封公孙珞为北晋忠义侯,并在天安城赐府一座。这在北晋历史上都未有过。 历和二年,二月。我产下了二皇子,司马珏赐名司马麟。 八月,万俟萧来了,是来迎亲的,他的“自由恋爱”在我的鼓励和馊主意的帮助下,修成了正果,新娘就是司马蝶儿。 司马珏对司马蝶儿的婚事难得一见的重视,还说要亲自送亲到城外。让我心中犯嘀咕。 他是赐锦缎又是珠宝玉器字画,我心疼的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下笔写赐赏的旨意,心中还在为司马蝶儿带我去兴隆寺遇刺和她出现在赏迷榖花时我晕倒等事耿耿于怀。 司马珏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开导我要拿出皇后的豁达来,否则让天下人笑话我心胸狭窄,小肚鸡肠,毫无皇后的度量…… 我不为所动,姐本来就不是大度人,何必难为自己呢。 见我搂着那珠宝玉器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他脸上的肌肉抖了几抖,无奈跟我说出了重视的原由。 老一代一字王中,也只有老轩王一直世袭留在帝都,是因为康宁年间轩王司马彧为救冰凌皇后被射杀身亡,武宗皇帝念其功德特下旨世袭的轩王后代不必离帝都去封地。 就凭这点就这样赏赐?他亲妹妹瑞福公主出嫁时也没见他这样大方地赏赐!他说的遮遮掩掩,让我心中甚是怀疑。 可能司马珏真心虚了,对我这几天是百依百顺,还答应了我之前的请求,准了我成立一支女子蹴鞠队。 见他堂堂的皇上都“伏低”了,我觉得我这第一夫人也应该给他个面子,不应该和百姓一般见识,确实挺**份,所以在司马珏赏赐的礼品中,我忍着肉痛加了一把玉如意。 司马珏大赞我识大体,甚有皇后风范,可他咬着后槽牙说话的样子和抽动的唇角,我怎么都感觉不是在夸我。心虚地想,难道他知道这玉如意是我从他赏赐的礼品中“顺”过来的? 我看着兴高采烈的圣人萧,想起他当日跟我说的冰凌皇后的事儿,便向他有意无意地感叹了一番,“想想以前和蝶儿妹妹一起赏景解忧的日子,甚是让人怀念。现在她要远嫁,真是让人不舍啊!” 我说着作态地用袖子抹抹眼睛,重重吸一下鼻子,一副难过的样子,颤着音道:“本想着思念的厉害了去探望你们,可又一想不是北晋的地界,也不能随意在你的地盘上建行宫,一大家子的人吃喝拉撒都得给你添麻烦,柔姐甚是于心不忍啊!思来想去,只能依靠每日望北以泪洗面度日了!”我说完用帕子掩面作伤心状,思摸着会不会演的太过了,自己是以泪洗面的人吗! 圣人萧一听甚是激动,面色一肃站起身,一拍胸脯,“柔姐莫担心,大驾光临乃萧之幸也,岂能无安身之所,柔姐和皇上如不嫌‘怡澜烟翠’地方小陋,自今日起就是哪儿的主人了!” 好生善解人意的亲啊!“圣人萧,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柔姐怎么能要你家的房子呢,老贵的!” 我说着给采苓递个眼色,采苓会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笔墨纸砚放在了圣人萧的面前,我清清嗓子,柔声道:“萧啊,写下来吧,柔姐记性不太好,怕忘了!”冰凌皇后和武宗皇后“死遁”就住在‘怡澜烟翠,生活了许多年,可见那地方必定错不了。我怎么会嫌小呢,天下首富家的别墅有小的吗? 圣人萧拿着笔,甚是纠结,咧咧嘴,“柔,柔姐,不用了吧!圣人云,君子……” “子曾经曰过,亲兄弟明算账,不算账没肚量。”我忙打断圣人萧的云来云去。 “柔姐,哪个子曾经这样曰过?”圣人萧煞是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我:“夏子!” …… 司马珏日常批阅奏折的奉勤殿,我一般不常去,而后宫的太皇太后喜欢静,我也不便常去打扰。 宫中正主子就我和司马珏,所以有事没事儿我总爱到他哪儿遛跶一番,带着孩子路过呀或是送点心啊煲个汤啥的,要是碰上他和大臣商讨朝事我就躲到殿后面的软榻上休息等着。 司马珏也从来没提出过异议,也从未表现出不高兴,看得出来他似乎挺喜欢我去的。 只是有一次,他非常隐晦地旁敲侧击了一下,我听出来是说有大臣时还是别躲在里面了。 被人窥探出心思,我很是尴尬,没办法谁让有些无聊的大臣总是上折子让他纳妃呢!司马珏怕我间接的报复那些大臣。 其实,他真是多想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既然他这样说,我便真的不再去了,不过,我的景怡宫他也别来了。 为此皇后为了身体健康,要早睡早起。每次他一来不是皇后和皇子公主在一起休息了,就是皇后身子乏了早早休息了。和他闹起了分居,每天和我的女子蹴鞠队玩的不宜乐乎。 这些王公贵族的小姐们总算是有这样可以放肆玩的机会了,玩的甚是欢实。 可没过多长时间我又郁闷了,玩的欢实的队员们时不时地请假不到,我知道这些女子家里有怨言也不敢吱声,因为这些人是奉了皇后的懿旨。可人家生病了你总不能去查个真假,逮了人家来吧。 小尘子满脸兴奋之色,给我探来消息说,有胆大的大臣去司马珏哪儿告我的状,说我没有皇后的凤仪,哪知皇上极其护短,状告无效还被皇上甩了冷脸子。 我心中顺畅些,很想去奉勤殿探探风声,可又不想服软,继续和司马珏闹分居。 只是,慢慢的我蹴鞠队的队员们一到我规定的蹴鞠日,就会有一半的队员生病。真是让人无奈。 这几天憋在宫中也没什么乐子,我闲的都要抓墙了,正在御花园无精打采地闲逛时,小尘子又腿脚利索地跑过来跟我禀报,他听其和公公说,皇上最近精神不济,貌似带病坚持“上班”,话里话外的意思要我去瞧瞧。 带病上班?难道朝中出了大事?我带着采苓和小尘子立刻转身向奉勤殿走去。 刚到殿前,眼前人影一闪,见了我转身就跑,“司马逸!”我厉声道,想跑,门都没有。 第121章 琴瑟调和百事有 听到我的喊声,狐狸厮无奈停住脚步,转过身时脸上早就是笑的菊花朵朵开了,他依然一身的大红衣服,风骚地摇着折扇,故做惊讶道:“呀,是七嫂啊!我说嘛周围怎么突然光芒四射了,原来是七嫂大驾到了,九弟有礼了!”说着上下打量我一番又啧啧叹道,“瞧瞧,七嫂自从被封为皇后,愈发的贤良淑毓了。” 我不理他,脸上带着笑围着他转了两圈,狐狸厮立刻收敛了笑容,身子警惕地随着我来回转着,“七,七嫂,无事臣弟告辞了,美思还等着我回家抱儿子呢?” “哦,是吗?九弟真是个好夫君,既然你抱儿子,那明日让美思进宫蹴鞠吧!”我笑道。 狐狸厮一听,立刻收敛了笑容,青了脸急道:“七嫂,你就别让她来了,她现在每天在府里组织仆人们蹴鞠玩,还说你说的产完孩子要经常运动,有助于减肥,不然会‘三高’,就连吃饭都让我们只食用蔬菜,信王府已经有一个月未食肉香了,我,我都是到七哥这儿蹭肉吃!” 我云淡风清地看看天气,笑道:“蹭肉吃?七嫂大度不跟你收钱了,美思不来也可以,那就按请假算,请一次假呢,要交罚款一万两银子。”说着我一伸手,“信王爷,拿来吧!我知道你不差这几个小钱儿。” “小钱?七嫂,你,忒狠……” “不出?那就让美思来吧。”我快速打断他的话。 “不来!” “那就交罚钱?” 狐狸厮一咬牙,“交也不让她来。” 我:“还是信王爷痛快啊!七嫂知道信王爷是忙人儿不用亲自送来,这就让人跟着去你府上取。”我说着冲一旁喊道,“小尘子,驾上一辆车,跟着信王爷去拉一万两银子,不要当面数,信王爷你还信不过吗?” “好嘞!奴才定会一两不差地拉回来!”小尘子兴奋地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地跟在狐狸厮后面,狐狸厮咬着牙向我直翻白眼。 我一进奉勤殿,见司马珏无事人般站在窗前,估计院中的一幕全落入他眼中。 见我进来铁青个脸,我忙一本正经施礼关切地道,“听说皇上身体不适,臣妾特慰问来了。” 司马珏干咳两声,缓步走到龙书案后坐下,喝了口茶,面皮上的神色缓了缓,才道:“当真!” 我:“当真!” 司马珏:“嗯,皇后当真慰问来了,朕感觉好许多,如晚上再去景怡宫看看孩子们,朕的身体就彻底无事了。” 他到是不隐晦,说的这么直接,“只是我的景怡宫有点冷,皇上还是……” “我去了就不冷了……”没容我说完,司马珏打断我的话,近前一步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急切的唇就覆了上来。手也伸向我丰满的胸部,呼吸立刻急促起来。 我大睁双目支吾着,“你没预约……这是白天,你……”话不及出口被他长臂一伸手抄到膝窝处,又把我抱到了暗阁后面的软榻上,身子争切地覆到我身上,动作激烈,吻似雨点般从我的额上一路向在我的颈部,紧紧吸允着我的耳垂,似不解气般喃喃着,“思柔思柔……” 不由我反抗他已经是隔着我的胸衣在身体丰满的柔软上挑拨着,双手火热探入我的衣内来回抚摸着,我的身体即刻被他点燃,触到他的下体早已是**膨胀。有十几日不曾亲热,我身体在他的撩拨下反应强烈,是迅速滚烫起来。 两人的衣服瞬间飞走了,两副身体似缠绕在一起的藤蔓,紧紧纠缠在一起上下激烈地翻动着。 “不许……再离开……不许……”司马珏边动作边急促地喘息道。 “你……不许有……呜……纳妃的念头……呜,啊……否则,我消失……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我紧紧抱着他,臀部被他的大手紧紧扣着,随着他身体的起伏猛烈地回应着。 “信我……” 我听完身体一松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随着他的身体上下起伏着,像坐在柔韧的枝条般,身子轻的似树枝间的一片叶子,随着轻风舒适地一漾一漾…… “老九来跟我说要去封地。”满室的暧昧气息还没散去,司马珏轻揽着我的腰身道,说着轻吻一下我的额头。 我立码从他的怀中探出身子,急道,“为何?” 司马珏给我理理钗横鬓乱的头发,轻轻舒口气道:“你说呢?” “我?真不知道艾,知道的就是别让他走!” 司马珏:“嗯,不让走……” 他说着就要翻身复要覆到我身上,“等等……”我不等他覆下身,双手支撑起身体,注视着他道,“你似乎很信任老九,也不愿意让他去封地,老十刚刚十岁你还不是让他和他的母妃早早去了封地。对待老九你可没这番急切。” “你又是为何这般对他?”他一手支撑起头,眼睛明亮唇角带笑地反问道。 “他在清苑行宫‘夺嫡’时帮老五威胁过我。”我道。 他唇角的弯度加大,仰面躺下,道:“他不会帮老五的。” “你这样相信他?” 他点点头,“他的母妃容贵妃就是死于淑妃之手,老五曾经喜欢一个宫外的少女,却被王陵霸占了,他和王陵大打出手,为此他还被父皇关了几日,痛斥他不用心学业。” “就凭这你就信任他?”我不屑道。 司马珏“嗯”了一声,看我一眼,“因为淑妃陷害他时,却被我救下了。” “就如此?”我撇嘴再次质疑道。 “就如此!”他说着伸手搂过我,一翻身覆到我身上,“你竟然怀疑皇上,我罚你!”他说着又开始了前奏动作。 我不示弱,一翻身骑到他的身上,“这回我在……” …… 自我成立了蹴鞠队,活动之日,哪位队员不来,我的口谕就到了她们府上,交罚款! 有几次司马珏一到景怡宫正碰到我双眼放光地数银子,皱眉道:“又是骗的老九的?还是哪位大臣的?” 我白他一眼,“我自己赚的。” “赚的?”他叹口气坐下,语重心长地道:“骗骗老九,欺欺大臣们倒也无妨,我会找个由头赏赐他们,就是万万不可收授买卖官职的贿银,那样你就又给了言官们的机会了,我保不了你。” 我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让他放宽心,“言官们想从我这儿得到频频出场的机会,是门都没有。不过,你赏赐的银两可不能超过我罚款的数字。” …… 几次下来,我的蹴鞠队员们再也不无故不来了,每次个个都精神抖擞地早早就进宫了,看得出来她们是真的高兴。 我直感叹,这古代的礼制真该改改,把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憋得长毛了,这一出来“晒太阳”个个似打了鸡血般兴奋,都不想回家了。我已经群宴了三次了,看今天的架势,在美思的煽动下估计又要我在太夜池群宴了!亏大了! 历和三年,四月,我又怀孕了。我又大骂一顿月老。 司马珏为此非常不解,“赤绳子耳,以系夫妻之足,及其生,此绳一系,终不可避,我心中已是万分感谢月老把你我的红绳拴了一起,况且你不也做了‘月老‘吗?为何要如此大不敬月老呢!” 我支支吾吾,又不能对他说重生之时吃送子豆这事儿。 司马珏所说的我做月老,是我把采苓许给了公孙珞,采苓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在这个时代早该出嫁了。 本想早早让她和公孙珞成亲,可采苓妞哭着喊着抱着我大腿不放,哭诉着舍不得离开我,非等我生完小四再嫁。我念其忠诚,抹抹眼睛也答应了。 紧接着公孙珞也跟我说不急,还说一看到我有身孕的样子,就让他想起我生第一胎的情形,至今让他心有余悸,要让我身边有个可靠的人侍候着他才放心,现在让采苓出嫁也太不仁义了! 我又感动了一把,这两口子真是替我着想,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明说,公孙珞还有一年就出他祖母的孝期了。 第122章 郎情妾意两心坚 我轻抚着肚子直叹气,有哪个女人五年生四个孩子啊,只有北晋的皇后这么威猛啊! 司马珏告诉我,他向御医院的许御医询问了,我怀孕只要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是可以和他“滚床单”的,只是不要过于激烈。 我想,反正这漫漫长夜,闲着也是闲着,有点乐趣也益于身心健康,心里早已经答应了,但面上还是皱眉推脱,等他好话说够了,温柔体贴的令我身心似沐浴在春日的暖阳般轻柔时,才勉为其难的应允了他。 却和他立了个规矩,生完小四后可别再生了,进行完床上运动后,一定要让御医院给我配了避孕的汤药喝,他痛快地应允了,我便安心地全力配合他运动。 历和三年,十月,我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托托波涛汹涌的胸部,一走路颤微微的,真累。长此下去非下垂不可。 自已动手,画出样子,让尚工局里的宫人给做出来,很快我前世生活的社会中的“胸罩”新鲜出炉,穿上舒服多了。 …… “珏哥,何时我们才能无烦事在心头,一起去笑傲江湖呢?”我双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坐在软凳上无聊地看着已经变黄的树叶发呆,对龙书案后批阅奏折不待理我的司马珏有一搭没一搭地念叨着,“去寻找一下冰凌皇后和武宗皇上所走过的地方,再找找她的‘奥特曼’和那件神秘武器。” 过了片刻,司马珏才从一堆卷宗中抬起头,看着我沉思了一会道,“会有那么一天的!”说着他拿出一本奏折轻勾一下唇角,八卦道:“承诺不负众望,终于虏获了景澜的芳心,让我赐婚呢。”说完脸上带着浅浅坏笑。 有八卦!我眼睛一亮忙他面前蹭去,兴奋道:“李承诺孺子可教也,从历和二年在林泉行宫时他就开始对景澜上心了,到现在才修成正果,他的追爱之路好生的漫长。他是如何虏获那倔丫头的芳心的,说说?” 司马珏向我勾勾手,我兴奋地欠屁股想坐到他的龙书案上,哪知身子不如以前灵活,差点摔倒,幸好他手急把我扯到了他的怀里,无奈地嗔怪道:“将是四个孩子的母后了,还这样……唉,真不让人省心……”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说正题!说正题!” 