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妖后:下堂妻大翻身》 第一章 宣和三十六年皇郊 山峰,涧川,溪水 这是一处美不胜收的山峡,两旁高耸的山崖间,夹著一道清澈溪流。两旁的群山中均有山涧流过,汇入溪流。丛山莽林间,涧水潺潺,绿荫苍苍,这真是一处恬静悠然的神仙居所。 在这里矗立着一座宫殿,辉煌华丽的外观宣告着它属于皇室。 而此刻,凤翔国的太子殿下正在此处疗养。 仙居阁 “太子殿下,请服药!” 一个面容清秀的宫女,将一个白玉青花碗放在桌子上后,垂手作揖,然后轻声禀告。 她的声音及轻,轻的好像并不打算叫醒正在闭目小憩的太子殿下,因为此刻的太子殿下真是太美了,那是种能夺去人灵魂的美、、、 微翘的睫毛颤抖着如绚丽的蝶翼,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微露出来的皮肤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这样完美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脸,让女人看见了也会忍不住叹息此间绝色。 那名小小的宫女看的脸红心跳,虽然很想这么一直看下去,但是谁都知道,如果耽误了太子喝药,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太子殿下!”宫女怯怯的唤了一声,柔若蚊啼。 明黄丝绸覆盖的贵妃椅微微颤动了一下,上面的人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谪仙般的脸上露出了一双清澈如秋水般的眸子,只是这眸子中是一片见不到底的清冷。 “子墨呢?”环视了一周,他桃花般红润的唇瓣清冷的吐出了话。 “徐统领不在这里,奴婢这就去找他!” 语毕,宫女急忙转身去找人,瞬间一个高大的黑影,将她覆盖了。 “微臣在!” 看到他人来了,宫女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徐统领在,太子就会好好的喝药了。 宫女低着头,根本不敢直视这个男人,其实他也是异常的俊朗。无论是那双斜飞入鬓的剑眉或是如晴空寒星那般清澈澄朗的星眸,都隐隐流露着一种无可言喻的英气,只是他脸上的那道瘆人的刀疤,透着阵阵寒气,让人不敢接近。 “你退下吧!” 太子对着宫女说道。 “奴婢服侍太子殿下用药,请殿下服药!” 无神的眸子看了看那黑漆漆的药:“凉了,再喝!” 此话一出,宫女立刻跪倒在地,嗓音都开始发颤了:“请、、请太子殿下、按时服药!” 他看着地下瑟瑟发抖的宫女,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修长如葱白的手指端起那碗药,闭起清冷的眸子,仰起头,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接过宫女递来的锦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缓缓的说道:“现在退下吧!” “是!” 宫女端过药碗,作揖退下。 屋里就只剩下太子和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子墨。 “子墨,我们来下棋吧!上回的棋还没有下完呢!”太子的脸上有了笑意,也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太子清冷的眸子里,才会有一丝的温度。 而子墨知道他是装的,那强颜欢笑的模样,让子墨的剑眉紧蹙在了一起。 “旬尘,你跟我走吧!” 他笃定的语气,让正在布棋的旬尘太子一惊,圆滑的黑子掉落在了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们能去哪里呢?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他风华绝代的容颜上扬起的笑容却是那样的凄凉、无奈! 子墨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清澈的眸子:“天下这么大,总有他找不到的地方!” 旬尘不语,慢慢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皎洁的月光照进了屋子撒落一地,仰视着明月,他的心在痛着,不是不想走,只是、、、、 “子墨,你知道我喝的是什么药吗?“ “不知道!是什么!?” 身后闷闷的声音传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他逼我喝的,整整十年了!” 这句话透着不干,愤怒,无助,绝望、、、、 第二章 子墨站在他的身后,双手紧紧的攥着,他能感受着他话语中夹杂着的凄凉、、、 “子墨,我、、其实、、其实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在他设计的牢笼里呆的太久了,我已经出不去了!” 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旬尘哽咽着,如同低鸣的幼兽、、、、 “可以的,你可以出去的,我带你走!” 不忍看到如此无助的他,子墨一个箭步走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谁知,旬尘大惊,迅速挣脱他的臂弯,并退到了墙边。 “我说过了,不要碰我!” 他嫌恶的举动,让子墨愣住了。 旬尘也是一怔,随后心痛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子墨脸上那受伤的表情。 他想对子墨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 子墨的眸子变得阴冷了,不是因为旬尘的一再拒绝他,而是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动了情,他是喜欢女人的,但却被这个男人眼中的那抹孤寂所吸引,最终他承认自己喜欢上了太子,可是、、、、看着他,心中为何会如此的不安,就觉得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了一样? 两人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尴尬的氛围迅速攀升、、、、 “属下有要事禀报!” 门外的一声急呼,打破了屋内的尴尬。 “说!” 子墨阴冷的嗓音响起。 “山涧里出现了大量的盗匪,他们正朝着行宫前进!” “人数有多少?” 子墨眸子阴沉。 “他们隐蔽在山涧,不确定有多少人!” “让探子再去探!” “是!” 子墨转身对门外喊道:“来人!“ 宫女迅速走了进来。 “收拾东西,太子要回宫!“ 旬尘一听大惊:“我不回宫!“ “那太子殿下想去哪里?“ 子墨清冷的语气让旬尘的眸子暗淡了许多、、 将旬尘失落的模样看在眼里,子墨抿了抿刚毅的唇,什么也没有说,走了出去。 看着子墨离去的背影,旬尘无力的滑落在了地上,回宫就意味着他们的缘分尽了、、、、 ~~~~~~~~~~~~~~~~~~~~~~~~~~~~~~~~~~~~~~~~~~~~~ 2013年a市中心医院 病房雪白的墙壁将她无血色的娇颜映衬的更加苍白,柳初夏皓月般的明眸惊恐的看着一份文件,难以置信的表情写满了整张脸。 “妈,这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对面这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柳初夏的心狂跳不止,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文件上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你以后也不用心不甘情不愿的叫我妈了!你放心!离婚之后,该给你的,我们邵家一分也不会少给,毕竟你也在我们邵家呆了5年!“ 那个女人一副施恩的语气。 “是康杰提出要离婚的?” 柳初夏撑起虚弱的身子,直视眼前这个高傲的女人。 “是的,你知道我是逼不了他的,就像当初他非要娶你一样!” 她轻视的眸子不屑的看着初夏,就如同初夏刚进邵家门时一样! “那他为什么自己不来!?” 柳初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她就是不让它们掉下来。 “你这五年流掉了我们邵家3个孩子,你还想让他来这个地方,让他伤心吗?” 他伤心?!因为流产,她在这里躺了一个星期,而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是因为伤心吗?柳初夏垂下了眸子,指节因为紧握着那份离婚协议书而变得发白,他伤心,他真的伤心吗?他如果伤心,为什么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对她不管不问,为什么整晚整晚的不回家,让她只能对着天花板,独自流泪到天亮。 他伤心!? 柳初夏苦涩的扬起嘴角,他会有她伤心吗?!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离开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那个女人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同意了。 “你能想通是最好了,尽快把字签了,对我们大家都好!签完之后,你就直接拿给许秘书吧,我们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好像身后有瘟疫一样。 柳初夏无力的躺在床上,手一松,文件撒落一地。 她是不会签的!她要回家,回去质问那个男人,凭什么他要提出离婚? 第三章 柳初夏无力的躺在床上,手一松,文件撒落一地。 她是不会签的!她要回家,回去质问那个男人,凭什么他要提出离婚? 当晚她就拖着不适的身体,办了出院手续,独自出了院。 回到家中,柳初夏愕然的发现邵康杰竟然在家,他从没有这么早在家过。 显然,惊讶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邵康杰英俊的脸上也写满了错愕但随即就变为了漠然。 不等柳初夏质问,他性感的唇瓣就吐出了一句残忍的话:“离婚协议你签了!” 柳初夏扶着沙发坐了下来,清冷的眸子看着那个以前爱她如命的男人:“为什么要离婚!因为我保不住孩子吗?” 初夏凄凉的一笑,嘲讽道。 “你保不住孩子,这是事实!我的事业,你帮不上任何的忙,也就算了,现在就连生个孩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办不到!柳初夏,你觉得在这个家里,你还能做什么呢?” 柳初夏明眸瞪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她双拳握的紧紧的直到指尖都陷入了柔软的掌心,但是她已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跟她同眠共枕了5年的男人,曾经跟她海誓山盟的男人,怎么可以把她说的如同一件物品,还是一件没有用处可以随便丢弃的物品,他们之间的爱呢?没有了吗? “初夏。” 娇媚的一声在初夏耳畔响起。 初夏下意识的看向了声音的源头,在他们的卧室门口站着一个妖娆的女子,那个女人身上穿着男士衬衫。 柳初夏认得那件衬衫是她送给邵康杰的生日礼物。 “安妮,你为什么在这里!” 初夏幽幽的问道,但她好像已经明白什么。 “我一个星期前回的国,康杰来接我,让我住在这里的!” 她脸上淡淡的笑容,像是在宣告着什么,这笑容亦然刺痛了初夏的心。 一个星期前,她因为流产住进了医院,而她的丈夫就把她的好友接到了家里。 哈哈、、、突然初夏狂笑了起来,笑的凄美,笑的让人不寒而栗:“这就是你要跟我离婚原因,对吧!邵康杰!” “没错!我爱安妮!我要跟她结婚!” “你错了,邵康杰,你不是爱她!你要跟她结婚是因为她对你有用,因为她是林氏企业的千金!” 初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竭斯底里的怒吼。 “初夏,你别这么说,告诉你吧!我已经怀孕了,是康杰的孩子!还有,医生说你这次流产之后,就不可能在怀上孩子了!如果你真的爱康杰,为了他好,你还是签字吧!” 什么!?如遭雷击,初夏的惊恐的睁大了眸子:“为什么医生、、没有告诉我!” 再也没有孩子,不!!不!不可能的!! “医生不让说,你情绪及不稳定,害怕影响恢复!“ 怀孕了!!! 康杰的孩子!! 你再也不可能怀孕了! 她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初夏茫然的走在大街上,脑海中安妮的话,一直不停的重复着、、、、 身旁的人与她擦身而过,一个个走的急匆匆的,与初夏的漫无目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的她眼神空茫无神,犹如幽魂,呼吸也变成了一种痛苦的折磨,每一下,都痛彻心扉,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沉重,好像伸出了魔爪,向她压过来、、、、 “啊!”身边传来了一声尖叫、、、 “小姐、、、小姐、、、你流血了!” 流血!?谁流血了,柳初夏茫然的回了一下头,应该不是说她吧,流血了应该很疼的,可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头好晕啊,好想睡一下,就睡一下下就好、、、 好吵啊!!都不要吵了、、、 “啊!?小姐,你怎么了?!” “快到急救电话,有人晕倒了” “小姐、、、小姐、、、!” 第四章 子墨刚毅的脸上布满了阴霾,那些不是盗匪,而是残兵,历时三年的大战结束,蛮族铩羽而归,士兵们有的回归故里,有的却扮成盗匪在南北四处流窜,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的,凶残血腥,杀人不眨眼,行宫里的这些侍卫恐怕不是对手。 “点上烽火。”子墨喊道。 “是!”有人领命,将火把投进枯苣中,火焰迅速壮大,即使在白昼也格外显眼。城东三里外的烽火台立刻回应,也点起烽火,向外传递消息。 但子墨仍是眉头深锁,没有收回视线。 “召弓箭手上城墙。”子墨开始布兵。 看着山涧里隐蔽移动的人影,子墨眯起了黑眸,在等他们近一点,就开始放箭。 “子墨!” 身后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他沉稳的心弦。 该死! “你上来干什么?快护送太子殿下回去!” 还未等有人来搀扶太子殿下,行宫的高墙外却传来吵杂声,兵马杂乱,呼声震天,残兵组成的盗匪已经来到城门前,数百兵马聚在城下,黑鸦鸦的一片。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骑着一匹黄马,举刀来到宫门前,仰头对着上面的人冷笑,似乎是盗匪的首领。 “想要活命,就把门打开。你们要是识相,我们抢了钱就走,要是等我们自个儿攻进去,就别怪爷们大开杀戒。”他诧异地挑眉,很惊讶会看见数百张蓄势待发的弓。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废弃的皇家行宫。 但同时他也看到了旬尘,城下的盗匪们呆了一呆,没想到在这辈子还能看到天仙般的人儿。 “你们看到了吗,这里有个天仙!”一个骑花马的男人呼啸着,扯着马绕圈子,兴奋得很。 “看清楚了,那是个男人!” “那又怎样,哥哥我就爱这口,就不知道衣裳下,那身子生得怎么样了。”另一人吼道,对着城上的旬尘,涎着脸直流口水。 盗匪群里继续大笑,十分刺耳,投向旬尘的眼神,一个比一个淫邪。 一个邋遢的男人策马来到城门前,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抚着下巴,对着旬尘淫笑。 “快开城门,让哥哥我好好地疼──” 一支羽箭,咻的一声,破空射来。 羽箭神准,不偏不倚地贯穿那人的嘴,把他未说完的话一箭封喉。 羽箭的力道极大,震得那人的身躯弹跳了半尺高,之后“咚”的一声,重重地由马背上摔下地。 鲜红的血,从那人的脑后流出,慢慢染红土地。 子墨立在狂风中,长发飞扬,坚定地望着城下的残兵,手中持着弓,弓上是空的,弦还在嗡嗡颤动。 旬尘看着子墨,一行清泪划过绝美的脸颊。 子墨会保护他!子墨不生他的气了!这个男人对他的情谊是真的,可惜、、、他们始终是有缘无分! 死亡般的寂静,弥漫在行宫外,盗匪们面容逐渐变得狰狞扭曲,手中的刀剑握得更紧。 蓦地,一声暴吼响彻云霄。 “杀了他!” “杀──” “报仇──” 盗匪们呼啸狂叫,跟马匹的嘶鸣杂在一块儿,情势更乱。 因为子墨的那一箭,他们全疯狂了,因为愤怒,眼中充满血丝。 “放箭!”子墨喊道,弓箭手们听命行动,羽箭立刻如倾盆大雨般,狂乱地往城下射去。 盗匪领袖挥舞着刀,砍断逼近的羽箭,杀出一条路。 “搬梯来,屠城!”他吼叫着,猩红的眼眸瞪着子墨。 行宫的侍卫抵不过人数众多的凶悍盗匪,已经有盗匪爬上了行宫的高墙。 子墨将旬尘拦在身后,一手持剑,护卫着旬尘撤退。 刀光剑影,乱箭横飞,厮杀呐喊,此起彼伏、、、 但旬尘的脸上丝毫未有惧意,菲薄的桃色唇瓣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魅色的弯弧,只因子墨的手正紧紧的握着他的手,食指相扣,传递着彼此的体温,心口那怦然的悸动,竟是这般美妙的感觉! 能与心爱的人,执子之手,即使不能与子同老,即使只有这么短暂的瞬间,他也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他这一辈子,能有一个人肯这样对他,他、、真的值了! 暗处,一支利箭向子墨射来,旬尘微微一笑,飘逸的身子一晃,义无反顾的迎了上去、、、、、 第五章 暗处,一支利箭向子墨射来,旬尘微微一笑,飘逸的身子一晃,义无反顾的迎了上去、、、、、 ~ 急救中心 柳初夏被急救人员快速的抬出了救护车、、、 “病人什么情况?!” 救护医生一边抬人,一边询问情况。 “病人有流产迹象,现在体内大出血!” “快去准备输血袋!” “是!” 初夏被推进了急救室,虽然她面容惨白,昏迷不醒,但是她是有知觉的,她知道自己被送进了医院,这个让她失去了三个孩子的地方! 这里消毒水的味道,这里嘈杂的声响,这里仪器的滴答声,都让她觉得厌恶透了,就跟那个混账男人一样,厌恶透顶了、、、 能不能不要再烦她了,让她安静的睡一会,脑子晕乎乎的,身子轻飘飘的,好像漂浮在水面上,刚开始随着微微起伏的波浪一摇一摇的,后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拽了下去,四周越来越来黑暗,她越沉越深、、、、、、 “不好了!医生,病人没有心跳了!” 救护室里一片混乱、、、 “快!心脏起搏器!” 医生拿着仪器对准了初夏的胸口,喊道:“准备,200焦!” “再一次!” ~ “旬尘――!”一声竭斯底里的狂吼从子墨的胸膛迸出。 他的手上沾满了旬尘的鲜血,一支利箭贯穿了旬尘的胸口,子墨想拔出那支箭,但是他的手却颤抖的厉害、、、 那箭离胸口太近了、、、、 旬尘身上那璎珞般艳丽的猩红,正不停的往外渗透,一滴一滴顺着衣袖,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妖致的血花、、、、 “旬尘,你睁开眼睛,睁开!” 子墨瞪着他的脸,微眯的眼中,闪着嗜血的光、、、 胸口着火烧般灼热的痛楚是怎么回事,痛的她都喘不过气了、、、、 初夏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 这个面带刀疤,容颜俊朗的男人是谁?为何他会紧紧的抱住自己? 还有、、他的眸子为何如此悲伤,他在看谁? “旬尘,你醒了!跟我说话、、、、、” 旬尘!?好奇怪的名字、、、、 她刚想张嘴说些什么,但头一沉,又昏了过去、、、 ~ 在初夏身上电击了数次,可是心电图上的数值丝毫没有起伏,医生无奈的说道:“病人因失血过多,宣告死亡。通知家属吧!” 一张雪白的床单盖住了初夏苍白的娇颜,她的三九年华就此结束了。 ~ “禀报徐统领,宸王的大军已到!” 前来禀告的人,瞅了一眼,就把头压低了,天啊!他看到了什么,太子殿下胸口中箭,而统领大人正极其暧昧的抱着太子殿下,手还抚摸着太子绝色的脸、、、、 宸王马上就要来了,看到这一幕,自己的小命可能都不保了,于是他再次禀报:“统领大人,宸王马上就要到了!” 可是子墨无动于衷,急切的眸子依然注视着怀中的人儿,盼望他能再次醒来、、、 而他深情的模样,正好映入了一双深邃冷酷的眼眸中、、、 看到来人,众侍卫立刻下跪参拜:“拜见宸王!” 子墨的眸子一丝都未从旬尘身上离开,他的眼中只有受伤的旬尘、、 宸王冷眼看着地上几乎是相拥的两个人,脸上表情变换莫测,眼眸中透出的亦是嗜血的冷戾,语气也带着骇人的阴森:“御医!” “微臣在!” 年迈的御医立刻上前给太子验伤,子墨的手也稍稍的放开了旬尘,但是他始终抱着他。 诊断完伤势,御医面色惊恐,嗓音颤抖的回禀道:“禀宸王,太子伤势严重,气息已经十分的微弱了,恐怕、、、、恐怕、、、、” 说及此处,他已是满脸的惊恐,豆大的汗滴流了下来、、、 “恐怕什么?” 宸王削薄轻抿的唇,吐出的话犹如地狱恶鬼的呼啸。 御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请宸王节哀!” 听及此话,宸王迈开修长的腿,一步跨到了子墨面前,粗鲁的将旬尘从他的怀中拽了出来,怒道:“本王不允许你死!你敢死!” 说着,大手在他胸前一拔,旬尘胸口的利箭立刻脱离了他的身体,那带着温度的猩红飞溅了宸王一身、、、 “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从旬尘的口中溢出、、、 子墨暗淡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痛,万箭穿心般的痛,天啊!怎么会这么痛! 初夏睁开了眸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但是每吸一口气,胸口就如同被锋利的刀片割裂一般的疼、、、、 怎么回事!?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她死了吗? “原来是在装死!” 不可一世的轻蔑语气在耳边响起。 谁在说话? 初夏抬起头,迷茫的看着说话的人、、、 第六章 谁在说话? 初夏抬起头,迷茫的看着说话的人、、 这双眼睛,这双带着轻视鄙夷漠然的眼睛、、、 是他!?邵康杰! “连死都不会装,你还真是没用啊!?” 宸王勾起的唇嘲笑着她的无能、、 没有!他又在说她没用!为什么连死了,他都要说自己没用! 初夏满腔的怒意彻底的被激了起来,颤抖的手抓住了宸王的衣领,怒斥:“邵康杰!就是死,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接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到了宸王身上,猛然张口,在措手不及间咬住了宸王的脖子。 初夏洁白的牙齿不断用力,用仿佛要咬下一块肉的决心使劲的咬着。宸王显然被她的这一举动震惊了,骤然退开已经太晚,脖子上已经被初夏咬出了血。 惊讶之余,宸王迅速举手,毫不犹豫在初夏的后颈处狠狠一按。 “啊!”颈后忽遭一击,初夏反射性地松口。 然后来不及在看一眼,就昏了过去。 一切的对抗和演变,不过用了短短数秒。 但已经让全场的人,如遭霹雳一般,全都震在了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宸王敛下眼睑,黑眸中除了危险的光芒,还有一丝闪烁不定的困惑。 他就势抱起了旬尘,带他离开、、、 “旬尘、、、” 身后模糊的喃喃,让宸王停住了刚毅的脚步。 转身,宸王唇角轻翘,邪魅黑瞳的深处,迸射出阴冷的寒光:“徐统领,有话要说?” 感受到阴鸷的眸光,子墨立刻跪拜在地:“太子重伤,是臣等失职,请宸王责罚!” “放心!本王不会饶了你的!” 阴森的嗓音如同恶魔的召唤。 众人跟随着宸王离开,子墨一人站在原地,双拳握的紧紧的、、 凤翔国太子殿 太子殿下自重伤被宸王抱回来,已经昏迷不醒整整十天了、、、 此刻殿内所有的内侍宫女眼眸中都流露出一种情绪――那就是惊恐,个个浑身打颤,脸色苍白。 那是因为今早宸王看过太子后暴怒,并阴鸷的吐出了一句话,如果今天太子还未清醒,那太子殿里的所有人,都要处以杖毙之罚! 大殿里的气氛异常的凝重,宫内从侍卫宫女每个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大气都不敢乱喘一声! 一群御医来来去去,脸色都阴沉的吓死人。 所有人的心都悬得老高。 “快!派人通知宸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已经……” 帐内,紧张地牙齿打颤的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御医垛着脚令人快马报信,话音未落、、 帐外有的宫女哭声已经震天。 杖毙,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杖毙。几个胆小的宫女,已经跪在地上昏了过去。 谁知,那个老御医冲出了帷帐手舞足蹈地高叫道:“太子殿下醒了!太子殿下醒了!快去通知宸王!” 一阵安静过后,疯狂的欢呼震动天地。 太子殿下没有死,他醒了。 初夏按捺着强烈的头痛,微微睁开眼睛。 黄色!好耀眼的黄色啊! “太子?太子?” 周围急切呼唤的人很多,第一个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她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是阴曹地府吗? 水眸微动,转到老头子身后两个漂亮的小姑娘身上。 古代的服饰? 难道她被什么剧组的人给救了吗? “谢谢你们救了我,这是什么地方啊?” 初夏拖着虚弱不堪的身子,弱弱的问道。 没想到她的话一出,让周围的人惊呼起来,然后是阵阵倒抽凉气的声音,接着就是面面相觑。 “太子殿下?”那位白发老人小心翼翼地问:“您刚才说什么?” 初夏眨了眨惺忪的水眸,然后又向四周看了一眼。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 难道穿越了、、 可是,她是女的啊,怎么会穿到一个男人身上! 还未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就听到一声高喊:“宸王驾到!” 第七章 还未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就听到一声高喊:“宸王驾到!” 只见众人立刻出了帷帐,应该是去跪见那个宸王了,因为初夏听到众人齐呼:“拜见宸王!” 宸王!?是谁啊! 只见一只宽厚的大手投射在了帷帐上,初夏的心跳不自觉的加速了、、、 会是怎样的人呢? 那只大手毫不迟疑的掀开了帷帐、、、、、 两人目目相对、、 哦!好俊的男人啊! 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只是在这个男人张桀骜不驯地英俊脸蛋上,有一抹傲然之气,还有一双闪烁着邪气的眼睛,此刻,这双愈加邪恶猖狂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用锐利的光芒看着初夏。 “本王还以为你要一辈子睡死过去呢?” 这轻蔑的口气,真是让人讨厌,但是初夏没空抱怨这些,她在思考太子跟这个宸王是什么关系。他自称本王,那不是太子的叔叔,就是太子的兄弟,看他的年纪没有那么大,应该不是皇叔,听他刚才的口气也不像是对兄长的态度,那他一定是太子的哥哥、、、 找准了定位,初夏拖着弱弱的身子坐了起来,无力的喊了一声:“皇兄!” “你叫本王什么!?” 那个男人诧异的眼神,表明初夏猜错了、、 “哦,是皇弟!” 初夏立刻改了口,可是那个宸王的剑眉紧蹙,脸色也开始发青了、、 哎呀!难道又错了!该不会是、、 “皇、、叔、、、”初夏试探性的吐出这两个字,皓月般的水眸看向那个男人、、 妈呀!太吓人了,他的脸已经由青变黑了、、、 “太子殿下是在跟本王开玩笑吗!?” 宸王从紧咬的齿缝间阴森的溢出了话。 初夏知道她都说错了,掩饰性的假咳两声:“咳咳、、、、本太子病得好厉害啊!头好痛,记忆好混乱啊!咳咳、、、、” “太子殿下是病得不清,竟然连本王都敢咬!” 他星辰般的黑眸盯着初夏的脸,不知在研究什么、、、 “什么!?我咬了你!?” 难以置信,她为什么会去咬这个什么宸王、、 但从这个男人阴鸷的表情可以看出是真的! 可是、、、等等!? 在她残存的记忆里好像是咬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不是她的丈夫――邵康杰吗?! “怎么又要开始装糊涂了!” 宸王嘲讽的勾起了唇角。 初夏抬起头,仔细的端详着这个宸王,他的眸子好像是有几分像邵康杰,只是他的眸子带着更多的英气和狂妄,不过他眸光中的轻蔑和鄙夷却跟那个混蛋、贱、男人一模一样、、、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她认错了人,然后、、也咬错了人、、、、、 唉,初夏的头这下更疼了、、、 “咬了本王,太子殿下作何解释!?” 宸王玩味的看着初夏微蹙眉头的模样。 初夏暗道:这个人怎么咄咄逼人,她该怎么说,难道说她认错人了,咬错了! 突然,初夏灵光乍现,对啊!她现在是太子!不是一般人啊! 第八章 初夏抬起头,仔细的端详着这个宸王,他的眸子好像是有几分像邵康杰,只是他的眸子带着更多的英气和狂妄,不过他眸光中的轻蔑和鄙夷却跟那个混蛋、贱、男人一模一样、、、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她认错了人,然后、、也咬错了人、、、、、 唉,初夏的头这下更疼了、、、 “咬了本王,太子殿下作何解释!?” 宸王玩味的看着初夏微蹙眉头的模样。 初夏暗道:这个人怎么咄咄逼人,她该怎么说,难道说她认错人了,咬错了! 突然,初夏灵光乍现,对啊!她现在是太子!不是一般人啊! 只见她振作了一下精神,拿出电视剧上皇族的派头,说道:“本太子累了,要休息,宸王跪安吧!” 谁料此话一出,下跪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胆大的微微抬头惊恐的看向了初夏。 宸王邪魅的眯起了眼眸:“你让本王、跪安!?” 初夏清冷的眸子看向他,学着他的语气说道:“有何、不可!?” 她是君,宸王是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跪安、、、 “啊――”忽然从初夏的口中溢出了一声惨叫、、 只见宸王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出了床,剧烈的撕扯触及了她胸口的伤口、、 “本王看太子殿连脑子都中箭了吧!” “啊、、、住手!好疼啊!、、疼、、啊!、、” 初夏本就苍白的脸上出现了浸汗,绝美的五官因为剧痛也扭曲在了一起、、、 “宸王,太子殿下伤口刚刚愈合,不可剧烈扯动,否则伤口很容易开裂!” 一旁的老御医,急忙上前劝住。 此刻,宸王也因为初夏胸前渗出的一团殷红,而缩紧了黑瞳。 他抱起初夏,将她放回了床上,阴狠的说道:“今天放过你!记住了,如果你死了,这里所有的人都要陪葬!包括徐子墨!” 撂下这句话,他就愤然的离开了、、、 而初夏在被疼的晕厥之前,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在回荡:徐子墨?谁啊? 夜半时分 宸王正坐在书桌旁,宽敞的书桌上烛火正在欢快的跳动着,那明亮的烛光映照在他那一张刚毅冷冽的脸上,竟然给这张脸增添了几分暖意、、 一名男人跪拜在书桌前,此人一身干练的紧身长袍,举手投足间正义之气凛然。只是此人长了一张精致的娃娃脸,皮肤白皙,看起来年纪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 “王爷,徐子墨已被关进大牢,严刑审讯!” “他有说什么吗?” 宸王随意的喝了一口茶问道。 “没有!” 宸王的眸子没有变化,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个邵康杰,查到了吗?” “属下查了宫中以及所有出入皇宫的人,并没有此人!” 宸王放下了书,盯着摇曳的烛光,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脖颈处初夏留下的齿痕、、、 亮如星辰的眸子闪烁着、、、 邵康杰,他当时明明听到了这个名字、、、 哼!宸王冷笑了一声:就算是下地狱,也只能本王陪你去,别的男人、休想! 总有一天,你不会畏惧本王,你会正视本王的眼睛,会对本王笑,会用那桃花般的唇瓣舔舐本王的脖颈,像小猫一样在本王的怀里娇喘、、、 宸王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缠绵绯色的画面,下腹一阵阵热浪袭来,身体某处有了反应、、 只见他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书桌,拿起了一把长剑、、、、、 “子冉,陪本王练剑!” “是!” 第九章 初夏依靠在窗边,看着屋外飘零的小雨,一丝悲凉涌上心头。 来到这个异度时空已过去许多天了,当初那一箭造成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也许该归功与那群无微不至服侍她的宫女和御医们,也许是因为这具只有18岁的年轻身体。 有意无意的闲聊中,初夏已经知道了这个皇朝的事情。 这是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她所处的国家叫做凤翔国,而那个宸王是一个跟这个太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异姓王爷。皇上重病在床,如今朝政,全有宸王一手把持。他是凤翔国的摄政王,是朝堂真正的掌权着。 怪不得,那日让他跪安,他会如此的不屑!看来他从来都没有把这个太子放在眼里过。 想起这幅躯体的主人,初夏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起先是惊叹于世上竟有如此容颜的男子,接着就开始感叹这个可怜的孩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活了这19年、、 原因是就在初夏清醒后的第一天,因为忍受不了这么久不洗澡,她决定去沐浴。 浴池旁,踌躇了良久,她终于做好了思想工作,准备‘坦诚’面对她的这具新身体,但是在全部退去衣衫之后,她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这个太子竟然不是个男人,准确的说他是个上半身为男,下半身为女的人妖! 人妖,就算在现代都不能被所有人接受,更别提在这个封建的古代,恐怕会被人当做妖怪吧! 而还让她震惊的是这具白皙的躯体上,柔嫩的胸上,班班驳驳,居然到处是青紫的痕迹。 有细长的像是皮鞭抽打出的痕迹,也有明显的牙齿印记,另外的一些,形状奇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出的伤痕。 这些伤痕满布在身躯上,简直是无处不在。 触目惊心的虐待痕迹,竟然在太子身体出现,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难道说,有人虐待自己身体的前主人?堂堂凤翔国的太子? 还是说,这位太子殿下,本来就是有受虐癖好的人? 真是流年不利,怎么什么事情都让她碰上了! 在这个太子殿中,近身服侍太子的只有铃兰和芷巧这两个丫头,铃兰年纪长些,举止稳重得体,芷巧的年纪略轻,透着少女的灵动。 铃兰是唯一知道太子秘密的人、、、、 两天前宸王来看过她一次,很是匆忙。听芷巧说,好像是要打仗了、、、 看来这是个动荡的年代啊! 再次长叹了一口气后,耳边响起了魅惑的嗓音:“太子殿下叹什么气呢!可否告知本王!” 这奚落的声音,让她黛眉一蹙,未吱声,伸出葱白般纤细的手,越过窗外,接住了屋檐下断断续续垂落的水滴、、、、 好凉啊! 初夏这个简单的动作,殊不知美煞了多少人,让多少人怦然心动、、、 宸王也未能逃脱,不过就那么一霎,他的眸子就染上了寒意:“是在担心你的徐统领!” 还是揶揄的语气,只是有了些许怒气。 “谁!?” 知道这位王爷的暴虐,初夏无聊的应了一声。 “徐子墨!?” “他怎么了?” 又是这个名字,对这个太子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初夏暗道。 “保护太子不利,被关进了天牢!” 宸王故意加重了天牢这两个字,那是一个有进无出的地方,堪比地狱! “哦!” 再次清冷的应了一声。 但是她的漠然却让宸王的脸色怪异了起来。 “太子殿下已经对他没有兴趣了吗?” 宸王的一再追问,让初夏额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带着刀疤,却有着异样担忧眼神的脸,会是他吗,那个徐子墨! 猛然,一阵说不出的烦闷涌上胸口,堵在那里,挥之不去,并开始隐隐作痛。 “宸王打算怎么处置他!” 初夏一怔,她怎会问这个,这、、太诡异了,好像有人通过她的口问了这个问题。 “太子殿下,希望本王怎么做?” 虽是询问的口气,但是他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让初夏觉得超级不爽,好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正在被问询,是希望红烧还是清蒸一样! 强压住胸口涌动的烦闷,初夏清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冰冷的说道:“随你!?” 第十章 虽是询问的口气,但是他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让初夏觉得超级不爽,好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正在被问询,是希望红烧还是清蒸一样! 强压住胸口涌动的烦闷,初夏清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冰冷的说道:“随你!” 初夏没有再看他,起身,离开了窗边。 “太是子殿下还真是无情啊!是因为有了邵康杰这个新欢吗?” 邵康杰! 这个名字让初夏的身子猛然一颤,急忙回头,满脸错愕的看着宸王:“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她有提到过邵康杰吗?还是、、难道、、邵康杰也穿越了! 她的急切让宸王讥讽的嘴角僵硬了,黑眸紧致的眯了起来:“他是谁?” 初夏暗思,听他的口气,他并不知道邵康杰。 “这个名字你是听本太子说的?!” 初夏反问道。 “最后一遍,他是谁!?” 他的嘴角没有了弧度,眼中满是阴霾。 初夏无视他的冷戾,转身,坐在梨花檀木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嫣红的桃花小口,微微的抿了一口,直到宸王眸中的怒气愈发的阴沉,她才学着他的模样,嘲讽的勾起唇角,说道:“一个无耻的贱男人!” “一个贱男人也值得你如此上心!” 她脸上妖致的笑容,让他的眼底腾起了丝丝错愕,十年了,眼前这个人从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甚至连正常的交谈都不曾有过。她对他的怕,已经成了病,久久不能治愈、、、 而现在,她、、是在对他笑吗? 初夏的眸子看向了窗外,语气冰到了零点:“再也不会了!” 是对宸王说,亦是对她自己说的! 注意到宸王正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她,那凌厉的黑眸在她身上来回的巡视着,好像是在确定着什么、、 她暗道,不好!自己好像泄露了不应该有的情愫。 初夏喝了一口茶,掩饰道:“本太子有感困意,要休息了!宸王、、请自便!” 因为上次的事情,她也不敢让宸王跪安了。 说完此话,初夏就回寝殿了。 由铃兰服侍着脱去外衣,初夏坐在床边,婢女们放下了帷帐。 只有这个时候,只有在这个小小的密闭空间里,初夏才会觉得安心,这是个真正属于她的空间、、 伸手轻轻的解开内衣上的锦缎盘口,这古代的衣服还真是难脱、、、啊!终于脱下来了! “唰――!”的一声、、 明黄的帷帐被人打开了,初夏一惊,女性的本能让她立刻双手护胸,看向了来人、、 宸王!? “你干什么!?” 初夏瞪大了眸子怒斥道! 宸王被她这一吼,也愣住了,但嘴角立刻不屑的一撇,阴沉的问道:“你在遮什么?!” 初夏一怔,这才注意到她此刻的动作是多么的怪异、、、从小被当成男人养大的太子,应该不会有这种动作吧! “没什么!有点、、冷而已!” 初夏手忙脚乱背对着他套上了内衣、、 “穿什么?反正一会儿还要脱!” 初夏疑惑的回头,然后愕然的瞪大了水漾的双眸,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因为那个宸王,随意的坐在了她的床上,开始脱、衣、服、、、、 第十一章 在她发愣的空当,他已经脱去了上衣、、 黝黑精壮的男性躯体,呈现在初夏面前,而大脑正处于缺氧状态的她,就这么瞪着大眼,欣赏着、、、 宸王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神采、、、 手伸向了裤子,而此刻屋子中弥漫的暧昧,情动的气息也让初夏恢复了理智。 她大吼一声:“等等,你干什么啊!” “本王,也困了,今晚就在这里睡了!” 他邪邪的扬起嘴角,修长的手指即将要解开腰间的玉带、、 “睡在这里!” 初夏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葱白似的手指指向了她的床、、 “是啊!” 随着这一声肯定,他腰间的玉带已经解开,裤子松松垮垮的垂在腰间,没有一丝赘肉的结实小腹露了出来。 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成熟女性,初夏控制不了自己的目光,从上到下将他看了个遍,目光停留在了他平坦带有腹肌的小腹上,她不得不承认宸王的身材是该死的好,那条玉带就搭在他的大腿根,而再往下一点点就是他的、、、、 觉得口干舌燥的她,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猛然,她就将头扭向了一边,天啊,太可怕了,她怎么像个女色魔! 两团红晕映照在她的脸颊上,温度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迅速爬升。 初夏知道不能再呆在这里了:“既然宸王累了,那就在这里休息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迅速出去了! 但还没走出帷帐,就被拉了回来。 “去哪!?” 他吐出的热气在她脖颈处停留。 “不打扰宸王,本太子去别处休息!” 初夏不敢回头,她知道他裸露的身躯就紧紧的在她的身后,从他身上散发的阵阵热浪已经透过她单薄的内衣,传了过来。 “不打扰,我们一起睡吧!” 他邪魅的嗓音刚落,初夏那具柔弱的身躯就被他扔在了床上。 他立刻欺身而上,钢铁般的手钳制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你要干嘛!滚开!” 初夏暴怒的眸子瞪着他、、、 上方的宸王对她的愤怒无动于衷,冷鸷如利剑的眸光冷冷的打量着她,然后幽幽的问道:“你是谁?” 初夏一怔,停止了挣扎,灵动的眸子闪烁着:他知道什么了,应该是她自己露馅了吧,怎么办?说自己是穿越来的,他信吗?会不会被当成妖魔鬼怪,被烧死! 初夏闪烁不定的眸子,让他的脸色愈发的阴森,恐怖、、、、 只见他长而有力的手指掐住了初夏的喉咙:“说!你是谁?” “嗯……。”气管仿佛被捏碎般的痛苦让初夏深深蹙起黛眉,她勉强伸手覆在宸王的手上,想扳开空气流通的阻碍。 可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是徒劳,遏止呼吸的手象由钢铁铸造般,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肺开始强烈地痛楚起来,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模糊。 初夏的心中掀起一阵恐慌,难道这他真的要把她活活掐死? 何其可笑,刚刚死了复生,刚刚拥有的全新身体,原来不过是为了接受另一次死亡。 窒息的痛苦延续到最后,变成近似于麻木的感觉。一切逐渐缓慢下来,眼前出现了一大团的白雾,什么也看不见了,但是可以清楚地感觉血液被禁锢在脑内的声音。 就在几乎听到死神欢迎之声的时候,宸王松开了手。 慢慢地,他毫不在意地将手从初夏的脖子上收了回来。 初夏面色苍白,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很快她眼中的那团白雾就消失了,怒气与质疑浮现在她已有了点点红晕的脸颊上。 混蛋!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想杀了这个太子,也对!他现在是摄政王,离皇位也只有一步之遥!看他对太子的这种举动,他有这个杀心不是一天二天了! 一个个猜测在初夏的脑海中快速闪过。 而一旁的宸王没有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她。 他的眼神看着初夏心里发毛、、、、 第十二章 在调整好了气息之后,初夏挺直了这具略显单薄的身体,逼着自己用无惧的明眸直视眼前这个霸虐的男人,她现在不是那个任凭男人欺凌的柳初夏了,如今的她是堂堂凤翔国的太子,不管怎样,她现在的身份都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地位高贵的男人,不管以前这个太子是多么的软弱无能,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这具身躯是她柳初夏的了!她会好好的利用这重生的新身份! “我是谁?!宸王难道不知道吗?本太子是凤翔国的太子――旬尘!宸王身为摄政王,竟然如此对本太子无礼,难道想弑君吗?!”她用男人特有的低沉嗓音,阴森的说道。 敲山震虎,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你、、为何不求饶!” 他挑起冷眉,性感的唇瓣微微开启,说了这么一句话。 咋跟电视上不一样,初夏蹙起黛眉,对他的反应很是不解,他的下一句台词不应该是‘微臣不敢’之类的吗? “你是臣,我是君,我为何要向你求饶!”她抬起高傲的下巴,看着他。 摆出身份,压死你! “太子殿下,今天发威啊!说本王弑君?!有何证据!” 他微微勾起嘴角,邪肆的黑眸玩味的看着床上的初夏。 初夏亦然用探索的黑眸凝视着眼前这个散发出阴寒魄力的男人。 “你刚才对本太子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在弑君吗?!” 虽然对着他的寒眸,初夏头皮发麻,但她还是挺直了腰身,不让自己的嗓音有一丝的颤抖。 “呵、、、、”他眯起了眸子,嗤笑了一下,唇瓣噙着玩味,“刚才!?有人看见吗?有人看见本王在弑君吗?!” 不错,根本就没人看见,初夏黛眉紧蹙,恐怕就算是有人看见了,凭他如今的权势,也没有人敢吱声吧! 怎么办?现在的情形对她很不利,只有忍一步,风平浪静了! “那可能是本太子误会摄政王了,时辰不早了,宸王休息吧!” 她想爬起来走人,可惜、、、 再次被钳制住双手的初夏盯着他的黑眸,厉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是说本王弑君吗?!这么大的罪名,小王可担待不起!太子殿下最好拿出证据来,不然今天岂不是白白发威了!” 他脸上那放浪不羁的笑容,放肆的态度,让初夏气的咬紧了银牙。可惜她敢怒不敢言! “不是说了吗,是本太子误会了!” 她黛眉微蹙,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缠! “误会?!本王看想弑君的是太子殿下吧!” 他炙热的目光中绽放着初夏难懂的眸色,嘴角溢出笑意。 “什么!?胡说八道!” 初夏杏目园瞪,这个男人说什么,她来这里从未见过皇上,皇上长的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 “太子口口声声说本王弑君!如今圣上还健在,太子就自称为君,不知太子是否想逆某犯上!” 不好,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倒打一耙! 敢泼脏水到本姑娘头上,看这吧,不会让他如意的,初夏不经意的勾起了嘴角。 “口口声声?!有人听到本太子这么说了吗?宸王,你有证据吗?” 耍赖,本姑娘也会! 宸王没有回话,微微的愣了楞神,眸底幽光流转,噙在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无视这个男人眼底的异样的笑容,初夏接着说道:“宸王,你放心,只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人会动摇你在凤翔国的地位!”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圣上百年之后,本太子登基为帝,你依然是凤翔国最尊贵的摄政王,我保证你手中的权力只会增不会减!我只要安静的活着!” 她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她愿意做一个傀儡皇帝,他想要权力,那就拿去,她不会干涉的! “呵呵、、、安静的活着!”他的目光不在看向初夏,而是帷帐上的流苏,他脸上的笑容深深的印刻在了初夏的眸中,那种无奈的苦笑她知道,她以为这种笑容只会出现在她这种人的脸上。 “你笑什么?!” “安静的活着,这种要求太高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做不到!” 他瞬间认真的表情,让初夏陷入了沉思,这就是身在帝王家的可悲之处吗?她可不想在这个华丽的牢笼中呆上一辈子,这可怎么办呢? “还有,你真的以为、、你可以登基为帝吗?!” 他剑眉一扬,漆黑如墨的眼眸高深莫测的望着她。 他散发出的寒意,让初夏感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他果然还是想杀了这个太子。 “我不能为帝,还是你想要为帝!?” 既然他的意图如此明显,初夏也不想再绕什么圈子了!这个男人狼子野心,想要谋权篡位!可是她初夏一点都不在乎,这又不是她的江山,她不需要守护什么! 他俊眉一挑,略惊讶于她的坦率。 “旬尘,你今天的话太多了!这不像你!”。 “说了句真话,就觉得话多了,那宸王准备什么时候让本太子彻底的闭嘴呢?!” 初夏嘴角轻轻一挑讥讽道,什么烂人,明明就是昭然若揭的事情,还不让人说。 他没有回话,黑眸眯紧,黑曜石般的眸子中闪烁着一样的光芒,嘴角勾起了邪肆的弧度,异常的危险,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能让人沉溺在他的黑眸中,不能自拔、、、、、 “叱――”布条撕裂的声音,迅速让她回了神。 那个男人已经将她的上衣,撕成了两半,初夏下意识的猛然扭动着,怒吼:“干什么!?” 抓住她的双手,初夏布满青紫的胸膛,裸露在他的眼前。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番,嘴角微微上扬:“今天太子的表现实在是匪夷所思,要不是这具身子,本王还以为有人冒充太子呢!” 原来是要验明正身,初夏稍稍镇定了一些:“你都看完了,还不松手!” 他缓缓的将初夏的手臂,放了下来,但没有松开,而是绕到了她的背后,初夏赤、裸的胸膛贴近了他的身子。 初夏大惊,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干什么,不觉的扭动起了身子,想摆脱他的控制。 “太子殿下已经迫不及待了是吗?” 上面的男人邪魅的说着。 初夏没有理会他,一门心思想脱离他的控制。 初夏隐约感觉到这个摄政王跟太子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 当这个男人低头伏在她平坦的胸口上时,初夏惊恐的睁大了黑眸! 他、、、他、、、竟然卖力的在舔舐着,异样的刺激夹杂着某种恶心的感觉,让她打了一个透心的寒颤,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可是一个男人啊! 这个摄政王原来是一个gay! 第十三章 这个摄政王原来是一个gay! 从太子身上的伤来看,太子早已成为了他的禁脔!可悲的太子啊!国家被霸占,连自己都要受到这种欺凌。 但是如今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她柳初夏。 “大家都是男人,你不觉得恶心吗?” 初夏冷冷的语气,让他抬起了头,但他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男人?!你说你是男人!” 初夏狐疑的看着他,难道他知道自己是个、、、人妖? “本太子不是男人,难道还是女人不成!” 初夏圆目横瞪,低声质问。 “就这么想做男人吗!” 他低沉的笑着,轻易的将初夏试图阻挡的双手按在头顶,俯身凑近。 初夏还来不及思考他刚才的那句话,头皮就被拉扯着,被迫扬起了脖子。 只见他的脸越来越近了,唇上被男人的热气覆盖,牙关在强大的外力下被撬开。 口腔里一场混战,初夏不知道这个吻是怎么开始的,也不是这个吻是怎么结束的。 除了舌头被追逐,传递到大脑的酥麻感觉是如此清晰之外。 一切都是混乱的。 看着底下人儿迷离的眼神,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怎么,想要了!” 讥讽的笑容,让她找回了理智,啐了一口道:“呸!恶心!” 无视他眼中愈发阴沉的目光和凛冽的气息,初夏正眼说道:“宸王,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 他挑起如墨的浓眉,示意她说下去。 虽然停止了‘禽兽’的举动,但是身子还是压着她,这样初夏微微的蹙了一下眉。 “等本太子登基之后,便昭告天下,让位于你,让你做个名正言顺的皇帝,但是在这段时间你不能对本太子不敬!” “本王做了皇帝,那你呢?” “你放心!本太子会离开,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会回来!” 初夏一脸的笃定,说的真真的!生怕他不信,还郑重其事的向他点了点头! 他的脸色依旧如常,除了那道微微紧抿的薄唇,缩紧的瞳孔。 “在也不会来了?” “没错!让你安心的做皇帝,怎么样?” 初夏心里那个急啊!快答应吧,大哥!这可是跳楼价,喷血大甩卖啊!任你穿越十回都找不到这种好事了! 犹豫什么啊! 他深邃的眸子看着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蛋:“旬尘,做皇帝太累了,这么累人的事情,本来就没想过让你做!” 什么!?这个男人也太不要脸了!抢别人的皇位,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成了好心帮老奶奶过马路的热心青年了! 天作孽,犹可恕!人犯贱,天汗颜啊! 初夏眼眸闪烁不定,她该怎么办?没有筹码了、、、 “混蛋!住手!” 在她恍惚间,他的大手竟然伸进了她的裤子里。 “变态!住手!你要敢这么做,我保证、、、我保证、、”初夏说的坚决而且阴寒,可惜她没有什么可以威胁他的! 他夌唇微勾,扯出一抹笑:“你别保证了,我保证这次不会弄疼你的!” 他已经扯开了她的裤子,带着热浪的语风在她耳边拂过。 初夏已经全裸的躺在了他的怀里。 初夏这时真是想死了算了,在现代的时候是被人气死的,没想到来到了古代竟变成了一个被男人发泄欲望的、、、人妖!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一个个的都当她好欺负是不是! 抬起玉琢般白皙修长的腿,用尽全身的力气踹在了饶王的身上。 宸王单手就接住了她‘送’过来的玉足,一扯,初夏所有的‘私密’都呈现在他的面前、、、、 初夏只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烫的快要让她晕过去了,脑袋‘嗡嗡’的作响,好像里面有上万只蜜蜂在飞。 她最羞人的地方,正门户大开,被这个邪魅的男人‘欣赏’着、、、 而她的这具身子正微微的颤抖,初夏感觉它好像在悲鸣,如同被长期虐待着小兽,正做着本能的反应,莫名的恐惧,害怕,绝望、羞耻、、各种凄凉的情感从四面八方涌向她…。 初夏瞪大的双眸,没有了神采,呆滞的目光轻轻的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徐、、、子墨!” 听到这个名字,上面的人身子明显一怔,蓦然的散发出一股阴鸷的气息,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凌驾与众生之上的冷傲之气,颤人心魂。 “你说什么!?” 他身上的冷,让初夏打了一个寒颤,猛然间,她好像清醒了。 她也困惑了,为什么、、她刚才会喊出那个名字,她甚至连那个人的长相都不记得,模糊的记忆中只有那一双担忧的眸子! “说什么!?” 茫然状态的她,激怒了那个男人! “我说,你这个死变态滚一边去!要发泄去找女人!休想碰本太子!” 初夏回神,冷目相对,他都对这个可怜的太子做了什么,让太子如此的害怕、、、 “本王今天不想找女人,就想找你这个不男不女的!” 他一双深邃的眼睛已经燃起了欲火,噙在唇边的笑意,如浓烈醇香,却异常诡异。 不男不女的!? 听闻此言,初夏一怔,这也就是说他知道了太子的秘密,所以他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吗! “既然太子殿下想做男人,那本王就成全你!” 似笑非笑的弧度骄傲地微扬唇边,仿佛魔王临世般的危险气势,欣赏猎物般的戏弄眼神。 随着黑影的靠近,下巴也感到一阵微痛,初夏抵不过这男人的力气,被迫抬起头,对上阴鸷般叫人不安的凌厉眼神。 用了所有力量控制自己害怕的表情,初夏露出反抗的眼神,冷冷和他对视。 他邪魅的扬起嘴角、、 单手使劲将初夏的双腿分开,往上方压了过去。 当他的分身对着她的菊/花时,微凉的下体夹杂着一股根深蒂固的惧意,从脚底钻入,直沿着脊骨慢慢爬上初夏的背部。 这个男人,不会是想、、、、、、 第十四章 “不……。”初夏立即大声的怒吼,更加激动的扭动身子。 上方的男人挡住她发泄性踢向他的一脚,反手将脚踝抓住,往侧边拉得两腿大开。 接着毫不客气,倾前贴上去,急切的把自己压入、、、、 “啊――!” 异物进入的感觉使初夏蓦然一震,下面的感觉从紧窒的扩充转变为尖锐的刺痛。 初夏的眼泪随即夺眶而出,她竭斯底里的叫喊着,挣扎起来:“不要!好疼,好疼!”头在身下摇得象拨浪鼓,帅气的脸苍白一片。 他并没有停手,黑眸泛着精光,身体一沉,势如破竹挺军直进。 “啊!呜……呜……”太子殿里回荡一片凄凉的惨叫。 他在挺、进动作之时听到类似布帛撕裂的声音,眸光一沉,急忙退出,低头一看,锦缎上居然殷红一片。 只见初夏的下、体有鲜血缓缓逸出。 看着初夏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模样,宸王的眸子陷入了暗淡。 “像以前那样求我,今天便饶了你!” 他阴冷的语气宣告着谁才是主宰,但抚摸着她的手却是说不出的温柔。 什么!?初夏愤恨的睁着怒眸,让她像太子一样求饶,那自己不就跟那个懦弱太子一样了吗?今后还要受到这个男人非人的虐待! 这绝不可能!死就死吧,绝不向你求饶! 初夏水韵的弯眉猛然紧蹙,眼中迸发出凛然的寒芒,冲着上面怒吼道:“你这个死变态!让老娘求饶,下辈子都不可能!” 他的身子压了上来,她晶亮的眼睛看着他,但是颤抖的睫毛背叛了她强装的坚定。 他玩味的在她耳边吹着热气:“真的不求!?” 她倔强如幼兽般的清冷眸子,让他深邃的黑眸中流转着难以描述的情愫、、、 初夏银牙紧咬:“不求!”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承受这个男人的怒火。 可是半天,并不见这个男人动手。 初夏狐疑的看着他,而他竟然对着她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 那带着笑意的眸光深邃黝黑,从中绽放着异样的光彩,神光离合,醉人如酒、、、 一个这么帅的裸男对她露出这般勾人的模样,初夏的心竟然不争气的‘怦怦’加速了几下。 混蛋!初夏暗骂自己:心动个屁啊!这个变态的gay男,真的把她当成男人了,她可怜的小屁屁啊!这下真的是菊花、、残了、、、 他起身,走到一旁的案几上不知在翻找着什么。 初夏紧皱着眉头,他究竟在找什么,不会是在找什么更加变态的东西吧,她听人说,有些gay为了寻求刺激,都会用一些道具什么的! 想到这里,初夏赶紧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武器,可以防身的! 可惜她还没有找到,他就回来了,初夏抓起了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警惕的眸子紧盯着走到床头的男人。 他并没有拿什么奇怪的东西,手中只有一个不大的漆金盒子。 坐在床边,他就去拽初夏的被子。 初夏用足以冻死人的嗓音说道:“你干什么?!” “给你上药!”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初夏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听话,快过来!” 这温柔的语气让初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那般残忍的对待她,现在竟然柔腻的哄着她,这转变的速度,他、、他难道精神分裂吗? 第十五章 “我说了不需要!” 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初夏依然不领他的情。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个宸王当她是三岁的孩子吗? “是吗?既然这样,那就请太子殿下快些上了药,我们好继续刚才的事情!” 他伸手将药放在了初夏面前,邪魅的看着她,一脸的不怀好意。 什么!?初夏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盒药,还以为他今晚会放过她! 这个混蛋! 在初夏在心里还没有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的时候,他又开口说话了:“要是让本王上药,今晚就放过你!” “我凭什么信你说的话!” 卑鄙的小人! 他微微勾起嘴角,玩味的看着她:“你不信又能怎样呢!?” 这一句话点醒了初夏,对啊!她不信又能怎样呢!她没有能跟他谈条件的资格! 想了想,初夏抬起头,正色的看着他:“宸王如今位高权重,掌管国之大权,如若言而无信,凤翔国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用凤翔国来牵制他,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微微一滞,他挑起黑眸,闪亮的眸子在晕暗的烛光中发出隐隐的光芒,初夏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今天的废话还真多,快点,要不我改变主意了!” 初夏犹豫了半天,终于挪动了身子,将其余的身子都盖好,只将白皙挺翘的圆臀露出了被子。扭过头,不去看着羞人的一幕,虽说这不是自己的屁股。 将血迹擦干,他伸出一只手指沾了一点盒里淡绿色的膏体,帮初夏细心地处理起来。 开始因为疼痛初夏娟秀的眉紧紧皱起,不时猛然抽气一声。 但后来,那邪、恶修长的手指在后、庭的甬、道里,慢慢的来回蠕动时,初夏的脸上泛起了异样的红晕,不自觉的咬紧了自己的下唇。 过了许久,这磨人的举动终于停止了,初夏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 接着,感觉到那个男人躺在了她的旁边,初夏一惊,赶紧将小屁股缩了回来,藏在了被子里。 扭头,质问:“你干什么?要做说话不算数的小人吗!?” “本王说过了,今晚要在这里睡!” 说完,他闭上了眼。 “那、、你起来一下,让我下床!” 他们刚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现在躺在一起,那岂不是非常非常的危险! 他侧身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欲求不满的情欲。 “太子殿下,还这么有精神,要不要继续刚才的事情!” 受到了威胁,初夏立刻闭嘴,把自己卷成了一个粽子,缩到了墙角。 身后传来了宸王探究的声音:“你是旬尘,对吧!” 话语像是质疑,又像是肯定! “是的!” “你、、不一样了,十年了,你从不曾跟我说过这么多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初夏觉得他的语气中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愫,难道就是因为她跟他说话了吗? 他们之间哪叫谈话啊! “之前中的那一箭,好像让我忘记了一些事情!” “是吗?那你还能想起什么?” 你是个变态gay男!初夏在心中默道! 还没想到怎么回话,他又发问了:“你能想起十年前的事情吗?” 初夏叹道:这个男人不是困了吗?怎么还不睡,夜聊什么啊?跟你很熟吗? “本太子,困了,要睡了!” 、、、、、、、、、、、、、、、、、、、、、、、 半夜时分,强打着精神的初夏禁不住这夺命的困意,慢慢进入了梦乡。 身后,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一直看着她,在那眼底有一种欣喜慢慢溢了出来,他的薄唇抿出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初夏,是你回来了吗?!” 第十六章 半夜时分,强打着精神的初夏禁不住这夺命的困意,慢慢进入了梦乡。 身后,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一直看着她,在那眼底有一种欣喜慢慢溢了出来,他的薄唇抿出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初夏,是你回来了吗?!” 今天初夏那倔强的眸子,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一年的某一天,春末夏出,莺飞草长,他第一次遇见了她、、 飘落的花瓣如飞舞的蝴蝶,旋转落下,她就站下一树下,抬头看着随风起落的花瓣,秀眉如柳条,琥珀色的双眸忽闪忽闪,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宛若蝴蝶的翅膀般,轻盈,美丽。樱桃小嘴不点即红。 晨光酝染处,光晕渐渐扩散,逐渐撒遍大地,此刻桃红樱唇轻轻开启,露出齐白亮齿,清澈如水的双眸微微眯起,忽而渐渐合上,她朝着天边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感觉到了大自然的无限生机。 她柔美得如同上苍怀中最宠爱的精灵,空灵缥缈得恍若刚由云层中走出来。 他不禁缓缓移近她,不敢发出一些些声响,怕她受到惊吓,怕她会消失在一刹那间…… 此时她缓缓转过脸来,此刻她对他笑了,毫无修饰的笑容淡雅如水,却能丝丝扣心,彷佛世间一切都美好,没有什么能够把她击倒。 就是这一刻注定了他今生今世对她不能割舍的缘分。 这是世间最美好的笑容,他愿意一生都守护着她脸上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是他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日子。 可是,等他再次进宫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甚至连他都不记得了,一切回到了原点,但是他却身处地狱,从此备受煎熬、、、 因为他知道是谁伤害了她,但是他却没能及时的阻止,这都是他的错! 他宽阔的手掌,轻柔的肆摸着初夏绝美的面庞,如同抚摸着世间珍宝:“我的夏儿,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请你再相信我一次!” 如果不是屁股那里难以启齿的痛楚,初夏会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怕至极的梦! 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上午,初夏决定不能这么坐以待毙,那个变态的摄政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糟蹋她,她必须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做好出逃的准备。 谁知就这么个简单的事情就难倒了她。 初夏一脸阴沉的喝着茶水。 铃兰则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伺候,心思细腻的她知道太子殿下为何如何生气,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猛然站起来,初夏大步朝门口走去。 铃兰连忙跟了上去:“太子!太子殿下要到哪里去?” “本太子要出去!”初夏高吼着,以慷慨的气势步出殿门。 铃兰在身后叹了一口气,这是第几回了:“哎!太子殿下您是出不去的!” 果然三秒钟后,初夏再一次被守卫在殿门的侍卫恭恭敬敬请了回来。 侍卫对这几天转了性子鼓足尽想跑出去的太子行礼之后用同一个理由说道:“请太子见谅,宸王有令现在时局动荡,战乱纷争,为保护太子安全,您不能在没有饶王允许的情况下出太子殿。” “我不是囚犯!”纵使初夏清冷的语气能让人成冰,侍卫还是有礼地退下了,并且关上太子殿的大门。 几天来,这样的一幕都在不断上演。 光这几天,对着这个装饰华丽的宫殿,初夏就已经不耐烦了,要她一辈子呆在这里,那还不如死了! 可惜这个太子殿被把守的严严实实,就算她想钻,可连个狗洞都没有! 宸王造了一个牢固华丽的牢笼,把她给关了进去,成为了他一个人的玩物。 “太子殿下,今晚也要掌灯吗?” 铃兰柔柔的问道。 “嗯,让灯亮着吧!” 她不习惯这么大的殿里一点光亮都没有,那漆黑的让人觉得再也醒不过来了。 “太子殿下,药好了,请用!” 芷巧端着一碗黑呼呼的汤药放在了桌子上。 “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喝药了!” 初夏看了看那药,习惯了喝西药的她,实在是喝不惯中药。 “太子殿下,这不是前几天的药,这是给您养身子用的!” 芷巧乖巧的说道。 “你们没听说过,是药三分毒,养身子要靠适当的运动和合理的膳食!” 此话一出,铃兰和芷巧对望了一眼,一副呆相。 “哎,说了你们也不懂,把要拿走吧,以后我都不再喝什么养身子的药了!” 初夏鄙夷的看了看那碗里黑漆漆的东西,开什么玩笑,要是天天喝这种东西,谁受的了! 第十七章 此话一出,只见铃兰和芷巧的脸色骤变,两人双双跪下。 这举动吓了初夏一跳:“你们这是干什么?!” “太子殿下,您不喝药,宸王会怪罪奴婢的!” 铃兰急切的开口。 “本太子喝不喝药,管他什么事!” 想起那个男人,初夏就浑身发寒。 “奴婢听说,这药极其珍贵,太子从小身子极弱,宸王费尽心思才寻来这上好的疗养圣品,太子能够安康无事,全靠这药!宸王吩咐,太子每天都要喝!如果出了差池,就要问罪奴婢的!” 铃兰说完,初夏清澈的眸子凝视着那药,同时电视剧中宫斗的戏码一幕幕的在她脑海中不停的翻滚着。 良久,她的眸子沉了下来,幽幽的问道:“这药我喝了多久了?” 铃兰与芷巧对视了一眼,说道:“奴婢与芷巧都是两年前来侍奉太子殿下的,最早在这里伺候的是木姑姑,她在这里有8年了,这么算的话,太子殿下服用这药最少也有10年了!” 十年!初夏袖子里的手紧握了一下,这鬼东西,太子竟然喝了十年!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太子殿下!这药、、、、、” 芷巧面带难色的问道。 “等药凉了,本太子再喝!” “那奴婢在门外等着,太子喝完了,奴婢来收拾。” 芷巧小心的说道。 “不用了!明早再来收拾吧!本太子累了,喝了药就要休息了,不希望有人打扰!” “可是、、、!” 芷巧开了口,还想在说些什么。 初夏蹙眉微微怒道:“怎么,本太子的话,不管用是吗?!” 铃兰急忙回道:“不敢打搅太子休息,奴婢这就退下!” 说完拉着芷巧,快速离去了。 门外,长廊上,芷巧嘟着嘴说道:“铃兰姐姐,宸王特别叮嘱我们必须要看着太子把药喝下去的!” “我知道,可是太子最近心情很不好,就听他的话吧!” “太子殿下,那天心情好过!每天都一副模样!” 芷巧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最近太子不一样了!” 铃兰蹙起黛眉,思考着什么。 “那你说,哪里不一样了?” 回头望了一眼太子的房间,铃兰摇了摇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今晚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芷巧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屋内 初夏冷冰冰的望着那个碗,脑袋在飞速的思考着。 太子非男非女的身子莫非都是这碗药造成的,而这一切都是宸王的阴谋!等到皇上驾崩之后,他将太子是一个怪物的事情公之于众,太子受到众人的唾弃,而他的部下会拥护他为王,到时候黄袍加身,他也就名正言顺了! 那他会怎么对待太子呢?为了得民心,显示他是一个明君,他也许不会杀死太子,而是把太子养在宫里,永远成为他的禁脔! 好毒的计谋啊! 初夏的手愈发的冰冷了,她猛然站了起来,端起那碗药,走到一株盆栽前,整碗倒了进去! 同时告诉自己,再呆在这里,她就是有死路一条了! 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初夏一点睡意都没有,但是她的脑袋已经陷入了瘫痪的境地,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盯着投射到床头左右摇曳的烛光发呆、、、、 看着看着,她有些昏昏欲睡了,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屋里的烛光黯淡了许多,那摇曳的烛光里好像有了一个人影。 初夏浑身一颤,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向了屋里。 果然,屋里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那人蒙着面,一双犀利清冷的黑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来人不说话,初夏也不敢说话,两人就这么看着彼此。 半晌,来人开口了,清冷至极的语调慢而缓:“怎么反抗起宸王了,这对你没好处!” 这人的语气透着一股孤傲,不屑天地的狂妄,但是嗓音很冷,足以冻结冰川,一双深愔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第十八章 这人的语气透着一股孤傲,不屑天地的狂妄,但是嗓音很冷,足以冻结冰川,一双深愔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这人是来干嘛的!初夏微微蹙眉。 “难道不反抗对我会有什么好处!” 初夏夌唇微勾,反问道。 来人眉峰高挑,诧异的眼神一闪而过,顿了一下问道:“你认得我了?” 初夏拢了拢滑落耳边的几缕青丝,气定神闲,嘴角含春的看着他,好像眼前这位真的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认得,当然认得!” 来人不语,只是高高的挑起了眉峰,十分质疑她说的话。 初夏慢条斯理的说道:“月黑风高夜,黑衣身上披,若问来着是何人,不是杀手就是淫贼!” 说完,她看向了那个男人,很满意的看到他的脸色正在由阴变黑。 初夏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不知兄台是属于哪一类的!” 黑衣人浓黑的眉毛抽搐了几下,直接忽视她的问题,接着问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他寒潭般阴冷的嗓音中透着一丝急切、、 “什么怎么做!?” 初夏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男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继续呆在这里吗?” 男人暗沉的眸子注视着她,像是要看透她的心、 “难到、、你能带我离开这里?” 她试探的问了一句。 此话一出,男人陷入了沉思,冰冷亦诡异的眸子看着她,半天不说话。 同时,初夏也在琢磨,这个人肯定会武功,而且是个高手,要不然这里警卫这么森严,他根本就进不来。 要不要求他把自己带出去、、、、 突然,来人冷冷的开了口:“你想出宫吗?” 哇塞!初夏心里雀跃不已,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英雄所见略同。 可是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实力啊!能不能把她带出去? 初夏按耐住心底的那份激动,同样冷冷的问道:“这里是皇宫,你有那本事吗?” 那人清冷的眸子湮暗了一些:“我只问你,想还是不想?” “想!”初夏笃定的点点头。 只见那个穿着藏蓝色长袍的男人,在对初夏点了点头之后就、、、、、 凭空消失了! 初夏使劲揉了揉眼睛,用力拍了拍她的娇颜,在定睛一看,那个人果真是、、、凭空消失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可是关键是,那个玩深沉的男人还没有明确表示究竟带不带她离开,点个头,算是怎么回事啊!他、、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都是一群怪人! 初夏气恼的在床上扭来扭去! 郁闷,真是郁闷死了! 清晨一睁眼看到了古香古色的奢华床幔,初夏悲哀的叹了一口气,她还在奢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不是真的! “一大早,叹什么气啊!” 这充满蛊惑的性感嗓音,不会是?! 头一侧,饶王那张器宇不凡的脸出现在头顶上,让初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就算心里不怕他,但是身体已有了条件反射。 “太子殿下,在想什么?”宸王调侃的态度,在初夏看来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初夏放眼看看周围,太子殿中的宫女都静静垂手站在一旁,连铃兰在内,无人对宸王的这种态度敢提出异议。 看来宸王,确实已经是凤翔国真正主人了。 初夏不语,饶王坐在了床榻上,靠近她:“想什么呢?” “没什么!” 冷言相对之后,急忙远离他,慌里慌张的想下了床。 纤细的臂膀被拽住,宸王性感的双唇靠近她娇小的玉耳,问道:“还疼吗?” 初夏随手甩开了他,站了起来,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别在这里猫哭耗子!” “什么意思?” “假慈悲!” 宸王微微一笑,并未生气。 “你们都退下吧!” 宸王发了话,看他的样子好像今天心情不错。 “不许走!” 正准备退下的铃兰和几个婢女听到初夏这有力的一吼都立在了原地,她们都吃了一惊!因为太子从未如此顶撞过宸王。 “这里是太子殿,本太子说了算!” 初夏抬起高傲的头,泉水般清澈的眸子不卑不亢的看着他。 “太子殿下说的是!本王逾越了!” 宸王的服软行为让初夏略有困惑,这个男人今天这么好说话? 初夏接着拿出太子的派头说道:“宸王若只是来跪安的,那就请回吧!” “本王有事找太子殿下!” 有事?!初夏一怔,准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事!?” “本王、、想太子殿下了!” 还没等初夏开口,那桃花般明艳温润的薄唇被粗暴地占有了。 当着众人的面,他几乎要将初夏吻到窒息般,他将这种展示权利的方式寄于享受,尽情蹂躏那甜美的唇舌。 ------题外话------ 泪奔!!求支持! 第十九章 当着众人的面,他几乎要将初夏吻到窒息般,他将这种展示权利的方式寄于享受,尽情蹂躏那甜美的唇舌。 太甜美了。 上次的热吻,有着不同寻常的感觉,这几天来,他一直再压抑着渴望,刚才初夏用那般倔强诱人的眸子看着他,让他的欲望如同爆发的火山,不可收拾! 压人的气势覆盖在初夏上空,夺去说话的能力。被动地唇齿相碰,舌头交缠起来。 周围的空气,当即变得黏湿而蕴涵激动。 酥麻和酸痒在口腔中泛滥,触动他胯下的神经。 强吻后,他将初夏摔到床上,蕴藏着危险的眼睛注视着初夏。 “你知道太子的职责是什么吗?”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听本王的话。”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初夏说的第一句就说是:“铃兰你们、、、你们先出去!” 得到了指示,众人很快就鱼贯而出。 从婢女从容的举动看出,她们早已知道了太子与摄政王之间的勾当,但是初夏受不了, “不是不让他们走吗?”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初夏涨红的粉肌。 “你竟然、、竟然当着她们的面、、、、” 无耻,太无耻了!他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他是个gay吗! “是你不让她们走的!” 宸王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湿热的唇瓣、、、 “你究竟想干什么!” “好几天没见,想你了…。”宸王充满情欲的低沉话语,让初夏在瞬间知道他的意图。 初夏原本就瞪得老大的眼睛,震惊地望着面前放到最大的脸。 “你是这凤翔国最尊贵的饶王,你要什么没有,美艳的女人,俊俏的男人,对你来说不是唾手可得!你何苦缠着我不放!” “既然我是凤翔国尊贵的饶王,为什么不能要你!” “因为我们的身份,我是凤翔国太子,你是凤翔国的摄政王!” 他怎么可以这样秽乱宫廷。 “如果你不是凤翔国的太子,你就会永远呆在我身边,是吗?” 什么!?初夏微微怔了怔神,他说这话是什么个意思啊! “本王是来告诉你,乖乖待在太子殿里,最近战时频繁,各国都会派出探子,刺探敌情,很危险!” “连太子殿也不让出,宸王的保护也太周到了!” 初夏回过了神,出言讥讽。 他走进她:“这个对你好!” 初夏一个侧身躲了开来,宸王一笑,目光却停留在了她刚才站里的那盆栽上。 眸子一沉,没有说什么,走出了太子殿。 夜晚再次降临,芷巧也再次端了药进来。、 初夏故技重施:“放着吧,凉了再喝!” “趁热喝,凉了就没有药效了!” 没想到,整日不见人的宸王,竟也跟了进来。 现在只要是在夜里看到他,初夏就觉得浑身都开始疼了。 “本太子现在不想喝!” 初夏一脸坚决。这鬼东西,她才不要喝! “要本王喂你吗?嘴对嘴!” 他戏谑的笑道。 “你敢?!” 她冷傲的绝美,让宸王眉峰高挑,戏谑的一笑。 “有什么不敢!” 初夏心惊了,看来他是准备玩真的了,对啊,凭蛮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万一他动武功,会个葵花点穴手什么的,自己一点胜算都没有,怎么办呢?! 忽然她看向了那碗药,伸出手慢慢的端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妖致的笑容:“不用麻烦宸王了!” 说完,玉手一松,‘啪’的一下将药摔在了地上。 绝美的脸上挂着某种报复后的痛快,扬着媚人的眸子,冷冷的说道:“本太子说了,不喝就是不喝!” 初夏听芷巧说这药熬起来特别费劲大约需要一天的时间才有这么一碗,这下今晚就不用喝这该死的药了! 她在侥幸的同时,没有发现屋里的气氛十分的阴沉了。 “来人!” 宸王阴沉的嗓音响起,浓密的睫毛因起伏的胸口微颤,深邃的眸底在转瞬间,黝黯无边。 门外瞬间进来了几个高大的侍卫。 他菲薄的唇阴深深的吐出了一个字:“打!” ------题外话------ 求支持呀!求支持! 第二十章 他菲薄的唇阴深深的吐出了一个字:“打!” 初夏一愣,他不会这么大胆吧!就算是傀儡,自己也是当朝太子啊! 思虑时,她看见侍卫将铃兰和芷巧押在了地上,粗大的棍子打在了她们瘦弱的背上。 但是两人都没有吱声,默默的承受着。 “住手!” 要过去制止这种暴行的初夏,被宸王一把揪了回来:“今天不喝,她们就打80大板,明天不喝,就打100大板,直到你喝为止!” “你在威胁我!”初夏清冷的语气染上了丝丝怒意,眸底涌动着暗黑的色泽。 “你可以这么理解!” 直视初夏的眼眸,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他的夏儿,即使是生气,也是这般的美艳,美目流转,灼灼其华。 “你威胁不了我的,休想让我喝药!” 说完,初夏走到窗边,抬头看月,跟宸王僵持着,初夏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这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打的又不是她,那药千万不能喝!她在现代已经受够别人的威胁与摆布了,要想人自己过得好,就只能做恶人,坏人。心一定要硬。 但是那棍子击打肉身发出的低沉的响声,一声声的传入她的耳中,不停的折磨着她的良心和灵魂。她低下头,不敢去看她们。 棍子一起一落在持续着,初夏的思绪已经纷乱到快要崩溃的地步了。 终于她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 地上,两个人的衣服都已经被血染红了,铃兰面色苍白的如同一具冰尸,芷巧早已忍不住痛,眼泪流了出来,可是她倔强的咬住了嘴唇,唇瓣已流出了血、、、 初夏叹了一口气,她终究是做不成恶人,透着无奈的冰冷嗓音响起:“我会喝药!让他们住手!” “好,你若明天喝了药,她们明天就不会受罚!” 他棱角分明的唇角无声的扯出一抹肆意的笑,那笑容刺痛了初夏的眼。 “什么明天,我说了以后会喝药,你快让他们住手!” 她微眯着紧致的美眸,什么意思?她不是已经妥协了,为什么还不让侍卫停手。 “你今天没有喝药,她们必须要受罚!” 他对着初夏嘴角噙着笑,眸子中却没有一丝的怜悯。 初夏美艳孤绝的脸上阴霾密布,就算她忍让,退却,她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再一次深深的体会到了在现代那种凄凉无助的感觉,为什么她到哪里都这么的、、这么的、、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邵康杰说对了,她就是没用! 看着脚边支离破碎的碗,初夏忽然有点羡慕它,虽然碎了但是至少也解脱了,不想她,死都没死成还要在这里继续煎熬着。 看着看着,捡起了其中的一片、、、 她起了身,走到一张宽大的贵妃椅上坐下,手中把玩着刚才捡起的药碗残片,在宸王身后幽幽的说道:“如果明天传出太子自缢在太子殿,不知宸王会如何向朝臣交代!” 他喝茶的手一怔,猛然回头,初夏正半躺在贵妃椅上,眸光闪烁,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手中正拿着锋利的青花瓷残片。 “你在干什么!?” 宸王俊逸的五官上蓦然散发出一幅难言的冷鸷,摄人心魂。 “没什么,本太子只是问了王爷一个问题!” 初夏闪烁着水眸,笑的嫣然,美不胜收,手中的残片有意无意的轻轻的划过手掌。 “你在威胁本王!” 他露出阴测测的目光,噙在嘴角的笑容僵硬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学的他之前的语气,初夏扯出了一抹笑,笑的水样清浅,笑的光华绽放…。 宸王阴沉黯然的眸光在眼底流转,良久阴沉的嗓音溢出。 “好,这次免了,但没有下次!” 临走时,他伏在初夏耳边说了一句话:“本王不会害你!” 初夏嫣然一笑,不置可否。 跟她一起生活了5年的男人,她都没有看透他的心,凭什么让她再去相信其他、、、 心意冷,冷如冰、、、 第二十一章 临走时,他伏在初夏耳边说了一句话:“本王不会害你!” 初夏嫣然一笑,不置可否。 跟她一起生活了5年的男人,她都没有看透他的心,凭什么让她再去相信其他、、、 心意冷,冷如冰、、、 初夏看着地上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人儿,眉头紧蹙:“你们现在很恨我吧!” “奴、、奴婢,不敢!” 铃兰强提着精神,无气的说道。 “嘴上不敢,心里一定在想多么恶毒的主子啊!” 铃兰强撑起身子,嘴角微微一笑:“恶毒的主子是不会已死相救的!” 芷巧也撑起了身子:“奴婢皮厚的很,打几下没关系的!” 初夏把铃兰和芷巧搀扶到床上,就吩咐婢女拿了药。 一名婢女怯怯的说道:“太子殿下,还是奴婢给她们上药吧!” “不用,我来!” 拿起药膏,轻轻的为她们处理伤口,看着她们昏睡了过去。 初夏悄悄的走了出去,来到了太子殿唯一的一个小花园里,那里是唯一可以看见月亮的地方。 头顶是璀璨的星空和皎洁的明月,月儿快圆了,到十五了吗?这么美的月色,可惜自己只能在这牢笼里欣赏,初夏暗暗发誓:她一定要逃离这里,她一定要变强!上天既然选择让她死而复生,她就不能向上辈子那样窝囊的活着,她一定要活得想自己,但是在这一切条件都不成熟的时候,她必须要忍耐,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初夏在凉风中站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慢慢的她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既然上天让她重生,还白给了她一张迷惑众生的脸,不好好利用它,那岂不是太浪费了、、、、、 那绝美妖艳的容姿,让耀眼夺目的星空都黯然失色、、 同时也让潜伏在宫阙一角的一个神秘黑衣人看呆了,他炙热的目光都没有离开那个方向、、、 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旁:“爷被关在天牢!这里守卫太严密了,咱们还是先走吧!以免暴露身份!” 许久不见回应,说话的黑衣人唤了一声:“呆子!愣着干嘛?!” 只听到那人叹了一句:“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什么绝色?!”他顺着‘呆子’望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哼,无情无义的男狐狸精!” ‘呆子’茫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男狐狸精!?” “你不知道,他是凤翔国的太子,爷非要潜在这里做侍卫,说是为了找冰魄寒玉,其实是被这个男狐狸精迷住了!