司马珏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搂紧我,耳朵贴在我肚子听了听,轻声道:“再生个公主吧!” “你是皇上一言九鼎,肯定是了,女儿好,女儿是娘的小棉袄。”我摸着肚子喜道,转瞬查觉出他的用心,催道:“不要差开话题,说李承诺和容景澜的事情!” 司马珏笑笑把头窝在我颈窝处,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得意,“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他有这本事!”我又惊又奇道。 不由再次感叹一把,问世间情为什么玩意儿吧,直教人诈尸! 司马珏告诉我,由于李家和容家自武宗年间就是儿女亲家,关系自是比他人再是亲近些。 李承诺自小就喜欢容景澜,儿时容景澜到是和他也亲密,虽着年龄慢慢大了,一则男女有别,二则容景澜随着父兄在西北边境,接触的少了关系慢慢疏离了。 我却知道是因为容景澜心系在了司马珏身上。 李承诺向容景澜求亲遭拒。李承诺的父亲李安侯便给他定下了北晋世家颜家的小姐,李承诺死活不应承,非容景澜不娶。恰此时他在追讨帝都“叛乱”的余孽时受伤,伤他的飞刀上淬有剧毒。 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不久于人世,弥留之际他传信给容景澜,要容景澜兑现曾答应要为他做一件事的承诺。 这件事就是让容景澜回帝都见他最后一面,容景澜风尘仆仆赶回帝都,一进李府,刚好李承诺咽气。 李承诺留给她一封信,上书,“愿来世吾执玉笄,为尔绾三千青丝。“容景澜一看立刻崩溃,披散了头发抚在李承诺的尸体上放声大哭,说出了自己心声,“我不要来世,只要这世我的青丝待你绾起,你若不醒我亦永不绾发……”见证神奇之时到了,李承诺立刻神奇死而复生了。 我听完抹抹眼睛,问道:“是不是很感动!” 司马珏认真地点点头,“甚是感动!” 我睨他一眼,撇撇嘴,“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感动,是得意呢!堂堂的九五之尊的皇上竟然伙同臣子干出这种事儿,李安侯和容家父子也真是配合。” 我想起了薄骨律军镇他受伤的事,又耿耿于怀道,“你在这方面有经验,这主意八成就是你出的,容景澜要是知道李承诺没受伤,是诈死,依她那倔性子能干出悔婚的事儿!” 司马珏轻轻摇头道:“承诺受伤是真,所幸毒总算解了,也幸好有他,否则几位重臣就没命了。”说着又冷哼一声道,“终有一天要把‘猎鹰门’铲除殆尽。 “原来真是受伤了,又是阴魂不散的‘猎鹰门’,不过他们的出现到是成就了一桩姻缘,只是代价有点大。”我说着又担心道,“一旦让容景澜知道李承诺是诈死,看你这做皇上的怎么收场。” “景澜本就对承诺有意,三年前自己许了个愿要终身不嫁,承诺只能给她下了一剂猛药医治她这个‘愿’,对什么人要下什么‘药’方为良策。”司马珏说着轻吻一下我的脸颊,“你也定认同。” 自我被赐封为皇后,就算大臣们有意司马珏无纳妃之意,心系他身上的容景澜彻底失望,伤心远走,肃边不再回帝都,许诺终身不嫁。她这样不止急坏了容家,司马珏也不心安,才伙同两家人合伙演这处‘戏’。 “你觉得不圆满?”见我发愣,司马珏问道。 “确实不甚圆满,如果再有一人参加到这场死而复生的‘戏’中,便会圆满,她没参加极有可能很快会‘穿帮’。”我不甘心道,“说不定哪天这人心情一不美丽,就把你们的阴谋告诉景澜了。” 司马珏抽抽唇角道:“就怕是你参加了,才极有可能‘戏’演砸呀!” 接着摇摇头睨我一眼,甚是无奈道:“你休要再掺和他人的家事!”说着从案上的奏折中抽出一封,面孔一绷,道:“这是吏部王尚书的奏折……” “我内急!”我不容他说完就挣扎着想从他的怀中逃离,哪知他早有防备,一把捞住我搂紧,“你为何给他的夫人下懿旨让王尚书跪了一夜的搓衣板,那搓衣板还是你赏的。王尚书第二天上朝是被抬着来的,颤抖着请罪想知道自己是犯了何罪!” “那个,啊!司马珏你儿子又在踢我呢,我,我要躺会儿去,采苓,进来扶我!”我心虚地大叫道。 “娘娘累了,奴婢扶你回宫歇息。”采苓非常默契地刚跑进来,被司马珏一个眼神给吓的又退出去了,没骨气! 司马珏用眼神秒杀我,“这招都用烂了,无用!”他说着又拿出一个盛有一串翡翠珠子的盒子道,“可识得?” “啊,哦,似识得又似不晓得!”我讪讪地和他插科打诨。 他长叹口气,道,“你这又是为何?无缘无故把谢太尉的夫人召进宫赏赐,我本意是你赏赐的东西也代表了我,赏了再无收回的道理,可谢太尉死活不收,最后急了说出,怕也被罚跪搓衣板,还说自己一把年纪了,跪一夜腿估计再也伸不直了!” 第12子3章 假药贩子许御医 司马珏说到这儿特无奈地道:“你一个堂堂的皇后,宫中缺这些吗?非得从老九手中骗来!”说着又似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就算是不骗白不骗,你就不能做的隐晦点,老九那嘴巴你还不知道吗,逢大臣便说我没做皇上时多么大度,这坐上了帝位和皇后一样的小气了。你说你让大臣们怎么看怎么想?” 我嗫嚅道:“大臣们敢笑话皇上,是不是都想跪搓衣板了,我赏……” “思柔……”司马珏打断我,长舒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为了小四儿,安心养胎吧!” 我本来心虚地接受他的批评,洗耳恭听着他把我的“罪行”一揭到底,听着听着觉得有些话不说出来心里甚是憋的慌,从他怀里挣扎着滑下来,双手叉腰站在地上理直气壮地道:“我是在倡导惩邪扬正,王尚书是因为他要纳小妾,都一把年级了还这么老不正经,就该惩罚他!赏谢太尉是我听说他对他的夫人非常好,而且人家送上的美人都不收,这种精神不值得奖赏提倡吗?至于,信王这翡翠珠子吗?” 我嘿嘿干笑两声,“下次我定会想个稳妥的办法,非让他哑巴吃黄连说不出,行不?”狐狸厮这货竟然在背后这样抵毁我,骗他财物是轻的,他再这样说我和司马珏,我,我咬咬牙非骗走他儿子。 历和四年,三月,采苓已经把团圆这个接班人培养的甚是得力了,那份操心劲和她相比是她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什么样师傅带出什么样的徒弟。 用着也甚是顺手,机灵有眼力,腿脚也勤快。 采苓也算是功成名退了,终要于风光地出嫁了。 出嫁前她抱着我的大腿哭的那叫个伤心,是万般舍不得离开我。 想想她跟我这么多年,甚是操心,如今耳边要听不到她絮叨之声了,估计我会一时半会不习惯,想着想着也甚是感动,配合地抹抹眼睛,道:“我也舍不得你,要不你再陪我一年?” 我话音刚落,采苓妞立刻收了泪,是笑靥如花高高兴兴地上了花轿出嫁了。 公孙珞还是一副活泼样儿,脆声说道:“柔姐姐,我们会来看你和外甥的,你不要太想我们!” …… 历和十年,四月。虽然我已经二十八岁了,却正是充满魅力的好年华呢!丝毫看不出我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 十年间我为司马珏生了五个男孩二个女孩,最小的儿子都两岁了,感觉我这十年来没做别的,尽忙着生孩子了。 只是每次怀孕我都大骂月老一顿,为此司马珏由最初的不解到一听我骂月老就黑脸,实在忍不住了,郁闷地劝我,“让你有喜的是我,你若气恼就骂我,莫要再骂月老了,以免被外间知道误会!”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来我这火气噌噌地直往房顶上窜。 在怀小四儿时明明说好每次滚完床单,让御医给我配制避孕的汤药,没想到服了还是怀孕。 我大骂许御医忒他爷爷的不厚道了,竟敢用假药糊弄皇后,司马珏更是恼火大骂着许御医,“许良这个庸医,竟然又让你饱受十月怀胎之苦,可恼,我现在就把他的头砍下来给为你出气!” 真为我着想啊!只是这话,我听着怎么有点别扭呢! 看着恼火的司马珏,忙劝他不要充动,更不要用杀人这种粗暴的办法,怀孕就怀吧,北晋又不计划生育,况且我们家不缺房子不缺地,姐最不愁的就是银子,生就生吧反正也养的起,有人看护着,还有人喂奶。 我只负责把孩子生出来就行了,怀孕也是喜事何必杀了许御医呢!真要追其源头,我和司马珏不做怀孕的事儿不就结了吗,关别人何干。 况且许御医的医术最好,用着也趁手了,他死了培养个顺手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让人满意。 司马珏很为难地搓搓手道:“那就看在你的面子饶过许良的死罪,但活罪能免,打他三十大板,罚一年的奉禄。” 我甚是赞同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咱不能把喜事成怨事,是不。” 司马珏也甚是赞同地点点头。 只是我一而在再而三的怀孕,很是让我火大,他***许御医胆也太肥了,竟敢跟皇后对着干。对我用一次两次假药姑奶奶忍了,这怎么还用上瘾了,也太不拿皇后当领导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怒气冲冲地让大骂一顿许御医,咬咬牙让司马珏把他这个假药贩子赶出皇宫永不任用。 司马珏立刻积极响应了我的建议,据说连夜就把许御医赶出宫了。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一次我闲来无事闲逛到御医院,发现许御医非旦没有走,而且已经升至为御医院的最大官了。 可恼可气,忒不甘心了。真是不拿我这皇后当个角儿,那我就给你点颜色,看你真就能开染坊吗! 我咬着牙嚷嚷着要把许御医这个假药贩子砍了头。 许御医吓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边抹头上的汗,边为自己申辩道:“皇后……娘娘,臣……是御医,不是……假药贩子!” “我就认为你是假药贩子!你就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屡屡给我服假药,是可忍塾不可忍。”我怒叱道,不是假药我能怀孕吗,为了我的凤仪这些话也不宜当众说出来口。 “皇上……可,可以……证明……为,为臣清白。” “你真是吃了熊心貌子胆了,竟然把皇上都扯进来给你做证人,你以为我会怕吗?” 我说完大步流星去找给他做伪证的“证人”算账! 司马珏自知理亏,好话说了一大堆,承认了说想让我给他生一支蹴鞠队,才不得已让许御医给我开的都是调理身子的药。 我听了当场就半真半假地昏了过去,他还是去娶个母猪得了,保准一胎十几个不成问题。 我不生了,说什么也不生了,堂堂的皇后就知道生孩子,真没出息,真让后人笑话!将来北晋的史书上还不这样记载:皇后无甚乐趣,只知产子!多让人瞧不起,每天被圈在这深宫中,就像司马珏养的一个宠物,只能每天看着飞来飞去的鸟羡慕地发呆。无趣啊! 我这一昏倒,还真把司马珏吓坏了,答应我,再也不让我生了,五儿两女,他勉为其难知足了。 自此,我终于消停了。 历和十年,六月。 看着我那六个孩子从上书房出来,这老大就是老大,大皇子和长公主不时让弟弟妹妹们注意仪容。三岁多的小七从奶娘怀中挣扎着下来,张着小手蹒跚着向哥哥姐姐们跑去。 大皇儿伸手把小七抱起来坐在肩上,十岁的孩子,稚气中透着沉稳。 我看着孩子们向我跑来,听着他们的嘻笑声很是满足。 看着一团和气的几兄弟,心中竟然升起一丝惧意,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历代皇子们为了皇位挣的你死我活的情景,一哆嗦,我的儿子们绝对不要发生这样的情况,现在对他们教导也不算迟。 “父皇!抱我,不抱母后让你跪搓衣板……”四岁的小六这个丫头最是活泼。”越过我身边向后面奔去。 回头,司马珏下朝向这边走来,他张开双臂,把小六抱起来。 我们一家人说笑着向宫中走去,此情此景我心安然,觉得甚是圆满! …… 如果没有一个人的出现,我这一生也许就这样安稳平和地生活下去了,膝下有可爱的孩子们环绕,榻侧有深爱自己的老公,夫复何求! 第124章 天灾人祸战乱起 这个人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一生,也打破了我和司马珏的稳定的生活,乃至影响了整个北晋! …… 历和十四年,六月。 天安城发生了几件大案,几位重臣在上朝的途中被人暗杀,死法相同却很是奇特,人端坐在轿中就似睡着了般,一动头便滚落下来,颈上伤口齐整也没血迹,血就似被什么东西封住了。 经各方查证推断杀人的凶器极可能是一种来自西域的极锋利的天蚕丝。 现场没留下任何痕迹,刑部派出最得力的人手都没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天子脚下竟然屡次发生这类暗杀事件,这无疑增加了大臣们之间的惶恐之情,一时间人心慌慌,大臣们把上朝的之路当成了通向死亡之路,更有甚者晨间上朝时和家人做好了告别仪式,就怕下朝回不了家。 再者,沉寂多年的淳于国突然以二十万大军进犯北晋,是兵分三路向北晋三个方向进攻,很快就攻占了十几个州郡。 边关加急的战报一封接一封传来,司马珏一边调兵遣将派去援助镇西将军容淼清,一边让“三司”加紧合查“断头案”。 我从未见过司马珏这么不沉着,他几日几夜不曾合眼,“断头案”屡无进展,他一怒之下把刑部侍郎罢免关进了大牢,又把各部的大小官员打的打骂的骂一顿。 调动帝都的两大护卫营加紧对天安城的戒备,展开了地毯式地盘查。 …… “臣无能,还没查到凶手的踪迹,请皇上降罪。”李承诺眉头紧锁道。 司马珏向他摆摆手,沉声道:“来无影去无踪,下手不留下任何痕迹,如此高深的刺客,实乃是个可怕的威胁。”他说着沉思片刻,“屡杀朝中重臣只单单是为了让大臣们对我产生非议,引起朝中大乱?淳于又此时进犯!二者没有干系?” 他说完目光投向李承诺,两人都蹙眉猜测着,忽然司马珏双眉一挑,厉声道,“‘猎鹰门’最大的余孽留存!” “皇上,就算‘猎魔门’再强势,想争夺天下无亚于蚍蜉憾树。况且历和八年已经全部剿杀,他们的门主是曾漏网的王训的侄子已被斩首。”李承诺道 司马珏摇摇头,“那是个替死鬼。”他接着冷哼一声,“一个借刀杀人,另一个为他人作嫁衣,双方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李承诺不解,“就算如此,这个门派断断续续存于世不下百年,可从未听说和淳于国有丝毫瓜葛!” “为了利益任何事皆有可能,况且‘猎鹰门’的门主向来和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司马说着叹口气,“武宗年间的门主是睿亲王司马霖。”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我给他倒杯茶,不解道:“如今谁还会是对你皇位觊觎的最大威胁?” 司马珏微眯了凤眸凝神注视茶盏中的茶叶打着转,片刻,对李承诺吩咐道:“也该派人去各藩王哪儿问候一下了。” 几日后传来消息,两位藩王在来天安的途中被杀,依然是被斩下头颅。 这无疑使人们对这名凶手高深莫测的身手更增惶恐之情,也对他的身份充满了猜测。 老天似乎也在跟司马珏做对,一连几天下着大雨,有的地方还发生了洪灾。这天灾**齐齐聚会了。 看着司马珏紧锁的眉头,我也难以抒怀,帮不上他的忙自己却还迎来了事端。 南杞国我的三皇兄夏思瀚前来觐见司马珏,声称我的母后病危,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知道我是南杞国皇上和皇后最宠爱的公主,远嫁他乡多年,如今病重想见一面,也确实人之常情,可对于我和司马珏来说都是个大难题。 为了谨慎起见。司马珏找来北晋出使各国的使臣悄悄辩认了我的三皇兄,确定了他的身份,身边还跟着经常来往于北晋的使臣,不可置否。 接着司马珏又犯难了,北晋此时内害外危,我一人回南杞,他不放心,他随我去吧,朝中这一大摊子事儿交谁管?也不允许他交给他人。皇子们都小,虽大皇子沉稳可还远远不能独担整个北晋江山的重任。 不许我回去吧,我那三皇兄言真意切,我母后望眼欲穿命悬一线地等我回去见她,他又如何让我有悖了孝道呢!他也知我并不是真正的夏思柔,这更是他所担心的重要一面。 我更是不淡定,我根本不认识所谓的皇兄皇姐们,而唯一认识的人,采苓,远嫁叶澜。这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回来帮我。 我和司马珏斟酌再三,不得已决定让我一人回南杞,他让已经升至左翎卫将军的王武和侍卫统领白亮带上“卢云三十六铁骑”护送。 我又做足了回南杞的心理准备,对于预料到没预料到的事情司马珏都给我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八月,我带上贴身的宫娥吉祥,和我的三皇兄向南杞出发。团圆被我许给了白亮。 夏思柔本就是有名的美人,这夏家的基因就是优,我的三皇兄夏思瀚也就三十多岁,魅力正盛,英俊挺拔。 一路上,我的三皇兄不时回忆一下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当然都是他说,我哪儿知道真正的夏思柔以前的事儿啊。 我们加紧了赶路,路上也不住客栈,找偏僻之所路宿,经过十多天的行程,到达北晋边境。 晚饭后,夏思瀚坐在我帐中和我闲话,“小十一,一别十几年了,再有一天的行程就进入我南杞的地界了,可曾想过有这一天?”说着又苦笑一下,“你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还是三哥当初的十一妹,一路上你不曾多言一句儿时我们的日子,三哥知道你一直心存芥蒂,怪我当年未能及时赶回来阻止你和亲,你可是还在恨三哥?” 我到是想多言,怕说漏了嘴,被你知道我是个西贝货,“三哥觉得我现在的生活的如何。”我笑着轻声问道。 夏思瀚笑笑,伸手把耳侧的头发理了一下,眼中现出柔色,“司马珏确实你的良配,当初听说少卿悄悄随了你去,依你柔弱的性子甚是担心会听了他的话做出失礼之事,三哥不便出现在北晋,托付了他人护你,后知你性子变得甚是坚韧主见,我放心了。” 我暗自苦笑,你担心的还真对,真正的夏思柔确实跟宋少卿私奔了,只是没逃成而已,“三哥多虑了,为了两国少遭生灵涂炭,我即已嫁到北晋定当为此努力,此生无憾,又怎么会怪你呢。” “如此我心安了。”夏思瀚说着皱了眉头,叹口气道,“母后病危,你可知是什么病?” 我木然地摇摇头,“中毒。”他道。 “中毒,何人所为。”我不由一惊。 夏思瀚长舒口气,“宫变,她……”刚说到这儿,就听外面传来吵嚷声,紧接着帐篷上映出红光一片,外面着火了。 很快便传来兵器相击之声,我和他一惊互相看看,夏思瀚一个箭步吹灭了蜡烛,“发生了什么事?”我说着就要出帐篷去看,夏思瀚一把拉住,“你呆在帐中莫动,我去看看。”我点点头。 夏思瀚刚出去,就听我身侧的吉祥一声闷哼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还没容我反应过来,颈部一侧一痛,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第125章 执著心思让人惧 一阵鸟鸣声吵醒我,我慢慢睁开眼,阳光透过树木间隙照在我脸上,刺目的阳光使我微眯了双眼,好半天才适应这斑斑驳驳的光片,眼睛扫向周围,全是树木和蒿草,面前不远处漠然站着一位青衣男子。 不看则已,看清后,我猛地从地上蹦起,刚清醒过来身子还乏着软,一下子又跌坐在地上,我暗自咬牙切齿,阎王怎么这么不开眼,还没把他叫去呢! 莫篱,十几年不见了,十年前就听楼扬说他被他的师傅清理了门户,怎么又出现在“门户里”了。 这厮也不见老,细皮嫩肉的连个胡须都没有,愈发的有男人魅力了,真不愧是司马家族尤良品种的后代。 我稳稳心神,咧嘴笑道:“嗨,有日子不见了,你怎么还想着我呢?”真不想见到他,两次刺杀要不是楼扬及时赶到,我小命早就是他的了。 他眯着眼眸上下打量我一番,速闪过一丝惊色,却不屑地冲我撇撇嘴冷哼一声。 我忙低头看看自己,挺好的,身材还是一级棒,虽然胸部由于生孩子的原因比之前还波涛汹涌,魅力却更甚。 难道自己天天看,没觉出来真老了吗?有点小不自信地问道:“我,老了?” 莫篱脸上的肌肉动动,冷哼一声,讥道:“你应该问你还有命吗?” “噢,你会杀我吗?” 他扯扯唇角,才咬牙道,“放心,此时不会,死人又怎么能威胁到司马珏呢?”说着盯着我看了片刻,冷声道:“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少见,就不怕死?” 我边活动一下手脚边道:“怕,当然怕了,你看我们不止是亲戚还算是故交,你何必整日盯着我的性命不放呢,多伤神费心思啊,你说是不?” 他用眼神冷杀我。 我不气馁盯着他阴冷的俊脸继续小心地劝道:“再说了,这样容易老,你看你都老了吧,啊,不是,是更有魅力了,肯定是总想着要他人命的原因,也不是,是好多女子喜欢你的原因。”真不着调啊,我暗自骂自己,稳住,再害怕也不能乱了分寸,难道是上了点小年龄,嘴皮子不利索了? 他冷笑声声,轻蔑地盯着我。 我警惕地盯着他,他抓了我是用来威胁司马珏,这么多年了,他还没忘记要夺得这北晋的江山,真是执著! 片刻,他冷声道:“司马珏后宫只此你一人,你说他是要江山呢还是要你呢?” 我咧咧嘴,干笑道:“你说呢?像你们司马家的人都如此的执著,我估计他会跟你一样的爱好,所以你抓了我没用。”心里却在祈求着司马珏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 莫篱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着指着我道:“什么有着冰凌皇后的睿智,一派胡言,哈哈,真是可笑。”他停止了笑,恨声道,“那就容不得他了。你就安心等他用江山来换你吧!”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轻笑道。 “那可不一定,不如我们就来赌一把。”他眼神如鹰隼般盯着我。 “不必了,赌博是坏毛病,有损身心健康。”我说着故意上下打量他一番,道:“听说你是我三哥的师弟,我想你的功夫定是最差,必是打不过他,否则也不用调虎离山之计。” 莫篱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咬着牙道:“打的过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照样上了我的当,让我抓了你。”说到这儿他面上一片得意,“有蛮力未必有头脑,重要的是这里……”他说着一指自己的脑袋,“要有谋天下的智谋,他怎么能和我比。”接着又冷嗤一声,“就让他们似无头苍蝇四处乱撞吧,想找到你?做梦吧!” 我暗自长舒口气,还好,三皇兄他们无事,那样的话司马珏必定很快会知晓,他会想办法把我救回去。想到这儿心中又是一沉,此时北晋是多事之秋,我这一失踪,对于司马珏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见我发愣,莫篱恨声道:“我劝你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他说着甩了一下手中的一条细细闪亮的似丝线的东西,“……你的美丽头颅不小心就掉出来了。” 我惊恐地看着那细细的线,不由脱口怒道:“王八蛋,原来天安城中的‘无头案’是你做的!” 莫篱脸上一片狰狞,冷哼一声,“奇怪吗?只有我有此本事,司马珏想保命就拿我想要的东西来换你,否则你们的头颅都保不住。” 我不过脑地骂道:“你有这本事早跑进皇宫了,还不是用此下三滥的手段抓了我来要挟司马珏,卑鄙小人所为。” 我话刚落,莫篱出手如电就扼住了我的咽喉,“贱人,我看你是死鸭子的嘴,死到临头了还不忘嘴硬。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杀你如踩死一蚂蚁般容易。” 我嘴大张脖子痛的呼吸不畅,眼睛大睁紧紧盯着莫篱那张狰狞的脸庞,双手死死掐着莫篱的手,“放开……我……杀了……我,你……什么……也得……不到……” 莫篱脸上的肌肉和嘴角抖动着,终于他松开了手,我痛地眼泪落下来,大口喘着气,一阵咳嗽,喉咙之处火辣辣地痛。暗自提醒着自己,忍住,千万不能激怒这畜牲! 接下来几天,莫篱带着我一路向西,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他避开官道专走小路。为了活命,我尽量和他相处的和协,不知道的真以为我们是兄妹呢。 一连十几天,路上莫篱不时接到飞鸽传书,看一次他脸阴一次,我尽量不去惹他。 实在走不动了,想让他给我雇辆车,他不理我,脸阴的似要下雨。我小心地劝他,“有心事啊?有心事要说出来,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我最是会开导人的。”心里却在恨恨地想,最好憋死你。 莫篱不理我的话,回头用眼神秒杀我。 我冲着他的背影直竖中指,突然“哎哟”一声,身子一软摊坐在地上,用手摸着我的脚,声音带着颤声道,“痛死了,我,我扭到脚了,走不动了。” 莫篱停住回头看着我,见我痛的眼泪都下来了,他皱着眉头向我走过来,我忙喊道:“停,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许动我,否则,我,我撞死自己。” 他冷哼一声,轻蔑地道:“你会舍得撞死?那就让我开开眼。” “那你给我雇辆车,否则我真累死了。”我讨价还价。 他不理他,到我面前突然出手,照着我身上就是一下,我闷哼一声再次失去了知觉。 …… 第126章 杀师卖祖要通敌 好冷!我裹紧身上的衣服,望着四周刀削般的壁立千仞发呆,看着这个地方,心肝乱颤,真想哭,这个鬼地方谁人能找到。 我吸溜一下鼻子,看看我身后跟着的两个面无表情的“跟屁虫”那脸上的表情跟这冰天雪地一样的冷漠,无论你说什么他们始终保持着一个态度,装哑巴! 再次裹紧身上的单薄衣衫,自我醒来就到了这个“冰窟”,四周不远处的岩石上布满了冰雪。 刚十月的天气,这儿却是一片冰天雪地,难不成是到西伯利亚了? 这里就是猎鹰门的老巢,司马珏猜的不错,莫篱才是猎魔门真正的门主。他寻找多年未果,原来他们的老巢竟然隐在这么个兔子都不拉粪的地方。 我四处闲逛着,那两名看护我的人漫不经心地坠在后面,也难怪,除了四周明暗处布满了哨兵外,这个鬼地方除非我长出翅膀才能飞出去。 我只在醒来时见过莫篱一面,也不知这厮又跑哪儿祸害人去了。 …… “赶紧给我熏个熏笼来,想冻死姑奶奶呀!”我冲两人骂道,他们看上去一点也不冷呢,属北极熊的。 两人冷冷地瞟我一眼,冷哼一声也不理我,“喂,你们耳朵生虫了,我的话听不到吗?”见两人无动于衷,我给自己降降火,威胁道:“我的生死可关系到你们主子的前途,再不去冻坏了我,你们主子回来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两人互相看看又愣了片刻才出去,不一会给我生了盆火来。 “我饿了,赶紧给我弄一桌子吃的来。”我烤着火搓着手继续嚷道。 两人冲我横眉立目,双双用眼神秒杀我,我不为所动,继续骂道:“你们两个奴才是不是皮痒,不想混了?你,再瞪眼,我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当气球踩。”没办法当主子当习惯了,这一时半会竟然转不过弯来,还当自己在宫中呢。 我看着两人凶狠的眼神,软了语气,柔声道:“两位大哥,我饿了,赶紧给我弄点吃的吧,噢,不用太麻烦,来八菜一汤就成,不行四菜一汤也成,呃,还不行,那,那就来只烧鸡养凑和凑和吧。”主子毛病难改啊。 见两人不动,我身子一软,就昏了过去。很快我便闻到了饭菜香,立码自动被“香”醒了。 我大吃特吃,吃的不好了,就教训一顿莫篱的手下,两名看护敢怒不敢言,只知冲我瞪眼睛。 我无视他们的表情,慢言可语地威胁他们,“我可是你们门主请来的贵客,你们也知我高贵的身份,一个不小心侍侯不好我,坏了你们主子的大事,你们的脑袋可真就搬家了。” 两人咬着牙,嘴角来回抽动着,还我以眼色。 我就这样吃了无聊犯呆琢磨如何逃出去,琢磨的头痛了继续吃。 终于,多日不见踪影的莫篱现身了,他脸上罩着一层寒霜,眼神冷冷地看着我正拿着一只鸡腿啃的欢实,冷声讥讽道,“不知你听了这消息还有心情吃的下不?” 我边啃边挥挥手,声音含糊不清道:“没事儿没事儿,只要不是天塌下来就行。” “你皇后的位置被司马珏给了一名和你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我一愣停止了啃鸡腿,“你已经是假皇后了,一旦出现在世人面前就是冒充皇后的死罪。”鸡腿从我的手中掉下来。 “怎么?吃不下了?”莫篱嘲笑道。 我顾不上嚼嘴里的鸡肉,大哭道:“司马珏你这个混蛋,枉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给你生了这么多孩子,你竟然这样绝情,这么快就找了别人,我,我不活了。”我哭骂着,一把拽住莫篱,“你杀了我吧,有家不能回,有孩子不认亲娘,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是生不如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莫篱先是愣了一下,甩开我的手,不耐烦地道:“想解脱?我岂能让你如此痛快吗?你必须为我所用。”他说着又好心地劝道,“休要想不开,司马珏既然做得了初一你为何不还以他十五呢。”瞟我一眼,又冷哼一声出去了。 想不开?我才不会呢,长舒口气,稳稳心神,拿起鸡腿继续吃!还好,性命无忧!既然有人冒充我“代班”,就引不起朝中混乱,我可以安心等司马珏来救我了!可他如何能找到这儿呀!莫篱要带我去哪儿?我又犯愁了。 鸡腿刚嚼了几口,莫篱手里拿着一套衣服去而复返,我慌忙把嘴中的食物生生吞下,面上换上一副心灰意冷绝望到底的表情,连忙大哭道,“生有何欢,死又有何惧,生活的目标没有了,就让我做个饱死鬼吧。” 莫篱冷哼一声,语气带了嘲笑,“天不是没塌下来吗!“ “差不多了。”我摸两把眼泪,又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你不是说了我一出现就会被杀吗?”我道。 “无碍,不会有人认出你。”他说着把衣服扔给我,“换上。”我一愣,恳求道,“要不你娶了我吧!”边说边把衣服套在外面。 可能我转变的太快,莫篱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蹙眉盯着看了我一会,摇头冷哼道,“真不知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嫌弃我?”我拽拽身上粗布衣衫,又暖和点了,“我可是南杞有名的美女,你肯定听说过。哦,虽说现在生了几个孩子,可我不更有韵味了吗?你看,我这脸蛋靓,胸有料小蛮腰,身材一级棒……” “闭嘴!”莫篱骤然变了脸色,脸上的肌肉直抖厉声打断我的话,我不由心中忐忑,不会表演的太过了吧! “讨厌的女人,如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他咬牙切齿道。 