现在爷出事了,在天牢受尽折磨,他一次都没去看过爷!” “哦!原来是这样!” ‘呆子’明了的点了点头,:“真是一个、、、、”他也想骂两声给主人解解气,但是当他的头转到初夏那边的时候,道口边的话,转了个弯:“好看的男狐狸精!” 话音刚落一击飞脚,他旁边的黑衣人就把他踢了下去,幸好他轻功了得,瞬间又飞了回来。 “你踢我干嘛!?” “你要是也被男狐狸精迷住,被抓了起来,谁跟我去救爷!” ‘呆子’抖了抖精神,一脸警觉的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 瞬间,两人就隐没在这宫廷楼阁中,不见了踪影! ------题外话------ 泪奔!狂喊!求收啊!求动力! 第二十二章 “昨晚睡得可好!” 初夏刚慵懒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宸王那张帅脸。一连几日这般惊悚的场面已经让初夏有了免疫力。 初夏淡淡的回道:“还好!” 一连几日宸王都是在太子殿里用早餐,铃兰她们忙碌着给太子洗漱,穿衣,准备菜肴。 席间,只有初夏与宸王两人用餐,这让初夏十分的别扭,她看了看铃兰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铃兰行了个礼:“谢太子关心,好多了!” “恩!”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吃完,宸王开了口:“一会儿,你跟我去下议事阁!” “去干什么?” “讨论一下现在的战事!” “讨论?!” 初夏轻轻的挑了一下绢眉,清淡的眸子看着他。 她现在连这里有几个国家都不知道,去了,能讨论什么?这不是明摆着让太子出丑吗? 宸王好像看出了她的担忧:“你什么话也不用说,坐在本王旁边就行了!” “那还让本太子去干嘛!” 一丝愠怒浮现在她的脸上,在太子殿做傀儡还不够,还有出去给朝臣们看吗? “出兵需要皇上的口谕,现在皇上重病,就要经过储君的同意!” 原来是用的到她了!怪不得连态度也变了、、、 “你要实在不想去、、、” “我去!” 这么好的机会不能让它溜掉了,终于可以走出太子殿了! 进入议事厅的时候,正等候的各位朝廷将领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盯着初夏。 这藏在深宫的太子殿下,居然会被宸王带来议事?本以为宸王会带来太子的手谕,看来近来宫中种种奇怪的传闻,倒也并非空穴来风。宸王与太子殿下的关系,恐非如从前般。 一阵惊讶后,众人纷纷对初夏行礼。 “太子殿下。” “殿下。” “…。” 初夏看着这群对自己没有流露丝毫敬意的将领,知道太子殿下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实在不怎么高大,不由感叹前太子怯弱无能,牵连后面的新人。 众人坐下,宸王把初夏安排正中间坐着,以示太子之尊。 初夏扬了一下嘲讽的嘴角,没说什么,坐下了。 中间,是泥土塑造的各国地形。大小旗帜,满布其上,还画了许多曲线。凤翔的地形,在最边上,土地很多,却有许多是山地。 初夏仔细一看,才想起铃兰说过,这个时代各国纷争,比七国还要乱,居然有十几个国家在不断争斗。 “边界又起纷争,与楚云国接壤处,总有许多强盗出没,抢夺我边境子民财物。”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将军重重哼了一声:“我看,根本是楚云国蓄意挑起争端,否则,为什么一旦派兵围剿,那些强盗就逃入楚云国边境?” 宸王沉着道:“李将军勿躁,楚云王不安好心,我们都知道。可是当务之急,应该想想对策,如何回复弧月国的使者。” “弧月国于我国世代修好,又是我国重要的经贸盟国,如果弧月被离殇国攻陷那对凤翔是一大损失!” 一位中年将领分析道。 “我国子民重要还是与他国的利益重要,应该先出兵平定楚云国边境的强盗!” “边境骚扰的只不过是小民,而出兵帮助弧月则是震我国威的大事,而且从长远来说,替弧月接了燃眉之急,弧月国今后必将是凤翔为首是瞻!” 众人商议半天,得不出答案。宸王认为此事关乎国家命运,不肯轻易决策。 初夏渐渐的听明白了,说来说去,就是要弄清楚边境扰民和援助邻国,哪个性质更重要一点。 “不能两边一起出兵吗?” 初夏看着一群人议论个没完,不小心嘀咕了一句。 她的这一句并没有人理会,只有一个年轻人回了她的话:“凤翔刚与离殇打了一场硬仗,现在正修养中,两边同时出兵,一是兵源不足,二是会引来他国窥觊!” 其实初夏一进门,就注意到这个人了,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惊人之处,是因为他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其他的人都是武将,身穿盔甲,体格魁梧,而他一身玄色朝服长袍,身材纤瘦、气度沈稳、冷若冰山。 “喔,那个你也是武将?!” 未等那个年轻人回答,宸王开了口:“他是当朝宰相,暮羽!” 初夏略显惊讶:“宰相,这么年轻!人才啊!” “太子谬赞!” 暮羽礼貌的回应了一下,可以看出他对这个空有华丽外表的太子,也没有多少好感!但是他至少没有表现出来。 之后,初夏的眼光时不时的飘向那个暮羽。看他的年龄应该不到25吧?怎么当上宰相的? 第二十三章 她的眸子在暮羽身上飘来飘去,殊不知她的每个眼神都落在了宸王眼中。 忽然一阵触感,某种带着温度的东西抓住了她的手。 原来宸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挪了过来,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抓住了她,居然十指相扣。他们身份贵重,与众人离得甚远,又有桌子掩着,居然没有人留意。 初夏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用力想撤出手,但是被他牢牢的抓住,纹丝不动。 碍于堂下的朝臣,初夏也不敢幅度太大。 可是宸王却跟没事人一样,神态自若的与大臣商讨国事。 初夏气的牙痒痒,伸出另一只手,捏着他手背上的肉,来了个360度的大旋转,这一招,果然凑效!宸王拿开了色爪子! 她敛眉浅笑,清澄的眸子里,藏着几分幸灾乐祸。 宸王的瞳眸转为深谙,眸光深处掠过些许火苗。 他的那只色爪竟抚摸起了初夏的大腿,还往下探去、、、 “啊!”初夏顿时叫了起来。 众人的眼光立即集中到他脸上。 一名武将,阴沉着脸,不屑的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喔、、那个弧月在什么地方啊?” 初夏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就象征性的提了一个问题,证明自己在思考战局,谁知脱口而出的今后是这么个低能的问题。 那几个武将虽然知道太子无能,但没想会到了连其他几国的位置都不知道的境地。 鄙夷的眼光,立即交错聚集到初夏脸上。 丝毫不在意初夏眸中投射过来的冷光,他在下面缓缓的收回色爪,站起来,朝地形图中偏南的一块大土地一指,一副好心的说:“弧月就在这里!” 看众人都瞅着她,初夏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跟楚云国离得也不是很远,可以先派兵消灭边境的强盗,然后在出兵帮弧月!” “哼!”一个中年将领手按宝剑,轻蔑的冷哼了一句:“太子殿下说的轻巧,那些强盗极其狡猾,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消灭的,如果他们知道我们调集了兵马平定他们,他们一定会藏在森林深处,不会让我们轻易的找到他们,等我们大聚出兵弧月的时候,他们就会出来兴风作浪了!” “再着,弧月的使臣已经来求救了,如果我们为先管他们的事情,必定会对两国的邦交带来影响!” 另一位文官补充道。 “那我们可以先答应弧月的使者,做出出兵的样子,让强盗放松警惕,引他们出来,然后给他们重创,接着就去帮弧月!” 初夏不自觉的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些强盗个个骁勇善战,凶残彪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一名中年将领,蹙着剑眉,看样子应该吃了不少亏! 初夏垂眼看着山区地形,沉思,是要丛林作战吗? “太子殿下在想什么呢?” 宸王薄唇微扬,玩味的看着她。 “边境附近都是山区,不需要大规模作战,可以用游击战!” 其实初夏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而且宸王挑眉轻笑的样子,让她非常的不爽! ‘游击战’这三个字,让众将领个个面面相觑,接着开始窃窃私语,那个是什么东西啊! 饶王眸光闪烁,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说下去!” “不需要很多人,但是他们一定要熟悉山区的环境,能够利用山区的地形困住敌人,然后进行歼灭,最后能够提前设置陷阱,打不过的话,也没有关系,只要可以跑到设置陷阱的地方,就可以将敌人一网打尽,就想猎人捕猎一样,明白了吗?” “这种打仗的方法在下闻所未闻!” 一个老将摸着胡须说道。 “你没听过不一定不管用,这叫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是实战中最实用,有效的战法之一!适用于丛林,可以快速解决敌人!” 初夏越说越上瘾,管他呢!反正不用她这个太子上战场! 一些年轻的将领好像动了心,:“太子殿下能否说出一些具体的作战方法?” “可以啊,比如说,将一小部分兵力佯装不敌,溃散逃跑,将他们引到一个山谷地形的地方,山谷上方安排好弓箭手,或者大石块、、、” 初夏还未说完,一名老将不屑的说道:“旁门左道!” “兵法,诡道也!只要能抓住老鼠,谁会在乎它是只白猫,还是黑猫吗?” 初夏抬头,嫣然一笑,笑的水漾清浅,绝色的容颜上,光华绽放,顿时屋里暗香浮动。 众人一脸的惊奇神色,仿佛眼前这位不在是无能的太子,而是救世主一般。 宸王眸中的狂喜在眸底幽光流转,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夜里与群臣商讨作战方法,秉烛夜谈,喝了十几杯茶的初夏,已经困得不行了,宸王看到她昏昏欲睡的模样,便让她回宫休息了。 回到宫里,喝下那碗黑漆漆的药,边喝心里边咒骂,那个答应带她出宫的神秘男子,难道死了吗?这么多天也不见出现。 在议事阁困得要死,但现在躺倒床上反而没有那么困了,可能是喝的那个名唤雪顶的茶现在起了效果,这个茶很好喝,平日不喜饮茶的她都喝了好多杯。 今天让初夏了解到了许都的事情,但是对她能否逃出这里却还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胡思乱想间,床帏上的流苏微微颤动,初夏先是一怔,然后嘴角微微一扬,有人来了。 第二十四章 胡思乱想间,床帏上的流苏微微颤动,初夏先是一怔,然后嘴角微微一扬,有人来了。 初夏走下了床,摇曳的昏暗烛光下映照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是来带我走的吗?” 她徐徐开口,说话的同时,房间里一股异样的味道,让她微微蹙了一下眉。 来人不语,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放到了桌子上。 初夏走到桌边一看,里面是一个只有手掌那么长的玉笛,通体翠绿,但闪着晶莹的光芒。 “只要你能吹奏这支玉笛,我便带你走!” 清冷的嗓音未有任何起伏。 “我不会吹笛子!” 初夏眉头微蹙,出个宫,怎么还要考才艺? “无妨能吹响就行!” 初夏将玉笛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下,它十分的娇小可爱,像只哨子一样。初夏心想这不会是跟小说中写的一样吧,宝物认主人,看来这个玉笛有大神通。 想到这里,初夏憋了一口气,冲着那个玉笛使劲的一吹,没想到从那个可爱的玉笛中发出了一声异常阴森黯哑的低鸣声,犹如地狱里凄惨的悲鸣,同时,初夏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被巨大的石块压过一样,挤压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噗――’的一下喷出了一口鲜血。 她看了那个黑衣人一眼,然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快要栽倒地上的瞬间,黑衣人抱住了她,将她抱到了床上、、、、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胸口的疼痛依然消失,只是头还是沉沉的。 低头,赫然在枕边看见了那个玉笛,初夏生气的拿起它就像扔掉,可是回头一想,这个玉笛看着价值不菲,要是将来落难的时候,还能变卖了! 于是把它藏了起来。 用完早膳,门外的突兀的声音,让初夏警惕了起来:“铃兰,外面怎么了!” “是太后让太子去请安!” “啊!那我、、、本太子要过去吗?” 这个怎么办,要去见太子的妈,这下可要露馅了! 看出了初夏眉宇间的异色,铃兰安慰般的微微一笑:“太子放心,芷巧已经去回话了,说您不舒服,不去请安了!” “芷巧可真是伶俐!” 初夏夸奖道。 铃兰恬静的一笑:“不是芷巧聪明,是宸王吩咐的,太后来叫人,让奴婢们一律给回了!” 什么是宸王!初夏一怔,她有些搞不明白了,为什么宸王不让太子去见太后呢,害怕消弱他的地位吗? 算了,不想了,反正她也不想去见那个什么太后! 宸王晚上来看过初夏,就又回去商讨国事,那个黑衣人又出现了。 初夏怒道:“你还敢来,你说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如果我想害死你,你早就死了!玉笛呢!?” 初夏拿出玉笛,准备扔到他脸上时,他开了口:“这个是各国国君都想得到的摄魂笛!” “这个破笛子,一吹就让人吐血,有什么好的?” “它的声音可以震破方圆十里地所有人的内脏!” “得了吧,那昨晚你为什么没事?!” 她挑起柳叶细眉,愠怒不已。 “因为你没有内力,发挥不了摄魂笛的威力,反而伤了自己!” “说来说去,都是废话,那我要它有什么用,你不是会武功吗,自己留着吧!我只要你带我离开这里就行了、、、” “摄魂笛是上古四大神器之一,相传它们吸收日月精华、、、、、” 初夏无聊的接着他说:“吸收日月精华,有了灵性,会自己选主人,只有能吹响它们的人,才可以使用它们,对不对!” “是!” 那个神秘人无比认真坚定的点了点头。 初夏无语的叹了一口气,真的是小说上的桥段、、、 “是不是还说,只要能同时拥有这四个神器,就可以成为唯一的王,统治所有的国家!” “这个古籍上没有记载,也无人能同时拥有四大神器,既然你能吹响摄魂笛,你就是它的主人!” “免了,我还是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我的血可不太多!” 轻轻拍拍胸口,那里仿佛又痛了起来。 这鬼东西,留给她,她也不会用的,吹一次吐一次血,要不了几次,小命就嗝屁了! “如果你不要,在下就不能带太子走!” 黑衣人说的坚决,要是销售员都像他这么敬业,那还不发了。 “好好好,我要还不行!” 初夏害怕他不带自己走,当着他的面塞进了衣服里。 “这下好了吧,一定随身带着,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需要时日,请太子勿急!” 初夏未发现他变得谦卑的态度,而是着急的问道:“需要时日,那是几天啊!” “请太子等在下的消息!” 初夏暗骂,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那大侠,请问尊姓大名?!” “等太子安全了,在下自会告知!” 初夏嘴角一勾,冷笑了一声,然后围着他走了一圈,黑眸在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河畔暮色雁鸣啼,风吹芦苇羽飞翔!暮羽,诗情画意,是个好名字!” 声调不徐不疾,清亮的嗓音里藏着丝丝笑意,她专注的凝视着他,希望能从那里看到他错愕的表情! 可惜,那个男人的眼睛还是沉静的如同大海,没有一丝波折。 但是他掀开了面巾,那个神秘人正是当朝宰相――暮羽! “你怎么猜到的!” “本太子昨晚就知道是你了!你只有在宸王召集大臣相商国事的时候还会出现,而且你来的时候,浑身充满了雪顶茶的香味,雪顶茶是贡品只有皇宫才有,而你是一个文官,在议会上消失一下,也不会有太多人在意,不是吗?!” 暮羽黑如深海的眸子微眯,高深莫测的视线,一寸寸的划过她的面颊,喃喃道:“十年了,你变了好多!” 初夏一惊,掩饰道:“十年,沧海桑田!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自然也包括人!” “出去之后,我会带你去见门主大人!” 暮羽的黑眸稍稍垂敛下来让人看不清其中闪烁的光芒。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门主,初夏微蹙眉头,但是害怕问多错多,先让这个暮羽把她带出去,之后再考虑别的! 第二十五章 “王爷,徐子墨被人劫走了!” 子冉清冷的说道。 “情况如何?” 宸王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奏折。 “属下无能,跟丢了!” 子冉跪拜在地,做出了甘愿领罚的姿态。 “无妨!”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淡的绝颜,嘴角轻轻一扬,她好像并不关心那个徐子墨,这么久了根本就没有提及过他,只要她不在意,那一切都不在是问题了! 徐子墨,不管他是谁,滚得越远越好! 抬头看着他英明神武的主子竟然露出了妒夫的模样,子冉汗颜:主子最近总会时不时的露出一副呆相,这样下去可不妙啊! 与此同时,在离皇宫很近的一颗大树上,也有一个属下跟子冉一样担心着自己的主子。 “爷,走吧!” 爷的执著无人能及,可是再这么看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个男狐狸精根本就是在耍爷嘛! “清风,他过的可好?” “好的很,能吃能喝能睡!” 清风气鼓鼓的说着,爷都瘦了一圈了,看着好可怜啊! “爷,您就算看穿秋水也没用,他根本就没有把您记挂在心上!” 清风暗忖,这可怎么办,爷的魂都叫他勾跑了。女人也算说的过去,可是我的爷啊,他是个男人啊! 黑巾遮盖下,那双深邃的瞳孔,幽光流转,眼神尖锐冷酷。 他一个横跃,足下轻点,瞬间跃到了另一个树梢上、、、 “爷,不可!” 清风话音未落,那利落迅速的身影早已越过高高的宫围,消失在皇宫里、、、 唉!清风对月无奈的长叹一声,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提气抬足,拼命追了过去。 ~ 皎洁的月光如同碎银般洒落在屋檐上,草丛中不知名的小虫凄切的叫着。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初夏半躺在屋顶,闭着眼睛享受着大自然的恩惠,清风徐来,腰间的飘带随风摇曳。 月光笼罩着她,绝美的容颜被淡淡的镀上了一层光华,美的是那样的不可言喻,好似羽化升天的仙子,再不多看一眼,就会永远的消失、、、 听到轻踩瓦砾的碎响,初夏抬眸缓缓的看向来人,那双眸子中的光芒遮盖了漫天璀璨的星空。 “下去吧,上面风大!” 她斜瞟了他一眼,淡淡的拢了拢耳边的飘摇的碎发,暗忖:他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对她如此呵护备至,从宫女们的反应可以看出,这位太子从未受过这般待遇,这究竟是为何? 见她不语,宸王坐下了她的身边:“你讲的那个‘游击战’很管用,你是怎么想到的!?” 初夏冷笑了一下,当然管用了,毛爷爷的战术理论,绝对厉害! “你想知道?” 初夏挑眉玩味的看着他,这是宸王一贯的表情。 看着她学他的表情,宸王嘴角勾起了大大的弧度,靠近了她,暧昧语气道:“愿太子殿下告知一二!” “统统都告诉你,只要送本太子出宫!” 月光下,两人面地面靠的非常近,明亮的月光让两人的眸中闪烁着异动,撩人的风,缓缓移动,两人的欢快的青丝纠缠在了一起。 “那就请太子烂在肚子里吧,本王绝不会送你出宫!” 语毕,腹下的躁动让他顺从了男人的原始本性,他另一手擒住了初夏的后脑,炙热的薄唇吻住了那娇嫩欲滴,日思夜想的艳唇,他不给她任何机会拒绝、而快速的探出舌尖游走她的微微开启的唇核。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气息,充盈了初夏的感官。热烫的薄唇,带着他特有的滋味,摩擦着她的红唇,灵巧的舌尖,揉抵着她下唇内恻的甜润,这般热烈的吻,让初夏有了丝丝迷茫。 而她暂时的温顺,让宸王心生雀跃不已,慢慢的加深了这个吻。 夜朦胧,月如钩,但是夜晚是属于黑暗的,无论多么皎洁的月光也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 微风拂,树摇曳,影婆娑,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一双阴鸷的黑眸,注视着月光下那一对吻得如痴如醉的人儿,眸中迸发出凛然的寒芒。 黑衣在风中翻飞,黑发凌空,薄唇微抿成一条线。 跟过来的清风,看着双眼含煞的主子,心中十分担忧,害怕他直接冲上去砍了那对‘狗男女’,不对!是‘狗男男’。 “爷,你没事吧!” 清风问的小心翼翼,他已经做好随时扑上去阻止爷的准备了。 “怪不得不愿跟我走,原来是这样!” 冷笑一声,他腾身跃起,如鹰如迹,消失在了夜风中、、、 清风急忙随风追去,暗自高兴,凌厉刚毅的爷,终于回来了、、、 吻得不亦乐乎的宸王忽然闷哼了一声,同时迅速的离开了初夏的娇唇。只见他的唇瓣上渗出了些许猩红,只见他眉头微蹙,黑眸紧致的看向初夏。 初夏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抬眸看着他,勾起嘴角,笑着那叫个妖娆,魅的让人心痒:“王爷的血可比本太子的口水好喝多了!” 宸王眉峰高挑,目露寒光,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初夏刚才的那一口,咬的可不轻,几乎要将他的舌头咬下来,没想到她一时的温顺,竟让他如此大意。 “宸王怎么不说话,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初夏眸光闪烁,嘴角扯出一抹肆意的笑。 “看来宸王是累坏了,那就请回吧!不送!” 还想躺下的初夏,却被他一抱而起,足下轻点,两人瞬间就到了地上。 初夏瞅了瞅放在一旁的梯子,暗叹:有功夫就是好! 宸王一脸的阴沉,把她放下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初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看来真的把他咬的很惨哪!哼哼,知道厉害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第二十六章 烛光摇曳,华灯初上。 铃兰和芷巧布置好晚膳,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太子来用餐。 初夏走到桌旁看到这一桌子的菜肴,眸光忽闪,抿嘴微微一笑,开口道:“铃兰,去把宸王请来!” 铃兰和芷巧不约而同的互视了一眼,意思是在询问对方,没有听错吧!太子殿下主动提出请宸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也难怪她们会认为听错了! 铃兰小心的求证:“太子殿下是要奴婢请宸王来用餐吗?” “是啊,他昨天没有来太子殿吃晚饭,本太子还有点想他呢!” 铃兰和芷巧脸上除了错愕,震惊还露出了大大的四个字:鬼才相信! 太子殿下会想着宸王,天要塌了吗? “你怎么还愣着,快去啊,一定要请到!” 看着铃兰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她的勾起唇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不久,宸王就跨步走了进来。 “刚刚议事完毕,还没有来得及用餐吧?就在这里一起用吧。”看他进了太子殿,初夏立刻说道。 莫说宸王,连一屋子的侍女,也对太子忽然天差地别的态度摸不着头脑。 今天的太子殿下好生奇怪。开始是宸王对太子温柔的态度能吓死个人,现在连太子也变得奇怪了。 在这个太子殿里当差真是太辛苦了,心脏要时刻经受刺激啊! 走进的宸王阴沉着脸,看到桌子上的菜,好像没有什么胃口。 “怎么?不想和我一同用餐?” 初夏挑起眉,挑衅的看着他。眉宇间流露的意思是:怎么怕本太子下毒。 宸王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她,长腿跨坐在了桌前。 初夏看他坐下,就开始‘好心’的给他介绍眼前的美味佳肴。还将菜肴制作详细解说起来。 “这道葱花酥骨鸭,是用刚长了两个月的鸭子做的。头两天把鸭子困在干净的笼中,什么也不喂,只放一碗酱料在里面。鸭子饿极就吃酱料,结果味道均匀入骨,然后杀了油炸,再配葱花,味道真是一绝。” “这道酥香野鸽,是本太子最喜欢吃的了,鸽子肉香而不腻,美味无比!” 初夏每说一下,宸王的脸就阴沉一点。 看着他臭乎乎的脸,初夏暗爽不已,忍住要上翘的唇角,故作担忧的说道:“宸王,为何不吃啊!是不合胃口,还是身体不适啊!” 宸王一旁的侍从,感受到王爷散发出的阵阵阴寒,忍不住开了口:“太子殿下,王爷的舌头受了伤,太医嘱咐近几日只能喝点白粥!” “哦!”初夏故作了解的应了一声,然后装模作样的‘关心’到:“宸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既然受了伤,那就要听太医的话,铃兰,快给宸王准备白粥!” 立刻,一碗白粥放在了宸王面前,宸王的眉皱着更紧了。 此刻初夏的眸子也阴暗了,喝吧!只是一碗白粥而已,而你却让老娘天天喝黑药!小子给老娘等着! “宸王,快喝吧,凉了,就更难喝了!” 夹了一口,酥骨鸭放在口中,慢慢的品味,初夏还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 宸王这两天喝的都是白粥,鼻尖闻到鸭子的香味,忍不住转头看向初夏,谁知看到的就是她舔唇的撩人一幕,忍不住扭动脖子咽一下口水。 看到他那副呆样,初夏一时没忍住,猛然哈哈大笑起来。 殿内殿外的侍从,听见这平日闷声不吭的太子殿下忽然放声大笑,都不由惊讶。 听见她的嘲笑,宸王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他放下碗,开了口:“鸡、丝、药开是了。” “什么!?” 初夏知道那一晚把他咬伤了,所以她才故意请他来吃饭的,可是直到他开了口,吐出这可笑的发音,她才知道他伤的有多重! 初夏冷眉横挑:活该!变成哑巴才好! “宸王,这是要说什么啊!鸡屎!?什么鸡屎啊?” 初夏把他可笑的发音更加重了一些,结果就变成鸡屎了! 殿里发出了窃窃的笑声,宸王阴鸷的眸子掠过四周,笑声立刻被冰封了。 他眸底涌动着暗黑的色泽,怒气在眉宇间流转,可惜这般瘆人的模样对初夏毫不起作用,她在很认真的啃着碗里的野鸽子。 忽然宸王的凌厉的黑眸看向了一旁的侍从,侍从瞬间心跳加速,当明白宸王的意思之后,长长松了一口气,宸王大人啊,您要小的传达旨意,不必用这般犀利的眼神,小的心脏受不了啊! “太子殿下,宸王的意思是,再过几日,就是凤翔国的祭祀大典,希望太子殿下细心准备!” “哦!原来是祭祀啊!” 初夏点了点头,可是要准备什么呢!? “宸王,不吃了,要走了,再喝一碗吧!” 眼看他起身要走,初夏在身后‘殷勤’的追问。 宸王头也不回径直离开了,这次是他离开太子殿最快的一次。 他身后传来的是初夏爽朗的笑声,这笑声是初夏到这里后,最开心的一次。 祭祀大典是凤翔国最隆重的事情。 今年既平定了边境盗匪的扰乱,有帮助弧月击退了离殇国的进攻,必然要祭天酬神,感谢上苍的庇护。 初夏一大早,就被铃兰,芷巧精心打扮一番,送到了轿辇上。摄政王陪伴在左右,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往祭天台,街道早已被肃清,老百姓们隔着几条街,站在屋檐上观看祭祀的队伍。 初夏透过明黄的帷帐向外望去,大街上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了,哎!好失望!只剩下空荡荡的古代街道和青石块铺成的路面。 “叹什么气呢?” 宸王骑马行至她宽大的车辇旁边问道。 初夏好羡慕的看着他,他可以骑马!自己却只能做这个慢悠悠的马车。 “你的舌头好了!” 初夏扯出一抹笑,讥讽道。 “这么关心本王的舌头,想它的味道了!” 他棱角分明的唇角溢出一声邪笑。 这个男人,小小年纪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初夏冷哼一声,愠怒浮现在她脸上:“当时就应该把它咬下来,炒一炒说不定会比猪舌好吃!” “放在本王口中不是更好,只要你想吃,本王随时奉上!” 他嘴角溢出肆意的笑,风流天成,俊逸不凡。 “不要脸!” 掷下帷帐,初夏气的深呼吸了几口。好吧!比无耻,姐比不过你! ------题外话------ 姑凉们!看书的时候,留下点足迹吧! 第二十七章 日出前七刻,斋宫鸣太和钟,初夏的皇家轿辇就起驾至圜丘坛。 此时,圜丘坛东南燔牛犊,西南悬天灯,烟云缥缈,烛影剧院摇红,给人以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圜丘坛正南台阶下东西两侧,陈设着编磬、编钟、鎛钟等十六种,六十多件乐器组成的中和韶乐,排列整齐,肃穆壮观。 祭天仪式要经过九跪十二礼三十六拜,酬神祭天,保佑凤翔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整套仪式下来,初夏的腿都快要断了,早知道如此折腾,她就装病,让那个想枪凤翔国王位的宸王来祭拜。 暮羽是这次祭天仪式的礼仪官,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主持祭祀大典,这也是第一次初夏可以好好的端详这个男人。暮羽今日一身暗玄色朝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上衣及得体的长裤恰到好处地突显出健硕的体格及修长有力的双腿,冷漠的神情充斥着他那波澜无痕面容,同样是英俊的男子,宸王是一种冷冽的蛊惑,他的张扬、他的狂傲及那份流露出的冷硬会让人一阵战栗。而暮羽则是那样的冰冷,那样的淡漠,那样冰凉如水一样的眼睛,还有远远的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清冷,却把他隔绝在尘世之外,半点都不敢让人靠近。 此刻,他的口中正朗朗诵读着祭文:“君生上古,继天立极,作民主;神功圣德,垂法至今。朕兴百神之祀,考君陵墓于此,然相去年岁极远;观经典所载,虽切慕于心,奈禀生之愚,时有古今,民俗亦异,仰惟圣神,万世所法,特遣官奠祀修陵、、、、、、、、” 当他宣读完祭文的最后一项,初夏长长舒了一口气,苍天啊!大地啊!终于结束了,她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在祭文读完之前,她可是一直跪着的。 膝盖的酥麻,让她一下没有站起来,猛地一下踉跄,一旁的暮羽急忙上去搀扶,同时,极其快速的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就是今天,准备好!” 说完,立刻恭敬的站在了她的旁边。 今天!?初夏懵了,准备什么啊!她现在这个状态怎么跑啊?看了看暮羽,给他不停地使眼色,可惜那人跟木头人一样,根本不看她。 这也太突然了!初夏一脸急色,想告诉他,时间不行! 可是宸王已经站在了她的旁边,搀扶着她下了祭坛。 回到撵车上,初夏四处张望,文武百官众多,早已看不到暮羽的身影,她周身被侍从围簇,丝毫动不了身。 “怎么了?”宸王扶她上轿辇,看到她魂不守舍的,问道。 “没事,有点累!” 回答的极其含糊,眸子也不敢正视他,初夏暗自埋怨这个暮羽,怎么什么也不说清楚呢! “回去早点休息吧!” 看着宸王离开,初夏稍稍松了一口气,今天吗?今天就能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十分的平静跟来的时候一样,可是初夏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吊着,紧张的瞪着四周,她知道会有事情发生,但是不知道会怎样发生。 街道拐角处,马匹突然狂乱的嘶鸣起来。 忽然初夏的四周出现了厚厚的浓雾,让她看不清四周的事物,只能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好像是侍卫呼喊的声音,然后是兵器碰撞,厮打的声音。但是她可以感觉到,车辇是一直在先前行进的,而且速度不慢。她坐在上面,看不到四周的事物,如同一个盲人,随着轿辇左右的摇晃,她的心也提了起来,强烈的无助感涌上心头、、、、 突然一双强有力的手拽住了她的手臂。 眼前一团漆黑的初夏吓了一跳,低呼:“谁!” “暮羽。”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初夏的心瞬间静了下来。 “去哪?” “安全的地方!” 初夏感觉到他将自己拽到了一匹马上,他随即也跳到了马上,然后疾驰而去。 但她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你能看的见吗?” 初夏好奇的问道! “可以!” “咦!为什么我看不见?” “你看不见,他们也看不见!” 这算是个什么解释,不过好像也解释了一下。 接着就是一阵死寂,好吧!这个男人是真的不爱说话。 很快,他们就停了下来,初夏觉得他们并没有走很远。至少应该没有出城。 暮羽走进一个后门,他们来到了一个后院, 那里已有一个人在那里等候了。 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看年纪不过二十,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妩媚,只是脸上那厚厚的一层胭脂,让她的脸白腻了不少,显得没有精神。 只见她十分谦恭的低头对暮羽施了个礼:“主子!” “交给你了!” 依然冷冷的吩咐了一句,暮羽转身就离开了,仿佛初夏只是一个代交的货物。 初夏在身后刚‘喂’了一句,他就不见了人影。 什么吗?这人怎么这样,什么也不对她说。初夏眉宇间腾起了愠色。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她也正在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惊艳! “你在看什么?” “属下失礼了,属下亦瑶!” 初夏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实在话,今天铃兰给她装扮整齐之后,她也被镜子中的自己吓呆了,头戴金冠,腰束金带,一张惊天容颜,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遗世独立的气势。而且身上的这件华服也太夸张了,裙幅褶褶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 “公子,请随属下来!” 亦瑶身子缓缓一倾,示意初夏跟她上楼。 初夏环视了屋子一周,每一个房间都是豪华别致。 “亦瑶这是什么地方?” 看样子不像是一般的豪门大院,应该是做生意的地方。 “月华楼!” “是。干什么的?” 听到这个名字,初夏隐约知道这里是做什么营生的了。 “青楼!” 第二十八章 皇宫里 “子冉,如何!” 宸王深谙的眸子闪着森寒的冷光,四周气流凝结成了霜。 “那突如其来的浓雾是一种虫子受惊吐出来的,浓雾能封闭人的视觉,让人短时看不见东西!” 跪拜在地的子冉也因宸王发出的寒气,而紧绷的身子。 宸王幽深的眸子阴沉不定,不知在思索什么! “据属下所知,这种虫子来自离殇国!” 宸王沉默不语。片刻,他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是离殇,是鬼门!” “鬼门!?”听到这个名字,子冉露出了错愕的眸子:“鬼门不是已经、、、、?” 看到王爷一脸的阴霾,子冉不敢多说,改口询问:“王爷,是否要出城追捕!” “不必,他们还在城里!” 宸王黑眸中潜藏着戾气。 “那、、全城搜捕!” 宸王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了两下,之后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王爷,太子殿下、、、” “下去吧,什么也不要做!” 子冉退了下去,眼里满是不解,这么多年来,跟在王爷身边,他从未猜中过王爷的心思。 宸王一人坐在书房内,盯着手中的一副画卷静静的发呆。画上是一女子,只有七八岁的模样,但是已有倾国倾城之貌,一弯柳眉浑然天成,眼波盈盈,唇如朱丹,一身明黄色罗衫,端坐在椅子上,果真应了那句话,闭月羞花怒,沉鱼落雁愁。 “夏儿,你不愿跟着我,对吗?但是他们都没有能力保护你,。”宸王对着画卷中的女子,饱含思念的呢喃。 看着桌子上的盒子里的虫子,他眸光闪烁,嗜血的光芒在眸底转瞬即逝,眸子里黝黯无边,起身,拿起那盒东西,走了出去。 偌大的皇宫里,有一处奢华的宫殿,坐落在较为偏远的皇宫内院,那华丽的楼阁被清透的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那是凤翔国太后的居所——合凤殿。 宸王走了进去,里面的人立刻前来参拜:“宸王安康!” 清冷的眸子没有一丝的感情,阴冷的嗓音让人发冷:“王后呢!” “在后殿!” 话落,那双笔直的长腿,就走了进去,丝毫不在意是否要有人通报。 内殿,长椅上躺着一名女子,说是女子是因为她的体态与年轻女子无疑,但是日光透过窗棂洒落,那脸儿却不如年轻女子般水灵,不过可能是保养的好,也许是底子就好,看上去还是柔若无骨,美若天仙,足以令男人失魂落魄。她真的很美,只是美的不近人情,孤傲写在脸上,举手之间都显雍荣华贵。 冷冷的媚眸瞟了一眼宸王,身子微动,却未起身,似水般柔腻的嗓音响起:“何事!” 宸王拿出盒子,打开,放在了她面前。 她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冷眉轻挑:“蛰虫,鬼门的人现身了!太子怎样了?” “被劫走了!” “什么!?”她一惊,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尽快找到她,不能因为她破坏了咱们的计划!” “王后,说清楚了,那是你的计划!” 宸王徐徐开口,虽然语气仍是清冷,但眸子却越来越阴霾。 “哼,你还想着要救她吗?别傻了!无论让她喝多少药,你都救不了她!身为赤妖族的人,这是她的命!” 她双眼微眯,眸底隐藏着异样的愤怒和讥讽。 “如果当年不是你给她下了‘蚀骨’,促发了她体内的妖气,她明明可以跟常人一样!”宸王暴戾的眸子嗜血骇人,袍子里的手指用力攥紧,指关节绷得发白。 “就算我不给她下毒,她身上流着妖族的血,早晚有一天会被妖气所吞噬,你看到她身上的火菱印记了吗?她已经跟人立下了生死契约!沦为妖物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就跟她那个卑贱的娘一样!再美有什么用,功夫再高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妖物,人人惧怕的怪物!哈哈、、、哈哈、、、怪物、、、” 柔腻的嗓音转为血腥的暗哑,双目赤红,癫狂的笑不知在宣泄什么、、、 “一个怪物,也值得你如此嫉妒!” 此言一出,那瘆人的笑声戈然而止,一道如利刃般冷的目光射向了他。 “你以为你这么护着她,就能得到她!她只属于那个跟她立下生死契约的人,而她只能像牲畜一样,任那个人奴役!你做什么都没有用!哈哈、、、你才是最可怜的、、、” 近乎疯癫的笑声再次响起,看着她那水韵的容颜,征仲的刹那间,宸王眸子里的恨意化为漠然,转身离开了。 ------题外话------ 姑凉们!此文慢热,但绝对好看,放心大胆的收藏吧! 第二十九章 易容 “月华楼!” “是。干什么的?” 听到这个名字,初夏好像知道这里是做什么营生的了。 “青楼!” 果然,但是没有想到,那个看着一块冰一样的家伙竟会把自己带到这种地方。 “公子放心,不会有人打扰您!” 原来这月华楼在厅内看去只有两层,却不知原来最上面,还有一层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就如同那现代的阁楼一般,稍微比二层的房间矮一些,但是整个房间的构造独具匠心,外面看不到三层,但是伫立在三层的房间内,却内下面的大厅一目了然。 楼梯也建造的十分隐蔽,竟然是在亦瑶房间门口挂着的一块门牌,轻轻敲击一下,旁边的墙壁则会向两边打开,入内后,墙壁自动阖上。这样精巧的设计竟然全是亦瑶一人所为,初夏对她的看法更不一般了,看来这个亦瑶也是深藏不露的主。 “公子,为了不引人注目,属下要给您易容!?” “易容!?” 初夏一怔,真的有易容术。 “是的,公子的绝色很容易暴露身份!?” 亦瑶盈盈一笑,淡淡的说道。 “好的!” 亦瑶仔细看着初夏的脸颊,肌若凝脂,素面绝色,这么美丽的脸颊用易容术藏起来,她竟然有了一丝不舍。 在端详了一阵后,她拿出了一个盒子,弄出一推小巧瓶瓶罐罐开始在一个什么东西上涂抹着。 初夏好奇的在她身后看着。 很快一个椭圆形薄如蝉翼的薄膜就在她的手中形成。 “公子,躺好!” 初夏躺在了床上。 亦瑶两手撑着薄膜,小心翼翼的贴在初夏的脸上,很快薄膜就与初夏的脸颊紧密贴合,接着拿起一个小瓶子,在薄膜的边缘与初夏脸颊的交接处,一点一点涂抹,很快侧脸到下颚的地方,如同肌肤一般,看不出一点破绽。 “公子,好了!”轻轻的呼了一口气,亦瑶如释重负的拿出一扇小巧铜镜,递给了初夏。 将铜镜举到面前,初夏诧异的挑眉,镜面里的人也同样挑眉,从前的绝色容姿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额头扁平,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略微有些塌陷的鼻梁,以及一对有些丰满的双唇,面上肌肤毛孔略显粗大。 看到这样,初夏有些惊异的抚摸脸蛋,触摸之处有些微凉,但是整体感觉都与肌肤无异,而只有她藏在薄膜下的脸蛋能够感觉到,面上覆着的一层薄膜。 “公子,觉得怎样?” 初夏微笑了一下,能感觉到面上的薄膜好像就是她的肌肤似的,一直随着她脸面动作没有异样。 “太神奇了!亦瑶你好厉害啊!” “谢公子夸奖!” 亦瑶淡淡的笑道。 初夏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看了一番,竟然看不出一点瑕疵,转头看着亦瑶:“亦瑶,你这张脸也是易容的吧!” 亦瑶一怔,眸间异色闪动,随即莞尔一笑:“是的!公子真是厉害,第一次见面,就能看出亦瑶是易容的!” 初夏勾唇暗忖:是你脸上的笑太假了,抬眸看着亦瑶:“你的真容应该更美吧!” “公子说笑了,亦瑶的容貌怎能跟公子相比!公子,请在此更衣,奴婢退下了!” 说完,亦瑶款款身姿出了门。 初夏十分满意自己的这张‘新面孔’,退下了华丽的太子朝服,换了男子的普通长袍。 初夏在镜子前看了又看,照了又照,蓦然,一抹亮光点亮瞳眸,这下就算站在宸王面前,恐怕他也认不出自己。 新的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 噢耶! 初夏再也按捺不住沸腾的心情了,马上就想走出这里,到大街上去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 不过、、、这个脸、、、 初夏忍不住伸手挠了几下、、、 哎呀!好像不太对劲啊! 怎么越来越痒了、、、、 刚开始如同蚂蚁爬般的微痒已发展成了挠心般的巨痒了、、、 初夏再也忍不住了、、、 “亦瑶,痒死我了,快来!” 亦瑶来时,初夏已经将自己的那张脸挠出了数到红印、、 “公子,请勿乱动!” 亦瑶看是不对,眸色略紧,立刻吩咐人打来了一盆清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瓶子,将瓶中之物倒在了水里,然后掏出手帕沾了沾,开始给初夏擦拭、、、 带着丝丝凉意的手帕缓解了来自脸上的巨痒。 但是等擦拭完了之后,亦瑶那吃惊的眼神让初夏心有余悸。 “拿来镜子让我看看!”她不由的说道,难道出什么事情了! “那个、、、公子、、!” 亦瑶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更加深了初夏的担忧,她马上跑到镜子前,一看、、哎呀妈呀!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脸、、、怎么变成猪头了!” 本来还十分担心自责的亦瑶听到这个十分形象的比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初夏回头看了她一眼。 亦瑶脸色剧变,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这都是亦瑶的错,请公子责罚!但是亦瑶绝非故意,亦瑶也不知道为何公子会这样!” “这种事情你没有遇到过!” “亦瑶易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初夏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对这东西过敏吧!以前也对一些化妆品过敏! “亦瑶,你起来吧!” “公子,还未责罚!” 初夏无奈的笑了笑,怎么这些人,都喜欢被罚呢! “这不是你的错,可能是我对你的那些东西过敏!” 说完,她扶着亦瑶,让她站起来。 亦瑶惊慌着站了起来。 “那个、、公子,过敏是什么!?”她不解的看着初夏。 “就是你的这些东西会伤害到我的皮肤,让我的皮肤产生不适应、、、、” 初夏的话,还没有说完,亦瑶就吓得再次跪在了地上、、、 “亦瑶发誓绝没有想伤害公子,亦瑶用的药水都是最好的,绝不会毒害公子!” 初夏叹了一口气:“不是说你毒害我,是说你的东西对我来说不适用,也不是、、、哎!” 该怎么说呢!初夏挠了挠头:“反正不就是想让别人认不出我吗,现在一样达到效果了!” 看着镜子里的‘猪头脸’,初夏好心的发扬了一下‘阿q’精神! 再次把亦瑶从地上拽了起来,初夏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亦瑶,我要出去转一转!” “不行,公子,您不能出去!”亦瑶摇头阻止,头上的金钗也跟着剧烈的晃动着。 初夏低眉暗思说道:“也对,现在外面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再现出去确实不明智!” 第三十章 乞丐 东边的天际上有几条长长的云,像几条紫红的绸带,一会儿紫红变成橘红,橘红又变成金黄,太阳仿佛一下子从地平线弹了出来,把东边的天空装饰的如同一座光华陆离的宫殿。 此时,她靠在塌床边,面对着明窗,她撩了幔帐,一缕阳光射进来,整座内室显得华光侧聚,光彩横生! 她如青燕般娉娉袅娜走了过去,此刻的她身穿杏红衫,束藕丝裙,脸晕微红,如同芙蓉进了朝霞,眉横淡绿,好似柳叶拖着晓云,她整个人被金黄的光圈包围着,弥散着无比安定柔美的美。 片刻,初夏长叹一声,拿起了檀木桌子上的白纱,遮住了脸,亦瑶说不能易容就必须要换上女装,带上面纱。 这身女装,美是美,但是穿起来太麻烦了,没有男装方便。 着几日暮羽没有出现,城内安静的出奇,好像祭祀那日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太阳越升越高了,阳光懒懒洒洒的落在地上,娇啼婉转的鸟儿啾鸣着,初夏好生无聊,趴在窗台上,向下张望。 这几日她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在后院外的街角处有一群乞丐,他们端着碗,正蹲在路口的墙角处,对来往的行人说尽好话,讨要着钱财。却唯一有一名乞丐的不同与其他。这名乞丐低着头,靠坐在墙角边,一头长发略显脏污的披散在肩膀,整张脸也被头发盖住,不见他有任何举动,地上的碗内也空空如也,与其他吆喝的乞丐形成鲜明对比。 一连几天,她都在观察着这名乞丐,一身脏乎乎的衣服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但是所有的乞丐中,却也只有他一人是整件衣服穿在身上,并没有像其他乞丐那般衣服破烂不堪。 一连两天了,只有一位好心的阿婆给过他一个馒头,也就是说这两天,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吃过。 突然,初夏心中打定主意,偷偷跑出了后院,走向这名乞丐。感觉到头顶投下了一片阴暗,乞丐慢慢抬起来了,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 初夏也看清了他,虽然他的脸被污泥遮住了,但是那双温雅如玉的眼睛,还是让初夏一怔,这种感觉就好像是、、、、 “跟我走。”初夏淡淡的说道。同时他也看到了他眼睛中的那抹惊艳。 “你能给我什么?”乞丐没有任何犹豫,声音沙哑的问着。 初夏看了看他,沉思了一下,桃花唇瓣吐出字:“一个机会!从新开始的机会!” “好,我跟你走。”想了片刻,说着乞丐就站了起来,只不过行动缓慢,左腿似乎不能用力,站起来的同时,身上还传来一股股难闻的气味。 “啊,仙女姐姐,行行好,你也收了我吧,洗衣做饭,烧水砍柴,砸锅卖铁我都能干,观音菩萨啊。” 正在看着乞丐起身的初夏,冷不丁右腿就被抱住。低头一看竟是个身材瘦弱,脸蛋黑漆一片的另一名乞丐。此刻正跪在地上仰着头,抱着她的腿一脸期翼的看着她,让人惊奇的是,分明是个乞丐,但是眼神却黑白分明,不时闪动着狡黠的光芒。初夏低头凝视着乞丐,却见他眼神清澈,眨啊眨的看着初夏,没想到这群乞丐中,还有如此一个古灵精怪的人。 “仙女姐姐,您行行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婴儿嗷嗷待哺,您行行好,收了我吧,我什么都会做啊…。”乞丐见初夏并没有反对,就抱得更紧,甚至整张脸都贴在她的的腿上,哀求着。瞬间她的白色长裙也被抓的脏了一片。 侧眼看了一下,初夏开口:“好吧!你去扶着他!”顺手指了一下那个刚刚站起来的乞丐。 这个小乞丐点头哈腰的快步走到那名已经站起身的乞丐身边,刚要伸手扶着她,却见那乞丐躲闪了一下,沙哑的说:“不需要。” “别废话,你不需要,万一仙女不要我了,那我找谁哭去。”似乎没有在意乞丐说的话,上前一把就抱着乞丐的胳膊,半拖半扶着他走到初夏面前。 初夏把他们领进了后院,小乞丐问道:“仙女姐姐这是什么地方啊?” “青楼!”初夏直白的说了出来,没有任何的粉饰。 “啊,那个、、我不、、不卖的!” 那个小乞丐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 初夏微微一笑:“我又说让你买吗,不过看不出来你竟然是个女娃!” 带着两人回来后,初夏先让他们沐浴。 再次出来是,初夏看到一个身穿浅绿色的女裙,一边走路,还一边拉着裙摆的人,旁边则站着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 只见那名绿群女子小跑到初夏面前,中间差点摔倒,更是气恼的拉着裙摆,“仙女。”此时的她就向是见到主人的小狗一般,就差摇尾巴了。 初夏上下打量这个小乞丐。梳洗干净后,一张脸蛋微微有些蜡黄,看得出应该是营养不良,那眉宇异常的美仑,远山般的黛眉下,嵌着一对清若秋水的凤瞳,微微上翘的鼻头,嫣红的嘴唇,说话时嘴边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果然人不可貌相。 越过她,看向那名不爱说话的乞丐,此时也梳洗干净,头发都束在脑后,一张脸棱角分明,肌肤白的透明,眼神儒雅,却透着一份孤傲,英挺高鼻,淡粉薄唇,却也是俊美出奇。 没想到她捡回的两个人,竟然都令人如此惊讶。 “你们叫什么名字?”坐在椅子上,初夏缓缓的开口。 “仙女,我叫平安。”绿群的女子率先告诉初夏。 转头看向那名男子,此时却闭口不言,半天星空般的亮眸看着她,淡淡的说:“请主子赐名。” “啊,原来你没有名字的啊,难怪这么长时间,大家问你,你都不说,真可怜。”伶俐的平安听到男子让初夏赐名,自以为他没有名字,不禁开口惋惜。 “不是没有名字,而是不想用过去的名字,是吗?” 看着他脸上复杂的表情,初夏在那一刻突然很是理解他的那种心情,想结束所有的一切,想摆脱所有的一切,想忘掉所有的一切,她也有过这种无奈!也许就是这一点,她决定出手帮他! 会是什么事情让这个男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那名男人低头不语。 初夏无谓的一笑,谁都有难堪的过去。 “既然你不想回首过去,那就从这一刻,彻底的把以往统统忘记,以前的你已经死了,不存在,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你能做到吗?” 抹去莫名而来的浮动心绪,初夏微侧过头瞥向静伫在眼前的颀长身形。 “可以!”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定内敛,但是内心却被初夏的话惊得四海翻腾。 以前的他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说的好! 第三十一章 地狱一般的洞 “好!”接着初夏沉思了一下,“你的眼睛温文如玉,你就叫玉轩,如何!” “玉轩,谢主子赐名。”那男子低头说道。说着就双膝重重跪地,只是在膝盖着地的时候,脸上带有痛苦之色。 “啊,仙女、、主子,我也要,我也要。”一旁的平安听到初夏给玉轩的名字,也忙着要赐名。 “平安这个名字挺好的,包含了父母对你的祝福,别换了!” 正说着亦瑶走了进来,美眸看了看屋里的人,冷冷的说道:“小姐,你这是在给自己添麻烦!” “是不是麻烦,要他们添了才知道!” 初夏嘴唇微勾,不以为然的看着亦瑶。随心而为,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主子,不会同意的!” 亦瑶小心的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我会跟他说的,你去请个大夫来!”初夏知道她说的是那个冷山男。 看着初夏的固执,亦瑶无奈的走了。 玉轩则仍然低头站在一旁,却在听到她要请大夫时,身体微微轻颤了一下。 自从那天上街后收了平安和玉轩,也已经过去两天了。暮羽还是暂无消息,而且这几日也十分的奇怪,宸王也没有下令封城,搜城之类的举动,一切还跟以往一样安静,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初夏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消失刚好给了宸王理由废了他这个太子,自己做皇帝。 玉轩的腿伤也在大夫的医治下慢慢复原,犹记得当时看到他的伤口时,连亦瑶也忍不住惊讶,右腿上部已经完全腐烂,伤口与衣料都黏在一起,幸好医治的还算及时,不然可能整条腿都会废掉。 亦瑶让平安和玉轩,住在了离后院一个很近的小庭院里。这里安静,很适合玉轩养伤。 ~ 在一片寂林中,一个素青色和暗玄色的身影在移动着。 树林中,透着寂静,初夏脸上的红肿已经退下,没有面纱遮盖的脸,美的如同落入林间的仙子,她抬头仰望,阳光正透过树叶间的林荫照射下来,像繁星在空中闪烁,有些刺眼,却十分晶莹美丽,透着不可捉摸的静谧。照射下来的光影,若隐若现的左右悠扬地晃着,那躲在灌木后野兔,用胆怯的眼神张望着四周,不只是要出来觅食还… 昨日旁晚十分,暮羽前来,什么都没有说,就拔剑向玉轩袭去,亏得她极力阻止,两人才停了下来,冰冷的眸子注视了玉轩良久,看的初夏是心惊胆寒!接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说了一句带她去见门主,他们就从晚上出发,一直到了现在,深处这茫茫林海中,还未到达目的地。这个暮羽真是一个怪人! 这座山很大,很深,延绵数十里,刚开始进入的时候,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强,可是,越往里走,感觉越不对劲,光线越来越暗,路越来越窄,几乎有点没路和无处下脚的感觉,到处都是参天大树,相互交错,树影重重叠叠,而且到处弥漫着一股难闻但却说不出的气味,到处飘浮着黑色雾气,还有那怪兽偶尔发出的一些吼叫,真的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走了十几里,光线暗的如同黑夜了,暮羽点亮了火折子。 “暮羽,还要走多久啊!” 有些体力不支的初夏,拖着不堪的身子气喘吁吁的再次问道。 “快了!”不管初夏问多少次,在前面披荆斩棘开路的他的回答总是这么两个字。 “快了,是多久啊!” 她有些不耐烦了,两个小时前,他就说快了。 “、、、、、” 这个男人,怎么又不说话了。 “暮羽,门主为什么在这种地方!” 想跟他聊聊天,缓解一下身体的疲劳。 “、、、、、、、” “他在这里干什么!” “、、、、、、、” “暮羽,门主是谁啊!” “、、、、、、、” “门主是我父亲吗?” 蓦然暮羽回过身,吓了她一跳,细长微眯的眸子,穿透着无尽夜幕般锐利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当她迎上他的目光时,心头不由的猛然一悸,低下头说道:“我明白,到了,我就知道了!” 越过暮羽,艰难的双脚并用爬了上去,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回道:“是你的母亲!” 咦,母亲,一个女人,在这么恐怖阴森的老林里做什么呢? 冷风徐徐吹拂,一阵阵皆寒彻心骨,层层雾气弥漫四周,氤氲缭绕,给这座原始深林增添了几分的神秘与阴寒诡谲。 “到了!” 暮羽清冷的嗓音响起。 低头不停追赶她的初夏,终于抬起了头,身体站稳了,四周岩壁环绕,初夏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山洞前,洞外岩壁上绘满了粗糙巨大的褐红色符号,一块如火焰一般形状的奇异石头在铜制雕花的手杖上发光,手杖旁边坐着一个人,宽大的褐色斗篷,褶皱密布的脸,正看着她。 那人匍匐在她的脚下,声音嘶哑生涩,似乎许久都没有开过口。 “少主,您终于来了!” 他带着暮羽和初夏向洞内走去,过了略微狭窄的洞口,里面蓦然开阔,到处彤红,犹如墙壁上渗出的不是水滴,而是猩红的血液,将这墙壁应得如此瘆人,初夏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四周的石壁上涂满满了朱砂的缘故,那些朱砂不少脱离掉在了地面上,使得地面也变成了诡异的红色,石壁间到处悬挂着仿佛之物的黑色根须,上面挂着水珠,犹如珠帘,这些根须茎粗着如臂,细者如指头。满地虬曲盘绕,乍看起来如蟒蛇,令人毛骨悚然! 走在这样的洞里,初夏有种离奇的感觉,四周混沌一片,除了烛火可以照到的地方,其他全是黑暗,在这里好像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甚至都找不出自己的存在! 此刻,洞外,残月在薄云中缓缓移动,夜空若明若暗,冷薄的雾气在这原始林中四周弥漫着,给阒静的林子增添了些许神秘和凄凉,蓦然月亮遁形在薄云中,万物无痕,一切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第三十二章 洞中人 此刻,洞外,残月在薄云中缓缓移动,夜空若明若暗,冷薄的雾气在这原始林中四周弥漫着,给阒静的林子增添了些许神秘和凄凉,蓦然月亮遁形在薄云中,万物无痕,一切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初夏惊恐的瞪着一面墙壁,她感觉到一瞬间身体僵住了,她的脊背蓦然溢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黏腻在肌肤上瞬间化为冰水,整个身心似被凝固在了这片诡异的墙壁上。 墙壁上有一个人,那人的四肢都被巨大的铁链束缚,整个人被捆绑在了山壁上,他也不知道被绑在这里多久了,铁链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与墙壁上诡异的藤条和根须融合在一起,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来这里捆绑着一个人。 那人被铁链固定住手腕的下方放置着一个类似于碗一样的东西,可能因为时间久了,那碗乌红乌红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那红说不出的诡异,透着阴沉的咒怨,走进了一些,初夏惊得毛骨悚然,那分明是干涸已久血液的颜色。 “门主,她来了!” 暮羽跪在这个人的面前,轻轻的说道。 初夏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这是太子的母亲,她…她还活着吗? 初夏难以想象,以这样的状态竟然还能活着! 墙壁上的那个人,慢慢的扭动着头颅,凌乱的头发开始微微颤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入了初夏的眼中。只是那一双眼睛初夏就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以前有多美,即使她的全身已没有了人的模样,但是那双清若秋水的凤眸,就足以让人沉醉! “初夏,是你吗?” 阴沉的嗓音让心里发慌,但是听到这两个极其熟悉的名字,她的心瞬间平静了! 原来她的女儿也叫初夏! “是,我是初夏!” 她心里暗忖,这么说应该不算是骗人吧,这也是她的名字! “我的初夏真美啊,跟你出生那年盛开的木棉花一样好看,我当时还想是叫你初夏还是木棉!” 那人深深的陷入了当年美好的回忆中!秋水般的眸子溢出了晶莹的液体,初夏的好似被什么揪了一下,闷闷的,有些难受! “初夏比木棉好听!” 看着第一次见面的‘母亲’,她是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对于她自己的亲生母亲,初夏有时都是冷漠的,但是不知为何,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初夏并不觉的她非常的陌生。 “是吗?”那人微微一笑,脸上僵硬的皮肤被扯开,异常的吓人:“初夏,叫我一声娘,好吗?” 这句话不是命令,更像是卑微的祈求,一个母亲竟用这样的语气恳求她的孩子。 “娘!我现在就把你救下来!”初夏的心实在是不忍了,究竟是谁这么的残忍! “不可!”一旁的暮羽急忙拦住了她:“门主大人现在是靠山壁里的火云石支撑,如果离开这个山壁,门主就会身形俱灭,化为灰烬。” “什么!?怎么会这样,娘,是谁将你、、、” “夏儿,娘的时间不多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你把手伸出来,伸到娘的胸口!” 初夏慢慢的抚摸上了她的胸口,忽然感到阵阵热流从手中传来制止全身! 此刻,娘身上的气息更加的微弱了:“娘把身上剩下的功力全都传给你了,但是你要记清楚了,武功只是给你防身,与此无管的事情不要去做,无论今后你听到什么,看到了什么,那都跟你没有关系,上一辈的事情,在我这里已经结束了!你听明白了吗?”她的声音依旧嘶哑,但是却有着不容让人拒绝的力量。 “明白了,可是娘,那你呢?你怎么办?!”初夏现在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这个女人身上有着说不出的吸引力。 “早已是枯木残垣,盼着见你一面,才留的着最后一口气!” “就没有办法可以救娘吗?” 初夏突然非常不想让她死掉! “夏儿,见到你,娘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羽儿,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徒儿,谨记师命!” “羽儿的话,为师最放心!”她放心的笑了笑,好似再无牵挂了:“羽儿,你们先出去!夏儿,陪娘说说话!” “是!” “好!” 洞外,不知名的小虫唧唧的叫着,风掠过山谷,山中灵动的青溪潺潺的流动,空中断断续续的空鸣声使得寂静的夜更加的凄清,悲凉! 良久,初夏从洞中出来,悲凉的眼眸不知该如何看向暮羽,最终还是淡淡的开了口:“娘,走了!” 只见暮羽仰首闭目,深重而缓慢的呼吸,猛然睁开眼,深黑双眸里涌出丝丝的绝望,一声轻微的呻吟从咽喉里传来:“我去给师傅磕个头!” 没落的身影移入了洞中,那哀痛悲绝的眼眸,看的初夏心中一阵苦涩。 洞中蓦然传出了一声濒临绝境的狼嚎,撕心裂肺的嘶鸣着、、 初夏抬头看天,跟她相比,暮羽更像是她的孩子,而自己不过是一个突然闯入的异客。不过没关系,她交代的事情,自己一定会完成,就当是这一身内力的谢礼,等这一切都结束后,初夏决定要会好好的做回自己! 她慢慢的闭上眼睛,脑海中翻滚着刚才交谈的内容。天愈加阴暗,月光渐落渐浅,如天空盘鹰离去的身影,最北边升起的一个孤星,在暗蓝的天幕上,闪烁着寂寥的亮色。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再次睁开的眸子中生出了一种难言的气势,摄人心魂。 暮羽站在洞口的时候,看到了初夏眸子中闪动的异彩,那眸子跟师傅的一模一样,心中悲凉再次的涌上心头。 初夏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十分的不忍,这幅模样不该出现在他这样清冷的人脸上,于是安慰道:“打起精神,接下来,没空让你伤心!” “你要干什么!”暮羽迅速恢复了以往的阴冷面容。 “三天时间,把我变成武林高手!” 林子中风肆虐的刮过,那呼啸声让人听的心颤。 第三十三章 黑衣白面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红叶。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初夏反手拔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眼前这几十名黑衣杀手。她暗暗皱眉,真不该让暮羽前行离开! 初夏手中的青玄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一名黑衣人的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黑衣人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她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黑衣人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初夏冲天飞起,青玄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她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红叶都飘飘落下。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黑衣人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红叶飘落。 一连几次没有击中对方,浮躁的神情浮现在她的脸上,速成的武功,怎么这么不管用,暮羽到底有没有好好教她啊,真是被他害死了! 提起丹田一口气,初夏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对方当头洒了下来。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黑衣人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初夏被强大的剑气波及,身子向后猛推了几步,用剑支地,抬头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深黑的眸子红开始闪烁妖异的暗红。 她还没有笑傲江湖,怎么能在这里死掉! 好吧!看来这速成的武功,确实不行,不过,她还有绝招。 扔掉手中的青玄剑,在脖领间掏了短笛,在月光的反射下,白光闪耀,流动着诡异的色彩。 “不好!摄魂笛!” 众人一看,急忙闪退,初夏看着玉笛顿时产生了犹豫,胸口开始隐隐作痛,上一回吹它,不止吐了血,还晕了过去! 这次要是再晕过去,那就死定了。 黑衣人也看出了她的犹豫,停下了四散的步伐。他们再次向初夏靠拢。 初夏深吸了一口气,将玉笛放在嘴边,死寂的乐音还未从笛子中传出,初夏感觉到林子中有了莫名的骚动,林子中起风了,风吹树叶的呼呼声,异常的令人惊悚,这风不太对劲! 初夏微眯起眼眸,好像有什么东西来了,围在她周围的黑衣人也感觉到了,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刹那间,从天而降了数十名黑衣精装,面带白色面具的人。 夕阳越来越浓,红色的余晖依然挣扎着不愿离开,头顶如同巨窟一般的天空,在黑夜来临之际,不是灰色的,而是一片失血的一样的苍白,而在这笼罩之下的是泼墨一般的绿林和一群黑衣白面的人,统统的一切呈现出了一幅诡异到极点的画面。 初夏也愣住了,这群人是敌是友!? 她还在思考间,一场异常惨烈的杀戮开始了,刀光剑影,死状凄惨。那些黑衣人跟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这里简直就成了白色面具人的屠宰场。那凄厉的惨叫声从耳边掠过,但都是短暂的呜咽声,之后消失在了如洗的夜空中。 全尸,是唯一的慈悲。 最后一声厉嚎传来,她猛地一震,来不及看过去,一颗头颅已经滚到她跟前来!失去身躯的头颅,双目偾张,正视着她。惊恐,是他最后一抹表情。 恶……呕恶…… 她有些反胃,伸出脚将他踢到了一边,那颗头颅如同西瓜一样,滚啊滚的,撞到了一颗树上,停下了。 初夏忽然觉得好笑,勾起的嘴角却有着淡淡的无奈: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冷血了! 在面具人的攻击下,黑衣人纷纷倒下,片刻间,就猎杀殆尽。初夏握紧了手中的摄魂笛,阴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在一声怪异的声音过后,那些面具人如同风一般消失了,阴森的气息顿时消失殆尽,血雨般的枫叶飘然落下,等到最后的一点枫叶碎已落下,枫林中又恢复了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远远处,一个人策马而来,初夏警觉立刻拿起了地上的青玄剑。 看见来人,初夏心里的石头落下了:“玉轩,你怎么来了!” “那个男人让我来这里,说主子会有麻烦!”玉轩沉稳的说道。 初夏心道,肯定是暮羽了,看来他已经接受玉轩了! ~ 就在初夏他们外出的这一段时间里,月华楼出事了。 为首的男子,一身黑衣,衣袂上绣着暗红色的火焰,腰间一条暗红腰带,身躯挺拔,高贵不凡,绸缎般的黑发束在脑后,光亮额头,浓密剑眉,黝黑犀利鹰目令人不敢直视,高耸的鼻梁下是一对浅粉色的薄唇。立体的五官如镌刻般棱角分明,一张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面孔,天神一般淡漠冷然,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唯吾独尊的气势。 身后跟着几人同样挺拔,面无表情的手下。当几人走进月华楼内后,所有人都注目观看,仿佛他就是那天生的王者,受人朝拜一般。 亦瑶在几人入内后,双手紧握,深吸一口气,止住颤抖的身躯,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走到几人面前:“几位客官,欢迎来到月华楼,不知可有中意的姑娘。” 黑衣男子鹰眸犀利的看着亦瑶,被盯视的亦瑶不禁冒起了虚汗。 “你以为你藏在这里,本王就找不到你了?”黑衣男子说着就一把掐住了亦瑶的脖子,也惊得整个阁内的众人停下的动作看着他们。 被掐住脖子的亦瑶,脸色憋的通红,双手紧紧的扒着黑衣男子的手,伸长脖子说:“客。客官,亦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黑衣男子听到亦瑶的话,抓着他的脖子,一个甩手,就将她甩到一旁的桌子上,瞬间桌子四分五裂,月华楼内的客人也惊叫着向外跑去。 月华楼的护卫听到声音,都纷纷冲到大厅,看到眼前的景象,却不知该如何,毕竟没有经过严谨的训练,看到这般也都傻了眼。 亦瑶被甩飞,躺在地上撑着身子呕出了一口血,眼神看着黑衣男子略微有些慌乱,此时整个月华楼内客人落跑,姑娘躲藏,只剩下亦瑶与黑衣男子几人站在厅内。 桌子碎裂,茶杯酒杯散落满地,黑衣男子看着地上的亦瑶,无半分怜悯之意,甚至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怒意。 “属下见过王爷。”呕了一口血,亦瑶身手擦了擦嘴角,仿佛早就预料自己会有这一天,自嘲了笑了笑。 第三十四章 来着何人 被称为王爷的男子,甩开衣袂,坐在属下搬来的椅子上,凌厉的霸气无人可挡,他睥睨着亦瑶,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这就是你要的生活?” 亦瑶在听到他的话时,低垂的眼眸不自然的闪烁了一下,微弱的气息犹如蚕丝:“王爷、、恕罪。” 听到亦瑶的话,他身子稍微前倾,刚劲修长的手指用力抬起了亦瑶光洁的下巴,深邃犀利的眸子直射入她的瞳孔中:“恕罪?本王曾经的得力手下,如今竟求本王恕罪?你何罪之有?若是被你原来的主子知道,本王如此待他的心尖,那就是本王的罪过了!”句句嘲讽,言辞激烈,他的一席话,让亦瑶脸色苍白,浑身不由的开始发抖。 强撑着跪在王爷面前,亦瑶低着头,卑微的说道:“属下不敢奢望王爷原谅,只求王爷不要将属下的行踪告知他。要惩要罚,属下听之!” “哼!属下!?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本王可不敢要!”男子的嘲讽的话语如同一根万年冰柱,直插进了亦瑶的身体,她低下蜷缩的身子,僵直了。 “交出本王的东西!”男子鄙夷的睨视了她一眼,阴冷的嗓音响起。 听到他要寻东西,亦瑶僵直的身子猛的一颤:“王爷,那。那东西不在我这。” 亦瑶话音刚落,男子抬手就是犀利的一掌,直接拍在她的胸口上,劲风直接让亦瑶撞在身后的高柱上,喷出两口血后,晕倒在地,人事不醒。 男子此时额头青筋暴露,双拳紧握,该死的,没想到他千里迢迢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玉轩和初夏策马回到月华楼时,被告知亦瑶被人打伤了。 那些受到惊吓的姑娘你一言我一句的,初夏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看来想在这些受到惊吓的姑娘口中得知一些事情,还不如她自己去找来的容易。让玉轩去休息之后,初夏就直奔亦瑶的房间。想着初夏就向二楼走去,也不理会被她晾在一边朝她挤眉弄眼的姑娘。 “我去看看亦瑶,你们回去吧!” 走上楼梯,直奔最里面曾经亦瑶所住的房间,到了门口,初夏想也没想,直接推开门入内。一切摆设都没变,初夏直接向屏风后面的床榻走去,在她想来,亦瑶一定是在床上养伤。 转身走到屏风里面,一抬眼,就看到让她香艳到血脉喷张的一幕,一个无比宽大的椭圆形的浴桶,热气从冒出浴桶,整个屋子云雾缭绕,浴桶旁边一个不着寸缕的男子正背对着她,他正拿着布巾在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宽阔有力的肩膀,挺拔的身躯,肌肉高耸的上臂,没有一丝赘肉的蜂腰,紧致的臀肌,以及修长健硕的双腿,让初夏不由的红了脸颊,撩面的热气让初夏感到口干舌燥,深深咽了一口口水,她立刻转过身,背对着男子。即便她两世为人,却也不曾见过视觉冲击如此强烈的一幕。 “清云,给本王拿一套衣衫。”背对着初夏的人,听到声音以为是自己的手下,没有回头,直接开口说。 初夏此时心跳急剧加快,大脑也处于罢工状态,刚刚她看到什么了,古铜色肌肤,身材匀称结实,那健硕的肌肉、、、 初夏紧紧的闭上双眼,试图将脑海中的画面赶走,却始终挥之不去,竟然傻傻的站在了原地。 说完话,半天都没有听到自己属下回话的,他不由的转身看向身后,结果却发现竟是一名女子背对着他站在哪里。 腾的一下,怒火直充脑门,该死的,他知道这里是妓院,这些女子还真是不知羞,竟然在他沐浴的时候闯进来,清云是怎么看门的。 “该死,谁准你进来的!”他身手将屏风上挂着的衣衫拿下,迅速的穿在身上,看着屏风后背对着他的女子,怒气源源不断的涌上心头。 努力调整着心跳的初夏,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睁开眼,转过身看着他,表情也变回了平静,不过脸颊上还带着的红润,却泄漏了她的心虚。 等他看到初夏的脸时,他脸上的表情瞬间转换了数十种,吃惊、震怒,失神,痛心、、、他眸子中不停闪烁的异样的眸光,让初夏的胸口闷闷的,涨涨的说不出来的东西在心间迅速散播开来、、、、 “你、、你、、!” 从他脸上的吃惊程度来看,他们好像是认识的,初夏黛眉微蹙,不应该啊,这个太子不是一直深居在太子殿吗? 初夏的眸子中迸出漠然的眼神,语气冰冷的说道:“走错了!” 迈开步子,就准备溜掉,在待下去,真的会被认为是偷看他洗澡的人了! 可是他快了一步,离初夏数长远的他,脚下生风般,到了初夏面前,抓住了她的手。 对方刚刚沐浴过,身材高大壮硕,一张刚毅完美脸庞男人,泼墨般的秀发散在肩头垂下,那调皮的水滴从着那幽黑的发梢滴落划过他结实的胸口,初夏的心猛不丁的加速了几下,原来不止是沐浴过后的女子撩人,男子也可以如此魅惑,初夏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眼睛只看想他的脖子上方:“你、、、干什么?” “你是这里的妓女!”那人深邃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她的脸,好像要把她关进他的眸子中。 看来是不认识!还好!初夏松了一口气,眼神也直视着他,回到:“不是!” “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男子没有松手,再一次的逼问。 “暂住而已!”初夏星辰般的眸子直视着他,清亮的眼眸中除了一丝丝的尴尬,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个女子暂住在妓院!?”他凌厉的黑眉上挑,语气中满是质疑,但是眸子中却又一丝的失落。 “不可以吗!”语气清冷,甩开他的手臂,斜睨了一眼他,初夏转身就走出了房间,留下他一脸的茫然,片刻才回过神,一边赶忙整理衣衫,一边接着恍然若失。 那张脸,跟他整日朝思暮想的人儿一模一样,会是他吗?可是他怎么会在宫外,他当时说什么都不愿离开皇宫,那日他与摄政王相吻相拥,现在却、、、还呆在妓院这种地方,他为何会穿着一身女装,是谁把他带出了皇宫,那一身女装是为那个带他出宫的男人穿的吗? 穿戴好衣服的他,眸子着实幽深,如同黑暗中的古井,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融进里面,让人看着之间发凉,因为不知何时会有鬼魅之物从里面猛窜出来,将你拖拽下去,沉寂无痕。 第三十五章 是主子无能 找不到亦瑶,初夏无奈只好去楼下问那些姑娘,这二楼这么多房间,她总不能一个个的推门查看,万一又看到一个裸男怎么办! 半刻,终于得知亦瑶被抬到一个姑娘的房间里修养,初夏也紧随着带路的人一同进了房间。 走到床边,看到此时亦瑶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胸口微弱的起伏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初夏黛眉紧蹙,怎么伤的这么重。 初夏询问后得知,已经请过大夫给亦瑶诊脉,只不过内伤严重,需要调养,开了一些药,已经服用了。初夏给她掖好了被子,问道:“好点了吗?” “你不问我是怎么回事吗?” 面色惨白的亦瑶,捂着心口,艰难的说着。 初夏淡淡一笑,线条柔和的唇朱红茹玉:“你想说自然会说的!逼你说,没意思!” 她黯然的眸子看向了窗外,初夏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也不是那么容易向外人诉说,如果把你当成朋友,当成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那她自然会说。 屋内斜插着的数十只素心兰散放着阵阵的幽香,沿窗侧的紫檀妆台上喝了一半的药碗静静的放着,隐约中那浓苦的气息还未散尽。 亦瑶自嘲的笑了笑,双眼无神的看着床顶的帐幔:“鬼门的继任者,果然非同一般!” 初夏亦是嘴角微勾,调侃道:“我看你跟暮羽的关系也‘果然非同一般啊’!” 亦瑶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不自然的神情,惨白的面容,有了一丝红晕,缓缓叹出一口气后娓娓道来:“我本是离殇国太子的手下,在离殇国,内战不断,虽然已经立了太子,但是各个王爷之间争夺王位还是异常的激烈,他们互不相让,争斗频繁。我被太子派去监视二王爷南宫玄翼,并且盗取他的摄魂笛。” “摄魂笛是离殇国二王爷的!”初夏低语,心中却是一惊。 “不错!我当时得到摄魂笛后,遇到了暮羽公子,他也是来夺摄魂笛的。我当时已经身重重伤,他本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拿走笛子,让我自生自灭,没想到他却为我运功疗伤。之后,我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被太子殿下责罚,太子殿下竟然、、竟然废了我的内功,让我去做军妓!” 皎洁面庞,盈盈水眸,泪悄无声息的滑过,如碎琼乱玉片片坠落,折射出无数色彩的流光碎影在低落被子上时转瞬飞逝,亦瑶紧紧的攥着双拳,不让自己呜咽出来。 背叛,不仅仅是下属对主子而言的。主子的抛弃也就等同于对下属的背叛。 初夏现在已经可以猜出接下来的故事了:“暮羽救了你!” 亦瑶慢慢的点了点头,提及暮羽,亦瑶的眸子萌动着异样的韵味,如同一抹透进阴霾深处的绚烂阳光。 “打伤你的那个男人,就是南宫玄翼?” 不知为何,说起这个名字,初夏就会不禁想起木桶里那具健硕的身躯,啊!她的脸怎么有些热了呢? “是的,他是离殇国的翼王爷!其实翼王对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凭借翼王的身手,一招之内就可以将我毙命,结果却仍是让我继续苟延残喘。”跟随南宫玄翼的这些日子,亦瑶知道二王爷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他是来所要摄魂笛的!”初夏两潭清澈的秋眸闪烁着。 “恩,少门主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亦瑶笃定的说道。 初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她信任亦瑶此刻的话,因那挂在脸上的泪是真的。 “你都这幅模样了还保护我!还是让少门主保护你吧!”初夏好笑的调侃道。 这个小妮子,还挺单纯的,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这种忠犬的性格,怎么做卧底啊?不管她很喜欢这种性格的人,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那个冷的跟冰山一样的人,竟然也会做英雄救美的事情,看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南宫玄翼推门而入,“你是月华楼的老板?”鹰目炯炯有神的看着初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初夏绝美的脸庞上绽放着浅笑,甜甜的看着他,声调不疾不徐,嗓音里还藏着一丝玩味。 对于她的甜美的笑,南宫玄翼的心跳掉了好几拍,暗骂自己的不争气! 他撇开眸子不看初夏,冷冷的扫了一眼床上的亦瑶说道:“哼,你就不怕他哪一天出卖了你。” 初夏嫣然一笑,屋子里顿时暗香浮动:“被下属背叛,那只能说明主子无能!” 初夏挑着媚眼,邪肆的看着他,对他笑的妖娆! 顿时,南宫玄翼的胸脯又开始剧烈起伏,但是这次不是因为剧烈的心跳,而是因为他生气了,什么?竟敢说他无能!身后跟着的随从,看到自家主子有头顶冒烟的迹象,上前一步小声说:“主子,淡定!” “你要本王如何淡定。”一听属下如此说,南宫玄翼立刻像是炸了毛一般吼了出来,鹰目狠狠的瞪了随从一眼,你的帐还没算呢? “额,主子息怒。”莫名其妙被波及的清云,一脸无奈的远离了翼王,开玩笑,他可从来都没见主子如此气愤过,就算当时亦瑶背叛主子,主子也没有如此,他偷偷的看了看正笑的妩媚的初夏,这女子,够厉害! 初夏掏出胸口的玉笛,对着南宫玄翼说道:“摄魂笛,在我这儿,它的主人是我!下回你可不要找错人了!” “你好好养伤!”初夏给亦瑶留下一句话,就向门外走去,将双眼冒火站在原地的南宫玄翼忽略的彻底。 胸口的极度起伏说明了他此刻的愤怒: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旬尘,他的旬尘温柔可爱,才不会这般牙尖嘴利的讨人厌!可是那张脸,为何会一模一样,看来要再进宫一次了。 宜人的风,清淡的云,似草非花的环红绕紫圈住月牙形的荷塘,含葩的白莲低首面水,游鱼荷叶下来去嘻食,三三两两。 矮丛的七里香独自吐蕊,雀儿花问寻巢。 一幅太平盛世的景象,但是谁又能保证永远的太平,往往越是太平的朝代,动荡就会来的愈发激烈,难以控制。 皇城脚下的一个小茶馆里 “哎!你们听说了吗,宫里出事了!”一个身材跟竹竿一样的瘦长的男子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 第三十六章 冰魄寒玉 “哎!你们听说了吗,宫里出事了!”一个身材跟竹竿一样的瘦长的男子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 “什么事啊?”此话一出,立刻又好事者围了上来。 竹竿男神秘的环视了一周以后,大概是觉得观众还不够多,于是又煞有其事的加上了一句:“天大的事!” 终于在吸引了足够多的观众之后,他才小声的说出了这个天大的秘密:“听说,皇上早就已经升天了,但是摄政王隐瞒了此事!” 此话一出,果然一片哗然,如同重磅炸弹,激起千层浪! “真的,这么大的事情他能瞒得住!”有些人不相信他的话,但是语气中已经有了疑色。 “现在摄政王一手遮天,恐怕凤翔国的天是要变了!”但是有人赞同的附和着。 “怎么会,就算太子无能,不是还有晋王吗?他可是皇上的亲弟弟!” “那晋王还不赶快回朝,否则王位就要被抢了!” “唉,咱们这些小百姓,这心也操不上,还是今天有酒,今天醉吧,来来,喝酒,喝!” “、、、、、、” 邻座平安抬起机警的眸子,对着一旁喝酒的玉轩得意的挤眉弄眼:“看,主子交代的活,我干的怎么样!不要看不起乞丐,你能在乞丐堆里呆上几天,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保证不出三天这个消息,绝对传到那个什么晋王的耳朵里!” “你既然这么喜欢乞丐窝,干嘛要离开呢!”清冷的语调表明玉轩对她的小聪明没有兴趣。 “我、、我是为了保护主子,那么漂亮的人,无论走到哪里肯定都会被人欺负的!” “欺负她的那个人最好不是你!” 玉轩斜睨了她一眼,阴冷的说着,似在警告着平安什么,接着旁若无人的继续喝着他手中的酒。 平安铁青着脸,刚才的好心情被他打的粉碎:“你、、你才是白脸大奸臣呢!哼!” 平安对于这个木头,很是无语,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冷哼了一声,撇了撇嘴,也不再说什么! ~ 蓝色的天幕上嵌着一轮金光灿烂的太阳,一片白云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飘游,像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黄色的金边。晴天的午后,阳光如水般音符一样灿烂的流动,湿澈了不同的妩媚的忧伤。 皇宫的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美轮美奂,透过镂空的石孔,隐约可见些亭台楼阁,从雕花的空格里眺望,里面真换了一番眼界,一座座玲珑紧致的花园,繁花烂漫。 就在一道白玉砌成的围栏旁,一个端着茶水的小宫女深深的陷入了人生最艰难的思考中。 刚才那个如繁星般耀眼的男子是谁啊?为何他看起来会那么的像太子殿下呢? 不可能是太子,谁到知道,太子殿下很少离开太子殿,就连她也只曾远远的见过他一面!可是那张绝艳的脸,任谁看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但是太子殿下从来不会笑的,方才那位,笑的却如同六月盛开的芙蓉花。他刚才问要去什么地方?对了!合凤殿,那是王后住的地方,太子殿下从不见王后的,这是宫中人人都知道的秘密。想到这里,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痴痴的一笑,可能是看错了,方才那位真的不是太子殿下,终于她迈开了步子。可是没走几步,一个小宫女就跑过来,惊呼:“你看到了吗,太子殿下竟然去合风殿了!” ‘啪――’一声脆响,她手中的茶水摔落在地,那、、那真是是太子殿下啊! 在宫中晃荡的初夏,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深深的抽气声,和东西打翻的声音。好像他们见到了鬼一样,而初夏没空理他们,因为她好像迷路了。那个合凤殿到底在哪里啊? 几经波折,问了几个看见他都呆若木鸡不会说话,只会用手指来指去的人儿之后,初夏终于站在了合凤殿内。 这是初夏第一次见到王后,没想到竟然这么的年轻,看上去不过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那双媚眼勾魂摄魄,小嘴红艳欲滴,看到她初夏脑海中就想到了两个字‘尤物’。 看着初夏竟然大模大样的出现在了合凤殿,王后媚眼中的射出一道冷光,斜睨了她一眼,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开说道:“竟然自己回来了,胆子大了不少!” “一路上,有太多的人想请我回宫,我是盛情难却啊!不过他们都太粗鲁了,我不喜欢!”自从来到合凤殿,初夏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美若芳华,眸光流转间无限娇柔,初夏知道笑也是一种武器,用的好,可以让对手心惊胆寒,不战而胜。 “那些人是被你解决的!?”王后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 初夏盈盈一笑,不置可否。 “看来,你已经见过那个贱人了!怎么她传内力给你了!”王后的脸上也挂着笑容,看来她也是一位懂得用笑的高手,不过她的笑中一直都带着讥讽和不屑。 “贱人!?我现在不是正见着吗?”初夏勾起一边的嘴角,学着太后的样子,来了一个讥讽的笑。 “不要已经会点功夫,就可以在我面前嚣张,你的命在我手里呢!”此话一出,王后算是破了功,脸上没有了笑容,全是阴毒的恨意。 初夏看着她心中暗笑,这个王后也不过而已嘛,这个容易就流露出了真的性情。 “我知道,来见你,就是想跟你谈笔生意!” 初夏舒服的斜靠在紫檀木椅上,喝了一口茶,秋水般的眸子淡然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的波澜。 “什么!” 王后挑起柳叶细眉,黑眸紧促,紧握着杯子的手因为愤怒而发白。这个从小到大都被她视为垃圾的人,竟然敢如此大胆的跟她这么说话,她怎能不气呢! “宸王驾到!” 门外响起难听的鸭公嗓子,初夏抿嘴,一脸的不满意,这来的也太慢了! 宸王宽大的身影投射到了地上,初夏抬头,瞥了他一眼:“人到齐了,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要冰魄寒玉!” “凤翔国至宝凭什么给你!?”王后已经全无沉稳之态,躁狂让她有些丢失了理智。 “就凭太子的皇叔――晋王正在回朝的路上!”初夏邪魅的一笑,手指撩起散落在衣服上的长发,把玩了起来,风轻云淡的看着脸色愈发难看的二人,这就对了,反正大祸临头的那个人不是她! “坊间的那些传闻是你干的!”宸王问道,看她的眼神中流露着担忧。 初夏将绕在手指上的黑发松开,神秘兮兮的说道:“真的是传闻吗?是真是假两位比谁都清楚!晋王来时,我可以配合你们演一出戏,酬劳是冰魄寒玉。” “你以为你可以不配合吗?”王后阴沉的说道。 初夏微微一笑,她明白无论在什么朝代,就算现代也是一样,虽说是法制时代,但还是要靠金钱和拳头说话的,她起了身,整了整长袍:“我不是凤翔国的太子,而是鬼门的门主,记住了!” 紧接着,眸光凌厉的一闪,一个掌风过去,刚才落坐的紫檀木椅立刻断成了碎屑:“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如果晋王来时,看到这个宫里不仅没有皇上,连个太子都没有了,你们猜他会做什么呢?” 她甜甜的婉儿一笑,撩起长袍,转身出了合凤殿。 殿外,天空漾着湛蓝的颜色,一排排丰姿纤雅的垂柳栽在路两旁,清风拂过,翩翩飞舞,空中的白云映在池水中,彷佛一幅幅难以捉摸的幻梦,池内是漫遍清丽的荷花,水面一片碧绿,粉红荷花掩映其中,平添幽幽满湖清香。 第三十七章 妙曼身姿 “晋王手中,有先皇的遗诏!”宸王看了一眼王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王后的脸色早已变得异常阴鸷,皇上归天,而太子未满20岁之前,晋王是可以直接即位的。 “贱人,果然是贱人生的女儿,贱种一个!”王后面色狰狞,早没了妩媚的气质,她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可怜的杯子碎裂成了残片。 “她一定是知道自己中了蚀骨之毒!”对她的暴怒置若罔闻,亦宸说出了初夏要冰魄寒玉的目的。 冰魄寒玉是世间至宝,可以化解这世上的任何一种毒物,也可以提高人的武功修为,据说它是天山山顶的奇物,是玉也是冰,跟冰一样晶莹寒凉,确如玉一样万年不化。 “不许你拿冰魄寒玉救她!你也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治本的办法!”王后斜睨了他一眼,看出了宸王的意思,出口阻止。 “够了!你的话我已经听够了!”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脸上烦躁不堪。 “宸儿,这么多年,娘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当年怕你跟别的皇子一样,惨遭不测,娘才狠心将你送出了宫,让别人抚养你长大,要不是害怕假太子的事情暴露,也不会让她喝下蚀骨,保持男子的形态!”王后眸子中的阴狠逐渐逝去,溢出了慈母般的柔爱,语气也不在冷戾,而是委婉凝重。 “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非要选上她做那个该死的假太子!你恨她娘,究竟为了什么?” 宸王忍不住失态的咆哮着,他的眸子中流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他恨眼前的这个女子,她伤害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是她害了父王,也害了初夏。如果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她早就不会再这个世上了。亦宸有时候想,如果是那样,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 “娘也想问你,世上的女子千千万,为什么偏偏喜欢上她!”没有人知道从自己亲生儿子的眸子中看到那种憎恨的眼神,会有一种怎么痛楚的感觉,就如同现在的王后,他那样的眸子,让她心如同被刀绞一般。 宸王不语,扭头准备离开,王后一把拽住了他:“宸儿,你要是想永远把她留下,就必须要给她一个名分!一个属于女人的名分,听娘最后一次!” ~ 在这幽静且令人昏睡的夜里,温暖的清风徐徐吹拂,在深黝的天空中,高挂的满月洒下一地的清辉;玉兰花香在风中飘扬,海棠、牡丹在月下怒放;游廊曲径、雕窗镂刻的万春亭下,点点银光在粼粼水波中闪烁着,碧水淙淙、清流潺潺,煞是幽雅宜人。 在星儿密布的夜幕中,两道人影翻愈过皇宫的红瓦墙,闪躲在琉璃柱旁边。他们四处巡视了下,犀利的眸子仿若在这寂静的夜里形成了两簇光点,不停打量着宫内各个角落。随后他们跃上屋檐,屋宇一幢一幢地飞跃而过、、、 初夏如冰似玉的肌肤正浸浴在池水之中,周围水波荡漾,泛起一片冰玉之光,摇曳的烛光如金丝绸般抚过她的香肩,拂淡了萦绕在身边的热气。水珠儿含着闪烁的烛光,从如脂的肌肤上滑落。 初夏微闭双眼,闭目养伤,正在思索之间,一个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真想不到,凤翔国的太子竟然是女人!” 初夏一惊,立刻睁开双眸,看到眼前没有人,马上知道那人在她的身后,初夏把露在水面上的双肩没入了水里,然后慢慢转过头。 是他!他来干什么?他都到自己身后了,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初夏拥有的内力已经算是上乘了,可见这个男人的内力应该比她还要深厚。 看到他那张脸,初夏不禁想起了他衣服底下的那幅结实身躯,竟然慢慢红了脸颊,好在屋内视线不够清晰、 “你是谁,竟然擅闯太子殿,好大的胆子!” 初夏犀利的水眸瞪了起来,拿出太子的威严。 南宫玄翼盯着水中的她:“我是谁你不知道吗,那个女人应该都已经告诉你了吧!” “本太子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来此有何用意!?”初夏的眸子紧盯着水池边上这个满庭信步的人,看着这个人悠闲自得的神情,初夏不由的怒从心生,靠!这是老娘的澡堂子,你以为是你丫家的后花园吗,晃什么晃啊! “堂堂太子为何会出现在月华楼?”南宫玄翼看着池中的初夏,如同看着一只被困住的幼兽。 “月华楼是什么地方本太子从未听说过,更未曾去过!” 房顶上的青云,微微叹了一声气,自家王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非说偷看他洗澡的那个女人是宫里的人,要来宫里找,结果竟然找到凤翔国太子的头上了!王爷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你在月华楼偷看本王洗澡!”南宫玄翼继续在池边晃荡着,他似乎是在享受现在的这种局面。 “笑话,已本太子的美貌怎会偷看你洗澡,你有什么可偷看的!”初夏扬起嘲讽的嘴角,眼中流出的眸色亦是不屑。 南宫玄翼鹰眸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着光芒:“你还不承认,你…” 突然他的脸上扬起一抹邪笑:“太子殿下可以否认月华楼,否认偷看本王洗澡,可是这水下的妙曼身姿,你该如何否认呢?!” 说着,他的手伸进了水里,只见他手两旁的水,竟然慢慢的向两旁蔓延,很快池子里水竟然被他分开了、、 初夏脖颈处的水在不停的晃动,很快围绕在她身边的水就会被分成两半,到时候她什么都暴露了、、、 初夏狠狠的一咬牙,从浴池中站了起来,上半身暴漏在空气中,冰似玉的肌肤从覆盖着桃花般的浴池中露了出来,周围水波荡漾,泛起一片冰玉之光,她三千秀发如浸水的丝绸,垂悬于臀部。萦绕在她身旁的雾气,撩抚着她绝美的脸庞,美的无限芳华。 “你觉得这个身子曼妙吗?” 第三十八章 深情表白 “你觉得这个身子曼妙吗?” 看到初夏的上身,他惊得停了手,调皮的水珠正从她如脂的玉肌上滑过,看着南宫玄翼口干舌燥,一股欲望生腾了起来。 该死!旬尘,这是在勾起他吗? “虽然本太子美的不像话,但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还有、、、本太子没有龙阳的癖好!你找错人了!?” “该死!”南宫玄翼低声咬牙切齿的咒骂。是的,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男人,但是旬尘对他流露出来的感情绝不是普通的感情,他是在玩弄他吗,他南宫玄翼竟然被一个男人玩弄了! 浑身散发出了阵阵戾气:“本王也没有龙阳癖!但本王今天晚上就是要你!” 此时隐藏在屋顶的青云听着两人对话,脑袋上滑下三道黑线,他英明神武的主子,这究竟是怎么了,怪不得清风不来,他现在该怎么做,王爷要跟一个男人那个、、那个,他这个忠心的属下该怎么做!是要替王爷把风,还是该把王爷打昏,不让王爷继续堕落下去,啊!苍天啊,他该怎么办! 初夏冷凝的眯起了黑眸,没想到牺牲了自己的上围,竟然没起到任何作用,这是遇上了一个变态了!不行!当务之急,是先穿上衣服! 思及此,初夏掌心法力,顿时池中水如同一面屏障,向南宫玄翼扑去。初夏趁机跳出水面,躲到了屏风后面。 南宫玄翼单手一击,飞起的水幕如同一盘散沙,立刻跌落进了池中,他一个跃起,脚点轻盈的点着水面,瞬间就到了屏风前,一把拉开,初夏一惊,衣服还没有穿好,猛然掌风四散,屋内立刻一片黑暗。 南宫玄翼一愣,随即嘴角勾起无限邪魅的唇:“太子殿下,这个在邀请在下吗?” 此刻的初夏正一门心思的跟胸前的衣服斗争着,越是着急,越是穿不上! 门外,铃兰略带不安的声音响起:“太子,太子殿下,怎么了?铃兰可以进来嘛?” 初夏立刻焦虑的看向了门口,短暂的分心,让南宫玄翼有机可乘,把她压在池边,右手捂着她的嘴巴,左手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对着她的耳朵一股热气传到她的耳中:“小心说话!” 南宫玄翼松开了她的嘴巴,但是冰凉的匕首依旧停留在脖颈处,闪着阴寒的冷光。 “没事!”初夏调整了呼吸,嗓音平静的对着门外的铃兰说道。 “要奴婢掌灯吗?”铃兰并未听出她有何不妥,但是内面的黑暗,让铃兰不安。 “不用!”里面传出初夏清淡的语调。 “是!”铃兰虽然狐疑,但还是恭敬的应了一声。 池子里,烛火全灭,只有窗外那朦胧的月光散落在了池水中,给池面上镀上了一层光华,因刚才的波动还未完全平息的池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旖旎风华。 在这美轮美奂的池中月光的映耀下,池上边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儿,更显得暧昧无比,任人遐想,只是他们的交谈粉碎了任何不洁的思想。 “她是宸王的人,宸王很快就会来了!”初夏好心的告知。 “你想让他来救你!”南宫玄翼的很不是味的说道。她如此信任他吗! 初夏十分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大哥,你跟本就没有抓住这句话的重点好不好,她的意思都这么明白了,要她明说吗?这个离殇国的二王爷,脑袋是不是不太好使啊! “不想被万箭穿心,或者死的更惨,就赶紧走吧!”初夏现在已经是苦口婆心了,这么说,他该懂了吧!哎,可怜的娃儿啊,小时候,吃什么东西吃坏了吗! 箭!这个字让他浑身一颤,手中的刀子明白的轻微晃了一下,他的眸子愈发的阴暗了。而被他挟持的初夏看到他的刀动了一下,吓得她缩了一下脖子。 只见南宫玄翼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抚摸起了初夏心口的肌肤,他记得那只剑就射在这个地方,现在这里的肌肤已经同其他地方的肌肤一样的润滑了。 他眸子中溢出似水的柔情,看着初夏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这个举动,绝对属于‘占她便宜’的范畴! “把你的爪子拿开!”虽然刀子还是抵在她的脖颈处,但是并不表示,她会任人非礼。 “呵呵、、你以前从不这样对我说话!”南宫玄翼并未恼怒,反而微微一笑,那笑在月光下,异彩生辉! 以前!?这么说两人是认识的,可惜,初夏是想也想不出来的:“你究竟是谁?” “你说我是谁!” 他扬起邪魅的唇角,慢慢的拉着初夏白皙的手,慢慢的遮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 透过窗格外那微酡的月光,初夏看的愣了起来,这双眼睛、、 “徐子墨!”一个名字跃进了她的脑海中,这双眸子是属于徐子墨的!那个年轻的侍卫! “是我,旬尘!” 南宫玄翼听到她用同样温柔的嗓音,叫着这个名字,心中满是思念,长满茧的拇指摩挲着她水嫩的双唇,可是他发现初夏的眸子中出了诧异剩下的就只是一片漠然。南宫玄翼忍受不了她的淡漠,一低头就含住了她的唇,味道一如他想象中的甜美。按捺不住地勾勒着她美丽的唇形,灵活的舌头撬开她的皓齿,长驱直入,感受着她口中的温热。甜蜜的津,液让他舒服地叹息,但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她的舌。 初夏使劲的掰开他的脸:“等等,这件事情很难解释,但是我不是太子旬尘,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在说什么?”被这个吻,搞得有些欲火高涨的南宫玄翼非常不满她的拒绝,他的身子紧紧贴着她的,初夏的身子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就是上回那一剑,旬尘已经死了,你明白吗?” “旬尘,你在生我的气吗?我没去看你是因为被宸王关起来了,之后,我又看到那个家伙在亲你,我以为你骗了我!旬尘,你不要生气!你要想离开这里,我会带你走的!” 听了这一番深情表白,初夏真是彻底无语了,这位‘同志’还挺痴情的! 第三十九章 清云的委屈 听了这一番的表白,初夏真是彻底无语了,这位‘同志’还挺痴情的! 南宫玄翼的身子紧紧的环绕着初夏,让她快喘不过气了,泛着白光的刀刃让她的脖颈感到丝丝阴寒,为了使他的刀远离她的脖子,她的屁股稍稍向上移了一点。因为两人的身子紧紧相贴,她的这一举动无疑是种致命的诱惑。 突然,南宫玄翼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十分诡异的看着初夏。 “看够了没,你就快来!压死我了!”初夏受不了这种姿势,尤其她还是湿淋淋的,对着南宫玄翼小声的吼道! “你、、、你、、没有、、、、” 此刻,初夏才知道,他为何露出那样的表情。他的大腿正紧紧的贴着她的两腿之间,他一定是发现了! 一时间,初夏看着他难以置信的眸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深爱的男子其实是个女人,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致命打击吧! 蓦然,房顶上一声怪异的哨声响起,南宫玄翼狠狠的亲了一口身下的初夏。跃出窗户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初夏迅速的穿好衣服,徐子墨原来是南宫玄翼,擦了擦嘴上残存的温热,混蛋一个,走了还占她便宜! 刚穿好衣服,宸王就出现了。初夏真是头疼,这个轮番轰炸吗!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来! “怎么灯都灭了!”宸王冷冷的问道,一旁的侍女一一将熄灭的灯点亮。 “风大了些!”初夏胡乱找了一个理由,搪塞着,低头看了一个衣服,确保没有任何问题了,她才转身看向了他:“你们商量好了!” “你的脸,为何这么红!”凤亦宸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色。 “恩,泡的太久了!”初夏看出了他眸底的异样:“你是来给我冰魄寒玉的吗?” “你要它做什么?” “宸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初夏斜睨了他一眼,当然是用来解毒的!拿过铃兰递来的长袍披在肩上。走出了浴池,她浑身都好烫,必须要吹吹风。 “不用冰魄寒玉,本王也可以救你!”凤亦宸低垂着眸子,看不清眸中闪烁的光芒,他跟着初夏走出了浴池。 “宸王大人,希望你搞清楚了,现在是我要救你!” 初夏抬腿迈过门槛,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天天让她喝黑漆漆的药,也算是救她! “一个在外多年的王爷,你以为本王会怕他!”凤亦宸黑眸倏地眯起,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闪过精光,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晋王可是有皇位继承权的!”初夏好心的提醒道。 “那又怎样,成了死人,本王看他那什么继承皇位!”他不屑的扯了扯嘴角,眸中并出万点寒光,当他路的人,只有死! 初夏顿时觉得森寒的冷意漫上了肌肤。 “喂!你可是凤翔国真正的太子!” 宸王挑眉冷眼看着她:“本王是太子,那又什么样!” “那个人是你的亲叔叔!”初夏好心的提点到。 “在这皇宫中,只有强者,没有亲人!”他那锐利冷酷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剑能避开世间万物,即便是亲情在他眼中也只是一堆残渣,初夏知道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站在权利的鼎峰,但是初夏突然觉得他好可怜,这样的人,站的越高,心里就越冷! “唉!”初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的事情我不管,我只要冰魄寒玉!” “那些药你已经喝了十年了,很快就能解开你身上的毒了!”他的脸色依旧如常,眼底却有一丝的急色。 “很快是多久?”初夏坐在梨花木的躺椅上,翘起而两腿,喝着茶,水眸看着他,他到底在着急什么? “最慢2年,2年之内、、、” “2年!?咳咳、、你逗我玩呢!把冰魄寒玉交出来!”初夏猛咳了一下,口中的水险些喷出来,开什么玩笑!要2年,她可等不起! 凤亦宸的黑眸紧紧盯着躺椅上的人儿,此刻的初夏发髻松散凌乱,自然的如刚刚吐出新蕊的兰花,一双怒斥的凤眸在烛火下闪着琉璃的色彩。 这般倾城的绝色任谁能不为之疯狂,而他更爱看她发怒的样子:“如果不给呢?”他邪魅的眸子一扬,玩味的看着初夏! ~ 瞬间,两人身影一起一落的掠出皇宫,一路上紧绷脸庞的南宫玄翼突然在一个房顶停下,身后跟随的青云没想到自家王爷突然停下,来不及收住动作,整个人撞在了他的后背,直接将南宫玄翼撞的一个趔趄。 本就心情不好的南宫玄翼猛地回身鹰眼圆瞪,青云稳住身形赶紧单膝跪地:“王爷恕罪。”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青云,鹰眸在他的身上打了个转,来回寻思了一下说道“起来,回去。” 青云低着头跪地,没看到南宫玄翼怪异的眼神,只不过后背突然一凉,他怎么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两人回到月华楼,如入自家大门一般,由于南宫玄翼带着手下一直住在月华楼,已经停业多日,阁内的姑娘们也不敢打扰,更何况她们的亦瑶妈妈似乎对这尊瘟神恭敬有加。 “青云,打水沐浴!”南宫玄翼走在前面,一进门,就吩咐后面跟随的青云。 “是,王爷,属下稍后将热水送到爷的房间。” 南宫玄翼停下脚步,回身看着青云说了一句能让他吐血不止的话:“本王要看你沐浴。” 晴天那个霹雳啊!青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王爷,“王…王爷,您、、您要看属下沐。沐浴?”他舌头打结的问着南宫玄翼,内心此起彼伏,完了,完了、他家王爷不会是真的改了性趋向了吧,不要啊,他可是良家妇男,不好这口啊! “废什么话,快去打水。”南宫玄翼根本不理会青云的内心的挣扎,鹰眼黑眸一瞪,就走上楼,留下原地的青云在风中凌乱,这是什么世道啊,他如果不从,那就是对主不忠啊,他要是从了,那他的清白就没了啊。 南宫玄翼在房内等了半天,也不见青云有任何动静,刚一出门,就看到青云站在门口,一脸死灰,一只手做敲门状,“怎么这么慢,准备好了没?” 这叫什么话,青云内心又是一阵哀嚎,“王爷,其实属下昨天刚刚沐浴过,额,要不属下给王爷打水沐浴。”想做最后一番挣扎的青云,点头哈腰的说着。 “嗯?”南宫玄翼鹰眸一冷,让青云顿时没了底气。 青云刚硬帅气的脸庞,一副视死如归,仿佛要奔赴刑场似地的说道:“王爷,属下准备好了。” 两人走到青云的房间,其他几个侍卫都在不远处幸灾乐祸的看着青云一副要哭的模样,有好戏看,他们才不会落下,亦瑶也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想去问问其他几人,又想到自己是背叛过王爷的人,原地不动的叹了口气。 屋内,一个大大的浴桶已经盛满热水,白烟袅袅,青云一副小媳妇的表情看着南宫玄翼,难道他真的要在王爷面前脱衣沐浴吗,虽然都是大男人,之前他们一众属下也经常一同沐浴,但本质不同啊。 “快一点,磨磨蹭蹭做什么!”南宫玄翼不耐烦的催促着青云,让欲哭无泪的他慢吞吞的开始宽衣解带,门外也适时的传来窃笑声。 脱到最后剩下一条亵裤,青云再次看向南宫玄翼,他多希望王爷现在收回成命,“看本王做什么,脱裤子!” 南宫玄翼不给青云说话的机会,蛮横的呵斥道,门外再次响起统一的吸气声,不是呼吸,而是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他们家的王爷这是要强了青云吗? 终于颤抖着双手把亵裤退下,青云眼角也飙出一滴清泪,娘啊,儿子的清白是保不住了。 南宫玄翼站在青云的面前,看到青云身无一物,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青云精壮的身体。然后指着他双腿间问道:“是男人,应该都有这东西吧!” 正在暗自伤心的青云,听到这话,颤颤巍巍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宝贝,不明白他家王爷是什么意思:“是啊,没有,那还算是什么男人。” “对吧!没有的话,那就不是男人,是女人,对吧!” “恩,是啊!”青云搞不懂自家王爷究竟要说什么,只能附和道。 南宫玄翼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的轻松表情,眼角笑意飞扬:“对,是女人,一定是女人,这就是她不让我碰的原因!” “爷,你在说什么呢?”光溜溜的清云挠了挠头,完全不知道自家主子究竟是在搞什么! 南宫玄翼没有说完,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清云,撇撇嘴,点点头,转身离去。 剩下的青云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小弟弟’,什么女人啊,他是男人! 这时门外几个偷听的人在南宫玄翼走后纷纷跑进屋,看到青云光溜溜的站在原地,也都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被南宫玄翼刺激过度的青云,猛地醒神发现屋里多了这么多人,一头扎进旁边的浴桶里,手里抓着布巾挡在胸前,“你们要干嘛?” 其他人看到青云这架势,异口同声的“切”了一声就走了,而这终于让青云爆发:“你们欺负人…欺负人…负人…人!”夹杂着委屈以及愤怒的咆哮响彻整个月华楼,在空旷的大厅回荡许久。 第四十章 逃跑未遂 对于他的挑衅,初夏扬起了柳眉,清冷的眸子看着他:“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宸王非常爽快的回道:“是的,别想了!不会给你的!” 初夏轻扫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转身向外走去。 宸王一眼,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对门外的侍卫喊道:“恭送太子回殿!” 刚出走到门口,初夏就看到两旁带刀的的侍卫做好了架势,她冷冷一笑,脸上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讥讽,这那里是恭送,明明就是押解! 他已经看穿自己要走了吗? 慢慢走到跨过门槛,初夏望了一下天空的明月,那皎洁的光亮被飘过的云遮挡住了,使这本就沉重的宫里多了一份悲凉,眼前,院子里花荫瑟瑟,却是落花无语,梧桐树下不知是何小虫的悲鸣断断续续的传来,使人倍生幽凉之情。 这本就不是她该呆的地方,提起一口轻气,凌空而起,灵巧的转身一纵,已位于宫阙之上。 侍卫见状,立刻纷纷跟了上去,听到身后的来人,初夏不免又是一阵抱怨,堂堂太子竟然被皇宫侍卫追捕! 宸王眯着黑眸看着房上跟侍卫纠缠在一起的人儿,他并没有去制止,他知道侍卫是没有胆量去伤害太子的。他就是想看着她,想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她有多久都不曾这么的生龙活虎了! 清风吹来的遮盖月明的残云,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大地上,应为激烈的打斗,初夏本就凌乱的长发,已经开始随风飘散,如同黑丝的秀发,在她光洁的脖颈处魅惑的舞动着,沐浴时穿着的长袍此刻也松松垮垮的披在她的身上,脖领处的衣襟虚掩着,清风吹过,它也跟着秀发一同的轻舞,好似一种无声的邀请、、、 一旁的侍卫,早就被这幅绝妙的美景吸引住了,初夏瞄准了这个机会,淡定的邪魅一笑,双手一合,周身的气流逆袭,犹如炸开一样反击射向四周,强劲的气流将所有的侍卫弹出去很远,有些还房顶跌落到了地上。 初夏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颇为得意。 “内力不错!”赞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初夏心头一惊,糟了,光顾着得意了!还有个难缠的家伙呢? “谢谢夸奖!”初夏斜睨了一眼,看到不远处散落着一把剑,她考虑要不要先把它捡起来,对着这个阴沉的男人,她有点底气不足。 “不知这么晚了太子要去哪里!”宸王看着她这幅模样,突然感到口干舌燥,热气上涌,一股邪气在体内乱窜。 初夏感到了他的‘不怀好意’伸手整理了一个头发和衣服:“宸王既然无心跟在下做生意,再呆下去也无趣,还有,我是鬼门的门主,不是太子,宸王不要叫错了!” 凭她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可以震慑到宸王,让他交出冰魄寒玉,没办法了,只有现在先脱身,等日后再想办法了! 宸王嘴角扬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内力是不错,但是一点武功的根基都没有,你怎么做鬼门的门主?” 没想到他竟会这么问她,还一针见血的看到了她的不足,不免有些气节,刚才的好心情也一扫而光:“不牢宸王费心,鬼门里个个是精英!” “鬼门之前得罪了不少人,一个凡事要靠属下来维持的鬼门能撑多久,留下来吧,至少我能保护你,初夏,江湖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从他嘴里喊出这个名字,让初夏着实的吃惊不少,但很快就恢复了依旧的平淡,试想,这个宸王把太子禁锢在宫里这么多年,太子的身世,他不可能不知道。 沉定心神,初夏玩味的一笑,娇嫩嫩的水眸看着他:“你想保护我,可以啊!那你就加入我鬼门门下吧!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你就给个千儿八万两的黄金当入会费就行了!” “要我送你回太子殿吗?”宸王不理会她的调侃,阴冷的嗓音响起。 初夏立刻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不必麻烦宸王,不过我要回的地方是鬼门!” 接着,不知是清风吹动,还是她自己眼晕,只见他衣料飘落,恍然一动,初夏还没看清虚实,他脚下盘行如蛇,诡异难测的脚步,陡然停了下来,她还来不及反应,高大的男性身躯已经从后贴上,硬如铁箍的双臂将她牢牢抱入怀中,迫使她的背部,紧贴着他强壮的胸膛。 他低下头来,将脸埋入她的发中,陶醉的叹息,在她发间流连不已的摩挲:“好香啊!” 初夏还没回过神,他怎么会这么快,这就是绝顶高手和三流高手之间的区别吗,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的步伐,真是气人:“你给我放手!” 本以为他不会如此妥协放开她,谁料,她刚一开口,他就放开了她,甚是听话。 初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炫耀她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心,所以他才肆无忌惮的放开她,用以说明他跟本就不担心吗? 该死的男人! 可是马上,初夏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初夏感到身子的异样。 “我点了你的穴道,武功太危险了,你还是不要学的好!”宸王一副‘好心’的模样说道。 “放屁!危险?那你学武干嘛?你怎么不把武功废了!”初夏气急败坏的吼道,她使劲想冲开穴道,但是他的点穴方式十分的诡异,试了几次都不行! “别浪费尽了!带你去了地方!”不等初夏回答,他抱起气的想咬人的初夏,飘然的落到了地上。 残月在薄云中缓缓的移动,天空若明若暗,冷薄的雾气在四周弥漫着,给静谧的深夜皇宫增添了些许的神秘和冷意。 斑驳的月影照在一个偏僻的小路上,映照出了一前一后两个人影。 初夏因为技不如人,悲凉的跟在他的后面,一直在想办法冲开穴道,不过发现那根本是徒劳。怪不得他这么放心的在前面走着,初夏看到一旁的石头,总想着趁他不注意,砸死他,可就算是砸晕了他,现在她没有了内力,轻功施展不出来,照样还是出不去。 直到初夏感到了丝丝凉意,她才停止了胡思乱想,开始琢磨他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他们渐渐深入宫殿,进了一条又长又宽的长廊,左转入一个小门,又在另一条长长的小走廊上走了好长时间。 这小走廊安静非常,似乎很少人进来,这里也看不到什么巡夜的侍卫,而且初夏发现建筑设计也与其他宫廷走廊不同,竟然没有一个窗户透光,即便是白天,也要靠两排挂在墙壁上的火把照明。 第四十一章 交易成交 这小走廊安静非常,似乎很少人进来,这里也看不到什么巡夜的侍卫,而且初夏发现建筑设计也与其他宫廷走廊不同,竟然没有一个窗户透光,即便是白天,也要靠两排挂在墙壁上的火把照明。 “这里是哪里?”初夏忽然觉得诡异非常,在宸王身后问。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密封而狭长的走廊里,居然也传出微微的回响。 “不要吵,跟我来就好。”初夏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可以感觉到他的阴沉。 两人不作声,一前一后又走了大概五六分钟,才停了下来。 走廊的尽头,是一道奇异的小门,看门上的金属色泽,似乎年月已久,上面挂着一把异常牢固的大锁,样子很是奇特。初夏不禁联想起电视中经常出现的门派禁地,心中一凛,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里。 周围寂静一片,阵阵寒意从那扇小门中溢出,初夏眉头微蹙,似乎感觉到了门后的不详。 宸王眸色加深,从怀里郑重的取出钥匙,将门锁打开,把沉重的铁门一推,立刻露出了一道阴暗的的阶梯,看不到底,仿佛通向地狱、、、 冷风扑面而来,初夏被门内的阴寒之气所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密室在里藏了许多的冰块,小心不要着凉。”宸王转身,把她的手握在掌中,带着她一步一步沿着阶梯往下。 初夏本想拒绝,但是阵阵暖流从他的手掌传出,顿时温暖了她全身,那份温暖让初夏不再多说。 下到阶梯尽头,她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这里居然是一个偌大的藏冰室。但更像是一座硕大的水晶宫,到处是飘渺的寒气和半透明的大冰墙,转过几块冰墙,迎面看见两排瓦罐,已然是放置死人遗物的器皿,一副玉石雕成的冰棺安放在正中央,一人安躺在内。 初夏上前,仔细一看,棺中人相貌堂堂,风度不凡,身穿凤翔国王服,年纪并不大,仿佛三十上下。看到此人,也证实了初夏刚才的揣测,此人应该就是凤翔国国王了! 果然,宸王对玉棺跪下,磕了三个头,站起来道:“他就是凤翔王。” 初夏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冰棺,在看了看他:“想来祭拜,你自己来就可以了,带上我干什么?” “无故被安上太子的头衔这么多年,就不想来看看你所谓的父皇吗?” 初夏冷笑了一下:“一点都不想!” “他在这里已经5年了!”宸王缓缓的说道。 初夏对于他的哀伤没有多大的触动,如果比可怜的话,太子更凄惨,于是冷哼了一下:“至少你还知道他躺在这里!”而她还要去找那个所谓的‘父亲’,她答应了那个山洞里的母亲,要找到她的亲生父亲。 “夏儿,今天带你来,就是要在我亲的人面前,向你发誓,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请你相信我,呆在这里,你最安全!”这个平时不可一世的男人,退去了平日里的阴霾冷鸷,像普通男子一样渴求着他喜欢的女子留下,这时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他眸子中祈求与渴望让初夏不忍直视。 初夏走到冰棺的一侧,看着棺中人,她知道这不是该犹豫的时候。再次抬眼看向宸王,眸子中只有一滩清澈的毫无波澜的秋水。 “亦宸,我不是你想要保护的那个人,还记得那一天的射中我胸口的箭吗?那一箭射死了太子,而我只是异世的一抹孤魂,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进入了这个身体,可能是应为我们都叫初夏吧!但是你必须清楚一件事,你这么多年来想要保护的人,已经死了!我不是她,不需要你保护!” 亦宸的脸上浮现着难懂的面容,随即笑了,笑的无奈与凄凉:“你就这么恨我吗?编这么个故事,你以为我会信吗?” 她努力的保持清冷的表情,淡淡的睨向他的脸,淡漠的话带着冷冷的疏离感。 “我恨你干嘛!我甚至都不认识你,你爱信不信,反正这是真的!” “你不认识我?”宸王的眸子中呈现出了一片死灰,他喃喃的重复着初夏说的话。 “是的,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我是来跟你做生意的。你给我冰魄寒玉,我替你挡回晋王,等到一年以后,你满20,就可以顺利成章的登基为帝,从此我们就再也不会有瓜葛了,你听明白了!” 初夏说的这么苦口婆心,希望宸王能够想明白,虽然这是件不太能够理解的事情。 “你只要冰魄寒玉!”他的嗓音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 “对,我只要冰魄寒玉!”初夏很高兴他终于抓到要点了。 他双眼空洞的看向远方,脸色平静的近乎于死寂,让人透不过气起来:“十年前,你说长大了要嫁给我,你说这辈子你都不会离开我!” 他那子夜般的黑色双眸中是她不曾见过的悲哀,心,猛的被揪了起来,初夏很不喜欢现在揪心的感觉,这不是她应该有的感受,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是! “摄政王大人,十年前的那个女孩已经死了,我不是她,什么、、嫁给你的这类话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而且如果她知道只是被当成一颗任人利用的棋子,她一定后悔说了这些话!” 她只是就事论事的说着,丝毫不在意这如同利刀般锋利的话是否割裂了某个人的心,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有的只是漠然与冷淡,清冷的像是冬日雪山上的一泓泉。看宸王不语,她接着说道:“摄政王,你好好考虑一下,是一个女人重要,还江山重要!”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眼眸中先是夹杂着悲伤和难以言喻的失落,接着闪过森森的阴寒。 本就阴冷的地窖里,寒栗掠过初夏的心头,越来越冷的冰冷的空气充斥在令人颤抖的静默中。 半晌,他才恢复了平日的模样,阴冷的嗓音响起:“明天给你冰魄寒玉!你走吧!” 初夏掉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回位了,她都快被着寂静给杀死了,听到他回了话,初夏扬起了嘴角,甚是高兴,看来他终于明白了:“宸王,英明!” 转身,离开了这个冰冷阴森的地方。 身后的那双眸子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闭了起来。他觉得心口被挖了一个洞,沁沁流出的不是他猩红的血液,而是他暴怒下衍生的魑魅魍魉。 良久,他再次睁开了眼睛,血腥的红在他眼中升腾,寒冽刺骨如冷潭阴历般的嗓音从他口中发出:“就那么想离开吗?” ~? 夜空中明浩的月仍然在和残月追逐着,空中偶然飞过的鸟发出地转的鸟鸣,带着悠长的尾音,着声音忽而若有若无,似乎来自九霄云外,忽而近在咫尺,闻之摄魂气魄。 那个在幽黑的小路上行走的宫女,显然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她似水的眸子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就加紧了步伐,这是一条十分偏僻的小路,在一处造型诡异的假山后面,她如同冰泉般清澈的眸子警惕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接着走进了假山里,一道奇异的门出现在里面,她的裙摆一晃,就走了进去。 沿着曲折的台阶走到了尽头,一个人站在那里,准确的说是被铁链绑在那里,听到声音,那人抬起了头,睁开了堪比皓月的星眸,扬起的嘴角魅惑众生,即使在这个破烂不堪的地牢中,依然不减他的风采,他性感的双唇早已龟裂的惨不忍睹,但是沙哑的依旧充满了摄人的魅力:“美人,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他口中的美人连看都没有看他,只是在一旁的篮子里忙碌着。 那个男子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神情悠闲地看着他,嘴角噙着笑,很是开心! 端起碗,她煎熬的时刻要开始了,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的来到他的身边,因为他的双手都被铁链绑着,所以她只能喂他吃饭。 他黝黑健硕的高大身躯有着难言的压迫感,像是蓄满了无限的体能,靠近他时,她的呼吸就变得不稳。 她舀了一匙粥,放到他的唇边。他听话的张开口,将热粥吞进了肚里,然后咬住了勺子。 她清冷的眸子看向了他:“松开!” 他抿嘴一笑:“美人,你今天就告诉我吧,你的名字!” 美人不语,手中的速度加快了,跟喂猪一样,一勺一勺的往里塞! 但是那人,仍然能找到机会说话:“你来这里这么久了,知道名字也好称呼啊,不是吗?” “没这个必要!”她清澈的眸子和泉水般清冷的话,让他的目光愈加的炙热。 而她也似乎感觉到了这一点,脸上竟然泛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终于,这次让她无比煎熬,让他无比畅快的喂饭,结束了!她极其快速的整理好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天,我会等你。”每次走时,他总要说这句话。 然而这次,她却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他一样,他立刻冽嘴一笑,那股与生俱来、形于外的魅惑漾在眼里。 第四十二章 晋王前来 合凤殿 一个很古朴的雕花紫檀木盒放在初夏面前,里面放着一枚晶莹剔透如同泪滴模样的古玉,初夏的眸子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她靠近仔细端详,依稀可以看到白玉里那抹红得像血珠的色彩,像是会流动一般,闪着诡异的光芒! “冰魄寒玉给你了,晋王下午就会到,如果你敢食言、、、、!”王后的眸子里露出了如同黑夜一般危险的颜色。 初夏莞尔一笑,盯着木盒里古玉说道:“我才会最想摆脱这一切的人,以往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也不想追究。”说着她清冷的带着点警告意味的眸子看向了她:“也请王后好自为之,不要做让双方都后悔的事情!” 说完,她伸手合上了木盒,转身走出了合凤殿。 身后,王后眼瞳渐渐的加深,嘴角露出了一抹难懂的笑意。 回到太子殿里,初夏坐在床上,拿出了盒子里冰魄寒玉,她立刻感到这个手臂都好像被冻住了一样,不敢都片刻的迟疑,她立刻将寒玉放在了口中,运功凝气,她感觉到口中的东西在慢慢的融化,不消片刻,浑身的寒意慢慢退去,口中的寒玉也消失不见了。 初夏轻轻的拭去头上的微汗,原来这寒玉竟然是冰而不会玉,运动让真气在体内行走了几个来回,身子才逐渐暖和了起来。 初夏松了一口气,母亲交代的第一件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但是接下来,她就要去见那个什么晋王了,该怎么把他打发走呢?那个宸王也是,也不来跟她商量一下作战计划什么的! 天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的熠熠发光。微风轻轻拂过脸庞想温柔的手在抚摸脸颊,风里带来些新翻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和各种花的香味,都在微微湿润的空气里酝酿着。 哎!初夏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天气,应该跟朋友们一起出去旅游,而她却穿越到了这麽个鬼地方,假扮太子,迎接什么晋王!想想都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 “大开城门!” 四处喧嚣的声音,灌入初夏的耳中,将她从自己的世界中拽了出来,初夏再次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在宫廷欢迎的钟鼓声中,初夏率领全臣站在王宫大殿门前迎接远客。不过有一点她有些好奇,那个宸王去哪里了?他不会被昨晚的话,打击到了不行,临时撂了蹶子,不管了吧,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 到来的客人身穿凤翔王族服饰,身上披了件传统的黑色披风。当中一人走在最前,头戴金冠,不用问也知道是那个提及多次的晋王了。 “晋王见过太子。”他缓缓行至初夏身前,稍一躬身,极有风度。 “旬尘见过皇叔。”初夏连忙回礼,不敢怠慢,虽然多年不再朝野,但身份却是拥有继承权的人。 在初夏的想象中,此人应该是一把年纪,老态龙钟,不料晋王样貌俊美,与冰柜中的那人有几分神似,而肌肤白皙,居然是个非常中性的美男子。 “皇叔远道而来,旬尘未能远迎,实在怠慢。”对初夏而言,要背这些生涩的文字,实在头疼。 晋王深黑的眸子微微打量初夏,嘴角略带微笑,轻道:“多年不见,太子已经长大成人,王叔心里实在宽慰。王叔远在樊城,最近几年都未曾与你父王相见,时有挂念。近日听闻传言,说王兄病情加重,本王是忐忑不安,立即日夜兼程赶来。” 语毕,向身后一抬手,身后侍从立即双手奉上一个锦盒。 晋王亲手打开锦盒。里面一层一层包裹着锦绣,显然盒中东西珍贵异常。 “此为千年灵蛇胆,乃是一种秘藏圣药,有回天效用。皇叔亲带此物前来,希望对皇上的病有所帮助。太子,请立即领路,带我前往王兄榻前。” 初夏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的着急,刚来就要去见皇上。皇上这么多年都没有露面,看来他也早生疑心了,而她散出的那个消息,正好成了他来探望的借口。看他前来带着人个个魁梧,看来都是一些武将,说不定凤翔真的要变天了! 初夏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皇叔来着这么急,想必是一路快马加鞭,未作停留,这一路舟车劳顿,肯定未曾好好休息,今天就请皇叔稍作休息,探望父王,明天也不迟!” “太子,不必客气,本王马不停蹄的赶路就是为了能够早日见到皇兄,如今皇兄尽在咫尺,本王怎能等到明日,还请太子快快带路!” 这下可难倒了初夏,这个晋王怎么这么的强势,这可怎么办真的要带他去见冰棺里的那个人吗?本想拖到明天,这样她今晚就可以开溜了!结果变成了这样,如何是好啊,宸王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连个影子都不见!让她一个人挑大梁,初夏心里急的不行,慌忙间四处张望了一下,她现在无比渴望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晋王微眯着黑眸,将初夏眼底的慌乱看的清楚,他一把抓住了初夏的手:“太子在看什么,难道是不认得路了吗?” 初夏心中一沉,暗道,好大的力气啊!,但是他这个举动应该属于犯上了吧! 思及此处,初夏的眸子阴沉了下来,凌厉的眸子看向晋王,阴冷的质问:“皇叔,这是要干什么?” “本王无意冒犯,但是还请太子快快带路!” 他的话虽这么说,但是手却未曾松开,初夏暗忖,看来这个皇叔也不曾将太子放在眼中! 如今的这个局势非常的微妙紧张,只要有一方沉不住气,那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啊!初夏从未经历过这般场面,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她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该死的宸王,你究竟死哪去了? “太子?”晋王的气息烦躁了起来,冷冷的叫着初夏。 初夏的脑子里早已经是一团乱了,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情急之下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你不累,本太子累了,要回宫休息!” 晋王错愕的看着初夏,接着眸子中就泛出了鄙夷的神情,知道太子无能,没想到应然这般怯懦! 初夏暗自咬了一下舌尖,也觉得刚才的话让人看不起。 刚想说些什么挽回一下局面,一个刚劲有力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晋王远道而来都未曾言累,太子怎可说这般的话!” 听到这个声音,初夏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回头看到了宸王正站在她的身后。 之间他身穿一席黑衣,不过却明显看得出经过隆重的修饰,衫子是光用眼看,就已经看出正是光滑华贵不已的黑色云锦所裁,贴身的衣料特性更是显出他的身材挺拔修长,腰间的黑色绶带,还镶嵌了两颗硕大的黑珍珠,显得黑亮光泽,一直披着的长发,此刻也用白玉的玉簪给纶了起来,更把那张如玉俊美的面容突显得尤其引人注目,狭长明媚的凤眸更是不掩魅惑。 看的初夏莫名的咽了一口口水。宸王并未看初夏一眼,只是那明眸轻轻的斜睨了下被晋王抓住的手,然后抬眸看向了晋王。 晋王显然注意到了他眸子中骇人的阴厉之力,知道是个阴狠的主儿,于是他松开了抓住初夏的手。 宸王勾起邪魅的唇瓣开口道:“晋王远道而来,不知走的是何路径?为何将入京城,我们才得到消息,如若不是这样,也可早些派人去接晋王?” 晋王在边关樊城十余年,虽然从未回来,却一直注意凤翔的动向。此刻见一人气宇轩昂站在太子身边,言词凛然,眸光犀利,知道这就是把持朝政的新任宸王。 “此来前来,身携珍贵蛇胆。行程仓促,所带人马不多。为防中途变故,一行人隐迹而来。直到靠近京城,才展露晋王王旗。”晋王对宸王轻轻一瞅,朝初夏拱手道:“没有事先通传,请太子见谅。” 冷冷的斜瞪了他一眼,初夏摸了一下他刚才拽过的手腕,不作回应,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有些奇怪,但是有说不出那里不对劲了! “太子,刚刚多有失礼之处,只因皇兄重病在身,本王是在是担心不已啊!还望早些看到皇兄!”晋王不徐不疾,又提出要见皇上。 初夏心想起莫不是晋王已经有确实证据知道他这个皇兄已死,所以一到即先发制人,不由暗暗叫苦。 情不自禁的就将目光转向了宸王,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眼神或是动作可以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办。 可惜宸王并没有看她,对着晋王说道:“王正在宫中静养,本不见外人。不过晋王乃王的亲兄弟,又带来圣药,当然不能一概而论。请晋王随我等前去。” “好。”晋王求之不得,将放了蛇胆的锦盒亲自端在手上,就欲动身。 宸王转头看看晋王身后众多跟随的侍卫:“王静养中,恐怕不能受惊扰。” “这个当然。”晋王知道宸王的意思,回身吩咐道:“你们都回别馆等候。” 初夏此刻是满肚子的疑问,不知道宸王是打算如何。不会真的要带晋王去见皇上的尸体吧? 她趁人不备紧张地偷偷拉了宸王的衣袖,用目光询问:你要干什么,带他去哪里? 被拽住了衣袖,宸王不免看了一眼初夏,他的眸子中满是冷漠,看着初夏浑身寒意阵阵,比吃了冰魄寒玉还要冷,宸王撇开拽住他衣袖的手,什么也没有说! 就这样,在宸王的带领下,一行人入了王宫,朝王后所在合凤殿走去。 第四十三章 叔嫂关系? 初夏不知道这个时候去王后的寝殿干什么,晋王带着一个侍卫跟随在后,宸王陪同在旁,眼看即将靠近寝宫门口,不由得忐忑不安。 “王就在王后寝宫中静养。”到了寝宫门外,宸王对宫内一指。 “终于可以见到王兄,不知王兄模样有没有变。”晋王感叹一声。 四人入了寝宫大门,因王后平日爱静,没有多少侍卫,只有几个正在打扫灌溉花木的侍女朝四人默默行礼。 走过中间宽敞大道,眼看要进入正殿。那就是王后接受群臣参拜的地方。 初夏只觉得象入了一场奇怪的戏中,戏里人物真实,道具真实,而且剧情正朝最紧张的关头发展。 平日里看电视,总是在剧情最紧张的时候来个插播广告放松一下心情,但是现在却一气演下去,没有个停顿。 拐过正殿,是一道狭长的走廊,初夏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看着周围的构造竟然跟昨日宸王带她去那个冰窖的结构一模一样,初夏低头暗忖,难道这里也可以直通到那个冰窖里去,该不会是宸王真要把晋王引到哪里去?或者,把他们诱骗过去,关上门,让他们活活冻死在冰室里? 初夏左想右想,不知道宸王究竟想干什么。 四人来到走廊入口的时候,初夏和晋王同时一愣,只见走廊入口处,一人身穿白色素服跪在地上,面向走来的人儿敛眉垂头,静默不言。走廊两壁上的火把全部点燃,熊熊火光印在此人侧脸,此人居然是王后,此时的她没有一点妩媚摄魂的模样,反而显得雍容淡雅,端庄大方,好一派王后的风韵。。 只见宸王悄悄上前,跪在王后身后,轻声道:“王后,晋王亲自带圣药探望王。” 此处人迹稀少,空间狭长。宸王话音虽轻,也能听见微微回音从远处荡回来,烛火摇曳,分外阴森。 王后并不答话,低眉甚久,才似乎反应过来,毫不露丝毫表情道:“知道了。”一句话后,又继续沉默不语,只呆呆跪在走廊入口,看着尽头。 众人顿时为难起来。王后跪在入口处,总不能跨过王后去探望凤翔王。 初夏猜想八成是宸王和王后要出招了,就是嘛!这毕竟是他们母子的江山,干嘛要搞的她心惊肉跳的,现代话怎么说的,她只是个打酱油的,好不好!她现在关心是什么时候可以退场啊!不过看着架势晋王今天是非要见到皇上不可啊,她这个太子都没能拦住他,王后一人挡路,万一晋王当场发作,事情还不是不能圆满解决吗?这样一想,不由把目光悄悄移到晋王的脸上。看他有没有要发飙的杨子,结果不看还好,这一眼看过去,可不得了、、、 晋王不但没有丝毫也没有要发作的意思。相反,他的眸子直直的看向王后,脸色苍白,双手握拳,长袖居然在微微颤抖。显然王后的出现对他产生非常大的冲击。 奇怪,难道王后和晋王之间……初夏狐疑的眸光在他们的脸上徘徊着,莫非他们之间有奸、情!嫂子和小叔子,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不知如何是好,王后终于再度开口,幽幽道:“王重病已久,我以王后之尊,亲自主持祈祷仪式,在王百步之处跪候天命。这是生死交关的事,任何人都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打搅皇上。旬尘,你是王的血肉,跪到我身边来,替你父王祈祷上苍。” 初夏一愣,怎么叫她的名字了,虽然心中满是不愿意,可是王后亲自点名,有什么办法。只好装出孝子模样,老老实实跪到一旁。心想:也不知道“跪侯天命”要跪多久,如果是三五天,那岂不倒霉? 王后又轻道:“耀晋,你也是王家血脉,跪过来替你王兄祈祷吧。” 初夏低头,对王后的话不屑的撇了撇嘴,想那晋王不是寻常人物,是专为王位回来的,如果他肯听王后的话,又如何需要王后和宸王费心思对付他?直接要他滚蛋岂不更好。 “耀晋遵命。”不料晋王居然拱手行礼,当即走过来,和初夏一左一右跪在王后身后。 初夏闻听此言,错愕的猛然抬头看像了晋王,不会吧,这么听话,眼角处猛然接触到宸王冰冷的目光,她立刻地下了头,今天这个宸王也不太对劲啊!好似根本就没有看见她一样。他那漠然的眸子,让初夏感到了丝丝的不安! 王后一直都不曾回头,只是清冷的吩咐道:“王家祈祷,其他人退出去。” “是。”宸王似乎早就料到毫无异议的回到,当即躬身退出。初夏听到宸王要走,心中的不安顿时扩大的数十倍,抬起布满忧色的眸子看向他,可惜他已经转身,只留给她了一个背影。刹那间,有一种失落无助感滑过心房。 另一人是晋王带来的侍卫,却只等他的吩咐。 晋王看了前面的王后一眼,对那侍卫点头道:“你去吧,在外面等我。没有吩咐,不许进来。” 那侍卫这才随着宸王走了出去。 至此,这个空荡荡的地方更加安静了。说不出的怪异弥漫在空气中,压的初夏有些喘不过起来了。初夏有些后悔了,她应该拿到冰魄寒玉就走人的,做什么好人啊!现在可好,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中间,这件事跟她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看宸王那张黑脸吧,招他惹他了,跟杀了他全家一家,初夏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宸王身上,心里就更生气了,真想踢开眼前的这两个人,转身就走,可是她又想知道接下来他们会谈些什么,纠结啊纠结、、、 初夏低头转动眼珠,观察前面的王后和旁边的晋王,开始琢磨:现在只有他们三人,难不成是要面对面谈判? 但此时此刻,气氛诡异,初夏的好奇心完全被引了起来,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声气,暗道:有什么话,你们倒是快说啊! 跪了半个时辰,小腿完全麻痹。初夏已经在肚子里把则两个玩沉默的人骂了无数遍,斜眼看其他两人,却依然跪得象个泥人一样,没有丝毫焦躁。 寂静中,王后忽然开口道:“耀晋,你回来是为了王位?” 初夏一愣,不曾料王后说话居然如此直接,也不来个开场白什么的,居然把晋王的居心一针见血指了出来。 晋王沉吟片刻,回道:“有王位,才能想其他的东西。” 初夏又是一愣,也不曾料晋王说话也如此直接,连个掩饰都不要,摆明要抢王位。 哼,她这个名义上的太子还在这里呢,这不是当她是死人吗。 “你想要什么其他的东西?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肯放弃?”王后的眸子十分的清冷,看不出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淡淡问道。 晋王的眼中有水润在闪耀,喉头一窒,似乎有点激动,按捺道:“当年……当年是他抢了你,如果不是他……我……我们……”他双手颤得厉害,身体忽然前倾,似乎要上前抱住王后,又忽然停在半途。 初夏眼看他们两人情景,眼睛瞪得老大,心中大叫:乖乖,果然有奸情,不对,照这么说凤翔王才是那个横刀夺爱的,他们才是真心相爱的一对。 正乱七八糟想个不停,又听见王后问:“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对!”丝毫没有掩饰,晋王说的坚决且笃定。 王后浑身一震,蓦然身,面对两人,清冷的眸子直盯着的晋王,昂然道:“可我已经是凤翔的王后,再不可能是当年的茹雪!你不必妄想!” “只要我得了王位,我是王,你是王后。”半跪在地上的晋王此刻正深情的望着王后,那痴情的模样,竟让初夏有些感动。 “耀晋,你已经疯了。”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清冷如冰。 “不,我没有疯,这么多年,我历经艰辛,就是为了这一天。” 初夏看着两个位高权重的人上演一场经典爱情戏码,头不断从左转到右,从右转到左,大叫精彩,浑然忘记了以自己的身份,应该阻止这样的对话。 晋王又道:“我为了逃避王兄加害,跑到荒凉的樊城,可是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忘记你。茹雪,王兄已经死了,只要我拿了王位,按照凤翔国制,王后可以随了新王,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你不希望这样吗?” 听到晋王话语殷切,王后仿佛也想起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脸露戚容:“希望?我现在已经是王后,我的责任,就是保护王的血脉,使凤翔可以更好的屹立在大地上。”她转身对着幽深的长廊尽头,冷冷道:“耀晋我问你,如果你得到王位,将如何处置我们母子?将如何处置凤翔国?” “我将待你如王后,视王以前的爱将为自己的亲信,用最宽容的态度治理凤翔。” “你还没有说,会如何处置我的儿子。”王后紧紧的逼问。 晋王迅速瞥初夏一眼,目光中绝对狠毒让初夏蓦然一惊:“他是王兄的骨肉。” 王后针锋相对道:“那也是我的骨肉。” “茹雪……”晋王全然当初夏不存在,柔声道:“我们将来还会有更多的骨肉。” “那么说,这凤翔国中,你已经有万全准备了?太子势必和你争夺不过……”王后眼里流露倦意,思考良久才道:“我老实告诉你,王已经先逝多年。” 这个大秘密忽然从王后嘴里轻易说了出来,初夏吃了一惊,秘密揭穿,这该如何善后? 第四十三章 死亡? 晋王倒是并无太多的震惊,冷静的点头道:“我早已料到,可以苦无证据。不然,我们也不用分开这么多年。” “你可知道,我千辛万苦隐瞒这个消息,就是不希望你知道,不希望你回来争夺王位,不希望看见凤翔血流成河……”王后闭上了双眸,显得无助且悲凉:“也不希望我的儿子和我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生死争斗!” 王后这般深明大义的表白让谁看了都会心痛,觉得这样的女子是世间难有的人儿。为了保全凤翔皇室而牺牲了自己。 但是初夏却觉得事情应该并非如此简单。从看到王后的第一眼开始,初夏就知道她是个厉害的角色! “这是王兄种下的果子。”晋王并无感触,冷冷的嗓音,表明了他不会退让。 “可事到如今,我已经无能为力。身为凤翔的王后,我不能允许凤翔王朝政变。王家的事只能在王家内部解决,我将在你们中为凤翔选择一个新王。”王后缓缓回头,目光在初夏和晋王两人中移动。 两人俱屏住呼吸,晋王是在等待她的决定,而初夏猛然间好像全都明白了,她已经知道王后的答案! 王后先问晋王:“你在凤翔各处关隘要地安插密探亲信,曾经有严令,如果你在王宫中有不测,他们将在各处水井下毒,并且引外敌进攻凤翔,务必使凤翔不为王的骨肉统治。可有此事?” 初夏瞪了晋王一眼,好歹毒啊!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宸王和王后会这般担忧晋王了。 晋王唇角一扬,并不作声,算了默认了。 “看来伤了你,凤翔会遭大难。危机时刻,我只好牺牲自己的儿子,保全我的国家。”王后的目光,蓦然移到初夏身上。 初夏并未惊慌,因为刚才就已经料到了,她本就是颗棋子,他们布了十几年的棋子。原来这颗棋子是要在今天用了! 王后盯凤鸣半晌,缓道:“你身为太子,为国捐躯也十分应该,母后为你骄傲。” 初夏并未露出任何的惊慌,她也不知道为何现在一点也不害怕,也许是因为她在愤怒,在替那个做了十年棋子,被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初夏感动愤怒。 勾起唇瓣,笑的灿烂,让一旁的晋王深深的锁紧了眉宇,初夏清泉般的嗓音响起:“不知母后打算让孩儿如何为国捐躯呢!” 哼,刚才说的好听,什么国家大义,什么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景象,你说的之一切就是要那别人的孩子当做代价吗,凭什么?! 晋王听后也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王后听后,久久不作声,低头长叹不息,接着她咬牙道:“孩儿你不要怨为娘,为了凤翔,我什么都可以牺牲。你现在就下手,我将对外封锁消息,说太子重病,到来年三月,宣告太子病逝,王弟登基。不过,你要立即将分布各处的密探全部收回来,名单也要公开,编配回凤翔的正式军中,以免导致祸患。” “收回密探?”晋王的眸子中略有迟疑。 王后凤眼一瞅,轻道:“我都肯将儿子送到你手上,太子一去,无人可以和你争夺王位,从此以后,除了你我还可以靠谁?又何必安置密探?凤翔的将来,就这样定了。”她一边说着,柔夷伸到晋王面前慢慢打开,掌心里赫然放着一个小瓶。 想是王后早有安排,要在这里了断其中一个。她一转头,看见晋王拿起王后掌中小瓶向自己一步步走来,“毒药”两个字,立即出现在脑海里。 初夏看了王后一眼,好狠的心啊,她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真是笨啊! 对了,王后要晋王杀了我。然后晋王回撤回安排好的机关,那个时候,宸王就可以对付晋王。到了明年三月,她的儿子还是可以登基。初夏是牺牲品,是要用她的命拖延晋王这几个月时间,给宸王机会铲除敌对势力。 这么绝妙的计策,是谁想出来的?宸王吗?宸王要牺牲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初夏冷冷的看着拿过毒药,正朝自己走来的晋王:“你就这么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你觉得她肯为了你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什么意思!”晋王慢下来脚步,不是他因为他觉得初夏的话有道理,而是因为初夏眸子中的镇定让他感到狐疑,为什么她听到自己的母亲要杀他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初夏冷冷一笑,猛然看到他身后的太后手上拿起了几枚柳叶飞镖,看到那上面漆黑的颜色,应该是啐了毒的,这是要杀人灭口了! 看到太后即将要发出飞镖,初夏提起丹田一口气,运用内力准备抵抗,猛然间,气息不稳,内力如同散沙一般消失殆尽,一口血从口中喷出、、、初夏跪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太后,只见她嘴角扬起阴冷的笑容,将飞镖收回了怀里,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闪着匪夷光芒的古玉,脸上邪肆的笑容、、、初夏瞪大了双眼,冰魄寒玉!那王后给她的又是什么?! 一思及此,初夏顿时无力,靠在墙角处,绝望地看着晋王走近。不行,必须让他知道真相。 “别过来,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 刚说到这里,初夏突然发现她根本就发不出桑音了,无论她怎么张开口嘶喊,嗓子就是一点呻吟都发不出来、、、、这也是宸王的计谋吗?果然厉害,因为她昨天说自己不是十年前的初夏,所以他就认为她什么也不是了!这个男人还真是绝情,不过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何胸口会有这样的感觉、、、、晋王已经近在眼前,他抬起凤鸣下巴道:“喝下去,再投胎,别进帝王家了。” 初夏薄唇蠕动几分,想说些什么,却是徒然。 “不必留遗言,你的遗言,我已经替你想好了。”晋王潇洒说道:“天不佑我长生,唯将王位让于王叔,以保凤翔富强。”他说着,撬开初夏没有反抗力的嘴巴,把瓶中液体灌下去。 毒药入了喉咙,居然是甜丝丝的,初夏直到临死心中唯一的期盼竟然是宸王破门而入的镜头,可随着腹部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眼前一阵白光晃动,她微微露出了笑容,终于放弃仅有的一丝让她觉得可笑的希望,沉入了黑暗。 长廊昏暗,摇曳火光下,初夏缓缓倒在冰冷的地上。 晋王蹲下,抓过初夏手腕,静静停了片刻,直到脉动尽无,才将初夏手腕放下,站了起来。 王后站在一边,视线从没有声息的初夏身上扫过,眼里虽然蓄满了泪水但是眸子里却没有一点感情,她轻道:“我为了你,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天下再没有比我狠心的母亲。现在,你总该召回各处的密探,以免将来有人趁机生乱,危害凤翔。” 晋王点头道:“不错,没有太子,还有谁可以和我争位?那些扰乱四方的密探,也不需要布置了。”一边说话,居然噌一声,从腰间抽了一把利刀出来。 寂静长廊中,兵刃之声分外刺耳。 刀口反射出阵阵寒光,看得王后心里一凛,惊道:“耀晋,你这是干什么?” “茹雪,我不是不信你。”晋王手握利刀,音调却说不出的温柔,对王后微微笑道:“只是凤翔王家秘药,总有许多玄妙之处,难保其中没有一种假死的奇药。他这样去了,我到底还是不安心,干脆在他身上捅上一刀,我才能确保太子不会死而复生。那样,我才能放心把手上的筹码都交给你。” 王后变色道:“太子已经死了,难道你连个全尸都不肯保全?” “放心,我扎了几刀后,会命人把他缝好的。” 王后如被重雷击中,频频倒退两步,伸手撑着墙壁,低头闭目数息,方轻轻道:“他脉息已断,你一定要毁他的尸身,才肯撤回密探?” “既然脉息已断,扎一刀又有何妨?一旦我再无疑虑,立即撤回所有密探,保证凤翔不会出任何差错。” 若此刻阻拦,晋王一定生疑。 王后犹豫半晌,盯着安巡不作声,点头道:“好,既然你一定要这样才安心,那你就扎吧。照着心窝扎下去,无论什么奇药都救不回太子,你也该放心了。” 晋王脸上喜色一掠,声音放柔道:“茹雪,我知道你心疼。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你放心,我日后登基,一定好好安葬他。”低头看毫无知觉的初夏,眼中闪过狠毒之色,当即反握刀柄,就往初夏的心窝狠狠扎下。 身后王后的脸上早没有了悲痛和犹豫,竟是阴深深的笑容。 刀风起处,只听见轰然一声,通往外面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人影旋风一样闯进来,惊天动地一刀,从头劈下,直取晋王门面。 如此凌厉刀势,哪能躲开? 晋王大惊,此刻再管不到是否要扎初夏一刀,多年练武本能力立即反应,手中向下的刀随即改变方向,往前一挡。 “当”一声,金属交撞之声响彻整个长廊。 晋王接了要命的一刀,手臂发麻,抬头一看,眼前满脸怒色,如雄狮一样威风凛凛的,正是宸王。 第四十四章 真的成了柳初夏 他一刀没有将晋王毙命,长刀一挥,又是连续几刀,专挑诡异难挡之处下手,刀刀指向晋王要害。 “当当当当当”,电光火石间,双方兵器又撞出数道暗光。 宸王武艺高超,英勇世所罕见,高下立即分了出来。 晋王蹭蹭连退两步,气喘吁吁,对上杀气大盛的宸王,顿时心怯,他知道门外的亲信一定早已被宸杀死了,于是扭头对王后喊道:“茹雪,快叫他住手。” 谁知王后在身后,掏出了啐了毒的飞镖,晋王看到她的眸子中是阴兀之极的阴冷,心中一阵胆寒。 宸王却毫不迟疑,当面一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挑飞晋王手中利刀,跨到失去武器的晋王身前,举刀就砍。 森然刀光,印出晋王绝望的脸。他没有看向就要劈刀他身上的宸王,而是一旁的王后。他看到了什么,他看见了那张绝美的面庞却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结果一句比杀了他更惊悚的话从他爱了20年的女人口中说出:“还不快杀了他!” 刀锋劈下,正中晋王前额。“啊”惨叫一声,晋王满头鲜血,仰面倒下,呼吸也跟着淡薄成了一缕轻丝。 全战历时不过数息,宸王刀法煞人,已经将晋王干净利落毙于刀下。 冷眼看了地上奄奄一息的晋王一眼,王后眸色阴寒的问宸王:“你为何进来,破坏了整个计谋!” 宸王转身,从地上抱起软绵绵的初夏,凝视着初夏的脸,沉声道:“原来的计划,并没有包括让她死。” “事情紧急,为了凤翔,牺牲一个假太子又有何妨?就为了一个没有用的假太子,你居然放弃这天衣无缝的计策,甘愿为凤翔招至天大的灾难?” “晋王的那些那些手下,早已被我铲除,而你究竟是为了凤翔,还是满足自己的私心,只有你知道?” 语毕,他抱着初夏离开了。 身后位于血泊中垂死的晋王,提着最后一点游丝幽幽的问道:“茹雪,这么多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王后抬眼冷冷的看着地上满是鲜血的人,蓦然她笑了,她的笑几近惨然和讽刺:“没有!不过,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那晚跟你在一起的女人不是我!” 地上的晋王涣散失神的瞳孔猛然瞪大了数十倍:“你说、、什么!” “那个跟你缠绵一夜的女人不是我,哦,她还跟你生了个儿子呢,不过已经死了!我应该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也做不上皇后的位子!哈哈、、、、” 在王后得意的笑声中,晋王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的看清楚了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的真面目。 晴朗的夜空被云朵填塞了,刚才还圆润晶莹的月亮顿时跑的无影无踪,大地陷入了睡眠中,一切都被冻结。此刻,月光遁形,万物无痕。 深夜幽幽,偶有凄清的夜风饶过着宫阙梁柱,张扬起片片帘幕。 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在这个无光的黑夜里飘荡。很快她就来到了一个破旧不堪的房子前,看到此处她红艳艳的朱唇微微勾起,极尽媚惑。此刻月光透过云层射了下来,映照在她的脸上,来人竟是王后。 走了进去,一名头发凌乱,神情恍惚的女子坐在一个木板上,嘴里不知道在唠叨着什么,屋里只有一盏极其微弱的灯,发出脆弱的光芒。 王后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她的面前打开:“丽妃娘娘,看看这是什么?” 当盒子完全呈现出来的时候,那竟然是一个人头,是晋王的人头、、、、、那名面容憔悴的女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仍旧痴傻的坐在床上,喃喃自语。 “你放心,他死的时候,本宫把一切都告诉他了,说他有一个孩子,可惜死掉了!”说道这里,她斜睨了一下床上的女子,看到没有任何的反应,接着说道:“那个孩子是真的死了,是不是啊,丽妃,我们姐妹一场,你应该不会骗我的,对吧!” 接下来是一阵的沉默,那名憔悴的女子好像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与外界的一切都隔绝了一样。 王后临走时,回眸:“你知道为什么我还留着你的命吗?你说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他会不会来找你呢?哈哈哈、、、、、、、!” 过了良久,良久。泪终于从她的脸上滚落而下。凄清的月光披在她的身上,仿佛有了重量,把她的脊梁被微微压着,让她喘不过气,连哽咽都没有了声音。她的目光直直投向那窗外无垠的远处。她不眯眼,不眨眼,容颜淡的化进风里,意味却极其深刻,像是在嘲弄自己的身份,又像是有着万般不甘和怨愤,无处可泄。 ~ 清香的味道盈满房间,浓郁却不呛人,天蓝色的纱幔,漂浮在床边,红木大床雕花椅,贵妃软榻四方案,墙上还挂了好几副书法作品,桌子上有一个雕花铜瓶,斜放在数十只素心兰,水栀等花,沿窗侧有一个紫檀妆台,东窗下摆着香梨木的琴桌,上有一把梅花断纹的古琴。 初夏已经盯着屋里的陈设有半个小时了,头还在隐隐的作痛,看屋里的陈设这应该是一位小姐的房间,她为何会在这里,难道再次穿越了? 思忖间,一位圆脸,身穿黄色衣服的女孩走了进来,看样子应该是个小丫鬟,她看到初夏已经醒了,立刻走到床边,问道:“小姐,您终于醒了!春桃好担心您啊!” “我怎么了?”初夏小心翼翼的问道,她还不知道自己这回又变成了什么身份。但是这个丫鬟的殷勤‘注视’让初夏有些受不了。 那个丫鬟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边拿起了锦帕沾了点水,递给了初夏:“小姐,您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子略感风寒,您的身子本来就弱,这次病的久了一点,不过没关系,李大夫说了不会耽误您入宫选秀的?” 正在擦拭脸颊的初夏漠然的抬起头,看着丫鬟,问道:“什么入宫选秀?” “小姐,您怎么忘了、、、、”丫鬟刚要答话,门被推开了,一名身穿淡紫色纱裙,手里捧着吃食的丫鬟走了进来,初夏的目光越过春桃看向来人的脸时,目光陡然的愣住了,这不是平安吗?难道自己没有死,也没有穿越,可是这里有是什么地方!? 平安看到初夏在看她,眸子中露出狂喜之色,快步走到她面前:“小姐,您、、太好了、、、您想吃些什么?”平安把吃食放在桌子上,跑到初夏面前问道。 不料初夏还没有答话,春桃就冷眼看向了平安,训斥道:“这有你什么事,不过是在这里打杂的,小姐要吃什么,还轮不到你问。你快下去吧!” 春桃嚣张的气焰,着实让初夏看着不爽,平安瞪着黑眸看着她:“我虽然是新来的,但被分配来照顾大小姐,为何不能问?” 看到刚刚进府的丫鬟竟然跟她顶嘴,春桃脸色阴沉了下来:“这几天都是我在照顾大小姐,这里不需要你!” 初夏算是听明白了,这几天而已,春桃照顾她的日子就只有她昏迷的这几天,也就是说她应该是从皇宫被人放到了这个地方,是宸王吗?不过,初夏看了看旁边的春桃,不至于吧,才几天而已,就伺候出了深厚的主仆情谊了,还是在她昏迷的时候。 “什么照顾,你明明是想让小姐带你进宫,你才这么关心小姐的!”平安瞥了瞥眼睛,不屑的看着她。平安的一席话,让她明白了为何春桃会如此的‘关心‘她。 春桃此刻面红耳赤,好像被人说中了心事,似乎还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胡说,你才图谋不轨,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进府的时候你就一直在打听大小姐的事情,你才是心怀不轨的那个!” “什么心怀不轨,小姐本来就是我主子!”平安怒不可遏的看着春桃,几乎就要上手打她了。 初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必须找个人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很显然她要问自己人,而不是一个攀龙附凤的人:“你们两个够了,春桃你先下去,平安你留下来!” 春桃一听急了,赶忙跪在初夏的床下,祈求:“小姐,她不叫平安,她叫冬雪,求求你啊,不要听冬雪胡说,不要赶我走,我是真心的想伺候小姐的!” 初夏眸子中是冷冷的一片寒冰,看的人发憷:“我说她叫平安,她就叫平安,你现在赶快从我眼前消失,否则,就让就你从府里消失!” 看着初夏如此阴鸷的面容,不敢在发出任何的嗓音,马上离开了房间。 平安看着春桃被吓跑了,高兴的笑了起来:“主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躺了好久,我都害怕你不会醒了,啊!呸呸、、呸、、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平安立刻向地上吐口水,还直打着自己的嘴巴。 初夏看着她这幅模样,真心的笑了出来,她就是喜欢这个样子的平安,率真,坦率,想说什么说什么,在现代的社会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她轻轻扯过平安猛打自己双唇的小手,笑着说道:“别打了,在打就成小猪嘴了!快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 “是、、暮羽公子安排我来这里的,他说主子你在这里,让我来伺候你!” “那我昏迷的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件不漏的告诉我!” “哦!主子,你不知道,发生了好多事情,不过,真的没有想到主子,您竟然是柳尚书府的大小姐!” “哼,我也没有想到!”初夏冷哼了一声,看来那个宸王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柳初夏,柳尚书府的大小姐,因为从小体弱多病,疾病缠身,从未出过尚书府,几乎没有人见过她的相貌,不过人们都盛传,柳大千金有倾国倾城之貌。她这次叫柳初夏,跟她的真名一模一样了。 接着初夏又听平安讲了京城发生的事情,不过初夏没有太大的震惊,因为她早就料到了七七八八。宸王揭露了晋王谋权篡位的证据,接着王后出来说出来了当年的一桩惊天秘密,那就死宸王才是真正的皇子,而当今的太子不过是个替身,接着拥有皇家血脉的宸王登基为帝,王后荣升为太后。 初夏冷冷的勾起了唇瓣,真是厉害,一切都是按照你们设计的剧本再演。 “平安,那个入宫选秀是怎么回事!” “哦,新皇要选妃,您已经被选为了秀女!”平安笑着说道,就凭主子的容貌皇后之位非她莫属,但是看到初夏蹙眉不语。平安小心的问道:“主子,您要去吗?!”平安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她觉得自家的主子不是普通的人,如果主子不想去,那她绝对可以办到!。 沉思了良久,初夏才抬起眸子,秋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泛起了妖异的眸色,朱唇魅惑的勾起一抹浅笑:“去,干嘛不去,我的东西,还没有到手呢!” 第四十五章 再次入宫 沉思了良久,初夏才抬起眸子,秋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泛起了妖异的眸色,朱唇魅惑的勾起一抹浅笑:“去,干嘛不去,我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呢!” 平安似懂非懂的看了看初夏,胡乱的点着头,然后问道:“主子,皇宫里好玩不好玩哪?” “玩!?”初夏看着平安默默的摇了摇头:“皇宫一点都不好玩,那里是个稍有不是就会掉脑袋的地方!” “啊!掉脑袋会死人的!”平安害怕的摇了摇头,眸子中有着惊恐。 初夏看她胆小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你还是和玉轩呆在宫外吧,别跟我进宫了!” “不!”平安这次十分坚定的喊了一声:“我要跟主子进宫!” “为什么?你不怕死啊!” “我怕死,但是让主子一个人进皇宫不是很危险吗,我要跟主子在一起,保护主子,这样主子也不会孤单!”平安抬起头真诚的看着初夏,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的光芒犹如芊泽花上的露珠,闪亮如繁星。 看着这样清纯的眸子,初夏眼眶有些湿润,鼻子也酸了:“傻丫头,你怎么保护我啊?” “我、、我虽然不像玉轩那样会功夫,但、、我比他聪明,我可以、、给主子挡刀子!” 初夏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平安的脑袋,笑嗔道:“你的聪明就是给我挡刀子啊!真是笨!” “我不管了,我要跟着主子,不要跟玉轩在一起!”平安现在就差抱着初夏的大腿,恳求了。 “你为什么不愿意跟着玉轩?” “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他是块石头,跟他在一起了这么多天,他总共就跟我说了七句话,主子啊!这样的人太可怕了,我宁愿去皇宫掉脑袋,也不要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平安可怜巴巴的的说着。 她还没把话说完,初夏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好吧,你跟我一起去皇宫!” 离殇国皇宫 漆黑如墨染般的夜晚,在离殇皇宫太子殿内,却是一片歌舞升平,大殿内歌姬舞姬各显本领,妖娆的身段,空灵的嗓音,只为能够取悦前方软榻上的男子,恨不得马上扑进男子的怀中。 只见软榻上的男子,面如冠玉,剑眉鹰目,鼻若悬胆,口如朱丹。一双狭长上挑的桃花眼,给人感觉即多情又无情。一袭红色长衫,前襟微敞,露出美玉一般的胸膛。手中握着酒杯,浅尝着美酒。一系列的动作都让下面的各色女子都看直了眼。他就是离殇国的太子,南宫之逸。 微微坐起身,看着软榻旁边站立的一身黑衣的男子,问道:“最近凤翔国的新皇有什么动静?”夙沙是南宫之逸的贴身侍卫,说道“殿下,刚刚传回的消息称,凤翔皇帝凤亦宸下月初五会举行一次选秀。而且听闻这次所有参加选秀的秀女,都是宫内四品大臣以上的女儿。”夙沙恭敬的回答道。 起身站起来,一袭红袍随着南宫之逸的动作更显得飘逸不凡。也让下面的歌姬更加卖力的舞动着。“哦?有意思,夙沙,该轮到咱们在凤翔安排的棋子出马了。” “这…是。殿下。”虽然心中仍然有不接,但是夙沙还是接下命令,下去准备了。 “凤亦宸,希望你喜欢这次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南宫之逸嘴角邪佞的一笑,轻轻的呢喃了一声。 凤翔皇宫 这次的新皇选秀,虽然准备的仓促但是却十分的精心。宴席赐予凤华大殿之前的华舞台,格调清雅,却不失奢华。华舞台建在碧流湖上,此湖乃与凤翔国的母河相同,一直蜿蜒至整个国都。此河贯穿于皇宫殿宇之中,从宫门而进,长驱直入,盘旋于凤华大殿,而后从宫后流出。 华舞台就是漂浮于此湖之上,风景绝佳的宴席之地。是皇帝的席位,在这里即可极尽酣欢,又可赏灯闻曲,乃是美事一桩。 此刻,一盏盏莲灯如水中芙蓉一般,从宫外漂流而进来,那些莲灯顺水而下,就进了宫来,最终围绕在华舞台的四周。等灯集的多了的时候,华舞台上便无须燃烛,也是腾亮一片。 那模样,初夏也是不曾见过的,那华丽的场面也她不免为之惊叹,无人的智慧果然无穷啊! “看看,好多灯进来了!” 平安扯着初夏的袖口,活蹦乱跳的指着远处。初夏莞尔一笑,目光却漫不经心的瞟向别处。迎门处,纷至沓来的文臣武将们正在准备入席,高官们的家眷也不乏其中。大户人家的小姐,个个胭脂粉黛,模样娇羞客可人,那些女子应该就是来参选的秀女了,她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的服饰都华美无比,反观初夏身上一袭白衣,头顶一席木簪。初夏无谓的一笑,盯着华舞台的中间,那是新皇就坐的地方,嘴角勾起了一丝寒意,凤亦宸,不是每个人都会甘心做你的棋子,你既然不仁,那就休怪老娘不义了!你想玩是吧,我就陪你玩! 初夏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干,但是早已经是全场的焦点,有些人就是这样,站在那里就是一幅画,正因为是这样那些嫉妒之徒就总会想前来较量一番,这不已经有好事之徒靠了过来。 一名一袭粉色裙装,娇羞瓜子脸蛋,肤光胜雪的女子,走到初夏面前:“这不是柳大人的千金吗,姐姐身子可好些了,姐姐可真是可怜,都是因为这病怏怏的身子,这么大年纪还未出阁,要不是这样,姐姐恐怕早就嫁人了吧!这般年纪还来选秀,可真是辛苦姐姐了!”说完,抿嘴而笑,旁边也响起了窃笑声。 看到她们在嘲笑主子,平安一下就急了,冲着她们嚷道:“你们这群丑八怪,笑什么!” 此话一出,那名粉红女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正是戳中了她的痛楚,她就是看到初夏的美貌才来挑衅的。 “平安,闭嘴!”初夏假意训斥着她,心道:原来是嫌她年纪大了,也对都已经快20岁的年纪了!看着来人,此人美是够美了,不过在场选秀的各位佳丽那个不是美人。 “姐姐我久在闺中,不识的妹妹还请见谅,不知妹妹闺名?” 此女子看到初夏一点脾气都不敢对她发,自是得意:“本小姐是兵部尚书之女,李雅乐!” “哦,原来是雅乐妹妹啊!” 初夏微微一笑,浅浅的,三分温柔,三分纵容。还有剩下那些是什么,说不清楚。笑的犹如缓缓盛开的鲜花,给大地注入生的希望;又如黑夜透下的一线天光,胜过满天星璀璨。美极,动人之极,飘渺之极。她那漆黑的眸子流转着宝玉一般温润的光芒。一旁的人都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快被那漾着温柔的黑色漩涡吸进去了,只有跟她面对面的李雅乐看到她的笑却感到了丝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 初夏笑着转身离开,没有多说一句话,李雅儿是吧!走着瞧! 等着凤亦宸来,都等得有些心烦了,初夏看过整个池子,余光微瞥,见名媛之中,竟也有一名出尘不凡的绝美女子。这女子同她一样,一袭白衣,白衣胜雪,亭亭玉立,如凝脂一般白嫩的脸,微微低下。一双美眸,只是投在人下,不似其他的女子,总兴奋的左顾右盼。她只像这一切都不曾与她相干,似乎感觉到有人看她,她抬起了眸子,初夏看到她的脸不禁感叹,好可爱的孩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她看到初夏在看她,不只是紧张还是害羞,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初夏心道:这么纯洁的孩子,给凤亦宸算是糟蹋了! 第四十六章 表演才艺 太和殿两边巍峨耸立这八根鎏金圆柱,高高的龙椅在正前方,门窗嵌着菱花格纹,下部是浮雕游龙。整个大殿金碧辉煌。此时大殿内不少宫女太监还在布置着。秀女们被宫婢带领到大殿左处的一排座椅上,都安静的坐着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开始的宴会。 一声:“皇上,太后驾到!”将众人的目光移到了华舞台上,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初夏跟众人一样,抬头看向了他, 他今日是一副懒散的神情,黑发不羁的散开。金浮龙纹的袍子,掩不住他性感的锁骨和精实的胸膛。明黄的袖口,繁纹堆刺,当中露出他纤长的大手,微微撑着俊挺的下颚。其上,一抹惑魅的笑容,浅浅勾起,黑眸轻眯,当中的神采似笑非笑。这惑人的场景,惊艳的无法抬目。那些待选的秀女门更是羞得面红耳赤,心若捣鼓。 初夏冷冷的一笑,当上皇上就是不一样了!笑的都这么贱! 他的眼神拂过众女,再看到初夏时,眸子也没有多做停顿,一扫而过,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启禀皇上,王后,这些就是本次参选的秀女,请太后过目。”一旁尖声细语的太监,说着就将手上的一个本子交给了太后,自己则退到了一旁。 这太监皮肤很白,身体纤细,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没有传说中那种贼眉鼠眼的感觉,看起来还算正常。 “恩,好,那就开始吧。”已经荣升为太后的萧茹雪,没有太大神情的眸子扫视了一眼说道。 由于新皇刚刚登基,此次的选秀规模并不壮大,好像只是从一些朝中高官的家眷中选出适龄的女子参加,秀女并不多。 所有秀女自己要展示的才艺将由自己决定。一共十六个秀女,考官只有两人:太后和德妃。据传这个德妃,名叫司锦倩是与皇上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在皇上还是摄政王的时候就住在了王府里,因此她现在是皇上唯一的一名妃子,她的地位非常的高,因为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她是太后的表侄女,所以她在后宫中是声望是最高的,据说此人从不与人争宠,温婉贤惠,德艺双馨。 只见德妃温婉的笑看着下面的秀女说道:“各位妹妹,都不必紧张,尽量发挥出你们最好的水平。” 德妃说完便看着抬着问道:“皇上,可以开始了吗?” 皇上没有理会德妃的话,只是冷冷的点了点头,德妃脸上有了一丝尴尬。 “嗯,辛苦你了。开始吧!”太后笑着的看着德妃,替德妃打了圆场。 “不辛苦,这是妾身的荣幸。母后!” 接着才艺表演就开始了,按照顺序,第一个出场的是李雅儿。 “参见太后,德妃娘娘。小女子李雅尔,展示的才艺是舞技。”李雅尔一袭粉色裙装,娇羞瓜子脸蛋,肤光胜雪,精致妆容,杨柳宫眉,黑漆凤目,口若朱丹,加上不盈一握的纤腰,好一个美貌佳人。 旁边的乐师开始弹奏,只见李雅尔如同一只粉色蝴蝶般旋转到大殿中央,随着乐曲曼舞。灵动、飘逸,初夏看着李雅尔,果然舞技了得。一曲结束,李雅尔的额头也布满了细碎的汗珠。 李雅尔对着太后和德妃行李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太后和德妃也都满意的点点头。 “下一个,胡香茹”一旁的监管对着秀女说道。 此时一身浅绿色长裙的女子缓缓从座位起身,一张娇媚妖艳的面孔,如同狐狸般魅惑的双眼,前凸后翘的身姿,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看的在场的不少女子都嫉妒的红了眼。 “小女子胡香茹,拜见太后,德妃娘娘,下面香茹要展现的才艺是茶艺,听闻太后娘娘喜爱品茶,希望太后娘娘喜欢。”一番说辞,恭敬且得体。 茶具由太监摆在了胡香茹的面前。跪坐在茶案前,点香、洗杯、凉汤、投茶、润茶、冲水、泡茶。一系列的动作被胡香茹做的优美至极,赏心悦目。茶的香味也四散到空气中,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后,胡香茹起身端着一碗香茶,走到太后面前,双手递上:“太后,请用茶”。 太后看着面前恭敬的胡香茹,伸手将茶杯接过,打开杯盖轻闻了一下,而后喝了一小口说道:“好,果然是好茶,茶香浓郁,清醇悠远。”虽得到太后赞赏的胡香茹,不骄不躁,礼貌谦恭的说道:“谢太后娘娘夸奖。”而胡香茹的这翻举动,也让台下不少秀女嫉恨在心,果然是个狐媚子,这么快就去讨好太后。 接下来是那名白衣女子的表演了,只见她低着头,走上台来,向众人做了个揖,小声的说道:“小女白伊莲!”语毕,就坐到了一把古琴前,开始表演,看来这名女子也是不太善于言辞。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匝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言还说。 