我心中一松,清白无碍这就好,可我不明白了,他不同意就不同意呗,何必动这么大的怒呢?讨厌的女人?我可是美女,他会对美女不动心?难道他有“断袖”之好? “杀了我,你就赔了,你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我继续整理衣衫。 “你说的没错,我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呢,我师傅囚了我十年,十年的后果就是他把命赔给了我。”莫篱的话使我停止了动用,瞪着眼看着他,他f走近我一步,面带笑容,说出的话却冷漠无情,“我要用你做更大的买卖,一座江山你说如何?淳于国也不用再费一兵一卒就可获得他想要的,自己有如此大的作用,你是不是觉得很高兴?也不枉我这样对你,哈哈……”莫篱发出放肆的大笑声。 “淳于国?你要做通敌叛国之事?”我惊得跳起来,“就算你想做皇上可也是你们司马家的事,你现在要通敌卖国不止司马珏饶不了你,恐怕连你司马家的祖宗都会从皇陵里爬出来把你大卸八块?”我越说越来劲,指着莫篱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杀师卖祖的王八蛋,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还……” 面前闪过莫篱扭曲的脸,没等我反应,眼前一黑,又被打昏了…… 第127章 熟悉又陌生的我 第三次醒来,喉咙中一阵火辣辣的痛,挣扎着端起桌子上的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见莫篱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冷视着我,刚想再骂他一顿出出气,反正骂不骂总被他打晕,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只能发出呜呜之声。 我大惊急忙清清嗓子,无果之下,拼命地干咳着就似嗓中有堵物让我发不出声,抓过水壶一口气喝干,张口用力喊,只是增加了喉咙更加痛疼,依然发不出声音 神啊!我,我竟然成了哑巴!?我猛然扑向莫篱,发疯般对他是踢踹挠撕齐上身,身子一麻痛,被他点了穴不能动弹,只能喘着粗气眼神喷火地怒视着莫篱,真想用眼神烧死他。 莫篱看着我的样子,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这笑声不同于他以往的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他凑近我,恨声道,“这点苦就受不了了,可知道我遭了多少罪吗?”他说着拿过一面铜镜,指着镜中得意地道,“看看这镜中人,可识得!” 我漠视他,只是眼风中瞥到了镜中之人,我猛然转头一把抓过铜镜,似看到了鬼魂般,眼睛惊恐地放大,镜中一位陌生女子的面容出现,那就是我,我熟悉又陌生的我! 我胸中一窒,脑中嗡地一声响,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第四次醒来时,身上的穴道已经解开,我跳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抓起铜镜向莫篱砸去。 莫篱头一偏就躲过了,我不气馁不管不顾地把身边的东西向他砸去,嗓中发着鸣鸣的像小猫的叫声。莫篱脸上带着冷笑,身子灵活地躲过我扔过去的东西,不恼也不怒就似看耍猴般。 我扔的无东西可扔了,停下来伸手狠命地在自己的脸上抓,任凭我如何用力,把皮肤都抓破了也没见有“人皮面具”抓下来。 莫篱看着我,在一旁冷笑道:“就算你把脸抓烂也无事于补,劝你省省力气,免得有朝一日永远现不出真容了。” 我喘着粗气,身体颤抖着地,努力平静心中的怒火,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中喷火咬牙切齿地盯着莫篱。 “动这么大的气,受不了了?”莫篱说着脸上神情一凛,面上的肌肉扭曲着,他一步步逼近我,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恨声道,“你们越痛苦我越高兴,为了我的江山,我付出男人的根本,连最基本的自尊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比此更痛苦的?” 我惊愕地大睁双眸,不由自主地瞟向他的下身,他转身背对着我,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这笑声让人听了头皮直发炸,好一阵他才停下来,回转身冷眼看着我,道,“武宗年间,江湖上流传着‘人皮杨,楼箭伤’之说。‘楼箭伤’说的就是你那老相好楼杨的先祖有着‘天下第一箭’之称的楼渐离,世间传说被他的箭所伤没人会生存下来,可恼的是司马宸却没有死,被于倩兮那贱人解毒救活,夺了我先祖的皇位。” 莫篱说到这儿,停了一下,面上由于扭曲变的狰狞可怕,“‘人皮杨’世间没有一人见过他本人的真容,只有我无意间碰到了他的后人,非常不幸地见到了她的真容,她要杀我灭口,为活命我答应了她‘自宫’做了他的弟子,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也不算亏学到了她的易容术和配药的世间绝学。” 看着我依然惊愕像见到鬼的表情,他阴恻恻地笑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的声音怎么不是你想像中的……”他说着哈哈大笑道,“人们也许还不知传闻中的‘人皮杨’还有一个称号‘毒药杨’,对于一个用药的神祖,想改变一下声音,你觉得这还算是难事吗?” 不是难事,的确不是难事,我唇角抖动着,喃喃地说着,发不出任何声音,身子一委顿瘫倒在地,我的真容,我的声音,眼前模糊一片…… 我不吃不动双目无神地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动,“想死?你觉得我会让你这么容易得逞吗?”莫篱指着食物对我道,“不吃,也好,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不为所动,莫篱接着冷笑道,“我可不会喂人,不过我到是可以把嘴里嚼剩下的喂给你,看你像狗一样吃下。” 你本就是一条恶狗,我心里想着转动一下眼珠,坐了起来,拿着桌上的食物也不管味道大吃特吃起来。 莫篱冷笑声声,“果然是个识实务的人,吃饱了也该发挥你的作用了。” 我不理他的话,继续狼吞虎咽大嚼着,我不能放弃,我要回家,司马珏在等着我呢,我的孩子们在盼着我呢……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莫篱看着我的样子再次得意地发出阴恻恻的笑声,“门主,我们被包围……”他的笑声突然被门外一声大喊打断,外面的人话没说完就传来“扑”的一声,没有声音,喊杀声骤然震天。 莫篱一愣向外走去,我跳起身向窗户扑去,还没容我接近窗子身子忽然悬空被拎起,“就算死你也要给我垫背。”我被莫篱夹在腋下从窗中跃出,他避开打斗向着黑暗中的山崖掠去,几个跳跃,站到了山崖上一块突兀出来的岩石上,下面的打斗一揽无余地尽收我眼底,火光中我看到了那些穿着熟悉的黑色软甲的“卢云三十六铁骑”,我还看到了一名蒙面人一柄黑色铁剑在上下翻飞,我甚至还看到了一剑一银枪在并肩杀敌,还有我那一面之缘的三皇兄。 我猛然伸手狠狠在莫篱的胁下拧了一把,在他吃痛胳膊一松时,我拼命挣脱他的拑制,向崖下跳去,脚刚悬空就被身后的人拽住了,我张嘴大声地想喊出来,那鸣鸣之声却淹没在一片撕杀中,莫篱挟持着我向身后的岩洞奔去,我眼睁睁看着那火光一点点消失在慢慢关闭的石门中,直到最后一丝缝隙的光也不见了,我眼前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中…… 我目光呆滞地坐在牛车上,注视着路上来往的行人,莫篱带着我一路向西,路上随处可见北晋的士兵,为了掩人耳目行动之便,他找了辆牛车,把我扮作了一名村妇,他易容成了一名满脸胡子的男子。 前面是一个城镇的路口,来往的行人被盘查着。突然,我的目光猛地亮起来,精神一振,我看到路口盘查的士兵前面有一道我熟悉的身影。 第128章 谁能识得我真容 我偷眼瞄一眼莫篱,见他正冷冷地盯着我,声音从牙缝中透出,“你休要再想耍诡计,否则立刻人头落地。” 我一副胆怯的样子向他连连点头。 “停下,检查!” “军爷,我们是卖菜的,车上……”我趁莫篱和士兵说话之时,瞅了个空子,突然快速跳下牛车,冲向那个熟悉的身影,容景澜。 只是还没容我冲到她面前,就被两名士兵拦住,我发疯了般拼命对拦我的士兵拳打脚踢,“疯女人找死……”趁两名士兵躲闪之际,我冲向容景澜一把抱住她,好生的亲切,眼睛似着火般盯急切地看着她,嘴动着心里大声地呐喊着:景澜,是我,是我呀,我是夏思柔,是你要找的人……”容景润蹙起了蛾眉,身子一闪甩开我的胳膊,离开了我的拉扯,我再次冲向她,抬手就打,手没落下,已经被容景澜的亲兵拦住把我向一旁推搡着,“疯女人,滚开……”我一个站不稳倒在地上,“该死的女人,竟敢袭击将军,抓起来!”那亲兵喝道。 好生善解人意的兵士,有前途!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顾不上身上痛,立刻挣扎着爬起来,自动伸出了双手,被两名士兵扭住。 “军爷,饶命啊,看在我婆娘是哑巴的份上饶了她吧。”莫篱连忙过来低声下气地求饶道。 “我看她是装哑,分明是有意行刺将军,抓起来!” “将军明察啊,我婆娘真是哑人,还患有失心疯,都是……都是我们的小儿前不久刚刚夭折,伤心过度所致,才做出此等失礼之事,还望将军饶命……”莫篱用衣袖抹着眼泪一副伤心的样子对容景澜道。 我听了他这话心中一沉,暗道:完了,自己难逃摩掌。 “放了她!”果然,就听容景澜轻声道,说着转过来看着我,一伸手从身边的亲兵的手中拿过一个钱袋,示意士兵放开我,“将军,她心怀不轨……” “放开她!”容景澜语气坚决地说道,把钱递给莫篱,“好好给她医治去吧!”说完眼中一片伤色。 士兵一放开我,我立刻再次扑向容景澜紧紧拉住她的手不放开,被她的亲卫死拉活拽地把我拉开,我嘴里拼命发出鸣鸣之声。我知道已经是两个儿子母亲的容景澜,和李承诺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女儿,就在我被莫篱劫持之前,刚刚夭折,她伤心过度精神一度不济,我还过府安抚过她。 如今莫篱这样说,无疑戳中她的泪点,她又怎么能把和她同病相怜的我关起来呢! 容景澜地垂着手臂,手紧紧握着,蹙眉注视着我。 “多谢将军,有了将军的银两,我定会请最好的郎中给她医治,走吧走吧,你看将军人多好,都不和你计较……”莫篱连拉带拽把我拉走,我双眼含泪回头看着容景澜,挺聪明的人,你怎么还没明白我在你手中写的字呢。 一旁人群中传来议论声,“多好的将军……” “这哑巴真是可怜……” “瞧这女子感动的眼泪汪汪的……” “是啊,都舍不得离开那女将军……” 苍天啊!难道我再也回不了家了吗?我的眼泪终于滚下来了,有没有人能读懂我的心!我是夏思柔!夏思柔啊! 莫篱死死地拉着我的手臂,我向后打着坠一步一回头地看着渐离渐远的容景澜,心也在跟着下沉。 突然就听容景澜高声喊道,“抓住那两人……”说着抽出宝剑向我们疾速飞奔过来。 我精神一振,她终于明白过来了,我拼命挣扎想争脱莫篱的拑制,“贱人!”耳边传来莫篱的骂声,照着我的身上就打了一下,我立刻浑身一麻不能动弹,他拎起我如一只老鹰抓着小鸡般快速飞奔,身体突然腾空而起跃上了一处屋脊,是窜房越脊向远处掠去,我眼睁睁着看着容景澜一点点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被莫篱抓到一处荒废的庙中,穴道解开我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目光定定地望着破落的屋顶出神。 “啪”一声脆响,一记耳光打在我的脸上,脸上立刻火烧火燎地痛。口中一阵腥味传来,我强忍着不让那股腥味流出,吞了下去,转头怒目而视着莫篱。 “想死?我偏折磨你,我现在就去把容景澜的人头提来,给你看看,让你知道是因为你的不配合,致使她的死亡!” 他说着一晃手中的天蚕丝就要走,我一惊深知他说的到做的到,猛地坐起,一把抱住她,拼命地摇着头。 “求我?现在知道怕了!”他咬牙道,“那就磕头求我,直到我满意为止!” 我咬咬牙,心里掂量再三,战栗着点点头,“好好配合我,否则我会把你最亲近人的头颅一个个放在你面前。” 我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把眼泪吞进肚中,跪了下去,重重地把头磕在了地上,一下两下……,唇上被自己咬出了血都浑然不觉,一滴滴落下来,在地上和着泥土滴溅成了一朵朵混浊的小血花 莫篱发出一阵夜猫子般的大笑声,“哈哈哈哈,皇后……北晋的皇后……在磕头求我……痛快……” …… 我看着靠在庙门口的莫篱,用衣袖轻轻擦擦额头的血迹,闭着眼睛装睡,手悄悄地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一小块石子,偷描一下莫篱,手小心地在身后的墙上划着。 突然莫篱“噌”一下站起身,冲进来一把拎起我,向外掠去,就听外面传来喊声,“在这儿……” …… 一路上,各州郡城门上贴满了我和莫篱见到容景澜那时的画像,称我们是“江洋大盗”偷了皇宫中的宝物。 “真是一帮蠢货,还画我们原来的样子,愚蠢至极!这辈子都别想找到我们!”莫篱看着画像得意地嘲笑道。 我看着画像,真想揭下来撕个稀巴烂。 我再次被莫篱易了容,他也易容成了一名文弱书生样子。我们到了北晋西边的堰平城。 第129章 我就站在你面前 这个边关小城是依山傍水而建,三面环山,山势险峻陡峭,处处悬崖峭壁;一面环水,而这一面的水就是保障这山城安全的最坚固的屏障。 一条奔腾的山河从山上倾泻而下,绕城而过,在距城五十里开外形成一个巨大的湖泊。 山上还建有一个巨大的河坝有重兵把守,一旦敌人来犯,就会开坝泄洪把来犯者尽数淹灭,各国都不敢轻易来犯。 城里随处可见的是各种制作精美的砚台,制造这砚台之石就是出自山城三面的山上,一种独特的五彩岩石。 这儿的人们以制砚台为生,在城门上“堰平城”三个大字下面高书着“天下第一砚”几个大字,城里聚集了各国来此买卖砚台的商人。 到了城门口,我们没受任何的阻力就出了城,刚出了城,就见前面来了几十匹马,路人忙纷纷避让。 我站在路旁低着头漠然地瞟了一眼那队人马,瞬间让我猛然转头惊得目瞪口呆,脑袋嗡地一声响,呼吸也急促起来。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队伍当中的那一人,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耳畔传来莫篱阴沉的的声音,“如耍花样,你们这就是最后一面。”说着一柄短刀冰冷地抵在了我腰侧。我心中一凛,木然地点了下头。 司马珏!分别两个多月了,我终于见到他了,我心咚咚地狂跳着,喉咙发紧,鼻子发酸,他竟然亲自出来找我了。他怎么能此时出来呢?这不是又给了那些言官们出场的机会了吗?那些国家大事谁管呢?孩子们都可好吗? 我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眼睛模糊了,他一身便装,就似官家的公子出来游玩,只是面色憔悴,似几日几夜不曾睡了,胡子拉碴的,也不说刮刮,在亲六丫头时定又会被她嚷嚷着扎了,给他向下拔,即使这个样子依然那么帅! 不知是有意无意,司马珏的目光向我这儿瞟过来,我忙圆睁双目热切地望着他,他的目光从我身上一闪而过,随着他的目光移走,我的心也骤然一痛。 “夫君,堰平城真热闹,百姓生活的祥和安稳,想来没受战争的影响。”一旁传来让我有一丝熟悉感的声音,转移了我的目光,原来司马珏身边紧随着一位内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外罩银色锦缎的棉大氅,虽戴着昭君帽,可那貌似天仙的面容,窈窕的身材,一揽无余,惹的路人纷纷指点着发出惊叹之声。 女子的一颦一笑透着让人沦陷的柔情眷顾,光顾注意司马珏了,连他身旁这位美丽的女子都没看到,我看着那位美貌的女子听着她的声音,心中似被人狠狠戳了一下,身子晃了几晃周围的一切旋转起来,身后的莫篱一把抓住我,“看到另一个自己是不是很激动!”他低低的声音在耳畔透着得意。 我看着眼前我熟悉又陌生的两人,那绝色女子就是另一个“我”,我曾经引以为傲的面容她在用,我心中陡然生出一阵不甘,她的一切本身就是属于我的,是我身上天生故有的,而今却……却被她人据为己有,我身子再次晃了几晃。 强忍住内心的痛楚,目光转向男子,这就是和我生活了十多年,我深爱的人,如今却揽她人入怀,我心悲凉情何以堪,“只要你开心就好……”司马珏淡淡的声音传来,和“另一个我”并辔而行,他说着还伸出手轻轻为那女子把昭君帽外侧的一缕发髻掖了掖。 喉咙里似被什么堵住了,眼窝发热,想稳住身体,却总感觉眩晕,让我站立不稳,我唇角抖动着慢慢闭了眼睛,想把眼前的一幕屏弊掉。却总有让人心颤的声音传来。 “夫君,你看那儿有卖烤红薯的,我想吃!”女子的声音透着撒娇再次传来, “好,这就给你买。” 莫篱拽着我向一旁闪去,我睁开眼睛,只见司马珏向侍卫做了个自己亲自来买的手势,向我这边走来,我身侧有一个烤红薯的小摊,小贩一见忙热情地招呼着,“烤红薯喽,有情人吃了更甜蜜,永不分离……” 司马珏下了马向这边走来,还没容他走近,对面一辆马车,不知为何突然受了惊吓,是四蹄腾起,一声长鸣向这边撞来,事发突然情急之下莫篱向一旁不露痕迹地一闪,我心中一动,忙快速向一旁奔去,哪知本就躲开的莫篱又到了我身旁,我腰侧一紧停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向我们撞来,突然,一股力量把我和莫篱向一旁推去,我们两人踉跄几步摔在地上。 “二位没摔伤吧!”司马珏的声音传来,并向我伸出了手。 最爱的人近在眼前了,我大脑一热,不顾痛疼蹿起来就去抓那伸过来的手,还没接触到那手,身体被人猛地向一侧拉去,“娘子,摔坏没有,幸好这位大爷相救,多谢!”莫篱适时出扶住了我,背后一紧,我似被定住了般手停在地半空,莫篱不经意地把我悬着的手拉过来,我只能愣愣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司马珏。 他眼神依然亮如星辰,看着让人迷恋,我忽然展颜一笑,笑的似开心至极,向司马珏深深一福,扭过了头,泪水瞬间流满了我依然笑靥如花的面容上。 强忍心痛,转身离去,我不会给莫篱任何机会,刚走几步,适才刚刚被制止住的马车,不知为何竟然再次争脱两人的牵制,一声长鸣,发疯般四蹄乱跳着,再次向我这边撞来,我心沉浸在伤感中,根本没注意到,也没有躲闪的意识,急驰的马车把我和莫篱分开,我看着奔来的马车,本能的向后连退几步,慌乱的人中不知被谁一撞,我身体向旁射去,撞在一个的怀中,好熟悉的味道。 我扭头正对上那双温冷的眸子,激动之下不知所措,只眼睁睁盯着眼前的人,张着嘴发不出声,“刁妇,敢冲撞我们大爷。” 还没容我有任何的想法侍卫一把拉开了我,我一见这侍卫,王武。他说着噌地把刀抽了出来,我不惧,情急之下伸手扯住他,用手指指我自己着急地又指指一旁已经上马的司马珏。 第130章 道是寻常而今贵 没容王武反应,莫篱鬼影相随立刻到了我面前搀扶住我,“大爷息怒,我家娘子不是故意的,实乃惊马所至,才冲撞了大爷。” 王武绷着脸,“刁民还敢狡辩,找死!”我蹙眉眼神急切中泛着**看着王武,虽知莫篱在身侧危险,但心中另一个声音在焦急地大喊着,就算我是故意的,你快点把我抓起来吧,快点,“滚开!”王武冷声叱道。 “谢大爷……”莫篱拽着我向一旁走去。 我回头,目光追随着那对“恩爱”的伉俪,男子把手中的红薯递给了另一个“我”,女子小心地咬一口,柔声道:“真甜,谢谢夫君……”我心中颤抖着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何滋味,可能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司马珏把手中的另一个红薯递给王武道,“给她!”用头示意王武给我。 “爷,她冲撞了你,不惩治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这……” “拿去!”马上人冷声道。 莫篱连忙躬身对王武道着歉,“大爷原谅,一则是惊马所至,二来实乃贱内患有失心疯,不是有意为之,请大爷宽恕。” 王武瞪着莫篱,不远处司马珏也冷严地盯着我们这边,莫篱警觉地瞟一眼马上的司马珏,紧盯着近前的王武,另一只手捂在胸前,似被吓着似的,扶在我腰侧的手力道加重。 周围一切突然变得安静起来,空气似乎也凝固了,只剩下我们四人这样僵持着,终于,不远处传来一声吩咐,“走吧!”打破了了僵持。 王看我一眼,不露声色地把红薯递给我。 “谢谢大爷!……”莫篱面带笑容一片连声道谢,边扶着我的腰侧,身子前跨一步适时地挡在我面前,快速出手为我接过红薯。 不远处马上的人面无表情地回瞟我们一眼,策马远去。 看着那漠然转身而去的身影,我心中陡然生出难舍,想喊,却只能唇角动动,动着动着,我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泪水夺眶而出,如绝堤的河奔流一泻而下,打湿了胸前的衣衫。如果这绝别请记住我的笑容。 王武一直眉头紧锁,看看我,警惕地扫一眼我身侧的莫篱,后退几步方转身,刀入鞘大步离去…… 时令已经是十月底了,天气寒冷起来,却抵不过我的心冷如冰。 “你果然有皇后的度量,见到雀占鸠巢,自己的男人和她人卿卿我我也能漠然处置,让人欣赏。”莫篱故意嘲讽道,“我到不嫌你曾是他**,我一旦登上帝位,不妨也封你为后,如何!” 我冷冷地睨视着他,紧咬着下唇轻蔑地扭转了头,我夏思柔虽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也许在没有成为司马珏的妻子时,为了生存可能会委曲求全,如今我是北晋的皇后,我的生死关系到北晋的声誉更甚者安危,为了北晋,也为了司马珏,更为了我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关键时刻我宁可玉碎也绝不求瓦全。 把我送给淳于国?莫篱,你的梦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给你打碎! 莫篱看着我的样子冷笑声声,“想吃吗?”他把手中的红薯伸到我面前,一阵香味飘入鼻中,让我忍不住悄悄地吞着口水,心里很想,那是司马珏给我的,是属于我的。此时我却撇撇嘴角,不屑地别过头去。 “这就对了,有骨气!他即无情,你又何必存义呢?夫妻本就是同林鸟,危难之时各自飞,哈哈……”莫篱得意地大笑着,一抬手把红薯扔远。 天杀的,要不是你的威胁,要不是我一动,怕你会鱼死网破取司马珏的性命,姑奶奶何须如此含垢忍辱,终有一天我要讨回来! 我目光追着远去的红薯,想起了在宫中时,为了解司马珏的案牍劳形,我硬拉着他扮作普通百姓的样子悄悄溜出宫到市井游玩,带他吃烤红薯,他竟然生平第一次吃,还说是世间最好吃的东西,故此,每每我嚷着烦闷了,为了讨好我也为了他了解民情,便经常带我出宫买这种廉价的百姓食物,一时让我们二人乐此不疲。 如今想来这情景当时只道是寻常,此时却惘然,成了我弥足珍贵的回忆 莫篱带着我继续西行,却行不通了,四处布有北晋的兵士,到处张贴着他和我现在的画像,他带着我东躲西藏恼怒地骂道:“定是你给司马珏留了什么暗号,否则他们怎会知晓你我的真容。” 他说着逼近我,“我真是太大意了,太低估你了,让你又钻了空子,你又玩了什么花样!”说完眼神凌厉地盯着我的面孔。 我漠然地摇摇头,右手不由自主地向袖中缩了缩,莫篱似有查觉一把抓起我的右手,看着血肉翻开的食指咬牙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小伎俩?给他留了血字?虽小却顶用。”他用力把我的手一甩,连带着我痛的跌倒在地上,胳膊脱了臼。 我们躲躲藏藏到了堰河边,堰河水面宽阔,水流湍急,在呼呼的西北风中,水面上来回翻着波浪。 “该死,竟然此时还不来接应!”莫篱烦燥地在水边来回走着大骂着,“难道天要亡我,难道我的大事要到此终结?”他恨声说着,眼神狠狠地看向我,“若如此我必让你和司马珏给我陪葬。” 我面无表情,轻轻活动着刚被她接好的胳膊,还以他冷视。我猜他八成是和淳于国有约,不得已才走水路。 他焦急地四处找着船只,我被他挟持着警惕地沿河边走出约二里地,终于见到一只小船,船夫正在岸边拴揽绳。 “船家且慢。”莫篱说着快步到了船夫面前,装着斯文道:“我夫妻二人有急事要过河,烦请渡我们一程,定当多给银两。” 船家边拴揽绳边头也不抬道,“收工了,去寻别家吧,我婆娘等我回家吃中饭呢。”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莫篱二话不废恶狠狠地道,掏出一把短刀抵在了船夫的咽喉处。 “公,公子,我是老实人,我家里上有……” “再哆嗦你什么都没有,去不去?”莫篱说着手上稍用力,船夫的颈部立刻有一道血迹流下。 “啊,公子饶命,我去我去……” 小船在风中坚难地前行着,莫篱坐在我一旁警惕地盯着船夫,我看着波动的河面,咬咬牙,突然一歪身倒在船弦上。 第131章 鱼入江河鸟出笼 莫篱一把拉起我,恨声道:“别装死,再玩小伎俩我砍下你一只耳朵。” 我不理他的话,眉头紧蹙,扒在船弦边一阵呕吐。 莫篱皱一下眉,“装死?没那么容易。”莫篱一把拎起我,我身子泛软又向下委顿,“你……”刚说到此他也皱起了眉头蹲下了身,也似很难受的样子。 “船家,再不划得稳着点,扔你到水里喂王八。”他回头对船夫恶言说。 “公,公子,要不你让这风小,小一点,我定划得稳妥妥的。”船夫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冻的,结结巴巴地话带着调侃道。 莫篱噌一下站起来,他的动作过猛连带着小船晃得更甚,“公子,你比风都厉害,再晃,我们都要去喂鱼了。”船夫这时还不忘贫嘴,看着我的样子道,“这位娘子晕船了,给她喝点水吧。” “好生划船,否则要你脑袋。”莫篱说着晃悠着走向船尾伸手去拿水袋。 “我的脑袋留着,你的拿来。”船夫突然厉声道,说着一手把水袋扔向我,一手把头上的斗笠向莫篱猛地砸去,莫篱腰身一拧侧身躲过,同时手中的短刀出手向船夫飞去。 船夫身子灵活地跃起躲开短刀,身子稳稳落在船尾。一张人皮面具被他随手扔向水中,楼扬黑剑在手,冷笑道:“莫篱,你的死期到了,我来替师傅清理门户了。” 莫篱站在船中间迎风而立,稳住小船,不屑地道:“我早应该想到,这后面的尾巴是你。”说着打量一下楼扬,冷哼一声,“凭你?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既然来了,我就送你最后一程。” “他一人不行,还有我呢。”随着说话声,水中哗啦跃起一人,我俯身在小船里,目光由楼扬身上移向水中跃起之人,他稳稳落在船头上向我投来急切的目光,我的三皇兄夏思瀚。我身子动动,却不得不又俯下,眼风瞄一眼面前的莫篱。 他恨恨地看着夏思瀚,大笑道:“很好,大师兄,你也来了,看来我如何变化都改不了师兄弟对我的眷顾,都能识得我。”说着他面容一沉,咬牙恨道,“今天是我们师兄弟三人首次聚首,也是最后一次,师傅等你们去孝敬呢。”莫篱说着抖一抖手中的天蚕丝,在阳光下泛着刺目银光。 申时的阳光斜洒在湖面上,西北风呼啸着掠过水面,波光艳艳,吹的小船晃晃荡荡,也吹的迎面而站的三人身姿随着风飘飘荡荡,三人全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稳着上下来回飘动的小船。 我看看横在颈前的天蚕丝,动也不敢动,深知这天蚕丝的锋利,再扭头看看楼扬和夏思瀚,眼中泛起了泪光,冲他们牵扯起嘴角笑着摇摇头,我知道此时的笑容太牵强,也定很难看,只想让他们二人不要顾忌我,一定要合力除去莫篱,他的功夫太高深,留在世上是一个可怕的威胁。 两人紧锁着眉头,楼扬两颊的肌肉抖动着,眼中现在关切之情,有十年的光景不曾见了,他多了份成熟男人的韵味,魅力更甚。 夏思瀚看着我的样子,眼神中泛起了亮光,他怒声道:“莫篱,放了我妹妹,否则就算你如何千变万化,上天入地,我定倾尽必生也要追杀不怠,势必将你挫骨扬灰!” “哈哈哈,夏思瀚,这是你的妹妹?你好好看看……”莫篱说着向后一扯我的头发,“……是吗?一个陌生的哑女也值得你们如此卖命,是想超渡吗?” “莫篱,看来对你这种杀师灭祖之人心存善念是千错万错,你拿命来!”楼扬举着他的黑剑挽了一个剑花恨声说着,“今天我就为我的先祖和师父报仇了。” 楼扬说着迅疾地连刺出几剑,都被莫篱用天蚕丝化解,那厢夏思瀚也小心地避开我向莫篱连刺几剑,三人这一动,小船立刻晃动的厉害,再加上风ng大,一时间小船前后左右地晃着,莫篱挟持着我在船中,船在晃动中向我们这边偏沉过来,莫篱为了使自己稳住,忙使出一个千斤坠。 这样船非但没有稳住,还猛然向这边侧翻,莫篱一见,脚尖一点纵身跃起,躲开楼扬和夏思瀚的攻击踩向另一侧船弦,借着惯力,我一个收不住翻入水中。 立刻,一片冰凉刺骨湖水席卷了全身,ng把我向水中上下大力推动着,没几下就把我推远…… 我被湖水上下颠簸也不知道冲到哪儿了,费力地挥动手臂划水,把头露出水面抹一把脸上的水,哆嗦着缓口气,看到太阳在湖面上斜撒下一片桔**的金光,闪烁着点点鱼鳞波片,攒足力气坚难地向岸边划去。 …… 大地收去了白昼的最后一楼光辉,我仰面躺在岸边,冷风吹过,脸上的肌肉都变得僵硬,心中却是一片舒畅,终于,我逃出来了。 只是不知道夏思瀚和楼扬把莫篱杀了没有,他们没有了顾忌,二人可以放开手脚对付莫篱了。 我浑身颤抖,牙齿格格作响地想着,这时还不忘腹诽一通月老,这老儿真欠抽,瞧瞧我重生的日子,只要落水必是冬日,重生的黄历必定也有一条是:冬日忌近水。 “救命……”我气还没喘匀正腹诽呢,就听不知哪儿隐隐传来呼救声,忙哆嗦着站起身来,左右看看,目光落在湖面上,向岸边紧跑几步,细细听仔细看,只见湖面上从上游冲下一人,一沉一浮挣扎着,我再定晴细辩认,确定不是莫篱,也不是楼扬和夏思瀚。 思索着此时的处境要不要救,如果是个似莫篱一般的恶人岂不是农夫救蛇了。 眼看那人就要被冲远,似已精疲力尽般,半天浮出一下头,再不救真没命了。 我咬咬牙,就再做一次雷锋吧,忙拼命向湖水中奔去…… 雷锋并不是这么好当的,费力挨冻,还没奖励。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骆腮胡子的粗壮男子,我累的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稍喘息坚持着爬起来对他施救,终于见他把污水吐尽,缓过气来了。 