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日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 念武陵人远,烟销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幽幽邈邈的凄楚琴音,伴随着一句句低吟的浅唱,江南女子的呢哝软调点出女子寂寞的心事,悲愁苦恨随着琴音宣泄。 雨洗梨花,泪痕犹在,风吹柳絮,愁思成团呀! 缀着琉璃灯饰的阁楼回廊上,淡淡的秋风飘落几片黄叶,朱漆栏杆边摆了一把琴。 十指纤纤的抚琴人儿面露哀愁,风干的泪渍引人怜爱,她不断地拨弄琴弦,借着悠扬的歌声传达她心中的爱恋与思念。 初夏虽然不懂琴,但是听她的琴声中却听到了如此凄凉的身影,白伊莲,果然是一朵孤独的莲花吗! 直到所有的女子都争相表演完,初夏才被叫上台来。 “我叫柳初夏。”柳初夏站在太后下方,没有下跪,也没有做一个万福礼。 始终站在一旁的太监,看到初夏如此,顿时开口:“大胆,以下犯上,见到皇上太后与娘娘还不下跪,竟还敢用自称?” “公公何出此言,我用自称,表示我就是我,至于下跪,一向爱民如子的皇上太后及贤良淑德的德妃也不会怪罪于我,公公又为何先声夺人。”初夏掷地有声的说辞,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太后和德妃。而太后则双眼目视初夏,好个刁钻的女子,竟然几句话就将问题抛回给她,给她带了一顶高帽子。 而德妃则有些心惊的看向了太后,这女子胆子可真大,竟然在太后面前不行礼还能如此狡辩,而太后的脸色虽然阴沉,可是好像并无责罚之意,真是奇怪! “说的好!好一个我就是我。”突然一旁的妖艳女子胡香茹开了口,初夏看向了她,一个未曾册封的秀女,竟敢在大殿上如此说话,看来这个胡香茹也不简单啊。 “母后,我们也先看看柳小姐有什么才艺。”看到皇上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并无太大的震怒,德妃眸光一闪,在一旁替初夏说了话。 “柳初夏开始你的才艺吧。”太后阴沉的眸子看着她。 此时场内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柳初夏的身上。对于这样大胆的人,她们还都从来没有见过。 忽的,绮麓台上一娇弱的身姿,倏然站起。她身上披着白色的抽纱,徐步向前,仪态自若的走下几步阶梯。紧接着,她双臂一展,白色的绸沙飞扬而下,她的真实面貌才显露出来。 她仰着头,瀑布一般的黑发流窜而出,落的满肩墨色。肤色如白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轻眯的双眸,媚眼如丝,朱红的滟唇魅惑的勾起一抹淡笑。一身嫣红长裙,轻纱掩绕,风一起,裙裾飞扬,飘飘如仙。 霍的,她皓齿一露,大笑出声。 “哈哈哈……” 声音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任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迷的失魂落魄。人们没有想到这女子,比起她柔美的声音,更令人惊艳!以至于,她自顾自的走上台阶,均无人予以阻止。 她的美貌无人媲美,绝世无双,是看了一眼,便再也无法忘怀的美!众人心下不约而同的思忖,若真是有这般美貌的女子在自己身边,就是江山天下也会有人不要。 在环视众人一圈之后,只见她朱唇轻启,轻若摇竹:“女子若有我等容貌,还需何才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一片,好一个恃貌而狂的女子,但是看着她姿态妖娆,媚眼如丝,肤色白而透亮,眸若星灿。众人又都觉得此话不错,此女有傲的资本,而且是无人能及的资本。 现在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众人眼睛都看向了初夏,他们的脸色可以说是千奇百怪,五彩斑斓,白的,青的,紫的,红的,就连一直低头不语的白伊莲也抬起娇羞的脸,看着她。 初夏红艳艳的朱唇微微勾起,极尽媚惑,现在她的眸光都只凝固到了高高在上的那一片明黄,她在等他的反应。 她从他的眼中,看见了类似与痛的神情,那痛埋在黝黑的潭眸里,翻转,挣扎,旋即,漫延至四肢百骸。 初夏的眸子由魅惑变成的冷凝,痛,她不会是看错了吧,他怎么会痛,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了! 第四十七章 贤妃出世 最后德妃将太后给出的结果念出:“胡香茹、李雅尔、韩芊芊、白伊莲、唐静然、楚欣、陈子仪、罗羽伊、最后一位柳初夏。”德妃念完手中的名单,眼神古怪的看了柳初夏一眼,而其他的秀女也十分惊讶太后的名单。 不过好在十个人都选了出来,剩下没有选上的,心中不甘,却也不敢在皇家面前放肆,她们可没有柳初夏那个胆量。 “恭喜各位妹妹能够进入下一轮的比赛,而下一轮的比试就在今晚的皇家晚宴,午膳过后会有嬷嬷去华苑殿给你们进行梳妆打扮。而没有进入下一轮的小姐,稍后则会通知你们的爹爹来接你们回府的。” 听到德妃如此说着,落选的秀女即便是心中有愤怒和不解,此时也都化成了悲伤,进宫为妃,伴君左右看来都已成为泡影,而以后的婚姻更是不会自主了,只能谨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秀女甚至眼中沁出了泪花,可见皇宫的诱惑有多么大。 华苑殿 在下午时分,十名秀女也都被宫内嬷嬷的打扮的花枝招展,包括柳初夏。所有人都穿上了华丽的宫装,一身珠光宝气,在领队的嬷嬷带领下,一齐向华苑殿出发。 华苑殿两边巍峨耸立这八根鎏金圆柱,高高的龙椅在正前方,门窗嵌着菱花格纹,下部是浮雕游龙。整个大殿金碧辉煌。此时大殿内不少宫女太监还在布置着。秀女们被宫婢带领到大殿左处的一排座椅上,都安静的坐着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开始的宴会。 “也不知道皇上,太后为何会选上她,真是气人,什么都不会,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做给谁看啊。”李雅尔瞪着初夏的方向,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雅儿,小声点,别说了。”她旁边的韩芊芊担心的小声的说道,抬头看看旁边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她们的话。 柳初夏坐在最旁边的位置,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在小声嘀咕,下意识的她扭头看了一下说话的人,不料,正好对上李雅尔的眸子。 “看什么看,一无是处的草包。”李雅尔发现柳初夏在看她,气不打一处来,突然大声的喊道。 “雅尔!”一旁的韩芊芊使劲拉扯了一下李雅尔。担忧的看了看柳初夏,发现她已经扭过了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个柳初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如此刁钻,但是皇上和太后都没有责罚她,看来此人不是太后,就是皇上的人。李雅尔对她如此不敬明显是要吃亏的。 “你干嘛拉我,本来就是,她装什么清高,分明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李雅尔有些恼怒的瞪着拉扯她的韩芊芊,一心看柳初夏不顺眼。什么都没有表演,尽然也能进入最后的阶段。一向心高气傲的李雅尔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韩芊芊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管她,入了宫门就没有姐妹情谊了,路该怎么走,就只能看个人造化了! 小儿科,扭过头的初夏不耐的撇了撇嘴,这种嘴上占便宜,她还真不稀罕,李雅尔咱们来日方长。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高昂的传唤、凤亦宸走了进来。 “见过皇上!”殿内的众人开始参拜,行礼。 走在前面的皇上和太后及德妃三人,走向太和殿的高台,太后和德妃分别坐在左右两边下首,凤亦宸坐下后,一挥手,“不必多礼。” 凤亦宸说完话,就挥手对着身侧的太监,示意他宴会开始,太监便高扬着嗓子喊道:“宴会开始。”顿时大殿上响起了乐声,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柳初夏微微颔首,没有其他动作,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开始看着无聊的宴会。歌姬舞姬各显神通,黄鹂出谷的美妙嗓音,柔软灵活的身姿。 歌舞升平,酒过半巡,德妃挥手让一众表演女子退下,走下高台,站在大殿中央,朗声说着:“胡香茹封为从二品茹妃、李雅尔封为正三品雅妃、白伊莲封为从二品莲妃、韩芊芊从三品宜妃、赵曼婷从三品晴妃。” “谢皇上恩典。”被点名的众女子异口同声。 “恭喜各位妹妹,通过最后一轮选拔,荣升妃位。”这时德妃起身走下高台,站在几人面前。原来这宴会就是考验她们的言行举止,行动做派,当然还包括是否被皇上相中。 “谢德妃娘娘。”众女子又是异口同声的谢恩。 “不必客气,以后都是自家姐妹,切忌万事要以皇上为主,不可在宫内多生事端。”品衔最高的德妃,此刻已经开始说教。 “谨遵娘娘教诲。” 所有人此刻都看着殿内的德妃与众女子之间会话。 “柳初夏,从一品贤妃,赐凤仪殿!”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在华苑殿内。 此刻众人都吃惊不已,凤仪殿?历代皇后所居的宫殿,贤妃?众妃之首。说这话的正是凤亦宸,本来刚刚德妃说完,大家以为只有那五人封妃,却没想到最后的重头戏竟然是皇上宣布的,她柳初夏何德何能,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一个京城人尽皆知的病秧子,如今竟然变成后宫之首。 反观初夏在听到凤亦宸的话时,嘴角只是露出了一抹讥笑,却没有多大的反应,意料之中。他费劲力气的让她男人变女人,之后又想进办法让她进宫,又怎会轻易的让她落选回家。 这时所有人都看着柳初夏,似乎都在等着她叩谢圣恩,但是却始终不见她有任何动作,竟然故我的坐在那里喝着茶。 “柳初夏,还不快叩谢皇上。”管事的太监毕五看到场面有些冷凝,不得不开口。 “本宫已是贤妃,太后和皇上未曾说话,你一个公公这是在喧宾夺主吗?”柳初夏冷漠的看着毕五,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她本不稀罕这什么贤妃,让她谢恩更是不可能。 “奴才不敢,请皇上恕罪,太后恕罪…贤妃娘娘恕罪。”他一听柳初夏的话,立刻吓的跪在地上。虽然圣旨还没有下,不过刚刚皇上已经金口玉言,赐了柳初夏贤妃的位置,如今就算他有几个胆子,也不敢多说了。 “看来朕的贤妃脾气不太好,你们以后可不要惹贤妃为好啊。”凤亦宸不见一点怒气,反而很高兴,嘴角反而愈发张扬的露出笑容。 初夏冷冷的对着他一笑,笑吧!笑吧,今后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是,奴才、、奴才不敢。”说完他心有余悸的颤悠悠的站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尚书之女,贤良淑德,蕙质兰心,特赐封号贤妃,赐凤仪殿。钦此。”圣旨里所说的“贤良淑德,蕙质兰心”初夏轻蔑的撇撇嘴,这个确定是在说她吗? 站在凤仪殿内,一片金碧辉煌,初夏也得知这凤仪殿是历代皇后所居的宫殿,凤亦宸将这宫殿赐给她,看似是对她的无限恩宠,实则是将她放在风口浪尖,变成了众矢之的。 “贤妃娘娘,这是赐给您的十名宫女和太监,若是娘娘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毕五。”完全没有之前嚣张气焰的毕五,在初夏面前说话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初夏冷淡的看了一眼,“就这样吧。” 待毕五等人退出未央宫,一屋子的宫女太监还有地上摆放的各种珠宝玉器,锦衣美食。初夏坐下后看着面前的宫女太监说道:“平安,今后你就是凤仪殿内的女官,一切大小事务你来负责!如果发现有人胆敢做出对凤仪殿不利的事情,查明属实着,就送到审刑司,一辈子都别想出来!听明白了吗!” “是,奴婢(奴才)明白!” 初来乍到,她必须要给这些奴才一个下马威,各宫争斗,免不了会贿赂这些奴才来陷害主子,后宫宫斗的剧情她也看过不少。不是自己人,谁都不可以相信。 “平安,跟我进来。”柳初夏说着就向凤仪殿的后殿走去,平安颠颠的在后跟着。 两人走到后殿内,初夏犀利的看着平安:“平安,以后这宫内的生存不比丞相府来的轻松,收敛一下你的性格,否者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是,主人!”平安小心翼翼的应者。 “在宫里要称呼娘娘!” “哦!是,娘娘!”平安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 “今天开始,你给我仔细观察凤仪宫内的所有宫女和太监,发现他们有任何异动,就要立刻告诉我!” “是,娘娘!” “还有,你要在宫里帮我打听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娘娘!”平安水灵的大眼睛呼哧呼哧的闪着光。 “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初夏有些纠结的说道。 “啊!”平安一脸的苦相,那让她怎么找啊! “总之是一个很神秘的,有人知道,但是不愿意提及的地方,明白了吗!?” “嗯、、、嗯、、”平安一脸的茫然,但是看到初夏犀利的眼神后,忙说:“明白了!” 初夏满意的笑了笑:“很好!” 交代了所有的事情,已值深夜,皇宫在黑夜的笼罩下更显肃穆。 第四十八章 立威 秋末了,菊花开了满庭粉嫩,也即将化为残泥,摇曳生姿着最后一抹妖娆,绽放竭尽所有的缤纷妍秀。 第二天一大早,一众妃嫔前来给初夏请安,按地位皇后未立,初夏则是宫内品衔最高的妃子,连同德妃也要一起来请安。 平安走进后殿,告诉正在床上趴着未起来的初夏,众妃嫔正在前殿等候。 “让她们等着。”初夏满脸的不屑,恹恹的说道,电视里嚣张跋扈的妃子不都是这样吗! 直到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初夏才不紧不慢的穿上了衣服,来到前殿。 “给贤妃娘娘请安。”前殿坐在椅子上的妃嫔,看到初夏,都起身请安,却不见得有多恭敬。 初夏微唇轻启,不冷不热的说道:“恩,起来吧。” “娘娘为何不穿宫装,这一会我们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只怕娘娘这身衣裳有失体面吧!”说话的正是一直看初夏不顺眼的李雅尔,初夏一身浅绿色长裙,与在座众妃嫔的华丽宫装相比确实简陋不少。再加上看到金碧辉煌,雕龙画凤的凤仪殿,李雅尔心中更是难平,自己奢望已久的地方,竟然给了这么一个草包。 “怎么,本宫要穿什么,需要你来批准吗?”初夏端着桌边的茶,闲淡的小酌了一口,接着双眼冷厉的看着李雅尔,枪打出头鸟,她还真是蠢,那就拿她来立威。 李雅尔看到初夏的眼神中的不屑,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于是拿出了皇上来压她:“这是宫内的规矩,你就不怕冲撞了圣颜?” 初夏放下茶盏,妖娆的身姿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灿若莲花,她一步步走到李雅尔的面前:“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本宫要这么穿,你有意见?” 李雅尔有些气结,但看到她脸上的笑,浑身有了一丝凉意,话中都呆着颤音:“你这是藐视皇家规矩。你、、、、、” “平安!”未等她说完,初夏突然叫了一声,并给平安使了一个眼色!平安立刻会意! 只听“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殿内响起,惊了一众的妃嫔。这一耳光正是平安打在了李雅尔的脸上。 “在这后宫,本宫就是规矩。德妃,雅妃对本宫不敬者,该怎么处罚?”初夏已久在笑,笑的好不妖致,微眯的双眼紧盯着李雅尔,询问德妃。 初夏的话成功让旁边看戏的妃嫔变了脸色,本宫就是规矩?如此狂妄的话,她竟然敢说出口。 此刻,初夏的眸子离开了李雅尔,看向了德妃,那日在大殿之上,她都没有好好看看,这个跟凤亦宸青梅竹马的女人。 德妃今日的装扮甚是赏心悦目,一头美丽的黑发挽成云髻,弯月般的柳叶眉,一双丽目细长明媚,娇巧的琼鼻,桃腮微红,小巧的两瓣樱唇,不施脂粉的脸红晕片片,如雪玉般晶莹的肌肤嫩泽如柔蜜,身形纤纤,看着美艳非常。是个标准的古代美女! 在初夏打量她的同时,德妃开了口:“回娘娘,对贵妃不敬者,理应处以杖刑。但娘娘刚刚已经惩罚过雅妃,相信她也不会再犯,娘娘还是…”德妃说完惩罚,就想为李雅尔求情。 初夏突然打断了德妃的话,语色低沉道:“德妃,你的话有些多了。” “柳初夏,你凭什么打我,你不要以为皇上赐你凤仪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这个草包根本就不配当贤妃。”李雅尔在听到德妃说的惩罚之后,顿时回过神,她的脸颊被平安打的火辣辣的疼。可恶!她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宫女打了!这口气叫她如何咽得下! 她作势就要冲过去打初夏,谁知“啪”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初夏暗道,平安着丫头的动作还真是快啊,只见李雅尔的另一边脸蛋瞬间也红了一片,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啊,柳初夏,你这个贱人!”她说着就张牙舞爪的冲向了柳初夏,右手高高抬起。 初夏在她冲到她面前的一刻,一把抓住她高举的右手腕,狠狠的向下一折,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顺便一脚将她踹的躺在了地上嚎叫,“啊……。” 初夏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另在场的所有人都呆愣住了,谁都没有想到,初夏会如此大胆,请安第一天,就将李雅尔的手腕给折断,看着李雅尔躺在地上满脸是汗,抱着自己的右手腕流泪的狼狈样子,都不禁汗毛竖立。 “来人,把雅妃拖出去,杖打五十!”初夏想起如果自己的武功还在,不用动手,就能将她的内脏震裂,怎还会如此麻烦,思及此,初夏的眸子阴鸷的厉害,该死的凤亦宸! 众女一听,脸色骤变!什么?李雅尔都已经这样了,她竟然还要杖刑。 “皇上驾到!” 一声太监尖细的传唤声从未央宫的殿外传来,凤亦宸的身影也缓缓走近了凤仪殿。 “哟,这里还真热闹啊。”凤亦宸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眉目间更见峻峭。 “皇上,皇上为臣妾做主啊。”李雅尔一脸狼狈的在地上愣愣的抬起脑袋,双眼氤氲着泪,抓着凤亦宸的衣袂。 凤亦宸轻轻拽回自己的衣角,走到桌边坐下,看着一屋子的人,问着初夏:“贤妃,这是怎么回事?” 初夏看到他就是一肚子的火,顺势也坐到到椅子上,那架势就是与皇上平起平坐,抿嘴喝了一口茶,压了压火气,才开了口:“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 “德妃!”凤亦宸看向了一旁的司锦倩。 “回皇上,今早我与众妹妹来给贤妃请安,雅妃说了贤妃的衣裳不得体,然后贤妃就动手打了雅尔妹妹。”德妃的一句话,让初夏眼神冰冷的射向她。温柔贤惠,德艺双馨?她就说在宫内的女人哪有一个省油的灯,怎么不说李雅尔骂她是个草包,这德妃直接把错误都说到了她的身上,好一个德妃。 “德妃娘娘,此言差矣,分明是雅妃对贤妃不敬,才会被贤妃教训的,为何德妃不说刚刚雅妃的不敬之处。”又一个声音响起,初夏和凤亦宸同时看去,竟是胡香茹――茹妃。察觉到初夏在看她,点头笑了笑。 初夏心中不觉一动,她为何要帮自己说话! 此时李雅尔在婢女的帮助下,站起来,但大半个身子都是靠在婢女的身上,头上的发饰也垂荡左右,两边脸颊都肿了起来,左右抱着右手腕,要多狼狈就多狼狈,全然没有了高贵的妃子模样。“皇上,臣妾真的没有,请皇上做主啊。呜呜呜。”李雅尔一边说一边哭。 “你们说够了吗?”柳初夏一贯迷离慵懒的双眼,忽的就凛冽起来,她用力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眸光凌厉。 凤亦宸闻声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初夏,而后者也不甘示弱的盯着他。 片刻凤亦宸好似宠溺般的摇摇头,回首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去叫太医给雅妃诊治一下。” 众嫔妃都错愕的看着凤亦宸,就这样了?雅妃被打,贤妃竟然连一句责骂都没有!不过皇上都已经发话了,在怎么不干,也只能忍着了,雅妃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出了凤仪殿,她眸子中射出怒焰快要让她整个人燃烧殆尽,等着吧!柳初夏! “让我进宫,成为你的妃子,看着我与你所有的女人一起争宠,你很开心吧?”待所有人走后,。初夏嘴角忽的邪佞的勾起,眯着眼睨视凤亦宸。 凤亦宸好整以暇的看着初夏:“住的还习惯吗?!” 初夏莞尔一笑,瞥了一眼凤亦宸:“我若说不习惯,你会让我走吗?” 此时,有异风适时嘘起,掠过两人周畔。凤亦宸不羁的长发,张扬而起,他犀利的眸子默在发弦之下,愈发诡谲。良久,他眸子归于平静。 “你已经成为了皇妃,不要再想与此身份不符的事情了!” “皇妃啊!”初夏眉峰一挑,娇唇媚扬,别有深意的说道:“怎么只是妃啊,费了这么多心思,还不直接封为后,看来柳初夏在你的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等你有所出,必封你为后!”凤亦宸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道。 “哈哈、、、有所出,你是说生了孩子,就让我做皇后,生孩子,哈哈、、、就凭这幅身子吗?” 这副不男不女的身子! 初夏看着他,眸色也是阴兀之极,她替初夏感到不值,她原本认为凤亦宸是爱初夏的,但是再爱也不能逃脱棋子的命运,皇后的位子还要靠孩子来换。 她眼中的冷漠和阴鸷,让他的瞳孔一张一缩,赫然转过身,大步缩短两人的距离。他居高临下,绝美的面庞却散发出骇人的杀气:“你恨吗?” “恨!”初夏冷冷的说道,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副身体的主人还有山洞中的那个可怜的女人。 “你恨,你以为朕就不恨吗?”凤亦宸霍然打断她,厉声咆哮:“你知道我心中有多恨吗?” 看着初夏无动于衷的眼神,凤亦宸反而变本加厉的大笑:“哈哈!” 他笑的几欲出了眼泪。 初夏怔怔然的看着他,一时间竟觉得他好可怜,如同被风吹上天的无根的芦苇。凤亦宸却像触及了心中的隐疾般,歇斯底里的笑到:“恨,我也恨啊!” 他忽地又凑近,俊庞上阴兀之极:“初夏你可知道我恨什么吗?!” 第四十九章 心中的恨 “初夏,你知道我恨什么?”他瞪大黑眸,这一刻,表情竟阴兀狰狞。他重重的摇了几摇初夏,初夏瞬也不瞬的望着她,心里竟没有了一丝害怕。她从他的眼中,看见了恨给他带来的痛,那痛埋在黝黑的潭眸里,翻转,挣扎,旋即,漫延至四肢百骸。 她知他全身都在痛! “我恨自己的命!” 字轻轻喃喃的吐露,初夏深深的凝望他。凤亦宸的黑眸里霎时闪过一丝光色,但旋即,他又重归那绝然的歇斯底里。 “我恨自己生在帝王家,你知道是谁杀死了我的父皇吗?是我的母亲,是当今的太后!”他倏地又按住初夏双肩,说到:“你知道为什么吗!”他一凛眉,薄唇轻启:“因为她要我做皇帝!” “哈哈、、、我的杀父仇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叫我如何恨,如何恨!”他额际已是青筋爆出,眸中阴鸷之极。 初夏的身子僵硬了, “她害了我的父亲,也害了你,十年了,你不曾正眼看过我!”他意识沉溺在那无边无际的深渊中,“你把我当做洪荒野兽!”他讥讽地笑道,眉眼里都是厌恶之色。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看着我,叫我亦宸哥哥!没想到,你竟然回来了,”他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晶彩,但很快就被阴霾覆盖:“可是你却说,你不是她,她已经死了!”面前的男子,双肩开始颤抖,他不喘气,静的宛如一俱行尸走肉。 凤亦宸抖的愈发厉害,头也埋的愈低。初夏似乎感到他心中蚀骨的疼,她蓦然的伸出了手想去安慰抚摸他的头,然,动作停止在了半空,伸出的手掌握成了拳头,悄然下滑,仿佛她从未有过此举动。 “我、、我真的不是她!”初夏此刻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可是她不想说什么话来安慰他,毕竟事实就是事实,就算是很残忍,她也必须让他知道,他们两个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 那瞠然的眸子,突然抬了起来,恍惚间,嘴角竟噙着一丝悲凉之极的笑。他的眸底,悲伤四溢。 此刻的凤亦宸如同一只负伤的野兽,露出悲悯的神情。初夏下意思的撇开头不去看他,那眸子让初夏感到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弄得的支离破碎了。 凤亦宸的神情,在她扭头的瞬间顿时一怔。旋即,他眸里的柔情转瞬,变作一种排山倒海而来的阴霾。他狭眸眯起,定定看了她半响,才启音:“初夏,朕不会放走你的。不管你是谁!” 初夏强压住心口的不适,冷眼看他。 面前的男子,俊宠阴兀之极。他眸底最后一缕柔情也己消失殆尽,剩下的,尽是恨和绝然。 “朕会让你离不开。” ~ 永宁宫内,太后一身凤袍斜倚在软榻上,双眸微闭,身边几个宫女正在为她按摩捶腿。 此刻,一个宫女匆匆进来:“太后,众妃来请安。” 太后皱了一下眉,邪魅的双眸睁开,微唇轻启:“让她们,进来吧。” 一众光鲜亮丽的女子鱼贯而入,唯一特别的是,身后有四名小太监抬着一个担架,上面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给太后请安。”众女恭敬的行了福礼。 “恩,怎么回事?后面担架上的是谁?”太后的眸子瞟到了众妃身后的异样,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 德妃眉头微蹙对太后说:“回母后,担架上的是受伤的雅妃,由于身体虚弱,但是雅妃仍然要来给母后请安,所以臣妾就命人用担架抬着她过来。” 太后走到担架跟前,看到李雅尔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蛋通红一片,甚至衣服上还有一个脚印,黑眸紧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是谁伤了雅妃,如此大胆。” 李雅尔此时左手撑着身子,作势就要下地行礼,却被太后拦住:“雅妃,不必多礼,告诉哀家,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若是让哀家知道,定要严惩不贷。” 听到太后这般说辞,李雅尔眼神中的欣喜一闪而过,接着就开始啪嗒啪嗒的流泪,甚是委屈:“太后,您要为臣妾做主,今早我与姐姐们去给贤妃请安,谁知臣妾不过说了贤妃的衣着不适合见太后,结果贤妃就对臣妾拳脚相加,连手腕都被折断了…” “来人,去吧贤妃给本宫叫来!”太后的语气中亦是慢慢的怒气,好个贤妃,哀家就知道你不会安生的! 片刻,初夏出现在了合凤殿,跟她一同前来的还有凤亦宸,众女一看皇上也来了就纷纷行了礼。 初夏只是冷冷的看着李雅尔,不言不语。 太后冷厉的眸子看着初夏,阴兀的说道:“贤妃,如今你身为后宫之首,行事怎可如此荒诞,雅妃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将她伤成这样,如何让你来管理后宫。” “既然太后也说本宫是后宫之首,那本宫惩罚一个妃子,有何不可。”初夏嘴唇微张,眼底满是讥讽,她一个人面对众妃及太后,一身狂妄。 “你、、你、、放肆!”太后也不曾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 “既然这后宫是皇上的后宫,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贤妃,如今皇后未立,本宫就是这后宫之主。”初夏一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也确实将太后气的不轻。 “好啊,好啊,刚刚封妃你就要反了啊。你眼里就没有哀家这个太后是不是。”太后的脸色愈加的难看。 凤亦宸一直在旁边看着未出声,此刻却突然开口:“母后息怒,贤妃说的也有道理,这后宫事宜还是让贤妃做主吧。既然儿臣已经让贤妃管理后宫,相信贤妃不会另朕失望的。”凤亦宸的话前面是对太后所说,后面一句却是看着初夏所说,显然是纵容她。 “你――!。”太后张开口,却只发出了一个字,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哀怨! “母后,你已操劳多年,今后就让贤妃管理后宫,母后也可安心休养,朕相信贤妃一定可以胜任!” “好好好,皇帝看来是翅膀硬了,不需要哀家这个老太婆了!”太后双眼满愤恨的紧盯着凤亦宸,说完就由宫女扶着离开了合凤殿的前殿。 消失在众人眼前,太后走进了后殿,这时的太后紧咬贝齿,眼神阴毒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开始动手。”只见阴暗中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太后离去后,合凤殿内只剩下众妃嫔和凤亦宸和初夏,初夏冷眼看着躺在担架上眼神闪躲的李雅尔,心中冷哼,竟然敢来告状。 雅妃看到太后都败下阵来,心中涌出了一丝凉意,惊恐的眸中闪烁不停。 德妃在众人之间率先开口:“皇上,雅妃她、、、、。” 凤亦宸打断德妃的话,“贤妃,你处理吧,朕还有事!”说完就离开了合凤殿。 凤亦宸一句话,击碎了所有人的幻想,特别是德妃,已经伴君左右两年,却还不如一个刚刚入宫的女子得到的宠爱多。真丝绣袍里的手攥的紧紧的,眸中的恨一闪即逝。 “素问德妃贤良淑德,不如你来告诉本宫,这雅妃该如何处理呢!”初夏慵懒的坐在了太后的凤椅上。 “娘娘,雅妃只不过是来请安的,娘娘何苦如此咄咄逼人。”德妃依旧是娴静的脸蛋,看着初夏,那话却直指初夏。 “哈哈哈,本宫就是咄咄逼人,你又能奈我何!”初夏起身走到德妃面前,双眼如冰的看着德妃,并凑近德妃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成功让德妃变了脸色:“德妃,笑里藏刀好样的。” 初夏转身站在所有人面前,看着众人一字一句说:“雅妃,以下犯上,挑拨是非,贬为贵人,杖打五十,三个月内不得侍寝。” “德妃,有失品德,降级三品,贬为贵人!” 初夏说完,李雅尔此刻却坐不住了,“柳初夏,你敢打我,你一个草包竟然敢、、、。” “出言不逊,杖打七十!”初夏在李雅尔还未说完话,接着说道。 被贬为贵人的德妃,此刻突然跪下:“娘娘,雅妃刚刚受伤,杖责七十恐怕不能承受,臣妾愿意替雅妃受刑。” “德妃姐姐、、、你。”李雅尔在听到德妃的话后,看着德妃,一脸感动。 根本没有理会德妃的求情,初夏说完就抛下一众惊魂未定的妃嫔,离开了合凤殿。平安跟在初夏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眼神中透出从未有过的敬畏,怎么之前她没有发现主子这么有气势。 “怎么,害怕了?”初夏突然回头,看着平安。 平安摇摇头:“怎么可能,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主子这么厉害,太有气势了。” 初夏微微一笑,不语。倒是平安憋不住话,问道:“可是,主子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平安一直觉得主子不是一个这么会找事的人。 “平安,到了这里你要叫娘娘。”初夏再一次提醒她。 “是,娘娘!” 初夏听到平安的话,随即看着远方:“你说的不错,我这么做是有目的的。接下来我们的日子恐怕不会那么轻松了!平安,你怕吗?” “不怕!有娘娘在,平安什么都不怕!”平安笃定的说着,坚定的眸子让初夏有些动容。 第五十章 就是喜欢你 这是一座看起来年久失修的庭院,残瓦碎粒,感觉已经被人废弃了很久,它就这么静静的矗立在这皇宫的一角,慢慢的被所有人遗忘,它似乎正在用着残破的身躯,叫嚣着世人对它的唾弃。 初夏茫然的水眸看着平安问道:“你说的就是这里!” “对啊!娘娘,您不是让我找皇宫中人人提及会谈之变色的地方吗?就是这里了,那些老一点的嬷嬷都不敢提起这里!”平安来到宫里不久就跟一些宫女太监打得火热,她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不少的小道消息。 初夏眉头微蹙,抬头看到了破旧的门楣上写的‘冷幽宫’心道,这里应该就是冷宫了,可是她要找的人会在这里吗? 不过这里到真是个很少人会来的地方,思及此,她撩起衣裙,走了进去。 好冷啊!刚进来,初夏就打了一个寒颤,果然是冷宫,真是冷! 院子里,站着几名痴傻的女子,看她们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从她们的轮廓上已久可以看出当年的她们是都么的美艳! 这些女子的眸子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光彩,如同一具具游荡的孤魂。 她们在进宫的时候谁不是满怀着期望,可是谁有跟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呢! 初夏在庭院里快速的扫视了一圈,知道她要找的人不可能在这里,但是她还是迈起了步子走进内殿,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正准备走人,忽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铁链碰撞的声音,初夏顿了一下,朝一个黑暗的角落看去。 果然,初夏在那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人,她是这个庭院里,唯一一个被锁起来的人,初夏看着她的时候,那女人也正在看着自己,她眸子中的神色是说不出来的诡异,她干裂的唇瓣在喃喃着什么、、、 女人其实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嗓音,但是她的口型却牢牢的吸引住了初夏,让她不自觉的迈进了步子,想靠近她,听得更清楚些、、、、、 就在初夏缓缓靠近的时候,女人突然发狂一般的抱住了初夏,口中竭斯底里的叫喊着:“不是他杀了他,他不是他的孩子!不是他杀的,不是他的孩子!” 女人的力气很大,大的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躯,平安在一旁也吓傻了,但是她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死命的拽着初夏脱离那个女人的魔掌:“你这个疯女人,快给我放手!” 终于初夏挣脱了,而那个女人也如同油尽灯枯的烛心一般,瘫软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平安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初夏:“娘娘,都怪平安不好,带你来这种地方,还遇上了这么个疯女人!娘娘,咱们还是快走吧!” 被平安搀扶着离开了冷幽宫,初夏的脑海中还是回荡着那个女人说的话。 那个女人看到她时的惊讶,不同于一般的诧异,而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且她那喃喃的口型,明明就是在喊:媚儿!这两个字,这是初夏母亲的名字!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初夏想了很久,想着初夏就慢慢进入了梦乡,天知道这些天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很快就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明月高挂,周遭一片宁静,月光透过门窗撒在屋内,也能借着月光看到床上如同睡美人的初夏,一身白色长裙并没有褪下,长发散在枕头上,垂下床边,长长睫毛盖着眼睑,洒下弧形的阴影,挺翘的瑶鼻,晶莹粉嫩的唇瓣,没有了清醒时的紧绷,此刻的初夏多了份柔美。 有人?突然床上的初夏眼睛转了一下,不知是最近神经紧张还是忧虑太多,感官灵敏的她清晰的感觉到屋内出现了另一股气息。 醒过来的初夏,并没有着急动作,仍然在床上躺着,一副熟睡的模样。 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的床前,挡住了外面的月光,初夏猛地睁开眼,一个挺身就从床上起来,右手对着床边的位置挥拳。 来人快速的躲开,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想逃跑,而初夏发现对方的动作,拿着身旁的花瓶,就朝来人的头顶砸去。 “喂,你够了吧。”突然对方说了一句话,也让初夏猛地止住了动作。 是他,想着初夏就慢慢红了脸颊,好在屋内视线不够清晰,不然初夏都会鄙视自己。 “是你?你来干什么?”虽然脸颊红,但初夏依旧冷冷的开口,一点都不客气。他不是已经发现她的秘密了吗?还来干吗? 黑暗中的男子干咳了一声:“咳,当然是来看看名满京城的贤妃是什么样子!”说归说,初夏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无聊!” 初夏说完就重新走回床榻,坐在床边,看着黑暗中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讽刺道:“离殇国的二王爷半夜跑到凤翔王宫,就是为了看我这个贤妃,不合情理吧。” “怎么不可以吗?”在黑夜中,他的眸子明亮的像是天空的星星。 “可以,不过,二王爷的兴趣还蛮独特的,不是喜欢扮演侍卫,就是喜欢扮飞贼!”跟他说话,初夏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 “我做侍卫和飞贼还不是因为你!”这话里怎么又一股子酸酸的味道! “因为我?!我上次不是跟你说的很明白了吗?而且、、你不是、、知道了吗,我是个女的!”初夏很‘用心’的表明了立场,她是个女人!希望南宫玄翼更够明白! “我知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不让我碰你的,对吗?”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拖着这样的身子,怎能让人触碰,南宫玄翼心痛的看着初夏。 初夏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是啊!”旬尘一定是知道他喜欢男人,可是自己却是个女子身子,所以才不让他碰的,怕他发现。应该是这样!初夏坚定的再次点了点头。 南宫玄翼抱住了初夏:“没关系的旬尘,我都喜欢,只要是、、、、”你,他口中的那个‘你’在还未出口。 初夏就一把推开了他,一点点惊讶,一点点错愕,还有一点点恶心的看着他:“我说二王爷,你的口味挺重的啊!男女不忌,生冷不禁啊!” “你、、、胡说什么?”顿时南宫玄翼又开始了吸气呼气的动作,显然气的不轻:“本王只喜欢女人!” 此时隐藏在屋顶的清风听着两人对话,脑袋上滑下三道黑线,他英明神武的主子,怎么在见到这女人之后,好像变成了三岁孩童。 “那你怎么会喜欢旬尘的!?” 一句话,让南宫玄翼陷入了深思中,初夏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怜的娃儿啊,连自己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都不知道! “什么人?”初夏忽然听到房顶的一丝响动,低声问了一句。 “本王的人。” 初夏看着面前威武的南宫玄翼,“三王爷是打算在我这宫内住下?” “你、、、、你喜欢凤翔皇帝?”她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话,让屋内的初夏和房顶的清风都惊讶了一番。 “和你有关系吗?”初夏没回答反问了南宫玄翼一句。 “不管你是男还是女,我喜欢的人是你,旬尘!” 初夏有一点小小的感动了,她突然想起了耽美文中的一句话:我不是同性恋,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好是男子身。 第五十一章 亦瑶死了?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是旬尘,她已经死了,我是初夏,柳初夏!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初夏说的坚定,她不想在拥有以前的感情。 “旬尘死了,你是柳初夏!”南宫玄翼的眸子无神的看着她。 “没错!” “旬尘,你非要这么说吗?!”无奈出现了他的脸上。 “不是我要这么讲,而是事实就是这样,虽然很难理解!” 南宫玄翼注视着她良久启声,有着坚定的气势:“你现在是柳初夏!” “是的,你终于明白了,不容易啊!”初夏夸赞到。 “好,我明白了!柳初夏,你将本王看光,你要负责。”南宫玄翼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的打在初夏的头上。 初夏只觉得自己浑身汗毛竖立,阴风徐徐,这二王爷是吃多了,还是她听错了,“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好在夜晚,众人熟睡,在加上如今宫内人手缺失,没有引起注意。 正是清风在听到自家神武的主子说出这话之后,一个不小心,从房顶的砖瓦上,滚落在了地上,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一定是幻觉,一定是。 “你说什么?”初夏听到外面重物落地的声音,没有多加理会,再次看向站在一边的南宫玄翼问着。 “你趁着本王沐浴,偷看本王洗澡,难道不该负责吗?”南宫玄翼理直气壮的反问道。 “偷看你洗澡?你有什么值得偷看的?”初夏不屑的语气回答。 快步初夏面前,鹰眸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着光芒:“你还不承认,你、、、” “玄翼王爷不要忘了,我是凤翔皇帝的妃子,如何对你负责。”他没有说完,就被初夏的话给打断。 “你就这样心甘情愿做那个皇帝的妃子?”南宫玄翼生硬的问着初夏,似乎难以置信。 初夏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看着外面昏黄的圆月:“王爷,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那日我并不是故意出现你房间,如果你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那我只能说抱歉。” 南宫玄翼站在初夏身后,黑暗中看着前面一身孤傲气势的身影,忽然有些迷茫,她好像真的不是旬尘,那她是谁,这般清冷的模样,明明跟旬尘一样,他糊涂了,真的搞不清楚了! 身后半天没有声音,就连气息也消失,初夏转身才发现原来南宫玄翼已不知何时离开,叹了口气,初夏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已无睡意,到底他是什么样的人,一个堂堂大国的王爷,怎么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 碧月竹影,星汉迢迢。 星光洒进门内,沾上雪白衣袍,融进了眼波,深深的眸子映出无数期冀之色,仿佛两片漆黑的夜空,宽广无际,包容万物。 ~ 骄阳照耀着华美的宫殿,庭院里惹眼的美人蕉绽放着它的妖娆,这般美好的场景只能让人羡叹皇宫的如同着绽放的花朵。 但是身处合凤殿的初夏,此刻却只感到了不寒而栗的冷眸正注视着她。 太后今天竟然点名叫她前来,应该是为了她那位侄女吧,那个德妃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这种心思太重的女人最可怕! “太后,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来了!?”初夏闲淡的瞟了她两眼。 “柳初夏,能活着也是一种福气,不要不知足!”能听的出来,太后此刻是压着一肚子火的,初夏知道如果不是凤亦宸,她应该跟那个可怜的晋王一个下场。 “谢谢太后给我这种福气!”初夏媚眸一扬,勾起讥讽的嘴角:“其实能被我教训也是一种福气,从来不知道这个后宫竟然这么有意思,怪不得如此多的女子都想做皇上的妃子,不过,凤亦宸的后宫妃子不多,来回就那么几个人,我教训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初夏冷笑着欣赏着太后的脸色由白变青。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来人!”声音落地,两个侍卫抬了一个坛子出来,里面有水,可是溢出来的一点水却是红色的。 太后诡异的一笑,揭开了盖子,一个东西漂了上来、、、、 “老老实实的做你的贤妃,否者这就是你的下场,好好欣赏一下吧!啊哈哈、、、、”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了内殿。 初夏咬着唇,顺着那栗色的瓦缸望上,一颗恐怖的头颅,脸上全是窟窿,里面殷殷的流着血水、、 这张脸,是亦瑶的! 初夏一颗心也揪到极紧,十指不自觉的用力,令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痛,她却浑然不觉,仍由血水蜿蜒淌下。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亦瑶、、、暮羽、、不、、、 女子怅然的目光,投在云罅的之中,睨视那轮如血般鲜艳的夕阳。许久,她赤足走近窗边,一轮明月已经替代了夕阳挂在天边,只是夜色如此寒澈,她不自禁的搂住自己。她张望天空,神色无比哀伤,这伤无法愈合,这伤入骨入髓。 她当时真的是失去了理智,只想知道亦瑶是否平安,于是冒险让平安出宫打探消息,可是平安已经去了两天了,还没有回来! 平安,你不会也出事了吧!不要,千万不要! 蓦然回头,她错愕的发现在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审刑司’。 什么意思!难道平安在这个地方! 平安,千万不要有事,凤亦宸,如果你敢伤害平安,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初夏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虽然这丫头是从街上跟她回来,但是这么多的日日夜夜,她都陪伴在自己身边,初夏早就已经将她看做是自己的妹妹,只希望这次是她多想了。 走到阴森的审刑司,里面灯火通明,初夏深吸一口气,忍着胸口的闷气,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平安!初夏的心揪了起来! 在冰冷的青石地砖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衣服被抽的一条一条的人的时候,那沾满猩红的衣服初夏记得,正是平安出宫时穿的衣服,地上的人儿几乎奄奄一息了,初夏几乎没了勇气再走一步。 走到平安身边,初夏单膝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想要扶起平安,却又不知道该碰哪里,嘴里轻轻唤了一句:“平安、、、、” 地上的人听到声音,片刻后轻轻动了一下身体,十根手指红肿不堪,显然刚刚受到了酷刑。 初夏紧咬着贝齿,慢慢的撩开了当着她脸颊的头发,当看到她昔日带着酒窝的可爱脸颊上两道皮开肉绽的鞭痕以及青紫的瘀痕时,眼泪湿润了眼眶,她的平安啊,爱闹爱笑的平安,竟然被折磨成这副模样,也心疼至极。 “主子、、、”虚弱的几近没有的声音从平安口中传出,红肿的手指带着血迹一点点移向初夏。 伸出食指,初夏轻轻蹭着平安手上唯一没有伤痕的指尖,心痛万分的说着:“平安,我带你回去。” 床上的人儿涂了药,换了干净的衣服,现在已经昏沉沉的睡去了,眉头紧蹙的模样,让初夏心痛不已,她应该很疼吧! 初夏的眸子阴沉沉的开口问道:“皇上现在在哪里?” “回娘娘,皇上在德贵人的德馨宫里!”一名小宫女看到初夏阴鸷的眸子,瑟瑟发抖的回到。 第五十二章 降为贵人 德馨宫 “皇上,您多吃一点!”德贵人痴迷的看着凤亦宸。 “司锦倩,你跟在朕的身边最久了,朕以为你应该什么都明白!”凤亦宸犀利的看着她,眸中没有一丝的感情。 “皇上,是什么意思!臣妾不懂!”德妃垂下了脸,不想去看那双让她心痛的冷眸。 “不要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一把刀再次插在了她的心头。 德贵人的脸色瞬时间就变了,她心里明白,皇上娶她,是因为太后的主意,但是她真的是喜欢他啊! “贤妃,驾到!” 初夏阴鸷眸子看着凤亦宸,很绝的问道:“是谁把我的侍女送进了审刑司,你还是太后!” “你的侍女,擅自出宫,形迹可疑,审刑司进行调查,实属正常!”凤亦宸亦是阴沉着眸子说道。 初夏的眸子阴鸷的可怕,平安那嘴角流血的惨白小脸与眼前这个人无谓的态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啪”清脆的一声,初夏扬起了手,凤亦宸的脸上出现了红印:“是我让她出宫的,皇上不如也把本宫交到审刑司,进行调查吧!” 在一旁已经惊掉的德妃,回过神来说道:“贤妃,你怎可如此以下犯上,若真是出宫有事,禀告皇上就可以了,为何要偷偷摸摸的,又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德妃更是煽风点火的看着好戏。 “皇上,臣妾看贤妃是一时昏了头,才有此举动,皇上息怒,切勿重责了她!” 初夏眯起黑眸看着一旁为自己的请罪的德妃,她这是在替她求情吗,皇上明明还没有开口,她倒是提起重责她了,冷冷的勾起双唇,真是好笑! 凤亦宸的眸子阴寒的可怕,好似不想平常的他:“来人,贤妃出言不逊,今日特削其贤妃称号,贬为贵人,禁锢在凤仪殿,闭门思过!没有传召不得出殿!” “凤亦宸,咱们走着瞧!” 被降为贵人之后,初夏都在照顾平安,心中也甚是为亦瑶担心,但是她心中还是抱有希望的,毕竟亦瑶是跟着暮羽的,那个冷山男,还是很有本事的! “德妃娘娘驾到!” 德妃?初夏疑惑的回头,就看到一身华丽装扮的德妃出现在未央宫。 “哟,妹妹这是怎么了,一脸的惊讶。”。 “德妃?”初夏挑起一边的眉头,冷凝德妃。 德妃掩嘴娇小,“呵呵,原来妹妹还不知道啊,皇上已经恢复本宫的称号,不过似乎妹妹却被降级了,同样也是降为贵人,妹妹感觉如何?” “既然如此,德妃来本宫的凤仪殿做什么!”初夏手里拿着汤食喂着平安,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德妃眼光闪了闪,但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看似委婉但语气不乏骄傲的说:“身为贵人的你,是没有资格入住凤仪殿的。” 初夏猛地抬起眼眸,黑色深邃的瞳仁黑亮无比,盯着德妃,一字一句:“你想怎样?” 德妃被初夏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左右闪躲的避开她的目光,但是她今天来说什么都要把凤仪殿拿到手,这可是代表着皇后地位的宫殿,如果她坐上这位子,那整个后宫就是她的天下了。 “姐姐这话怎么讲,将你降级的是皇上,皇上不高兴了,我们这些做臣妾的日子也不会好受,我可是来帮妹妹的。”德妃一下子变的柔弱无比,那架势就像初夏欺负她一般。 “哦,说来听听!”给平安盖好了被子,初夏走出了内殿。 “姐姐如果能够主动让出凤仪殿,妹妹我可以再皇上面前帮姐姐说些好话,让皇上免去了姐姐的禁足令,这样姐姐就有机会见到皇上,凭姐姐的容貌再得圣宠,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德妃也跟着她走了出去,边走边说。 “哈哈、、德妃,你帮我说好话,皇上会听吗?德妃,戏演够了,就快走吧。”初夏不客气的打断德妃,直接下逐客令。 而聪明的德妃低下头眼中闪过狠毒,接着抬起头笑了笑:“妹妹怎知道皇上不会听我的!” 初夏阴冷的一笑,德妃你这个在自取其辱:“德妃娘娘,直到今天,皇上有碰过你吗?” 忽然初夏感到一阵冷风,暗道不好:德妃竟然会武功! 成拳的手掌猛地打开,对着初夏的胸口就拍了过去,初夏本能的像一旁躲避,却没想到她动用的内力,被她一掌就打的撞在墙壁上,胸腔血液沸腾,喉咙铁锈的味道上涌,初夏扶着墙壁凛冽的看着德妃,愣是将嘴里涌上的鲜血逼了回去。 该死,没有内力,成了她最大的劣势。 “哈哈,没有碰过我有怎么样,没有了你,整个后宫都是我的,终有一天他会要我的!”德妃撕开了自己的伪装,捏着初夏的下巴生冷的说道。 “你真是可怜!”初夏嘴角开始渗血了。 德妃眼神凶狠,不由的右手高举对着初夏的左脸就要打下去。 她的手划破空气眼看就要打在初夏的脸颊上,而重伤后浑身无力的初夏根本就闪躲不开也无力承受。 德妃,今天你给我的,我发誓将来定会十倍奉还。初夏想着睁着眼愈发冷血的看着德妃,“啊”突然德妃一身惊呼,预计的巴掌没有到来,只见德妃的食指与中指相连之处,钉着一块木刺。 “谁!”竟然有人放暗箭,德妃盯着木刺传来的方向,发现竟是大厅远处房梁最边角。 德妃飞身掠向房梁,发现只有一个天窗四敞大开,而且房梁上有一块缺角,她忍痛拔下手中的木刺,放到缺角的地方,正好吻合,而且房梁的灰尘上似乎还有不少脚印。 掠回地面,对着外面的侍卫吩咐:“给本宫搜宫。”看着初夏嗤笑,“竟然有人暗中帮你,真是是小看你了。” “谁敢!”初夏眼神犀利的看着众人,:“德妃,本宫虽然将为贵人,可是皇上并未让我离开凤仪殿,今天这事要是传到皇上那里,我还你如何收场!” “柳初夏,算你厉害!” 第五十三章 较量 德妃走后,初夏再也支撑不住,猛地一口鲜血喷出,虚弱的扶着身后的椅子,脸色通红。 另一边清雨和清云当时看到德妃要打初夏,这还了得,老大喜欢的女人,刚刚被打了一掌,他们来不及动作,若是再被扇巴掌,那他们的小命也没了,身边没有武器,清雨急切的直接用手扣下了房梁上的一小块横木,直接当做飞镖打向德妃,然后两人就一齐向外飞出。最好能让那女人赶紧出来,他们刚才可看到初夏的脸色已经几近苍白,恐怕忍的很辛苦,说来不得不佩服她这样的女子,比他们这些汉子都有过之而不及。 他们看到德妃的人都走了,飞身掠在初夏身边,结果却只能傻愣着,接下他们怎么做?老大喜欢的人,他们可不敢动,可是她明显已经重伤。 初夏感觉到身边的动静,抬头就看到两个身着一样衣服的男子站在身边,“你们是谁?”以她现在的情况,别说两个男人,就算来一个小孩子,估计打她一拳,她都会晕过去,这就是被内力伤到的结果吗?以前电视和小说上写的,她还以为过于夸张,没想到果真如此。 “内个,王妃你怎么样啊?”清雨头大的开口就叫初夏王妃,搞的清云在身边一脚踢在他腿上。“乱说什么?” “夫人,你感觉怎么样?”清云踢完他,接着对初夏开口。 清雨揉了揉大腿,不解的问道:“你踢我干嘛,王妃和夫人不是一样吗?” 初夏看着两个人在她耳边你来我去的说个不停,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后双眼紧闭的向清雨所在的位置倒去,清雨作势就往旁边躲开,这可是老大的女人,他碰不得,但是如果她摔在地上摔伤怎么办,赶忙定住姿势,任由初夏倒在他身上。 此刻的清雨,站得笔直,双手成一字型打开,初夏靠在他身上,慢慢下滑,清云顾不得许多,抱起初夏就往卧房走去,清雨则在后面大口喘气的说着:“哎哎,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你抱的,是你。” 看到清云不理会,清雨也赶忙跟着走进去,将初夏放在床上,清云从衣襟内拿出一个药瓶,这是他们常年都带在身上的药丸,习武之人,难免受伤,这药丸就是专治内伤的,把瓶塞打开,拿出一颗,轻轻捏着初夏的嘴巴,将药丸放在里面,“水!”对着身后的清雨说了一个字,呆愣的清雨眨巴两下眼睛,赶忙端着水递给清云,喂初夏喝下。 “你帮我把守,我渡一些内力。”清云扶起桃月宴,盘腿坐在床上,双手贴在初夏背后。清雨点头,就站在床边守候。 药丸必须由内力催动才能发挥奇效,刚刚他们就看出,未来王妃显然是没有任何内力,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情理伦常,救人要紧。 半饷,清云收回双手,头上些许汗滴,将初夏放平在床上休息,两个人站在床边对视:“接下来怎么办?”清雨率先开口。 “刚刚我用内力融化药丸,在她的奇经八脉行走一番,发现王妃有很强的内力。可惜被化功丹给融化了,根本提不起来!”凌风擦了一下额头说道。 走到离凤仪殿较远的地方,德妃停住脚步,身后的一种宫女也纷纷站定,德妃回头:“本宫平日对你们怎么样?” “娘娘对奴婢们恩重如山。”宫婢整齐划一的口吻。 “那如果本宫有事要你们做呢?”德妃继续问道。 “奴婢们甘愿为娘娘办事。” 德妃满意的笑着:“那好,你过来。”说着德妃就指着其中一名宫女。 被点名的宫女,战战兢兢的走到德妃面前,主子有吩咐,她们这些下人不敢不从。 “打本宫一巴掌!”德妃站在宫女面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吓得跪在地上,且不说她们是身份卑微的宫女,就算她们胆子再大,也不敢越矩的打主子。“娘娘饶命。” 德妃皱眉看着一群吓得跪了一地的宫女,“站起来,本宫命令你,打本宫。” 特别是被点名的宫女,不知所措的开始流泪,嘴里不断讨饶,“娘娘饶命,奴婢不敢。” “本宫的命令,你们敢反,站起来,打,本宫恕你无罪。”德妃大声对宫女说着。 宫女颤抖的站起身,牙齿紧咬着下唇,手掌张握了半天,努力吸口气,在德妃的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不痛不痒的力道让德妃恼怒,身手狠狠的打在了宫女的脸上:“没吃饭吗,本宫怎么打你,你就怎么打本宫!” 宫女被德妃的巴掌打的晕头转向,耳朵嗡嗡响,攥紧拳头,猛地一把张开手就挥向德妃的脸蛋,“啪”的一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就出现,被力道打的身子晃了晃,德妃翘起嘴角:“打得好,赏。” 惊吓过度,宫女听到德妃的话,立刻跪地:“谢娘娘,谢娘娘。” “刚刚你们看到了什么?”德妃接着对后面的其他宫女问着。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深谙宫中生存之道的宫女,自然顺着德妃的意思说。 “本宫这巴掌是谁打的?”德妃接着诱导宫女。 宫女们互相对望,接着一同说道:“是。是贤贵人!”刚刚从凤仪殿出来,德妃与贤贵人不和的事情他她们这些宫女也都清楚,所以不需猜测。 “各个有赏。” 说完德妃就向上书房走去,所有的宫女也匆忙起身离开。 一个时辰过后,初夏在床上悠悠转醒,她这是在哪?瞬间的疑惑,接着就想起和德妃之间发生的事情,该死。轻轻移动身体,发现晕倒之前的剧痛不在,胸内清凉,嗯?这么快就好了?右手撑着身子坐起,一点疲惫感都没有。 直到坐起身,初夏才看到床边站着的两个雕塑,正是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看着她的清云和清雨。 这两个人她略微有些印象,但是具体却想不起来,“王妃/夫人,你醒啦?”两人同时开口,听的初夏眉头微皱,王妃?夫人?这是哪跟哪?突然好像条件反射一般,初夏头一个想到的是难道她又穿越了?顾不得穿鞋,初夏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梳妆台拿起铜镜,紧握铜镜,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照在自己脸上,还好还好,还是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 放了心,接着就想到身后的两个人又是谁?“哎哎,王妃,穿鞋穿鞋,着凉了就不好了。”清雨像老妈子似的提着她的鞋跟着她就到了桌前,把鞋放在了地上。 “你们是谁?”这两个人明显没有恶意,不过初夏疑惑的是他们到底是谁,还口口叫着她王妃夫人的。 “啊,王妃,我叫清雨,他是清云。”清雨笑嘻嘻的站在初夏面前,介绍着他们。 “为什么叫我王妃?”初夏还是很纳闷,接着问道。 “当然是因为你是我们老大…”清云一把拉过巴拉巴拉说话的清雨,接过他的话说:“是二王爷派我们留在这里保护的。” 竟然是他?南宫玄翼,初夏垂眸,嘴角微勾。想起自己身上的伤势,问道:“是你们救我的?” “哎哎,王妃别客气,应该的应该的。”初夏还没说什么客气话,清雨就自顾自的表态,怎么看怎么欠抽。 “不要叫我王妃,你们一直都在这附近?”对于这两个人的相救,初夏感激在心,当时她所看到的那根伤了德妃的木刺,可能就是他们的杰作,还有平时自己总是能感觉到有人,四处观察却总是一无所获。 “啊对啊,王妃,我们一直都在。”清雨总是抢着清云前面开口。 “不要叫我王妃。”初夏皱眉,接着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张纸条也是你们写的!?” “是啊!王妃,谁给你吃了化功丹,你的武功之前应该很高吧!。”清雨问道。 化功丹?!初夏想起了太后给她的冰魄寒玉,阴冷的一笑,原来如此。 “你们有办法,让我恢复武功吗?”初夏抬头问他们。 “这个吗,有些困难!”清云皱的眉头说道。 “你就不能再你那些破瓶烂罐里找找嘛!”说完,清雨就拿出清云的一些小瓶子翻来翻去! “你干什么啊,我这里没有能化解化功丹的东西,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宝贝!”清云立刻打开了清雨的乱翻的手。 “冰魄寒玉可以化解化功丹吗?”初夏问道。 “冰魄寒玉当然可以,可是我们王爷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 初夏看着清云的这些小瓶子,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眯起水眸:“找多费劲啊!最好能让它自己出来!” 听了这话,清雨和清云面面相觑,冰魄寒玉什么时候张腿了,还能自己出来溜达! 第五十四章 白伊莲 带着一个醒目的巴掌手印,德妃向凤亦宸所在的上书房进发,临近上书房,德妃酝酿着情绪,很快眼眸湿润,走到门口,让小太监通传。 得到凤亦宸的首肯,德妃挂着泪痕楚楚可怜的走进上书房,“臣妾参见皇上。” “恩,何事?”凤亦宸清冷的眸子并没有看她。 德妃问安之后,一直低着头,就连凤亦宸说话德妃都没有抬头,这让他多少有些疑惑,不禁又问道:“德妃,怎么了?” “臣妾没事。”依旧低着头说话的德妃,引起了凤亦宸的关注。但是他好像并不像关心:“没事,就退下吧!” 语毕,德妃猛的抬头,在上书房明亮的光线中,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在德妃的脸上, “皇上,臣妾没事,是臣妾不对,不应该对姐姐说那些话!”此刻的德妃,没有在凤仪殿内傲娇的态度,更多的是娇小的无助。 “姐姐?”凤亦宸疑惑片刻,立即就想到能让德妃称为姐姐的,不就是那个后宫的初夏,在看到她脸上的红印,变明了了:“你是来喊冤的!” “皇上,可能是臣妾太心急了,惹姐姐不高兴,所以…所以…”说着德妃的眼泪流的更加凶猛,声音也委屈万分。 “那就不要惹她不高兴,下去吧!”除了听到是有关初夏的事情时,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之外,他连一刻的眸光都不愿意停留在她的身上。 德妃痴痴的望着他,这个让她梦回迁绕,痴心等待的男子,一个眼眸都不愿意给她,一个笑脸都不曾向她流露过,为什么?为什么? “臣妾,告退!” “嗯!”冷冷的语调,如同一把带着倒钩的利刃,刺入了她的心扉,刺得痛彻心扉,拔却又拔不出来。 走出上书房,她脸色惨白如雪,红唇被她咬的浸出了血。十指不自觉的用力,令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痛,她却浑然不觉。 柳初夏!柳初夏,她有什么好!除了一张狐媚脸,她还有什么!凭什么让我这么痛,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这么对我,他一时鬼迷心窍,他才不会对你一生一世的好。他不属于任何人,除了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我们从小就是一对,你为什么要抢走他!他是我的!他是我司锦倩的,消失!我要你柳初夏从这个世上消失! 那轮金黄的月听话般静静的贴在暗蓝色的天空上,稀疏的几颗星向地上眨动着眼睛,散发着寂寞的光,夜色已深,满室的合欢香四处飘动,透着金属光泽的滴漏铜壶,滴滴答答,仿佛在催促着暗夜走向更深处。 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无垠,蓦然间,这片死一般的宁静被一声惊恐的声音惊醒了:“啊――!快来人啊!娘娘,娘娘中毒了!” 凤仪殿里一片的混乱,而皇上的到来,给这片混乱增添了重重的惊恐! 初夏冰凉透彻的小手,紧紧的攥住凤亦宸的衣袖。他一懵,杵在原地清眸圆瞪。初夏体力不支,捂着胸口跌跪在地。她深深喘气,却又兀的吐出一口鲜血。猩红洋洋洒洒的喷在绣着兰竹的锦缎上,如墨汁饱满的一袭狂草。 “这下你阻止不了我了,我真的要走了!”初夏看着他脸上的笑如同漫山遍野的血红杜鹃。 那殷红狰狞的在她口中涌出,烂漫成了一朵艳丽的花朵。 “怎么会是这样!太医!” “禀皇上,贤贵人中了毒,但是究竟是什么毒,请述臣等无能!”年迈的太医蜷缩在地上,斑白的胡须随着身体在颤抖着。 “是德妃,德妃前几日来让娘娘搬离凤仪殿,娘娘不肯,所以她才对娘娘下毒的!”一旁的平安泪兀自滑落,捂住嘴,隐忍的哭泣。 半晌后,迷迷糊糊的初夏苏醒过来,干涸的小嘴微微歙合,轻喃:“亦宸、、、亦宸哥哥、、、我好痛啊!” 她也不知自己哪里痛了,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被打散成粉一般。凤亦宸狠狠的搂紧她,眸色阴沉的让人不敢直视。他便抬起手来,拂上她墨玉般的云发,在她耳廓说到:“不用害怕,我会救你的!” “不用了,亦宸,不要救我,活着好累,我不想活着了!”初夏说时,柔荑攥紧凤亦宸,五指微凉。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 “呵呵。”初夏璀璨一笑,嫣然似莲:“我不想欠你的!” 说罢,深深闭眼,噙着的笑意在颊边长久不褪。凤亦宸颔首,抱过她,说:“我要救你,让你一辈子欠我。” 初夏露齿展颜,刚睁眼,却突地一阵剧烈咳嗽。凤亦宸大骇,慌慌张张的问:“怎么了,初夏,怎么了!” “初夏、、初夏、、,” “娘娘、、、娘娘、、、不要啊!” 平安见她一口一口的吐血,那殷红像是止不住的泉眼,汩汩涌出。她双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办,怎么办啊!” 平安惊慌的尖叫,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无力过! 蓦然,凤亦宸起了身,大刀阔斧的走了出去。 顿时,平安的脸上泪如泉涌:“娘娘,皇上走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初夏气若游丝的轻喃柔荑拽着平安,似在安抚她安定下来。平安瞠着眼,望向女子,眼角低着泪,初夏低眸,定了定神,终是止住了那胸口鼓动的淤血。等她再次抬起头来时,双瞳已是凛然刚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魄力,她用虚弱的声音安慰平安:“放心,他会回来的!” 当夜,凤亦宸为初夏喂下了冰魄寒玉,成功的解开了初夏的身上的毒,德妃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看到皇上,就被仍进了地牢中。 此事一过,初夏的宠爱程度是愈加的厉害了,而真正让初夏感到高兴的事情是暮羽竟然让玉轩混进了宫里,做了她的侍卫,看到易容之后的玉轩,初夏的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他易容,也就说明亦瑶还活着。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不过从中毒事件之后,她就没有见过凤亦宸了,不止是他,也太后也没有找过她麻烦了! 黑压压的天空变成了凝重的烟灰色,紧接着,雨点儿啪啪的摔倒地上,刚开始雨点很稀,渐渐就密集起来了,雨点愈下愈急,天空中像是有无数根银丝在摇曳。 良久,雨好像停了,天空中有了湿润的水汽,参和着那股闻着心悸的清香,吸进肺里,身上的痛也随之慢慢的散开来,就像石落水中后的涟漪,初夏任由着涟漪散到了最大处,然后轻轻的叹了出来。 坐不住的平安,看到雨停了,就咧着笑脸对初夏说:“娘娘,不下了!咱们去外面转转吧!” “你的伤全好了吗?” “全好了,奴婢皮糙肉厚,好的快着呢!”平安煞是得意的说着。 后花园的湖面上波光粼粼,荷叶上盛满了水珠,在阳光下水珠闪闪发光,犹如晶莹剔透的珍珠在玉盘上荡来荡去;荷花在密密麻麻的荷叶间含苞怒放,吮吸大自然的能量。、雨后清新的空气,弥漫了整个花园。雨珠落在这花儿上是多么的惹人喜爱。放眼望去,这就像一幅幅巨大的画卷,那么宁静,那么安逸。 棠梨树下,有一位浅粉色的美人,低眸而思,她眉似初春柳叶,脸似三月桃花,眉黛着风情月貌,纤细的腰肢袅袅婀娜,莲池李游鱼无数,宛如金屏风一般艳丽,她掂起手中的豆蔻扔入池中,恰恰扔到了鱼儿头上,那鱼摇了摇,悠然而逝,好不逍遥! 那名女子痴痴的笑了! 好美!连初夏也被她的笑容吸引了,是她――白伊莲!好一朵闲淡婧染的白莲,初夏始终觉得她不应该呆在这里!皇宫不适合她! 第五十五章 往事已久 好美!连初夏也被她的笑容吸引了,是她――白伊莲!好一朵闲淡婧染的白莲,初夏始终觉得她不应该呆在这里!皇宫不适合她! “参见贤妃娘娘,娘娘万安!” 听到自己婢女的声音,白伊莲才惊慌的抬起头来:“不知娘娘前来,臣妾失礼,还望娘娘赎罪!” “不必多礼!”平安扶着初夏来到了莲池边上,初夏也看着池中的游得畅快的红鱼! “听闻娘娘不久前身子不适,不知好点了没有!” 初夏微微一笑,知道她这是没话说了,在故意找话说!不知为何,初夏觉得她好像并不愿意跟自己多聊。 “好多了,本宫病重,莲妃怎么也不来看看姐姐呢!” 初夏故意这么说,想看看她得反应,她不似那个胡香茹――茹妃,几乎是三天两头的往自己的殿里跑,也许是宫里的妃子太少了,也许是她想找个稳固的靠山,这个茹妃可以说是八面玲珑,手段圆滑之极,虽然现在还没有看出来她有什么不轨之处,但是太过殷勤的人,总叫人多少都要提防一些,尤其是茹妃跟太后走的很近,这点让初夏很难接受她。 莲妃没有想到初夏会这么直接的问她,脸色有些尴尬,一双水嫩的眸子飘忽不定,眉头皱在了一起。 初夏莞尔一笑,抓起了一把鱼食向池中撒去:“本宫是随便问问,不是为难你,知道你性子淡薄,不是好事之人!” “谢娘娘!”她低垂着眸子,无神的看着水中翻滚着争抢鱼食的锦鲤。 “伊莲,你觉得这个宫里的生活可好!” “宫里很好!”白伊莲淡眉微动,谨慎的回着初夏的话,她不知道这个贤妃娘娘为何这么问。 “什么地方好!”紧接着初夏又问了一句。 “什么都好!”白伊莲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哈哈、、、伊莲你喜欢皇上吗!”初夏轻声笑了起来,看到白伊莲一直规规矩矩的站着,于是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 伊莲抬起了头,眸中的颜色有着初夏说不出的情愫,是痛楚,还是感伤! “贤妃娘娘,为何这么问?难道贤妃不喜欢皇上吗?” 她脸上的刚硬有些让初夏吃惊,那不应是会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我在问你,你怎么反倒问我了!” “臣妾是想说,娘娘问的这个问题,毫无意义!”白伊莲清冷的面庞看向了她。 “哦,是吗?”初夏挑了一下眉,一直低眉温顺的她,为何突然态度转变了。 “身为皇上的女人,我们就要做到自己应尽的义务,最重要的一条义务,就是爱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去爱他!” 爱一个人还要尽义务,第一次听所,初夏很是迷茫! “如果不是皇上的女人,只是单纯的白伊莲,你还爱他吗!?”初夏接着问道。 白伊莲沉默了片刻,深邃的眸子看着初夏:“说句实话,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知道如果他难过,我的心会痛,如果他的心痛,我愿意掏出自己的心跟他换,让他的心不痛!” 初夏清楚的看到她的脸上露出的不是少女的迷恋,而是致命的痴狂!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才只有8岁,他13岁。他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我家后院的桃花树下,我就偷偷的躲到一旁,看着他的背影,只是背影,可是我却感到那么的幸福!”她娇怯怯的嗫嚅,一双杏眸,含情脉脉的微敛。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我,他喊了我的名字,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是那么的好听,心也跟着要跳出了,从那以后,我的生命中就只剩下了等待,等着他来。他的一颦一笑都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无法抹去。” 初夏静静的看着白伊莲,她炙热的眸子望着一莲池水,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 “但是,有一天他的眸子中露出了不属于他的哀伤,我的心也跟着难过起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他说,他没有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人,让她受了伤。之后,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竟然哭了,你能想象到他会哭吗?那刻我的的心,揪成一团,揉碎般痛彻心扉。然,我却不能出声,不能告诉他,他哭我也难受。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的陪着他,听着他嘴里喃喃的喊着,初夏这个名字!” 她倏地背过身去,阴幽的面容在波光之中,愈发森白。 “娘娘,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直到见到了你,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迷恋你!”白伊莲苦笑了一下:“他喜欢你,是应该的!” 白伊莲抬头看着初夏,眼中满是泪水:“我只是求求娘娘,请你不要让他在伤心了,请娘娘好好的爱皇上!”恍惚间,嘴角竟噙着一丝悲凉之极的笑。她的眸底,悲伤四溢。 语毕,她行了一个福礼,就离开了。 清风吹够莲池,泛起了阵阵涟漪,初夏的心却被什么堵住,堵得厉害、、、 风高月黑,夜明星稀,两个黑影在月幕下悄然的移动着。 “你说的地方是这里吗!”一个轻灵的嗓音响起。 “绝对没错的,王妃你找的人绝对在这里!”这个一个很狗腿的声音。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王妃!”轻灵的声音略有微怒。 “是!王妃!” 初夏朝天翻了翻白眼,南宫玄翼你就不能找点聪明的人做手下吗! “王妃,有人来了!” 夜幕下,一个较小的身影在黑漆漆的夜里游荡,月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萦弱的光芒让初夏看清了来人的脸,初夏一惊:怎么会是她――铃兰! 只见她在假山附近一转,就不见了踪迹,初夏跟清云立刻跟了上去! 这假山虽是假,但胜似真山。悬崖峭壁,凌空跃石,雕制的是栩栩如生,期间又有流水夹杂,远远眺望仿佛就是一张缩小了的泼墨山水图。初夏淡淡一笑,进入那山石洞岩之中,那洞岩里虽不大,但却别有洞天。 只见铃兰打开了假山后方一道厚重隐密的石门,之后捧着那盘吃食走入幽暗的地道。石门发出低沉的摩擦声,然后缓缓关上。初夏心中一惊,暗叫不妙,拖着裙子就猛冲,在石门关上前,好不容易挤进了地道。但她的动作还是不够快,石门夹住了她的裙摆。她用力扯了几下,突然听到一声裂帛声。她翻翻白眼,知道一件华美的衣服又毁在她手上了。 门外,身形没有她瘦小的清云被挡在了外面,急的他乱叫:“王妃,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初夏拍了拍衣裙,隔着石门:“我没事,你别乱叫了,小心有人来!快藏起来!”说完,往铃兰消失的方向走去。 “美人。”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初夏竖起耳朵,悄悄地靠上前去,诧异地看见铃兰捧着吃食,接近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的年纪与凤亦宸相仿,看来似乎也是练武之人。但是身上的衣衫却破烂不堪,还被用重重的铁链绑住,悬挂在石墙上,黑色的长发披散着,只能看见那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看上去很是狼狈。 第五十六章 谷星辰 “美人。”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初夏竖起耳朵,悄悄地靠上前去,诧异地看见铃兰捧着吃食,接近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的年纪与凤亦宸相仿,看来似乎也是练武之人。但是身上的衣衫却破烂不堪,还被用重重的铁链绑住,悬挂在石墙上,黑色的长发披散着,只能看见那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看上去很是狼狈。 初夏惊讶地眨眨眼睛,知道自己是误闯了地牢,而眼前这名男子应该是母亲让找的那个赤妖族的继承人。 “美人,我等你好久了。你今天来晚了!”挂在墙上的男人露出微笑,看着美丽纤细的婢女缓慢靠近。他有着俊美的五官,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邪气,像是能够蛊惑所有人。铃兰咬着唇,不安地看着墙上的年轻男人,之后拿起调羹,搅动着碗里的食物,熟练地喂着他。 “如果不是命令,谁会来看你!?”她清冷的声音响起,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无奈。 “难道你不想见我吗?”男人露出微笑,趁着她持调羹靠近时,飞快地啄吻了冰儿的手,就算是被用铁链捆绑着,牢牢地束缚在墙上,他还是能够调戏女人。铃兰轻喘了一声,连忙收回手,脸上泛起了红晕,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被气着了。 “你在这样我就不来了,你就等着被饿死吧!”铃兰气鼓鼓的说道,不停的翻搅着食物,不太敢再接近。 “你会想我的!?”他邪魅的脸上露着妖娆的笑意,丝毫还不出被绑的狼狈。 “鬼才会想你!你再碰我一下试试!?”铃兰清亮的眸子忽闪一丝狠意。 “那好吧,你把名字告诉我,我就乖乖吃饭,不再打搅你怎么样!”男人对铃兰露出诱。惑的笑容,视线却落在初夏藏身的地方。他有些诧异地挑起眉头,但是黑眸里只有着不以为意,轻易地看出初夏没有半点威胁性。 铃兰没有说话,咬着唇瓣,粉嫩的脸上看得到一丝羞窘的焉红。 良久,她才慢慢的开了口:“铃兰!” “名字真美,跟你的人一样美丽,我的兰儿!”他脸上的笑意扩大了,很满意她的诚实。 “不许你这样叫我!”铃兰娇嗔了一声,脸上又红了几分。 “那让我叫你什么,兰兰,玲儿!随你挑!”男子大方的跟她商量着。铃兰低头不语。手中却没有闲着,不停的将食物塞进他的嘴里,试图阻止她说话,但是那个男子却丝毫没有受到阻挠。 “兰兰、、” “、、、” “玲儿、、、” “、、、” 那叫声无比肉麻,这个时候不要说是铃兰了,连初夏都想冲出去让这个男子闭嘴了! 终于铃兰喂完了饭,走了出去,躲在一旁的初夏也松了一口气,她也终于不用再饱受涂查了。 “不用躲了,你出来吧!”男子朝着初夏藏身的暗处说道。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走了个小美人,又来了个大美人!”看到出来了一个美人,男子的眸子明显闪动了一下,随即玩味的说道:“大美人,来找在下,有事吗?” “我是谷媚儿的女儿!”看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放浪形骸,初夏嘴角抽搐着,不想跟他绕弯子,直接说道。 “哦,原来是初夏妹妹!是来救我走的!” “我觉得你在这里挺开心的,过的还不错!有吃有喝还有美女相伴!” “嘿嘿,苦中作乐吗!”他扬起嘴唇一笑,冲着初夏抛了个媚眼。 “我问你,谁把你抓来的!” “摄政王,就是那个宸王!” “是他!?他现在已经是凤翔国的王了,不过,他为什么要抓你!”初夏蹙着黛眉,这两个人有什么联系! “我、、不知道!”他脸上露出了难色。 “你不知道!?怎么可能?你肯定是得罪他了,他才把你抓起来的!”不知道,他是个笨蛋吗!都被人关了两年了,竟让什么都不知道!初夏鄙夷的看着他。 “初夏妹妹,这么跟你说吧,在他抓我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也没见过他的样子!”受到了鄙视,他立刻辩解道。 “这么奇怪!无冤无仇的,他怎么就抓了你呢!”初夏摸着光洁的下巴,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这两年里,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是,你不是高手吗?怎么就被他给抓了!” “是囊而男人太卑鄙了,他动用了八百多名高手暗算我,还、、、、、” “停,谷星辰,打住了!”什么八百名高手,一听就是在胡扯,初夏不厌其烦的打断了他:“别的咱先不说了,怎么把你就出来啊!要扯断这些链子吗,你能扯断吗!” “不行,他用金针封住了我的穴道,我不能运功!” “那好吧!我来试试!”初夏卷起了袖子,使劲力气,拽拽铁链。 铁链纹丝未动,谷星辰讥讽到:“我说,初夏妹子,你的内力能么比绿豆糕还要软啊!” “这样子不行,你先等着,我去叫个人帮忙!” 初夏走到洞口,把清云叫了进来。 清云看了看谷星辰身上的金针,说道:“天啊,谁这么狠啊,108根金针,把穴道全部封死了!” “看啊,他就是个无耻小人!”谷星辰附和着。 “清云,你能把金针取出来吗?” “我只能取出一半,在主动脉上的金针必须一次性取出,这需要内力深厚的人,才能办到!”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人!” “不急!”谷星辰想起那抹秀丽的身影,忍不住翘起了唇瓣。 初夏看他一副发春的模样,抽搐了一下眉角,这个人真是没救了! 月夜撩人,初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她今天见到谷星辰了,母亲交代的第二件事情也要完成了。 沉睡间,忽然感到身子一沉,好像被什么给绑住了。 在床上,男子抱着她的身子,力道愈甚,紧的让她觉得恐慌。而他的眸子,在灯火熏耀下,仿佛被笼上一层黝黑的漆,一瞬不瞬的盯视自己。她感到,他身体在微妙的变化,那变化袭在自己身上,竟如火般灼烫。 凤亦宸盯了她很久,像是要在她的身上,找寻自己所期盼的一种感情。 这两个他一贯极端讨厌的词,却在此刻点燃了他身体的某处。他感到身体的变化,是如此的显著,大到令他自己也讶异不堪。什么时候,他抱着一个女人,还未有任何举动时,光是幻想着她是喜欢自己的,便觉得全身燥热。 想罢,凤亦宸的表情软化下来,他只是微微眯着那似千尺深潭的双眼,里面空灵的很。此刻,他的心是空的,空到静无一物。 他什么也没有想,若是想了,他定会放开她。 就是因为不想放,所以便什么都未去想。 时间仿佛被分割成了千万份,一些一点的流逝。初夏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下一刻,当自己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却突地吻上了她馨软的唇瓣。 初夏一瞠双目,身体紧绷到硬如僵石。 这吻来的极为突兀,并且霸道而凶残,他的大手在一瞬间,松开了她的腰身,转而固定住了她的双颊,使得,这吻袭的极深,几欲夺取她口鼻间的所有空气。初夏从来没有试过被吻,这一切的感官对于她来说,尽是陌生的。男子柔软而冰冷的薄唇,和那邪肆不已,撬开她贝齿的舌头,都令她一波又一波的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她简直无法呼吸! 凤亦宸本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在挨着她微湿的嘴唇时,已然转换成疯狂的肆吻。他扶按她双颊的大手,开始逐渐加深力道,仿佛要把她的唇,揉进自己的唇。到了最后,他的吻已不再是吻,而是一种近似疯狂的啃咬。 一下,又一下,他只是觉得,能从她的身上,逼出一种感情一般。 这是一种自己也无法察觉的索求,因为极为想要,所以,分不清轻重,所以,渴求不已。 但是,初夏已然开始反抗。她是在是搞不懂这个男子今夜究竟为何要这样。沉默了这么久,他终于要爆发了吗! 第五十七章 心痛 她的力气在他看来,是如此微不足道,她犹豫无法说话,那唇齿间只有发出粗喘的气息,他知道她想说话,但他宁可什么也听不到,越是他把她的每一个音气,都尽数吞下。 他什么都不想想。不想想太后告诉他,她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冰魄寒玉,她的心中从未有过他,等她拿到了冰魄寒玉,她就会离开,永远的离开他,不要!不要! 只是,时间分分秒秒的过,他的舌却尝到了越来越苦涩的味道。那冰冷的湿濡感,惹得他俊眉微蹙。于是男子睁开了一直紧闭的潭眸,深深望了一眼女子。 只见初夏一双清眸,此刻正怒极的瞪视他。 她的眼泪,不断的涌出,这是气愤的泪水,是羞辱的泪水。一扇湿淋的睫毛,不止的颤抖,那眸中的怒意,仿佛有了温度,会自行灼烧起来。凤亦宸不满的微微皱了皱眉,松开了她的唇,但唇刚一松,初夏便伸手抵住男子的结实的胸膛。然后深深喘了一口气,大喝道: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凤亦宸大惊,黑眸惊瞠。 疯子?爱了怎么久,念了这么久,思了这么久,他在她的心中就只是一个疯子! 男子一挑眉间,不可置信的望着女子。 “放开我,你个疯子!”初夏使劲一推,凤亦宸猝不及防,松开了她。 “你说什么?” 凤亦宸诧异的反问,一丝阴鸷倏地闪过潭眸。 初夏先是不语,她拭了拭满颊的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又死命的用袖口抹了抹自己红肿的嘴唇。只是,无论怎么样去拭,她的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遏制不住。她激动的下颚微颤,怒火令她失去了理智。在缓了半拍后,她赫然抬起充满愤怒的双眸,又道: “我说你是个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才是疯子,就只是为了冰魄寒玉是吗?你知道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凤亦宸想到那一刻,她嘴角吐血的模样,心就止不住的痛,这么多天,他不敢来看她,就是害怕忍不住心中的痛,会伤了她! “你知道了!?”初夏说着话时,有了一丝心虚,这都是她计划好的,那药是她逼着清云给的,不会致命,但是可以造成一种假象。 “从你中毒的那一个刻,我就知道了,德妃从小学医,她要想杀你,太医根本就不可诊断的出来,你上回假死的药,就是她给的!”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还把她打进地牢”初夏毫不回避的回视他,继而又说:“谁让我们的第一次交易失败了,我只能出此险招了!” 而凤亦宸望着这样的初夏,先是一愣,然后危险的眯起眼,低喝:“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接下来,你又要说要离开我了,是不是?” 男子眉眼一松,嘴角自嘲的一勾,不再直视女子怒目而视的双眼。他撇去直视的眼神,然后轻轻一转身,来的如此突兀,令还在忿忿不平中的初夏,微微一惊。而在男子别却潭眸的瞬间,她却俨然抓住那一缕不易察觉的失落而受伤的神情。 她微微一懵,身子一紧。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怎么可能露出那样的表情? 此刻的初夏,忽的觉得那抹转身而去的背影,显得那么的孤独而黯淡。这时初夏忘了他曾经欺骗过她,也忘了她答应要为平安报仇,她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他的背影,眼睛眨动闪烁、、、、 凤亦宸什么也没有说,缓缓的转过身子,向外走去。 他临出寝殿门时,初夏的脚不禁向前走了一步,她微有哀伤的瞟了瞟男子孤寂的背影。他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略显苍凉。初夏深深的喘了一口气,觉得胸膛里的愤怒虽已消失殆尽,而转而填充在胸的,却是一抹挥之不去的浅伤。 而她却不知,这伤究竟是何。 她咬了咬下唇,眼帘微微垂着,泪珠却不可遏止的滚落。女子泪痕满布,发鬓微乱,看上去是那么的娇弱而狼狈。但她的小手却紧紧的攥紧,似乎是在凝结一种力量,终于她紧闭的红唇微启:“等等,你今晚留下吧!” 那具悲凉的身影猛的顿了一下,男子神情极其复杂的转过来,看着初夏:“你说什么!?” 她顿了顿,继而咬了咬牙,挤了挤眉眼,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留下来,陪陪我!?” 此话一出,凤亦宸却忽的一懵。他微微一顿,双眸直直的盯视女子,但见她的瞳仁中,流动着异彩。 “别误会!我只是什么也不干,纯睡觉!” 说玩,她脸一红,走进了寝殿。 半夜时分,下起了雨、、 许久,许久…… 雨势变得愈加强势,哗哗的雨声激在殿宇屋瓦之上,几欲击碎。湿寒之气浸润透过衣裳,令睡梦中的初夏瑟瑟发抖。 