见他性命无忧了,我缩紧身体准备离开,刚走两步,就听后面传来粗声粗气的说话声。 第132章 我真不想做土匪 “恩人慢走。”我脚下稍顿,没停留加快了离去步伐,背后传来脚步声,“恩人,留步,大恩不言谢,请先受我一拜。”男子踉跄着奔到我面前刚要下跪,猛然见我的样子愣住了,惊讶道,“竟然是位女子?” 我向她翻翻白眼,以示不平,女子怎么了,在水中如履平地,你呢?却只能下沉。 “女……女子就女子吧,请受我一拜。”男子像有点不太情愿又似不太好意思,说着没跪下,却一揖到底。 我没理会,绕过他就走,“姑娘请留步……”真会说话,都是七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被叫成姑娘是个会聊天的人,我停下,转过身看着他。 “天色马上就要黑了,这林中又有野兽,我家离这儿不远,不如先到我家暂委屈一宿,也让我老娘知晓是你救了我的命,好生谢谢你。” 我看看渐渐垂下来的幕色,想想只好点点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竟然会凫水,嘿嘿,真少见。”男子率直地边走边问道。 我摇摇头,“没名字?”男子皱皱眉,似自语般,“看上去挺好姑娘你们家人也不说给你起个名字?怎么能这么不看重女子呢。” 转瞬又奇道,“你家在哪里,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这兵荒马乱的多不安全,噢,我不是坏人,你有所不知,前面有个黑牛岭,上有土匪,个顶个的坏,幸好碰到了我,否则真不好说会如何。” 我再次白了他一眼,明明就是我救了他,这口气好像他救了我,男子不理会我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道,“你怎么不说话呀,嘿嘿,你别看我长的糙,我人可好了。”说着看看周围,道,“道路不好走,要不我背你吧,你别不好意思,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上来吧。”他说着在我前面微蹲下身。 我绕过他向前走,男子急道:“我都不跟你计较,怕什么。”说着快走几步追到我面前再次蹲下身。 我再次绕过他到了她面前,无奈地向他摇摇头,再摆摆手。 “你,你不会说话。”男子瞪着大眼珠子惊讶道,我长呼口气,这货终于意识到了,反应也忒迟钝了。 我点点头,只见他婉惜道,“这么好的姑娘,竟然是个哑巴,老天爷真该挨劈。”他摇摇头叹惜着,接着似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叫刘二条。我家里还有个老娘,有个哥哥叫刘一条。我爹死的早,都是我娘拉扯大我们两人,前几年我大哥被官府抓了兵役,几年不回了,也不知死活。”他说着叹口气,一拍胸脯豪气道,“妹子,你别难过,我家就是你家,你家里人不要你了,我收你这个妹子了。” 我咧咧嘴,这怎么像征婚的,这货看着五大三粗的,想像力忒丰富细致咧。 “再行不多远就是我家了,我们快走。”他说着把手放在嘴中,不时发出一阵阵的哨声,我蹙眉盯着他,这是做什么?为自己壮胆?还是招狼呢,一想到这儿我一哆嗦,想起和容景澜在一起的那个夜晚。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就听周围传来刷刷之声,很快从林中钻出几十号人,一见这男子,齐齐兴奋地跑过来,七嘴八舌地道:“大当家,你还活着,太好了,兄弟们都吓坏了。” 我瞬间僵化在原地,这男子口中的家竟然是土匪窝! 那帮人继续嚷着,“黑牛岭那帮王八蛋太***损了,竟然暗算大当家的……” “是啊,大当家,这次我们要好好收拾他们……” “他玩阴的,我们来个比他们更阴的……” 刘二条向这帮人摆摆手,“兄弟们,别吵别吵,我大难不死,多亏了我这妹子救我。”他说着一指人群外的我。 我一咧嘴,这么快就多了门做土匪的亲戚!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我真想逃走,腿却哆嗦着移不开步子。 “书呆子,把你的披风给我妹子披上,瞧把她冻的。”刘二条指着一旁一直打量着我的一男子道。 书生也做土匪?真有血性。我看一眼叫“书呆子”的男子,看上去挺斯文的,还真像个读书人。 书呆子走上前,再打量我一番,“姑娘,小生姓张,名雁,别看我和他们在一起,我其实是有文化的人,我……” “少哆嗦,拿过来。”刘二条不耐烦地打断书呆子的话,一把扯过他的披风给我披上,嘿嘿笑着向我解释道,“读的脑袋缺根弦了,不过不傻,识文断字,我们山上的大事小情多亏了他打点。我常跟他说少读点书,不然会越来越笨……谁知,他还不听。”刘二条说着无奈摇摇头。 “大当家,此言差矣!书中自有……” “得得得,什么美人呀黄金啊,我咋见你读了这么多年也没读来个媳妇呢,黄金还不是靠我们手中的家伙杀贪官恶霸得来。” 众匪:“大当家说的太对了……” 书呆子:“……” 就这样我被土匪们像请“神”一样请上了山,可我怎么都觉得是被押上山的。 刘二条对我很热情,他的老娘对我热情的就差五体投地了,二当家书呆子对我热情的我的牙都酸倒了,众土匪对我热情的直想哭,真想回家呀! 我被热情的都感觉自己是土匪了。以致于第二日我要走,都走不成,先是众土匪在刘二条的带领下盛情挽留,刘二条当着众匪的面道,“妹子,你家里人都没有了,你孤身一人不如留在我们山上,有哥的照应定不亏待你。” 我直翻白眼,姐可是堂堂的北晋皇后,有着天下这么一大家子人呢,真不能做土匪啊! 接着就是刘二条的老娘,颤微微地拉住我的手,这个不舍,老太太说的更直接,“二条啊,我看这哑姑娘长的也标致,性子也好,娘很喜欢,你就不要嫌弃了,娶了她吧,娘早就急着抱孙子了。”我差点当场晕过去。 刘二条扭捏着晃晃大脑袋,“娘,这,这不好吧……” 书呆子在一旁慢条斯理道:“并无不妥,在下看甚是合适。就按老太太说的办吧!咱山寨就缺个压寨夫人,如此更加稳妥了。” 我身子晃晃,匪们,你们有没有争求一下我的意见,我有家有老公有孩子啊! 我干着急说不出话,看一旁有笔墨,抓过来就写,就听书呆子在一旁兴奋地惊叫道,“哎呀,实乃同道中人啊,大当家,你瞧此女识字哎,正好你不识字,和你太般配了。” 我拿笔的手一哆嗦,差点背过气去,这是什么鬼逻辑。 把写好的字递给书呆子,刘二条在旁急道:“老二,赶紧给看看写的什么,别拽念快点。” 书呆子看着字条,清清嗓子,摇头晃脑道:“我本被歹人毒哑,如能为我治好哑病,方能配上大当家这样的英雄。”只要能说话了,一切都方便了,再者我掂量再三,觉得此时不应亮明身份,我这身份实在是太惊天动地了,无论好人坏人都会对我存有威胁,有了莫篱的前车之鉴,我更应倍加小心。只能伺机自己寻出路,况且,这群土匪暂时不会对我有生命威胁。 只见刘二条一听一拍桌子,大嚷道:“他***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把我的婆娘毒哑。”他说着转向我,“告诉我,老子去灭了他。” 我一听,一口气憋在胸中甚是难受,一阵咳嗽才算气顺了,这么快我就是土匪婆了! 自此,我住在了土匪窝,吃的好住的好,自被莫篱劫持的三个月中总算不用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我时常从恶梦中惊醒,醒来后总以为还被莫篱劫持着呢。冷汗涟涟。 越是这样,我愈发地思念司马珏和我的孩子们,每每醒来泪已湿巾。 山上接二连三的有郎中被蒙眼“请”上山,没有一人能治好我的嗓子,我这本就是缓兵之计,也知道这些泛泛的普通郎中如何能解了毒药的鼻祖“毒药杨”下的毒。我审视着上山的郎中,直摇头,没有一个是可靠的。 我平时有事没事喜欢在山上四周转悠,刘二条直夸我甚有压寨夫人的之风,带着我介绍着山上的各处要道,我却琢磨着从哪儿逃走。 熟悉了,我直叹气,这匪窝地处深山之中,山高险峻,山路弯弯道道的极容易迷路,逃走不了,没准还会被野兽吃了,且每个路口都有土匪把守着。就像刘二条所言,官府来剿过几次都无功而返,还被暗算损兵折将。 “大当家,黑牛岭的熊七带人来挑衅,让我们还他们的粮食。”守山口的人向刘二条禀到。 “他***,上次的仇我还没报,他到送上门来了。走,跟他们火拼去。”刘二条说着回头对我道,“你好生和我娘在后山呆着,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说着就要下山,我点点头,站在一旁却没动。 书呆子一见忙劝道,“慢着慢着,他这样明目张胆的来,必是探虚实看你是否活着,再下手攻打我们。”书呆子说着问那禀报之人,“他们带了多少人。” “大概有一百多。” “这就是了,黑牛岭一共才多少人,竟然差不多全来了,定是以为你未能生还,我又不善拼杀,才倾巢来打我们。” “那怎么办。”刘二条急道。 我在一旁听着,心中思索片刻,走到一旁桌前,拿起笔写下了三个大字,交给书呆子。 第133章 郎中神一手其人 正在沉思的书呆子一看,眼睛放光,冲我竖起大拇指,“如此甚妙,甚妙!” “妙什么妙,快说说写的什么。”刘二条在一旁急道。 “大当家的莫急。”书呆子笑着向手下人吩咐道,“先稳住他们,就说我们正在为他们准备粮食。” 随后,书呆子和刘二条一商量,由刘二条带二十几名骁勇善战人留守山寨,书呆子带上其余人去了黑牛岭。 直到寅时,山下的土匪等的急了爆跳,嚷嚷着要攻山时,却见刘二条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冲向熊七等人,是瞪着血红的眼睛二话不说就是一通玩命拼杀,黑牛岭的土匪们见刘二条还活着,知道上当,一阵慌乱,本就怵他的勇猛,很快发现他们人少,稳住阵角,两伙土匪混战在一起。 正混战时,众匪身后猛然传来喊杀声,很快熊七等土匪就发现被人从后面包围,很快就有一名浑身是血跌跌撞撞跑来的土匪向熊七禀报,“老巢”被书呆子带人抄了,熊七一听无心恋战,仓皇逃窜,被刘二条和书呆子前后夹击一通猛打,是死的死,伤的伤,逃出去的甚少。 刘二条一下山我便悄悄顺着他们走的路线,紧随其后,谁知没走多远被两名土匪半路上给拦住,说是奉命保护我,我无奈只好站在山上远远看着两伙人混战。。 事后,刘二条和书呆子对我大加称赞,我给写的三个大字就是“抄老家!” 刘二条兴奋地赞道:“还未成亲,你就已为我们山寨着想了,不畏危险亲临险境为我观敌稳阵,实乃压寨夫人的风范。” 我暗自咧嘴,心道:我实乃真心想逃跑。 刘二条一副豁达的样子说:“你为山上立了大功,我要和你立刻就成亲,你就是我的福星,幸好有你才把熊七那帮害人的土匪剿灭。” 我直抚额,你们难道不是土匪吗? 书呆子忙向我解释道:“我们虽也是匪,匪亦有道有义,我们可不似熊七那样无恶不做,我们只劫贪官恶霸的钱财,从不打劫穷苦人。” 我投给他们一个赞许的眼神,心里直叫苦,起反作用了,逃走的计划又落空了。 我好说歹说一定要治好哑病,可刘二条一根筋嚷嚷着不嫌弃我,终于我在心里喊了不下万句‘我是嫌你时’也急了,拿起剪刀抵在了颈部,再逼我立刻死给你们看。 这招总算好使,立刻唬住他们了,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暗自长呼一口气,得赶紧想办法离开! 这日,山上又“抬”来一位郎中,之所以说“抬”,是因为这人手脚被绑在一起,弓起的身体像只煮熟的虾子,被抬上了山。 刘二条一见,纳闷地粗声粗气问那小头领说:“黑六,这是怎么回事,杀猪啊!” 黑六抹着额头上的汗忙说:“大当家,您是不知,这老家伙忒他***犟了,软硬不吃,死活不来给夫人治病。只好用此方法了。” “八成不是郎中,心虚。” 黑六头摇的跟不愣滚似的,“小的们好不容易寻到他的,听人说他专治奇怪的病,一治一个准,还有个绰号叫什么‘神一手’,我们思摸着肯定有一手,所以就把他抬来了。” 书呆子在一旁特深沉又特懂地道:“‘神一手’好像听说过有这么个人,如此这般就对了,一般有点能耐的人,都爱玩高深,这样方显得自己与众不同,高深莫测吗。” “还是二当家懂得多……” 刘二条让人赶紧给那人解开绳索,一个留有山羊胡子的精瘦老头被从网中抬出来,我在一旁看着,听到“神一手”时,心不由激动地一阵狂跳。 那“神一手”从网中抬出来时,正在呼呼睡的香,这么一通折腾也没醒,是照睡不误。 刘二条看着他的样子骂骂咧咧地挥着拳头就要招呼上身,书呆子忙拦住他,“大当家,莫冲动莫冲动,你不想成亲了?” 刘二条无奈作罢,让人把“神一手”抬到后院找个房间先让他睡个够 老头被人抬着从我身边经过时,我似乎看到他的小眼睛睁开了一道缝,一道精光射向我,让我心中一动! 这“神一手”一睡就是一天一晚,任凭旁人如何吵闹,他是高枕无忧睡的甚是踏实。刘二条要不是有书呆子拦着,早就暴力相向了。 他总不醒,很是让我坐立不安,刘二条劝我莫急,无论治好与否他都不嫌我,让我安心等着。 我不时地悄悄向“神一手”住的院子看看。 我端了茶又向那院子走去,刚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说话声,“盗有规,匪有则,知道如何能劫得肥‘肉票’吗?” “不知道。”传来看护他的土匪的声音。 “想知道吗?” “想啊,你就说说吧。” “那听好了。”里面传来慢言可语老者的声音,“其一,先踩好盘子,摸清对方的路数,是否‘够肥’这是关键;其二,下手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还不能伤了对方,劫持了还要好吃好喝地侍候着;其三,让‘肥票’的家人知晓,拿钱赎人,切忌莫要撕票,否则人财两失还会给自己招来祸事。” “神一手,我们就是这样做的,还用你教吗。” “差矣差矣,比如我吧,我有钱吗? 匪一:“不知道。” “可知我家在何方?” 匪二:“不知道。” “那你们向谁要钱?” 匪三:“也不知道。” “那你们这趟买卖岂不是很亏,我在这儿还要白吃白住你们的,多浪费粮食啊。” “也是啊……” “真失算……” “不对,我们绑你来是为我家夫人治病的,你休要再胡说,迷惑我们想逃走。” “对呀,对呀……” “那你们还愣着干吗?给我沏壶好茶来,我心情不好的情况下给人治病是会越治越严重的。” 我暗自感叹,这“神一手”才适合做土匪,真是好心情。 我忙端着茶给“神一手”送过来。 “神一手”在闭目养神,看护他的土匪一见是我,跟他嚷着:“神一手,别在睡了,该看病了。” “神一手”就跟没听到般,理也不理。我冲几个土匪摆摆手,把茶盏故意“啪”的一声放在桌上,“神一手”眼皮都没撩一下,我边向外走边忐忑,他可一定要喝呀! 没多大功夫,我正在房内忐忑时,刘二条兴奋地把我叫到“神一手”的跟前,说他要给我看病。 神一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让我张开嘴,啊啊几声,就一连声说:“难啊难啊……” “神医啊,不会没得治吧,这可关系到我终身大事和子孙后代啊。”刘二条急道。 “那是你的事儿,我治不了治不了。”“神一手”没好气道。 “治不了也得治,否则我砍了你。”刘二条一听就急了。 “神一手”眉头都没皱一下,“随你!”说完闭目养神。 书呆子忙劝住他,缓了语气好说歹说,“神一手”最后无奈道,“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只要你们山上能找到几味世间难寻的药也许有希望。” 第134章 君是君妾非旧颜 刘二条一听,一把拎住“神一手”的脖领子急道:“什么药,快说。” “神一手”闭着眼睛就让刘二条这样拎着,不急不恼慢声慢气地说:“不说,就是不说,急死你!” “你不说我就打你……” 我在一旁看着嘴角直抽抽。 书呆子一见,忙拉开刘一条,劝道:“大当家,莫冲动,为了成亲,忍住?” 刘二条气哼哼地无奈松了手,书呆子又是一通劝说,满足着“神一手”的一会渴了,一会饿了,一会又困了,一会乏了给捶捶腿,终于“神一手”慢吞吞地把药名写了下来。 书呆子拿过来一看,奇道:“这是什么药?什么叫‘地根无盐’、天未蒙喜、人道枯门,从未听说过呀!” “你又不是郎中如何识的,况且这是世间稀有的药,你经常听说了还叫稀有吗?” 书呆子连连点头,“有理,有理!” “不过这药怕是你们寻不来。”“神一手”闭着眼慢条斯理道。 “寻不来?为何?” “神一手”道:“世间所知没有几人,只有我的师傅和师兄知道。”。 刘二条一听忙道:“你师傅和师兄在哪儿,我去找。” “死了!” “这都死了可如何是好?”书呆子无奈地道。 “神一手”一记白眼,“你师兄才死了呢?” “呃,有活着的就好,就好!”书呆子讪讪地道,“那就找你师兄去。” “神一手”下面的话让人又不淡定了,“游历去了。” “游历?”两人同时惊呼。 安静了片刻,只听刘二条语气坚定地道:“那我派人去找你师兄。” “神一手”摇摇头,“别说你们找不到,就算找到了,我师兄脾气不太好,他为了考证你说的是否属实折断你一只胳膊可不要拒绝,否则就没命了,还有他为了试药先把你毒哑也不要拒绝,否则你就没有说话的一天了。还有……” “停停停,神医,你师兄这是救人吗,太歹毒了吧!”书呆子打了冷战道。 刘二条怒道:“那就你去找,让他这样对付你。” 书呆子一听忙道:“大当家所言极是,请神医走一趟,你定知你师兄所踪,为了我们家夫人能够说话,就去寻这些药,我们虽是匪,可也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对对对,就你去,如不去我先把你的胳膊扭断。”刘二条在一旁粗声粗气道。 “神一手”一摆手,说道:“不去不去,路途遥远,太辛苦!” “神医,您就辛苦一趟吧,救人于水火也是积德行善,我们派人陪你同去。”书呆子道。 “不去不去,我在这儿有吃有喝,有人侍侯多好!” 最后,经过刘二条和书呆子软硬兼施,好话歹话说尽,我都在一旁听的犯困了,“神一手”总算是勉强地答应了,不过要让人用轿抬着他才肯去。 刘二条和书呆子一一应允。 “神一手”走时,微不可查地向我点了下头。 …… 只是没过几日,随“神一手”去的几人就跑回来了,说他们把“神一手”给跟丢了。 刘二条和书呆子一听很是吃惊,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来。 还没容刘二条和书呆子从吃惊中缓过神来,守山口的人慌慌张张来禀报,北鲜的使臣楼扬求见。 刘二条一愣,“北鲜?” 他话还没落,第二个禀报的人又进来了,天下首富夕明邑城的万俟世子求见。 刘二条“噌”就从坐位上站起来了,“首富的世子?” 话音刚落,第三个禀报的人跌跌撞撞跑进来了,南杞国的三皇子求见。 刘二条“咚”的一声又跌坐在凳子中,“南杞国三皇子?” 紧接着第四个人气喘吁吁是连滚带爬跑进来禀报,北晋的信王爷求见。 “信王……爷?”只听“扑通”一声刘二条从凳上掉下来,愣愣地大睁双目,半天缓不过神来。 我听着这一个个禀报,心跳加速,不由紧紧扶住一旁的柱子才能让自己稳住,眼窝一热,我,要回家了! “呆子,今天,黄历上……是,是什么日子?” 还是书呆子冷静,声音泛着颤问来禀报的人,“他们可曾说来此何……何为!” “来找一个女……女人。” “女人?”刘二条和书呆子齐声道。 瞬间,我成了焦点,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射到我的身上。 …… 北晋来的信王爷正是乔装的司马珏,我看着眼前的四人,是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回转身,对刘二条和书呆子矮了身子一福,刘二条就似被人施了订身法,只知愣愣的看看冷着面的四人。 还是书呆子冷静,忙近前一步对我一拱手,说道:“夫……姑娘,莫要多礼,在山上这些日有冒犯之举,不知者不怪,还望姑娘海涵。” 他说着稍顿皱着眉头担忧道:“我等虽为匪,也是生活所迫,行的是义举,望姑娘为我山寨讨个活路,我等愿隐至深山,永不复出。” 书呆子虽不知我的真实身份,可这来的四人无疑是给他们山寨劈下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炸雷,也晓得我的身份必定特殊,他一言惊醒了刘二条,他一拉书呆子“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闷声闷气道:“还望姑娘看在我上有要照顾的老母,下有百十号弟兄的份上,饶恕我之前的荒唐之举,留我等性命,我愿烧毁山寨,绝迹人间。” 想想这几日刘二条等人待我如同亲人,我一时感慨万千,上前就要扶二人,书呆子忙头磕到地上,说:“请姑娘答应助我们,否则我们就会没命。” 我默然片刻,回头看看那等我的四人,走到书案前,写下了“我是夏思柔,请皇上留他们性命!”走到司马珏面前,看着那熟悉的人,不愿直视他的目光,跪下双手把纸举过头顶,眼窝发热扭过头,鼻子一酸,泪流满面,君还是君,妾非旧时颜,此时我不是什么皇后,只是名字叫夏思柔的女子,他是否会念及那原有的情意? 司马珏伸手把我拉起,轻声说道:“思柔!”声音有点颤,闪亮的眸子对上我的眼神,我倔强地转过头去,他目光转向刘二条和书呆子,淡淡地道:“本王就依你们所言,烧寨远遁,今日之事如有泄露,格杀勿论!” …… 眼看就要过新年了,怡澜烟翠也是张灯结彩,这个大宅院被装扮的一派喜气之色。 我很感激万俟萧,甚是知我心,没让司马珏为难,让我悄悄住到了怡澜烟翠,司马珏把“神一手”公孙溪留在怡澜烟翠为我治病。 我能被救出山寨,幸亏公孙溪看了我给他写的字条,下山给司马珏送信。 公孙溪一副不急不燥地样子,边捣药边半闭了眼睛,翘着山羊胡子说:“时常听珞儿提及你,没想到我们的相见却是在匪窝,嘿嘿,有趣有趣。” 说着扫一眼一旁关切中透着着急的几人,喜道,“放心放心,他的嗓子我定会治好,虽说这毒下的阴毒了点,对我来说甚妙,我又可研试出几副药了,可以挨个试,没准哪一副就试好了。” 司马珏面罩寒霜说:“这么说你也没十成的把握。” 公孙溪道:“五成。” “五成?”几人同时皱眉。 公孙溪不耐烦地道:“五成已是不错,她的面容我只有两成医治的把握。” “两成?”又传来几人的惊呼。公孙溪不满地向众人翻翻白眼 第135章 礼教让我无家归 自我被解救,我忍痛没跟司马珏回北晋,我这陌生的面容,还不能说话,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我的孩子们?一想到此,胸口就像压着块巨石般难受,是彻夜难眠。 回绝了夏思瀚让我回南杞,据他说我母后已经去世,我这个冒牌的女儿终究没能和她这一心系在女儿身上的亲娘见上一面,我顶着一张陌生女子的面容回去,实属无意,只会陡增伤感和陌生感。 至于楼扬,北鲜王庭政变已进入白热化,拓拔恪和拓拔雄两兄弟争王位争得你我活。楼扬明面上两方都不支持,谁做王他只尽忠,只保他的族人安全。 我看得出来,他忠心拓拔恪,他成亲两年,所娶的敏敏郡主的父王正是拓拔雄。在中原长大并生活多年的他,也学会了中原人的弯弯道道心思,失了北鲜人的直爽,这样许是对他的生存有利,却也会是给他带来险制命的危险。 听闻我失踪,他一则来找我,再者和夏思瀚联手为他们死去的师傅找莫篱报仇,莫篱终究在堰河之上,被二人联手杀落水中,为此楼扬和夏思瀚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许是对着一副陌生的面容,也许是我不能讲话的原因,司马珏和我讲话很少,只是默默在一旁看着我,我能看到他满目伤情,可个中的苦衷我们不可言明,更多的是相对无言。 我的嗓子,经过公孙溪五天的试药,终于发出声音了,当第五天时我喝药喝的脸都绿了时,似乎感觉到了一股浊气顷刻间从胸间呼出,我长长地呼吸一口气,那感觉就似憋了许久未见阳光,此时终得见天日,沐浴在灿阳中,让我浑身从里到外的通透温暖。 不顾几人的急切追问和焦急的目光一个人走到后院亭中强忍百感交集的思绪,泣不成声。 腰部一紧,被人从后面紧紧揽入怀中,他哑着声音,激动地说道:“思柔,哭出来,我想听。” 我回转身抱住司马珏,把头贴在他胸上,这久违的怀抱是这么熟悉和安全,我大放悲声。 他就这样搂着我任我哭着,直到我哭累了,他才轻轻为我拭着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道:“跟我回家,孩子们在等着你回去。”轻抚着我头发。 我稳稳自己的心绪,抬起满眼泪光的脸,发出了三月个多月来的第一声,“你看看我的面容,可熟悉?可习惯?”我的喉咙被药所伤,声音嘶哑,公孙溪说要休养一段时间方可恢复。 “熟悉,你依然是我熟悉的夏思柔,跟我回宫,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半步。” 我扬起依然挂满泪水的脸,却勾起了唇角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看着他泛有泪光的眼眸,颤着音,坚定地说道:“司马珏,回北晋吧,你出来的太久了,天下大事不容你儿女私情” 他蹙眉看着我,我故做轻松状依然笑道:“我没事儿了,‘神一手’很快就把我的面容恢复了,到时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和孩子们。”看着他依然蹙着的眉头,轻轻靠在他胸前,低声道:“在万俟萧这儿,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此行凶,我会过好每一天,想着你和孩子们。” “可是我需要你,孩子们也需要你,你不能这么绝情。”司马珏把我搂紧,呼吸急促地在我耳畔道。 我轻推开他,再次给他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柔声说道:“善待宫里替代我的那位,不要伤她性命,就当……我已死了吧!” “思柔,你是我的唯一。”他搂着我急道。 唯一?我伏在他胸前,苦笑了,心里明白,堂堂的皇后失踪三月有余,纵然司马珏相信我是清白无辜,纵然他心无芥蒂,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大臣们终究会知道,天下人也会知道,他们的言语就似无情的刀,会把我和他伤的体无完肤。他将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也许从我失踪的之日起,礼教让我已经永远不可能再回到皇宫中。 …… 司马珏本想和我过完新年再走,无非是想安抚我,怕是他人在这儿,心早已飞回了宫中,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他,早已身不由己。 我恳请他和孩子一起过年,我现在最是思念的就是我的孩子们,一想到让一个假的母后陪他们过年,心中倍感伤痛,至今他们还不知道宫中那位是一个假的母后,此时我还不是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司马珏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万俟萧要护好我的安全,他承诺会经常来看我,我含泪笑着点头。 …… 我的面容让公孙溪犯了愁,他再也无功夫闭目养着神唠叨了,想尽办法调制药物,可我的容颜就如真长的这般,无论他如何试药,依然找不到让我恢复容貌的解药。 年刚过,万俟萧把司马蝶儿接到了怡澜烟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蝶儿,愈发标致有韵味了。 夫妻俩想着方法让我开心,可我的身体却矫情起来,就算大冬天掉到冰窟窿里都不会生病的我,竟然浑向发冷,发起了高烧。 而公孙溪为了给我找解药也为了和家人过年,先回了叶澜国,临行前他咬牙切齿发着狠,咒骂着莫篱这个挨千刀万剐、断子绝孙的,竟然让他有解不了的毒。 我告诉他,莫篱已如他所愿了。他还说如不给我恢复了容颜,他就自改称呼,改叫“毁一手”。 我浑身乏力盖着厚厚的被子,没精打采在床上都躺了几日了,即便这样还是不想喝药,我都成了公孙溪的试药的“小白鼠”了,现在一闻到药味就大吐特吐。 我喜欢上了后院的温泉,整日泡在温泉中,一连三日身体终于有了活力,感觉浑身上下的经络都舒展开了,甚是神清气爽。 我想着再泡上两日,估计身体也就全愈了。只是心中那份思念之情更甚。 今日是元宵节,明月高悬,相映着院中的各种花灯,绚丽多彩。福全是个称职的好管家,把这里一切都打点的让我舒心。 我知道万俟萧的封地陵安郡有花灯节,便让福全给下人们放了假,只留下几个值夜的仆人和看门护卫,全去城里看花灯。 我躺在温泉池中,闭目思索着,脑海中不时浮现出历年我和司马珏还有我们的孩子们在一起过元宵节的情形,不知不觉眼泪流下来。 忽然“扑”的一声,声音虽轻微,可静谧的黑夜中还是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清儿,是你吗?茶泡好了吗?”我依然闭着眼,轻声唤侍候我的小丫头。 第136章 利益终大于一切 温泉房外没有回音,紧接又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我猛然睁开了眼睛,神经一下子绷起来,一股危险气息骤然从我心头掠过。.tw[] 我快速从水中出来,顾不上擦试身上的水,就披上了棉披风。 脚步放轻,慢慢地向高悬的帐幔的外间走去,突然,“呼”的一声,我本能的将脸一偏,寒风紧贴着我的脸颊掠过,那劲道刮得我脸生疼。身体本就还很虚弱的我,被那道劲风带的一个趔趄,趁势向一旁踉跄几步扶住了一旁的柱子,身体急转躲在柱子后面,那带着风声的刀砍在柱子上,我刚要高喊,就听传来惊讶之声:“皇后?” 两名黑衣蒙面人高举的刀停在了半空,互相看看,只露出的眼睛大睁看着我露出惊色,他们竟然知道我是皇后?我一愣怔之下,沉着冷静叱道:“行刺皇后可是灭门之罪。” 两人举着刀没说话,互相微点一下头,目露凶色,再次向我砍来,我力不从心来不急躲闪,惧色频升,“抓刺客”还没呼出口,一连声的叮当连响,一杆银枪挡住了砍向我的刀,一人如风般从我面前掠过和两名杀手打斗在一起。 打斗声惊动了院中万俟萧为我留下的四名护卫,他们冲进来,领头的叫道:“保护主子。”说完四人忽然看着我愣怔了,不确定地愣在原地,我忙道:“还愣着干什么,抓活口。” 立刻有两人护到我身侧,另外两名加入打斗中。 两名刺客功夫了得,拦住他们的正是容景澜,三人出手招招快似闪电,让人看的眼花缭乱,两名护卫根本不能近前,只能举着刀来回随着三人的打斗周旋。 此时,从外面又急急冲进几人,当中一人竟然是司马珏,他身侧跟着万俟萧和王武。打斗的几人立刻被侍卫包围在当中。 司马珏和万俟萧、王武三人看到我时面上也闪过惊色,司马珏眼光透着惊喜火辣辣地看着我,我描一眼自己的身上,确定没走光。 两名刺客一看被包围,向着拦住他们的容景澜是连刺几刀,左冲右刺从包围中冲开一个缺口,纵身向院墙跃去,一名脚刚跃上院墙,容景澜长枪脱手一道银光刺向他,正中他的后背,刺客一声闷哼从墙上摔下来。 另一名身子刚腾起还没沾到院墙,王武把手中的剑扬手投向他,正刺在他的腿上,他脚下一松也摔倒在地上,已经收枪在手的容景澜上前一步一枪深深地刺入他的胸膛,把我要喊的“留他性命”的话堵在了口中未呼出。 