他抱住了她,全身都散发出温和的光芒,那光芒暖而不灼,恰到好处。她喜欢这样的他,令她一直紧绷的心,舒缓下来。 两人跳动的心贴的很近,很近,似乎透过了皮肤传递给了彼此,他们都知道对方还没有睡觉。 “凤亦宸,你睡了吗?”这般平静的跟他谈话好像还是第一次。 “没有!”依旧冰冷的语气很是精神,他从未真正的睡过。 “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怎么了,这话初夏脱口而出,好像两人是认识好久的熟人。 “想如何让你不离开我!” “我不是、、、”她口中的‘初夏’两个字,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他握的十分用力,几欲要捏碎她的手骨。 但初夏却不吱声,任由他死死攥住。 面前的男子,双肩开始颤抖,他不喘气,静的宛如一俱行尸走肉。然而初夏知道,他在痛,他冰凉的手,传来彻骨的透凉。 突然,初夏觉得自己好残忍,对一个爱了这么久的人说你别爱了,她不是他爱的那个女孩!任谁都无法接受的吧,他不能接受,南宫玄翼也无法接受,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不能接受! 但是、、、、 “你听我说,你把我当做她,让我拥有本该是属于她的疼爱,这对她,对我都不公平!”有那么一瞬间,她也好羡慕这个叫初夏的女孩,虽然这个初夏也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但是可以看着出这个凤亦宸真的是在用心的保护着她。 “那你要我怎么办,接受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永远离开我了,我抱着的这句躯体里装着另一个灵魂,就算我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那你告诉我,这对我公平吗?” 他咬牙切齿,沙哑的嗓音,抑扬顿挫的把这宛如誓言般的话,一字一顿的说出。最后的一句,极尽咆哮。初夏的耳畔却如遭雷击,仿佛那铿锵的二字,是最刺耳狰狞的字眼, 初夏感到他心中蚀骨的疼,仿若从手上传来,她怜惜的伸出另一只手,覆上他冰凉的指节。初夏用软软的小手,把温暖回递过去。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初夏心中很明了,终有一天她是要离开的,可是如果走了,他会怎么办呢? 凤亦宸倒抽一口气,用劲更多的力气抱住了她。初夏哽咽在喉中化开,锥心刺骨的痛击在她胸口,她发不出声,只把所有的力气用来挽回他的心。这一刻,就让她成为他心中的那个初夏吧! 蓦然一颗温湿的泪,滴在他的手背。掰时,那瞠然的眸子,突然平静下来,恍惚间,嘴角竟噙着一丝悲凉之极的笑。 他的眸底,悲伤四溢。 万籁俱寂之中,一切事物都沉浸在这寂夜,深深酣眠。 第五十八章 皇家宴会1 皇家宴会 凤翔国的王宫夜宴,定于酉时末正式开始。 地点是凤翔王宫气势最恢弘,地方最宽敞的正殿。 凤翔的王族和贵族阶层,对这个夜宴何等重视,从宴会举办的地点和权贵们参加的积极性,就可以看出来。这盛宴不是普通的盛宴,离殇国的太子和沙哈国将军——莫习凛,前来朝贺凤翔国的新君,这可以说是一次国家领导层的正式会见,所以凤亦宸非常的重视。 此刻,凤翔王宫的正殿美仑美奂,喜用金色和银色的装饰,颇为奢华,但有显示着王宫灵逸贵气的感觉。 宽敞的大殿里依次摆满了矮几和坐席,一几一席, 几乎有够资格参加宴会的凤翔权贵都来了,围绕着大殿中央一块预留作为歌舞表涳场地的圆形大地毯,矮几坐席如环状般摆了好几层。 顿时钟鸣鼓乐齐响,司仪的官员们一声声唱歌似的,拖长着语调。 半饷,换好衣裳的初夏,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只见一身红色滚金边宫装,长长的裙摆,华丽的绣工,纤细的柳腰,头上繁琐却不失雅致的发髻,身后散下了瀑布般的长发垂至腰际。整个人气质独特,高贵典雅,倾国倾城的容貌,不施粉黛,浑然天成,举手投足间万千风华。 “皇上驾到。”凤亦宸随着小太监的高喊声,缓步走进了凤仪殿。 初夏也整理完毕从室内走出,凤亦宸一身相映的深红色龙袍,头戴金冠,腰束金带,脸上带着的随意表情却在看到初夏时呆怔在了原地。 “怎么了?” 初夏低头看自己,是否有什么不妥!此刻的她一袭红色宫装,一张惊天容颜,遗世独立的气势,如此佳人,谁不心动。 “无事,快走吧!”凤亦宸掩饰了下自己的尴尬,开口说道。 大殿此时座无虚席,所有宫内大臣全部到场,两人并肩进入,男俊女美,一到亮丽的风景。 待凤亦宸,初夏两人坐定,一名太监扯开嗓子大喊:“有请离殇太子,莫将军!” 片刻,外面就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为首的一身红袍,长相俊美绝伦的男子,身后跟着十数名使臣,整齐划一。 为首的男子走到龙椅下方,抱拳行礼:“南宫之逸参见凤翔王。” “离殇太子有礼了,多有怠慢,太子见谅。”凤亦宸在南宫之逸行礼后,客套的说着。 “之逸久闻凤翔威名,如有唐突之处,还望皇上海涵。”南宫之逸富有磁性的嗓音,将一番说辞说的无懈可击。 一道强烈的视线传来,让南宫之逸想忽略都难,不由的向高台看去,“不知这位是?” 凤亦宸顺着南宫之逸的所看的方向:“这是朕的贤妃。”听到南宫之逸提及了初夏,他微蹙了一下眉头,回头,竟然看到初夏的眸子似笑非笑着太子的脸,嘴角还勾起了不明所以的弧度,她想做什么? 初夏友好的朝太子点了点头,这个人就是亦瑶的前主子,长的人模人样的,心肠却如此歹毒,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离殇太子深黑的眸子同样注视着初夏,这个女人眼中不是他一贯看到的迷恋,渴望的眼神,而是类似与嘲讽与不屑的眸色! 有趣!他们以前见过面吗?还是她故意露出这种眼神想挑起自己的兴趣! “莫将军,远道而来,不周之处,还望海涵!”凤亦宸向着沙哈国将军说道,只所以对一名将军如此客气,是应为他莫习凛除了是沙哈国的一名大将之外,他还是沙哈国女帝唯一的一名弟弟,他的身份高贵,但是不喜欢皇宫的生活,喜欢驰骋于战场之上,所以他更喜欢被称呼为莫将军! “酉时末分已到!开席!”时至戌时之处,内管长声一唤,宴席才算开始。 顿时钟鸣鼓乐齐响,司仪的官员们一声声唱歌似的,拖长着语调。 “奉——菜——” “上——酒——” “歌——舞——” 大殿侧边所有的门骤然打开,一群打扮得国色天香的舞姬像五彩的蝴蝶群一样飘飞出来,偌大的正殿瞬间轻纱妙曼,粉香扑鼻。 乐声越发悠扬轻快,充满欢乐。丝竹之声顿起,轻雅悠扬,碧波微漾,浮台上的宾客们举杯畅饮。谈笑间,他们醉意微醺,朗朗笑声搁着数丈的距离传来, 人数达到数十人的乐师团被安排在正殿南方的纱帘后面,隐约可以看见一人在敲打类似编钟的庞大乐器,更多的人手里拿着的古怪乐器,初夏根本不认识。 不过,确实好听。 人人都在交头接耳,使眼色,寒暄微笑。 或直接或掩饰的视线,横七竖八地交错在初夏这个新贵妃和离殇太子与莫将军身上。 窃窃私语。 “你们快看,贤妃,那模样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有什么办法,连太后的侄女德妃都不是她的对手,现在整个后宫都只能看她的脸色过活,这个女人厉害着呢!” “是啊!听说这个女人才刚入宫就把李尚书的女儿打残了,不久有传出德妃因为谋害她,而被打入了地牢,看,现在能在皇上身边的只有她一人!” “哎,真是狐媚惑主啊!” “她怎是惑我主啊,你们快看,连离殇太子和莫将军都不停的看着她呢!” 众人一看,果然是,他们立刻摇头唏嘘不已,初夏是个媚主倾国的妖女就这么坐实了! 坐在凤亦宸下方的初夏,同样也感觉到了两道不同的目光射向她的方向,不过,她清楚只有一道目光是在看自己的,而另外一道越过了自己,看向了她的身后。 一点点的好奇被激了起来,她的身后是易了容的玉轩,他们认识吗,可是这眸子中的光可不怎么友好啊!这犀利的冷眸连她都不点不舒服了! 初夏端起酒杯,美眸轻轻扫过,警告般的飘向了那道冷眸的主人——莫习凛! 收到了警告,眸子的主人邪肆的一笑,举起酒杯朝着初夏一扬,好似在道歉一般,猛的抬头,一饮而进,豪气凛然! 乐声停止。 本来低声交谈的人们失去遮掩的乐声,都自觉地不再说话。 被各种声音嗡嗡骚扰了半天,此刻,周围变得令人惊诧的安静。 凤亦宸开了口,颇有风度地举杯道,“远方贵客驾到,凤翔国上下欢欣不已,特设此国宴,为贵宾洗尘。来,请共饮此杯。” 众人欣然配合,纷纷举杯。 “凤翔国主,真是客气,最经凤翔国真是好事连连,先是平息了匪患,再喜得明君复位,后又拥有了以为如此美艳的伉俪!真是可喜可贺啊,值得再饮一杯!” 离殇国太子端起酒杯恭祝了一番,一饮而尽。 “太子,客气了!”凤亦宸也跟着喝了一杯。 “不过最难的还是平息匪患吧!听闻皇上拥有了一位贤士,是此人出计献策,一举擒获了匪盗,最近离殇也颇受匪患之苦,不知能否有幸能见此贤士一面!让之逸能够讨教几分!” 初夏听到瞟了南宫之逸一眼,唉!贤士你是见不着了,如今,贤士已经变成贤妃了! “朕获得此人也是实属偶然,此人淡泊名利,志不在朝野,只想做个闲云野鹤,如今早已不再皇宫,朕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听完此话,初夏真想给他鼓掌,什么是说谎的最高境界,她今天算是见识了!一句话,推得一干二净!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 “离殇地大物博,相信定是才华辈出之地,太子不必感叹!定能找到俊杰的!” “成皇上贵言!” “朕听闻,莫将军最近受伤了,不知身体可否康复!” 莫习凛神秘地笑道:“已无大碍,只是身上留了一道伤疤!” “哦?” 当著众人之面,莫习凛随手把衣裳前襟打开,露出肩上一道已经愈合的伤痕,一些胆小的宫女,看到他当众脱衣,都脸红的不敢直视他。 莫习凛不以为然的坦然道:“实不相瞒,本王子对自己的剑术,一向自视颇高。剑术有成后,还不曾试过受伤,没想到某一天,让本将军撞上了一个剑术也不错的男人,竟中了对方一剑。” 看到他说话时,眸子时不时的飘向自己的身后,初夏好奇的说道:“伤口这么深,当时一定很疼吧!” 所以他当时对刺他一剑的人应该非常的记忆犹新! “疼只是其中一种感觉。但剑尖刺入身体的瞬间,我忽然觉得很快意,刺激得很。” “咦?”初夏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那是一种我没有经历过的感觉,就好像找到了一个目标,人生充满了乐趣。” 初夏哈哈道:“看来莫将军的目标,是不断找人比试剑法,再尝尝受伤的滋味了。” 莫习凛狂傲地仰天大笑,摇头道:“不,我的目标是要找到这个给我一剑的人,把这股让我热血澎湃的感觉留住。”说到后面,语气渐渐诡异的低沉下去,啧啧动著唇,彷佛真在回味某种佳肴似的。 初夏眸中闪过一丝异彩:“不知莫将军找到了吗?” “没有!” “那此人长的什么样子!?不如画成画像,如果此人在凤翔出现、、、、” “不必了!”莫习凛断然的拒绝了初夏的好意:“此人是半夜行刺,黑衣蒙面,本将军并没有看到他的面貌,只记得那双黑耀的眸子!谢谢娘娘的好意,不过,这个男子是本将军自己的猎物,别人插手,就没有意思了!希望娘娘明白!” “莫将军说的是!” 初夏含蓄的端起酒杯一抿,察觉上方传来探究的眼神,她对着凤亦宸微微一笑,不做他语。 而那个离殇国的太子,虽然眼神总是在她身上徘徊,但是初夏亦是不理他。 令人眼花缭乱的歌舞已经告一段落,舞姬们美目流连,向四周笑着施礼,丝带飘飞地退了下去。 大殿中央的圆形空地露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顺着,台上的灯光点的愈发亮腾了。十几名婷婷袅袅的女子,身着嫩红舞衣,翩然而至。被初夏贬为贵人的李雅尔最后亮相,居然穿的是件红艳之极的纱衣。姿态妖娆,媚眼如丝,盈盈向着众人一拜时,全场愕然。 凤亦宸饶有兴致的望着雅妃,只笑不语。李雅尔抬眸,见男子正一脸兴致对着自己,心下顿喜。她花了这么多心思,费了这么久的功夫,就是为了今天,她一定要想皇上证明自己比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强多了。 李雅尔盈盈起身,冲着凤亦宸,离殇太子,莫将军和众大臣均是一拜,然后道: “臣妾今日有舞艺献出,已准备了有半月有余,皇上,今日良辰喜景,臣妾愿意为诸位大臣以及皇上,献舞,还请恩准。” 李雅尔闭月羞花的容貌,在碧流湖的莲灯之下,映照的光彩动人。凤亦宸漫不经心的瞟了她一眼,然后道:“爱妃既然有意献艺,朕怎么能多加阻扰呢?诸位大臣虽然是赏舞的好手,爱妃此次,可是要让我们大饱眼福?” 李雅尔娇羞一笑,回到:“皇上放心吧,臣妾定不负所望。” “哈哈。”凤亦宸拍案而笑,众人也是映衬的陪笑。李雅尔一脸雀跃,忙作了揖,匆匆下去准备了。 初夏看着她竟然拖着未愈的身子前来表演,总觉的有些怪异,初夏抚着胸口,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但一颗心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总觉得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第五十九章 皇家宴会2 李雅尔一张小脸上,绽放出灿然的笑容。笑过之后,她便开始翩翩起舞。红纱绕身,宛如红云漂浮,四周的伴舞随着她的一张一合,也随之一放一敛。底子极好,身子很为柔软,如若不是好手,是无法辨别她舞姿的瑕疵的。 李雅尔舞的十分投入,动作一气呵成,流云似水。只是她自己心下明白,这舞蹈习来是多么的不易。此舞繁琐且长赘,中间的动作很容易忘记,并且在最后还有一个连身三转加一个凌空跳跃,初习者大都无法完成。 但是她逼着自己一定要学会,只因这舞极尽妖娆。 妖,定能夺取了凤亦宸的视线。 李雅尔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均齐刷刷的投向自己,众人眼中的惊艳,让她分外得意,心猿意马得舞步竟有些凌乱。但她立马收心,因为最后压轴的一跳,乃是整曲舞的精髓。 女子袖口的绫缎一收,玉足抬起,纤细的腰身一扭。众舞伴均伏下身子,让出一道,女子的身形便如花开仙子一般,飞旋而转,一,二,三下。三下都完成的极为完美,就差最后的当空一跃。 想罢,李雅尔着地的脚踝一扭,蹬地而起,身子弹跳起来,红纱遍身,倏地的凌空一跃。众人抬目,眼见那抹红艳的身姿,在空中如被放慢千倍一般,旋转一周后,翩然掷地。 全场皆静。 夕阳已下,夜幕降临。 无数彩灯从殿上方垂照下来,印照各色奢糜华贵的衣饰,还有一张张神态各异,却都有些动容的脸。 “好!”不只是谁,喊了一句,接下来一片喝彩!台下的人顿时哗然一片,啧啧惊叹起来。 赢了!李雅尔脸上神情自傲的看向初夏。 初夏此刻也给她鼓起了掌,果然厉害,这么精彩的舞艺身为现代人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看来这个李雅尔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爱妃,跳的真是华美!” “谢,皇上,夸奖!”李雅尔神情痴迷的望着凤亦宸,只见他勾唇在笑,李雅尔眼眶有了晶莹在闪动,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笑。 李雅尔微微一笑,目光撇给了一旁的初夏,不解而惘然的初夏,看到她的眸光顿时一股不好的感觉有心而生。 “臣妾,这不过是雕虫小技,在贵客面前献丑了!贤妃娘娘是众妃之首,是臣妾等得标榜的对象,料想才艺更是非凡绝伦,不如今日就让大家开开眼界!” 什么开眼界,明明是想让她当众出丑!好个李雅尔,思及此,初夏简单的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一生,好像除了在幼儿园庆六一的时候上台演唱过儿歌之外,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啊!唉!真是汗颜! “在看完如此精彩的舞技之后,本太子也很期待娘娘的表演!”南宫之逸扬着桃花眼说道。 初夏清冷的对南宫之逸一勾唇,期待个屁!一个个的都想看她的笑话! “爱妃如果累了,就不用表演了,回去休息吧!” 凤亦宸竟然给她打起了马虎眼,初夏笑了一下,他是害怕自己给她丢脸吧!看来这个李雅尔今天是惨了!凤亦宸估计不会放过她的,这个女人太笨了! “表演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初夏挑起媚眸,看向了凤亦宸,流露出无限风情,娇嗔道:“只是,臣妾只想表演给皇上一个人看,不想演给其他人!” 矫揉造作,惹人怜爱,尽在初夏的举手投足间。 “哈哈、、、好,爱妃,那咱们就不给他们看!”凤亦宸笑的高兴,眉宇间却是溺爱。 看到凤亦宸对初夏笑的开心,李雅尔怒火攻心:“皇上,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明明什么都不会,皇上!” “雅贵人,怎知道本宫什么都不会!”初夏邪魅的看着她,心中已有了打算。李雅尔这可是你自找的! “那贤妃娘娘为何不趁此机会,展示一番,让众臣欣赏一下!”李雅尔断定初夏是什么也不会,使出激将法! 初夏抬起下巴,模样甚为傲然。她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李雅尔的身旁。 李雅尔本也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当初夏一靠近,放在同一瞥风景处时,孰高孰低,一眼可辩。 根本,无法相比。 初夏的美是毋庸置疑的,是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无法形容的。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摄人魂魄的魔力,眼波一流转,便是魅惑众生。李雅尔一张小脸,在发现大家的反应后,忽的便羞的透红。相形见拙下,女子恼羞成怒的瞪起初夏来。 大家都在等着,等着初夏会表演什么才艺,不料初夏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地上,语气委屈至极:“皇上,雅贵人侮辱臣妾,请皇上做主!” “什么、、、我何时侮辱你了、、、你不要胡说!”李雅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本宫是众妃之首,身份尊贵,象征着凤翔国,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本宫在众臣面前表演,你当本宫是什么,歌姬还是舞姬!”初夏犀利的话语,吓的她脸‘唰’的一下面无血色。 “你、、你、、、”李雅尔面色苍白,却又说不出什么!她的眸子可怜的看着凤亦宸,可是他更是像在看好戏一般,一语不发的睨视一切。 “雅贵人在选秀时你就辱骂本宫是个草包,你可知,本宫是皇上亲自选出来,如若本宫是草包,那么你认为选出本宫这个草包的皇上是什么呢!?你明明就是对皇上不敬,暗讽皇上有眼无珠,选了本宫而没有选你!”她看着一脸无助的李雅尔,美眸一眯,笑意盎然,但转瞬,她的笑意便忽然敛起,凛冽之光从瞳仁中闪过。 “没有啊,皇上,臣妾没有这个意思!”李雅尔彻底的慌了,这笑虽浓郁,却没有半丝好笑的成分,只会让人不寒而栗!她不敢再看初夏,连连求皇上。 凤亦宸嘴角的笑愈发张扬,眯着俊眸:“爱妃,既然她辱骂了你,那你看该怎么办呢?!” 李雅尔惊恐的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的看着凤亦宸,从心底散发出的寒意笼罩着全身,他竟然询问那个女人意见。 初夏勾起双唇,绝美的容颜,笑的愈发灿烂,台下死寂一片,气氛极为紧绷。 “依臣妾看,就赏她80大板,然后就让她去陪陪德妃吧,她们两个做个伴也不孤单!” 什么!?众人一听,这个贤妃真是够狠的,想那80大板就已经要了李雅尔的命了,打了板子,竟然还要打入地牢! 初夏则一脸阴沉的看着李雅尔,就是她,平安之所以被抓,被打,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她一直派手下监视着凤仪殿。 李雅尔的脸上已经是一片死灰了,她最后一次看向了凤亦宸希望从中看到一丝希望。 可是绝情的话早已从男人的口中流出。 “好,就以爱妃所言!” 李雅尔很快就被人带走了,被拖着时,满眼都是不安心。 “处理了一下后宫的事情,让诸位见笑了!”凤亦宸嘴角一扬,对着南宫之逸和莫习凛说道。 初夏看了看天色,不早了,该干正事了! “皇上,臣妾不太舒服,先行告退了!”说完,也不等凤亦宸同意,径直的离开。 宴会上的所有人看到初夏这般嚣张跋扈,都很是不满,但是在她圣宠的情况下,无一人敢有所不满。 弯钩如月,流光似水,又是又是玉漏更深的时候了,白日里赤锦金硫的宫墙殿阁,此时静谧的近乎死寂。 在皇宫宴会上消失的初夏,出现在了假山的山洞里! 玉轩正在运功给谷星辰拔出金针。 终于谷星辰体内的金针全都拔了出下来,看到谷星辰能动了,她也稍稍咽了一口气,这下好了,趁着凤亦宸还在宴会上,让清雨带上平安,他们就可以开溜了!人不知鬼不觉!一切都静静的消失在这个清凉的夜晚。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初夏的美好想象, 初夏满脸灰尘的扬起了头,为何她抬头就能看到天空的星星呢!?她的头顶上不是一座假山吗?为何那个谷星辰轻轻松松的一蹦,她头顶的那座假山就不见了! 初夏此刻是欲哭无泪啊!该死的谷星辰,你不知道腿是用来走路的吗,为毛要从假山上蹦出去,你他奶奶的、、、你以为你在演孙悟空啊!这比打雷还大的声响,她们还跑个屁啊! 谷星辰舒展开了筋骨,低头对洞里,仰天无泪的初夏说道:“你还在里面干什么,快出来啊,外面的风好舒服啊!” 第六十章 从新开始 初夏咬牙切齿,纵身一跃,来到了谷星辰面前:“是好舒服!舒服的我现在想杀人了!你是不是没脑子啊!搞这么大个洞出来,咱们还怎么逃啊!” “逃,为什么要逃,我还没找凤亦宸算账呢!”谷星辰左右活动了一下,看似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刚把你救出来,你就去找人算账,你的脑子是不是留在洞里了,没有拿出来啊!算了,我不管你了,娘只是说让我把你救出来,我现在已经做到了,本小姐不管了,你爱咋的咋地吧!”作势初夏就要走人,这个没大脑的笨蛋,她不管了! “爱妃,你要去哪儿啊?”刚转身想走人,凤亦宸就出现了,初夏顿时觉得头大了!不是为何,现在她谈及去留的这个问题时,特别不愿意面对这个男人,那晚他悲戚的眼神,已经深陷进了她的心海中。坚固的心房已被击碎,如今的她也陷入了深深的混乱中。 谷星辰看到来人,两眼冒火,挡在了初夏面前,阻止了他们对焦的目光,初夏立刻躲在了谷星辰的身后,凤亦宸能射透心身的眸子,她不愿面对。看着他,初夏会忘了该如何思考! 凤亦宸见此,心里蓦地蹿升一股子莫名怒火,冷笑一声后,道:“怎么地里的老鼠也跑出来了!?” “初夏妹子,他为什么叫你爱妃!” “因为我是他的妃子,贤妃!”初夏无奈的说道。 “啊!这可怎么办,我还想跟他决一死战呢?”谷星辰有点犹豫了,把他打死了可怎么办? 初夏闻此,大方的摆了摆手:“你们不用顾忌我,打吧,打吧!爱怎么打怎么打!” 谷星辰和凤亦宸眉角加嘴角抽搐,这是个什么女人啊! “这样吧,凤亦宸,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抓我,我可以看在初夏妹子的份上,饶你一命!”谷星辰大方的说道。 “没有理由!” 凤亦宸无情的勾了勾唇角,手一挥,顿时青衣剑顿时飞快的执剑冲了上来,而谷星辰同时拔高身形,以极快的速度飞掠向凤亦宸所在的方向,袖中拿着的是绑住他的乌黑的铁链,此时已被他当做了九节鞭,同时已经击向凤亦宸了。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凤亦宸反手拔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谷星辰。 谷星辰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头发虽然是那么蓬乱,衣衫虽仍那么落拓,但是眸子却是异常的认真!他憔悴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 凤亦宸铁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谷星辰的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躲在一旁的初夏看到认真,高手过招果然厉害,她悄悄的问玉轩:“你说他们两个人谁更厉害!?” “凤亦宸气势更盛!”玉轩的眸子也紧跟着两个人。 谷星辰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棵树干。凤亦宸铁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谷星辰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凤亦宸长啸一声,冲天飞起,铁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红叶都飘飘落下。 蓦然,谷星辰的衣角被剑气撩开了,初夏看到他的后背‘咦‘了一声。 谷星辰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红叶飘落。 凤亦宸长啸不绝,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谷星辰当头洒了下来。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谷星辰适时甩出了手中的铁索。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两人顿时被气浪冲击到了两边。 看似两人都没事但是,谷星辰的气息明显不稳了。 “先别打了,别打了!” 初夏飞身到谷星辰身边,拽起来他的衣服, “初夏妹子,看了我的身子,可是要负责任的!”谷星辰调侃道。 初夏瞥了他一眼:“你是第二个!” “什么第二个!?” “让我负责任的,哦!”初夏看了看凤亦宸,指着他说:“我也看了他的身子,如果他也让我负责任的话,你是第三个!” 男子剑眉又是一扬,一双黑瞳至始至终都锁在初夏身上。初夏虽是敛着眉眼,但这目光实在太过摄人,如芒在背。 凤亦宸冷冷的问道:“谁是第二个?!” 初夏不自然的一笑:“呵呵、、、、”了两声算是回应。 转头看向谷星辰:“你身上为什么也有火一样的胎记,你的胎记为什么是这个颜色的!” 胎记还会有蓝色的吗? 谷星辰一听脸色变了:“那你的是什么颜色,红的吗?” “是啊!” “你竟然是红色的!”谷星辰错愕的看着她。 “红色的,怎么了?”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惊,初夏狐疑的问道。 谷星辰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凤亦宸:“这就是你抓我来的原因!” 凤亦宸沉默不语,眸子中的杀机更浓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一个传说,你应然为了这么个子虚乌有的东西,就把我关在这个破洞里整整两年!”谷星辰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仿佛凤亦宸只是一个疯子,彻底的疯子! “没有杀你,是一个错误!” “喂!”初夏一声怒吼:“到底有没有人在听我说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谷星辰你快说!” “相传,拥有红色火菱纹身的赤妖族人具有同妖物一样的能力,但是嗜杀成性,唯有蓝色火菱纹身的赤妖族人可是制服她,奴役她让她为赤妖族效力,虽然这百年来,也有赤妖族人拥有火菱纹身,但是也没有人成妖啊,这只是个传说!” 初夏眯着眸子怪异的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慢慢说道:“你、、奴役、、、我!” 她鬼魅如罂粟般的眸子的射出的怪异光芒让谷星辰背上突兀的冒起了冷汗! 看到她的脸色,谷星辰下意识的猛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死了最干净!”凤亦宸的话幽幽的响起。 “凤亦宸,你把他关起来是因为这个么?”初夏看向他,求证着。 凤亦宸不语。 初夏心中已经明白了,照着凤亦宸对初夏的保护程度,任何对初夏不利的情况,他都会先行解决的,看了看凤亦宸,思量了一下,她说道:“凤亦宸,既然这件是因为我,那我也有发言权,我母亲要救他,所以他不能死!” “喂,初夏妹子,你不要说得好像我打不过他一样!”谷星辰愤愤不平,他还想跟凤亦宸比试一番呢! “你给我闭嘴!”初夏不耐烦的对谷星辰吼了一声。 “你看这样好不好,废了他的武功,再用金针封住他的奇经八脉,然后把他驱逐凤翔国,你觉得这样如何!” “什么!?”谷星辰惊得瞳孔骤然大了一倍,下巴都要掉出来了,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狠:“废武功?你以为武功是天上掉的,说废就废啊!” “那个、、我的武功就是天上掉的!大哥,你现在保命要紧,还管什么武功啊!”初夏对他使了个眼色,但是谷星辰完全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我又不是打不过他,你们两个果然是一对,一个比一个狠!” “少说废话!看剑!”凤亦宸的眸子中杀机顿起。 两人又厮打在一起了,看着凤亦宸处处都使出了杀招,初夏自知,这样下去,谷星辰必将落败,于是掌风一起,向凤亦宸袭去。 凤亦宸躲过了初夏的掌风,阴寒的冷眸看着她。 “你不能杀了他!” “为何不能!” “他、、、” 初夏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顿时感到一阵强大的内力向他们三人袭来,只见凤亦宸已雷霆之速,拽着初夏逃离了攻击范围,而只满了半拍的谷星辰则着实的中招了。 这强劲的内力让谷星辰措不及防,嘴角已有丝丝血迹流了出来。 凤亦宸的眸子立刻看向了远处门柱上,初夏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那里一闪而过了一个黑漆的人影。凤亦宸向空中喊了一声:“快追!” 从四方跳动出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向那黑影奔去。 可是没有想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刚才那个拥有强劲内力的黑衣人吸引的时候,危险已在他们身边发生了。 黑衣人消失的同时,又有两名黑衣人跳了出来,泛着阴森白光的刀刃直扑谷星辰的面门,一旁的玉轩眼疾手快的将手中的剑掷了过去,一名黑衣人应身到底,但是另一名已经到谷星辰的近身,那刀眼看就要落到他的身上了。 谷星辰忍住体内不停翻滚乱窜的内力,捡起了旁边的一块石子,就向那名黑衣人的命穴击去,谁知比他更快的,是一个娇小的身影,那个身影从一旁窜了出来,扑到了谷星辰的身上。 就在刀起刀落的同时,谷星辰手中的石子也打了出去,黑衣人倒地,消失了气息。 谷星辰脸色惨白,抱起了怀中的人儿:“铃兰,铃兰!” 铃兰的背上出现了一朵妖致的血花,还在不停的扩大,她柳叶般的细妹微蹙,艰难的呓语:“好痛啊!” “被砍了一刀当然痛了,你这笨蛋!”谷星辰急忙点住了她的几个大穴,防止她失血过多。 谷星辰此刻不再看向任何人,他运了一下气,抱着铃兰就想走,铃兰现在必须要治疗。 铃兰阻止了他,看着凤亦宸,不停颤抖的双唇说道:“皇上,奴婢、、求求你,放了他吧!” 凤亦宸还没开口,初夏倒先开了口:“你们走吧!” “朕没说让他们走!”他紧咬的牙缝中吐出阴鸷的话。 “凤亦宸,你放了他们,我留下来!” “你觉得这还是可以跟我谈条件的筹码吗?” “我是说,让我的心留下来,我们从新开始吧?”初夏对着他笑了,笑的灿若莲花。 刚才的那一幕,对初夏的震撼很大,她的心已经被这个男人感动了,何不大胆的让自己的心做一回主,以后会怎样、、管他呢? 人总在故事的轮回中一再轮回,不曾有过一刻停歇的不停往前走,没有退路亦无止境,知道生命的枯竭,生命中那一次次的悸动,是人们渴望轮回的动力,她的这次穿越,是意外,是偶然,是邂逅,也许是命中注定的轮回! 凤亦宸迎上她的目光,心头不由自主的猛然一悸,如同轻舟划过,心湖顿生涟漪,她的笑容宛若透明的朝霞,射进了他阴郁已久的心海,从未有过的温暖包裹住了他。 这个女人救赎了他的心! 他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她笑,就像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年少不经事的他,只渴望一辈子守护这一个女孩! 而她就这么看着他,两人的眸子中只剩下了彼此,连谷星辰什么时候抱着铃兰走的他们都不知道!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皇上!” 初夏突兀的微微一笑,轻轻的对准了凤亦宸的耳朵,轻启微唇,悄悄的说着。 听完,凤亦宸脸色大变,铁青着说道:“朕很正常!没有特殊嗜好!”想了想又说:“我不会再那么对你了!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逼你!” 夜晚,明月初升,皎如玉盘。 在离殇太子下榻的行馆里 “主子,她来了。”夙沙走到南宫之逸身边说着。 他一袭红袍加身,妖孽般的脸孔上似笑非笑,“你去查一下,宴会结束后的声响是怎么回事?” “是。” 夙沙退下,一个身穿披风,斗篷遮住了头的女子出现在南宫之逸所在的行宫内,“属下,见过主子。” “有什么发现?” 说话间,女子将身上的斗篷拿下,露出一张脸,赫然她竟然是那莲妃――白伊莲! 第六十一章 贤妃敛财 夙沙退下,一个身穿披风,斗篷遮住了头的女子出现在南宫之逸所在的行宫内,“属下,见过主子。” “有什么发现?” 说话间,女子将身上的斗篷拿下,露出一张脸,赫然就是那莲妃――白伊莲,“回主子,这凤翔皇宫看似平和,却实则局势紧张,太后似乎与凤翔国君不和,在贤妃上位后,凤亦宸将后宫大权交给贤妃。另外,属下还发现这宫内太后的势力极大,似乎与某一个权臣有密切的联系,但是还没有查到具体是哪一位,请主子再给一些时间。” “贤妃是什么背景?”南宫之逸听到白伊莲说到贤妃,不禁想到今晚在宴会上那个绝艳的女子。 “她是柳尚书的女儿,柳初夏。之前一直重病,却在不久前突然痊愈,因为她的惊世容颜特意下旨让她进宫的。” 重病!?那般犀利冷静的眸子,怎像是长久重病之人的! “你对她什么看法?”南宫之逸看了一眼白伊莲。 “目空一切,为人冰冷,手段不一般!”白伊莲把自己这段时间与初夏接触所感觉到的全部告诉了离殇太子。 “哦?”南宫之逸不禁感兴趣的挑起了眼角。 “要属下继续调查贤妃吗?” “不需要,凤亦宸碰你了吗?” 白伊莲摇了摇头。 南宫之逸讥讽到:“没用的东西!” 白伊莲咬紧了嘴唇:“凤亦宸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寝殿就寝,就连贤妃那里也只留过一夜,属下、、、” 南宫之逸挑起她的下巴:“我的莲儿,你可不是一般人,你忘了吗?你身上有着他们没有的东西!” 白伊莲的身子颤了一下,绷得更紧了,她的身子里有‘噬魂’,致命的媚药,能让男子在享受欲仙欲死的同时受控于她。 “属下明白!” “你应该更明白,你一家138口人的姓名还在我手上呢!” “是,属下明白!” “放心大胆的去做,会有人帮你的!” “是,墨绫吗?”她只听过,这个人是个非常神秘的人,虽说是南宫之逸的手下,但是据说他并不听令与南宫之逸,是个非常自由的人。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别的少管!” “是!” ~ 贤妃敛财篇 风和日丽,艳阳高照。暖风吹拂,绿意充满天地,红墙琉璃瓦的皇宫在闲云的笼罩下,格外高俊恢弘。 初夏正在屋里看着手中的翠绿的镯子发呆,一旁的平安看到了问道:“娘娘,这镯子怎么了!” “平安,你说这镯子值多少钱啊?!”初夏无聊的摆弄着腕子上的镯子 “钱!?”平安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哦!我是说银子!”初夏立刻想到这里是没有钱这个概念的。 “这个极品翠竹玉,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东西!是贡品,皇室的人才能带的!” “怎么样才能赚点银子呢!?”没有钱傍身终觉得少点什么! “娘娘,我们又不缺银子,要什么宫里都有啊!”平安不明白。 “没有银子,就没有安全感!”初夏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 “宫里很安全啊!”平安不解的看着初夏。 “你不懂!” “娘娘,平安是不懂,跟着皇上您还愁什么,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吗?”平安很是不解,皇上对娘娘真是很好!娘娘还愁什么呢? 初夏豁然开朗,对啊!皇上,怎么把他给忘了,这可是个大矿场,有挖不仅的金山,银山啊! “平安,你真是太聪明了!快,去把皇上叫来!”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赞扬,平安是一头雾水,不过看到初夏有了精神,还说要去请皇上,她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爱妃,何事!”男性特有的魅惑嗓音响起。 “打住!叫名字就可以了!”初夏受不来他这么称呼她。 凤亦宸一笑,不语。看着初夏的眸子有着无限风情。 “臣妾有一时想跟皇上商量?”初夏对着他甜甜的一笑。 “何事,说吧!”如今的凤亦宸好商量的很。 “皇上,最近身体还好吧!” “很好,为何这么问!” “皇上,从选妃为止,没有宠幸任何一位宫妃,那日臣妾问你是不是喜欢男人,皇上也说不是!现在问题就来了!”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民间有种说法,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上这样会动摇国本的,想来这些妃子,皇上都不喜欢,不如这样,臣妾在举办一次选秀,保证这次选出让皇上称心的美人来!如何!” “你是觉得宫里太无赖了!”凤亦宸晶亮的眸子看着她,说不出的宠溺。 “没错!” “既然这样,想做你就做吧!” “谢皇上!” 于是,贤妃娘娘的选秀开始了。 初夏看着这张画像,说道:“大人,令千金是不是太丰满了!” 看着画像上的女子,至少也有二百斤吧! “小女是胖了一点,但是心灵手巧,蕙质兰心,娘娘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边说边递给了厚厚的一沓银票。 “大人,您怎么这么客气,令千金珠圆玉润,一看就是福相啊,放心,交给本宫了!” 初夏笑的那个灿烂,好厚的银票啊! 第二天 一名武将前来拜访:“娘娘,小女从小琴棋书画,刀枪剑戟,样样精通,只是个子高了一点,谁只无人问津,末将真是不干啊!” 初夏拿起了茶杯,心道:琴棋书画和刀枪剑戟好像没多大关系吧。 “那个令千金,有多高啊!” “八尺六寸!” 初夏‘噗’的一声,将刚喝进去的茶水喷了出来,好家伙!书中记载,西楚霸王项羽身高八尺二寸,已经有一百八十八公分了,这闺女比项羽还要高啊! “这个是高了一点!”初夏尴尬的接过平安递来的帕金,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茶渍。 ‘彭’的一声,一个包袱被重重的搁在了桌子上,武将一拱手:“娘娘,末将也不会说什么,如果能让小女进宫,这袋子里东西权归娘娘了!” 初夏好奇的打开了袋子,乖乖,里面全是黄灿灿的金叶子,看的初夏眼睛都花了。 “将军,放心,本宫决不允许埋没任何一颗明珠的!” 几日下来,初夏已经荷包满满了,果然跟着皇上要什么有什么! 此时正是夕阳西沉的时候,一抹金辉将明窗周围涂成了橘红。 初夏的选秀敛财活动结束了,凤亦宸正在验收她的成果,但是他却没有看向那些选出来的秀女,而是一直瞪着初夏。 初夏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难道是那些银票露出来了,没有啊,看什么呢! “皇上,您觉得臣妾选出的这么秀女,可还中意!” “你确定这是选秀女,不是选侍卫!” “皇上,您这么说,臣妾可要伤心了,这些秀女可都是百里挑一,各有千秋啊!” “嗯,确实谁百里挑一!各有千秋”这点凤亦宸也同意!每个都将高矮胖瘦发挥到了极致:“你们先退下吧!” 看到初夏微微笑的模样,凤亦宸心里也莫名的高兴,反正他心中只有她,她只要愿意留在这个后宫,她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们先退下吧!” “是,皇上!” “启禀皇上,莲妃有请,说是做了莲子羹!” 莲妃,那如同白莲一般的女子,那日的话还应在初夏的心头,对凤亦宸痴狂的女子。 “回了,朕不去!” 不去!蓦然一双悲凉的眸子出现在初夏的面前,那个看到他的背影也会觉得幸福的女子。忽然心中很不舒服,涨涨的! “你为什么不去,人家的一番好意!” “爱妃,这是吃醋了吗!” 初夏一翻白眼,这个自大的男人,白伊莲好可怜啊! “别人的好意,你应该接受的!”初夏平静的说着,她想让他去看看白伊莲。 “那你陪朕一块儿去!” “人家请你去,我去干嘛!” “你不去,我也不去!” 初夏真觉得自己是在跟一个孩子说话! 润骅殿 白伊莲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菜,听说皇上在贤妃那里,看来他是不会来了,也好,白伊莲苦涩的笑了笑,不来也好! “皇上驾到――”突兀的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手中的筷子也被吓掉了! “参见皇上!” “平身!” 白伊莲一抬头看到了,皇上和初夏,两人站在一起,真是风华绝代的一对,而自己是多么的多余! 初夏不自然的笑了笑,她知道白伊莲看到自己一定会是这种表情,可是没办法,自己要是不过来,凤亦宸说什么也不过去。 “伊莲,你菜都是你做的!”初夏寒暄到。 “是,娘娘!” “真是好手艺!”初夏边拉着凤亦宸坐下,边说道。 “谢娘娘夸奖!”白伊莲淡淡的说道。 好官方的问答啊,初夏觉得好冷啊! “伊莲,每次都觉得你身上好香,没想到你的房间更香,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啊不、、香料,是什么香料啊?” 初夏没话找话说真的是门学问,不过女生应该都对衣服,香水之类的敢兴趣吧! “没什么特别的,家里带的、、已经用完了!” 初夏看到她有些紧张,很想告诉她,自己只是在找话题,不会问她要的! 初夏瞟了一眼凤亦宸,他一句话也没有对白伊莲说,自顾自的吃着饭,跟个没事人一样。 饭桌上,除了初夏说了几句客气话,白伊莲和凤亦宸什么也不说,初夏觉得好难熬啊,桌下用脚踢了踢凤亦宸想让他说些什么。 谁知他夹起了一根竹笋放在了初夏的碗里:“这个还不错,尝尝!” 白伊莲看到这一幕,眸子更加的阴沉了! 低着头,不再看他们! 此刻门外响起了声音 “启禀皇上,凤仪殿发现刺客!” 初夏一愣,什么?! 此刻夕阳完全沉静在了西边,残月高挂在天空,朦朦胧胧。 风亦宸看着地上两个身穿黑衣的人,眸子说不出的诡异。 “他们怎么了?” “禀告皇上,发现时,他们已经被人迷晕了!” 迷晕!?初夏眉头紧蹙,清云,清雨功夫不低,他们是因为害怕被风亦宸发现才躲出去的,怎么会被人迷晕,迷晕他们的人,为什么不将他们杀死?初夏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似乎是冲着她来的! “来人将他们压下去,审问清楚了!” “慢着,不用审问,他们是本宫的人!”初夏淡淡的说道。 “你说什么!?” “他们是本宫的人!” “贤妃,你可知后宫私结党羽,是死罪!” “什么私结党羽,我本来就是他们的主子,他们是鬼门的人,上次看我中毒,是来保护我的!” “娘娘的意思是自从上次中毒,他们就一直在呆在这里!?” 初夏冷冷的看着白伊莲,好个丫头,真会抓重点啊!这是后宫,除了皇上就是太监,这不是明白着说她淫秽后宫吗? “没错!” “怪不得,娘娘从不在殿里招待众姐妹,是怕他们被发现吧!?” “哼!莲妃今天的话,可真多啊!”初夏嘲讽的勾起了嘴角。莲妃这是你干的吗?原来你也不简单。 “皇上,贤妃竟然无视宫规,私放男子养于宫中,这简直就是无视皇上的尊严,如此淫秽后宫之事,请皇上一定要严惩!” “哈哈、、、、” 好一个莲妃,本以为你是真的可怜,没想到竟也这般毒辣,是啊!如果不是这具不男不女的身子,那凤亦宸一定会相信,莲妃的话,她这一招可够狠得,她知道皇上喜欢初夏,而一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背叛他的! “贤妃,你有何话要说!” “本宫淫秽不淫秽,皇上最清楚不是吗?如果皇上不喜欢,宫外的人来保护臣妾,那就请皇上费些心思,看来记恨臣妾的人呢,不是一个两个呢?” “爱妃说的极是!” 什么!?白伊莲,吃惊的看着他们,就这样了!皇上竟然就这样放了初夏。淹没在锦缎中的手指已经被她攥的发了白。 “来人,将这两个送出宫,告诉他们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初夏对着一个侍卫说道。 “是!”易容的玉轩赶快领命了。 偎依在皇上怀中的初夏冷冷的看着地上脸色惨白的白伊莲:“莲妃的脸色不会很好啊!赶快回去休息吧!皇上今夜留下吧!” “好,莲妃回去吧!” 如此冰冷的话语,莲妃抬头看着凤亦宸的眸子亦是阴寒如冰,她咬了咬唇,默默吐了一个字:“是!” 第六十二章 着了魔 圆月正从云里缓缓溢出,月光照在窗户上,窗柩关着,屋内,床帏尚遮,海红幔帐蕴了微微的幽香,四处悄悄,静无声息。 两个人平静的躺在床上,淡淡的呼吸声错落有致,沉寂间,初夏轻灵的嗓音响起:“皇上,你怎么不问我那两个人的事情!” “你还在这里!”男人的嗓音,平静的如同一滩深陷的秋水。 蓦然,她觉得凤亦宸好可怜,他的要求只有这么低了吗,只有她还在这里,他就什么都不在乎!想到这里,一股悲凉郁结在她的胸中,那凄楚的啜泣声像风一样在脑海中徘徊、、、 窗外疏星朗月,星空透过院中层层叠叠的浓汁,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两个人躺在床上,两个跳动的心,都是一样空落落的、、、 “凤亦宸,你、你、、、喜欢孩子吗?”她问的坦然,但是神色无比哀伤,这伤无法愈合,这伤入骨入髓。孩子,是她前世不可磨灭的痛! “喜欢!” “那你怎么还不抓紧时间生一个呢?”皇帝最重要的任务不是繁衍皇嗣吗?他后宫的女人虽然没有三千佳丽那么多但是他一个都不碰,这也说不过去吧! “我在等,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就要一个!”他清冷的嗓音中,透着暖暖的气息。 初夏闻及此,嘴角扬起了苦涩的笑容:“我这幅身子,能生吗?” 上辈子是个女人,都生不出来,现在这个不男不女的身子、、、、、 “怎么不能,有我在!”男子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 “呵呵、、、、” “你笑什么?” “你这样说,是把自己当种马了吗?” “到时候,我会让你忙的笑不出来!”淡定的黑眸里流转出玉一般迷人的温润颜色,却夹杂着一丝邪魅。 “你可以让你的妃子给你生一个,你不用等我!” “我只要你生的孩子!初夏!” 他笃定的话,让初夏心中某个缺失的地方瞬间涌入了阵阵暖意,如果那个男人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也不可能失去三个孩子,可是紧抱着她的这个男人注定不会成为她一个人的,他是皇上,是会有很多老婆的男人。虽然他让她感动,他的爱让她动容,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不会呆在这里成为他众多老婆中的一个,尽管他爱她,只爱她一个人。但是初夏始终认为爱是自私,身子和感情都必须是干净的! 他的爱初夏有些承受不起,但是她无法面对他今后的众多老婆,也无法面对想莲妃那样苦苦等待的目光,如果呆在这里,她今后会不会也变成莲妃那样,因爱生恨,变得不想自己,不会自己! 不!她不要这样的生活,爱,不应该是这样的!看来她还是无法接受他的情! “佛说,苦非苦,乐非乐,只是一时的执念而已。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有些人,有些事,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们是强求不来的,既然这样,就放宽心态,顺其自然。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拥有一颗安闲自在的心,保持豁达的心态,不让自己活得累。” 她说出这些话,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她离开他的那一天,他会怎么呢,初夏突然不敢想,想到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好残忍! 她觉得他们这样躺着好幸福!好希望明天的太阳不要升起来!就让他们永远这么的躺下去吧! 凤亦宸的手紧了一些。 “跟我在一起,你觉得累吗?” “有时候,有些感情,离得太近了,反而会看不清楚!离得远一些,才会明白!你懂我说的吗?” 凤亦宸放开了初夏,顿时一股凉意从空隙中涌入,初夏突然好想把他拉回来! “不懂!”阴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是不懂,还是故意不想懂,只有他知道! 沉默徘徊在两人中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沉睡。 万籁俱寂之中,一切事物都沉浸在这寂夜,一轮明月挂在天边,只是夜色如此寒澈。皇宫在明月的映照下,如梦如幻,夜间的芙蓉愈加的灿烂如霞,在这无声的月夜更加肆意的绽放着。 半晌,轻柔的女声响起:“你睡着了吗?” “没有!” “在想什么!?” “想你!” 哇!这情话说的!言简意赅,动情入骨! “凤亦宸,你的武功招式我从来都没见过,你是师从何处啊?” 暮羽说过,凤亦宸的武功很高,他的武功招式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除了鬼门的武功,你还见过那个门派的?” 初夏的脑门挂起了道道黑线,确实、、好像是没见过别的了! 突然一个想法在初夏的脑海中显现了,她侧起了身子,用手支起头,不怀好意的看着凤亦宸问道:“江湖上,有没有一种武功是保持只有处子之身的人,才能练的!” 凤亦宸的眸子忽闪了一下,清冷的回到:“有!” “哦!”初夏应了一声,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玩味的坏笑。 她无骨的小手攀上了他的坚实的胸膛,来回的磨蹭着,还有越来越往下的趋势。 凤亦宸的眸子在黑暗的屋子里闪着异样晶亮火热的眸色,声音泛起了沙哑:“你干什么!” “没什么,你的肌肉好结实啊!” 男人抓起她来回撩拨的手,放在了一旁:“睡觉!” “好的!” 初夏乖乖的答应了。 有过了片刻,凤亦宸的睁开了泛着浓郁情欲的双眸,嗓音更加的沙哑撩人了:“你又在干什么?” “你的大腿也好结实!”初夏正在用小腿磨蹭着他腿,暧昧无比。 “睡觉!”凤亦宸把她的小腿扯了下去。 “好!” 又过了片刻,男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把半个身子都挂在自己身上的初夏压在了下面:“爱妃,今天性致很高啊!是不是很想要!” “是啊,用男人对待女人的方式!”初夏不服输的回到,她心中已有了答案! 男人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但是初夏却笑的无比奸诈! 叹了一口气之后,凤亦宸开始穿衣服! “皇上,这么晚了你要去哪了?” “去看奏折!” “让臣妾陪你吧!” “不用,你在这里好好的睡觉!” “好的!”听着凤亦宸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初夏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她有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句:“皇上,你是童子鸡吧!” “闭嘴!”黑暗掩盖了他脸上可疑的红晕。 “哈哈、、、凤亦宸,我有点喜欢你了!” 穿好衣服的凤亦宸,眯着眼睛看着在床上笑的花枝招展的初夏:“只是‘有一点’!” 蓦然初夏爬了起来,搂着床边的男人的脖子,对着他的唇轻轻的吻了一下:“去看奏折吧,本宫要睡觉了!” 深夜静,小庭空,断续寒怗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 苦命的玉轩,将昏迷的清云和清雨放到安全的地方后,立刻赶回了皇宫,不料就在宫墙外,遇到了一个人。 “这不是贤妃娘娘的侍卫吗?好雅致啊,半夜还不休息,是在赏月吗?” 听到这声音,玉轩的眸子深了几分,扭头看到了来人。 “莫将军,不是回去吗,怎么还留在京城!” “凤翔国,让本将军感兴趣的东西太多了,于是就逗留了两天,明天就走了!”他脸上永远挂着放荡不羁的笑容! “那就在此提前恭送莫将军了!”玉轩打着官腔清冷的说道。 “本将军是要回了,赶着回去成亲呢!”说道此处,他故意顿了一下看了看玉轩的表情:“对方可是是弧月国的公主,虽说只是个养女,但是看在啊她是弧月第一美人的份上,本将军还是决定娶她了!” “恭喜将军喜得娇娘!在下还要回去复命,就不打搅将军赏月的雅兴了!” 说完,一个跃身,就消失在黑夜中。 莫习凛眯着黑眸,摸着下巴,暗忖:难道自己看错了,不对啊,那双眸子明明就是一模一样啊! 第二日,白伊莲跪在凤仪殿的宫门口。 直到日上三竿,初夏才接见了她,一进门,她就跪在初夏面前。 “白伊莲,你这是做什么!” “臣妾是来请罪的!”白伊莲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你何罪之有啊!”初夏无聊的拢了拢头发,黛眉微挑,冷冷的看着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的人儿。 “娘娘,昨日臣妾得罪了娘娘,臣妾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好到那里去,可是,求求娘娘,不要让臣妾离开皇上!只要让臣妾留在皇上身边,臣妾愿意为娘娘做牛做马!”白伊莲说的真切! “你求错人了吧,你应该去求皇上!”对于她的话,初夏不再有之前那种怜惜的感觉了。 “皇上根本就不理我!”她知道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不!她根本就没有地位,那个男人如今连个好脸都不会给她的! “白伊莲为了这么个不爱你的男人你觉得值得吗?”对于这般情痴的人,初夏真的想不通,爱一个人可以丢掉自己的尊严吗? “只要我爱他,就值得!”她如此的痴迷让初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天下之大,你为什么不去找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呢!我送你出宫吧!在这里,你只能看着他一个男人,出了宫,就有无数的选择等着你!”初夏还是忍不住,好心的相劝到,如果白伊莲愿意不再如此的执迷,她还是愿意帮她一把的。 “娘娘,你要赶我走?”白伊莲猛的抬起头,满脸的惊恐。 “不是赶你走,而是不想让你留在这里就这样的慢慢老去,你还年轻,有这么的漂亮,你应该有选择幸福的权利,而不是在这里消磨自己的一辈子!” “我不要选择,我的幸福就是皇上,哪怕看着他,我都是幸福的!”白伊莲哽咽了去来,她不要离开皇上,她一生都在想着如何跟凤亦宸在一起,为了那个男人,她不惜出卖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她没有回头路了,就算爱的在怎么辛苦,她也要走下去,没有了凤亦宸,她会死,真的会死! 初夏轻轻的捧起了她梨花带雨的脸:“看看这张脸,这么美的脸,不应该每天为了一个男人泪流满面,它应该每天都洋溢着笑容才对!” 白伊莲的眸子暗沉了下来:“娘娘是觉得臣妾的脸美,是吗!?” 阴幽幽的语气让初夏感到了一丝不安。 蓦然她从头上拔下了一个银簪子,平安一看,立刻扑到了初夏身上:“你想干什么!” “呵呵…。”白伊莲惨然笑出声,双肩微颤。倏地,她抽出一手,霍地向自己划来。初夏立刻明白她想做什么了,她扑过身去,但是平安却抱着她。初夏想推开平安,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用那把尖利的银簪子,割破自己的脸。 “不!” 刀痕划过处,血流如注。汩汩的殷红喷射而出,在她本来靓丽无华的脸上,黯然生花。 那花,如此狰狞丑陋,令人目不忍视。 初夏和平安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有如些一举,均是下颚掉落,诧异不己。 白伊莲望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沙哑出声:“如此…贤妃可以放心的让臣妾呆在皇上身边了吧!” 她竟然爱的如此痴狂,难以自拔!这真是着了魔了! 今天白伊莲的举动,让初夏心里闷得发慌,真的有女子肯为了一个男人舍去自己的容貌。 此刻初夏的眼前不停的出现着她刺破脸时的样子,她没有哭,而是在笑,没错在笑,只是,她的笑几近惨然和讽刺。 她当时的目光直直跃过初夏的身姿,投向那无垠的远处。她不眯眼,不眨眼,笑容淡的化进风里,意味却极其深刻,像是在嘲弄着什么,又像是有着万般不甘和怨愤,无处可泄。她临走时,步履跌撞,失魂落魄,她的眼底无光,脸上更是面无表情。 看到她那个模样,初夏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可是她现在能做什么呢?这样的爱,最是难以解脱。初夏推开窗子,看想了外面,夜里的宫阙,岑寂无声,静到以为一切都己死去。 初夏看到一旁的平安亦是眸中暗淡无光,于是问道:“平安,你想什么呢!?” “娘娘,平安觉得莲妃好可怜,在这后宫,容貌是一个女人的资本,可是她的脸毁了,唯一的资本没有了,在后宫的日子本来就难熬,这下莲妃可怎么办啊!” 初夏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本想开导她,让她寻找自己的幸福,谁知道搞成了这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侩子手! 平安在一旁喃喃的嘟囔着:“如果莲妃有亦瑶姑娘易容的本事就好了!还可以换一张美美的脸!” 易容!?一道星光蓦然闪过初夏的脑海! 第六十三章 谷星辰的恨 疼……好可怕的疼痛,残留在她的背上,随着心跳一阵又一阵地抽紧。她在昏迷之中发出痛苦的喘息,难受地挣扎着,全身的肌肉紧缩着,因为疼痛而痉挛。 “兰儿!”轻柔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一声地呼唤着她,不让她陷入死寂般的黑暗中。她的双手好痛,正被另一双宽大的手紧紧握着,那个人不肯松开手。“好痛……”她胡乱地呓语,紧闭着双眼,不断地颤抖。她流失了太多血,寒冷由内而外地侵袭她,剧烈的颤抖让她全身骨骼都在作响。 在疼痛与黑暗的恶梦里,有一个人始终紧紧抱着她,当她几乎撑不下去时,那人用内力支撑着她,灌入源源不绝的真气,延续她的性命。温热的气息包围了她,帮她击退了严寒和剧痛,在这难熬的时间里,那人始终拥抱着她。疼痛一点一滴地消失,她的神智被从黑暗中拖了回来。 温暖的呼吸吹拂在她脸颊上,她悠悠地醒来,缓缓地眨动着蝶尾般的眼睫。她发现自已被拥抱在一堵宽阔的胸膛上,一双坚实的手臂牢牢地抱住她。铃兰想抬起头来,全身却使不上半点力气。她难受地发出申吟声,只是淡淡的呼吸,就觉得背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细微的申吟声惊动了谷星辰,他瞬间清醒,迅速低下头来来看怀中的人儿。 “你醒了吗?”他低声询问,黑眸紧紧瞅着她。他此刻的模样不比在地牢时好,看来还是那么狼狈,眼中充斥着血丝,坚毅的下颚覆着一片淡青,黑发零乱地披散着,跟她散乱的发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了。 察觉她清醒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有那着急的眸色,泄露了他内心翻滚的情愫。 “口渴、、、、渴、、、”她嘶哑地说道,困难地发出声音。 “给我水,我要喝水、、”她哀求着。他仰头饮水,低下头以唇封缄,将水喂入她的口中。他的双手紧抱着她,黑眸不曾离开过她苍白的脸。 她贪婪地从他口中啜饮着水,冰冽的水有了他的温度,不再那么冰冷。她无助而虚弱地仰起头,承受着他的舌反复探入纠缠,被他霸道地掠夺了柔软的唇舌,甚至连抗拒的念头都没有。刚从死亡的边缘回到人间,这样被他热烈地吻着,她竟觉得理所当然!清水滑入体内,她虚弱的双手缓缓地攀住他宽阔的肩膀,靠近他的胸膛,从未这么急切地想感受生存的证据。 “没事了,你没事了。”他缓慢地说,薄唇濡湿,轻轻吻着她的肌肤,黝黑的掌仍是护住她的心脉,用以维持她的体力。自从她受了重伤后,他在城里找来最好的大夫医治她,几日来为她敷伤换要,不曾合眼地守护着。 铃兰柔弱地叹息,不料扯动了背上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痛。她皱起细致的柳眉,努力想更接近他一些,谷星辰的体温,那些属于他的热与气息,抚平了她的心。思绪也慢慢的回来了,当时她以身躯去挡住了杀手的刀剑。那一剑狠狠地砍上她的背部,让她因为重伤与疼痛而昏迷。那一剑似乎砍得很深,像是撕裂心肺般的疼痛让她至今余悸犹存,要不是有谷星辰的救治,她绝对活不到如今。 可是,她抬头看了看这个男人,为什么不让她死掉呢!可能她去阻挡那一刀的时候,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但是现在她还活着,也就是说她的痛苦才要刚刚开始! “怎么了,觉得那里不舒服!”谷星辰看到她在看他,急忙问道。 铃兰不语,默默的摇了摇头。她稍微转头看向四周,察觉两人身处一间陌生的小屋内。这是一间很雅致的小屋,竹制的家具带来清凉感,角落有着盛水的石瓮,竹子围成的窗棂外,还种植着一片桃花林。粉红色的花瓣随着微风飘进了小屋。落在石瓮中,缓缓漂浮于水面上,带来清香。 他的手指梳过她的长发,缓缓的地将铃兰放在床塌上,跟着将帕子浸湿,再樽过身来掀起她身上仅有的一块丝绸。铃兰惊喘一声,本能地想要拉住丝绸,只是两人的力气相差太多,丝绸转眼就被他拉开。她的脸羞得通红,发现在丝绸之下,娇躯竟是一丝不挂的,连最贴身的兜儿亵裤都不知上哪儿去了。 “我只是想替你拭汗!”他盯着她的脸庞,不容辩驳地说道。 柔软的布料滑过她的肌肤,带来凉凉的刺激,她瑟缩了一下。因为羞窘,就连肌肤上都渗着淡淡红晕,她的心跳得好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还是个单纯的处子,这身娇嫩的肌肤从未让任何男人见过,更何况是像他这么肆无忌惮地动手轻抚? “不要、、、我自己可以的!”她想伸手去抢帕子,自己擦拭身体偏偏他就是不肯。她害羞到极点,强烈希望能再度昏厥过去,那就不需要面对这令人羞窘的场面。 谷星辰将她羞涩的表情看在眼里,黑瞳变得更为深浓。 “你的背部受了伤,无法自行清洗的。”他的语调低柔,但不容许她拒绝。一双可以无情撕裂敌人的双手,在落在她身上时却是轻柔无比,像是在照料这世间最珍贵的物品一般,谨慎小心地擦拭着。 她咬紧了柔软的红唇,禁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更不敢去看他手握湿布、擦拭她赤裸身子的景象。 但是闭上双眼后,他的一举一动所带来的刺激却更加鲜明。她咬着唇轻喘,心跳得好快好快。他仔细地为她净身,之后轻柔地将她翻过身来,视线接触到她背上的剑伤时,黑眸变得阴沉。 “该死的!”他低声诅咒,双手轻抚她裸背上的伤痕,低头印下安抚的吻,像是在心疼她曾经受过的伤害,最后将自己埋在她如云的秀发里,铃兰睁开眼睛,因为他突然的举止而不知所措。 谷星辰察觉到她的僵硬,浓眉稍稍皱起。“我弄疼你了?”他松开双臂,却没有防开她,轻轻地将她翻个身,将她赤裸娇嫩的身子纳入怀中。 “没有。”铃兰缓缓的摇头,将视线固定在他胸膛上,任由他拥抱着。她的身躯仍旧赤裸,照理说应该手足无措才是,但是倚靠着他,她的心却意外地平静了。“不许再这样做了!知道吗?”他的声音沙哑,一字一字的将话从牙缝中吐出,抬起她的脸,专注地看着她的双眸。“你这冲动的小女人,”他表情阴沉地说道:“我要把你捆在身边,一辈子!” “我不要、、不要跟你在一起。”她困难地说道,不敢看他灼热的视线,心口压着沉重的巨石,几乎快不能呼吸。他的表情好认真,正用他的方式在承诺着某些东西。 可是她的心好痛,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他所说的那些话,那是天底下女人梦寐以求的,而偏偏又是她最不该得到的。他皱起眉,这辈子倒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绝。 他摆正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以唇缓慢地摩擦着她的肌肤,看见她不安的颤抖着,那双清澈的眸子躲避犹疑,他不怒反笑。“好兰儿,相处了这么久,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一个会轻易妥协的男人。”他轻笑一声,轻舔着她柔软的唇。 “再说,你的‘不’一点也不诚恳。”倘若她真的存心拒绝他,怎么可能还给予他这么迷醉的反应?那双令他着迷的清澈双眸里,有着美丽的情愫,那是让他着迷的反应。 只是,那双眸子里也有着深深的不安与挣扎,他十分好奇,她到底在迟疑什么。“我不是你想要的女人,这一切只是暂时的,你是被关得太久,脑子糊涂了。”她低低嚷着,想用双手去推他,但是重伤后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她推拒的双手放在他胸膛上,就像是猫咪撒娇的轻抚。 “我们都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你还不好意思承认而已。”他咧嘴笑着,再次施展自己的魅力,哄着她一步步交出自己。“但无所谓,你知道我的耐心有多少、、、”铃兰手足无措地咬着唇,看着他充满邪气的俊美脸庞靠近,一寸一寸吻着她。 、、、、、、、、、、、、、、、、、、、、、、、、 桃花纷纷,绽放后随风凋谢,落在水面上,悠悠流去。 铃兰坐在溪流旁,以水面为镜,梳着长长的黑发。那个男人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竟然让她恢复的这么迅速,只用了一个星期左右的光景,她的伤已经有一半痊愈。 此刻,她的神情专注,轻咬着红唇,心中经历几番挣扎后,终于伸手从领间缓缓解开缠扣。雪白的肌肤一寸寸地袒、露在阳光下,有着玉般的温润颜色,方圆十里没有人烟,就算她这大胆行径会被人发现,也只该会被那人瞧见。 时候该到了,她没有时间可以继续拖延。平静的日子早该结束,如果不是受了伤,她不会容许自己拖延这么久。衣衫褪去,只留着一件嫩绿色的兜儿,她微微转身,瞧见雪白的肌肤上,有着一道淡红色的伤痕,看来有些怵目惊心。她的刀伤已经痊愈,没有藉口可以再拖延。 这段时间里,谷星辰不让她离开小屋,甚至连睡眠时都以双手搂抱着她,强健的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让她睡在他的身上,整夜枕着他的心跳入睡。她没有抗拒地任由他摆布,知道在伤势痊愈全,他不会碰她。他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般呵护着。 而她,却要背叛他的信任……她用一件温暖的披风围住身子,缓慢地站起身来,往桃花林的深处走去,眼神充满坚决。 桃花林的深处,花瓣纷飞着,一把利刃扫过,花瓣落得像是纷乱的雪,遮盖了天空。地上铺了层厚厚的花瓣,一双皮履轻巧地点过,剑尖一指,穿透数瓣落花。 剑风疾扫,掀起阵阵花浪,谷星辰穿着藏青色的衫子,衣角飞旋,舞动着精妙的剑招。看见落花间逐渐浮现一抹窈窕的身影,他舞剑的动作停止,口中发出轻啸,轻率地扔开长剑,足尖几下轻点,迅速赶了过来,双手一抄就将她搂在怀里。 “这叫心有灵犀吗?我正在想你,你就出现了?”他低头岁她路出微笑,喜欢极了逗弄她时,她脸上浮现的红晕。不知那可爱的红晕,是因为羞极、或是气极。每当他逗弄得太厉害的时候,铃兰的眼中就会闪烁着火焰,那是属于她性格中刚强的那一面,却始终被她隐藏得很好。或许是身为丫鬟,长年压抑惯了,不懂得如何表达真正的情绪。 被长久压抑着,要是激出她真正的脾气,那该又是什么样让人着迷的烈火性子?他想找出来。只是,当她软玉温香的身子倒进他怀抱中、软软地贴着他的胸膛时,她可没有心思再去多想。她倚靠着他,芬芳的气息渗透进他的呼吸中,让他的刚硬的心神几乎要乱了。 为了等待她的伤势痊愈,这一个月来简直是最可怕的地狱。他只能拥抱着她,却不能够真正地得到她;这对他这个为所欲为惯了的男人来说,根本是种酷刑。她贴近他的身躯,倾听着他的心跳,闻到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 “我、、、我的伤好了。”她鼓起所有的勇气,小声地说道,强迫自己不要发抖。谷星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颚,看进她清澈的双眸中。“兰儿,我没有听错吧?你这是在诱、惑我?”他轻抚过她柔嫩的肌肤。不知她哪里来的动机,一改这段日子来的羞怯,急切地前来献身。 “是的,我在诱惑你。”她的脸儿通红,动作却没有停止,强迫自己继续。纤子的手臂上抬,缠绕住他强壮的颈项,踮起脚尖,尝试主动去吻他,柔软的唇舌以青涩的动作去摩擦他,继而羞怯地探入他口中。 “兰儿、、我甜蜜的兰儿、、你不会知道我盼此刻盼了多久、、、”他吸吮着她柔嫩的舌,双手滑入披风之下,察觉到铃兰的衣衫已经解下,雪白的娇躯只穿着最贴身的衣物。他不耐烦地推开披风,看见嫩绿色的兜儿,她咬咬红唇,不敢开口,只是用力地点点头,双手仍旧缠着他的脖子,开始尝试性地抚摸他,知道这样的轻抚会让他十分愉快。 “谷、、星辰、、”她低喃着他的名字,闭上朦胧的双眼。她偎入他的怀抱里,以脸儿在他粗糙的肌肤上摩弄,像只惹人怜爱的猫儿。他的眸光转浓,伸手探进披风底下,有着灼热温度的掌心滑过她的肌肤,覆没着她颈间到胸前,唇舌随之而来,他轻吮着她的冰肌玉肤,直到她不断颤抖。 兰儿不愿意去思考,娇小的身躯紧绷着,因为他的抚摸而轻轻扭动。 “嗯…”她苦难地说道,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他轻笑一声,灵巧的手指解开兜儿的衣结,将她轻轻往后推去,倚靠在棵桃树上。当她莹白的身子袒露在阳光下,他的双眼迸射出火焰。 她发出低低的喘、息。剧烈地颤抖,全身都没有力气,只能倚靠在桃树上,双手无助地攀住他,差点就要瘫软在落花之间,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披风,而兜儿却已经被解下,他果然是最邪恶的男人,竟然能勾起这么可怕的欲。望,“兰儿,我不会放开你,你是我的。”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咬紧牙关,腰部有力冲刺着。她没有办法深思他话中的涵义,过多的欢、愉已经爆、发,她仰头发出绵长的娇吟在地上。 地上厚厚的落花成为被褥,两人纠、合翻腾着。漫天的花雨,覆盖了他们赤、裸的身躯,两人始终纠缠在一起,纷乱的呼吸声弥漫在桃花林之中。 许久之后,谷星辰抬起头来,凌乱的黑发被汗水沾湿,他的嘴角露出餍足的邪笑,让他看来更加危险,更加的邪魅。这个小女人简直是个难得的惊喜,美丽而恰恰适合他的怀抱,他这次怕是真的动了心。他伸手抚摸着她细致的肌肤,正待开口,眼角却瞄见青光一闪。 长年训练出来的本能,让他在瞬间反应,转眼避了开来。只是,他的反应仍旧不够快,欢爱过后的倦累,让他反常地变得疲倦。青光沾了血,左腹猛地袭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口中所有的甜言蜜语,转眼全都化为咒骂。 “该死!”他怒吼一声,按着伤口退开数步。左腹部已经出现一道深深的伤口,如今正汨汨冒着鲜血。原本躺卧在披风上的兰儿缓缓地坐起身子,瞪大双眸看着他,美丽的脸上毫无血色。而她的双手,正紧握着那把刺穿他血肉的短刀―― 落花上沾了血,有她的血,也有他的血。谷星辰迅速后退数步,迅速伸手点住胸口前几处大穴,制止左腹的血泉继续狂涌鲜血。那一刀刺得很深,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若不是他在一瞬间本能地避开半寸,此刻大概已经死在她的短刀下。 残余的欢愉还在体内流窜,缠绵的亲昵历历在目,而先前婉转承欢的兰儿,竟转眼成了个最致命的刺客!铃兰全身赤裸地站在落花间,纤细的身躯有些颤抖,双手紧握着沾了血的短刀。她咬紧红唇,空洞无神的双眼看着他。 她的肌肤上沾了血,分不清是她的处、子之血,或是他遭受袭击时涌出的血。 “你必须死、、必须死、、、”她喃喃低语着,克制着心中汹涌的罪恶感。她绝对不可以心软,一定要取走谷星辰的性命。 “兰儿,一个将死的人总有资格知道真相。请你告诉我,这是我夺走你处子之身的代价?或是凤亦宸早就安排好的陷阱?”他勉强挤出一个残破的笑,眯起黑眸看着她,因为大量失血而有些无力,脚步略显沉重。 兰儿深吸一口气,粉红色的丰盈起伏着,肌肤上还有他留下的吻痕。 “告诉我,为了杀我,不惜牺牲自己的处子之身,值得吗?”他话里的讽刺让她羞涩交加,握住短刀的手又添了几分力。红潮从她的粉颊上浮现,染红了她全身的肌肤。“只要能够取得你的性命,我什么事都愿意做。”她低声说道,双手不停地发抖。 她实在不明白,心里那阵痛楚代表着什么,她以身子换取他的性命,为何此刻更为他眼里的残酷感到难过?她只要杀了他就可离开,又何必在乎他恨不恨她?“兰儿,我不得不佩服你,居然设下这种销魂陷阱。如果没有耗尽我的体力,你又怎能一招得手?”他的眼里漾着致命的冰冷,语调却意外地温和平静。“告诉我一件事,当你在我身下申、吟、娇、喘,销、魂难耐地咬着我、呼、喊着要、我的时候,那些只是演戏吗?”他执意逼问,单膝跪倒在地,痛楚地喘息着。 左腹的伤口比他想象中来得深,鲜血仍在大量涌出,他的视线变得模糊,就连她的声音听来也像是从远方传来。他的目光充斥着残忍与恨意,牢牢盯住了她,身躯却逐渐软弱,颓然倒在地上。 桃花纷飞,他倒在落花之上,因为过度失血而感到寒冷。听见他说出那些羞、人的事实,她的脸色更加绯红,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她更加握紧了短刀,想保护心中那处正在疼痛的隐密角落。 “对,都是演戏,都是为了骗你!”铃兰冲着他吼道。 原来,她的所有温柔,并非是为了他,她的坦诚甚至比那把匕首更锋利,再次划过他,尖锐的痛苦与愤怒在胸口爆发,那样的疼痛,甚至远远超过了左腹的伤痕。他竟然会这么大意,对她完全没有半点提防! “兰儿,记住我的承诺,我不会放过你的……”曾经有过的柔情和怜惜完全消失了,即使自己快晕厥了,他仍然在合上眼前怒瞪着她,宣誓自己的决心。看见他倒下,她咽下涌到唇边的低呼,克制着心中那股想冲上前扶起他的念头。胸口好痛好痛,充斥着不忍,但她用力眨掉眼中的水雾,不许自己流泪。 他跟她之间的种种,不过是建立在她的欺骗上,哪里有什么真情可言?她大概是太过入戏,才会误以为,真的对他有那么些一些情意,她无意识地喃道,一步又一步地走上前去,接近他已经合上眼、毫无动静的身躯。 她不知道他究竟听不听得到,只是本能地想解释些什么。她的手有些颤抖,触摸他寂静的身躯,查看他是否已经死去。他的肌肤已经逐渐冰凉,薄唇紧紧抿着,黝黑的肤色如今也透着死亡的灰色,她握紧了短刀,颤抖地在他胸口上方迟疑了好久好久。终于,当地一声,她扔下短刀,伏在一旁喘息着。就算是不再补上一刀,他也绝对不可能存活了,她在心中不断说服自己,先前的那一刀就足以致命。“谷星辰、、、原谅我、、、”她喃喃说道,用披风仔细覆盖他硕长的身躯,抗拒着那阵将要淹没她的心痛。 她咬紧牙根,站起身来整理衣物,穿回被他扯下的贴身衣物。时间急迫,她必须马上回去,把谷星辰留在此处,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曝尸在这片没有人迹的桃花林中,她的任务该算是圆满落幕了。不敢再回头,她一步又一步地往桃花林外走去,没有回头看上一眼。一阵风扬起,落花纷纷,她的眼角有珍珠似的液体被吹落,伴随着落花一起跌落在地上。她不敢去探究,那些泪水有着什么涵义。 而倒卧在地上的谷星辰,只剩残余的意识,隐约听进她最后低喃的几句话,听见她离开的声音。他的神智已经不清,死神在一旁窥伺,可他不肯死去,全靠激烈的恨意在支撑着。他运起残余的力气,沾满鲜血的手在落花间寻找,之后握紧了她遗留下来的短刀。苍白的俊颜浮现一抹让人看了胆寒的微笑――“铃兰、、铃兰、、、”他反复念着她的名字,像是要将她的名字烙印在心中最深刻的地方。 没有给他致命的一击,是她的疏忽,而他谷星辰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他运起最后的真气点住心口几处大穴,怎么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就在谷星辰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桃花中传出了风铃般清脆的笑声,那笑声卷起了片片桃花瓣,肆意的飞起,桃花飘落的瞬间,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裙的女子出现了,她在笑,笑的风华绝代! “谷星辰,这就是你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桃花林。 “闭嘴,月刹!” 清风袭过,桃花花瓣漫天飞舞,撩人眼花,片刻,此地空无一人,只有沾着猩红的花瓣在随风舞动! 第六十四章 鬼门回归 鬼门,一个拿钱取命的组织,让人称奇的是鬼门的门主是一个女人,一个艳丽无比的女人,她有多美,江湖上流传,她杀人几乎不用出手,只用对着敌人微微一笑,那人便甘愿任期宰割,绝无怨言! 她的美就是武器,致命的武器! 鬼门在江湖上的地位至高,因为鬼门从未失败过一次,只有你付得起银子,无论在难的事情鬼门都可以办到! 然而就在十年前,鬼门突然消失于江湖,没人知道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像它突然从江湖上崛起一样,消失的也是那么诡秘怪异! 在鬼门消失的这十年里,一直被鬼门打压的第二大杀手组织,夜阎楼! 前任楼主萧风在世时,放任他的徒弟自相残杀,因为他坚信能在险恶环境里活过来的人,才是唯一的菁英,才有资格向他争取楼主之位。 夜阎楼,既是这样一个嗜血组织,它的领头就不能是一个毫无功绩、无法服众的人。通往楼主之路,绝对是腥风血雨、踩着阵亡者的尸体当阶梯,进而登上宝座。杀伐是被鼓励允许的!只要你有意角逐楼主,就必经这样的路:若你不想走这一遭,那就选边站吧!押宝于你想效忠的那一方,一旦押失败了,就是跟着身亡而已。 只不过,萧风这辈子最大的失误是,他没料到当竞争的杀伐结束之后,他竟是接着被挑战的人!而那个人竟是一个刚刚入楼,年仅14岁的孩子——无殇,挑战、夺权、一步步蚕食势力,新接班人根本不耐烦等到他百年之后再顺理成章接位。 他胜了,便要取得他获胜时该得的奖赏——楼主之位。马上!于是无殇在15岁的时候,就坐上了楼主之位! 被挑战,被斗倒,直到死亡那一刻,萧风的权力被剥夺殆尽,饮恨而终。 而这样,并不是结束。 年仅15岁的他,一直都在被人挑战,直到他18岁的时候,楼里的人,明白了他是不可战胜,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看着他脚下的累累白骨,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在人们以为江湖要被夜阎楼独占的时候,鬼门回来了! 但不会鬼门门主,而是她的徒弟,也是一名喜穿蓝色衣服的女子,说到杀人此女子更是甚嚣尘上,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人机智、冷静,面如冠玉,美若天上谪仙,一举手一投足皆是令人心动的风釆。并且擅长玩弄人心,洞悉凡夫俗子的细微举止,在谈笑间不费一兵一卒即能置人于死地。 对,笑是她大开杀戒的表示,笑的越妖娆,敌人的下场就越是凄惨! 此女子名为月刹,于是相对的无殇就被冠上了日魄的名号,不过月刹有一个更加贴切的名字‘笑脸罗刹’,而无殇因为再一次比斗中被人划破了脸颊,他已银色面具遮盖,因此他也被人称为‘银面阎王’! 鬼门 “他怎么了!”一名白衣女子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如同死尸一般毫无生气的人问道。 “风流鬼惹出了桃花债,别管他,他活该!”旁边身穿淡蓝色的衣服的女人没心没肺的说道。 “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白衣女子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早已无碍,不过心里的伤恐怕是很严重了!”蓝色女子已有所指的说道,谁都看着出来,他的心比那刀伤要严重数万倍。 白衣女子轻轻的把门关上,紧皱眉头:“月刹,你说铃兰为什么想要杀了谷星辰啊!” “门主大人,这我怎么会知道!估计是这小子不知道干了什么对不起那位姑娘的事情吧!” 初夏突然觉得好像笑,这个谷星辰简直就是衰神降世,先是不明所以的被凤亦宸关了两年,接着以为找到了真爱,结果被爱人莫名其妙的刺了一刀,倒霉到他这里已经到一定的境界了! “门主大人,别管他了,反正死不了!咱们去练功吧!” 很快两人就来到都城的郊外一片空旷的树林边,初夏有些微微的气喘,反观月刹则面不改色,淡然的问道:“主子,还好吗?” “嗯,没事,开始吧!”平静了一下呼吸,将体内的真气凝聚丹田,手里拿着树枝,跟随月刹的路数,一招一式开始学习。 圆月溢出了光芒,正在挥舞着树枝的初夏浑身银光闪烁,冰清玉洁。 晶亮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流下,她浑然不知,专心一致的学习着招式,她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像上次被德妃的打伤的情形,她决不允许再发生。 而当月刹打算帮她打通任督二脉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她的任督二脉早已贯穿,只不过她自己并不清楚,疑惑间初夏想起那次清云给她疗伤的经过,想来也许是清云给她注入内力,机缘巧合就将她的任督二脉打通。 这几天来,她一直都与月刹苦学武功,她不怕辛苦,只要能让自己更强大,一切都值得,而月刹也在劝她放弃无果,开始亲自教习,短短数月,她已经能将真气聚集,而且刚刚从客栈来到荒野,一路上她都是提着一口真气,运用轻功而来,虽然速度不快。 内力的修为要日积月累,虽然她现在的招式还很难跟月刹这样的高手相比,但是相比之前,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时刻都充满着力量。 月刹将一套招式全部教习完毕,看着初夏按照他的路数一招一式的学习,而对于她一次就能将这些路数都记住的情况也很淡定,犹记得第一次决定教主子武功的时候,别人看上好几遍,动作招式都还生硬的很,反而主子看过一次之后,基本要领都能够掌握,而且招式也都很到位,让她不得不佩服,要知道他的一身武力,可是从小就一直学习,一直到现在二十个年头都没有放松过。 一夜时间,初夏仿佛不知道疲惫的一直在练习,她要让自己更强,一定要更强大。 东方天色即明,初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身上有些黏湿,月刹则一直站在旁边指点初夏,想来两个人这样的情形也不是一次两次,都互相很有默契的不言语。 “主子,三个时辰了,休息一下吧。”看着初夏汗水淋漓的样子,月刹终于开口。 “嗯,刚刚这套动作怎么样?” “很好。”除了很好她已经说不出什么了,这套动作他与主子也就练习了三四次,如今已经掌握全部,他都不知道该说主子是练武奇才还是说她聪明过人了。 初夏手中还拿着树枝,虎口处已经磨了泛出了血丝,然而她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接着对月刹挑了一下眉,说道:“比一比?” 月刹微微一笑,脚尖从地上一勾,往上一挑,就将一截树枝接在手里,左手背后,右手拿着树枝放在身侧,做好了准备。 初夏邪笑的看着月刹,树枝一凛,对着她就先动起手,两个人影在郊外荒野翻飞,时而起落,以及树枝划破空气的簌簌声。 两人同时落地,初夏血气翻滚,还是不够强,只不过用了这么点内力,她就喘息成这样,反观月刹仍旧面色如常,“主子,可以了,习武之事不能逞强,否则对身子的损耗极大。” 看出了初夏的心思,月刹立刻开口,她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主子对自己要求如此高,但是她一个女子,能够在短短两个星期的时间,有这样的进步,已经是万分不容易了,而她所表现出的毅力,也让他自己佩服不已。 呼出一口气,初夏将手中的树枝扔在地上,月刹所说的她也知道,但是她就是不满意自己这样的状态,当初被一掌打伤站不住的情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回去吧。”心思沉重,初夏率先用轻功返回,只不过一夜的训练,让跟在她身后的月刹有些担心,她看得出主子的身手有些拖沓,显然是运功过度所致。果然正担心的月刹,正好看到初夏的身体在前面快速下落,猛地催动内力,一把将下坠的初夏拽住,“主子,没事吧?” 初夏脸色冰冷的可怕,攥紧双拳,她太无能了,只不过用轻功略起这么短的距离,她就感觉到体内的内力涣散,无法聚集,所以才导致身体急剧下坠。 月刹看到初夏不说话,有些紧张的带着初夏落地,伸手搭在她的脉搏,片刻安心的说道:“放心吧,主子,只是运功过度,内力无法凝结,休息一下就好了。” 初夏闻声没有说话,低垂这眼睑,让人看不懂她的表情,此刻她与月刹所在已经接近都城,无法运功,与月刹两人在街道上缓慢行走,东方浅白,想来百姓还没有起身,街道上空无一人,一时间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月刹似乎思索良久,不时的看着初夏冰冷的侧脸,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个精美纹路白皙光泽的药瓶,递给初夏。 看到药瓶,初夏疑惑的看着月刹:“什么?” 月刹的脸漾出浅笑:“护神丸。” “护神丸?”初夏接过药瓶,看了看,她不是这里的人,自然对这些丸啊露啊的东西不清楚,看着月刹,等着她给解惑。 “主子,吃了吧,帮你恢复力气的!”月刹无所谓的说了一句,却只有他知道,这独一无二的护神丸有多么的罕见,若是被世人得知,定会引起一场风雨。 这么精美的瓶子,摇晃了一下,显然里面只有一颗药丸,初夏有些质疑的看着月刹,“只是恢复力气的?” “呵呵,主子,放心,不是毒药,我平时运功过度的时候,都会吃这个来恢复体力。”月刹以为初夏怀疑他,解释道。 “是毒药,我也不怕!”初夏微微一笑,她吃了冰魄寒玉,百毒不侵。 初夏拔开瓶塞,顿时一股清凉之气传出,疑惑的看着月刹,将药丸倒出来,只见一颗晶莹剔透的白色药丸滚出,略带星星点点,好不美丽。 “主子,快服用,否则就没有效果了。”月刹有些急切的催促她。 看着精致的药瓶和沁人心脾的清香,初夏虽然心中疑惑月刹所说的,不过身体匮乏的紧,她也想让自己快点恢复,将药丸放在嘴里,对月刹说了一句谢谢,护神丸入腹顿时浑身舒畅,疲累感也消失。 “主子太客气了,保护主子是属下的职责!”月刹一边走一边对初夏说道。 “说道保护,我还没有给你们见面礼呢!”初夏拍了拍身上的沾着尘土说道。 月刹不解的问道:“什么见面礼啊?!” 初夏仰面对月看了看,接着对她神秘的一笑说道:“回去吧!回去把他们都叫出来,本门主要给你们见面礼。” 此刻,弯钩明月,流光似水,又是玉漏更深的时候了。 街面上久无人迹,间隔几丈远的距离,有苏木红的牛皮打挂在屋檐下,灯光半浮半沉,周边的景致影影卓卓显得模糊不清,一串串不紧不慢的马蹄声,在夜空中分外的清晰。 回到鬼门,月刹就把大家都叫了出来,包括颓靡不振的谷星辰。 “门主,他们都来了!”月刹大大咧咧的走了出来,一张圆脸笑眯眯的。 “主子,这么晚了,要干什么啊!”平安一脸的困意,打着哈欠问道。 “我要给你们见面礼!”初夏挑起了盈盈的笑意。 暮羽,玉轩,谷星辰,平安,月刹,亦瑶都看向了初夏。见面礼?什么东西啊? “现在才给见面礼,不觉的晚了点吗?”暮羽依旧是冷酷的表情,一副看谁都不爽的样子,初夏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从娘胎里出来,他就是这幅样子! “晚什么呀!好东西永远都不嫌晚!” 只见她拿出了六个小酒杯,接着拾起了旁边的一把刀,众人不解她这是要干什么! 初夏微微一笑,接着一咬牙,刀起刀落间,雪白的手臂上就留下了一道血痕,猩红如同小溪涓涓流出,滴落在了酒杯里。 众人都是一惊,脸上露出了不同的错愕表情! 平安惊恐的叫了起来:“主人,你在做什么?” “只是我给大家的见面礼,身为门主应该要保护你们的,可惜我的武功太低了,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们的,我的血液里融有冰魄寒玉,喝了这个,可以保证大家不中毒!” 滴完了最后一杯,初夏的面容已经略显苍白。 平安早已捂住了嘴,眼泪顺着手指留了出来,亦瑶的泪也不受控制的悄然落下。月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眸中泛起了少有的晶莹。 “今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诸位可愿意!” 此刻初夏的话很是虚弱,如同落叶悠悠滑落,这一刻,除了平安的哽咽声,竟是如此的安静和宁馨。谁都舍不得打破现在这份动容的气氛,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有一份坚定和执着在萌动,心头的热浪在翻滚着,燃烧着他们的每一个神经、、、 “你们怎么还不动啊!”初夏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傻愣在那里,不会是不想喝吧,这么不给她面子。 暮羽和玉轩没有说什么,默默的端起酒杯喝了。 谷星辰看着杯中萦晃晃的猩红,发起了呆,初夏看着他:“谷星辰,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再怎么强求也没有用,也在难过了,改天本门主给你介绍个好的!” “不用!”谷星辰冷冷的说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平安你怎么不喝啊!”初夏满意的看着谷星辰和亦瑶都喝了下去,现在就剩下平安了,她的小脸怎么这么的惨白啊! “我,我、、这是主子的血,我、、!” “你嫌弃我啊!” “没有、、没有、、、” 平安慌乱的摇着头,一直手颤悠悠的端起来,喝了! 各自回到房间,初夏沐浴过后,盘腿坐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的作用,似乎在吃了那个药丸之后,她体内源源不断的真气上涌,冲击着她的四经八脉,稳住心神,闭目入定。 凤翔皇宫 清香的味道盈满房间,浓郁却不呛人,天蓝色的纱幔,漂浮在床边。 “妳好香。”凤亦宸闻嗅着,舔上她的颈:“你以前从来不抹香的,近日为何总能闻到!?” 初夏的手猛地一颤,身体也僵硬了一下:“那日去莲妃那里,觉得这味道很好闻,于是就问她要了些!” “皇上!”她挣扎着想躲,却挣不开他的拥抱。有力的臂膀圈绕着她,逼着她只能贴入那结实的胸膛。 他吻着她的颈,沿着曼妙的起伏,逐渐下移。 “皇上!”她的喃喃的呻吟中带着丝丝情欲。 凤亦宸从她的颈间抬起头,盈盈一笑:“今天朕不能陪你,还要去看奏章,乖!” “嗯!”初夏乖乖的应者,眸中满是依恋的爱意。 出了凤仪殿的门口,凤亦宸的眸子立刻阴沉的可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谁!?你还是走了吗?无论做什么,都留不下你是吗?有些时候, 有时候,有些感情,离得太近了,反而会看不清楚!离得远一些,才会明白! 你是这样想的吗?离得远一点,你就能看清楚我的你的爱了吗? 、、、、、、、、、、、、、、、、、、、、、、、、、、、、、、 外面下雨了,打在梧桐叶子上的雨声,好似敲打在心头,云和雾在这一夜也是淡淡的,看上去蒙蒙若湿将要落泪。 初夏听着淅沥的雨声,一颗心沉淀下来,四周万籁俱寂,只留有雨声清脆怡耳。女子伸出小手,那冰凉的水珠落在掌心,仿佛有了生命般,顾念的淌开。她见那雨珠活蹦乱跳,接踵而下,娇脸浅浅的扬起笑容。 初夏站的久了,便乏了。退回墙边,把纱灯放在一旁,坐了下来。双膝紧闭,一颗小脑袋搁在上面,痴痴然的望着这雨中的沁城。雨声如弦乐,在耳边奏响,初夏感到前所未有的安静,祥和,眼皮便逐渐阖起。睡意朦胧中,她的意识游走在边缘,终于,半晌过后,她沉沉睡了去。 许久,许久…… 雨势变得愈加强势,哗哗的雨声激在屋瓦之上,几欲击碎。湿寒之气浸润透过衣裳,令睡梦中的初夏瑟瑟发抖。 她是被冷醒的。 刚醒来,她还有些迷迷糊糊,只觉得脸上有些湿冷。然后,冷冷的水珠,一滴接着一滴,在她的脸上滚动着,滑落睡暖了的肌肤,冷得她娇躯颤抖,这才惊醒了过来。 这是什么,用手抚摸着双颊,是泪,竟然是泪,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哭? 窗外天色,刚有些蒙蒙亮。 万籁俱寂之中,一切事物都沉浸在这寂夜,深深酣眠。 但是在这个阴寒的雨夜里,她竟然睡着睡着就哭,为什么呢,是因为想念那个男人怀里的温暖吗? 躲在被子里的初夏无奈的嗤笑了一下,有什么办法呢!是她自己舍弃了那抹温暖。 如今那个男子怀里的是他喜欢的女子,而那个女子是真正用心,用生命爱着他的,当他真正的感受到女子的情谊的时候,他也会爱上女子的,这只是时间的关系了!不管是谁爱的谁,毕竟他们之间有着真正的爱意,有着共同属于他们的美好回忆!而她——柳初夏,不过是一个强行介入的灵魂,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更不要说属于某个人了! 她应该是做了一件好事吧!成全了一对彼此被爱折磨的人! 但是为何心却如如同被挖了个窟窿,感觉里面空荡荡的、、、 初夏蜷起了四肢,抱在一起,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强迫自己赶快睡觉,不要再被这份失落煎熬着、、、、 、、、、、、、、、、、、、、、、、、、、、、、、、、、、、、、、 同样的雨夜,在殿宇的拐角处,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姿走了过来。 仿佛等了很久,很久,他似乎是害怕见到里面的女子,在踌躇了片刻之后,他还是走了进去。 里面的女子娴静的躺在床上,皎洁的面庞,蝶尾般的睫毛,一切都是一模一样,是那么的尽在咫尺,恍惚就在抬指触及的一刹那,却如同眼前的碎琼乱玉片片坠落,无数流光碎影转瞬飞逝、、、、 男子步子很轻,他悄然走到初夏身前,蹲了下来。一双在黑夜漆亮的瞳仁,深深锁在女子清透的面容上。凤亦宸一语不发,若空气一般,蹲在她的面前,只是伸出大手,拨开女子的额发。此刻的她,睡的不尽安稳,一双秀美的娥眉,轻轻蹙起,纱灯昏暗的光线下,她略显苍白的脸,疲意十足。 凤亦宸也随之一皱眉,但忽然,女子紧闭的双眼里,竟出乎意料的淌出两行清泪。 男子大诧,黑瞳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但是瞬间眸子就被阴冷代替了。 男子抚摸着她的脸颊,轻柔的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如果真的是你,那该多好!” 第六十五章 小羽儿 山风是狂妄的,猛然的吹皱平静的湖面,小小的湖心漾起一圈圈波澜,像是层层的水裙,荡着风情。 城外十里处,有一处密林和不见天日的险谷,传言密林中有盗匪猖獗,抢夺过往商贾富绅的货物及财宝。 官府曾多次派官兵围剿,却都无功而返。因为一入密林几近昏暗,视觉不甚清晰,再深入有毒蛇猛兽环绕,险象环生,教人防不胜防,尤其一到午时过后渐起薄雾,雾中含有呛人的沼气,一经吸入立即中毒昏迷,若未即时撤退,恐有性命之虞。 而在密林最深处,有一座坚固易守难攻的山寨——黑风寨,傲然的挺立在绝壁断崖旁,迎风展现遗世独立的强韧感。 谷外,一行人埋伏在山涧中,窥视着谷内的动静。 “月刹!这生意能干吗?那群富绅不是花钱请的夜阎楼吗,咱们这么做不是抢人家生意吗?”初夏一边窥视着谷中的动静,一边对着月刹说道。 “什么抢不抢,干这一行,要看谁够狠,那个夜阎楼都快骑到咱们鬼门的脖子上了,必须的让那个没脸见人的小子知道厉害!”月刹带着笑意的眸光深邃黝黑,谷间的微风吹动了她的长发,而她纹丝不动,像是一只狩猎的猎人,等着猎物的出现,此刻的她丝毫没有女子的阴柔,反倒像是男子一般从满了英气。 “可是,就咱们五个人,行吗!?”初夏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这支临时组建的队伍,着人也太少了,怎么去跟一个山寨的土匪较量啊! “绰绰有余!”月刹此刻自信心爆棚,蓦然她一愣,“等等,怎么是五个!” 月刹赶忙回头一看,眸光紧紧的盯着一处说道:“暮羽,你为什么在这里!?” “门主已经回来了,我自然要跟着保护!”暮羽无视她的冷眸,淡淡的说道。 月刹看他冷淡的模样,嫣然一笑,“门主有我保护,你赶快回去,宰相大人!” 暮羽脸色一沉,不太高兴她对他的称呼。“请不要叫我、、宰相大人!” “好啦!好啦!小羽儿,赶快回去吧!”她眉笑、眼笑,连如云乌丝都染上笑意。 “你、、、、可恶!”只见他手掌对着一旁一挥,山涧中一棵粗大的杏花轰然之下只剩粗干。 “好吧!好吧!多大个人啊!要不要拿糖给你吃。”她一副哄小孩的无谓样:“你的脾气要收敛些,在自个人面前使点小性子倒无妨,要是出了教还这么任性、、、、” “我不用你管!”暮羽终于被月刹激怒了,失了平时冷淡的态度,对着月刹吼道。 “师傅走了,我不管你谁管你啊,你可不要忘了,这是师傅说的,要你留在凤翔,难道连师傅的话你都不听了,我可爱的小羽儿师弟!”月刹斜睨了他一眼,面容有着细微的笑波。 暮羽阴沉着脸不语,师傅的话他自然不敢不听,不过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让他留在凤翔。 初夏听得也是一头雾水,泽润的眸子看着月刹:“为什么娘要让他呆在凤翔!” “不知道,师傅说了不论出什么事情他都要呆在凤翔,我则要重整鬼门!”对初夏说完,她又扭头看向了一脸阴沉的暮羽,她就是喜欢调戏这个不喜欢的说话的小师弟:“不听师傅的话,师姐可是会打屁股的哦!小羽儿乖!赶快回去吧!” 月刹的这番话,不仅连暮羽脸上乌云一片,也谷星辰和玉轩都有点受不了了,都想他抛来了同情的目光。 暮羽的眸中闪过一道道冷光,嘴角勾起了冷笑:“知道了,王——招——弟——师姐!” 什么!?赫赫有名的月刹,竟然叫这个名字,初夏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给我闭嘴!、、、暮羽,你皮痒了是不是!”就在月刹将要使出手刀的瞬间,暮羽腾空而起,一个翻跃,消失在了山涧中! “臭小子,算你溜得快!”月刹咬牙切齿的收回了刚才散发的戾气。 “叫什么月刹啊,王招娣这个名字更适合你!”谷星辰也不知死活的笑出了声。 “谷星辰小心我在你的药里放砒霜!” “别说了,有人出来了!”此时只有玉轩一人坚守着岗位,看到有人出来了,他提醒着众人。 “好了,门主,该我们出场了!?”月刹看到来人,嘴角扬起了鬼魅的一下,眸子中发起了精光。 丛山莽林间,涧水潺潺,绿荫苍苍,飞鹰在崖上蓝天盘旋滑翔, 浓荫落在她身上,四周寂静无声。山峡内空气冰冷,山涧间有两名女子,一名穿著嫩黄衣裙、藕色鞋袜,倒卧在巨岩上,有半个身子落在浅水处,一动也不动,漆黑如墨的发丝落入清澈的山涧,悠悠随水飘荡。旁边还站着一名身着湖蓝色衣服的女子。 “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们!”湖蓝色女子凄惨的叫喊着。 从山寨中走出的两个人看到月刹眼珠子都直了。 “求求你们,救救我姐姐吧!” 当他们在看到躺在水边的初夏时,几乎都要忘记了呼吸。 片刻,她们两人就通过了森严的盘查,进入了山寨。 初夏此刻已经醒了过来,看来还是美人计好用啊!这群人什么也没有问,就直接把她们请了进来,之前想好的台词,一句也没有用。 “美人,是来做本债主的压寨夫人的吗?”黑风寨的债主长的五大三粗,臂膀腰圆,此刻正猥琐的看着她们,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不是,是来做生意的!”初夏甜甜的一笑,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有这么美得女人,这是天仙吧! “必须在午前干完,不然有了沼气,就出不去了!”月刹笑盈盈的对着初夏说道,完全没有将这群厮杀如命的匪盗看在眼里。 初夏问及此,拿出一个火柱,对着天空放了一炮。 一个手下突然惊呼:“不好,寨主,她们发了信号,可能想攻打山寨!” “怕什么,这里易守难攻,这两个小娘们,能干什么!?”寨主没有理会那名手下的话,依旧沉浸在她们两人的美貌中。 月刹眸光中闪耀着诡异的光芒,睫毛轻轻眨动了几下,菱唇微勾,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能干的可多了!” 只见她一振长袖,一把清亮如秋水的长剑从袖里滑出,湖蓝色的裙摆迎风鼓起,如鹰如隼,一道青光直劈而来。盗匪头子心头大惊,无力进攻,只能防守,连忙横剑环守。只听得“铿”的一下暴响,火光乍进,一截断剑飞了出去。月刹手里的青锋锐不可当,劈断对方的兵器后,势子未停、力道未减,直直劈向对方的肩膀。变化来得极快,那盗匪头子甚至还没看清,她究竟是如何来到身前的,手里的兵器就给缴了,右臂被削砍落地,肩膀处空荡荡的,顿时鲜血狂喷 “啊——!”一声痛叫响彻云霄。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匪盗头子疯了似的惨叫。 他的右肩上已被削平,狰狞可怕得令人不敢直视。 一根粗壮的右臂无声无息跌在已经翻身落地的月刹脚边。 一阵诡异的绷紧了弦般的沉默,匪盗头子凄厉疯狂的哀嚎和在地板上翻滚的血淋淋身影,震慑了每个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匪盗头子惊恐的看着她们。 “月刹!”她扯出了一抹绚丽的笑容,那笑容比洒落地上的猩红更加的艳丽。 月刹?!这二个字,让峡谷内陷入一阵死亡般的寂静,气氛乍变,浓重的紧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盗匪们睑上原本的笑容,全转为深深的恐惧。为首的那个男人更是脸色煞白,连退数步。 “我们跟鬼门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你们是鬼门通往成功路上的垫脚石,鬼门会感激你们,一路走好!” 人尚在半空中,她长剑再度挥出,同时劈出三道剑气,青光疾闪,寒气飕飕,凌厉无匹。剑气破空,周遭十来个盗贼哀嚎出声,顿时纷纷倒地,个个被挑断手废了武功。一旁的人全都惊骇得说不出话来,眼见二人如天外飞仙,轻巧的落地,衣袂飘飘,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沾到。 “月刹奶奶,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也不想落草为寇的,只是迫不得已,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一旁的众匪盗眼看他们的头头,已经被砍成了七八块,他们吓的跪倒在地,求月刹饶了他们。 月刹看了看一旁的初夏,在等着她那发话。 初夏刚刚也被月刹的散发的戾气惊倒了,看到她看向了自己,才想起来自己才是鬼门的门主,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鬼门开恩,饶了你们的小命,还不快滚!” “谢谢,谢谢、、、菩萨开恩!”一群匪众屁滚尿流的跑得比谁都快,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蓦然间一名俊逸绝尘,身着白衣长袍的男子从天而降,此人戴着一个银白色的面具。 此人挡在了那群想跑的匪众的面前。 “啊!银面、、阎王,夜阎楼来了!” 不知为何,他们的腿一软,尽然都跪在了地方,瑟瑟发抖,眼中除了绝望之外,只剩下一片空白,看到这个银面阎王,他们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日魄,你来晚了,黑风寨,已经归鬼门了!”月刹漫不经心的说道。 宛如阎罗在世的日魄他双臂伸展,凛冽的掌风飞出一道又一道,瞬间把所有的人都切割的支离破碎。那周围的火焰在他怒气腾腾的杀意下,变的更为猛烈。 看的初夏是心惊胆战,好厉害的功夫啊! 他身后又出现了数十个同样白衣白面的人。 “日魄,你什么意思,我说了,黑风寨这买卖归鬼门了!”看到他竟然无视自己的话,月刹顿时觉得火大了。 “夜阎楼,接了活就一定要办到,这是规矩!妨碍夜阎楼办事的,只有死!” “啊哈哈、、、好啊!我月刹早就想和你一比高下了!”此刻,月刹体内的嗜血因子也被激了起来。 初夏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白衣白面,这不久那日救她的人吗?他们是夜阎楼的人,为何要救她呢? 玉轩和谷星辰也来了,眼看就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了。 “不许动手,我问你,那日出手相救的可是你们夜阎楼!” 那双清冷的眸子看了看初夏:“夜阎楼从不出手相救,只会拿钱杀人!” “那请问是何人出钱让你们出手相救的?!” “无可奉告!”银面阎王的眸子中是一片死寂,那片阴寒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生气。 初夏还是不死心:“是不是宫里的人!”应该是凤亦宸吧! “说了,无可奉告!”他开始运气,强大的内力让月刹握紧了手中的软剑。 突然初夏仰望天际,气聚丹田,发出一声长啸。那声啸音清亮绵长,震动山野,让所有人心头一颤,必须快快收摄心神,才能勉强抵抗,没被啸音中的强大内劲震倒在地。 “摄魂笛!”银面阎王听到笛声,纹丝不动,但是他的眸子中却有了什么,不再是那么荒芜。 初夏得意的说道:“没错,挺识货的!”如今的她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摄魂笛了,不用再担心吐出一堆血来。 初夏走到那个匪首的旁边,踢了踢他的尸体,说道:“这个人给你,你拿去交差!不过黑风寨这个地方,归鬼门了!如何!” 银面阎王,思索了片刻,给手下了手势,他们立刻上来,砍掉了匪首的头,包了起来。 一纵消失了。 月刹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为什么把生意让给他们,我们要这么个破寨子干什么!” 初夏嘴角微微溢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这可是个好地方!易守难攻,作为鬼门在合适不过了,而且寨子里这些盗匪抢夺的金银不都归我们了!” “哦,对啊,门主好聪明啊!”月刹顿时觉得这是件好买卖! 十五月夜,举国欢腾,取消宵禁,宫里宫外摆大宴,欢笑至天明。 所有的妃子、皇子女们都被请到上皇宫参加帝宴。 所有的宫官、朝官都足不沾地的忙碌着。 自从皇帝登基以来,还没有那么大的事能让皇宫忙成这样、让全国人民忙成这样。 歌姬舞伎在场上表演,热闹非凡,群臣拿着酒杯四处敬酒,高坐帝台上的凤亦宸一反平日的节制,不时对群臣敬酒,杯杯见底,少有的放纵。 这是他即位以来,最深最浓的一笔政绩,一下子平定了西边三个小国,将其纳入了凤翔的版图,虽说是小国,但是版图却是大大的延伸到了西边的海域,也就是说,凤翔平定了西方,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稳固了一方,就不会出现四面受敌,自困待毙的困境。这是该可歌可泣的事情,但是如今的凤翔王却、、、 只见他在喝得半醉后,步下帝台,脚步似有些不稳,但拒绝御侍的搀扶,笔直走向下首的初夏,一把拉起她,搂在怀里,紧紧抱住—— “爱妃!”他笑喊。 四周传来阵阵抽气声,更有一些杯盘落地声,一时之间,除了音乐声仍阵阵传来外,欢笑的宾客们像是突然都失去了他们的嘴。 初夏初时惊慌,不知道该怎么办。酒后失仪的帝王让人无措,她得想个办法化解,虽然不知道他这是故意表演还是存着怎样的心思,最好快快令人将他扶去休息、、、心中思绪万千,但在望见帝王迷茫的俊目有些发傻的望着她,那一抹带着天真的诱惑,竟让她迷失了…… “皇上、、您醉了、、、”她轻轻的抚着他被酒意晕红的脸,他真好看,她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为何还会让她连呼吸都这么的困难! “朕没醉。”他用很清醒的声音道。然后,做出了非常不清醒的事——拉着她走向广场中央,将舞姬都挥退,带着她跳舞。跳着凤凰旋舞。 凤凰旋舞,凤翔皇朝的帝后舞。 她没学过,她也不需要学过,因为这是男人带女人跳动的舞,只要男人会带舞、有足够充沛的体力,那么就可以成就凤凰旋舞。 像是踏进了一个迷幻的世界,初夏只觉得身子一直在转,满场的飞转,在皇帝恰到好处的力道下,她在他的手掌手臂的操纵里,化为一抹旋风,被他的脚背撑起,在天地间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光华。 他没醉?也许吧。不过她醉了,绝望的醉了、、、 当乐曲的最后一声落下时,两人顿住身形,她狂喘不休,不知如何是好,但今夜还没有结束,所谓的狂欢,还需要做出更狂的事来附会—— 他深深吻了她,当众的、当着他所有妻妾的面前,吻了她。 是幸福还是悲惨?初夏暂时不想这个问题,她只想趁着梦还美时,极力放纵。不去猜测他的心思,不去理会心口传来的阵阵警告。 当她所仰望的男人,屈尊向她俯就,用尽心思为她创造一个女人所能拥有的、最极致的美梦时,她怎能、怎愿去清醒?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只要用了心,就好了。 只要能让她沉醉,能在片刻感到短暂的被爱,就足够了。哪管过后,是怎么也见不到底的失落如影随形。 五更天了。 该是皇上起身的时候了。 昨日千荷宴开到子时,凤翔帝才宣布散筵,放众贵冑大臣、皇亲贵戚们回去休息。 初夏半坐起身,静静凝望仍然熟睡着的帝王。她在半个时辰前就醒了过来,望了他许久,确定昨夜饮得过量的酒,让他陷入深沉的睡眠,全然的人事不知。因为他的脸上毫无防备,俊美的面庞一片舒缓平和,不若平时还带着一丝警备,像是随时可以清醒。 他睡得很沉,沉到即使此刻就算她拿着刀子要刺杀他,恐怕也会是在刀子刺进他心窝后,才会惊醒吧? 她相信他这辈子极少有机会睡得这么沉。因为他的人生并不一帆风顺,而且生在皇家的代价之一,本来就包括了一生的睡不安枕。 “我、、、爱你,亦宸”她先是有些结巴,声音细得连自己也快要听不到。但当真的开口之后,发现对着睡得人事不知的他说真心话,一点也不困难。“这是我第一次对着你敞开心房,也将是最后一次。因为我深信从今以后,我都不可能会再有这样的机会,看到沉睡的你。所以有些话,我要现在告诉你。” 她不敢碰他,虽然很想。所以她只能紧紧将双手合握,阻止任何一刻情不自禁的意外发生。 “你我的身分,本来不应该存在爱情,那会让我危险,也会让我痛苦。所以当我发现自己爱上你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没有人能让你像我这样,悲惨的在夜深入寂时刻,对着自己的所爱黯然神伤。但是我真的想告诉你,我不是初夏,我是伊莲啊,白伊莲!” 她眨了眨眼,将眼底脆弱的泪水逼退。但却无法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喑哑: “我知道,今天这所有的荣耀都是因为你把当成了她,可是你明明望着的是我的眼睛!难道你觉察不到我对你的情谊吗?亦宸!” 说到这里,她静默了,觉得索然,觉得悲惨。 恍然若有失,涕痕沾横轼。感君一剑摁,恨不为君死。唯恐离别日,惆怅天地长。白露犹未曦,光阴随来往。自与君子别,思心时徜徉。 合凤殿 “太后娘娘万福!”烛光打在一个娇小的女子身上,摇摇曳曳。 “交代你办的事情如何了!”月光透过镂空的雕窗,落在玛瑙床上,上面坐在凤翔国最尊贵的女人! “他已经死了!”女子颤抖着肩头说道。 “好,回吧!”女子眼中的笑意不打眼底。 “娘娘!”女子猛然抬起了头,烛光映在她失魂的脸上:“娘娘,您答应要释放奴婢的家人,请娘娘遵守诺言!” “铃兰,你胆敢如此跟本宫说话!”她的眸中迸出万点寒光。 “奴婢不敢!请娘娘恕罪!”她的身子颤抖的利害,如同那秋风里孤独飘落的树叶。 “你放心,只要尽心为本宫办事,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是!”铃兰低头轻声的应着,手指用力的攥紧,指关节绷得白白的。 第六十六章 苍狼王 茫茫大漠,沙土连天,这里没有山脉、没有河流,也没有树木、没有食物,唯有炽热的日头无情的曝晒,还有一望无际的沙海,死气沉沉、单调寂静,仿佛死神的栖息之所。雾蓝的天,日阳并非火红,而是宛如珍珠般的白玉,望眼四周,红沙滚滚广阔无垠,美丽的沙痕一波波流向天际,一列列的沙丘静静躺卧在炙热的空气中,仿佛汪洋上的波浪在时间中冻结。 一条干裂的河床,两端淹没在红沙里,河床上遍布嶙峋的石块,石块下是闪闪生辉的燧石,再下面是红褐色的硬土,柽柳丛间夹杂着滨藜的鲜艳小黄花,浓密地包围在一块半盈清水的洼地四周。 只不过是一场沙漠暴雨填满了那块洼地,现在只剩下一半水,再过些日子保证会干出裂痕来,除非再来一场骤雨。 “主子,水、、水!”马背上的平安如同看到金子一般尖叫了起来,她跳下马背,向那一片清影冲了过去。 “谷星辰,你确定龙骸邪剑会在这种地方!?”炙热的烈阳烧烤着初夏的脸庞,汗珠如雨点般的滚落,她的嗓子因干渴而沙哑。 “确定!”谷星辰的眸子一直望着沙漠的深处不知在看些什么。 “啊――!”突然平安传来了一声尖叫:“主子,快看,有强盗!” 初夏却顿然呆住!盗匪只有二十来骑,居然有那么磅的气势!在旷野中奔驰的马匹,一匹比一匹高大,这些人真的不好应付! 而在初夏他们之前行走的那些商旅,早已成为了他们的刀下亡魂,而他们根本就没有下马,这次屠杀加上掠夺也就持续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突然他们中有一个人抬头看向了初夏这边,初夏一愣,猜想他们应该不会来抢他们吧,毕竟除了马,他们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是以前,碰上这种事情,初夏一定很害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是因为自己有了武功,还有了摄魂笛,二是身边还有绝顶高手。 抢匪中的一名人,策马朝他们本来,瞬间就到了他们面前:“你们可是鬼门的!” “正是!”谷星辰回到。 “跟我来,苍狼王,在等你们!”说完,扬起马鞭,奔腾而去。 “苍狼王,干什么的?”初夏嘀咕了一声。 “这片沙漠的霸主,要想在这片沙漠上行走,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哦,地头蛇!”初夏算是明了了。 “算是吧!”谷星辰回应了一声,他们也跟着那个男人飞驰而去。 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内,一个高大的蒙面男人,矗立在他们的面前,男子包裹的很是严密,只有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眸子落在外面,那是一双堪比猛兽的眼眸,能在黑暗中散发出野性的凌厉光芒。 谷星辰拿出一个袋子,放在了苍狼的面前:“我们要去毒龙谷!” 男人看了一眼袋子,无动于衷,旁边的一名手下,打开了袋子,里面全是金叶子。 初夏一看这不是她的金叶子吗,这个小子,那她的东西也不跟她说一声,那可是她的金叶子。她竟然拿来做买卖。太过分了! 蒙面人说:“你是鬼门门主!” “我是鬼门门主!”初夏解开面纱,盈盈一笑:“怎么苍狼王是嫌少了吗?” “不是少了,而是你们来晚了,我已经答应了别人了!”他眯起黑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谁!”谷星辰沉敛的问道 “夜阎楼楼主!” 话音刚落,一个人就走了进来,此人白衣银面, “你也想要龙骸邪剑!”初夏黛眉微蹙,看着来人泛着冰寒冷光的银面问道。 “怎么、、不可以吗?”那个男人的脸色阴沉的跟暮羽有的一拼。 “其实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去的!”苍狼王的眸子闪着精光,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苍狼你想干什么?”银面阎王挑起冷眉幽暗深沉的眸子看着他 苍狼笑而不语饶有兴趣的看着解开面纱的初夏等人:“只有你身后的那个人,答应帮我做三件事情!” 看着苍狼所指的人,竟然是玉轩,他这是什么意思! 玉轩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苍狼王会将话题扯到他的头上,也正面看向了他。 “怎么,怕了!”苍狼王犀利的目光盯着他,嘴角是挑衅的冷笑。 “可以!” “不行!” 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同时响起。一个来自玉轩,一个来自初夏。 初夏拽着玉轩,说道:“你怎么能答应,都不知道要让你做什么呢?” 玉轩微微扯了扯嘴角,对着初夏淡淡一笑,看向了苍狼王:“不能是危害鬼门的事情!” “这是肯定的,我也没兴趣跟鬼门作对!” “好,我答应你!”玉轩应了苍狼王,他的脸色从容不显局促。 “不行!我是鬼门门主,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初夏耍起了脾气,她总觉的这个苍狼王看玉轩的眼神不对劲,像只不好好意的狐狸。 “主子,你说过,在你面前不能称呼自己奴才,属下,要称呼我,你还说过,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不会逼我们做,相反的,我们愿意做的事情,你也不会阻拦,现在我愿意答应苍狼王的条件!”他温暖如玉的眸子看着初夏,让初夏完全没有理由反驳。 初夏咬了咬唇瓣,真没想到那日说着话,他竟然完全记得, “好吧!” 苍狼王弯唇一笑:“鬼门门主,有一套啊!” 一旁的银面阎王――无殇也抬起了头,深邃的眸子看着初夏,他那漆黑无底的眸子,让人看不懂里面的深意。 “楼主不是我说话不算数,而是这个毒龙谷,不是说进就能进的地方!”跟玉轩的交易达成了,苍狼王带着一丝类似喜悦的语气说道。 “什么意思啊?难道那里面真的有一条毒龙!”平安好奇的问道。 “不是一条毒龙,而是毒蛇,也不是一条,而是两条!” “毒蛇有什么稀奇的!”初夏说道。蛇不是一般都有毒吗? “千年大蟒蛇,蛇身粗如水井,蛇长十数丈!”苍狼平静的叙述着,好像这条巨蟒就在眼前一样清晰。 “应该不会只是大一点吧!”谷星辰看着他的脸色,推测着。 “聪明!大蟒蛇拥有一身比铁石更强韧、坚硬的鳞片不仅刀剑伤不了它,连拳劲掌风都丝毫动它不得,所以我们杀不了它,更糟糕的是,大蟒蛇不仅有毒,而且它却能够直接将胃液喷出来伤人,众所周知,蛇的胃液溶蚀性十分强烈,那大蟒蛇的胃液溶蚀性更厉害千百倍,只要被喷上一小滴,它就会从表皮溶蚀入骨头,再从骨头溶蚀到四周,直到将你整个人溶蚀掉为止,简单一点说,只要一小滴大蟒蛇的胃液就足够将你整个人融化成一摊血水,连骨头都不剩……” 毛发呢?起码还会留一点毛发给人家寻找吧? 大家的脸色开始往雪白方向发展。 “幸好,大蟒蛇胃液的溶蚀性还不算太快,从肌肤溶蚀到骨头起码要半刻钟左右,还来得及让你把喷到胃液的肌肉挖出来,但如果你被喷上一整片的话……” 半刻钟还不算快? 所有人的脸色又从雪白逐渐转为青绿。 但是不管怎样,众人还是开始跟着苍狼王前往毒蛇谷,等到了那里初夏的嘴角都快合不住了! 天啊!见鬼了!这里真的是沙漠吗,不会又穿越了吧! 只见东山冰雪披顶,西峦挺拔如屏,狂风在婉蜒曲折的峡谷中呼啸著尖厉的怒吼,奔流的江水排山倒海,宛如万马奔腾般在怪石岸间咆哮而过,激起一波波豪迈悲壮的浪花,刹那间又殡落於无形。 “没路了!主子!”狂风太烈,激流太响,平安不得不拉嗓子大吼。 苍狼王的一名手下默默转身步向陡峭的山壁,山壁上下左右全布满了枯树绿藤,在那名手下的一阵拨弄,绿藤後竟出现一个黑黝黝的山洞,苍狼王点燃早已备好的火把,带头进入山洞内。 众人跟他走了进去约莫一刻钟後,眼前豁然开朗,原来他们已走出山洞,眼前是一片围绕在山峦间的苍翠林海,还有婉蜒的溪水,沉静的小湖,宛如世外桃源般清幽。 “这里就是毒龙谷?”初夏问道。 “不是。” 苍狼王继续往前带路,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他们来到另一座山谷前,他才停住脚步。 “那里头就是毒龙谷。” “那我们还不快、、、、”初夏起脚就想过去,她不想让那个银面阎王抢了先机。 “如果你想死的话!”苍狼王落在外面的眼睛笑咪咪的提醒她。 初夏立刻冻结住了,一脚低、一脚高,不知道该不该让它落下去。真是这个死人还有什么话不早点说,这样会让她这个鬼门门主很没有面子的! “瞧……”苍狼王指指山谷前的地面。“山谷内虽是绿草如茵、繁花似锦,但山谷前却是一整片乾枯焦黑,除非你闭住气息,否则任何人一踏上那块乾枯焦黑的地面就只有死路一条。” “要闭气多久!”银面阎王问道。 “一沙盅的时间!” 一沙盅!?那是多久啊?初夏不知道这个记时单位代表多长时间,不过看到其他人都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想必应该时间不长! “还有什么事情吗?”初夏谨慎的问道。 “好心的在提醒你们一点,三年前,我进去的时候,这谷里是有两条大蟒蛇,不过、、、是一公一母的!” 众人又是一惊,这么说来,这谷里可能就不是两只了! 第六十七章 毒龙谷 众人准备好了就要进谷了。 可是苍狼王此刻却拦住了玉轩:“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玉轩一楞。 “这是我的第一个要求!”苍狼王无视众人眼中的疑惑。 “什么!?不行!”玉轩一听就不干了,这怎么可以,那么危险的地方,他一定要跟着主子才行。 “鬼门的人,竟然出尔反尔,失信于人!”苍狼黑眸瞪着他,眸子中染足了危险而邪恶的笑意。 “玉轩,你和平安留下!”初夏给了玉轩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哎!谁知道这次出来这么危险,早知道就该带月刹一起来了,让她留在鬼门看家太屈才了! “主子!”玉轩心有不甘,眼中迸出焦虑的神情。玉轩还想说些什么,被初夏拦住了:“是你自己答应的,现在反悔,其不让别人笑话!” 玉轩不语,只是阴厉的眸子看向了一旁的笑的诡异的苍狼王。 来到这片焦黑的土地前,谷星辰问初夏:“你会凌空步吗?” “什么东西!”初夏一脸迷茫的望着他。 谷星辰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不会,从一旁的树上摘下几片宽大的叶子给了初夏。 “这是干什么的!?”初夏接着过叶子,接着迷茫。 “你不会凌空步,就需要地方做落脚点,这片土地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是不要碰到好,需要落地的时候,把叶子撒下去,明白了吗?” “那个、、你能一口气不落地的用轻功飞过去!” “是啊,这还是凌空步,最基本的了!”初夏瞪了他一眼,是啊!最基本的!你呀的,可以去死了! 他们谈话间,那个叫无殇的银面阎王,已经出发了。 “快,谷星辰,不要被他抢先了!”初夏立刻让谷星辰前去追他。 “那你自己小心!”语毕,他如同一片利剑,脱弦而出。 在初夏仍出第二片叶子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们两人的身影了。 初夏一张苦脸,还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很高了,跟他们一比,自已慢的跟乌龟一样。 关键不是慢,而是,这里的空气不太对劲。 她的头越来越沉,视线也愈加的模糊了,这是怎么回事。胸口好涨啊,她受不了这种憋闷的感觉,想要大口大口的呼吸,但是不可以,必须要忍住了! 胸口涨的已经疼了起来,不行了,再也忍不住了,空气,空气,她要呼吸! 对空气的渴望,超越了心中对死亡的界限。 初夏苍白的小口微微的张开了,什么都不管了,空气着是她此刻最想要的。 好舒服!这空气竟然暖暖的,还有一股清爽的味道,淡淡的像是薄荷,初夏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她从来都不知道用嘴巴吸空气的感觉竟然会这般的美妙。 嗯!为何她的唇瓣上会传来‘碰碰的’心跳声,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嗯,暖暖的,湿湿的,不对,她好像舔到了另外一个软软的东西,这是什么?啊!这空气怎么越来越热了! 究竟怎么了!?初夏很努力的睁开眼睛想看清楚她是不是已经死掉了,所以才会有这般的额感觉,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的眼前就是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晚了,她一定是死了!现在正往阴曹地府去呢! “初夏,醒醒,初夏醒醒!” 有人在叫她,初夏的意识开始清楚了,终于她有睁开了眼睛。 谷星辰俊逸的脸庞又出现了。 “啊!我没有死!”初夏狂吸了几口气之后,终于缓过来了。 “看你没跟过来,我就去找你了,你差一点就死了!”谷星辰按着初夏的脉搏,发现没什么大碍! “你救了我!”初夏好奇的问道。 “是啊,是我把你拖进来的!你当时就一头栽在这深谷的边上!脸色苍白的吓人!” “啊,那个阎王呢?” “早进去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也快进去吧!” “你急什么,这个地方这么大,他就算是进去了,也不一定找的到,这个给你喝点水!”谷星辰递给她一个水壶。 初夏环视着这里一下,这里有点像是热带雨林,树枝都非常的繁茂。一片片雨雾弥漫,一颗颗参天大树高耸不见其端,绿叶般的新意盎然升起,一出出水洼随处可见,阳光蓦然间从树缝之间穿插而入,照在一块块浅浅的水洼之上,恰是一块块白玉盘,莹壁生辉, 在他们休息的时候,一个男子紧盯着他们,脸上还泛着微微的怪异的红晕,瞬间就消失在了这片广袤的原始深林中。 喝完水,之后,初夏的三魂七魄才完全的归为了,神情也精神了许多,大脑也开始转动了:“他不一定能找到,我们就能找到了!” “龙骸邪剑在祭台上!”谷星辰随意的说道。 初夏黛眉微蹙,用着怪异的眸光看着他:“什么祭台!?谷星辰,你究竟还瞒了我什么?” “那是我们赤妖族的圣物,我是在古籍中找到了”说着,他拿出了一张破旧的地图递给了初夏:“这上面记载着龙骸邪剑的位置。” “你说是拥有红色纹身的赤妖族人将剑放在了这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初夏看着这张古老的毛皮地图,这是她的脑子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他当时已经为妖,拿着这把剑他的威力更大,他把剑放在了这里,他把剑放在了这里,不想涂炭生灵!” “等等,你不是说,那只是个传说吗?为什么还会有人成妖!” “我来寻找那把剑,就像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谷星辰垂下了眼睑,安然神伤的叹了口气。 “这和龙骸邪剑有什么关系!?”初夏皱着眉头,不明白。 “这不仅是一把剑,还是一把钥匙,听说那个人已经找到了办法克制妖性!” “你这么做不会是为了我吧!”初夏芊芊一笑,她可没有这么自恋。 “不是!是为了赤妖族,我们不是妖,是人,妖这个称呼太沉重了额,不应该让我们背负,我们也可以好好的生活,而不是东躲西藏,处处被人利用!”初夏从没有见过他如此认真的模样,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了他脸上悲戚的神情,初夏知道他此刻心头一定沉重的有如挂着千斤石。 初夏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她不喜欢看到这样的谷星辰,悲凉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脸上。 她蓦然的举动,显然吓坏了谷星辰,他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初夏豪气的把胳膊放下了他的肩膀上,如同一对好兄弟一样对他说道:“我终于知道母亲为什么一定要我救你了!放心,我会帮你的!” 休息了片刻,他们就拿着地图开始寻找祭台,有了地图的帮助,很快就发现了祭台,可是他们发现无殇竟然蹲在离祭台不远的地方,一动也不动,发现了不对,谷星辰也拉着初夏躲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就在这时他们看见了一条蜿蜒骇人的巨大的血红色蟒蛇徘徊着祭台的附近,那条巨蟒近乎百米,身体更像是比一般的水桶要粗上两倍,蛇尾一扫,百米的蟒蛇整个都动了起来,一下子数百米的范围皆在着上赤色血蟒的攻击范围。 初夏朝着祭台看上去,在那斑驳不堪的祭台上果真斜插着一把古老的剑,那把剑看上去锈迹斑斑。 初夏看着那条大蟒蛇一副恹恹的模样,就给谷星辰试了个眼色,他们轻手轻脚的向祭台靠近,就在初夏快要到达无殇所在的位置的时候,突然那只巨蟒好像被什么惊醒了,猛的抬起了抬起了被牛头还要大两倍的三角形蟒头,硕大的褐色眼珠在来回滚动着,谷星辰立刻躲到了一旁的草丛中。 而初夏则吓的一动都不敢动,离她一丈远的草丛中就是无殇。那只巨蟒的头来回的浮动着,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它缓慢的蠕动起了身子,很快巨蟒的头就出现在了初夏的头顶,它嘴角黏稠的唾液不停的滴落着,有一滴落在了初夏的长袍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被侵蚀的孔洞。 初夏现在脑子是一片的空白,她很想挪动身子,但是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而且她现在也不敢动,只见离她最近的无殇捡起了一颗石头,用力的向后弹指一挥,石头瞬间飞出丈远,几乎是同时,那头赤色巨蟒就应声飞身过去。 而初夏则被无殇拽进了怀里。 她侥幸逃过了一劫,刚想对无殇表达一下感激之情。那个银面阎王,就像垃圾一样把她扔到了一旁,一个箭步冲上了祭台。而跟他一样迅猛的是谷星辰,两人几乎是同时跃上了祭台。 而初夏此刻望天无语,她也想冲上去帮谷星辰,可是,那个该死的银面阎王,竟然点了她的穴道,就知道,明明是死对头,怎么可能帮她呢! 初夏静下心来,想着月刹叫她的办法运功,使用内力冲破学道。 祭台上两个人打的火热,谁都没有触碰到龙骸邪剑! 终于,初夏冲破了穴道,一个跃起跳上了祭台,对着无殇就是一掌,将两人分开了。 这是谷星辰对着初夏喊道:“快动手!” 初夏会意,不再与他们纠缠,走到龙骸邪剑处,使劲拔剑,用尽了十分的内力,但是那剑,纹丝不动:“谷星辰,我拔不出来!” 就在初夏执着与拔剑的时候,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巨蟒,它一个摆尾,就将初夏扫罗了祭台,强大的冲击力让初夏措手不及,她直接飞了出去,滚落到了一旁的草丛、、、、 那巨蟒又是一个摆尾扫向了无殇他们,无殇立刻用掌风回击,不料那巨蟒浑身铜皮铁骨般,根本不受影响、、、 在无殇应付巨蟒的空间,谷星辰急忙去把那剑,不料此时传出了初夏的一声尖叫,他们应声看去,不知何时,已经有三条体型更加巨大的赤色血蟒靠近了他们,天啊,初夏的眸子中露出了无限惊恐的表情、、、 晚了,他们这次是要葬身蟒腹了、、、、 而此时,无殇浑身都挂了血,他如同一只嗜血的猛兽,只见他一个凌厉的掌风击去,谷星辰飞身滚落了祭台。而此时,初夏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巨蟒已经展开了血盆大口,朝向了无殇,它口中的黏稠液体,已经快要覆盖祭天上的人、、、 他流血不止的手臂,伸向了那锈迹斑斑的龙骸邪剑,血顺着剑柄流向了下去,“噌――”的一声,邪剑出世,所有巨蟒都被这声音吸引了、、、 谷星辰眼看夺剑无望了,于是趁这个机会,抱起初夏飞奔而去。 初夏回头的一瞬间,就看到那巨大的蟒头已经将无殇的正个身体吞了下去、、、、 第六十八章 竟然还活着 清风拂过平静的山谷,在层层相叠的峰与峰间,有卒特别突起的峭崖,崖底是深不可测的乱石杂岗,湍急不歇的澎湃溪流淼淼而过。 整整三天了,初夏失神的望着那片黑色的焦土已经三天了,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出现。 “我说你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苍狼不耐烦的说道。但是他的抱怨没有得到一个人的回应。 平安更是无比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玉轩此刻心头也在煎熬着,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了,可是他却什么忙也没有帮上,还让她一身是伤的回来,现在她的眸子是何等的落寞,而这一切都要怪这个该死的苍狼王,如果不是他不让自己去的话、、、 玉轩阴冷的眸子看向了一旁的苍狼。 主意到了一道阴鸷的眸光,他也抬起了头,看着玉轩:“看什么,我给你说,你去了也是这个下场!如果那把剑那么容易就能拿出来,我早就拿了,那还能等到你们!” 谷星辰不语,默默的走到初夏身边:“吃点东西吧!” 初夏看着他说道:“你当时有没有觉得他、、好像是故意的!” 谷星辰深邃的眸子看了她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也有这样的感觉,好像他是想救他们! “我说鬼门当家的,你们倒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可没有那个义务在这里等你们!” “苍狼,在等一天!要是他还没有出来,我们就回吧!”初夏说着话时,眼睛还是看向前方。 苍狼满是不愿意,嘟囔道:“还等什么啊!被那种巨蟒给吞了,都不可能活着,再说都已经三天了,现在估计都已经被拉出来了!” 平安一听立刻火大了,从这他吼道:“说什么呢?没看到我们家主人很烦吗!你这个人真是讨厌,什么苍狼王我看蟑螂王还差不多!太烦人!” 什么!?蟑螂?! 苍狼王瞪大了双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骗子,竟然敢这么说他、、、 他杀人般的目光让平安害怕的躲到了玉轩的身后,玉轩一双冷眸注视着苍狼、、、 苍狼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们这一群不知道好歹的人,我不管了,我要回去了,让你们被沙漠给吞了最好!” 谷星辰看着他说道:“请回吧!” 玉轩亦是冷冷的说道:“不送!” 身后的平安探出一个头:“快走吧!蟑螂王!” 这三句冷言,如同三句利剑插在了苍狼的心头,他是驰骋沙漠的苍狼,让人闻风丧胆的苍狼,如今竟然这么不招人待见,真是气死他了! 转身就走,没有他,这群人是走不出这片吃人的沙漠的,就让这群小看他的人都死在这里吧! 不对!他猛的转过头,看着他们:“凭什么让我走,这是老子的地方,要走也是你们走!” 他倒是忘了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蓦然间,初夏喊了一声:“你们快看!是他吗!” 一瞬间,谷星辰和玉轩就飞身出去。 他们带回来的可是说是一个人,也可以说不是一个人,因为他浑身都是血,那半边身子被剜刮得坑坑洞洞的,有些地方挖得连白惨惨的骨头都露出来了;有些地方一大块肉被挖掉了,简直就像肉摊上的猪肉,零零散散的快被卖光了。他的气息微弱的几乎就没有气息、、、 “啊,天啊,他、、、他还活着吗!”平安简直就不敢看这个人,那简直就是一副骨头架子。 他的脸色初夏可以看出中了巨蟒的毒,她可以挽起了袖子,割开了手腕,血流到了无殇的口中,可是他还是如同死人一般。 “能救活吗!?”初夏看着众人,寻求着答案。 谷星辰和玉轩都是一副阴沉的模样。 一旁的苍狼摸了摸下巴:“他也算是一条汉子,你们跟我来吧!” 初夏眼中出现了一丝希望:“你有办法救他!” 苍狼王解开了面纱,邪魅的一笑:“皇宫里有御医,至于能不能救他的命就看他的造化!” 初夏和玉轩又是一惊,沙漠中的强盗苍狼王,竟然是沙哈国的大将军——莫习凛! 三天後—— 无殇吃力的撑开双眼,眸子酸涩沉重得几乎刚一睁开就想阖上,可是身边的人影却使他硬撑著下让眼皮掉下来,并疑惑地想转过头去看清楚。 谁知他才刚开始扭动颈子上的肌肉,一阵巨大而深沉的痛楚便仿佛惊涛骇浪般自左半身猛然袭来,那痛楚尖锐得好像同时有几千几百个人在用斧头一下又一下地砍剁他的身体,每一分、每一寸都不放过,而且直接砍到骨头里去。 他觉得自己快被砍成肉酱了! 反射性地,他咬紧了牙关,想要以意志力忍受这一波几乎无法忍受的疼痛,岂料痛楚却沿著牙关蔓延到脑子里头去,使他整个脑子也像是在抽筋、在痉挛似的痛不可言,他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痛得连呻吟都呻吟不出来。 “别动,千万别再动!”朦胧的声音,好像有人从遥远的地方对他说话:“不要用力,不要反抗它,慢慢呼吸,对,慢慢的、、、、” 宛如催眠般的指引,不厌其烦地在他耳边覆述,好半晌後,他终於慢慢的调匀了呼吸,痛楚也从高峰逐渐消退下来,最後成为一种重钝的、麻木的感觉,而後,他再努力打开眸子,怔怔地和另一双清澈的水眸对视片刻、、、、 “我还活着!”他的声音沙哑又孱弱。 看着他说话了,初夏刚才算是紧绷的心才放松了,微微一笑,犹豫了一下说道:“嗯,算是吧!” 他男子听出了她话中的迟疑:“什么意思?” “你现在只有一半身子能看,另一半全是骨头了!” “是吗?”话落,男子的眼睛再度阖上,他虚弱得再也没力气睁眼张嘴了。 突然,他闻到一股奇特的幽香,跟著,一样凉凉的东西凑上他嘴边。 “九转返魂液,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已经给你喝下半瓶,再喝下这半瓶,你的精神就会回复过来了。” 一听可以回复精神,他立刻迫不及待的啜饮起来,直至咽下最後一滴。 不一会儿,他便感到先前的孱弱迅速褪离他的身体,浑沌的脑袋转趋清明,全身舒适异常,仿佛乾裂的土地浸润了充足的雨水,整个人都充满了劲头,好像马上就可以下地了。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他的精神回复了,跟肉体完全无关,他最好还是乖乖躺著,连根头发也别动,最多拉开眼皮看人,或者张嘴说话。 “你起码得先躺上两个月才能下床,之後再静养两个月就可以自己行动了,想要活动自如得再加两个月,至於抡掌挥拳使功夫嘛、、、、嗯,起码得再四个月以上!”初夏在一旁殷勤的说道,边说边想床上的无殇,这个人好像没什么反应。 “你刚从谷里出来的时候半边身子的肉几乎全被刨光了,若非有我鬼门的千年红篸果和紫灵芝炼制的凝血续筋生肌膏,你绝捱不过三天,即便有天之幸勉强捱过去了,想要完全康复也得耗上三、五年以上,而且也无法复原如初,往後你那半边身子会无法施力、不好使唤,行动滞碍不便,甚至得拄拐杖走路、、、、”边说边看向无殇,他闭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初夏再接再厉:“幸亏有我们鬼门的凝血续筋生肌膏,我可以保证你定然能够痊愈如初,与受伤之前没有两样,甚至看不出半点疤痕来,不过非得要有那么久的时间慢慢疗养不可,生筋肉骨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想快就容易出差错,更何况,这已经比三、五年快多了。” 此刻,无殇睁开了眼睛,看向初夏,冷冷的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额!竟然被他看穿了,那么好吧!初夏尴尬的一笑,切入了正题:“你的命可是我们鬼门救的,也不是希望你报恩什么,只是那把龙骸邪剑对我们重要,希望夜阎楼主可以割爱!” “不行!”两个字,拒绝的干脆利落。说完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初夏,因为他实在是没有那个力气了。 看到他如此的嚣张,初夏气的要紧了牙关:“银面阎王,你也不看清出现在的局面,如今就连一个小孩子,都能要了你的命!别不识抬举!” “要动手就快动手!说什么废话!”无殇的眼睛始终闭着,就算只剩了半幅身躯,他狂妄的气焰,丝毫没有减退。 “好!算你狠!”初夏银牙紧咬,真想上去再咬他两口。 暗夜风柔,空气中花香馥郁,一轮明月隐在柳梢后,庭院愈发显得静谧。 半夜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跑到了无殇的房间。 “你快进去把剑拿出来!”初夏轻柔的女声响起。 “那是他拿命换回来的!”谷星辰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悦。 “我没有说要拿,咱们现在是借!”女子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还向里张望了一下。 “为什么不能等到他醒了再借!” “大哥,你看他那副样子,没有三个月他是绝对下不了床的!咱们现在把剑拿走,用完了之后在把剑还给他,这不就行了,反正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使不了剑,放在他那里也是浪费资源,你现在拿了剑赶快走!”女子对着她的同伴循循善诱。 男子拿出了剑,剑柄上还有无殇的残血,血迹斑斑,印进了剑鞘里,他拿起剑柄用力的一把,再试了一次。 “拔不出来,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赤妖族的东西吗,你怎么会拔不动!你到底用尽了没有!”初夏心急了,声音也跟着稍大了一些。 “你不也是赤妖族的,还不是照样拔不出来!”男子不满的喃喃了一句。 “啊!我知道,一定是没用我们的血!” 初夏说完,拿起一把刀,对着谷星辰的手掌划了一道:“快,这次再试试!” 谷星辰嘟囔着:“你怎么不割你自己的!” 在一次用力,还是不行,初夏失望了:“啊,怎么这样啊!” “这是四大神物之一,是有灵性的。既让它认了无殇做主人,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谷星辰抬眼看了一下那个躺在床上,如同死人一样的无殇。眸子中透出了一丝敬佩。 “那这样的话,我们还真的要等到他醒了才行!哎!走吧!”初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床上昏睡的无殇,无奈的走了! 第六十九章 往事 夕阳的金光着重着的,丝丝缕缕的仿佛从天空中金色的大洞里倾斜而出,倒印在沙子上竟然如同在海面上一样,粼粼荡漾,浮光闪烁。 无殇的身子恢复的出奇的快,在这短短的几天内,竟然可以下床了,宫里的御医是连连称奇,初夏也觉得那样的身子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看来是地下的阎王怕了他这个在世的阎王,不敢收他啊! “你的那个面具掉了,给你换了个新的!”初夏拿了一个银色的面具递给了他。 “你害怕吗,看到这张脸!”无殇拿过她递来的面具,银色的样式跟他原来的一模一样,他手指抚摸着面具,语气听不出喜怒。 听他这么说,初夏才愣愣的看向了他的脸。 映入眼廉的是个相当俊美的男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实在是俊俏极了。可惜只有右脸如此;他的左脸呃……不太顺眼……嗯!事实上,是该说很丑陋!只见一条又长又粗的疤痕刚刚好从他的左颊中间垂直划下,很准确的将他的左脸分成两半,还连带的把左眼也给毁了。凹陷的左眼眶让他的左脸更添几分诡异恐怖的味道。除了这条可怖的疤痕外,还有另一条较短的,但同样深粗的伤疤与其平行排列著,隔约两、三公分左右。从他的左脸上,只能瞧见丑陋的疤痕, “跟你是剩下半具的身子比起来,你的脸好看多了!”初夏说的是实话,其实他刚从谷里出来的时候,每个人的目光全都在他的那副残破的身子上,没有不注意他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 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稍有了些缓和,嘴角也好像似有似无的上扬了。 看到男子的表情有些动容,敢情他现在心情应该不错,初夏眼中精光一闪:“无殇,请你帮个忙!借龙骸邪剑用用!” “夜阎楼,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带上了面具,这个男子又恢复以往的阴沉。 “喂,我们好歹也相识一场,再说你身上的毒可是我帮你解的,你以后再也不会中毒了,你都不知道占了都大的便宜,我只是让你帮个小忙而已!” 这个该死的男人,带上面具就不认人了,早知道就不给买面具了!真是的,害他浪费了好几两银子! “解毒前,你给我谈条件了吗?”无殇支起身子,悠闲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风轻云淡的看着她问道。 “你当时已经昏迷了,都快要死了,怎么谈条件啊?”初夏斜睨了他一眼,他当时的状况,怎么可能谈什么条件,多停一秒钟,他就要嗝屁了! “那就是没有,你是自愿为我解毒的,不是吗?”无殇已久冷淡的说道。丝毫不感激别人的好意。 他的话初夏听得很是明白,就是说是解毒这件事,不是他求她解的! 初夏瞪了他一眼,本想可以套套近乎,省下一笔呢,结果这个男人这么可恶:伸手掏出了一个袋子,扔给了他:“这是给你的酬劳!” 那是给莫习凛的金叶子。谁知无殇连看都没有看就直接说道:“我不要这个!” “那你想要什么!?”初夏秋水般的眸子看着他,这个男人她实在是看不懂,其实她很想问他,当时他是不是打算要就他们,所以才引开巨蟒的,但是随即一想,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我要你答应为我做三件事情!”此刻他的眸子有些邪肆,一双眼睛竟然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 “呜啊,你怎么跟那个蟑螂王学会这一手了!”听到这个提议,初夏先是觉得好笑,而后看到他的眸子里闪耀着异样的火光后,正色的说道:“我是正经人,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此刻,无殇的脸色也黑了,头顶露出了几条黑线:“不会让你做不正经的事情的!”说完,看到她看在犹豫,无殇又加上了一句:“也不会伤害你亲近的人!” “好,我们鬼门会为你做的!”初夏定了决定,这个龙骸邪剑非常的重要,而又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才能使用,哎!真是没有办法了! “不是鬼门,是你!”无殇邪魅的眸子看着她,提醒她到。 “成交!”初夏大手一挥,也没有仔细觉察两者之间的不同,接着说道:“不过你必须要跟我们一起去!” “那是自然,我的东西,必须在我的身边!”无殇的眸子似有若无的在初夏的身子扫视了一下。 从解开面纱开始,玉轩就一直感到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好想要把他撕碎。 玉轩不语,手轻轻按在剑柄上,昴首跨过高高的门坎,如不畏死的勇士走向已经露出獠牙的猛兽。 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并不好对付。 随着侍卫入了内室,帘子一掀,顿时一阵强光入眼,宛如置身另一个世界。 站在外面看,窗上厚重的多层绸帘阻挡了灯光,此刻走到里面,才发现诺大内室里外都燃着形状各异的粗大蜡烛,最粗的竟逾儿臂,室内粗略数来,大概不下四五十支。 烛光摇曳,将室内每个地方都照耀得如同白昼。 传言说沙哈王族崇尚奢华,果然如此。 整个内室可能除了地板和屋顶外,可能原来所有的家具摆设都被重新布置过了,屋里没有一样具有同国特色的家具,反而在地板上暴殆天物般铺上了几层昂贵柔软的丝绸,上面又覆以团团迭迭的锦枕软巾。 似以金银制作的细柱弯曲成美妙的弧形,像架子一样搭建在这片柔软精致的温柔乡之上,淡紫色薄纱从上而下垂到地面,随着微风轻轻浮动。 耀眼光芒,折射着闪闪亮光的丝绸和锦枕,身上穿戴珠宝的美貌待女,还有形形色色一看就知价值不菲的享乐器皿、、、奢侈之气扑面而来。 而袒露着上身,下体仅围着一抹白布的莫习凛,正陷在这销魂蚀骨的温柔窝里,懒洋洋地打量着走进他地盘的玉轩。 “莫将军有事吗?” “干嘛站着,请坐啊。” 坐?玉轩扫一眼奢糜无度的一片丝绸软枕,怎么看都像一张随时可以淫乐的大床。不过除了这个,似乎没别的地方可以坐下。 略微考虑了一下,他也懒得废话,从容地解了长布靴踏上软绵绵的垫子,挑了一个角落盘腿坐下。 莫习凛舒服地挨在软枕堆成的靠垫上,一条强劲有力的长腿从锦被下钻出来,大大方方地袒露出沙漠里被曝晒成古铜色的皮肤 从下而上的挑起细长眼睛,莫习凛的视线滑过面前绑扎结实,洗得泛白却异常干净的长布靴,修长有力的双腿,被衣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胸膛,项颈、、、最后,才停在那双漆黑如星,燃烧着旺盛斗志的眼眸深处。 一股精光猛然在玉轩乌黑的双瞳中爆亮,仿佛夜空中烟火骤然点燃,却又瞬间消隐。 阵阵泠洌的杀气冷飕飕从肌肤上刮过,玉轩不由暗中凝神戒备。 “你的伤好了吗?” 玉轩微滞,挑起黑眸,迎上莫习凛意有所指的目光。 半晌。 “在下不知道莫将军在说什么?” 莫习凛轻笑,“脱了衣服,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 玉轩猛然沉默,犀利的黑眸看着莫习凛。 而那些或挨或靠,衣着大胆酥胸半露的美人们像妖艳的小蛇一样围在莫习凛身边听着两人对话,都心照不宣地抿唇,吃吃娇笑起来。 烛光四射的屋内,骤然蒙上一层暧味邪恶的色彩。 “怎么?你害羞了吗?我的伤口已经好了,”莫习凛将指尖置于袒露的肩上,古铜色的皮肤中,那道疤痕并不狰狞,浅浅的颜色,像谁在上面不小心用浅色的笔抹了一个印子,“我可一点也不介意让你好好欣赏――你亲手制造的杰作。” 瞥向莫习凛的黑瞳,从隐忍转为强悍无惧的阴寒。 “在下根本就不知道莫将军在说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在下就要走了!” 玉轩作势就要起身了。 “好!你还不承认是吧!” 玉轩觉稳坚毅的轮廓曲线,蓦地绷紧。 “本王子不喜欢废话。”莫习凛神态悠然,含笑的语气暗藏威胁,每个字都说得很轻:“这是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情,脱了衣服!” 玉轩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伸手解开扣带,裤子脱了,他撩开长袍,健硕的双腿露了出来。 “不。”莫习凛低笑着,伸出舌头是有若无的添了一下唇瓣,“把上衣全都脱了,我要好好看看。” 他喜欢这双眼睛,胆敢直视他,并无一丝畏惧惊恐,硬朗得像两颗绝世黑玉。让他甚至有想用舌头狠狠舔舐那两颗漆黑眼珠的欲望。 玉轩一律沉默以对。 没有扭捏羞涩,利落地把上衣脱下,扔在一旁,“你已经看到了。”没有感情起伏的清朗声音。 经过常年锻炼的身体肌肉匀称。突显的锁骨之下,吸引莫习凛的并不是双膝处的愈合伤口,而是他那健硕的身躯,很未觉得男子的身体也可以这般吸引人。 像饿极了的狼忽然嗅到了鲜血的味道,募然间浑身的毛孔都紧紧收缩起来,凝聚成一个团,窒息般觊觎着天下最甜美的佳肴。 莫习凛将身边一个美人推到玉轩那处,冷笑着命令:“去,好好陪陪他。” 美人呆滞了片刻才明白过来,重新露出娇媚诱人的笑容,暧昧地靠近玉轩。 赤裸的锁骨被红润的指尖轻触,玉轩挺直的上身微微一震,反射性地将靠近过来的女人一掌推倒在软软枕山中。 “哈哈、、、来人把弧月国的那个公主带进来!”莫习凛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不知是那句话让玉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个颜色。 “莫将军有事,在下就告退了!” “不急,你们应该是老相识了吧!”莫习凛玩味的说着,眼睛却直直的看着玉轩穿起了衣服,遮盖住了那矫健的身躯,他的心里留下了一些遗憾。 “我不听命与你!”玉轩转身就要离开。 “是吗?那这是我的第三个要求!” 玉轩僵住了身子。 一旁的内室,却有一只玉手,掀起了轻纱,探出了绝美的容颜,缓步朝他走来。 “将军,您在忙吗?” 看见那女人,藏在暗处的男人,神色一紧。 见到美人现身,莫习凛瞬间又坐直了身,冲着她露出笑容:“不忙!” 女子衣着轻薄,除了简单的抹胸单衣外,只套着一件轻凉透纱,她纤腰款摆,一路走到他怀中,神色自然的坐到,他敞开的强健大腿上。 “我没有打扰到您吧?”她微微一笑,美得不可思议。 莫习凛眸中精光一闪,嘴角咧得更开。 她杏眼红唇,长发垂地,一脸娇羞可人,小手捧着颗熟透的蜜桃,缓缓的剥着皮,撕下一片又一片。 “瞧你,心这么细、手这么巧。”莫习凛轻挑浓眉,俊脸凑到她眼前,大手揽上纤腰,笑着问道:“小梦梦,你剥这蜜桃,是要给谁吃啊?” 女子嫣然一笑。 “当然,是要给您吃的啊。” 她娇柔的说着,笑得万般的甜,拿起银盘里的小刀,将蜜桃切成小块,将其中一小块满是蜜汁的桃,亲手送到他嘴边。 “来,您吃吃看,甜不甜啊?” 他张开了嘴,一口吃掉蜜桃,还不忘舔了舔嘴,色迷迷的瞧着她。“甜啊,当然甜。” 她唇儿弯弯,笑得眼也弯弯。“您觉得甜就好。” 男人瞧着她,也跟着笑,然后邪恶的凑近,张嘴哑声再问。“小梦梦啊,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她睁着大眼,满脸好奇。 男人将嘴凑近,如美玉雕成的耳边,低语了一句话。 话才入耳,她就俏脸一红,轻握着蜜桃,用手肘顶了他胸口一下,娇慎的说道:“你这人真讨厌。” 莫习凛闻言哈哈大笑,不是因为怀中的女子,而是因为他在玉轩的脸上看到了好玩的表情。 “你也应该来看看,你的老朋友!” 这个时候这个妖艳的女子,才注意到屋子里竟然还有旁人,当她的目光注视到玉轩时,满脸的震惊:“你、、你、、没、、死!” “这是最后一件事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有那紧咬的牙关泄露了他的坚韧。 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他愿意为了她去送死的女人,既然像个娼妓一样躺在那个男人怀里。 看到玉轩头也不回的走了,莫习凛露出了阴狠的眸光一把握住了那个女子的手,似乎要将它捏碎:“说,怎么回事!?” “臣妾、、、臣妾、、不认识他!” “真的吗?”那纤细的手腕发出了骨头碎裂的咯咯声。 “说!”他美丽如夜的双眸,定定的注视着手里的花瓣,白皙的手心映得粉色花瓣更加粉嫩,仿如佳人含羞的脸颊。 又是一阵清风吹过,将他手里的花瓣吹落,花瓣轻盈飞舞,舞出几条美丽的弧线,然后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 “焕,父皇让我嫁给沙哈国的大将军,怎么办,我不想嫁给他,焕,我喜欢的人是你!”女子美得如同手中的花瓣,娇艳欲滴,惹人怜惜。 “梦馨,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男子的眸子闪出真切的光芒。 “不,我不要过着逃亡的生活,焕,为了我们的幸福,不如把那个莫习凛杀了吧!”很难相信,如此的娇媚柔弱的双唇,能够说出这般残忍的话,为了自己的幸福,可以牺牲掉别人的性命! “杀了他?”男子的眸中又了一丝的犹豫! “你怕了,你不敢,你根本就不爱我!”女子的泪水愈加的汹涌,那泪水能让人停止呼吸。 “不!梦馨,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你等着我!”男子无法拒接流泪的女子,于是答应了她。 “我会等着你,我等着你回来娶我!”女子的眼中有了笑意,幸福的对他说出了誓言,而他此刻没有了一丝的犹豫! 为了他心中的女神,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可是那个将军,太厉害了,他没有成功! 当他拖着血粼粼的身子赶回来见他的时候,却听到了比腿上那一刀,更让他痛的话。 “丰,我们终于可以再一起了!”多么熟悉的声音啊,这个声音的主人在一个月前,还在他的怀中。 “梦馨,你这计真是一箭双雕啊!”这个声音他也知道,是他的亲人! “那还用说,不论焕有没有杀死莫习凛,你注定要少一位竞争皇位的对手,可别忘了你的承诺,我亲爱的哥哥!” “放心,本王若得皇位,必定封你为后!梦馨妹妹,春宵苦短啊!” “啊!你好坏啊!” 接着,屋里回荡着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呻吟、、、 本以为,都忘了,可是看到她那张脸,过往的种种有立刻在他的脑海中涌现,翻滚着! 在沉寂了片刻之后,玉轩怅然的目光,投在云罅的之中,睨视那轮如血般鲜艳的太阳,嘴角露出了冷冷的笑意,都过去了,他不在是弧月国的皇子了,他现在是玉轩,他的命也只为一个女子而活! 莫习凛眯着黑眸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梦馨:“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啊!臣妾真的不知道,他听到我要嫁给你竟然这么的嫉妒,我告诉他让他不要做了,可是他就是不听!”女子梨花带雨。 “够了,你下去吧!”却为激起莫习凛的半点同情,或许这个男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同情心! “将军!”女子顿时僵直了身体,停了下来,脸色瞬间白了下来,满脸委屈的看着莫习凛颤声道。 “滚!”一瞬间射出的杀气,几乎让里女子话声都颤抖起来,只见她连忙爬起来,跑了出去! 不知为何,他听到那个男人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为了她竟然前来行刺他,他的心中就如同刺进了一根刺,这般莫名其妙的感觉,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七十章 前往离殇 这是一座血迹斑斑的祭台。 呈六角形的祭台上分别屹立着七根古旧的铁柱,每根柱子上都有布满了神秘的上古符文。谷星辰绕着祭台走了一圈,之后停留在一根铁柱的前面,运功使劲的一推,那根铁柱竟然倾斜到了一边,几乎是同时,祭台下方的一道石墙开启了,玉轩扶着无殇,初夏还有跳下祭台的谷星辰一起走了进去,那里面非常的阴暗,谷星辰打开了火折子,眼前的场景要是常人看到了这里肯定要骇破胆子。因为这个暗室里有着许多的白骨散落在地上,这些白骨把暗室阴森的气氛衬托的更加恐怖。空气中也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把原本的腐臭味给掩盖了。 玉轩和谷星辰搀扶着无殇站在这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暗室里,眉头紧皱,初夏没有被这场景吓怕,毕竟看的那些恐怖片要比这些惊悚多了额,只是这呛人的味道,快要让人无法呼吸了。 他们环视了一周,发现在这个密室的正中间有一个高耸雕成莲花形状的石坛子,很是突兀的摆放在那里,初夏等人走到坛子面前,发现那个石坛是放水用的,只是可能很久都没有人前来这里了,石坛的水已经干渴了,露出了底部的火焰形状的标志,初夏发现那个标志竟然是微微突起的,在好奇心的作用下,她用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个标志,谁料,它竟然裂开了一个口子。 众人都是一惊,面面相觑的对望了一眼,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初夏看着那个裂痕猛的想到了什么,急忙对着无殇说道:“快,把龙骸邪剑插进去试试!” 玉轩把龙骸邪剑递给了谷星辰,只见他摇晃了一下身子,猛的抽出了剑,插进了那个缝隙里,果然契合的严丝合缝,就在剑整个插进去的同时,这座暗室里四面的墙壁就都打开了,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另一幕骇人的场景,里面屹立着许多的柱子上,上面则有着许多的铁索,几乎每一个柱子上就用铁链子帮着一个人,有些只剩下了一副骨架,有些人已经死了,尸体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腐烂,而他们被绑的样子让初夏想到了她的母亲,是的!山洞里的那个女人,她也是这么被绑着,而且相同的每个人的手腕都被割裂了,下方也都有一个小碗,那碗被浸成了暗红色。 只有一个人,他也柱子上绑缚着一个人,这个人低垂着头赤裸着上身被铁索死死的捆在铁柱上。他的身上充满了伤口,手腕处的血液已经不再流动了,虽然他是个死人,但是跟在这里的其他人想比,他还是比较新鲜的那个,死的时间应该不算很久。他身上最重的伤不是这些细微的伤口,而是腹部的一个青紫色的掌印。就是这个掌印让这个人受了极重的伤害。本来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人武境的境界,普通的伤口已经不会再影响到他,只要他身上的元力稍微运转就能治好这些伤口,但是就是那个掌印却击散了他丹田所有的元气让他功力尽废。 初夏环顾了四周看了一下,对着谷星辰说道:“看来这里应该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谷星辰阴沉的注视着被绑在柱子上的这些人,眼眸中腾起了紧致,里面是骇人的阴森和怒意:“是谁将他们绑在这里,还被放了血!” 初夏也同样难以理解,就如同她那被绑在山洞里的母亲一样,但是谷星辰此刻跟她的所经历的情感肯定是不一样的,他是置身事内的参与者! 此刻轻微的声响引起了众人的主意,玉轩低呼了一声:“那个人好像还活着!” 此话一出,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了被绑在柱子上的那个男人,果然他好像还在微微的喘息着。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谷星辰快步走到他的面前问道。 但是他好像只有很微弱的喘气声,其他的什么也听不到。 一旁一直被玉轩搀扶着的无殇冷冷的说道:“他都这样了,问点有用的!” 谷星辰冷眸瞪了无殇一眼,但还是接受了他的意见:“有什么办法能解救赤妖族的诅咒!你知道不知道!” 那人还是没有回应,只是喘气声好像愈发的强劲了,众人都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听着他所发出的每一个声音、、终于,他真的开口说话了,不过气息非常的微弱,并且断断续续的让人很难听明白:“、、、找到、、金丝、、盘、、龙!” “是金丝盘龙吗?那是什么东西!”谷星辰还想问的明白些。 “阳、、光、、!” 阳光!?谷星辰迷茫的看了初夏一眼,初夏亦是同样的眼神看过他之后,就问道:“阳光、、跟金丝盘龙、、有什么关系啊?” 玉轩看着男人竟然慢慢的抬起了头,于是猜测到:“他的意思是不是说,想看看阳光!” 初夏和谷星辰立刻相望了一眼,点了点头,没错,应该是这个意思! 谷星辰走了过去,将暗室的门大大的打开了,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一道不算是明艳的阳光照了进来,可惜只停留在石门不远处,根本就照不进来,那个人看着地上的散落的阳光,蓦然他发出了诡异的声音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接着,他仰天长啸,用尽所有的力气,竭力嘶喊。在他疯狂而歇斯底里的哭喊中夹渣着阵阵的不干和无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吼完着一句,他的头就猛的垂了下去,永远的垂了下去,看着他,初夏顿觉的莫名的辛酸涌上心头。最终初夏等人也无从得知这个人是何人,他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还有他说的那句‘金丝盘龙’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一切的一切都随着他的离开而化为了乌有、、、、 夕阳逐渐隐藏到了屋檐之下,红霞一片,咋看下去辉煌层层,可是谁又了解黄昏即将沉没的无奈。夕阳西下的景色,霞光漫卷,残阳如血,滴滴犹泣。 阳光再一次折射进同一个窗棂的时候,那金色的光芒瞬间盈满人的眼眶;在你还没体会生命可贵的时候它又逐渐苍白,人心一顿就觉未来不可期遇;等到那光泽泛化成七色,一丝丝洒落全身,人心也总算是经历一个轮回,从新拾取信心,可以坦然微笑的时刻。 初夏此刻就是这种心情,她终于又回来,当跨进山寨的那一刻,她突然有种回家的感觉,这是她的家,虽然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山寨,但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她的心可以安静停放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些跟她一样渴望着家的人! “啊!回来了,真好!”初夏舒张的身子,晃进了大厅里。 “门主,回来了!”亦瑶早已为他们沏好了茶,端了出来。同时,也从内廷出来了几个高大的男人。 初夏看到此人为之一愣,他们怎么来了? “门主,着几个家伙,在鬼门白吃白喝好久了!”月刹黛眉微蹙,一见到初夏的面就抱怨道。这群该死的家伙,竟然怎么打都打不走,最后只好看在亦瑶认识他们的份上让他们勉强住了下来,不过这群家伙给银子倒是挺大方的。 “南宫玄翼,你怎么来了!?”初夏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涟漪,对他也只是如同一般的朋友。 “鬼门是你的?”南宫玄翼直面问道。 “是啊!”初夏喝了一口茶,风轻云淡的说道。 南宫玄翼的脸上露出了喜悦之情:“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月刹听到他的话,鼻子中溢出轻蔑的一哼:“戚、、看中了又怎么样,也只能看着!” 月刹在给他泼完冷水之后,初夏就加了一句:“我还不是女人呢!” 南宫玄翼似乎是被水给呛着了,猛咳了两人,身后的清云和清雨立刻给他捶背,顺气。他们两人看着自家王爷同时叹了一口气,初夏本就是不好对付的,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月刹,这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家王爷在这两个人面前,只有吃瘪的份了。 月刹鄙夷的看过南宫玄翼之后,转过头一脸戒备的看着无殇:“门主,为什么这个家伙也跟着你们!?” “哎呀,这个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经过月刹的提醒初夏才刚想起来,重伤的无殇还跟着他们呢,于是说道:“玉轩,平安,你们带着他下去休息吧!” “不必了!来的时候,已经发出了信号,他们现在应该在寨子外等候了!”无殇面目表情的说道。 “哦,是吗!那玉轩,平安,你们送他出寨子吧!”初夏也不再说什么,这个人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主,能送走就赶快送走吧! 无殇看透了她的心思,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淡淡的提醒道:“鬼门门主,答应的事情不会忘了!” “不会,楼主尽管放心!鬼门不会失信于人!” 无殇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转身离开了、、 南宫玄翼看着无殇离开时的表情,突然感到一股邪火冒了出来:“你们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端过亦瑶递过来的茶,初夏喝了一口说道:“商业秘密不能告诉你,你到底是来干嘛!?” “来请鬼门门主帮忙的!?”南宫玄翼身后的清云出了声:“皇上如今重病,我们王爷求遍万药,都不见效,听说门主既然获得了冰魄寒玉,所以、、、、” “啊!是这样啊!”初夏微微笑,想那南宫玄翼,当初留了清云和清雨在宫里保护她,就是这份恩情,初夏也必定会去相救的,况且她也正好要去离殇国,寻找母亲口中的父亲,如此一来,三件事情都做完了,她也可以安心的做她的鬼门门主了,只是她侧头看了一眼南宫玄翼,他是王爷,应该很有钱吧! 初夏对他们的盈盈一笑,没让他们三个人感到如玉春风,反而让他们觉得自己成了刀板上的鱼肉、、、 “帮忙啊!”初夏弯唇甜笑,一双明眸熠熠生辉,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不好意思,鬼门只做交易,不讲情谊!”这可是无殇教她的。 “好,初夏,你想要什么!?”南宫玄翼也不含糊,只要她肯帮忙救他的父皇,她想要什么都可以、、、 “如果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初夏试探的说道。 初夏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玄翼就一拍胸脯回到:“别说三件,就是三百件事,我也答应!”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我要三百万两黄金!”看他的气势到把初夏吓了一跳,立刻改了口,还是要银子安全点。 “行,成交!” 身后的清云和清雨都暗忖:她竟然要银子不要王爷的承诺,这个女人也太傻了吧! 于是停留了两日,初夏便带着月刹,平安和玉轩出发了,鬼门暂时交给了亦瑶管理,而谷星辰因为还要追查赤妖族的事情,所以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一路紧走慢赶,显然是因为初夏的漫不经心,游山玩水一般的走来,让南宫玄翼浪费了很多时间,其实初夏也觉察到了是南宫玄翼一直在绕远路,他们没有走一些很是繁华的路段和城池,而是沿着山路一直在走,好像在避开一些什么人。 走了大概有十日的路程,终于快要都达离殇国边境了,只要在翻越这一座高山就到了! 离殇国立国六百余年,国都几经烽火,在烽火湮灭中成长,茁壮,那份森严与肃穆,远非战火中重生又幻灭、、、 转过高高的横贯山脉,初夏只觉眼前一亮,黑色为底色的离殇都城,展现在她眼前,从高高的山头上看下去,蜿蜒连绵一眼几乎看不见边,拥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森林的晚上并不安静,潜伏着许多的危险,毕竟有人群的地方,野兽多少是顾忌的,但是林子上就不同了,这里是它们的天地。 玉轩和月刹共同清理出来的一块干净的土地,而青云清雨此刻也帮着他们,共同把身边三丈方圆内的茂密浓草给清理掉,然后沿着那清理出来的干净土地边缘,洒上了一圈雄黄粉末,这个可以用来驱赶蛇虫之类的东西。 这个做完之后,才开始捡干草和砍干枯了的荆棘,准备用来生火。 越往西去,天气也越来越凉了起来,加之这个深林因为一直是荒原的关系,一到晚上更是有些寒冷刺骨的感觉,凤也是不小的,迎着黑暗的夜色望过去,一望无际,绵绵延延,似乎没有边际一般。 不远处的清雨见到南宫玄翼在四处的张望,立刻明白过来,跑上前来一指远处的小河方向道:“门主在那里,不过她吩咐不让人过去。” 南宫玄翼一听二话不说就朝那走去,太阳已经西沉了,她跑远处干什么? 习惯性的放轻了脚步,他一边朝河边走去,转了几个弯,眼前豁然出现一副美景。 皎洁的月光从天际洒下来,清冷的笼罩在一弯流淌的河水上,泛起银白的光芒,几如鱼鳞般幽美光亮。 璀璨的月光下,初夏背对着他站在河水中,如墨的头发披散下来,微微弯着身子侧着头,隐隐素手带起河水洒在头发上,水光滑过黑发,轻盈的滴淌下来,溅起叮咚的水月音色。 月光洒在那纤细合度的躯体上,就如拢了一层琉璃瓷色一般,盈盈生辉,陪衬着那夜色中的河水酝酿出来的雾气,她身周光华流动,就如星光围绕着她转动一般,飘渺不沾尘烟。 南宫玄翼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双眼紧紧的盯着那美好的身影,仅仅一个背影,却让他生出从来没有过的燥热之感,这种感觉无比的陌生,却该死的让他心动不已。 而那飘渺的几乎要随风而去的身姿,却让他有一种只要他一动,惊扰了她,初夏便会随风归去之感,但是更多的则是,让他恨不得立刻伸手抓住她,牢牢的抓住她,霸占住她,压在身下,捆在身旁,永远也不放她离开,要她永永远远是他的人。 没有犹豫,没有徘徊,他知道看中了就要去征服,强者掠夺一切,弱者成服一切,他决定了,他要她。 一念决定,南宫玄翼当即大步就朝她走去,太过近的距离,一片夜色静寂下,初夏骤然听见脚步声,脸色一沉,不由唰的一下转过头来,正对上南宫玄翼如野兽看中猎物的双眼。 黑夜下,那一双闪着势在必得的红眸,让初夏一瞬间感到一阵愣怔,望着那一步一步踏前的南宫玄翼,居然有一种被他视为盘中餐的感觉,好生怪异。 不过这些异样的感觉只存在了一瞬间,初夏当即眉头一皱,一手挥过击打在水面上,顿时溅起一片水花,趁着水花乱射之时,她一个转身沉入了水中,同时冷冷的道:“翼王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称呼他的名字,反而叫他翼王,就是为提醒他,一介王爷,偷窥女子洗澡,这成何体统,有违观瞻。 南宫玄翼剑眉一挑,一步一步朝岸边逼近,那眉眼中无一丝尴尬和不自然。 站定在岸边后,南宫玄翼看着水面暗影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初夏,低沉着嗓子道:“我在看我的女人。” 初夏听之不由皱眉,什么时候她成了他的女人,他还真站着说话不腰疼,乱给她扣帽子。 第七十一章 遇袭 “翼王莫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了!”初夏在水中扬着头,对视着南宫离殇情绪汹涌的双眼,微微一笑。 “我们之间那里有交易!”南宫玄翼斩钉截铁的声音。 “什么意思?”初夏有点不明白南宫玄翼什么意思。他该不是忘了,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太子旬尘了,她现在是鬼门门主,而却身边还有高手在,如果他还有脑子的话,就知道现在的她是惹不起的! 南宫玄翼站在岸边,看着水中的初夏那疑惑却淡然的双眼,就这样的表情,现在看来都该死的让他心动,这个女人他要定了,当即沉声道:“不是交易,我看中你了,要你做我的女人,就这个意思。” 初夏一听微微皱眉,他是那根脑筋不对,在这种地方突然表这个态。 “可惜我没看中你。”干脆利落的回答,初夏可不想陪他发疯。 南宫玄翼一听脸色一沉,一双鹰目锁定初夏,咬牙道:“我会让你看中的。”说罢就要提步朝水里来。 初夏虽然对他看到了她的身子这件事,不是很在意,而且已成事实无法更改,只好由他,但是岂能让他更近一步,当下快速的游到了岸边。 突然,林中的风向不对了,而一道黑影闪电般的朝南宫玄翼的后背击来。 南宫玄翼没有回头,手腕在腰间一动,一柄如腰带一般扣在他腰上,平日里几乎不用的随身软剑,银光一闪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嘴中暗道:“来的这么快!” 只见他反手就是一刺,正对上那来人迅疾射来的方向,毫厘不差,速度奇快无比,眼却紧紧的盯着初夏,一眨也没眨。 那人一见南宫玄翼的剑横在他的前方,立刻临空一个翻身,斜斜就朝南宫玄翼的脖子刺去。 不料他快,南宫玄翼更快,但见他手中长剑连连抖动,银光披洒间夹杂着撕破空气的嘶嘶声,迅猛无比的拦截在来人的每一步攻击前。 只见一片银光外,一道黑影几乎成残影的撞击着那银光,想找一个空隙扑进去,但是那银光好像有眼睛一般,每当黑影扑过一个方向,立刻后发先至的对了上来,那阴森寒气的剑气,纵横开阔,杀气逼人。 月色映照下,只剩下一片黑色的残影和银白的剑幕。 南宫玄翼一直看着初夏,此时一边手腕挥动,一边看着初夏低沉着声音道:“快上来!遭袭了!” 果然,初夏听到了林中月刹他们的方向传了了阵阵兵器相撞的刺耳声响。 等初夏回过神来,南宫玄翼已经把那个偷袭的黑衣人解决了,人都已经死了,南宫玄翼还上去在他的脸上胡乱的划了两道。 南宫玄翼手中软剑一动,已经缠绕上他的腰间,缓缓伸出右手朝水里的初夏道:“上来。” 初夏对着他伸出的手,无动于衷。双眼盯视在水面上,南宫玄翼见此沉声道:“你是自己上来,还是我下水抱你上来。” 初夏没有回答,只是抬眼看着南宫玄翼,片刻,知道在呆下去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于是缓缓的从水中站了起来,那朦胧的月光照射下,美的无法言语。 南宫玄翼嗓子一紧,沙哑着沉声道:“上来。”一边依旧伸着他的手。 初夏缓步朝岸上走来,上了岸之后,朝她的衣服走去,在路过那个死尸的时候,初夏抬头望了一眼,那个人的双眼被剑刺穿了,原来他刚才在做这个,是应为这个人刚才看到了她的身子吗,这个南宫玄翼真是可笑,人都已经死了,还计较这么多干什么? 初夏刚刚穿好衣服,突然水四溅,暗潮汹涌,芦苇下的暗河一片刀光剑影。 南宫玄翼眼疾手快,将初夏拉到身后,身旁两侧寒栗的长剑,一左一右势如闪电的朝他砍了过来,一攻心脏,一攻下三步,全是必救之处,显然是早有准备。 南宫玄翼眉眼中暴戾之色一闪,间不容发之际,一个收腹含胸,生生移动开一寸空间,猿臂一伸五指狠辣异常的一抓就朝右方之人击去,只见水花一瞬间酝酿出一丝暗红,南宫玄翼的五指巳经插入了对方的身体,同时用力一带,扣着对方的身体,一个反手朝左边之人扔过来。 正好对上那一击不中,再挥剑砍来的另一个人的利剑,剑身轻松的插入了他们自己人的身体,南宫玄翼借机手腕一翻,一把夺过此人的利剑,狠绝的一挥,一股血水从那人颈项间迸射开来,一水暗红。 一个,照面几乎未作任何的停留,同一时刻周围嗖嗖的水流暗箭飞速的朝他身射来,那里面全部是冷绝的杀气。 南宫玄翼眼角间看见初夏被一团黑色的东西,飞速的朝河流最深处拽去,初夏离他越来越远,顿时脸色铁青,来不及顾及面前朝他射来的暗箭,一个身如飞一般朝初夏所在的地方追了过去。 难道这些人不是来杀他的,他们的目标竟然是初夏!这些人究竟是谁!但是此刻一切的细节都容不得他多想! 被拽入水下的初夏拿出了摄魂笛,但是笛声水里起不了作用,水波阻挡了笛声对敌人的听力扰乱,同时也折射了摄魂笛的攻击状态和准确度。 暮羽曾告诉她水下是最不利于摄魂笛发挥的地方,而她现在也只能尽量使用掌风来对抗敌人,不让对方轻易的把她拽下去,因为她知道南宫玄翼就快要追上来了。 噗,一声水流的暗撞,发出一片暗波荡漾,初夏感知立刻抬头看来,灰暗的水下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她只感觉到一道水浪飞快的朝她射来,而在那水浪的身周,几道力量狠命的拦截。 是南宫玄翼,初夏立刻明白,当下手腕一转,不再攻击下方抓住她的人,几道掌风飞快的朝那拦截的力量射去,就算不能杀敌,好歹也能阻止一下。 砰,轻微的水声碰撞。击起一片水色扭曲,拽着初夏的人感觉到身后有人来了,动作越发的快了。只是他们的气息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的强硬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分心而攻,却给了南宫玄翼莫大的裨益,他一个猛冲而上,一把抓住了初夏的肩膀,手中寒光一闪,一剑挥下,无形的水被生生劈开一道裂缝,凌厉之极的砍上了拽住初夏脚的几人。 暗红,诡异的暗红飞速的酝酿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眼周一片暗红之色,血,飞速的荡漾了开去。 初夏感觉到脚上一松,那不断拽着她往下拉的力量骤然消失,立刻脚腕一缩,转身朝南宫玄翼贴来。 滚烫的手一把扣在了自己的腰间,南宫玄翼只一把提起来,拦腰就是一抱,紧紧的扣着她贴上他的身体,两人之间无一丝空隙,那手臂那么的坚强,那么的有力,滚热的温度却带来无法言语的心安。 没有时间交流,更加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什么,此时离水面巳经很远了,加之水面上到处都是芦苇,几乎遮挡了视线,投射下来,一片黑漆漆,这个时候只有靠感觉和反应,来自保。水下一片波浪翻滚,黑影不断的冒出来,波动的水流带着暗剑和偷袭,源源不断的朝两人攻击而来,远处,水流还在不断的推,这水面下不知道暗藏了多少人。 杀伐,初夏看不见一切只能感觉到周围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视线中一片暗色,不知道是血水还是什么。 抱着她的南宫玄翼不断的在动着,尖锐的杀气犹如地狱阎罗一般,不断的收割着生命,看不见的厮杀。初夏想脱离他的身子,她不是个柔弱的女子,她是鬼门的门主,怎么能害怕的躲在男人的怀里,但是南宫玄翼丝丝拽住了她的手臂,让她无法施展。 而且此刻空气越来越稀薄,几乎有要窒息的感觉,在水下呆的太久了,她无法呼吸,胸腔一点一点的胀痛,渐渐疼的火烧火辣,那是极度缺氧的表现,她快要坚持不了了。 南宫玄翼感觉到初夏的状态,她能在水下憋多久时间,他心里有数,不由圆睁双眼,杀气狂飙,不断的折腾着向水面冲去。 然而,周围的杀手,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没有穷尽一般,一个个死命的冲上来,明知道不是他的敌手,却不断的消耗着他的时间,以命相拖,密密麻麻,不停不歇。 恍惚间,初夏突觉一物强硬的撬开她紧咬的唇,源源不断的空气传递了过来,清新的让她脑海一震,贪婪的吮吸着。 短暂的迷惑后,初夏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咬了咬南宫玄翼的唇,扭头避让了开去,不再吸取他传递过来的空气。 空气只有那么一点,全都给了她,那南宫玄翼自己怎么办?她怎么能只顾自己,不顾他。况且,论武功的话,要想从这里离开不会还有靠他吗! 没有说话不过那轻轻的一咬,南宫玄翼已然明白她的意,紧了紧抱着初夏的手,他突然一个猛然撇开上方和左右的杀手,深深的扎入了暗河深处。 