司马珏几步到了我近前,把我拥入怀中,声音透着激动,“思柔,你恢复容颜了!我的思柔!” “恢复容颜?”我惊讶道,从他怀中挣脱,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不确定地道:“真的?” “是真的。”一旁万俟萧也接口道。 容景澜和王武也跟我道贺,“恭贺皇后娘娘容颜得以恢复。” 我快步奔向房内,一把抓过铜镜,一张我熟悉的倾国容颜映入眼帘,不由喜极而泣。 “呀呀,柔姐,看来‘神一手’留下让你日日清洗面部的解药还真是有效果。”万俟萧在一旁道。 我思索一下,摇摇头,一指那热汽腾腾的温泉池,说道:“恐怕是双重作用之下产生的效果。” 司马珏点点头,说道:“无论何种效果,你得以恢复容颜就是最大的效果。” 我忽然想起刚才那两名刺客的表情,又转头看一眼这非常及时出现的容景澜。她竟然如此着急想要刺客的性命。 面上带了若有若无的笑容,走到司马珏面前说道:“有句话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估摸着宫中那位坐在我位置上的人,是坐的厌了。”说着向司马珏跪下去,“请皇上为我坐主,我无他念,只求性命无忧!”利益熏心,私欲,贪欲,毋庸置疑这是人的天性,尤其是身处高位,久之就会习惯,这一习惯无论这位置是否真正属于自己,都想紧握在手中,是想方设法让他变成自己的。 司马珏面上阴沉下来,他扶起我,转头看向容景澜,“看来你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处了?才不惜杀人灭口!” 容景澜慌忙跪下,说道:“皇上恕罪,景澜……不知!实乃真心护主。” “不知?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司马珏阴沉着脸道,我深知一旦他说出,容景澜就会没命,忙轻声劝道:“珏哥,你累了,和圣人萧去尝尝我亲手做的鲜花馅的元宵,我和景澜也许久不见了,她可是救了我,让我们聊聊女人间的事儿。” 司马珏看着我微皱眉,我勾唇微哂,戏谑道:“难道你担心她会害我?” “臣不敢,天地可鉴,臣忠心,绝无二异。”容景澜颤声道。 “走吧,那鲜花馅的元宵,还真未曾食过,我看给蝶儿留些,不如,我们一人就尝一个吧。”万俟萧说着和司马珏等人一起向外走。 看看只剩下我和容景澜,我伸手扶起她,“景澜,起来。”我看着她蹙着的眉头,面容倔犟地紧绷着,我面上带了笑容,慢慢踱窗前看着窗外那五颜六色的花灯,缓声道:“听说宫中那位替我之人是你的侄女,你们容家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的确忠心,一来保全了我的名誉,二来以防引起朝中大乱。”我说着转过头看着容景澜,笑道,“你说,是我好看,还是那位替我的女子好看?” 容景澜看着我,微颔首,认真地答道:“皇后容颜天下无人能及,只是不抵宫中那位二八年华。” 是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如何保养也不及十六七的青春少女,我唇角带笑,缓缓道:“你说的对,恐怕这就是在莫篱挟持着我遇到你时,你明明已经知面前的哑女是我,也知道我拼命在你掌心所写的字为‘小囡’,只有我知晓你小女的乳名,你却迟迟不解救我,是不是在权衡一旦把我解救,你那位侄女就会失去宫中的一切,说不定还会没了性命,这是之前你们用此办法时未想到的。故此,只有我消失,她的一切就会永远成真,我的脸也会永远被她所占有?我说的可对?” 我声音虽缓,却没有一丝的温度。容景澜一听,身体战栗了着,唇角动动,木然地跪下,“臣……犯了私心!” “私心?”我轻哼一声,“虽然你最终良心战胜私心,终究是慢了一步,才导致你的侄女私心更甚,她想让我永远不能说话,她永远占用我的‘脸’,派人刺杀我,更所幸这次你知晓后及时出手,我才能站在此和你说话。”我说着走近面如死灰的容景澜身旁,声音低中透着严厉,说:“否则,你们容家是难逃的灭门之灾。” “皇后娘娘,请饶恕容家死罪。”容景澜一磕到地颤声道。 “我本想再无他念,平淡安稳度过一生,不在问及宫中之事,就算世间还有一张我的‘脸’,又如何?”说到此长舒口气,继续说道:“原来一个人的善良是会助长他人的邪恶。”说完我向外走,到门口时停住,轻声道:“景澜,还记得十多年前,我们遇狼的那个雪夜吗?我,很怀念!” “我亦怀念!……”身后传来容景澜带了颤音应答之声。 …… 司马珏回北晋没多久,就传来消息,大将军容淼清在抗击淳于时,用兵不当,致使丢失数座城池,按律当斩,皇上念其容家功勋免去一切官职罚其去薄骨律戍边。女将军容景澜称身体不适自愿请辞,以一名普通的女子身份在家相夫教子。 历和十五年,四月,北晋皇后薨。 七月,司马珏又一切简装微服到了怡澜烟翠,并带来了我的孩子们,一年不见他们,长高了,懂事了,我的大皇子司马祺一见我,带着众弟妹跪在我面前泣不成声道:“母后,一切可安好,想死孩儿们了。” 看着我这五个帅气的儿子,两个漂亮的女儿,我频频用袖子拭拭泪,司马珏在旁悄声道:“看看我把你七个儿女养的可满意。” 我边吸鼻子边点点头,“满意,甚是是满意,其实这是我自己的功劳。” 我不理司马珏对我拧眉毛,面上极满足笑着,转头对我们孩子们说道:“安好,你们安好,母后便安好,都起来。” 我拉过这个扯过那个挨个看着,拉住司马祺儿和宁平长公主,不确定地道:“祺儿,宁平,母后不在的日子,没人欺负你们吧?” 祺儿俊脸一肃,厉声道:“那位假皇后一进宫孩儿便知不是母后,他怎么能欺负到我们呢。” 六丫头接口嚷道:“是啊,母后,大哥让我们一切按对您那样对她,告诉我们不然就没命了。” 最小的七皇儿稚声稚气地道:“最属小六坏,明知假母后不似我们真母后般爱食辣椒,故意在她的面中加了许多辣椒,还说是母后的最爱,要看着母后一口一口吃完。把假母后辣的不停咳嗽,一连几天嗓子说不出话。” 司马祺接口道:“有人让我们的母后不能发声,我们的母后在受苦受罪,她岂能独享母后的殊荣。”十五岁的孩子,沉稳,却声音中透着狠劲。想来这“辣椒”必不是真正的“辣椒”啊!一时间我不知是喜还是忧。 第137章 尘埃落定心了然 历和十六年,十一月,司马珏又微服到怡澜烟翠与我“私会”,我们在温泉房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床上运动”后,他轻揽我在怀,抚着我的头发,缓声告诉我,打算立司马祺为太子 我撑起身子,注视着他略显疲倦的面容,眼神却依然亮如晨星,轻叹口气,说道:“历来皇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东宫,比皇上更难当的当属太子。想想你们兄弟几个以前是如何争斗的?再想想你是如何隐忍的?你难道希望我们的儿子发生类似的事情吗?我这一生都不想看到!”说完扒在他胸上抱住他。 司马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面容变得严峻起来,轻叹口气用手轻抚着我的背部,我放缓了声音道:“是不是又有大臣让你纳妃封后了?虽说你曾言过了我三年的‘孝期’后方考虑,可后宫连一个妃子也没有,漫漫长夜你如何忍得住哟。” 司马珏一听立刻缓了面色,一翻身把我掀到身下覆到我身上,吻上我的唇,喘息说道:“你这是……在劝我多多来此……和你‘幽会’吧,甚好……不要浪费时时辰了……” 一时间温泉房间旖旎爱昧的气息如那薄薄的温泉水的氤氲充满了整个房内。 历和十七年,三月,司马珏以身体不适需休养为由,让位于大皇子司马祺。国号大兴。 大兴元年,一月,司马珏以对外宣称驾崩,彻底“死遁”了。 当他满脸喜气一身简装到怡澜烟翠告诉我时,我差点晕过去,怎么动不动就玩“死遁”啊,危险性和技术含量性忒高了,就不能来个“水遁”、“饭遁”或是“尿遁”什么的吗!不过,从此我们不用两地分居了,他也不用偷偷溜出来和我这个假死人“偷情”了,甚好。 只是,这皇上皇后齐齐玩“死遁”,真是开北晋的历史先河了。我都为我的皇上儿子愁,他如何载入史册。 自此,我和司马珏二人,真正过起了春看花,夏听声,秋赏月,冬观雪的日子。 去各处游历,到过北鲜顺便看了看楼扬,差点没把楼扬的眼球子惊掉,我和司马珏的离世,让他黯然伤神了许久。 还去了南杞没惊动任何人,悄悄看了看真正夏思柔生活过的地方,又悄悄祭拜了我的母后。 大兴三年,十月,发生了一件让我不淡定的事情,就是我又怀孕了。 我刚想仰天大骂月老这厮时,司马珏像早有准备,欢喜地捂住我的嘴,让我骂他。 我苦着脸双手胡乱地在他身上轻轻乱捶着,嘴里嚷嚷着,“罪魁祸首,你来生……” 我都是当外祖母的人了,我们的长平公主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恰此时,我那当皇上的儿子派人来找我们,让我们得空悄悄回清苑行宫一趟,见见他的皇后,司马珏却让他带着弟妹来怡澜烟翠。 司马珏“死遁”时,想给祺儿选个好皇后,可祺儿说了,他刚担起北晋江山的重任,暂不考虑娶亲,倡导我这个母后对他的教导,要先立业再成家,自己找媳妇。 我直抚额,明明我对他说的是先成家再立业。他到好,是积极响应了圣人萧对他们的教唆要“自由恋爱”。 对此,司马珏咧咧嘴对我颇无奈地对我频频摇头,说道:“你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直到祺儿二十岁才大婚,听他说这皇后颇有我的风范,这到挺让我期待的,这儿媳是如何有我的风范呢? 我还听说我这儿媳妇也有喜了,婆婆和儿媳同时怀孕,想想我都觉得面上发热。 知道我怀孕后,司马珏高兴地嘴就没合拢过,不时念叨着,“甚好,几个孩子都大了,真想再有几个小家伙围在我们身边转,你就有喜了,想想甚是开怀!” 几个?这一个都愁,如何跟皇上儿子启齿?如何让腹的出孩子光明正大的入“玉蝶”呢?千万别成了黑户啊! 他说无妨,交给皇上儿子办就成,可我总觉得不妥, “要不就说是遗腹子。”我不经大脑道。 引来司马珏一阵咳嗽,唇角抽动了半天,才无奈地说道:“你听说过皇上皇后死了好几年的遗腹子吗?” 我:“也是啊!” 死了好几年的皇上和皇后在皇陵突然生出了孩子,这,确实太惊天骇俗! 司马珏让我别担心,一切有他来处理,我只安心养胎。 我生了七个孩子也没见司马珏如何殷勤侍候过我,我这第八胎才真正体会了一把让老公侍候的滋味,跟让下人们侍候就是不一样,一个字,爽! “珏哥,我想喝莲子银耳粥……啊,你竟然把盐当成糖了。” “珏哥,我恶心……喝糖水?更恶心了。” “珏哥,我腿酸……又溜跶?更累了。” …… 司马珏为我亲力亲为,忙的团团转,他也纳闷了,生了七个孩子都没见我这样过,怎么这一个我这么事多。 我严重鄙视他,生那七个时,他整天忙于朝政,有宫娥们侍候我,他那得空。 他眨眨眼想了想,没说话,默认了。虽然侍候我不时出错,到也卖力。 半个月后,我那七个孩子悄悄抵达了陵安郡的“怡澜烟翠”。 我看着向我们走来的七个孩子喉咙直发紧,许是年龄大了,这感情愈发丰富了,眼睛再次模糊了,这就是我血骨相连的亲人们,他们安好,我心亦然。 小六司马钟仪已经十四岁了,生得真是又漂亮又活泼可爱,她一见我们大叫一声,提起裙摆,奔过来抱住了我在我脸上逛亲一通,“母后,想死仪儿了。” “母后也想……”我话没说完,她早从我怀挣脱,几步到了司马珏的身边,向上一蹿到了司马珏的身上,手脚缠到了司马珏的颈上和腰上,“父皇想死仪儿了,你是不是和母后泡尽天下的帅哥美女了,仪儿这次一定要和父皇母后在一起畅游天下……” 司马珏呵呵地乐着,“仪儿,父皇的老腰已经经不住你这样了。”话这样说,却抱着她转圈,父女两个快乐地笑着。 小七一见也跑过来让司马珏抱,司马珏一绷脸,“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小七一听立刻阴了小脸,小声嘟囔道:“我比她小。” 我忙搂过他,“哲儿,母后抱。”小七立刻高兴地投到我怀里。司马珏一见,怕动了我胎气,忙一把把他拽到身旁,“来,跟父皇说说你的学业如何了……” 宁平公主我们的大女儿孩子都三个了,她在后面一见嗔怪道:“仪儿,注意仪态!”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我的皇上儿子带着其他兄弟给我和司马珏见礼。 我看着他直点头,不愧是帝王,随便一站,那帝王直气噌噌直往外冒,真是天生就是做皇上的料。 我望着这五个儿子挺拔的身姿,个个俊朗面容,心甚是自豪,真是太让人骄傲了,眼睛又没出息地掉下了泪。 长平公主赶紧掏出帕子给我拭泪,“母后,莫难过,想我们了带个信,我们就过来了。” 我连连点头。一家人围坐下,我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心情愉悦呀! “孩子们,我们好久没开‘家庭会议’了,把你们兄妹几人叫来呢,是你父皇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我干咳两声,看看面色平静的司马珏,再挨个看看这兄妹几个。 我那皇上儿子一听,微不可察地蹙一下眉,面上一肃,“父皇有事请讲。” 我打量着我的皇上儿子,在他的脸上再也难寻到像之前那样,一块未打磨的宝玉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纯正的光彩了。 有的是权势熏陶下的谨慎了,心一闷。也许这就是所处高位上人的通病,无权无势时还好,一旦拥有了就会时刻提防着别人觊觎! 这时,我的三皇子站起来道,“父皇,母后,大哥对臣弟几个关怀备至,臣弟会誓死护卫我司马家的江山。”我点点头,这老三就是心思缜密,善谋善观察,经常帮助老大,他是应该最了解也是最看得透这皇家权势之间的玄机,早早被封了王到了封地。 “父皇、母后,我要继续和十皇叔一起编写司马家族的家史,尤其是先祖冰凌皇后的事儿,还要一起去寻她所走过的路,生活过的地方,希望能寻到她的家乡。” 我的五皇子站起身欢快地道,“十皇叔说,母后也是个传奇的女子,要把你重点编写。”我欣慰地点点头,“如此甚好,顺便写点野史之类的,可以出版卖钱。另外,那最重要的一点可还记得?”我提醒道。 小五狡黠地笑笑,扫一眼我们,“请父皇母后放心,十皇叔如有异动,过不了夜,皇上大哥就会知晓。” 我和司马珏赞许地点点头…… 一时间我的“家庭会议”甚是热闹,司马珏要宣布我的怀孕的事儿也没说出,只听我的各个孩子们讨论他们的志趣和天下大事了。 越是如此,我心越是沉闷,和司马珏商量,在他有生之年,最后行使一次太上皇的权力,给我的皇上儿子下了一道旨意。 就是,今后司马家后代无论谁坐天下,他的兄弟姊妹犯了何种罪,都不许伤其性命! …… 大兴四年,三月。 春天的伯灵山谷万物复苏,嫩绿的草芽似一夜间就从地钻出般,还没让人缓过神来,已急切地把四野染绿,大地快地披上了绿色丝绒装。蓝蓝的天空下是山清水碧,春风轻拂过那早早绽放的争奇斗艳的各色花朵,引得鸟欢虫鸣,到处都充满了生机,一派绚丽多彩的热闹景象似一幅徐徐展开的画轴,将给世间带来新的惊奇。 春风吻面的山路上缓步行来两人一马,我紧紧靠在司马珏的怀,沐浴着舒适的暖阳,懒洋洋地柔声问道:“珏哥,我们还能赶上食用嘉荣果吗?听说食了不怕打雷声!” “正当季,会的!” “珏哥,这小八又踢我了,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都喜欢,最好是双胞胎。” “珏哥,我给你唱首歌吧!” “能听吗!” …… 多年后,一代枭雄伯灵王称霸天下…… (全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