好像没有想到南宫玄翼不冲上水面呼吸,反而朝水下深处冲去,这样自杀式的动作,围的杀手第一时间没有跟上他的的想法,微微顿了那么一顿,就巳经给了南宫玄翼太多喘息的时间。 初夏同样的也被他这样突然的动作也吓了一跳,不过转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任由南宫玄翼带着她游向水下深处,上面不通就走下面,水里难道还只有那一条路不成。 身后的杀手疯狂的追了过来,但是南宫玄翼快了第一步,那么就会永远快一步,不过瞬间就失去了南宫玄翼和初夏的踪影。 山里的河道里布满了暗自交错的地下暗河,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自己走入了那里,河道里礁石遍布,水流湍急,有的地方平平静静,有的地方暗潮汹涌,布满杀气,乱闯实在是太过危险。 南宫玄翼刚下水查看了一下,深知其中深浅,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想乱闯,然而此时巳经容不得他去冲杀,他能够坚持,但是初夏却坚持不了。 暗黑的河道,交错的水流,无法分辨的情况,加之并不熟悉这里,南宫玄翼几个猛游后,一个暗流袭来,卷着他和初夏就带入了另外一个河道,一寸的差别,这边波浪平静,那边波涛汹涌,一寸之长便是两个世界。 尖利的水流击打在身上,宛如刀,锋速度之快,力量之强,南宫玄翼不及防备下,也被一个浪冲出很远,碰的一声撞上河道里的暗礁,然后紧接着在被水浪卷起,咆哮着朝下方冲去。 他紧紧扣住初夏在胸前,不断的朝水面拼击,无奈这条暗道,支流太多,水里不断的有旋涡出现,要是一个不小心卷进去,那压力,他可以肯定绝对可以瞬间把他和初夏给碾成粉碎。 一面小心的避开避开旋涡,一边静扎着朝水面冲,实在是顾不上暗河里的礁石,他只是紧紧的护着初夏不让她撞上去。 初夏呼吸困难到巳经四肢酸软,但是却把一切看在眼里,感觉在心上,那紧紧护着她的臂膀,那么刚硬,那么坚定,也许这双手臂可以让她放心依靠,不由靠在南宫玄翼的胸前,紧紧的抱紧了他,横过双臂护卫着南宫玄翼的后背。 没有话语,没有眼神,什么都没有,其中滋味自在两人心间。 水流翻滚着一泄千里,咆哮着奔腾而去,他们两人在水中负载浮沉,上下搏命。 突然一丝光亮出现在他们的头顶,南宫玄翼瞬间眉眼一亮,不及细想,一脚狠狠一蹬正好冲到他脚下的暗礁,身如利剑就朝头顶斜上方冲去,有光亮,那么、、、 砰,水花四溅,南宫玄翼抱着初夏随着水流重重的撞上了巨大的礁石,然而满天的夕阳,满眼的光亮,却是那么的耀眼,那从来不觉得多好的空气,此时扑面而来,原来,有光亮的一切是这么的美好。 初夏靠在南宫玄翼的胸膛上,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南宫玄翼背靠在那巨大的礁石,胸口也在不停的起伏着,然后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 “有没有受伤?”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初夏缓缓睁眼对上南宫玄翼的紧张的双眸,快速的摇了摇头道:“你呢?” “没、、、、”南宫玄翼一字才出口,不远处突然水面一动,一黑衣人从水下直冲了上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而显然他冲出水面的位置不对,整个背对上了南宫玄翼,他没看见南宫玄翼,到让南宫玄翼看见了他。 南宫玄翼眉眼寒气一凛,不待那黑衣人注视上他,手腕一抖,一剑又又快又狠的刺入了随水冲来的黑衣人背心,迸射出的血色,未作一点停留,飞速的消失在那滚滚洪流中。 不及多说,一剑扔开尸体,南宫玄翼一把抱起初夏,深吸一口气,一个翻身跃上了那冒出水面的礁石上,脚下连点,凭空飞跃在点点露出水面,长短距离不等的礁石上,横渡宽阔的大河,飞速远去。 初夏从南宫玄翼肩头上看去,没有芦苇,没有暗地小花,一片茫茫河面,他们不是在山林里的吗,这个地方又是哪里啊,说实话,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宽阔的河面,一眼望去几乎看不见边,河水泛着黄色汹涌澎湃而去,那河水的怒吼声几乎让这片天地间,只剩下如此的奇迹,轰轰的巨响声遮天蔽日,犹如巨龙嘶吼。 天地奇覌,可惜初夏这个时候没那个闲心去欣赏,那接连从水面下冒出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向南宫玄翼追了上来,初夏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杀气。 此时,初夏伸手取下了摄魂笛,被冰冷的暗河水浸泡的发白的唇瓣,对上了笛口,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吹了笛会吐血的人了,她学习了乐殇之攻,现在的她已经回熟练的使用者摄魂笛,在她的口中,这笛子已经已经是一件利器,一件可以让天地变色的神功利器。 笛声清越,音色极是干净清丽,浮载浮沉之后,几个婉转螺旋而上,渐渐拔高,到最后几乎要破空而去之时,猛然一尖锐,无形的乐刃荡漾开去,只三声轻响,五个黑衣人身形骤然一顿,喉头一股血剑喷出,一个跟头就栽了下去,没入了茫茫河面。 只要出了水里,那么就乐殇之攻的天下,就是她的天下。 跟着追上来的黑依人,一见如此,立刻顿住了身形不再追来,任由南宫玄翼带着初夏飞速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正面对上初夏的乐殇,在远距离下,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离开。 看着他们不再追来,初夏邪魅的勾起了唇瓣,冷冷的一笑:“算他们有见识!” 一个雄鹰展翅,南宫玄翼抱着初夏穏穏的落在岸边,河水凶猛如虎,岸边到是花草繁盛,一地浅草碎花。 上得岸来,南宫玄翼首先看了一眼草地和远处,没察觉到危险后,方提初夏前前后后打量了半响,挽起裤腿一看,洁白的肌肤上乌青一片,好生刺眼,不过只是表面伤痕。 好似放心的点了点头,南宫玄翼站起身来打量着远处,沉声道:“休息一下。” 第七十二章 黑雾 初夏默默无语看着南宫玄翼查看了她一身有无伤后,转身看向远处,目力所及正好对上南宫玄翼的后背,他的上衣早在那湍急的水流中不知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那宽阔的背上布满伤口,很是狰狞,上面没有血水渗透出来,只是被河水泡的发白,看上去交错密布,密密麻麻。这是在暗河水底的时候,撞上的那些礁石所伤的。 初夏知道那撞上去的力道一定猛烈,而南宫玄翼肉体凡胎,虽然面上不见他不动声色,但是他所经历的疼痛绝对不轻。 然而这个人只关心着她,只字不提他自己,这个人啊、、、、初夏垂下了眸子,虽然很感动但是她明白的很,这个男人只是把她当做了旬尘,抛开这份感情,他们只不过是陌生的路人。 但是,初夏的素手还是情不自禁的搭上他那宽阔的后背,轻轻的抚摸那些伤痕,没有说话,却仿佛己经说了很多。 南宫玄翼感觉到初夏的动作,转头看着她,脸上没有了刚才嗜血冷酷的模样,而是一脸轻松的表情:“我没事。” 听他这么说,初夏恶作剧似的一笑,在他那裂开发白的伤口上,猛的戳了一下,南宫玄翼顿时浑身颤抖了一下,嘴唇更加发白了,他瞪着眸子看着一旁笑的花枝招展的初夏,脸上道道黑线冒出,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不温柔! 在看到他阴沉的眸子之后,初夏也觉得自己好像过分了一点,止住了笑,对着他温柔的一笑:“谢谢你!”她伸手有抚摸着那密密麻麻的小伤口,低沉着声音道,若不是她,南宫玄翼也不会这样一身伤吧。 南宫玄翼闻言皱了皱眉,喝道:“你给我说什么?” 初夏抬头对上南宫玄翼顿时阴沉的双眼,里面夹杂着骤然而起的怒气,微微思索了一下,她顿时明白过来,应该是南宫玄翼不喜欢她对他说什么谢谢,抱歉,之类的见外的话,这个人这些小事他计较的到是好。 当下轻轻笑了笑,这个男人还是挺可爱的嘛,于是她温柔的道:“好,我不说。”此中之情意,也实非上句抱歉可以述说。 南宫玄翼见初夏悔过的很快,冷着脸点了点头,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你这鬼门的门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不过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初夏听南宫玄翼冷冷的言语,和嚣张的冷哼,却微微一笑,不过随即嘴角也阴沉了起来,她当然明白南宫玄翼的话是什么意思,特意选择水下来动手,不是顾及她的乐殇是什么,这次针对的就是她呢。 初夏心里明白,但是南宫玄翼心里更明白,偏偏在这种地方动手,说是针对初夏,其实归根到底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看着南宫玄翼背上的伤痕,初夏顿了一下道:“可有药膏?”这黄色的水看起来脏兮兮的,伤口估计会感染,这在外面能不受伤,能控制就最好控制,拖延反而不好。 南宫玄翼嗯了一声伸手就朝腰间摸去,他随身都携带的有这些东西,接着在腰带出拿出一个盒子递过初夏。本以为是初夏自己要用,谁知她打开盒子,给他涂抹了起来。 柔柔的素手轻柔之极的在身上滑动,粘着药膏的手指,划过那密密麻麻的伤口,温柔极了的为他上药,那专注的眼神,那温和清雅的气息,让南宫玄翼觉得本来没什么大事的伤,也有必要成为大事。 “疼不疼?”初夏突然向问小孩一样问他。 “这点小伤,也算是伤吗?”南宫玄翼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却是他从没有将身上的伤看在眼里过。 “哦!”初夏轻轻的应了一声,就移开了指头,心道,也是,向他这般强悍的男子,这点小伤应该是不会在乎的,难道是她太紧张了吗? 她的手从他健硕的身上离开的那一个刻,南宫玄翼简直就想要掉自己的舌头,他只是承的哪门子勇啊,从没发现他怎么这么笨呢? “哎呀!”突兀的一声叫喊,很不协调的从南宫玄翼的口中溢出,初夏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 “突然之间,背后好疼啊!”南宫玄翼皱眉的表情,让初夏紧张了起来,这荒山野岭的他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初夏关切的语气,让南宫玄翼微微翘起了唇,眸子说不出的晶亮。 “啊、、前胸,、、后背、、都好疼啊、、你快给我揉揉!”此刻的南宫玄翼,装出了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丝毫没有之前骁勇的神态。 初夏一看他这幅模样自然明白了七八分,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离殇国堂堂的翼王爷,竟然会有跟她撒娇的时候,这个男人不会是脑子刚才进水了吧! 初夏闻言侧头看了南宫玄翼一眼,淡雅的笑了笑,纵然面色没有多大的变化,可那无形的温柔立刻荡漾了出来,如春风一般让人浑身舒爽。 南宫玄翼见此不由微微眼神一荡漾,那冷漠的神色下,那淡淡的温柔居然如此之让人怦然心动。 他突然铁臂一伸,一把抱过初夏放在地上,反身压上就亲,真是越来越喜欢抱着她,亲着她。 等初夏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由没好气的咬了咬南宫玄翼的舌头,素手重重的按了一下他的后背。 嘶,南宫玄翼吸了口冷气,那正是他身上最大的一个伤口,她居然给他按了一下。 “乱动什么!”清淡的话语飘荡在耳边,初夏轻轻推了南宫玄翼一下,冷冷瞪着他:“还要不要我接着给你揉!” “不用了,好了。”南宫玄翼睁起眼睛说瞎话,反正在他眼里,在严重的伤他都受过了,这点确实是小伤。 “那就好!”初夏一扬眉头,也不跟他争辩,只是那么清清淡淡的看着南宫玄翼的双眼,问道:“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南宫玄翼环视了一下四周,一边道:“不知道。”边说边抬头看了眼快要落下地平线的夕阳,皱眉道:“换了个方向,刚才太阳在东西方,现在几乎在正东方,我们在另一条线上。” 初夏点了点头,她也看见了,他们与月刹等人巳经完全岔开了。 “走。”不等初夏说话,南宫玄翼一把拉着她的手,就朝与河道反方向走去。 初夏没有说话,任由南宫玄翼拉着她前行,一是,她现在确实没有那个力气挣脱他,她现在很累,二是,她明白,这里不安全。 那背后计划着一切的人,既然选择这里下手,那么肯定有完全的计划和手段,不会就这么一点就算了的,现在他氜呆在这里,那些追到礁石上的人自知道他们在这,只要带够人上岸一搜索,这一片草地平原,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任人鱼肉,随便选个地方,也比这里强。 现在联系不上任何人,一切只有靠他们两个人了。 快速穿行在草地上,清翠的草地绿油油的,草丛中白色的小蝴蝶翩翩飞舞,小蚂蚱蹦蹦跳跳的,要不是现在这样的形势,到是个踏春的好地方。 前方隠隠约约有一片山林,起伏跌宕的山脉,渐渐蜿蜒开去,也不知道是那里,初夏见此不由加快了脚步,山林却比平原好。 才快行了几步,前面的南宫玄翼突然停了下来,初夏随时警戒着,当下脚步一顿停在他的身边。 但见南宫玄翼皱了皱眉,快速一个俯身贴在了地面上,以耳倾听着什么,初夏一言不发的看着,突然他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绝狠,狠狠的一拳头砸在地上,他一把抓住初夏的手,朝着山林所在的地方狂奔起来。 “好你个南宫之逸,竟然出动了派兵来了!” 初夏一听不由跟着皱了眉,对方居然派兵来杀南宫玄翼,好大的手笔,好猖狂的态度,南宫之逸不是离殇国太子吗,那也就是南宫玄翼的兄弟了,看来这是一场皇位的争夺战了,而且这南宫之逸是下了必杀南宫玄翼的决心了,于是当下运起轻功,如飞一般跟着南宫玄翼朝山林扑去。 夕阳缓缓的坠落下地平线,光线缓缓的暗淡了下来,黑夜开始来临。 暗淡的光线下,星星点点的红色在远方跳动起来,密密麻麻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惹眼的佷。 初夏眼角扫到,双眸快速一转后面色陡然一怔,飞快的道:“放火,他们放火。” 这一片地方全是草丛,虽然不高,但是一旦烧起来,借着风势,那速度无法想象,野火燎原,星星小火就可以烧光整个草原,还不说这一点平原。 南宫玄翼也在同一时刻看见了,当下一声冷哼道:“就这么想要我的命!是害怕了吧!” 说罢手腕一使劲,一把提起初夏,身形如剑一般朝山林的方向射了过去,那里有片水域阻隔,他早就看见了,此时就要看看到底是风助火势快,还是他快。 一凉微风轻吹,小小星火眨就可在平原上跨越百十丈,这小小十丈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而己,他们没有时间了。 水声带动着河面快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河岸边缘几乎巳经出现在了眼里,他们离河边也近了。 不料,此刻早已有兵布阵在那里,总共有两对人马,在河岸上整齐的排列着,一队单膝跪下,身前放置着圆形的铁盾,手中握着长矛,另一队站立在他们身后,手中握着尖锐的弓箭,箭都架在弦上,寒利的箭头在火光照耀下,泛着森严的冰冷和杀气,正齐齐对准他们,黑色的装束紧紧的里着严阵以待的两队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眸,此时里面火红一片。 南宫玄翼冷冷一笑,这是能个平原唯一能够逃命的地方,岂能没有防守。 初夏此刻才知道情况的严重性,这果然是生与死的较量,于是,她拿起了摄魂笛,看来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了, 此刻南宫玄翼一如同一把利剑,冲了上去,浑身的戾气顿时射向了四方,犹如修罗在世。初夏紧随其后,鬼门门主怎能在此刻露怯,笛声阵阵,索命勾魂。 杀气配合着笛音,铺天盖地的朝前方严阵以待的两队人马冲去,没有调整的琴音,锐利而激荡的响彻在天际,无比肃杀。 然而在初夏吹响笛子的一瞬间,对面的人也动了,那最中间的人高高举起的手,狠绝的一挥而下,百把利箭如飞一般朝他们射来,箭头破开空气,如流星追月一般射来,密密麻麻的箭头寒光渗人。 这个时候一路飞奔好似没有注意到眼前情景的南宫玄翼动了,只见他长剑在地面一弹,整个身子带着云轻陡然拔高丈许,不逃避反而迎着利箭冲上,一脚踩上朝他射来的利箭上,下落的身体借力腾身在往上飞,堪堪扑向射的更高的箭雨,脚下连踩,居然是踏箭前扑。 一切不过是瞬间功夫,那黑衣队一箭射出还没做出任何的调整,那手中的铁弓砰的一声从中断裂而开,无形的笛音穿破飘飞的利箭,射入所有铁弓,废去了所有的武器。 初夏明白的很,没有了武器,这群人就如同失去了利爪的老虎,在无什么可怕的了! 那站立的一队人,眼前如此,一个个根本不敢抵抗的快速的躲向那身前的盾牌之后,无形的笛音击打在盾牌上,切割出一道一道裂痕。 南宫玄翼没有打扰初夏的攻击,脚下连点箭头,从空中迅猛无比的朝那两队黑衣人扑了下去,手中的利剑横空疾扫,一片劲风汇合着杀气,临空砰的一声撞上那眼见情势不好,朝盾牌后隠藏下去的黑衣人。 一片闷哼之声响起,那精铁制作的盾牌,生生的被他砍成两半,那正对着他这一剑的三个人,仰天朝后就翻滚了出去,他们三人居然还抵抗不了南宫玄翼一剑。 身后的火越来越近了,河面上几乎,可以看见倒映在里面,欢快跳动着的火苗,周围的空气一片扭曲,浓重的焦味散发着,初夏几乎有一种头发都巳经着火的感觉。 不用回头看,初夏知道,身后燎原之火巳离他们不足几丈距离,平原上的大火来的太快了,快的几乎没有任何的喘息时间。 一脸冷沉的南宫玄翼没有回头,血红的眼冷静的吓人,一剑逼退三个黑衣人,不等边上的其它黑衣人补位,他一声长啸,身下不停,一剑撑在地面上,不等身体落地再度反弹而上,一剑就朝那稍纵即逝的破处扫去,同时一脚横踢,直直对上那精铁的盾牌。 砰的一声闷响,只见一黑衣男子带着那精铁的盾牌,被南宫玄翼一脚踢飞了出去,仰天就向那黑漆漆的河面上倒去。 南宫玄翼没做任何的停留,不顾周围盾牌后朝他射来的长剑,把这些都交给了初夏来应付,一个腾身而上,身形不管不顾的就朝前冲。 四面八方躲在盾牌后面,朝南宫玄翼袭击的武器,在初夏的笛声下,一个没落的完全横扫,那笛声好像一团保护罩一般,整个的罩住两人身边一寸见方之地,任凭多厉害的武器,也在那保护罩下,跌落而去,摄魂笛的乐殇,黑衣人攻不破。 只听碰的一声重物落水声,那被南宫玄翼踢飞的黑衣男子重重的落入了水里,而南宫玄翼抱起初夏借着这一踩之力,临空飞度,横向就朝河岸对面扑了上去,只一个眨眼间,就没入了对岸。 然而就在这时,那燎原的山火,在一片微风吹动下,整个的吞没了对岸一片草长莺飞之地,在黑夜里越发璀璨的映花所有的一切,跳跃着的山火澎湃着,在那一方平原上,肆意的嚣张着。 袭击他们的黑衣人淹没在了这群火海中,不见了踪影。 南宫玄翼则站定回头冷眼扫了一眼,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转头就没入了黑漆漆的山林,冷静的没有一丝人气,只有无比的冷酷。 初夏知道他此刻的应该很不好受吧,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兄弟! 夜色来临了,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上,取代差太阳的炙热照耀着大地,清冷的洒下无尽的光辉,照耀着地面上这一地鲜红的火焰,为这夜色平添了几分低迷,几分诡异。 “放我下来吧!”被南宫玄翼背着走了一段路,初夏有些不好意思,她没缺胳膊没断腿,为何他还要背着她。 南宫玄翼闻言也不跟她争辩,直接把她放了下来,站在原地没有在走。 初夏下了地,看到他也不动了,不由的问道:“怎么了,不走吗?”初夏表情一惊,不会吧,难道又有埋伏,她立刻紧张的向四处张望了一下。 南宫玄翼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响后,伸手搂初夏,沉声道:“不走了,就在这里休息。” 听他这么说了,初夏一屁股就要坐到地上了,虽然被他背了一段路,其实她还是非常的累的,不料,南宫玄翼却拽起了她往西就走,初夏正诧异,这个男人搞什么呢,不是说不走了吗? 就见南宫玄翼拉着她走了几步之后,突然一把抱起她翻身就上树,在树木顶端跳跃着又折回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寻找了一树枝茂盛的树梢坐下。 初夏不太懂他这是为什么,不过这个人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也就不去问他,斜斜靠在树梢上,闭目调息起来。 此时,南宫玄翼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点吃的!” 说完,不再打扰初夏,一个飞身又不知道窜到了那里去,片刻后回来,手中巳经抱着一堆草果。 “吃点,必须保持体力。”南宫玄翼取过一红果,就往初夏嘴里塞。 初夏见红果已被他拨开,里面的汁液留了出来,她抬眼看了南宫玄翼一眼,沉吟一瞬间,也不矫情,微微张口吃了下去,说真的,她现在真的是饿惨了。 两人正在吃着野果,稍事休息,就发现附近的草丛中了有了悉悉索索的响动,南宫玄翼立刻机警的做了起来,可是初夏听那个声音好像不似人声,应该是什么过路的动物吧,毕竟这里是深山,有动物出没是很正常的事情。 果然一群群的野兔从草丛里跑了出来,初夏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好奇的看着那群野兔,好像自己还从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野兔呢! 不过片刻之后,初夏放松的心又悬了起来,因为从草丛中出来的不只是,野兔,还有狐狸,小鹿,狼,豹子。野猪。甚至连老虎都跑了出来,看它们那惊慌的四处乱窜,明明是遇到了什么更加危险的事情,像这种警觉性这么高的野生动物,它们究竟是嗅到了什么危险呢! 初夏看了看南宫玄翼,果然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树下是万兽在奔腾,他们也无法下去。 初夏也只能紧皱着眉头,等着看能让万兽逃奔的,究竟会是什么东西呢!还有的一点就是,他们在树上,比较的隐蔽! 一片静寂中,只剩下天空中时不时响起两声咕咕的鸟叫声,夜,渐渐的深了,一轮明月当空而挂,却射不透这重重树影,山林中一片阴暗。 而此时另外一个方向的月刹,脸沉如水,看着不断从暗河中冒起来的人,沉声道:“没有?” “没有。”清云和清雨从暗河中走出来,玉轩也下去还是没有收获,暗河下面太广阔了。 月刹紧紧皱着眉头,这水下的暗道太多,要找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何况现在天色巳经漆黑,更加阻碍找人。 这可怎么办呢?也不知道这该死的暗河,将他们两人弄到那里去了,月刹心头一阵怒气无法发泄,对着地上来袭的黑衣人就是一顿狂刺,血再次流满了一地。 众人看到她这幅模样,心中都默默暗道,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月刹啊!否者会死无全尸的! 玉轩忽然感到空中有异,转头一看,一片暗红正好入目,他不由一楞后,快速道:“那方天色不对。” 清云等由于背对那方都没注意,此时一听齐齐转头看去,刹那之间就明了那光亮的不对劲。 “山火,这么大的山火,不对,是王爷在那里,放火燎原这是要赶尽杀绝。”清云一发现那亮熊熊的是火光,皱眉沉思一瞬间,突然高喊道,仿若亲见一般。 玉轩面色一沉,皱眉道:“我们赶去也晚了。”他看着那远处的山火,眸子中也似乎迸出了火焰,没想暗河支流,居然把他们等送到另外一个方向,那么远。 清云脸色快速变换,寻思半响,狠狠一握拳道:“不用,王爷没那么弱,我们从这绕过去,王爷绝对会向这座山脉的方向走,这么大的手笔,那里绝对是天罗地网,我们先去撕了那网。”说罢,一转身高声喝道:“上马,跟我走。”边快速朝马匹跑去。 月刹看见清云如此相信自家的主子,不由好生佩服,好个过人的胆识,但是她还是不服气的一撇嘴,对着玉轩说道:“走,咱们也去,门主大人肯定也安然无恙的在那里!” 呆在树上的猛的睁大了眼睛,眉眼中杀过一丝绝杀戾气。 初夏陡然感觉到南宫玄翼的杀气,不由微微一怔后,扭头对上南宫玄翼的双眼,那里面的慎重和阴寒,让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几如寒冬。 而就在这同一时间,远处吱吱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太响,只是听起来有点让人骨头都寒了麻痒感觉,这是什么声音?初夏不由透过树梢,悄悄朝远处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 一见之下,初夏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声响发出之处,一片黑色,那浓重的黑色不快不慢的朝前蔓延着,所过之处,本来青绿的碧草,瞬间枯竭,化为了一滩黑色,完全融化,然后在腐蚀着身边的绿草,如此反复推进。而高大的树木,则顷刻间一片枯萎,碧绿的叶子不过转眼之间就化为枯叶,从树梢上掉落下来,瞬间变成光秃秃的,一点生气也不存在。那些来不及逃跑的行动缓慢的动物在触及那片黑色的时候就开始腐烂了。 初夏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东西?是毒吗?那是什么毒?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那么厉害,就算是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代,她也没有见过这般的场景啊,这简直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纵然人在平静,也还是露出骇然之色,转头看着南宫玄翼。 第七十三章 老鼠洞 南宫玄翼也看着远处的情况,此时脸色无比的慎重和肃杀起来,咬牙切齿的低声道:“竟然用了黑煞,还真看得起我,南宫之逸你就这么听国师的话!” 初夏听着南宫玄翼近似喃喃自语的话声,微微打了个冷战,黑煞,她听说过,天下第一毒药,腐蚀性极强,粘之即死,而且蔓延的极快,触之则传,空气中也带毒气,乃是最为阴险恶毒的毒药。 从来只有耳闻不曾亲见,今日一见之下居然是如此的诡异,看着林子里,不知道动用了多少而黑煞。 “走。”狠狠握了了一下拳,南宫玄翼一把拉起初夏,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飞速的在林间纵跃而去。 初夏没有说话,只紧紧的握住南宫玄翼的手,跟上,身后布满剧毒,他们定要在合围之势成立之前冲出去,哪怕前方布满了陷阱。 穿林过木,找准了方向,南宫玄翼和初夏犹如两道林间飞鸟,飞速的穿梭在密林之中,却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空气中挥发出一股焦臭的味道,隐隐约约刺鼻而来,初夏经不住皱起了眉头,南宫玄翼很是清楚,那是黑煞腐蚀性的味道,越是吞噬的杂物过多,那种带点酸,带点刺鼻的味就会更重,现下他这里都闻的见,可见那蔓延的速度。 身后的气息越来越浓厚了,南宫玄翼的额头上出现了点点的汗珠,初夏回头看了一眼,那黑雾已经紧紧的跟在他们后面了,照这个速度,这回他们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她想东想西的时候,蓦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于是一把拽住正在拼命飞驰的南宫玄翼,把他拽到了地上,因为黑煞在地面的腐蚀性很强,所以南宫玄翼都是拉着初夏在树枝上飞奔的,谁知,她竟然把自己拉到了地上,真想怒吼,不料,初夏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把他一脚踹了进了地面的一个洞里,接着她也紧跟着滚了进去,就在她滚进去的瞬间,那个洞口的植物已经变成了漆黑的一坨了、、、、 初夏本还侥幸,让她发现了这么个地方,能够躲一躲身后的剧毒,谁知,这个洞像是怎么也没个底一般,南宫玄翼只好用手中那把划在石壁上,以减缓他们降落速度的长剑,都快被磨得剑头都没有了,这深洞却还像是没底一般。 初夏从一开始的惊慌,到一分钟后,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不断的估着时间,足足过了有五六分钟,两人才终于‘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此时,南宫玄翼搂着初夏的右手,以及握剑的左手,都已经没有知觉了,且左手的虎口已经破了,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到有温热的粘稠的血液流出来。 “初夏,你怎么样,没事吧!”没有在意自己,先问她。 “我没事,你做了垫背,我半点没摔着,你自己要不要紧?”初夏缓缓起身,黑暗对她的视线似乎半点影响也没有,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南宫玄翼的每个表情,手准确的拿起玄翼受伤了的手,然后,撕下自己的衣角,把受伤之处绑了起来,“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吗?” “厄,没有,初夏,你看得到我?”南宫玄翼惊讶的问道,他身负武功都只能靠声音辨别初夏的位置,怎么初夏却像是根本看得到他一样? “嗯!”初夏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知怎么了,她最近的身子很是奇怪,好像有一些什么变化。 “你试着看能不能自己起来,若是能动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南宫玄翼趁着与她说话的时候,早就把这不大的三丈方圆的地方,全扫了个遍,也发现了一处可能是通往外面的通道。 初夏苦笑着说着,不过却还是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了动身子,感觉后背有点痛,估计是摔下来的冲撞力所致,好在骨头没事,否则就真的要坐以待毙了,不过他也不觉的此刻的情况好到哪里去,这么深的地方,落下来,不能出去,同样是要死的,只不过是早晚问题而已。 南宫玄翼从地上把他已经废了的长剑给捡了起来,走到墙边,用力的沿着某个位置画了一个圈,然后重复的加深加重那个剑痕。 初夏走近了一点,看着他的动作,不解的道,“你在做什么?你打算把山挖穿?” 南宫玄翼没有说话,觉得挖的印子够深了之后,立即把手中的短剑扔在了地上,这么深的洞一点都不像是天然生成的,但是挖得这么直,这么光滑,其中大部分地方都是石壁的构成,实在不像是人类能挖的出来,八成是哪只兽物挖的。只是看上去好久不用了。 初夏突然在地上发现了一些东西,看着那些东西,说道:“这是老鼠洞吧!你看那些是应该是老鼠屎!” 老鼠这种东西的适应能力实在非常的强悍,这么深的洞,它们却照样生存着。初夏想了想,既然有老鼠屎,那就一定有通往别的地方的路,不然这里什么也没有,老鼠早该饿死了。 所以当她发现,这整个圆洞间,只有一处地方是泥土之后,她就断定那里有出路,而且不会需要挖太深。 初夏看了一眼南宫玄翼他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 于是他一直退到退不了为止,然后快速的起跑,然后跳起来,两脚同时踹向那画圆圈的中心,顿时,发出一声闷响,一道光线就已经射进了地洞中,而南宫玄翼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一直冲进了那发出光芒的另一个山洞中。 初夏也惊呆了,顿时连滚带爬的跳进被南宫玄翼一脚踹开的新的世界,顾不上观察周围的情景,连忙扶起他问道:“喂,你没事吧?” 南宫玄翼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有些失望的蹙了眉头,以为有光线,有空间,就有出路,却原来竟然是个天然的地底钟乳石山洞。 那些发出光芒的,正好是形成各异的钟乳石柱体,还有很多稀有珍贵的宝石,几乎铺满了地面,足以晃得人眼睛发花,倒垂着的粗壮石柱下面,是一汪绿水,水面碧绿的可怕,虽然他们都都渴得很,但是却不敢私自去喝那个水。 两人分别看向四周,从无缘无故的陷落到那个地洞,再到找到这里,若按照一般的古装武侠剧的话,那就是主人公要有奇遇了,但是初夏却觉得他们的死期真正敲定了。 因为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的最中间,也就是说,是个主洞,在这个主洞的四面八方,还有不下数十个的山洞,其中每一个都可能通向外面,也可能每一个里面都会有更多的分叉,再说明白一点,就是他们很可能走到死也走不到外面去,而他们两人身上所有的干粮,省着吃的话,也最多只够维持吃五天。 五天之后,他们该怎么办? “南宫玄翼,我们这次估计死定了。”初夏环视了四周一下,有些泄气的说道。 “怕什么,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南宫玄翼听到后初夏的话紧皱了一下眉头,接着狠狠的搂了搂初夏的腰,无比冷酷嚣张道。 虽然很反感他的色狼手,但是南宫玄翼此刻的话,却是给了她很大的动力。被兄弟残害他都能振作自己,初夏当然也不能自暴自弃。 思索间,南宫玄翼再度站了起来,对着初夏说道:“把你身上的披风给我!” 初夏不明所以,但还是脱下了身上的狼皮披风,递给了南宫玄翼,只见他把披风铺展到地上,开始把旁边地上的大大小小的宝石给放进披风里。 初夏看着他的动作,惊讶的道,“我们出去的路都没找到,你拿这些宝石准备干什么呢?” “我们一人一个山洞,开始找出路,有岔道的地方,就用这些宝石做标记,我们绝对不能死在这个地方,顺便找找别的地方可有吃的东西,我们的干粮不够维持太久的,这里有老鼠的痕迹,就一定会有吃的东西,哪怕果子也可以。”南宫玄翼一脸镇定的表情,让初夏看了有些动容。 “对,绝不能死在这里。”初夏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她猛的站了起来,也学着南宫玄翼的样子把宝石都包裹在了披风上。 两人一南一北各自选了最边沿的一个洞,开始探险了。 这一探,就是三天。 三天内,他们无功而返了无数多次,所有的洞都错综复杂,相互交缠,似乎怎么也都在迷宫中转圈,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幸亏了有那些宝石,使得他们还能找到回来的路,然而随着寻的时候越长,他们的心里也越觉得无望,好在在干粮吃完的最后一天里,初夏找到了一颗结满绿色果子的低矮小树。 那果子并不像一般小说里形容的那么好吃,相反,非常之苦涩,几乎难以下咽,但是这果子却是最起码能保持他们活下来的希望。 搜寻出路的行动还在继续。 就在这样,每天都在带着新的希望,却有迎来新的绝望中煎熬着,渡过着。 山洞里没有日月,初夏只能大约估摸着,他们在这地洞里起码待了快有十天的时间,在这十天里,若要说有什么改变,那就是对南宫玄翼的感觉,不知不觉中有些不同了,不能否认,这么多的日子里,若非有南宫玄翼的鼓励和相伴,初夏她自己也不知道熬不熬得下来,毕竟在她的世界里,幽禁感是种很令人发狂的感觉,她讨厌被困在一个地方。 就这样,当果子也全部吃完,两人都不得不放弃的关头,希望却在此时,终于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是最后一个山洞的最后一个岔道了,无论是对南宫玄翼而言,还是对初夏而言,这都是最后的希望,也是最后的绝望了。 然而此刻在他们的心里,其实已经是绝望大过希望了,毕竟搜寻了百八十个洞,每个洞中又有数十条的分洞,可以说,经过这么多天的一条一条的走,一条一条的探,他们几乎不下穿行了几千个洞穴,走了不下上万里路,每天总是稍稍合下眼,就再度开始踏上搜寻之路,一天只有当累的不行的时候,才会折返那主洞,彼此碰头,相互交谈几句,然后再度抓紧时间合眼睡觉。 而也是在这样的封闭的空间中,初夏才知道,有个人作伴在此刻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否则的话,这样静寂的听得到石乳滴下来声音的空间里,她连一天都呆不下去,更别提这么久了,而正事因为看到了南宫玄翼的百折不饶,努力搜寻出路的行为,才使得她自己也打起精神,给自己鼓气,告诉自己不许放弃。 这是最后的一个山洞了,初夏进洞前就紧张的不行了,情不自禁的主动握住了南宫玄翼的手,南宫玄翼没有看她,但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此刻他的内心不是没有挣扎,他的内心也有着跟初夏一样的害怕,害怕这条洞的尽头也是封死的绝路,若那样的话,他们就真的只能认命的死在这里了。 “其实我挺高兴的,跟你在这个洞里,也许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南宫玄翼说着话的时候,眸子没有看着初夏,听到出来的他的嗓音有着异样的变化。难道他绝望了吗?这个一直陪伴着他的刚毅,霸道的男人也会发出这般透着凄凉的嗓音! “我真不该去找你的!”只听到他有嘟囔了一声,一个硬拳打在了岩壁上,只有沉沉的一声闷响。 这个自大的男人开始自责了,他认为他们走不出去了,不可以!没有自信的表情不能出现在他的脸上,那不是他应该拥有的表情。 初夏看着颓废的他,心中有些不忍,那个坚定的说着’决不让她死在这里的’那个男人去哪里了? 初夏猛的一拍他的肩头,娇怒道:“你也知道啊!让我呆着这种破老鼠洞里,你还好意思说,现在你必须把我带出去,要不然给你没完,听到没有南宫玄翼!” 南宫玄翼专注的看着初夏,在这不知岁月变化的空间里,这么多天,两人节衣缩食的共患难着,在夜里,从最开始的各睡一边,到后来的自己睡到她不远处,再发展到与她背靠背睡在一起,初夏她并没有抗拒过,显然也是默认他的靠近的。 这些天里,他们彼此都消瘦了很多,随着待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久,他能明显的看初夏对他的依赖愈发的深了。 许是寂寞,许是恐惧,所以让他们两人终于靠到了一起,这个‘一起’已经不单单是身体的靠近了,就连心灵,也在慢慢的靠近。 所以若真的要死在这里的话,能与她一起,他也是庆幸和喜悦的,虽然拥有她的机会和时间实在很短,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和宫里的父皇做最后的道别。 初夏看着他明亮柔和的看着她的眼睛,已经多少年没有再浮起的温情感觉,竟然在此时悄然的涌上了心头:“南宫玄翼,我们还要回去给你父皇看病呢!鬼门接了酬金,就必须要办到!况且,我还有已经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南宫玄翼回答坚定的道:“我不会让你失信的!你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我的亲生父亲在离殇!我必须要找到他!”初夏这回主动拉住他的手,“你放心,但凡有一点点的希望,我也不会让我们被困在这里,我们继续往前走,这个洞,与我之前走的都有些不同,我有预感这可能是出去的所在。” 这个地洞的气温一直是恒定的,不冷也不热,加之也许是千万年来都没有被人造访过,所以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干净,静寂的模样。 南宫玄翼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一个小黑影倏地一下就往洞内窜了过去。 两人顿时同时叫道,“是老鼠!” “该死的,跟着它。”初夏本来就在纳闷,在那个掉落到洞里,明明看到老鼠屎了,怎么进来这个天然的大型钟乳石山洞后,反而看不到一个老鼠了,原来在这里。 看到初夏拔起脚往洞内深处跑的时候,他也反射性的抬起脚,顺着她的拉扯力,快似的往前跑着。 洞内回响着偌大的脚步声,还有老鼠被追的急了,发出的‘唧唧’声。 初夏被南宫玄翼拉着跑,甚至忘记了他有轻功,完全可以更快速的往前跑的事情,两人就这么同样喘着粗气,往前追着。 不知跑了多久,那原本被追着死命奔跑的小老鼠,刹那间没了影踪,而在他们的尽头,正是一面和其他洞穴内一样的墙壁挡着。 两人顿时都是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那只老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不见的,身上有夜明珠吗?给我一颗!”南宫玄翼立即果断冷静的道。 初夏当即开始在怀里摸索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掏出一块能发出光芒的绿色宝石来,光芒与夜明珠自是不能比的,不过聊胜于无。 南宫玄翼立即接了过来,开始对这那一整面的墙壁,开始细细的找了起来,初夏看着他那么执着认真的样子,也立刻掏出了一个宝石上前帮忙寻找。 第一遍找不到,第二遍也没有,初夏有些泄气了,“也许那老鼠从别的地方跑没了,病不是从这面墙跑掉了,你就不要再找了。” “找到了!”南宫玄翼突然站了起来。 初夏闻言立即跳了起来,快速的上前两步,目光看向南宫玄翼手中中的那绿宝石的,果然在那面墙和旁边的洞穴交界处,有一个很小的裂缝,南宫玄翼把手伸了进去,感觉到丝丝缕缕的风吹着他的手指,立即叫道“初夏,有风!” “嗯,这面墙后面即便不是真正的出口,也该是个能通道外面去的通道。”南宫玄翼冷静沉着的道,脸上浮现出了许久不见的笑意。 初夏先用脚踹了踹那面墙的硬度,立即又有新发现,“这墙只有表面上的是石壁,里面全是泥土,不知道有多厚,你用尽全力试一掌试试。” “嗯,好,初夏,你退后。” 南宫玄翼扎好马步,纳气于丹田之间,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才一掌推出。 只听到‘呸――’一声巨响,顿时,整面石壁一下子轰然倒塌了,强劲的大风顿时从洞穴口灌了进来,差点没让风给推倒。 好不容易才迎着风,扶着洞穴墙壁,来到洞口,伸出头一探,南宫玄翼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远处是皑皑白雪,连绵的雪山,以及一潭映衬在白雪中分外显眼的巨大黑泉,透显着旁边的雪更是雪白无暇。 雪山!?天啊,他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啊! 第七十四章 雪山温情 夜晚如约而至的降临。艳丽的夕阳缓慢的沉到山底下,银色的月光却已早早挂在树梢。 寂静的山谷中时不时的传出动物低鸣的声音,在这寂寥的月夜,响彻天际。 此刻,山寨中的鬼门陷入了一片的恐慌中。 清云清雨手持利剑,面色狰狞,目光阴寒的盯着亦瑶。一旁的月刹,玉轩和暮羽也都是一脸警戒,平安站在一旁面露急色。 他们找遍了山下的每个角落,也找不到南宫玄翼和初夏的影子,而山上都布满了剧毒黑煞,他们跟本上不去,于是决定退回鬼门在想办法。 谁知回到鬼门后,亦瑶竟然不在谷里,而就在刚刚她才回来。 于是众人都看向了她,一脸的怀疑,毕竟她之前是南宫之逸的属下。 “说,你去哪里了!?”清云阴沉着脸问道,黑不见底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我只是出去走走!你们不需要这样对我吧!”亦瑶平静的看着清雨清云手中的剑说道。 “你是南宫之逸的手下,还骗过我们家王爷,应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解决了你!”清雨阴狠的说着,王爷现在生死未卜,跟着个女人一定脱不了干系。 “你家王爷都没有解决我你凭什么!”亦瑶说完,看向了一旁月刹和玉轩的脸,他们的脸色都异常的难看,亦瑶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否则他们不可能会在这个时间出现:“我还没有问你们呢?出什么事了!” 月刹阴鸷的说道:“我们遇袭了,门主和南宫玄翼现在都下落不明了!” 亦瑶听完也是大惊,怎么会是这样!? “知道是谁干的吗?”亦瑶忙问。 “南宫之逸,黑煞是国师所有,只有南宫之逸才能动用!” 亦瑶听完是大惊失色,天啊!竟然使用了黑煞! “门主呢!?”亦瑶急忙看向了月刹等众人,黑煞是何等阴狠之物,她可是明白的很,被黑煞所伤必死无疑! 月刹摇了摇头:“没找到!” “你不要在装了,我们王爷此次出门行踪极其隐蔽,如果不是有人偷偷的提前告知了南宫之逸,是不能被人发现了,那个人一定是你!”清雨露出深恶痛绝的眼神,他的剑早已出鞘。 “你凭什么说是我!”亦瑶神情阴冷,她看到了暮羽眼中的露出了一丝异色,他也在怀疑她吗?为什么他此刻不替她说一句话! “第一,你是南宫之逸的属下,第二,你骗过我们家王爷,第三,只有你既有知道王爷要回离殇,而且又是时间去通风报信,不是吗?”清云冷静的分析着。 “你说的都对,但是我告诉你,我没有做过,不是我!你们与其在这里找究竟是谁出卖了你们家王爷,还不如想想怎么去救他们!”亦瑶大怒,吼道。 “贱人,不要在此花言巧语了,等杀了你这个祸害,我们自会去找王爷的!” 清雨一声厉喝之声响起的同时,一道带着火焰般光辉的金亮长剑,已经迎头劈了过来。亦瑶脚底一个迅速的旋步,躲开了他的攻击,谁料,清云的剑就紧接着扑了过来,亦瑶身子一斜,那剑刺入了她的青丝里。 此刻,暮羽向前用掌风,击退了两人的进攻。 “你想干什么!?”清雨气恼的看着出手攻击他们的人。这个人的武功不低,他们也不敢贸然出手了。 “她不是南宫之逸的人,她是我们鬼门的人,记清楚了!你们要走就请便!”暮羽冷冷的说道,冰冷得像是黑色的宝石,坚硬,黝暗,且没有一丝的温度。 暮羽这是在保护她吗?亦瑶的脸上露出点点笑意,幸福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甜甜的,暖暖的,从胸口慢慢的溢出,然后扩散到身体各处。这种感觉真好! 暮羽不再理会他们给月刹,玉轩和亦瑶,平安使了一个眼色,他们立刻会意,跟着他进了里面。 清云和清雨看此情景,只好先行的离开了。 屋内,暮羽阴沉的脸看着亦瑶,让她刚才幸福的感觉荡然无存了,他现在的目光冰冷残酷。那双黑暗的眸子里,彷佛收容了整个炼狱,任何被他望见的人,就能看见炼狱的可怕。 亦瑶看的他的眸子,心头的胆怯了,但是她随即一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为什么要害怕,于是挺起胸膛迎上他阴厉的眸光。 月刹看到暮羽此刻的眸光也是心中一颤,她的小师弟生气了,不由的多看了亦瑶一眼,毕竟真正能让暮羽生气的人不多。这个亦瑶她不是很了解,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只觉得是个心思细腻,冷言少语,喜怒与一色的人。如果真是她出卖了门主,那不等暮羽动手,她会第一个砍下她的头。 “是你吗?”对视了片刻,暮羽冷冷的开了口,亦瑶却是心头冰凉,他还是不信她,她的幸福只不过是一个酷似美梦的噩梦。 她嘴角扬起了凄凉的弧度,心如滴血般的说道:“不是!” “那好!”暮羽此话,刚落,掌风就扬起了,一掌打在亦瑶的身上,毫无防备的亦瑶,重重的撞上石墙,剧痛让她头昏眼花,再也支撑不住的软倒。温热的液体,从额上涌出,漫过她的眼,混合了她的泪,缓缓下滑。亦瑶嘴角流血,脸色惨白,娇小的身子瑟瑟颤抖著。她看著自己的双手,看著满手的鲜血,无法动弹。 打伤她的男人根本就没有看她,冷冷的说道:“你的静脉已经震断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等着门主回来证明你的清白!” 她抬起头,透过蒙胧泪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她笑了,笑容诡异得让人发寒:“你不信我,是吗?”她虽然在笑,却止不住眼泪,泪珠一颗又一颗,从眼角滑落。 男子对她的泪,无动于衷:“她如果活着回来,我便信你,她若有不测、、、”暮羽没有接着说完,只是一用力,桌子上的一个杯子,便化成了碎屑。 亦瑶明白了,原来她什么都不是,在他的心中,门主才是一切,门主可以得到他的关心,他的保护,而她连一个小小的温柔的眼神他都不曾给过她,这就是她爱着的男人,为什么呢?明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可是她却是还是爱上了,如今蔓延在胸口愈来愈激烈的痛,是她自己造成的吗?不,不是的,那是他钉入她身体的一把宽厚而锋利的刀、、、它、、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深深的钉入她的心口。 ~ 起初,乍醒的时候,初夏的神智还有些昏沉,就像是作了一个纷乱难醒的长梦。之后在十秒钟内,她就彻底的清醒了,紧接着她就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覆盖物,看向了下面,天啊!她要丢死人了! 就在他们连个人终于走出了那个老鼠洞之后,开始迈进这座大雪山,正在艰难徒步的初夏,突然看到自己的身下的白雪都染上了猩红的颜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慌乱的大叫了起来,她没有伤口啊!血是从哪里来的! 在检查了一边之后,南宫玄翼的脸上有了一丝怪异的红晕,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是不是你的、、月事来了!” ’月事‘这个名字在初夏的脑海中滚了两滚,当这个‘月事’跟她所熟知的‘大姨妈’挂上勾之后,她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但是接着她就摇了摇头,表示否定了!看的南宫玄翼是莫名其妙。不要说他了,现在连初夏也有些混乱,她从穿越到现在,从来没有来过‘大姨妈’,怎么现在就来了,她不是个男人吗?不对,她吃了冰魄寒玉,是不是那东西解了她身上的毒,所以她现在要变成真正的女人了,正在琢磨着,突然,下腹一阵剧烈的绞痛,紧接着她就整个人昏了过去。 初夏环顾了四周一下,这是一间整洁的小屋,陈设简单,上的床褥陈旧而干净。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却也半点都不在乎。 屋子里、床榻上,只剩她一个人,旁边的被褥凉透,不知道是同寝的人离去,还是根本就没入睡过。 南宫玄翼不见踪影。初夏的心也稍稍的放松了一下,说不定是南宫玄翼找到了一户人家,然后请这户人家的女主人给她换了内衣,内裤,对!初夏自我安慰道,一定是这样的!南宫玄翼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帮她做这种事情呢! 再三环顾四周,确认连屋外也无人时,毫无表情的苍白小脸上,才有一丝的生气,她的肚子还是很痛,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来月事。既然来了月事了,那她的胸是不是也要发育了。 思绪纷扰间,小屋的木门却在这时,从外被人打开,映入雪霁天晴的难得暖暖冬阳。 初夏猛地转头,看着走进屋内的高大男人。 “你醒来多久?”南宫玄翼笑咪咪的问.看来心情不错,虽然满身都湿透,但是手里提着几条肥鱼。他这是去打猎了吗? “你跟这家的主人去钓鱼了!”初夏弱弱的问道。 “什么主人啊?”南宫玄翼一边忙着放鱼,一边问道。 “这个屋子的主人啊?” “这是猎人上山打猎时的临时落脚点,现在大雪封山,根本就没有人,不过这里的东西还是挺全的!”他能在大雪中找到这么个地方,真是老天眷顾啊! 初夏的脑子死机了几秒钟后,幽幽的问道:“那、、我的身子、、是你处理的!” “是啊!从来不知道女人可以一下子流出来那么多血!”南宫玄翼的嘴角扬了起来,神情怪异的看着初夏,不过看的出来他的心情此刻是超好的! “啊——!”初夏大喊了一声,用指头指着南宫玄翼说道:“不许再提了,听见没有,快给我忘记,全部忘掉!” “怎么可能忘掉,那么多血!”南宫玄翼邪恶的说道,还故意用手比划了一下! “你、、、!”初夏气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个东西就朝他扔了过去,不过她现在力气太小了,被南宫玄翼接了个正着,她的幅度太大了,肚子又是一阵绞痛,害的初夏又趴在了床上,只能恼羞成怒的瞪着他,“你快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你的身子还很虚弱,我怎么能滚呢,我还要照顾你呢?”南宫玄翼勾着嘴角,走到床边,抱起了她,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握着她长发在指间圈绕,态度比往昔更亲昵,仿佛护在怀里的她,是专属于他的珍宝。 他的话让初夏顿时满脸红晕,这种被眷宠的感觉,让她倍感惊慌,但是她现在确实没有力气在反抗了。 她就任由他这么抱着! “真想这么抱你一辈子!”男子痴痴的说着,时间在这一刻沉寂,他仿佛抛开了世间的一切,任由自己的心表达的它的情感。 在经历了那般的惨烈的生死之后,这里的恬静仿佛是在做梦一般,但是初夏好像被这梦给深深的灌醉了,她竟然不想醒来,什么也不想管了,甚至也脑子都不想转了,只想让这个男人就这么的抱着她,没想到,他的怀抱还挺舒服的,好像被他抱着的人会彻底的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他的怀抱如同一片汪洋,没有边际、、、 突然,肚子的一阵剧痛,就把她给弄醒了。当她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头脑不清了,怎么会有这般的想法! 不行!不行! “你要是抱我一辈子,那我岂不是会被饿死!”初夏没好气的说道。 “你饿了!”南宫玄翼轻轻的问道。 “嗯!”初夏恹恹的哼了一声。 “我去煮锅鱼汤,让你暖暖身子,才能尽快恢复体力。”他的语调异常的沉静,其中还夹杂着暖暖的温情。 初夏这时才发现,虽然他的衣服是干的,可是他的头发却是湿的。 冬季严寒,水面都结冻成冰,要逮到那些肥鱼,就必须要打破冰层,在寒冻入骨、光线幽暗的水中泅泳。就算是他这种高手,要在那种状态下,捕抓到潜藏水底的鱼,也要费上一番工夫。 然而,他会这么做,竟是要为她煮碗热热的鱼汤。 风雪在屋外呼啸着,几日未停。 南宫玄翼对她的照料,可说是无微不至。 他一早就去泅泳,带回肥美的鱼,处理干净之后,再用融化的雪水,熬煮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鲜鱼,还调整柴火,让鱼汤维持着微滚状态,如此往往就要耗去半夭时间。 “鱼汤好了。”站在炉火边的南宫玄翼,开口打破沉寂,用木杓舀了一碗热汤,端到床榻旁边搁下。 “你先喝些汤。”他说完又走回炉火边。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初夏不由自主的抬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像是察觉到,她追随的视线,侧过头来,对着她弯唇一笑。 那笑,也不见他惯常的玩世不羁,而是意味深深的温柔。 初夏猛然心头一跳,像是被当场逮着的偷儿,心虚的转开视线。她低下头去,避开他的视线,却望见他煮的那碗汤。 碗里的鱼汤还冒着白烟,色泽仧白,香味扑鼻,令人垂涎三尺。 俗语说:千滚豆腐、万滚鱼。知道要将鱼汤烹调得色泽乳白如奶。除了耗费时间,还必须极为细心与用心——他的细心与用心,她全看在眼里。 这碗鱼汤,比他的笑,更让她动摇。 她伸出手去,再一次捧起汤碗,感受汤碗的暖烫,暖着她冰凉的手心,也渐渐暖了身子。 她将汤碗捧到嘴边,小心冀冀的尝了一口,然后又一口、又一口,直到唇办再也舍不得离开汤碗…… 调味简单却滋味美好的鱼汤,没有半点的腥味,从喉间吞咽而下,暖和她的身里,祛除难熬的寒意。 “好喝吗?”南宫玄翼的声音,从炉火边传来。 凭他的眼力,他肯定是看出来汤碗己经空了。而他敏锐的观察力,不可能没看见,她方才喝的跟馋猫一样的模样。 初夏抬起头来,僵硬的搁下汤碗,死鸭子嘴硬的说道:“我只是为了决点恢复体力,没尝出来味道。” “是吗,你都吃了两顿了,还没尝出来啊!”他微微一笑,从善如流,用木杓又舀了一碗鱼汤,再另外舀了一碗鱼肉:“那就别只是喝汤,也吃点鱼肉。” 初夏假装考虑了一会儿,才勉强点了点头,看着他双手各拿着一碗汤、一碗肉,走到床榻边后,好整以暇的坐下。 初夏搁下空碗,去接另一碗鱼汤。这回,她克制着不要喝得太快,慢条斯理的小口小口咽着,不肯泄漏半点馋样。 边喝着鱼汤,她眼睫低垂,不着痕迹的去偷瞧,他坐在一旁做什么。只是不瞧还好,这一瞧可让她讶异不己,别说是喝汤了,就连眼珠子都快滚出来。 南宫玄翼竟然拿着筷子,正把鱼身上的刺,一根根的挑开。大刺还容易,密密麻麻的小刺就麻烦得多,纵使他眼明手快,挑出无数的小刺还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她注视着,那一根根被挑出的小刺,一颗心仿佛也浸润在热汤里,漫着阵阵暖流,夹杂着不知所措,还有一丝丝的甜。 每一下仔细的挑拔,都像是从她心中,拔去一分抵抗、一分芥蒂、一分厌恶与痛恨。她的心跟那碗鱼肉一样,无法拒绝他顽强的耐心,他可是王爷啊,竟然肯为了她做这种事情。 “你这是为了什么?”初夏在他的身后喃喃的问道。 “为了我的女人!”淡淡的六个字从他的口中溢出。他笑着耸肩,抬起头来,望着她的眸光深邃无底。 他的女人,初夏第一次觉得,这个称谓好像也不错! 低沉的笑声,在耳畔响起。她手里的空碗被取走,换了一碗鱼肉。“来,吃吧。” 初夏不再顾忌,接过筷子,端起碗来吃着。 雪白的鱼肉,鲜嫩而可口,炖煮得又软又绵,再加上鱼刺都被挑得一干二净,吃进嘴里就像上好的豆腐,美味而容易入口,对身体虚弱的她来说,是最适合的食物。 南宫玄翼看她吃的欢,随兴的在床榻旁躺下,看着上头的屋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他专心的欣赏着初夏吃完鱼,一个鲤鱼打挺,俐落的站起身来。只见他走到屋角,拿下一件狼毛斗篷,回来替她仔细穿上,裹住她的头脸,确定寒风无缝可入,这才满意的收手。 “我要出去一趟,开门时难免有风,你别冻着了。”他叮嘱着,拿走她手上的碗跟筷子,才起身往门口走去。 “你去干嘛?”初夏看他要离开,心中一阵恍惚,这是在担心他吗? “我去看一下四周的环境,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他不忘说道。 屋外风雪呼啸,南宫玄翼开门闪身,用最快的速度把门关上。 他走了之后,小屋里,变得好安静。 不只是安静,少了他的存在,屋子感觉变大了。 她坐在床榻上,因为炉火未熄,倒还不觉得冷。只是,无声的静谧,让她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连心绪也隐藏不住。她才不会担心他!才不会!她会吗? 只是,她心里这么想,身子却自有意识,掀开毯子下了床榻,裹在腿上的兽皮,隔绝地面的寒意,暖着她赤裸的足。 人的周身百穴,寒气最易从脚心而入,尤其是气血虚弱的她,双足格外需要保暖。这两块兽皮,是她醒来之后,南宫玄翼就为她裹上的。他竟然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 初夏仍不由自主的走到窗畔,望见漫天风雪,就连五尺之外的景物都看不清楚。 这么大的风雪,他到哪里去了? 她再次紧咬住嫩唇。 可恶! 她攀着木窗,望着窗外,努力想看得仔细些,视线在风雪里找了又找,看见的仍是一片雪白,怎么也搜寻不见,心中所想的那个身影。他出去多久了? 羁押不住的担忧,让她失去判断,想不起他是才出去了一会儿,还是己经过了几生几世那么久。 就在她几乎想打开木门,冒着风雪去找他时,茫茫白雪里出现人影,速度极快的来到屋外,木门转眼就被打开。 全身上下都蒙了雪的南宫玄翼,肩上扛着一树梅。他先搁下梅,才甩头抖去身上的雪,落得满地雪花,很快就融为斑斑水渍。 “你怎么下来了?”他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抱起她,把怀里的小女人送回床榻上。“就算觉得无聊,也别站在那里,外头下着大雪,什么景色都瞧不见的。” “外面怎么样?”初夏尴尬的问道,不想让他知道是在担心他。 “外面的雪下得还是很大,没有要停的迹象!”他拍打着身上的雪说道。 “哦!”初夏应了一声,看着他扛回来的东西问道:“你扛它回来干什么?” “让你赏花啊!” 确定她盖得暖暖后。南宫玄翼大步走开,把放在墙角的大水缸,再搬到床榻旁,接着才慎重其事的,把刚刚砍断的那树梅花,斜进水缸里头。 “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竟然发现了这一株含苞待放的梅花。所以就扛回了给你看!”他兴高采烈的说,双手插在腰上,满意的看着成果:“屋子里暖,花苞这一、两天就会开,你就算待在屋里也能赏花。” 初夏仰望着还沾着雪的梅树,心头震颤,就如花苞般轻颤。 此时此刻,她却真的心口闷得难以呼吸……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这样搅乱她的心池、、、 初夏咬着嫩唇,阻止自己深想,感觉到南宫玄翼低垂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脸上,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怕被他看出了什么。纵然如此,她的心仍一直跳,跳得飞快,快得像要跃出喉咙。 梅花开了,落花在屋内飘散如雨。 第七十五章 翼王府 美轮美奂的太子殿里,离殇太子南宫之逸正阴沉着俊脸看着下站的人。 在他的下方是一个俊美的中年人,长的很是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白衣炔炔,这是此人的眉宇间流露着阵阵阴寒之气。 “国师,没有什么要向本太子禀告的吗?”南宫之逸两道怒目看向下面的人,但是言语中的隐忍谁都听得出来,国师在离殇国的地位崇高,连皇上都要忌讳三分的。 “太子想听老夫说什么?”国师明显并无畏惧太子,淡淡的目光看着南宫之逸。 “国师为何要动用黑煞,你可曾想过后果!”南宫之逸虽说已经气的不行了,但是还是不敢当面跟国师撕开脸皮。 “翼王是太子最大的竞争对手,如今皇上已在我们的控制之内,只有除去了翼王,太子的皇位才能稳固,所以老夫认为不管用什么手段,对付翼王才是最重要的!” “你以为!”南宫之逸的嗓音阴沉如冰,“你这么做可有经过本太子的同意!”南宫之逸清楚的很,当初为了王位,他不得不拉拢了在离殇权威仅次于皇族的国师,也是因为国师他才得以坐上太子的宝座,但是近几年,南宫之逸发现这个国师的势力竟然越来越大,而且气焰也愈来愈嚣张,难道他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南宫之逸冷冷勾起了嘴角,容沣,你以为本太子会让你一直肆无忌惮下去吗,离殇,可是南宫家的,怎么样也轮不到你! 国师――容沣,看到南宫之逸脸色的冷色,一点也不畏惧,反倒也勾起了冷唇:“太子尊贵,这等伤神之事不用劳烦太子,老夫定当亲力亲为。” 亲力亲为!?一道犀利的寒眸射向了国师,他当自己是皇帝吗? “容沣,不要忘了,你只是一个国师,做好你分内的事,其他的本太子奉劝你不要管!” 南宫之逸说完此话,一甩服袖而去。 看到太子离开,容沣脸上的笑容不再,亦是同样阴冷的眸子发出阵阵寒光。 而此刻清雨和清云已经赶回了离殇,秘密调出了翼王的护卫队暗地搜索他们家王爷,他们坚信王爷绝对还活着。 另一边,南宫玄翼和初夏在那个小屋里度过了数日,身上的伤也好了一大半,精神也恢复了,等到一日天晴的时候,他们就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向山下走去。 几日后,当他们终于走出那四面雪地的高山,绕到了山外之时,却发现,他们所站的地方,却已是另一座大雪山的山腰,离真正的地面并不高,是以,在这个没有云的好天气里,两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山下不远处的大型城镇。 那四四方方的城墙和城内‘回’字型的街道构成模样,以及城墙上鲜红色的城旗,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不过光这些,就足够让南宫之逸和初夏激动不已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惊魂经历,他们终于又看到人群居住的地方了,也就是说,她们算是真正的脱离了危险,再次回到人间了。 “南宫之逸,你看到了吗?那是个大城镇,我们脱险了。”初夏经不住内心的喜悦,真的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嗯!”南宫玄翼此刻也是十分的激动。 “那咱们还在前往离殇的路上吗!”初夏看着那城镇问道。 “在,那就是离殇国境内的城镇,而且肯定没有人想到,咱们会越过整座雪山,从这里入城!”这才是南宫玄翼真正兴奋的地方,他们现在暂时可以说是安全的了! “我们现在就下山,若是动作够快,天还能一直这么好的话,有三天时间,足够我们到达那座城了。” 他们也不知道具体被困了多久,等到了城镇,问了人才能知道,此刻尽管肚子感觉很累赘,腰也容易感觉酸软,但是初夏也不得不克服和忍耐着。 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托扶住初夏的身子,其中一只手正好放在初夏感觉酸软的地方,“是不是觉得很累,若是累的话,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走好了,要不我背你下山也可以。”南宫玄翼温柔的说道。 初夏倒是极其不自然的摇了摇头,“无妨的,走吧,不用你背!” 南宫玄翼好笑的看着她:“你还什么羞啊!我们都这么亲近了,你忘了,我还给你、、、、” “啊――”初夏忽然一声大吼,她的脸也涨红了,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又要提起她‘大姨妈’的事情了,他就不能把这件事忘了吗?非要隔三差五的拿出来说一说,还说上瘾了! 同一时间,月刹和玉轩也来到了离殇,他们知道翼王的手下肯定会出动兵马寻找他们的王爷的,如果初夏跟翼王在一起的话,他们很快就可以知道初夏的下落了! 俩人走了一天,才算是走出这座雪山的范围,第一天晚上在一个小山洞里度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再上路的时候,就陆陆续续能看到一些人了。 他们每个都步履轻快,三五不时还会看到几条体型明显比一般家养狗要大上很多的雪白大狗,拉着简陋却利于滑行的没有篷子的木板车,快速的往前而去。 初夏靠着他俊美的脸蛋,亲和温润的笑脸,很快的就和一个同样在赶路的大爷拉上了家常。那位大爷很痛快的就答应把他们送进了城镇里。 进了城,再三感谢老头之后,才分开了。 俩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饭、洗澡和睡觉,所以他们迫不及待的就找一家门面不大,却看着干净清雅的客栈就走了进去。 趁着初夏洗澡的时间,南宫玄翼发出了信息,不到半日,翼王的护卫队就找到了他们,不用说,跟着找到他们的还有月刹和玉轩。这一次真是有惊无险,大家都平安无事,只是当初夏听到原来走漏消息的人是亦瑶,而且她在被暮羽识破,断了经脉之后,竟然连夜逃跑的消息之后,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中。 翼王王府 门口摆放着两个高大威武的石狮,门第宽敞,初夏和南宫玄翼率先入内,入目就是一片假山玉石,巍峨嶙峋,没有任何花俏的装饰,清一色都是巍峨的建筑。 而一路走来,所有打招呼的下人或者侍卫,也全部都是男子,这让初夏挑眉,难道他的府中都是男子? 正想着,突然一声娇呼传来,就从前面的房间内,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就跑了出来,嘴里还喊着:“翼哥哥,你回来啦!”目标直奔南宫玄翼的怀里。 南宫玄翼闻言脸色瞬间下拉,越来越黑,而清云等去接南宫玄翼的人也都捏了一把汗,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 粉红身影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扑进南宫玄翼的怀里,却被一阵风刮的倒向了一边,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歪倒而后摔在地上。 “啊 ̄ ̄ ̄”带着痛呼声,粉红女子立马开始飙泪。 看到这一幕,每一个人都状似无意的看天,嗯,今天的天色真不错,他们一定不会说,刚才好像看见某个未来王妃衣袖下面的手好像挥出了一阵掌风。 南宫玄翼咧开嘴高兴的看着初夏,他可没看错,刚刚分明是她比他先出掌的。而此刻初夏则紧紧的握了一下手掌,怎么回事,为什么出手的时候没有经过大脑呢! 结果就是,所有人都没有理会倒在地上哭泣的粉衣女子,绕过她一同走进王爷府的大厅。 两人落座,清云和清雨已经离开,好久没有回来了,他们自然要与王府内的兄弟们见个面。清风陪着翼王爷,而月刹和玉轩则跟着初夏。 “谁告诉她的?”南宫玄翼说着脸色又有些不佳,想到门外的粉衣女子,有些嫌恶的皱眉。 “老大,不是我们说的,这一路我们都没有传过消息回来,而且更不会告诉她。”清风严肃的看着他,这样的事情他们现在可不敢做,有了眼前的这个准王妃,他们岂敢再造次。 南宫玄翼鹰眸带着愤怒:“去查一下,是谁走路了本王的行踪。” “是。” 当大厅内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一个下人模样的人,端着茶盏与茶杯入内,恭敬的将茶杯放在桌上:“王爷,郡主在这里等您好几天了。” 闻言初夏杏眼看着说话的人,年纪有些大,但是看起来还算硬朗,看着南宫玄翼的表情也带着恭敬,而且似乎还有一丝哀怨,是哀怨吗?是因为那个郡主? “管家年纪大了,是非也不分了吗?本王的府内随意就让女子进来,还是说管家可以做本王的主了?”南宫玄翼生冷的话问着被称为管家的人。他本是这二王爷府内的管家,在南宫玄翼还年少的时候,就一直帮他打理王府,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随意做决定。 察觉到南宫玄翼外露的怒气,管家后腿一步,狠狠的跪在了地上:“王爷,老奴自知身份卑微,但是对王爷的心天地可鉴,只是王爷何不考虑一下郡主。当年皇妃去世的时候,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王爷成家,老奴斗胆,请王爷恕罪。” 管家的一席话,也让初夏他们听了个明白,看来那个粉衣女子是个郡主,而且似乎与南宫玄翼还有什么关系。 南宫玄翼眯眼看着管家,“本王成不成家,自有打算,管家只管帮本王打理王府,其他的事情还是不要过于操心,否则本王不介意让管家告老还乡。” 见此管家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心中叹气,他只不过希望王爷能够早日成家,这样也不必每日为了皇宫的事情操劳,到最后还得不到好报,虽说郡主骄纵了一点,但是对王爷的心也是真的,但是… “王爷恕罪,老奴越矩了。” 老管家说完就退了下去,只不过看着南宫玄翼的眼神带着心疼。而这时门外拖沓的脚步声响起,还伴随着让人浑身汗毛直立的撒娇声:“呜呜呜,翼哥哥,琳儿好疼啊。” 娇腻的嗓音,让月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或,真够嗲的。” 自称琳儿的女子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身旁还有一个婢女扶着,看到南宫玄翼之后,双眼含泪的说着。 “谁准你来王府的?”南宫玄翼冷冷的看着她,明显的不悦,她怎么出现的这么不是时候,初夏还在这里呢! 女子嫣红的小嘴一嘟:“琳儿想翼哥哥了,自然就来了。” “王爷,郡主已经在这里等您几天了,现在您好不容易回来了,郡主可高兴。”琳儿旁边搀扶的婢女,看到南宫玄翼面色不佳,也赶紧帮着自家主子说话。 “回皇宫去,别让本王说第二遍。”南宫玄翼此刻都不敢看初夏的脸。 “翼哥哥、、、、”女子娇柔的声音响起,惹得初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真是受不了了! “那个南宫玄翼,你忙吧,我先走了!”说完,就准备带着月刹和玉轩离开了。 不料,那个人人都不待见的女子竟然开了口:“翼哥哥,这是什么下人,竟敢直呼你的名讳,快砍了他的头。” “你才是下人,你全家都是下人!”月刹一听自己变成了下人,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了一句。 而这也同时触到了琳儿的底线,没错,她们一家曾经都是下人,要不是自己的父亲当年舍命救了皇上一命,自己也不会被封为郡主。 想着琳儿就气的不轻,猛地就跑向月刹,大有同归于尽的意味,而她跑步的姿势似乎腿也好了,“你这个狗奴才,本郡主杀了你。” 眼看就来到身前,月刹也不落后的向前迈了一步,冷冷一笑,杀了她?能杀她的人还没有出生呢?于是破口道:“你妹的,看咱俩谁杀谁。” “月刹,你跟她较什么真啊!快回来!”初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冷冷的朝着那个女子一笑,心甘情愿的站在了初夏的身后。 “你又是谁?没见到本郡主吗?还不问安?”琳儿尖声的嗓音再次发出,让初夏深拧着眉,厉眼看向她。 琳儿也同时瞪着眼睛看她:“你看什么看,本郡主的容貌是你能够看的吗?还不跪下!”初夏有些无语,这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小小的郡主,在别人的王府里面撒泼,真是可笑。 “跪下?就凭你?”初夏嗤笑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在听到琳儿的话的时候,再次挺住了脚步:“你大胆,本郡主是未来的王妃,你敢不跪?” 霎时初夏眸中冷光乍现,王妃?同时扫向一边的南宫玄翼,笑的很温柔,并且学着那女子的口气,娇嗔道:“翼王爷,看好你家王妃!” 初夏的话音一落,很明显的南宫玄翼就打了个冷颤,立刻鹰眸冷冽的看向了那名郡主,怒吼到:“滚出去,以后没有本王的同意,再敢踏入一步,本王不介意找人替你收尸。” 琳儿看着南宫玄翼狠戾的样子,哭着就跑了出去,而婢女也赶忙作揖,而后离开。 “这个女人是水做的吧!”月刹看着跑了出去的女子说道,这没一会的功夫,她都哭了两次了,哪那么多眼泪啊。 初夏点点头:“可能是吧。”对于月刹的话,不置可否。 南宫玄翼急忙拉住初夏,笑脸相迎,“初夏,你听我解释。”一旁的清风是黑线满脸啊,解释!?他家王爷竟然知道解释是个什么东西!?天啊! “解释什么?”初夏平淡的看着他。 “她不是王妃,我也没有要娶她,是父皇的意思,我之前就一直没答应过,这一次更是没想到她会来,初夏,是真的。” 初夏看着南宫玄翼如此紧张的解释这件事情,有些失笑,嘴角勾起了美丽的弧度:“嗯,知道了。”她本来就没有多想,南宫玄翼对她付出的,她心中有数,更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多想。 接着,她迈开了脚步,明显是要向外走。 “初夏,你听我说。”南宫玄翼以为初夏真的生气,赶紧上前拉着她的手,万万不能在有任何事情干扰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 月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平日绷着脸颊的王爷,真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南宫玄翼冷冷的狠瞪了月刹一眼,月刹当然不会怕他,立刻回瞪了回去,南宫玄翼气恼的咬了咬牙,也不敢对她发脾气,因为她是初夏的人。 初夏被南宫玄翼拉着,伸手回拽了一下:“我没有生气,何必这么紧张?” “真的?”南宫玄翼带着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为何还要走!” “我要去外面买个面具!”初夏说道,然后看了一眼南宫玄翼,他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果然他一副明了的样子。 初夏要进宫去给皇上治病,必然会见到南宫之逸,而离殇太子是知道她是谁的! 南宫玄翼立刻向清风发了话:“你去买面具,”然后对着初夏说道:“走,带我参观一下你的王府。”于是初夏也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让南宫玄翼带路,漫步走在王府内。 第七十六章 进宫 离殇的气候相比凤翔要冷上许多,尽管才刚刚进入秋天,但是天气仍然已经十分的寒冷了,早早初夏和南宫玄翼就起身向皇宫进发,除了南宫玄翼身后的清风,还有初夏身后的月刹,初夏此刻戴上了一个黑色弦金的面具,遮住了绝美的容颜,四个人坐上步辇,很快就来到了宫门口。 “参见翼王爷。”门口的侍卫看到南宫玄翼的皇家步辇,立刻下跪行礼,每个人的眼中也不乏火热,他们曾经都是翼王爷的部下,只不过如今太子掌管兵权之后,他们这些得力的干将都被贬到宫门口做了守卫。 “嗯,辛苦了。”南宫玄翼下了步辇,与初夏并排而立,看着自己之前的部下,点点头,太子当真以为他如此轻易的交出兵权,是穷途末路?真是可笑! 步入皇宫,一片恢弘,树木成荫,他们到皇宫时,红日已初上东方。那旭日爬过恢弘雄壮的宫墙,万道红光照射,皇宫内一派辉煌。 出了巷口,往南走便是先前进来的御道。那御道原是青砖铺成的,一眼望去,笔直而绵长。头上是深邃的天空,三面又是高峻雄伟的殿楼,周围空阔而寂寥,静得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几人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皇帝的寝宫,初夏看到在那宽大的龙床上,躺着一个老人,一个行如枯槁的老人,身上穿的是极其奢华但是那苍老的容颜,说明了他将不久于人世了。 南宫玄翼单膝跪在床前,眸子满是焦虑和深深的担心:“父皇,儿臣来晚了!” 此刻身后一声邪魅的声音响起:“皇弟,终于回来了!” 南宫之逸和国师——容沣走了进来。 初夏抬眼看去,南宫之逸还是一副妖孽样子,而旁边的那个中年人一身天蓝长袍,长的颇阴柔,腰间挂着一柄利剑,不过那斜斜挂着的样子,好似那就是一件装饰品,随意得很,与他全身上下一点也不搭调。这个人看似儒雅,但是双眼深处闪动的却是阴险,初夏直觉不喜欢这个人。 正在初夏的注视下,那个人对着南宫玄翼行了宫廷礼:“国师容沣,参见翼王殿下!” 初夏这才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是国师,不由得都看了几眼,这个人的容貌才算是俊秀,可能是上了年纪的关系,气度不凡,缓步行来,没有一丝的拘谨,万分从容,脸上带着雍容的笑容,风华内敛,沉穏而温润。就是这样看似儒雅温和的大叔,却动用了黑煞那般阴狠的剧毒,一出手几乎同时埋葬了她和南宫玄翼两人,实在让人见识到,微笑背后的狠辣,儒雅下面的果断,人,万分不能只看表象。 “国师也来了!”南宫玄翼没有理会太子,倒是问候了一下国师。 “来看看皇上的病情!”国师回答着南宫玄翼,眸子却窥探起了一旁的初夏。 太子看到两人直接交谈,把他凉在了一边,脸上有了不悦之色:“国师经常来探视父王的病情!” “是吗!怎么国师来的次数越多,父皇的病就越重呢?”南宫玄翼见此眉眼一沉,磅礡的杀气一闪,嗜血的双眸冷酷无比的看着国师。 “皇上,年纪大了,不比壮年,翼王又常年在外,皇上很是挂念,在多思多虑之下,身体状况就愈发的难治了!”国师轻叹了一声,清淡冷漠的扫了他一眼,无悲、无喜、无动,一点神色波动都没有。 这不是把错又推到南宫玄翼身上了吗?初夏看着两人在这里打开了太极。 “那还真是本王的错了,为了弥补本王的过时,本王走遍诸国,终于找来了一位高人,她一定可以医治好父皇的!”南宫玄翼看了看初夏说道。 南宫之逸看了一眼初夏说道:“就是你吗?” 初夏立刻拱手行礼:“参见太子,正是在下,本人姓杨,名柳!”边说边朝太子行了个符合各自身份的礼节,那份谦和有礼,从容不迫, 初夏尽量保持一种淡然冷漠的气质,如此清淡无争,犹如一潭清水处在浑浊的泥潭中央。虽说带着面具,竟然让南宫之逸看的痴了! 忽而南宫之逸的脸上缓缓的荡漾起一丝笑容来,越来越明媚,越来越娇艳,越来越诡异:“这为高人,不会是来自凤翔吧!” 初夏心中’咯噔‘的响了一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看穿了吧!表面上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说道:“在下云游四方,居无定所,前几日,看到西边的莽山上黑云缭绕,就前去观看是什么东西,原来竟是有人放出了黑煞!想那黑煞是何等的剧毒,竟然有人放出此毒残害山中的生灵,这真是天神共愤的事情,此人肯定是是丧尽天良,泯灭良知,猪狗不如的混蛋!哎!悲天悯人的国师啊!你说是不是啊!?” 国师的神情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我看到在这样下去,整个山头的花花草草,飞禽走兽都要死了,于是我就击退了黑煞,救了莽山,谁知道在山里发现了翼王爷,我就把他顺道救了!”初夏大言不惭的胡乱说着。 月刹在一旁低下了眸子,因为她的眼角一直在抽搐着,门主大人也太会胡扯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有人心你才怪呢! 清风的表情也如同遭了雷劈一般,天雷滚滚啊!这个准王妃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南宫之逸抽搐了几下嘴角说到:“莽山的黑煞是因为下雨被稀释了!怎么会是你击退的?皇弟,你可要看清楚了,不要被一个江湖郎中给骗了!” 凭一人之力,能够击退黑煞,这个杨柳当他是傻子吗? “请问太子殿下,莽山有多久没有下过雨了?”初夏十分镇定的看着他,清明的眼神中无一丝的杂色。 “这个本太子怎么会知道!”南宫之逸眉头紧皱。 “太子殿下知道为何那日黑煞出现的时候,就正好来了一场大雨吗?”初夏神秘兮兮的看向了众人,一副诡异的模样,等到众人的都露出了渴望知道的神情时,初夏说道:“那是因为下的不是雨,而是莽山脚下曲河里的水!”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南宫之逸彻底的被搞糊涂了,这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月刹看着一副神棍模样的初夏,而那个什么太子竟然还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她真的很想哈哈大笑,但眼下只能憋着,忍的真的是好辛苦,不知道会不会内伤啊! “在下,除了治病之外,还略懂搬山御水之术,眼看莽山即将遭遇此等劫难,本着一颗菩提心,我运用御水之术,将曲河里的水洒向了莽山,稀释了莽山的黑煞!” 说到这里,月刹和清风的头都低向了地面,不敢抬头看任何人,他们的肩头在微微的颤动着。 太能编了,真是太厉害了!他们两人此刻是将初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此话一出,南宫之逸的脸色也阴黑了,他才知道自己刚才是被初夏给耍了,他竟然还问她是什么意识,太丢人了! 一旁的国师,阴冷的一笑,说道:“能有这般本事,我看杨兄已经快要成仙了,如今,离殇东部大旱不雨,如果杨兄,能够在施展一次搬山御水之功,那必将造福离殇!?如何?” 初夏问及此,轻轻的一笑,早就料到国师会这么说了,只见她轻轻的摆了摆手:“搬山御水之术不要大量的功力和心神,为了拯救莽山,在下已经消耗了太多的内力,如诺不是翼王爷非要在下前来给皇上看病,在下早就应该休息,调养了!” 南宫玄翼应憋着笑说道:“现在一切都没有给皇上看病重要,你说呢,太子!” “那就请这位高人,好好的给父皇看病!”南宫之逸深深最后看了一眼初夏,带着国师拂袖而去。 太子殿 “夙沙,你去查一下翼王带回的人?” “是!” 夙沙走后,国师从一旁走了出来。 “国师,这个小子,看不出来一点来头,他如果将皇上的病治好了、、、”南宫之逸的眸子斜着看向了国师。 “油腔滑调之徒,有何惧怕!莫说他根本就看不出来皇上生了什么病,就算他见多识广知道了,这普天之下,出了我,也就只有那世间至宝——冰魄寒玉可以治好皇上了!”容沣的眼中闪过一丝卑鄙得意的笑容,跟他道骨仙风的气质差了七万八千里。 南宫之逸听了他的话却没有太多的情绪,他终觉得杨柳那个人不简单:“国师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容沣看着太子,眼神中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眸色:“看来太子,是被那个小子的搬山御水之说吓到了!” “你!、、哼!国师,得罪了本太子,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处吗?”南宫之逸冷冷的眸子中露出了点点的杀意。 “太子息怒!”容沣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没有一点谦卑的模样。 “哼!”南宫之逸冷冷的哼了一声,他当然也看出了国师的不敬,但是现在他们两人是同坐一条船的,也不好撕破脸皮,于是说道:“国师,退下吧!” “是!”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边转身离开了,连行礼都没有。嚣张的气焰十分的高涨。 南宫之逸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阴狠的冷笑,容沣,你不过是本太子养的一条狗,嚣张什么?!等到本太子登上王位,第一个要你的命! 第七十七章 皇后?! 南宫玄翼拉着她从假山上盘纡而下,从始至终沉默着。 俩人一路行来,看一路风景或堆石为垣,或编花为门,令人眼花缭乱。初夏也不说话,任由着南宫玄翼拉她走。初夏知道他难过是因为父亲的病,刚才初夏为皇上喂下了血,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如果南宫玄翼猜错了,国师没有给他的父皇下毒,那可怎么办呢?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绕过十二回廊,忽见前面崇阁巍峨,层楼高耸,南宫玄翼停住了脚步。 初夏环视了四周一下,问道:“这是哪里?” 南宫玄翼开口道:“这是我做皇子时的寝殿。” 初夏望了他一眼,他的眼光远视着前方,刚才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没有半点的迟疑,游走自如中让她感觉不到一丝的杂质,仿佛她去他那里是件极为自然、极为理所当然的事。 南宫玄翼继续拉着她走,只见宫殿两旁或是抄手栏杆,或是顺着游廊曲折委蛇而行。寝殿并不大,进到里面,见结构幽雅曲深,琐窗屈戎,掩映绿纱,偶尔有宫女端盘穿梭,也是行色匆匆。 疑惑着,初夏已望见寝殿的门柱左右楹联一副,笔法甚秀。不禁低声说道:“好别致的字体啊!” “那是我父皇题的,他就喜欢端正的隶体。这里曾经是他的行宫。”南宫玄翼在一旁淡淡的接了口,随手拉她进去,初夏不禁又回头往那联上瞟了一眼。 进入内室,要不是看见有一座檀木的长椅,挂着水纹的纱帐,初夏简直以为进入了书的世界。除了沿窗横放一只香楠马鞍式书桌,东壁列着四座书架,和那秘书法帖,层层纵横叠接。室内中挂湘竹灯,系绘《四书》全本。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檀木床榻的四围也全摆着书。 初夏不由得亮眸,很是惊讶:“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会看这么多的书!” “十几年来,我就生活在书里,是这些书陪伴着我。”南宫玄翼低沉着眸子,拿起一本书,缓缓抚摸着,似乎回忆到了什么,声音还是淡淡的,“很多都是我母亲留下的。” 母亲!?初夏一愣,他好像很少跟她提及这一类的事情,突然,初夏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你的母亲呢?”初夏看着他,突然问道。 南宫玄翼拿书的手滞了一下,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黯然。初夏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有点失措的站着。半晌,他忽然扬了扬眉,叫唤道:“初夏。”那声音极是温柔,一如春风杨柳过水。 初夏就安静地站在他的面前,金色的阳光照射进来,她的脸庞有一半沐在柔和的阳光里。细密的睫毛微微颤下两道阴影,尤其是那双眼睛,眼波流转,清澈明亮。南宫玄翼的眼中带着如梦般的神情,他抬手轻轻拂拨开初夏有点凌乱的发缕,迷惘地看着她。初夏仍旧一动不动的,用那纯澈的眼神望着他,然后浅浅地笑了。 “你来。”他不容分说拉她来到书桌上,初夏见桌上列一红装锦卷,正心疑着,南宫玄翼已经小心翼翼的将它缓缓展开,一副美人图展现在初夏的眼前,带着馥郁异香,初夏初意只是好奇的一瞥,立刻是神心荡漾,痴了。 图中美人倚靠在棠梨树下低眸而思。眉似初春柳叶,仿佛饱含脉脉情意却又似雨恨云愁。脸似三月桃花,每带着风情月貌。纤细的腰肢袅袅娜娜,又拘束得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四周蜂狂蝶乱,手执罗巾在那里轻轻拂拭,看似漫不经心,却让人更生七分爱怜。真所谓玉貌娇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世上还有如此这般美丽的女子?初夏呆呆的想。 “我的母亲。她、、已经不在了!”南宫玄翼的声音很柔和,这和他平时冷冷的口吻大相径庭,“这是二十年前的画。” “她的眼睛、、、”初夏看着低下眼帘的美人,当她抬眸看你时,那会是双怎样摄人心魄的眼睛啊! “可惜了,看不清,只能想像。”初夏不无遗憾道。说完,抬头朝南宫玄翼望去,才发现他的眼光一直凝固在她的身上,这让她有了一丝的窘迫。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俊美的面庞上蕴满了淡淡的笑意。 现在的气氛很是不对劲,初夏心中突然间很是惊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跟他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会有这般的感觉呢,她竟然、、、竟然想逃! 南宫玄翼的手指顺着初夏的发缕绵绵落在她的眼睛上,初夏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南宫玄翼迟疑地伸出一根手指,触了触她纤长而细密的睫毛。 初夏轻笑一声,拍下他的手指:“你干什么呢?” 初夏的笑让南宫玄翼的眼中有道光彩掠过,他的声音有了轻松:“这是我第一次带人来,你觉得我的寝宫怎么样?” “胡说,我怎么可能是第一个?”初夏失笑,这个人比她还会说谎。 “我说你是,你就是!”南宫玄翼极是狂妄的说着。 “好好,你说是就是!”初夏顿时有些无语了,这个人怎么搞得,有时候像个顶天立地的真汉子,有的时候却像个耍赖的小孩。 初夏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说道:“你住宫里,我要睡哪里啊!” 南宫玄翼抬头看了看天,忽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如同东升的旭阳,光芒万丈:“现在休息还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夜里的宫里多了一丝清凉,蓝黑色的天空如洗一般,半轮明月悬挂着,分外清华。眼前霁月照人影,花荫瑟瑟,却是落花无语。 两人夜里出宫,莫约奔驰了一刻的时间,耳边不再有狂风呼啸而过的呼呼声,这才发现马已不再奔驰。初夏掀开披风,看到了一片针树林,奇异的是在这样的山巅顶端,针树林围绕着的湖水居然冒着轻烟。是温泉!那么这里必然曾经是个火山口。但火山已然死寂,连树林都长着寒带的针树林,这口湖实在没有理由仍是温的。 初夏十分诧异的看看四周,这里难道还是在皇宫里吗?竟然有这么美得地方。南宫玄翼笑盈盈的看着一脸迷茫的初夏,他跳下了马,伸出手:“下来!” 初夏跟着他,一直向前行,直到一条石子砌成的甬道出现,便向另一边游廊走去。越走越觉清幽,较别的地方迥然异样。只见那边有座山坡,坡上奇花瑶草,怪古崆峒,中有一带清泉,带着潺潺作响声,向山坡下的池子里灌流而去。 初夏见到如此幽闲的地方,有一种洗涤尘心之感,不觉十分快乐。 只见南宫玄翼退去袍衫,赤足慢慢地走入涧中,用脚探其深浅。那里只是二尺余深,南宫玄翼便撩衣步入水中。 “深吗?”初夏大喊。 “不深。”南宫玄翼回答,“你也过来吧。”看初夏雀跃着,飞快的褪去脚上的绣鞋,孩童心使他往涧的中间走去。南宫玄翼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好舒服!真的是温的!”初夏一脸满足的说道。 此刻,看着一脸陶醉的初夏,南宫玄翼的玩心大气,用脚踢起一串温泉水到初夏身上。 当然,初夏也不肯示弱,两人顿时在温泉里,玩起了水仗,如同两个大孩子,顿时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深远的山涧里,笑声阵阵,流水连连、、、 夜色清凉,树影扶疏,池水清碧。一钩银色的月亮从地面徐徐飘起,满天星星撒满了宝蓝色的天空。 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此刻,南宫玄翼的手指紧箍着初夏的肘部,两人嬉笑的笑容都变了,特别是南宫玄翼,眼光灼热,一言不发。他那急促的呼吸拂过颊边一缕柔软而通密的头发,簌簌地,紧紧地,擦掠着她的脸。 初夏的双腿开始颤战起来。在她的灵魂深处,很遥远地,觉着有什么新的东西在那里跳动着,滋长着。面对他灼似燃烧的眼眸,她有点害怕,希望他不要这样的目视着她,否则她会被融化成水,燃化成灰。然而,不知不觉中,她又在渴望着,等待着。 南宫玄翼蓦的将她搂在怀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你这个、、、坏丫头、、” 初夏听到他这么说,反而羞赧地笑了,颤栗的将脸倚在他的胸前。大大的喘着气,头髻上的绒发扫在他的鼻端,她向来不抹什么发油,只是自然的用小小的迎春花簪斜插住。南宫玄翼的手抬起,花簪卸了,乌黑的头发缎绸般泻了下来。 丝丝发香合着幽幽若若的花香,一阵阵渗入南宫玄翼的呼吸之中,就结成了一股欲罢不能,欲宣不止的渴望和激情。轻抬起她的下巴,那副醉颜,是撩人的红。那双眼眸,宛凝春水。他的指头在上面缓缓抚过,手颤了,柔润滑腻。骤然间,他将她合臂拢紧,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犹如在凤翔王宫第一次见到她,眼光深沉,酷冷蔓延,怦然心动。 在初夏的宫墙碧瓦下,她就是一株梨花,月沐全身,花香满地,让人眼神迷惑。 爱恋,就在他们的唇齿间,在他们舌与舌的交织中,像一股清泉,涓涓潺潺,芳香四溢,流淌不息。 明月可看见,繁星可看见,在这如浮光掠影的秋夜里,有俩个相依相偎的身影? 她站立在海棠树下,幽幽人影,落花满地。树梢间的鸟儿不解风情,依旧不知疲倦的,叽叽喳喳的闹着,呢呢喃喃的叫着。 南宫玄翼低头凝视着月光下的初夏,她的脸上有红晕的少女,有着暗幽如兰的气息,只是她自己不知道。此时,她就如仙林间跳跃的精灵,深深的吸引着他。他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探林撷花之人,年少时梦见的仙女就藏在这里,那些繁华似锦的梦,那段清辉撒遍的邂逅,应是她的,也是他的。 “初夏、、、”他喃喃的念着这二个字,真想一辈子都跟她呆着这里,“初夏、、、、、” 那双眼眸如坠入月波,饱含深情,盈盈凝水。他再次低头吻她,那怎么吻都吻不够的唇香啊。他的心,就像攀附在夏日蔷薇上吐艳的蝴蝶,轻飘飘地,吮吸着那里的芬芳,呼出一片幽馨,身不由己地漂移、、、、 而初夏也在这夜晚,迷失了自己,什么时候心不在听她的话了! “初夏,等父皇清醒了,我就让父皇赐婚,现在你做我的王妃,今后,就做我的皇后!”这个激情的夜晚,南宫玄翼说出了心中的誓言! 皇后?皇后! 这两个字,如同一个惊雷,把初夏惊醒了,她睁着迷蒙的双眼,她感觉自己从梦境里走来,一路体味只有人间才有的惆怅、酸涩、甜腻、幸福。 “你要做皇上!”初夏的眼中还带着点点羞涩,可是心却十分的清醒了! “是的!我要做皇上,你就是我的皇后,只有你才能做我的皇后!”南宫玄翼激动的让初夏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对啊!皇上,权利的最巅峰,万万人之上的位置,谁不想要呢?凤亦宸想要,南宫玄翼也想要、、、、、 天将明,情未央,看长河渐落晓星沉。初夏和南宫玄翼十指交缠,穿花拂柳间踏步而行。他们情愿太阳永远不再升起,他与她甘心沉沦在星海月潭里,滞留住手指间,眉目间的良辰美景。就好比,她是水中花,他是云中月,花月交织辉映间,他们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是,此刻,初夏的心境却不如之前那般的澎湃,她的那池春水,犹如有了一个细微的裂缝,水正慢慢的流走、、、、、 凤翔国合凤殿 太后阴沉的眸子注视着眼前白衣飘飘的蒙面男子:“那个女人是你安排进来的?” “你的儿子,太不听话了!”男子浑厚的嗓音低沉的响起。 “再不听话,你也不能用‘噬魂’来对付他!”太后的手掌绷得紧紧的,眼前的这个男人触碰了她的底线。 “对于不听话的手下,这么做已经是开恩了!”男子冷哼了一声,语气满是不屑。 “他不是你的手下,他是我的儿子!”太后露出了怒气氤氲的双眸。 “他是你的儿子,是你没教好的儿子!”冰冷的语,冷酷的眼,一瞬间冰冷的脸上夹杂着绝对的恼怒。 “你、、、”此刻太后的肺部几乎已经快要气的爆裂了。 男子挑了挑眉头:“看好你的儿子,如果他坏了我的大事,我一样不会留情!”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太后眸子闪过一丝悲痛,不会留情!她冷冷的一笑,除了他的儿子,谁都不能做这片大陆的绝对王者。 紧接着她向黑暗处说道:“除掉贤妃!” 第七十八章 结束了 这晚,掌灯时分,宫里照例挑起一对对琉璃纱灯。宫人们穿梭于各个宫殿庭院,伴着逐渐深邃乌黑的夜色,殿檐下,屋角边被宫灯赤霞朱锦地燃映着,连青石的甬道都成了粉红。 初夏站在寝殿外仰望着天空。此时云净夜幕,一轮冰月拥出,微风引着各种不知名的花香,幽幽的一层层扑入鼻孔。那股清香又是撩拨心绪的,心尖处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放不下,她不禁苦恼地抿了抿嘴,踏着月色星辰缓缓向外面走去。 南宫玄翼近几日非常的忙,在忙些什么,初夏心里很是明白,但是她不去想,也不想去了解,一个出生在宫闱里的皇子,心身早就已经不再简单了,而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可以让他放弃这个念头,初夏知道他也不能,如今站在他身后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利益集团,那些依靠他,支持他的人,就像是大选一样,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如果他们失败了,下场就只有死,成功的人是不允许有异己者存在的,不管那些人是大臣,武将,还是自己的亲弟弟。这就是皇族,一个拥有无上权益,却毫无人性的存在。 ‘等皇上病好了!我就求皇上赐婚!’他当时说是那么的真切,初夏苦涩的一笑,这并不是她渴求的!该怎么办呢? 晨曦浅淡的光辉,迷迷蒙蒙地洒进悠长的甬道上。初夏仿佛托浮在虚幻的光影里,纸人一样的飘逸着。前面茫茫不知方向,每移动一步,身后失落一地的伤感,逐渐坠落在无边无际的黯然销魂中。 前面一连串的灯光仿佛繁星,在沉沉乌黑中流动。此刻,初夏的脑海中竟然一个人的身影,那个曾经走进她心里的男人,此刻,他会在干什么呢、、、、、 宫漏已深,月夜沉沉,已经是夜阑人静的时候了,远处有守夜的宫人侍卫提着彩绢宫灯游走绰动。 一道黑影,迅速的在宫闱里掠过,快的无人察觉,宫人只道那里出现了一道怪风。 “她竟然服用了冰魄寒玉!”国师眸子黑了几分,但是他的怒不是应为这个,而是因为有人对他隐瞒了此事,很好!他的嘴角露出了冷冷的微笑! “怪不得,最近皇上的病情竟然有了起色!” “要解决掉皇上吗?”黑衣人的声音很轻,很淡,轻柔的如同羽毛飘过却带着阵阵阴寒。 “不急!她这几日,有什么特别的动向?” “她在宫里打听一个叫九方的人!声称此人是她的父亲!” “什么,她在打听谁?”国师听了下方黑衣人的禀报,神色陡然变了几分,连手中的茶,也起了阵阵涟漪。 “一个叫九方的人。”黑衣人重复道。 “是她的父亲?!”国师的问话透着股股的怪异! “是的!” 国师瞳孔一张一缩,赫然转过身,绝美的面庞却散发出骇人的杀气,倏伸双臂,仰天大笑:“哈哈!谷媚儿,这就是你的选择!” “哈哈,哈哈!” 他笑的淋漓尽致,宛如修罗嗜血后的鸣笑,分外狰狞的回荡在殿宇之中。 下方的黑衣人看到他少有的反常,并没有太大的惊讶,还是淡淡的禀告着:“太子,也还是调查,如果这个人在宫里,太子很快就会知道的!” 容沣大笑之后,胸口竟然觉得空空的,脸色也狰狞了起来:“不错,太子那个家伙,越来越不听话了,该换个傀儡了!” “南宫玄翼,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黑衣人立刻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同时也说明了自己的观点。 “墨绫啊,墨绫,没有什么人是不好对付的,只要有弱点,南宫之逸的弱点是他对皇位的执着,而南宫玄翼的弱点,就是她、、、啊哈哈、、、墨绫,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容沣的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初夏从花木深处走进,便觉道路幽静,两边阁楼插云。柳荫处露出一座轩阁来,居中一额,上写“碧云轩”三字。 阁内居中供奉大肚弥勒盘坐在须弥座上,单腿盘起,更显突出的腹部。佛身是一整棵名贵的白檀香木雕刻成的,佛像平视前方,眉眼舒展,大张着笑口,神情轻松惬意。初夏正在端详着,门帘轻轻挑开,皇帝的贴身内侍无声无息地从里面闪出,朝着她做了个恭请的动作。 轩窗外面是一片竹林,透过竹海,就是古色古香的的拱门,能够清晰地看到那镂空的木雕和青色的龙纹空心砖,当然门外门内的动静尽收眼底。 宽阔的碧云轩内室里,内侍抱着拂尘,一丝不苟的拂扬开去,袅绕的龙涎香,合室漫散,迂缓飘荡。 皇帝有点乏了,放下手中的御笔,撩开倦怠的眼眸。轩窗外面没有了屋檐雨,那滴答的雨声,在凉爽的秋风里歇息了。满目五颜六色绽放的菊花,一夜雨后落了花瓣,让皇帝感受着秋天飘零的气息。 一抹白衣从远处的迂廊时隐时现,渐渐飘来,他惊异他这么早的过来。示意内侍出去,内侍轻轻的落了帘。皇帝阂目想听到天庭里的脚步声,但那紧闭的朱门,把他与来自天庭的声音隔开了,于是他淡然一笑。 初夏推门进入,弥勒佛一脸笑意地正视着她,她闭目苦笑了一下。内侍从里面出来,对她微微施礼。初夏轻声询问皇上在干什么?内侍恭谨地回答说,皇上在里面休息呢。 “给皇上请安。”初夏略微的俯身。 “起来吧,杨大夫。” 皇帝弓身相扶。初夏惊愕地抬头看他,皇上朝着她眨眼睛,面带笑意。那磁石一样被粘牢的双手,又似被春日的微风荡开,有了温暖的感觉。初夏绽开了不一样的笑颜,看到此人的身体愈加的硬朗,初夏有着莫名的开心。 “皇上,今日身体可好!”初夏客气的说着。 “很好,比前几日精神多了!”他乐呵呵的笑着,“杨大夫,究竟给朕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让朕恢复的这般迅速!” 初夏面具下的脸,开怀的笑着:“这可是独家秘方,无可奉告!” “哈哈、、、、”他此刻笑的更大声了,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 接着他挥去了一旁侍候的宫人,笑着对初夏说道:“你不会烦朕讲些罗嗦没完的事吧?” 初夏知道,他又要开始忆苦思甜,回忆以前的事情了,如同许多上了年纪的人,喜欢絮叨往事,现在的他在初夏面前,不是一个君主,而是一个老人,一个简单的述说者,他能对一个毫不知情的外人将这些陈年往事,是因为在这座禁锢的皇宫里,呆的太久了吧! 也正因为初夏是一个外人,所以他才能够敞开心扉,毫无顾忌,因为是个不相干的人! 初夏看着他脆声笑起来,皇帝也跟着笑,笑声在碧云轩内回荡不息。 皇帝讲了南宫玄翼小时候的故事,讲发生在皇宫里的奇闻逸事,讲得最多的就是这座碧云轩,还讲到了一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子。初夏想起南宫玄翼寝宫里的美人图,听着皇帝娓娓叙说,她不由自主地对皇上那份二十年不变的情愫所感动。那些隔了岁月的故事,蕴藏着皇上的梦想和无奈,盛不下一丝辉煌,只能算是灰色的一声叹息。 当皇上说起那个女子的时候,初夏可以感觉到皇上的心境异常沉重,那种几欲窒息的感觉令他绝望。南宫玄翼的母亲死的时候,皇上应该很是难过吧,就如眼前逐渐悠深的黑暗,令他同样有着复杂的不甘,迷惘的期待。、 皇帝回忆着那名女子的笑,但在记忆里似是没有她的笑声。惟那低首敛眉的温柔,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那清泉一样的明眸,充满了想向他诉说情怀的愿望,那种欲言又止,欲说还休,让他心痛,痛至骨髓,永志不忘。 室内的烛火燃起来了,明明晃晃地摇曳着。罩上的灯纱也是青色的,昏冥得让人的灵魂都似脱了壳,漂浮不定,不知道是心碎了还是痛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风灼人似的拂入。 “太子殿下到!”门外一声长传,打断了皇上的回忆。 南宫之逸剪手站在门口,风姿俊逸,眉宇间阴柔之美四溢,一身闲装,举手投足处处彰显尊贵。 “父皇,儿臣来看你了!”南宫之逸行完礼,竟然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初夏。 “你还算是有孝心,不像你弟弟,回来了,还是天天不见人,也不说进宫请安!”皇上垂下了眸子,语气也低沉了。 “皇弟云游四方为父皇寻得想杨大夫这样的高人,其孝心可比日月啊,父皇如此说皇弟,我可是都要替他喊冤了!”南宫之逸开口替南宫玄翼说请,初夏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这个男人是太子吗,不是别人假扮,还是他又有什么阴谋了。 “朕只有你们两个皇子,希望你们都好好的!”皇上看着南宫之逸,似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只是南宫之逸却不自然的避开了皇上慈爱的眸子,眼神慌乱的闪烁了一下,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初夏看不懂的神色,初夏不明白一个为了皇位可以弑父杀弟的人,脸上怎么会露出这般露怯的神态。 “父皇,在跟杨大夫聊什么呢?”南宫之逸对上初夏的双眸,淡淡的一笑道。 “没什么,过去的一些陈年往事!” “皇宫里的事情,无聊的很,恐怕杨大夫不喜欢听吧!”他的眼神中一丝悲凉稍纵即逝,快的让人无法察觉,初夏刚好对上的眸子那丝悲凉后的余光,这已经让初夏感到十分的惊讶了! “怎么会无聊,给你们起得小名,就很有意思!你不觉得吗?五福!”皇上有着皱纹的眼角笑成了一朵花,看着南宫之逸,仿佛他还只是那个牙牙学语的孩儿。 南宫之逸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红色:“父皇,你怎么连这个都讲!” “五福是什么,太子的小名吗?”初夏好奇的问道。 皇帝笑起来:“皇宫里生孩子不容易,那些女人太娇贵了,反而难生,哪比得上会吃苦的农妇,一生就是一大堆。当时一连生了四个皇子,都夭折了,于是按照民间的习俗给老五起了个五福的名字,这才活了下来!”皇上看了看南宫之逸,说道:“朕记得小的时候,你特别喜欢这个小名啊!” 五福!?初夏看了南宫之逸一眼,妖孽众生的人物,竟然有这么土的名字! 南宫之逸看不出初夏的表情,因为戴着面具,但是她眸子红星星点点的笑意,让他知道初夏正在极力忍着笑。 “父皇你记错了吧,喜欢自己小名的明明是玄翼,他对‘七喜‘这个小名可是喜欢的不得了!” 七喜!?初夏一时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南宫玄翼的小名是’七喜’,我勒个去!还百事可乐呢! 不过,初夏在笑过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南宫之逸,如果她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他刚刚叫了南宫玄翼的名字,为什么!?他也想到了以前年少时候的事情吗?是啊!就算是帝王之家,谁又是一生下来就有仇恨的呢? “你们啊、、、长大了就嫌弃父皇给你们起的小名了,父皇到现在还是很喜欢皇太后给朕起得小名,九方,这个名字很平淡,没有你们的那么喜庆啊!哈哈、、、” 夕阳在西天喷薄出最后一抹余晖的时候。辇车的响声像风一样在通往宫门的甬道上飘荡着,她直起身往亭子的方向张望,树荫半掩的亭外依稀有人影绰动,那里肯定有她的影子。初夏已经听不到皇帝在说些什么,而她又是怎么走出碧云轩的,她仿佛没听见,只是恍恍惚惚地走。游廊曲径通幽,一点火也没有,就像是走在绝望的穷途末路顶端,她的眼前没有了方向,没有了希望。 “皇上竟然就是九方、、”这个念头一点点的啃噬着她的心膜,身子跟着一截截的凉下去。脚步再也无法移动,她无力的歪靠在石壁上。那个让他梦绕魂断的女子就是自己的母亲,天啊! “等等!”身后有人在叫她。浸凉的全身混混沌沌不似自己,她撑住自己脑子里最后一抹清醒,她看向了来人,是南宫之逸。 “太子,有事吗?”初夏感觉都找不到自己的嗓音了。 “我没事,不过你好像有事!”南宫之逸第一次脸上没有了邪魅的神情,而是说不出的沉重。 “是啊!我今天太累了,要回去了!”神情恍惚的她,不想在跟任何人说话了,她要离开这里。 “你回哪里?翼王府吗?”南宫之逸看到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竟然伸手扶住了她。 “放手,反正不要呆着这里!?”翼王府,她回去了,怎么面对那个男人呢?好乱,头好痛啊!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父皇,为什么?”南宫之逸握着她的手力气更大了。 “放开!放开!” 初夏发疯一般挣脱了出来,不顾一切的逃离了。 身后的南宫之逸神情凝重的看着初夏留下的背影,喃喃道:“是妹妹吗!那家伙会疯的!他不能疯掉,他只能被我杀死,不能疯掉!” 京城渐静的街巷,已是万家灯火了。马车停在御道口,初夏孤寂的身影伫立在车旁。一匹白色的宝马由远而近,能够清晰地看到马上人的面容。初夏张嘴欲喊,又生生的咽下了。她一脸伥意地望着南宫玄翼融入黑暗的背影,心底泛起一股又一股的悲凉。由淡渐浓的暮色,迅速如潮水汹涌淹没了亭子,她的心一下揪紧,愈加伤感眼泪顿时掉落下来。 此刻南宫玄翼骑马从皇宫回来,皇上说初夏已经离开了。南宫玄翼惊讶初夏竟没有等他,或者她等不及先回去了。 如今皇上的身体已经好转了,他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就想皇上提出赐婚的事情。 没有声息的院内,南宫玄翼也没有看到窗台上水烟红的妩媚。檐下悬挂的一支竹编鸟笼,一只画眉正冲着他啾啼。从琐窗探进去,一株蜡烛绽放着嫣红的光芒,在南宫玄翼的双眸里,凝聚成一片妩媚的水烟红。 隔开紫檀屏风,初夏就埋在角落处,昏蒙的烛光浮沉着,初始看不清她的神色,南宫玄翼听到了一声凄凄哀哀的抽泣,攀结了折射的光线袅在他的心弦上。他急忙步到她的面前,弯下身,伸手托住了她的下颚,细细地看。乌暗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清澈的瞳孔里空洞洞的,仿佛她的神智正飘荡在远处。然而她很快惊醒过来,一手狠狠的甩开了他的,逃避似的将身子缩了缩。 “你怎么啦?”他慌乱地问。他真的是慌了,从没有见过初夏流眼泪,在充满黑煞的山里没有,在那黑暗的地洞里没有,在风雪遍地的雪峰也没有,为何她现在哭了、、、 “没有、、、”初夏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胡乱的擦拭了一些脸颊,说道,“我只是害怕不见你、、、没有你,我怎么办?” “傻瓜。”他笑了,刚才她真的吓了他一跳。他揽过她的肩,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你应该等我来接你的,我肯定会来的,我们是不会分开的对不对?” 她颤抖着,愈发伤悲,无穷无尽的悲痛铺天盖地。他感觉到了她的颤动,将她抱起来,像拍打着一个哭泣的婴儿,哄着她。 就让你最后一次抱我吧,最后一次将你当我的爱人!从明天开始,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道如何消磨以后的时光?她在心里呐喊着,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将脸深埋在他的怀里。 窗外落花凄迷,如梦如幻,室内瑞脑香消散,如幻如梦。心境如水烟迷离,落寞如空灵的落花,无语问苍天啊!人为何要有这般凄苦哀怨?这种噩梦般的打击为什么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南宫玄翼伸手将她轻放在床上,温柔地吻她。初夏机械地接受着他的吻,眼睛贪婪地落在他摄魂的脸上,悲哀地想,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品尝他的唇。现在她的脑海中只能回忆他们在一起的种种往事,她不敢去想,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会这样,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外面下雨了,打在梧桐叶上的雨声,好似敲打在心坎上,麻辣辣的痛,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痛不欲生了! 他搂抱着她,呢喃软款地向往着他们的将来,他的手还是那么的温润柔软,他的笑,他的眼,他的唇、、、有多少让她留恋的地方啊!她的心此刻是如此的凄绝。 就留给他最后一抹微笑吧,直到天明。今晚还是他们的夜,明天再也不是了!泪水,怎么都停不住,是因为她不甘心,可又留不住――生命里最想抓紧的美好。 时间过得好快啊,身边的人已经沉沉睡去,带着淡淡的笑意,手仍然放在她的手上。明天要是发现她不见了,他会怎么想的?因为分离,她怎能睡得去,可又想睡去。多么希望等一觉醒来,只是做了个梦而已!可是,现实分明无情的击打着她的全身。偏偏在这似梦非梦,愁恨萦怀的时候,窗外的雨声淅沥不断。离人苦夜长,雨夜更是使得孤寂格外分明,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天将明,雨声歇了。初夏轻轻地挪动着身躯,慢慢地离开了南宫玄翼的怀抱。在最后从屏风隐去的一刹那,她默默的望着酣睡中的男子,眼泪,再次溢出,咬着牙绝然而去。 雨停了,云和雾在这一夜也是淡淡的,看上去蒙蒙若湿将要落泪。当真是愁情难遣梦也悲,不梦也悲。这是他们的一段相恋,花开汹涌如潮似水,如同一场游春戏,眼前繁花错落,而他们也就将这样结束了、、、 第七十九章 公主 一直策马飞驰着,直到离开城门许久之后,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山丘和群山,初夏才停了下来,此时,她还感觉自己可以呼气了,那胀痛的心,有了一丝的解脱。月刹和玉轩亦是在她身后紧随着,他们两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他们就被叫了起来,连问原因的时间都没有,就不停的赶路,好像是在逃难似的,而且门主的脸色很是阴沉。 不再挥动手中的鞭子,初夏任由胯下的马儿,缓缓走着,缓缓走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视野里已经很是模糊,基本看不清楚面前的东西了,初夏才一抬头发现天色居然暗了下来,好似快要下雨了。 忽然,他们听到了身后飞驰而来的马匹,马蹄飞扬,掀起了阵阵的尘土,而这沉重的声音,也震动着初夏的心。 他这么快就赶来了吗? 月刹眉头紧皱的看了一下身后:“哦,是南宫玄翼来了!” 很快,他的马就来了初夏的面前。 “你要去哪里!?”南宫玄翼的眸子中有着明显的不悦对于初夏这莫名其妙的举动。 “回去啊!我们之间的生意不是结束了吗?”初夏对着他无比艳丽的一笑,那笑不入眼底,看着十分的虚假。 “你这个女人、、、在胡说什么快跟我回去!”南宫玄翼上去就要牵起初夏的马缰,却被初夏一掌震了回去。 众人都是一惊,月刹和玉轩,还有跟上来的清风,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当然最震惊的还是南宫玄翼,初夏竟然对他动武了,为什么? “你这是在干什么!?”南宫玄翼一脸铁青的说道。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的生意结束了,你委托鬼门办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现在要走了!你还有问题吗?”此刻初夏眼中的冷漠和嘴角洋溢的假笑,都让南宫玄翼觉得异常的碍眼,她这么笑,还不如不笑,真是闹心! “什么结束了,我们永远都不会结束,我今天就进宫,让父皇赐婚!我要你做我的王妃,我的女人!” “哈哈、、、、”初夏在马背上大笑了起来:“南宫玄翼,你说什么呢?你的女人,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做你的女人!” 说着,她拿下了面具,露出了绝世的容颜,然后漠然的看着他:“南宫玄翼,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娶我,你凭什么娶我。凤亦宸,凤翔国的王,他娶了我,还允了我皇后之位,可是我一点都没有看在眼里,就凭你!”初夏上下打量了南宫玄翼一番,露出了讥讽的笑容,那嘴角的笑无比的妖魅,血与魅的结合,几乎晃花所有人的眼。 一旁的清风露出了怒色,没有人敢这样小看他家的王爷。真是看错了这个女人。 “你这个女人,竟然敢、、、” “清风,住嘴!”南宫玄翼阻止清风在说话。 “我也可以给你皇后之位,而且还可以答应你后宫之中只有你一人!”南宫玄翼说的真切,他是认真的,他的女人就应该享有这般的荣耀,他知道初夏根本就看不上皇后之位,她不是那种爱慕权归的人,但是他可以给的更多,他的执着,他的唯一,甚至是他的命。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这应该是所有女人的愿望了,月刹这般冷血的女人,也稍稍有了些动容,她看向了初夏,想知道她的答案。 初夏知道她要拒绝,她必须要拒绝,但是看着他那双炙热的眼睛,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两方就这么僵持的,一方在等着答案,一方则想着拒绝、、、 清晨的雾霭慢慢消散,渐渐地看清了群山的轮廓,最后,太阳刹那射出万道金光,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是一滩浅池,池上的雾霭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粼粼的池水在闪着光。不远处,并排几株海棠树枝繁叶茂,繁花缀缀,如雪般耀人眼目。 远处有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拜见翼王!”国师在给南宫玄翼行过礼之后,对着初夏说道:“请杨大夫回宫,皇上想当面道谢!” “替我谢过皇上,在下有要紧的事情,要告辞了!” “且慢,皇上除了想当面道谢之外,还想确认一件事情!”说道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初夏,那诡异的一瞥,让初夏的脸色立刻苍白的几乎没有了血色。 南宫玄翼看到初夏这幅害怕的模样,眉宇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要确认什么?” “我没有什么要确认的!”初夏那般的平静语言下,却夹杂的是最无情的事实,最尖锐的刺痛,最黯然失魂的绝望,她马缰一扬:“我们走!” “来人!”国师一声令下,几名侍卫拦在了初夏面前。 初夏冷冷的注视着国师,眉宇间透露着阵阵的杀气:“你确定要拦我!” “我只是要留下离殇国唯一的一位公主!”国师那诡异的笑容在嘴边无限的扩大了。 公主!?公主!?众人都将这两个字听的真切。 “什么公主!?你胡说什么!?”南宫玄翼猩红的眸子看着国师。 “九方,是皇上的小名!”国师嘴角一开一合,吐出了最残忍的事情。 风咋起,风灯摇晃,初秋的清冷降了下来,溅起一地的霜色,月亮隐藏进了厚厚的云层,这夜分外的清冷入水,分外的杀气腾腾,风吹过卷起一弯新叶,缓缓的从对持的两群人中,飘落了下去。 夜,微凉。 初夏靠在窗柩上,失魂落魄的看着窗外,她的眼底无光,脸上更是面无表情。夜里的宫阙,岑寂无声,静到以为一切都己死去。 她也不流泪,也不知该往什么方向去。 如果此时,她有一双翅膀,她宁可远走高飞。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以后的日子,面对他。 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已经失踪了三天了,初夏也把自己关在这个屋子里三天了,她不愿去见那个父亲,也不愿意见任何人,为什么会这样?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的人生总是出现悲剧呢? 初夏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策马离去是的眼神,那眼神几乎要将这世上的一切都燃烧殆尽,那是毁灭一切的可怕眼神。 身后传来一阵浓郁的酒味传来,是他吗?是他来了? 男子瞳孔一张一缩,赫然转过身,大步缩短两人的距离。他居高临下,绝美的面庞却散发出骇人的杀气,初夏清眸的眸子回视着他。 他走的极慢,但却轻快,走到顶端处,他竟转过身来,倏伸双臂,仰天大笑:“哈哈!” “哈哈,哈哈!” 他笑的淋漓尽致,宛如修罗嗜血后的鸣笑,分外狰狞的回荡在殿宇之中。但笑的久了,却震的胸口生疼,仿若肝肠寸断。 两人久久伫立。 初夏的泪漱漱而落,洒落在衣袂上,如点点莹珠,她知道他心里有多痛!从此之后只能以兄妹相称了。 他却低下头,让黑发遮去了他半边脸颊。倏地,他大手一抓,紧紧握住初夏放在自己胸前的小手,他握的十分用力,几欲要捏碎她的手骨。 但初夏却不吱声,任由他死死攥住。 面前的男子,双肩开始颤抖,他不喘气,静的宛如一俱行尸走肉。然而初夏知道,他在痛,他冰凉的手,传来彻骨的透凉。她眨了眨眼,泪水又滑落数颗。旋即,她稍稍上前了一步,想靠近他,但男子却草木皆兵般退缩起来。 “玄翼。” 她不喊他,她喊他的名。 南宫玄翼抖的愈发厉害,头也埋的愈低。初夏感到他心中蚀骨的疼,仿若从手上传来,她怜惜的伸出另一只手,覆上他冰凉的指节。初夏用软软的小手,把温暖回递过去,南宫玄翼黑眸一瞠,竟像只受伤的野兽般,欲甩开她的手。 初夏不依,双手紧紧的包住他的拳。 “你这是在做什么,想尽一下兄妹之情吗?” 他说着是如此的凄凉! 初夏顿时泣不成声,欲把他握指成拳的手,拉入怀中。哽咽在喉中化开,锥心刺骨的痛击在她胸口,她发不出声,只把所有的力气用来挽回他的心。 “这样其实也不错啊!至少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我们是比夫妻更近的关系,我们是亲人了,血浓于水的亲人了,这下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 初夏安慰着他,亦是在安慰着自己,他的心痛,她的心又何尝不是呢! 他一狠狠的掰开她的手指,仍由她温湿的泪,滴在他的手背。掰时,那瞠然的眸子,突然平静下来,恍惚间,嘴角竟噙着一丝悲凉之极的笑:“我不要这种关系,我不要!” 他的眸底,悲伤四溢。 初夏望着他一点一点的拉开自己的手,终是哭出声来。她唤他:“翼,翼,!” 一声比一声悲凉。 他却不听,仍旧把自己湿冷的手,抽离开来。大手滑落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放的很慢,初夏眼角那滴极大的泪,也随着他五指的垂下,淌了出来。 呯—— 初夏几欲听见自己的心,跌的支离破碎。 男子深深阖目,任由那咯吱的闭门声,敲击在耳畔,连同脆弱的心一起,击入谷底。 第八十章 宫宫变 在客栈已经呆了四天了,初夏如同一具死尸一般的躺在这里,泪水浸湿了眼眶,涩涩的疼、、、 屋门’吱呀‘一声轻轻的被人推开了,初夏的泪眼,随着门声看过去,是皇帝推门进来了。 初夏空洞的眸子呆然的看着来人,忘记了行礼,忘记了说话,甚至忘记了思考。 皇帝缓步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的脸,也是呆滞了许久,方才带着颤抖的嗓音说道:“真的、长的、一模一样。” 说着用抖动的手从袖兜中掏出一个雕花的黑玉镯,放在她的手上:“这是你娘的,孩子,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初夏浑然不知,他在做些什么,只是感觉那份不能愈合的伤口又迸出血来,滴滴在心间流淌。撕扯得遍体伤痕的委屈与痛苦如潮水奔涌而出,她猛然掩面,哇地失声痛哭起来。 往事不堪思量,每哭一声,她都是放肆而毫无忌惮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无辜到了极点。 皇帝任凭她哭着,轻轻地拥着她的肩。 客栈外的街道上,已被清空,平日熙熙攘攘的繁华不见,皇帝扶着早已虚脱的初夏走出了客栈的门,淡淡的眸子移向端跪在马车旁的宫女。宫女领会,从车内取来绛色披风,皇帝亲手为初夏披上,为她系上丝绦。手再次握住了她的,温暖柔和,似乎永远都是。而初夏的手却凉得入骨入髓,带泪的眼光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他呢?”她忍不住地问。 她殷殷盼着的人为何没来? 皇帝一愣,紧接着朗声道:“朕亲自来接女儿回宫。从今往后,你是离殇的公主,最尊贵的公主。” 皇帝从容坚定的声音,顺着清风,徐缓飘荡在京城。 鸟啼莺飞,春意上飞枝,笙乐声又起,载着初夏的队伍开路,往皇宫迤逦而行。 初夏被接进皇宫时正值黄昏,一轮胭脂般的落日,已慢慢地沉下殿宇。宫灯已经挑起来了,霓色滟滟中,唯见满目繁花绿草,婆娑的树木。透过昏昏日影,那重重叠叠的月桥花院、琐窗绮楼,更显得深闳幽静。 一大群宫女簇拥着初夏往深宫走去,周围寂静,宫女们小心翼翼地走,只听得裙幅轻触绣鞋轻柔的窸窣声响。 初夏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在他们的带领下,转过一个弯,过一乘桥,池边早现出一座重檐大殿来,顶覆黄琉璃瓦绿剪边,飞檐翅角,周围俱是白玉栏杆环着,窗子是一色的绛纱,楹也雕得玲珑精致。 内殿敷设得花团锦簇,花馥兰香,顶上挂起五凤齐飞的彩绢宫灯。地面铺的是百鸟戏枝的层绒地毯,几椅全是紫榆水楠的名手雕工,墙面饰以楠木去石,缀着龙珠玉灯,极为华丽。周围都垂着玄色的夹幕,大金涂银熏炉立在地上,镂眼里火光微微,静静地喷吐着香雾。 一路已经疲劳,早有宫女合抬着大雕金水桶进来,冒着蒸气的水面上漂浮着片片新鲜的花瓣,初夏只需安静地坐在里面,两宫女轻柔地为她梳洗沐浴。另有人手端托盘跪在面前,是特赐的贡茶凉果,果子晶亮剔透,只只仿若女子唇上的一抹朱红,鲜艳欲滴。那茶也是极好的碧螺春,即便不喝,那道清香在鼻下细细漫过,也不禁让人神思舒畅。 初夏两眼漠然的地享受着这一切,待洗浴完毕,披围上熨香的浴袍,又有一批宫女鱼贯而入,御赐的珠钿金镯、织锦羽缎、绫罗丝绸,照得一旁的月刹眼花缭乱。 有宫人在外面禀告,说是皇上沿途劳累,已经歇息,待本月十五正式举行册封大典,初夏神情恍惚的注视着这一切。 皇宫的夜里静悄悄的,抑或从早到晚都是寂静无声。初夏仿佛似睡未睡,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又阖起,耳边依旧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寂静得令她心中发慌。 她起身静静地坐在琐窗边,月光从缝隙透洒进来,一道难隐的叹息声,她的背影微微抽动着,头上花簪的坠玉轻轻摇晃,在有月的夜里绽放清冷的光华。 为何在这里还不如在那个漆黑的洞里睡得安稳。 这一晚,初夏睁大了无神的双眸,等待着漫漫长夜的结束。远处有宫漏声隐隐传来、、、 蒙蒙天亮,外面的棠梨树上传来唧唧欢快的鸟鸣声,初夏醒了。 本月十五号册封大典后,从此,离殇公主,将会一夜成名吧! 她惘然地坐着,手里随意地拨动着绞流苏的帘钩。殿外守夜的宫女听到动静进来了。 “公主殿下,天还早,您是否起身?” 公主殿下!?多么诡异的称呼啊!这是在叫她吗? 容不得她多思多想,内室里忙碌起来。沐洗完毕,宫女们手捧着朱漆泥金雕花的托盘、香盒围绕在她的周围。牡丹花形的碧玉钗头,下垂一串晶莹硕大的白珍珠,石榴红襦裙上满织红花、蓝叶、黄梗缠枝,金叶与小银玲相间的缀饰。加上宫女手中托着的翠蓝丝绒长帔,帔下玎玲作响,金光闪颤。 大抵至尊至贵的女子,就是如此吧。 站在铜镜面前,看着铜镜里的女子,这个空洞无神,面如死灰的女人是谁!?这不是她,不是!?绝对不是!? 此时,半卷疏帘,满窗细碎摇曳的阳光,风动花香频频拂送,令她幽然神往。 “来人啊!皇上被人行刺了!”清晨的森严寂静的皇宫中,竟然传出这般诡异的叫声,让人浑身阵阵的发寒。 还未走到皇上所在的寝宫,初夏就看到了点点诡异的红,那猩红溅的到处都是,地面上,窗框上,縜白色的丝绸上,星星点点犹如红色的花朵,开的灿烂而绝艳。 初夏打了一个冷战,这有如何的深仇大恨,才会如此的至死方休,死也不放。 寝宫外面的地上,那沾满了血的脸孔上,无尽的忿恨交缠在一起,虽然身死,但是由不瞑目,圆睁的双目,带着恶毒,带着疯狂,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扭曲,纵然现下巳经死去,却让人轻易的从他们脸上,感觉到那骨子里的怨恨和敌对。 外面都巳然是如此模样,里间,月刹和玉轩对视了一眼,无法想象。 没有停留,初夏快速的朝殿里走去。 一地血色,一地死尸,几乎无法动脚。 寝宫里,到处都破损的厉害,犹如狂风过境一般,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也没有一处没有沾染上血色,入目全部是红,鲜艳的,夺目的红。 初夏踏在死尸的身上才能一步一步朝船身内走去,心是越来越沉重,手章无意识的越握越紧。 这里不是精美绝伦的寝宫,这里是修罗地狱。 倒塌成两半的房门,四分五裂的床身,砸的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东西的碎片,断裂成几段的长剑,木头墙身上到处的激烈痕迹,一切的一切都在述说着这里才发生过的激烈拼斗。 血蔓过门槛,在风中缓缓的凝结着,轻风吹拂起残破的纱幔,浓重的血腥味四散飘扬,这个世界巳经被染成了血红之色。 没有其他的神色,初夏的脸上一直淡淡的,淡的没有任何的表情,不喜、不悲、不怒、不急、、、 门帘垂落,锦绣拖地的幔帐中飞溅的血雨,忠诚的内侍倒在血泊中,案几旁那身明黄此时仿若一尊合目的泥塑,现在已经被人打破了,一张因扭曲而可怖的脸孔,鲜血,正从明黄色的龙袍汩汩流淌出来,她看不到昔日坚定目光下的翼翼神采,那生命原来和寻常的人一样的脆弱、、、、、 那一记惨绝的好叫,那声音一如切肤的利刃,穿透了天空。 初夏他们到了殿中的时候发现了浑身带血的太子和玄翼,两人浑身都沾满了血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父皇!”南宫之逸明显处于劣势,他的身上也开出了许多妖致猩红的花朵。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话?”南宫玄翼的眸子比往日更加的阴沉了。 南宫之逸狭眸一眯,俊庞的脸上是怒,是恨,还有初夏看不懂的表情:“南宫玄翼,你疯了吗,你真的疯了吗?” 南宫玄翼冷冷的注视着他,众人都觉得大殿里一时安静的可怕。 “国师!” 南宫玄翼轻探一唤,国师从一旁走了上来,托着一本镶白奏折上前,递给南宫玄翼,南宫玄翼展开,若无其事的浏览了一遍,便说:“这封密函,是前天夜里国师刚收着的,本王看时大吃一惊,心里甚是难过。” 说罢,他一扔,丢在南宫之逸跟前。南宫之逸颤抖的探出手,展开一看。他刚阅罢,他便双目一瞠,额间已有青筋爆出,颤抖向国师瞪去眼:“国师,看来你是找到靠山了!不过,南宫玄翼,这种东西你拿出去,我看谁会信你!” “就是不信,本王才如此伤心。” 南宫玄翼冷冷的勾着浅笑,说时,语态飘飘然:“来人将他带上来!” 南宫玄翼刚语罢,殿外的光亮处便出现一道黑影,众人纷纷扭头看去。一奴才打扮的男子进了来,三跪九叩,拜在阶梯之下。南宫玄翼瞠着俊眸,不可置信的望着来人: “夙、、沙!?” 夙沙跟了他八年,是他最贴心的侍奴。为什么,他怎么会写出这样含血喷人的言辞? “奴才叩见翼王!”夙沙并不看南宫之逸,只是对着南宫玄翼叩拜。南宫玄翼拂袖,令他平身,他站了起来指着南宫之逸说到: “是太子谋害了皇上,他还想嫁祸给翼王,将其铲除!” 全场微有哗然,却都不动。 “混账!” 南宫之逸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气的欲一巴掌扇在夙沙的脸上。如今的南宫之逸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南宫玄翼亦挥手,命侍卫反扣激动的南宫之逸。南宫之逸气不过,大喊:“你们,你们、、胆敢动手、、我是太子,离殇太子!” 南宫之逸从国师冷漠的眼中,瞧出了得逞的神色,一时他恍悟,竟大笑起来:“原来是你!是你!” 他望向南宫玄翼,喝声道:“没有查明真相,你们竟然这么对本太子,何有天理!?” “天理?” 南宫玄翼踱步下了阶梯,负手而走,神色傲然:“何为天理?” 他走到南宫之逸跟前,眯眼俯视:“皇兄你告诉本王,什么是天理?” 南宫之逸瞳孔一缩,定定的望着他:“你、、、、” “你杀死父皇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天理!” 听到这句话,南宫之逸扭着甩开御林侍卫的钳制,他猩红的眼,血丝满布,咄咄向前。侍卫又赶紧抓回他,把他按在地上,他狠命抬头:“不是我,是你!是你!” 在他竭斯底里的吼叫声中,侍卫拉着他,拖了出去。 初夏看着南宫之逸离去的背影,然后在眺向窗外的云际,一轮血色的夕阳正沉没下去,天地间,苍凉一片。 第八十一章 逃离 牢门咣当一声开了,昏昏晕晕的灯光里,她看到了南宫之逸立在司前墙下的绰绰身影,初夏没有走过去,只是定定地站着,烛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的身份已然不同了,她这是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南宫之逸,但是他明天就要被处决了。 而南宫玄翼最近的状态很是不对劲,他空洞洞的眸子让人害怕,而且他跟那个国师走的很近,南宫玄翼的脸上几乎就没有了什么表情,不喜,不怒,不悲,除了能感觉到他在呼吸,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了,初夏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心里毛毛的,他还说什么,一切都会没事的,他会想办法的! 初夏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她决定来找南宫之逸,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初夏定了定心身,迈出了步子。 接着他冰冷的声音透过狭隘的通道传了过来:“他让你来的!” “不是!”初夏看着牢笼中的他,就算在这种污秽阴森的地方也一丝不染他的妖孽之气:“是、、你做的吗?” 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众矢知道皇权的争夺就是这般的残忍嗜血,亲生经历的初夏,还是无法从那阴霾中走出,躺在血泊中的是他们的亲生父亲,皇权!皇权,究竟是什么,可以让人如此的丧心病狂、、、、 此刻的南宫之逸安静的许多,他静静的看着初夏,这个女人也许是他这辈子见的最后一个人,南宫之逸轻轻的笑了笑,是他的妹妹,也算是他的亲人,老天待他不薄、 初夏看不懂他眼中的笑,那清澈的笑容是怎么回事,他是看开了,想明白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准备平静的迎接自己的死亡了吗? “离殇要亡了,走吧!千万不要回来了!”他突然说道,一字一句间似乎有深深的叹喟,沉得不可测。 “亡了!?你为什么这么说!?”她的眼再一次凝望着他。 “南宫玄翼,疯了!?”他说这话时勾勒起冷酷之极的笑容,那笑容说不出来的怪异。 “疯了!?”初夏喃喃的重复这两个字。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她颓废看着他的背影,琢磨着这两个字。 天亮了,景阳钟声照例响彻在京城上空。春日里的京城没有丝毫的异样,或许因了密不发丧,老百姓还不知道离殇即将改超换代了。那年号像年节一样新符换旧符,一如始复的岁月,习惯而自然。开皇也好,大业也罢,换汤不换药的皇帝都一个姓,他们都是离殇乖乖的顺民。 一切因了一个生命的结束尘埃落定,在灰暗的死亡中,诞生出一个新王朝。这一日,在国师等诸臣的拥戴下,南宫玄翼在翎德殿匆匆加冕。 夜,如血炼。 残月在薄薄的云层中缓缓移动,天空若明若暗。冷薄的雾气在四周弥漫着,给阒静的荒林增添了些许神秘和凄凉。 疾驰的马蹄声突然响了起来。被惊醒的飞鸟纷纷腾空而起,然后结伴逃向更深更密的荒林上空。 林子上空顿时被一股极强的气压笼罩,悠悠下坠的枯叶停在半空,世间万物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 凌厉的杀气破空而起,几十道剑气齐齐射向初夏等人的头顶,形成一张密集锋利的网,想要置人于死地。 只见月刹不慌不忙抽出袖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顺时针旋转两圈,剑气就通通被他退开,全程神色轻松,眼都没眨一下。 剑气刚破除,十几柄泛着寒气,银光闪闪的剑接踵而至…… 同一时刻本来抵抗黑衣人攻击的,巳经凝聚在南宫之逸身边的几个身受重伤,一身杂色衣服的男子,突然手中剑锋一转,掉头就朝一门心思扑在那从头到脚一身黑衣的那男子身上的南宫之逸刺去,五剑齐出,直指南宫之逸跃在半空的心脏、小腹、下阴、脸们、颈项,端的是狠辣无比,快若闪电,皆是要害。 草丛中,本来巳经倒在地上的尸体,齐齐诈死,没有任何动静的跳起,挥舞着利剑,就朝南宫之逸和初夏刺去。 瞬间的变故,却快的让人措不及防。 “不……”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天际,回荡在小小的山谷中。 “门主!”身后跟随的月刹和玉轩瞬间心惊胆战的狂叫起来。 身在半空的南宫之逸一见变故横生,眉眼瞬间圆睁,手中的软剑来不及攻击前方的黑衣人,反手回剑,快若闪电的一剑对上那刺向他咽喉上利剑,横空倒飞而出,迎着那五柄利剑的剑尖,在刻不容缓急射而过。 一脚踏在身后迎上来的玉轩肩头,只见南宫之逸在空中一个蜷身翻滚,从空中落下,站了巳经冲上前来。 衣襟大开,紧身的玄色劲装上,从颈项到小腹整整齐齐被划开,披洒了开来,露出里面肌肉分明的胸膛,一道红痕鲜明的,犹如一条直綫从颈项上划至小腹,淡淡的披露在南宫之逸的身体上,隠隠的血迹渗透出来。 这五剑,如果他在慢了一点,那么现下巳经被开肠破肚了、、、 此时唰唰站起黑压压的人,手中挽着鉄弓,摆放在离他们不到十尺的地方,那寒光闪闪的箭头,在阴阴的天空下,散发着阴冷的光茫,带着一地的寒冷。 “太子就是太子,这样的绝杀,你也能够躲的过。”冷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啪啪的掌声,在森严的箭头下,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南宫之逸转过头看着那退出去的黑衣人,眉眼中一片杀气氤氲。 “夙沙。”那冷冷的声音他不会听错,那是跟了他八年的手下,如果这也是国师下的一步棋,那这个人该是多么的恐怖,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太子凭声音就能认出在下,看来太子真的是非常的信任属下!”黑衣人一把揭开里在身上的黑袍,露出本来面目,一张国字脸,极是英武,不是夙沙是谁。 南宫之逸见此眉眼深处深深的沉了下去,初夏看到了他暴虐中的狂怒,但是他懂得克制,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南宫玄翼则完全丧失了自我、、、 初夏吹响了阵阵笛声,犀利的笛声飞射而出,对上那万千的飞箭,身形也如电一般不但不避开那万千的箭影,反而疾冲而去。 但是,弓箭太多了,每一支都带着绝对的力量,她的功力还不到全部都能够抵御,她没有办法把所有的箭头都消灭在半空,她没有办法。 音色,缠绕上每一支利箭,如无形的手,在他们的身边凝成一个无形的保护罩,抵挡那密密麻麻的利箭。 箭雨飞速而来,夹杂着凌厉的气息,夹杂着雷霆之威,夹杂着毁灭一切的狰狞。 密密麻麻的箭雨下,黑发在空中飞扬,衣裙随着疾风飘舞在身周,那绝世的人儿,迅速而来,踏着毅然的步伐,舞动在天地之间。 月刹,玉轩和南宫之逸伴随着笛声,越杀越勇,那笛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能将人心中的渴望无限制的放大。 初夏没有再多想,现下也容不得她多想,活着,才是目前最重要的,活着,她不能死,她还要去救南宫玄翼,她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她能做到的,一定能。 充满杀气的琴声,飘荡在天地间。 第一次,初夏空灵的琴声中蕴含着杀气,浓浓的、翻滚着、咆哮着、在大地上挥洒出而出一地血色峥嵘。 无数的厉芒飞射而来,狰狞的琴音迎头而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血色、利箭,笼罩在这一方小小的山谷中,山风吹起,丝丝狰狞之气涌现,天越发的有点阴暗了,渐渐的低沉下来。 初夏的笛声落地,她的嘴角溢出了血丝,用袖子擦了擦,阴寒的注视着满地的血腥,对众人说道:“走吧!” 就在众人都要离开的时候,一旁的草丛里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们立刻警觉了起来,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不料,他们还未动手,就有声音从那里穿了出来:“别、、动!是我、、是我、、主子!” 一个人影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初夏一看竟然是平安。 “平安,你怎么来了!”初夏一把拽住了她冰冷的手。 “亦瑶也跑了,我听说离殇现在很乱,就想来看看主子,怎么样了!”平安看着他们一脸憔悴的模样,说道:“那群人是什么人啊!” 不等初夏回答她,南宫之逸倒是一脸戒备的看着平安:“你怎么会刚好在这里?” “你这个人,什么意思啊?我刚才在那里睡觉,是你们刚好出现在这里!”平安对着南宫之逸撇了撇嘴。 南宫之逸一点都不相信平安说的话:“睡在这里!?你当自己是乞丐啊!” 平安一听这个人竟然侮辱她之前的职业,立刻叫嚣到:“老娘之前就是乞丐,怎么样啊!不服气啊!” “好了!?”初夏现在真的是要头痛欲裂了:“快走吧!” 其他的人也没有心思听他们吵架了,收起手中的剑。 只有低头拿包袱的平安,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冷光。 第八十二章 背叛 夜色如染。 墨洒深处,便是让人无法看透的黑色。 这黑色渗透了人心,滋润着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魑魅魍魉,人性也就在此刻显现,如此的真实,真实的不敢让人直视,如同一道道的雷霆般的闪电,能闪瞎人的双眼,击碎人心灵深处最原始的信仰。 初夏看着眼前的这幕血腥场面,突然感觉到毛骨悚然,一股冰冷的,刺入骨髓的寒冷,尖锐的刺穿了她的身体,狠狠的刺进了她的心,一种说不出的惶恐,侵袭着她的脑海,心,一瞬间几乎感觉不到它的跳动。 平安此刻的脸变的是如此的模糊,那是她的脸,可是她的脸上不会有那种骇人的戾气,她不笑的时候嘴角竟然会带着嗜血的残色。 初夏喉咙哽咽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漆黑无边的苍穹,把在眼眶四周打转的泪水逼了回去,用一双比她更冷的眸子看着平安,阴凄凄的说道:“平安,为什么?” 眼前的这个女子已经不是那个小乞丐了,她的武功诡秘莫测,不知平时是怎样隐藏自己的内力,竟无一人察觉,就在大家经过了一场恶战,放松警惕的时候,她竟然出手了,也许,夙沙带来的那批杀手不过是个引子,让他们松懈的诱饵,真正来要他们命的是眼前的平安。如今,南宫之逸和玉轩都被她刺伤,南宫之逸惨白的脸色,已经不像是个活人,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初夏的双眼此刻越加的犀利了,很明显平安的目标应该是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 “请您跟属下回去!”平安的声音似水般冰凉。 “属下,你是谁的属下!?”初夏的心一沉,适才所有的怒火到此时已彻底转换成刻骨的悲哀。 那个跟在她的身后,甜甜的叫着她主子的女孩已经消失不见,犹如被风吹过的残烟,此刻的平安是一个交织着阴谋和背叛的结合体。 一旁的南宫之逸眉尖深蹙,颤巍巍的开了口:“难道、、你就是、、墨绫!” “你知道她!”初夏对着一旁躺在地上的南宫之逸说道,她此刻松了松,紧咬的唇瓣,唇上溢出了点点血丝。 “她是国师的心腹,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更让南宫之逸感到恐怖的是她的武功,月刹和初夏联手,也只能跟她打成平手。 蓦然,初夏感到一阵窒息,犹如一条冰冷的蛇缠住了自己的脖颈一般,那么惶恐的让她几乎不敢想。 为何离殇国师的心腹为何呆在自己的身边如此之久。一阵诡异的气氛在林子中蔓延,阴谋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众人的头顶。 满月的夜空银盘高悬,冷风过处,拂动起她身上的残碎的衣襟,蒙蒙光亮遮住她晃动不已的身躯。 凄厉的一笑,抬起了头,细长的凤眸里光泽清浅的笑容夹杂着悲凉,这就是她的人生吗?无论走到那里背叛都像影子一般追随着自己,浅笑出了声,之后变成了咯咯的大笑,笑声回荡在这个深黑的林子中,清冷的风‘呜呜、、’的刮过,将这啼鸣般的笑声传到了更深的黑暗中、、、、 墨绫微微低下了头,看不到她的眸色,只是她将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 “门主,别这样笑,别这样笑。”月刹看着初夏的笑脸,一阵心慌,那笑带着万分的空洞、万分的痛楚,明明在笑,但是却感觉到她在哭。 “不准哭。”一声暴吼几乎如一道大雷从天空横空劈下,炸响整个山谷中。 初夏浑身一震,无神的眸子回头看着浑身暴怒的瞪着她的玉轩。 “哭只能对着自己人。对欺骗自己,利用自己的人,只需要还击,狠狠的还击,要他们哭,而不是你自己哭!”玉轩暴怒的话响彻在天空下,惊起一群鸟。 初夏看呆了,那个人是玉轩吗?月光下,他的面庞依然俊秀,只是肤色白皙得有些不正常,微微泛着青。他眼中的痛,初夏看的真切,若不是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伤,他眼中的痛,不会如此的悲凉! 他神色复杂地盯着初夏,缓缓开了口:“错的人,不是我们!”他喃喃一声,璀璨如宝石的眸底似掠过几许痛苦。 错的人,不是我们! 此话,让初夏心弦巍然一动,渐渐地,她笑意发凉,眸光微冷。不错,玉轩说的很对,何必要因为他人的错,来折磨自己。 初夏抬眸看着月刹和玉轩,目光幽深得宛如一池秋泓,既然有人愿意付出真心,那她也要守护住这份信任。 稳住了心神,初夏的眸子中多了几分凌厉的光芒:“月刹你带着玉轩和南宫之逸,先走,我垫后!” “那怎么能行,你们先走,我挡着这个无耻的贱女人!”月刹此刻眸子中全是嗜血的光芒,冷峻的眸光直直的看着墨绫。 “我要用摄魂笛,你们在这里会妨碍我,快给我走!”初夏怒了一句,她心里很是明白,在如今的情况下,只有使用摄魂笛的胜算大一点,但是他们都有伤在身,用笛子说不定会伤了他们。 “让他们走,我留下帮你!”月刹做着最后的努力,她不能这么走掉,眼前这个叫墨绫的女子武功高深莫测,就算有摄魂笛,主子也不是她的对手! “让你们先走,是有任务给你们,你给给我看好了南宫之逸,千万别让他死了,玉轩你去给我找谷星辰,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初夏冷冷的眸子愈发的阴霾,事到如今,恐怕她想置身事外是很难了,再加上南宫玄翼判若两人的诡异情况,让她不得不开始考虑整件事情的始末。她觉得每个事情都好像有什么联系,只是她现在还抓不到最关键的那一点,不过所有的事情好像都隐约和赤妖族有点关系。还有,她必须要回去,因为南宫玄翼还在那里。本想偷偷的救出南宫之逸,不料,国师竟然早有准备,在他们身边放了墨绫这一颗定时炸弹。 低头看着他们还不动身,初夏真的怒了:“门主的话竟然不听,你们也想背叛我吗?” “门主、、、!”玉轩的眸中也是不愿。但是他知道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帮不上忙的。 “快点走,本门主要清理门户!”初夏看着墨绫的表情亦是阴冷,那一对如血般的瞳仁在夜色里闪烁,如同琉璃生血。 月刹看着流血不止的南宫之逸,和重伤的玉轩,咬了咬牙,不再多说什么,背上南宫之逸,拽着玉轩,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中。 夜,愈加的阴沉了,蓦地一道电光,穿过半黑半灰的夜色,雷声响动,滚过了整个天地,远远近近。似乎要下雨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做个了断吧!”初夏对着墨绫说道,手中的摄魂笛翠色光华,熠熠生辉,既然是鬼门的敌人,那就不需要手软,初夏告诫自己必须要狠下心。 “墨绫,不会动手!”她看着初夏一副必杀的脸,冷冷的说道。 “为何,不会是顾念主仆之情吧?”初夏冷笑一声,讥讽到。这副脸才是她的真面目吧,那她平时是怎么装出一副笑呵呵的样子的。 “国师,让属下完好无损的情您回去,少了一滴血,就要属下的命!”墨绫的嗓音除了冷,还是冷。眸子中没有任何的感情,她是一个杀手,是不允许有那种额外的东西存在的。 “为什么请我回去,让我做离殇的公主吗?”初夏不明白为何一个国师会对她如此感兴趣。 “不知道,国师只是让属下请您回去!?”墨绫再一次清冷的说道,她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只是冷! “会回去的,不过不是被请回去,而是本门主自己杀回去!” 短笛凑在嘴边呜呜的吹奏起来,无数的音刃朝着飞速朝墨绫射去。这无数的音声猛烈且强劲,处处都是杀机。 墨绫并没有动手回击,反倒扔下了手中的剑,闭上了眼睛,盘腿静坐了,运用内力在自己的四周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抵御着了初夏的乐殇之音。初夏知道这种抵御需要耗费大量的内功,用不了多久,墨绫就会支撑不住的。 凌厉的笛音还在继续,但是都没成冲破墨绫用内力形成的屏障,初夏的额头留下了汗滴,身子好像愈发的沉重了,这个墨绫好生的厉害。 顿时,林中的笛声嘎然停止,初夏硬撑着身子,站立着对视的墨绫,浑身乏困无力,脑袋昏昏沉沉,为何会这样。 墨绫在笛声停止的一刻,就抬头看向了初夏。 从她的眸子中,初夏豁然明白了:“你做了什么!?” “下了药,在笛子上!”墨绫十分冷静的说着,冷静的完全不像是个人。 “不可能,我是不会中毒的!” “不是毒,是最普通的麻药!” 她在说这话的同时,初夏就感到眼皮越来越重了,身子好像没有了骨头,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她觉得自己沉入了一片汪洋中,灵魂与身子脱离、、、越飘越远、、最后不知所踪、、、、 第八十三章 月刹与南宫之逸 月刹坐在那里,掏出怀中蛇肉吃了几块,然后用水漱了口,又在附近摘下几片香草放入口中细嚼。她觉得自己几乎能听到衣袂破风的声音往这边而来,但也知道那只是幻觉,以她现在的能力听觉是不可能那么灵敏的。 她一个越步,来到南宫之逸旁边,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南宫之逸的脸色比早上的时候更坏,青多白少,让人很怀疑下一刻他就会喘不上气。 月刹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上前将缠在他身上的滕曼束缚的更紧了,晚上不敢再树下休息,在树上她有害怕南宫之逸掉下去,只好把他绑在了树上,现在她要去查看一下四周的情况,看了一眼他,月刹就准备动身,只是脚还没抬起,脚踝一紧,已被人攫住,害她差点摔倒。 “带我一起走。”沙哑的声音,不容拒绝的语调。 月刹大吃一惊,低头,正对上南宫之逸清明的眼睛。 没有初醒的懵懂,也没有平时的妖孽魅惑,很清明,清明而幽深,像一泓藏于深山的清潭。很多年后月刹回忆起来都在疑惑,当时究竟是因为他的眼睛让她产生至静至宁的错觉,还是那一刻鸟雀确实停止了鸣叫,甚至于连风都消失了。 不过那只是瞬间的事,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冷冷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她绝不会相信他会醒得这么巧,就在她决定抛下了他的时候。 “昨晚。”南宫之逸相当干脆。 月刹脸色一僵,想到昨晚她一个人背着他走了大半夜,他早醒了却不知声,眉间难得地浮上气恼之色,欲斥之,却又立即想到现在不是时候,她现在非常担心初夏:“醒了也不知声,装什么死人!” “你把本太子绑成这样,想对我做什么?”南宫之逸一脸坏笑的看着月刹。 月刹现在一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要不是这个男人,她就可以跟门主并肩作战了,该死的男人,男人都是祸水,尤其是眼前的男人,祸水中的祸水! “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昨晚都醒了,还故意装昏,这么喜欢本姑娘绑着你啊,太子爷口味挺重的呀!”月刹冷冷的讥讽着,一边给他解开。 南宫之逸的眉梢不易察觉地一跳,直直的看着她给自己解开滕曼:“你刚才要去干嘛?” “去看看下面安全不!?”月刹还在跟滕曼纠结着,怎么这么紧啊,昨晚没绑这么紧啊! “然后呢!?”南宫之逸并不在乎自己浑身早已被勒的发紫的藤痕,而是对她接下来的话很是关心。 “然后!?没有危险了,咱们就各走各的路!真是太麻烦了!” 终于,月刹决定不再跟这些个滕曼抗争了,她拿起了剑,一条一条的把它们割开。 而南宫之逸竟然很淡定的看着她拿着手中的剑,在自己身上戳来戳去的:“你不能丢下本太子!” “为什么不能!”拖着他这么个累赘,怎么去救门主啊!绝对不能再看着他了! “忘记你们门主是怎么交代你的吗?” “你这是在那门主压我吗?”月刹冷笑着,笑的花枝招展,看了他一眼,她有看看手中的剑,如果一个失手把这个男人杀死了,当时候,就说没救活他,门主也不会怪罪她的!嗯,这么想着,她的手上已经有了动作。 南宫之逸如此狡黠的人,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我可是你们门主的亲哥哥!” “现在才认亲,太晚了!门主有你这样的亲戚,才是最大的不幸!”月刹脸上笑意盈盈,手中杀机凌厉。 “杀了我,她的就多一份危险!”他一点都不畏惧她手中的刀,清澈的眸子看着她。 一丝狐疑闪过,月刹停住了动作:“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逃走的时候,墨绫并没有追我们,这说明她的目标是你们门主,也就是说,她暂时是安全的!” “这跟你死不死,有什么关系!?”月刹斜睨了他一眼,既然门主是安全的,那就先把这个拖油瓶杀了,然后在去找门主。 “他现在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控制了南宫玄翼,南宫玄翼手中有离殇国一半的兵权,另一半在我手上,现在国师的意图很明确,他想要控制离殇国,只有我能跟他们抗衡了,我不能死!” 月刹想了想,门主肯定是要去救南宫玄翼的,这个南宫之逸有一半的军权,倒是个有用的人。 琢磨了一下,这个男人还真是不能死,好吧,看在你有用的份上就饶你一命,月刹收回了剑。 月刹没有丝毫的怜悯,冷冷一笑,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匕首,蹲下身直指他脆弱的喉咙:“要是敢骗我、、、你信不信我先砍掉你的四肢,在挖去你的心肝脾肾胃,让你死无全尸。” 南宫之逸面不改色,连眼睛也没眨一下。“信。”顿了一下,见她手上的匕首微退,又笑道:“你信不信,杀了我,你们门主会失去最后的保障。” 天上传来一声尖厉的鹰啸,月刹抿紧唇,沉默地收回匕首。 “你能不能走?”她果断地做出了决定,知道再拖延下去,那是真的不用再走了。 南宫之逸微笑,没回答。事实再明显不过,如果他能走,又何必一直装昏迷。 月刹无奈,只得弯下腰想要扶他起来,然而这一用劲,不紧左肩重新包扎过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右腿更是一阵巨痛,扑地一下跪跌在地,刚扶起半身的南宫之逸也再次摔了回去。 “藤条之后,你又想玩摔跤吗!”南宫之逸脸上闪过一抹痛楚,口中却还开着玩笑。 月刹垂着头,静待疼痛缓解,才抬起眼看向他,冷淡地道:“摔跤,你这种小白脸还没有资格跟我玩!” ‘小白脸’好吧!竟然敢这么说他,虽然他的脸是挺白的。 “本太子也不屑跟女人玩,对了,那个男人呢?” 月刹知道他说的是玉轩,白了他一眼说道:“去办门主交代的事情了!” 那个家伙身上的伤刚好了一点点,就跑了,说什么赶快找到谷星辰,好去救门主,他竟然果断的扔下了她和南宫之逸在一起。该死的家伙,再见到他绝不放过他! 月刹灭了火堆,从小树上取下被戳了两个洞的衣服走回南宫之逸身边,丢在他身上,然后转身去拉藏在草丛里的藤架。把南宫之逸扶上去,然后穿自己的衣服。 如果可能,月刹都不愿跟南宫之逸说话,对于这个人,她心底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想避得远远的,原因很多,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跟门主的关系,其他的她都懒得再去追溯。而南宫之逸显然也没太多精力闲聊,因此一路上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直到夜幕降临。 月刹在一丛繁茂密集的藤萝灌木中间劈出一个足够容下两人的洞穴来,在入口处用火折子生了个火堆。 那些藤萝间夹有山药藤,她就顺手挖了两段儿臂粗的山药,埋到火下的灰堆里。又将身上还剩下的生蛇肉用匕首插着拿到火上烤。 看到自己的爱器被这样糟蹋,南宫之逸不乐意了。 “女人,你不知道这样烧会把它烧钝的吗?” 月刹没理他,将烧得差不多的蛇肉放到一张叶片上,又串上两三片继续。 自小是皇子的身份,让他没被别人这样轻慢过,加上危机已过,南宫之逸终于忍不住恼了,怒道:“本太子给你说话呢?” 闻言,月刹觉得太阳穴好像抽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向靠坐在对面藤萝上的男人,见他一脸的盛怒,竟觉得好笑,还把自己当太子呢。 “男人,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学会闭紧嘴巴。”她警告,眼神不善。没有其它威胁的动作,却就是能让人知道她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如果南宫之逸能动,只怕已一脚踹了过去,偏偏此时却是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地瞪着又转回头继续烤蛇肉的女人,恨恨地道:“总有一天本太子必让你为今日所言付出代价。” 月刹打了个呵欠,就着匕首了块烤得差不多蛇肉,边嚼边道:“等到了那一天再说吧。太子爷你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吃喝拉撒都得靠本姑娘,还是想想怎么讨好我让日子过得舒坦些更实在。”就算没有盐,烤熟的蛇肉也很美味,这对两天没进熟食的人来说简直是一大享受。连吃了两块,她才像是想起另外一个人,不假思索捡起一块放在草叶上的蛇肉就塞进男人的嘴里,恰恰把他正要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南宫之逸被饿了一天一夜,虽然极为不满月刹的恶劣态度,但并没抗拒到嘴的食物,三两下嚼完吞下,一点也不客气:“还要。” 月刹倒也没想怎么折腾他,一边烤就一边喂他,一边自食。只是两三片两三片地烤,实在是熬人耐性,后来索性削尖了一把新枝,拔了外面的皮,将肉都串上一起烤。 暂时没得吃了,南宫之逸刚刚被勾起的馋虫一下子泛滥成灾,眼巴巴看着一声不吭烤肉的女人,忍不住催:“怎么这么慢!” 月刹从来没觉得一个人如此聒噪过,不由有些烦了,拿起一串没烤熟的肉就要放他嘴里塞。南宫之逸被吓了一跳,慌忙偏开头,恼道:“没熟的东西你也敢给本太子吃?” 月刹一下子给气乐了,收回那串肉继续烤。“你再啰啰嗦嗦,就别吃了。”如果不是之前领教过他的手段,只怕她当真会以为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 南宫之逸闻言不由瞪圆了眼睛,但看她表情认真,只怕是说得到做得到,为了自己的肚子着想,他终于还是强忍了下来。 藤萝丛中瞬间变得安静无比,只闻火焰烤肉发出的滋滋声,以及不时响起的夜鸟梦啼。 第八十四章 初夏为后 阳光从木窗透洒进来,融了满屋的金色,细碎而温暖。屋内光影萧萧。 风起穿过整个宫殿,幔帐层层拂漾,那一片耀眼的明黄,让初夏刹那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感觉自己还在凤翔王宫。 她的嘴角苦涩的一扬,怎么想起他了、、、、凤亦宸、、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皇后娘娘——” 宫女的一声轻吟,让她扬起的嘴角瞬间僵硬凝固,这是她如今的身份,离殇国皇后,南宫玄翼的皇后。虽然还没有正式册封,但是宫里已经开始这么称呼她了。 初夏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除了冷,就是一片凄凉的荒芜。 起床,墨绫站在一旁,为她整理华服,跟之前的动作一样轻柔,只是两人都明白此刻再也不会有当时的感情存在了,墨绫的手轻快的在初夏身上来回的穿梭着,但是初夏却只是感到了阵阵的阴寒从体内冒出。因为封住她全身内力的108根金针,就是拜墨绫所赐!一运功,浑身就似百蚁嗜肉般的疼痛。 初夏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墨绫,金针封穴,玉轩说过会这般高深的技艺的人这世上寥寥无几。 谷星辰,凤亦宸,墨绫,国师——容沣、、、都跟金针封穴有关系,那么他们之间有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各种秘密,阴谋交织在一起,初夏觉得好累,好累,但是她必须要打起精神,她还要去救一个人、、、 眼角冰冷的看着墨绫为自己整理好华服,初夏缓缓的挪动着唇瓣:“平安” 此话一出,下跪的墨绫身子不明显的微颤了一下,这是她的身份暴露之后,初夏头一次这么称呼她。 “属下,墨绫!”她纠正着初夏,同时也好像是在提醒着自己,该醒的梦终究是要醒的。 “我只认识叫平安的属下!” 知道初夏的眸子正在她身上徘徊,墨绫的头更低了一些:“属下,墨绫!” “平安,亦瑶呢?”初夏不理会她的再三纠正,淡淡的问道。 但是她的心境,完全不如她的口气般平静,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易了容的亦瑶是怎样拖着残破的身子出现在她的面前,睁大了清澈的眸子坚定的说不会背叛鬼门,誓死也会把她救出去,当然她也永远记得,受了南宫玄翼一掌的她,嘴角流血的模样,还有墨绫挑断她手经脚经时她脸上那双惊恐的眸子。 “在天牢!”墨绫如实禀告。 墨绫清冷的话,打断了初夏的思绪,欠了欠了身子:“带我去!” “皇上,不许您离开这里!” 初夏凝视着窗外良久,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在枝头上蹦跳了两下,就飞快的飞走了,好似感觉到了这里哀怨的气息,蓦然的悲凉涌上心头:“平安,你说我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啊?” 哀怨无处可诉,只有眼前这个背叛自己的人。 “您是皇后娘娘、、”墨绫亦是无言以对,沉默良久喃喃的说了一句。 “哈哈、、、哈、、皇后、、、!”初夏霍然大笑,仿似听到了世上最有趣的事情。她笑,笑的酣畅淋漓,风华绝代。 跪着的墨绫,一动不动,只感到这笑声,声声刺痛。 华灯初上,夜微凉。 忽明忽亮的烛火朦胧在眼前,初夏抿着唇,一语不发。她坐窗边的长椅上,看着天空稀稀疏疏的星星发呆,任由面前案几上的菜肴逐渐冰凉。窗外婉转吹来一阵凉风,撩拨起女子碎散的鬓发,发弦一动,才让人觉得,她是活的。 “夜里凉了。” 墨绫起身,落足极轻,穿过重重帐幔把吱呀作响的窗户合上。旋即,她转回身深深望了一眼初夏,眸子中一片的深沉,上前拾起盘碟,说:“我去把它们热热,再给您送过来。”莲足旋走,她端着依旧整齐未动的佳肴,出了寝殿。哪知,刚一踏出殿门,便听见迎驾的声音:“皇上吉祥!” 南宫玄翼走进来,第一眼便望见墨绫手里,纹丝未动的饭菜。他一蹙眉,上前询问:“一口也没吃?” 墨绫冷冷的回道:“回皇上,一口也没吃…” 南宫玄翼听罢,阴沉呵斥道:“再给朕做饭菜来,朕要一席满满的佳肴!” “是!” 墨绫俯身应答,退了下去。 知道来人,初夏依旧张望着窗外,而南宫玄翼的眸子则凝视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他走过去大手抚摸那叠的方正的凤袍。朱红缀金,繁纹巧饰,好不华丽。这一袭鹊凤皇袍,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为之争的头破血流,而她终究连碰也不曾碰一下。 半个时辰后,一桌琳琅满目的菜肴齐齐摆在初夏面前。 香味缕缕缠绕,在空中蔓延弥散,令人垂涎三尺。然而,即便是所有人都为之垂涎,初夏却岿然不动的坐在一旁,目光涣散的睁着眼。没有人看的出,她的视线是望向何方,仿佛,她的心早己随着她的目光,越过重重宫阙,飞了去。 南宫玄翼抓起一旁添的满满的米饭,搁在她跟前,冷冷出声:“吃。” 他拧着俊眉,有些不耐的凝视女子。他挡去了初夏所有视线,然,女子的瞳仁依旧纹丝不动。 “不吃?”他一挑眉,又从旁亲自斟过一杯酒。 “那喝。” 他举起玉白酒杯,泼泼洒洒的推到初夏眼前。初夏的鼻梁被溅着些许,睫翼上己有少些,却不见她眨过眼。 男子眸光加深,眉宇间竟是山雨欲来之势。他抓着酒杯的手,愈发用力,最后竟砰的一声,捏碎了它。他拽过初夏的双肩,怒喝:“你想怎样?” “看着我,看着我!初夏,你想怎样!?” 南宫玄翼不能忍受她对他视若无睹,她就这么讨厌他了? 初夏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要看见他,于是她缓缓闭目。这一举动更加惹怒了南宫玄翼,呵斥:“你不吃?朕为你花了这般多的心思,你不吃!?” 初夏不语。 “跟朕较劲是吧!想见亦瑶,好啊!”他一甩袖子,竟对着墨绫喝道:“把亦瑶带上来!” “是!” 墨绫退下身。半柱香后,亦瑶被拖了上来,她苍白的脸色早已没有了血色,被挑拨的地方血已干涸,猩红已变成了暗黑。 初夏愣愣的看着地上几乎没有人气的人儿、、、 这不是她的亦瑶,不是!不是! 南宫玄翼狭眸扫过他们身上,他薄唇轻启:“初夏,饭现在搁在你面前,朕数三声,你若不动筷,朕就砍掉她一只手,”他俯身,俊脸逼近:“如何?” 眉峰挑动,初夏的清眸微微一瞠。 “一。” 他霍地起身,开始数。 “二。” 他负起手,冷冷出声。 “三!” 南宫玄翼加重音调,大手刚要一挥,便见初夏蓦地抓起面前的饭碗,狠狠扒饭。她狼吞虎咽的吃,仿佛和自己过不去,泪水啪嗒啪嗒的滴在碗里,铿锵作响。 南宫玄翼缓缓收下手,不忍的望着初夏。她潸然泪下,却不发一丝一毫的声响,那哭的模样,更令人心如刀绞。他上前,爱恋的抹去她的泪:“初夏,你听话,好好待在朕身边。可好?” 初夏一扭身,阻隔过他的大手。他伸出去的手一顿,在空中苦苦定格,他霍然一笑,竟是悲凉。 此刻,初夏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她开了口:“好啊!哥哥!” 蓦然,这两个字刺痛了南宫玄翼的神经,他一咬牙,竟把满桌的菜肴掀翻,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你不是我妹妹,不是!不是!” “这是事实,你想改变也改变不了!”无视他的怒气,初夏冷冷的说道。 “可以的,国师有办法,他有办法!你是皇后,离殇的皇后!初夏,你不要我了吗?” 初夏眉尖一挑,眸子里波光一熠。此刻,南宫玄翼如同一只负伤的野兽,露出悲悯的神情。 “你可是不想要我了,你说话啊。” 他语色里竟有一丝乞求。初夏愣住了,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跃动起来,她的小手开始一点一点的颤抖,她竟如此简单的被他打动。 但蓦地,眸子落在了亦瑶身上。还有那日离殇王身上那血迹斑斑的一幕,己刻入骨髓,植入心脉。 “南宫玄翼,我都已经接受事实了,为什么你还不愿意看清楚,不要再错下去了,不要再听国师的话了,我们是兄妹,这怎么可能改变的了!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因为我是你的妹妹,你是我的哥哥!” 南宫玄翼的神情,顿时一怔。旋即,他眸里的柔情转瞬,变作一种排山倒海而来的阴霾。他狭眸眯起,定定看了初夏半响,才启音:“不要,朕不要!” 初夏面前的男子,俊宠阴兀之极。他眸底最后一缕柔情也己消失殆尽,剩下的,尽是恨和绝然。 “朕会让你以皇后的身份留下来。” 南宫玄翼说罢,双手一伸,冲着匍匐在地的众奴才吩咐:“都给朕出去。” 墨绫一惊,双目溜溜转动,有些踟蹰:“皇上可是要在此留寝?” 南宫玄翼目不转睛的看着初夏,嘴角只是轻轻扯动:“朕今夜,要好好疼你。” 他邪侫而沙哑的声音,顿时令宫里所有的人,都为之一震。 初夏更是震惊到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他真的疯了吗? 第八十五章 换魂 墨绫眸光微动,顷刻,躬身回到:“是,那奴才告退了。” 她说罢,冲着众人摇摇手,地上跪着的人便纷纷站起,随她出去。关门的时候,她清冷的星眸看了一眼初夏。 但见初夏的脸上,血色一丝一丝的褪去。顷刻间,煞白如雪。 他爱她,她知道。 因为爱她,所以那么珍惜她,一点一点的呵护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掌心。此刻,她震惊、错愕、难以置信那样的话会从他的口中说出。 但是,因为知道他的爱,所以当屋子里的人一个个都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时她不恐慌,不惧怕,她信任他,那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他只是暂时被什么迷失了心智,他在彷徨,在迷乱,在逃避、、、、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丢弃他,把他的心放在那个荒芜迷失的世界里,独自孤寂的承担着这痛苦的一切,她要陪着他,陪着他慢慢醒来、、、 南宫玄翼从身后用双臂圈起她,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迎接他炽热的深吻。 初夏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她发不了声,清冷的眸子睁得大大的,里面水润泽光,星星点点。南宫玄翼毫无察觉初夏的异动,依旧为所欲为痴狂的吸吮她小嘴里的甜香。 “嘴张开来,听话。” 他暗哑的嗓音惑魅不已。 “清醒吧!南宫玄翼,如果真的是你,就快放手!” 南宫玄翼此刻的俊庞已占满情欲,他一眯眼,便扭过初夏的身子,生生把她撞击在墙壁。初夏被击的几欲碎了骨头,她疼的张嘴,南宫玄翼立即侵占过来,湿润的舌长驱直入。 他吻的急切而贪婪。 饮鸩止渴粗鲁的吻,掠去了初夏口鼻间的所有空气。她的身子被夹在男人与墙壁之间,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男子辗转反侧的侵染。每一个吻都像是啃咬,他宛如一头失控的野兽,在她身上纵情放肆他的占有欲。 “啊、、、、”南宫玄翼性感的低吟了一声,他薄唇依恋不舍离开她的唇瓣,身下的人儿霎时重获空气,霍地咳嗽起来:“咳——咳——” 有了空挡的初夏,立即开始挣扎,她猛的一用劲,竟狠狠推了南宫玄翼一把,旋即疯快的从他的禁锢中逃脱。初夏慌慌张张的后跑,跌撞倒了案几,踉跄在地。 “我认识的南宫玄翼,不会这样对我!”初夏的嗓音有些发颤。 她从没有想过,竟会有这样的一天。这个闯进了她心中的男子,他怎会变成这般模样,他看着她的黑眸里,没有一丝往日的温情,有的只是无穷无止的欲望。 南宫玄翼缓缓从容的逼近,他不急着把她的猎物抓起,仿佛在享受这种追捕的快感。他邪侫的勾起唇角,竟开始自行褪去衣裳。 他一颗一颗的解开领口繁纹堆刺的口子,一点一滴的露出小麦色精实的胸膛。 看到他脸上的那副笑容,初夏顿时心寒如冰,冰刺般的痛蔓延全身,她再也挪动不了步子了,在这个禁锢的寝室里,她能跑到哪里?门外寂寥无声,宛如冥夜! 她无力的依靠在墙上,泪,夺眶而出,断如青丝,顺着脸颊,滑落衣襟,瞬间消失无踪迹、、、、 与他一同经历的点点滴滴,不停的在脑海中翻滚着,不管她是男还是女,他都一如既往的喜欢,不管在什么情况在,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他会为她捉鱼,熬鱼汤,耐心的挑起每一根鱼刺,他会为她在大雪天里,扛回一整株的梅花,只为让她开心! 此刻,那个肯为她做一切的男人去哪了?该死的!去哪了、、、 “该死的南宫玄翼,你究竟去哪了?” 终于,她再因为没有力气了。 她的身子缓缓跌落,跪了下来,蜷缩在墙角。 泪如雨下,不停的冒出来,在脸上肆意的流淌、、、、 南宫玄翼的步伐停了下来,深邃的眸子注视着角落里的嚎啕大哭的初夏,愣愣的看着,漆黑的眸子里闪出了一丝光亮。 “初夏、、、我在这里!一直都在啊!” 南宫玄翼心疼的轻喃,这声音近在咫尺,初夏不由得瞳仁微颤的回眸。 “是你吗?玄翼!”她问的很轻,声音带着沙哑的哭腔。 “是我!初夏,不要怕!”南宫玄翼蹲了下来,看着她哭红的双眸,心痛不已。 初夏伸出颤抖的手抚摸上了他的脸,暖暖的,微微冒头的胡茬,有些喇手,蓦然,‘啪’的一声,摔在了他的脸上:“是你、、你还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此刻的南宫玄翼是如此的清醒,完全不像前几日那般诡异的模样。那时的他眸子里看不到任何人,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他看着她的时候,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感情,从父皇躺在血泊中的时候,初夏就注意到了,他眸子里的那种冷漠,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没有一丝气息。 不像此刻的他,初夏看到出来,他的眸子中满是心痛,因为她哭了,她的哭让他心痛。 “对不起,对不起!、、、”南宫玄翼喃喃的说着,不知觉间,他靠的更近了,当鼻尖溢绕起他身上熟悉的檀香清香时,一双有力的胳膊已经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身子,将她仔细的护在怀中。 他谁都可以不要,谁都可以舍弃,就是不能放开她,不能!他用力的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肩头,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温暖着他迷失的心灵。 对不起!初夏抬头,脸上晶莹的泪珠,还挂在脸上,泛着水泽折光,对不起,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话,除了加剧内心的歉疚与懊悔,它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我不管你究竟在做什么,就此停手吧!”初夏拂去了脸上的泪珠。 南宫玄翼沉默不语。 初夏伸手抚上了他的后背,好似母亲般安抚着他:“从今以后,我是你最亲的人,任何人也切断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道这里,初夏不再言语,她希望他自己能想明白,于是一下轻,一下重的轻拍着他,无人再说话。空荡荡的殿内,两人都缩在这个角落里,微弱的烛光在一摇一摆的跳跃着,忽然,从开着的窗口挂进来一阵强风,那可怜的烛火,被刮得东倒西歪,眼看就要被吹灭了。 窗外,黑压压的天空变成了凝重的铅灰色,紧接着,雨点儿啪啪地摔到了地上。刚开始雨点很稀,渐渐地就密起来了。雨愈下愈急,天空中像有无数根银丝在抽曳。殿里的灯光在这样的雨夜中,更显得异乎寻常的混乱失色。 良久,南宫玄翼才开了口:“如果、能以一个、、普通女人的身份做我的皇后,你愿意吗?” 他的话语低沉,如弦重压。 初夏轻叹了一声,扳过他的身子,双手捧起他的脸,逼迫他看着她,他的眸子中充满了伤痕,让她心弦一颤,初夏咬了咬唇瓣,清凉的语音如冰砸人,淡淡溢出:“那是不可能的!相同的血脉如何可以抹杀!” “血脉不能改变,可是魂魄可以!” 雨夜如惑,烛光卓卓,眼前的男人盯着初夏,目色诡橘变幻,脸上神情更加如魅如迷般,让人看不透。 “你在说些什么?” 魂魄!他是什么意思?一阵雨夜的凉风袭来,初夏顿时觉得寒意阵阵、令人毛骨悚然、、、 门外的雨下的愈发瓢泼,夹杂着几道电闪雷鸣,加剧了屋内诡异的气氛。 沉默的半刻,突兀的传来一声:“国师有事禀告!” 南宫玄翼抱起了初夏,将她放在了床上,他自己走出了内殿。 在他出去后,初夏就紧跟下了床,跟了过去。 国师走进前殿,对着南宫玄翼行了礼,之后说道:“启禀皇上,终于找到合适的躯体了!?” “什么时候可以举行歃魂血式!” “只要有了跟能够承载皇后娘娘魂魄的躯体,时辰不是问题!” 南宫玄翼正欲开口,忽然听到内殿,一声轻微的响动,他立刻走了进去。 床上空空如也,没有了初夏的身影。 他的目光恰时的落在窗户之上,虚掩的两半窗户,随风吱呀作响。他清冷的眸子注视着窗户,目光若有似无的瞟动。 殿外,雨正下的大、是萧萧瑟瑟的树叶摇动,雷声从远处轰轰而来、、、 一个身影正在雨夜中狂奔、、、 她要逃,必须逃。 南宫玄翼与国师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魂魄可以交换!?他是想要她跟另外一个人换魂! 天啊!他是疯了!真的疯了! 豆大般的雨点密密麻麻的打在初夏的身上,她毫无知觉,只是这场大雨泛起的水气,弥散在四周让她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四周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天地间都连接成了阴沉的一片。 天上一道闪光落下,初夏看清前方道路的同时,也看到了那一抹令人心寒的明黄。 闪电消失在初夏羸弱苍白的脸上,南宫玄翼手起手落,初夏应声倒在了他的怀里。 夜里,有奴婢进来点了灯。 冰凉透彻的寝殿,才漾出一丝温暖的火光。那火光在纱帐上,嵌出他的影子,南宫玄翼空洞的黑眸一瞠,竟缓缓抬起手来,抚摸上她苍白的脸颊。 女子睡的深沉,均匀的呼吸,眉眼也松懈开来。南宫玄翼坐在床榻边沿,痴痴的望着她,枯坐到雨停,枯坐到夜色阑珊,枯坐到世界再已无半丝声响。 ------题外话------ 谢谢送月票,送小花的亲们!每次写不下去的时候,都是你们给了我动力!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了!接下来,就静等女主变妖吧! 第八十六章 赤妖 云雾淡缈。 天边的那道白色微弱得宛若不存,一抹浅浅的红晕飘浮似轻纱,不甘地挣扎在浓浓的墨云下,欲上,越落。 眼前依然黑暗,雾气弥漫。群山绵延千里,深深重重,愈发加浓了黑夜的色彩。时间仿佛已经停滞,这个夜,压着千万顿消灵魂的沉重,宛若再无觉醒见到那抹嫣然霞彩的可能。 可惜这般的景象,初夏是再也看不到了。 “咻咻——” 这座诡异宽大的暗室中忽的刮来一阵异风,本就稀疏的烛火一应俱灭。被束缚在墙壁上的初夏,借着烛光往外看,两排黑衣男子鱼贯而入,分做两边,他们身后的便是持剑的墨绫和穿着黑袍的一众女子。墨绫与她旁边的九位女子一见来人,便纷纷下跪:“恭迎皇上,国师!” 他们一启音,众人均不约而同的开口:“恭迎皇上,国师!” 他们铿锵的呼声霎起,充斥殿内,气势分外磅礴。 初夏清眸圆瞠,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抹从光影下渐渐显露出来的人。 玄黑的袍角随风翻飞,初夏的目光徐徐上移,男子冰冷俊削的脸庞,赫然撞入眼帘! 南宫玄翼进门之后,双手一展,地上的人儿便听命站起。此时,国师躬身抱拳说到:“皇上,还有一刻时,血浴便可开始,是时候该准备了。” “嗯。” 南宫玄翼缓缓走到初夏旁边,痴痴的眼神看着她:“马上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初夏深邃的目光凝视着他,他的眸子里除了她,什么也没有,他这般模样让初夏心痛,爱她,如此如痴如狂,究竟是对,还是错! 痛,在心底蔓延开来,初夏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不是开始,而是结束! “南宫玄翼,如果你这么做了,那、、我们、、、就真的结束了!” 一字一句,初夏说的真切。那俊美的脸庞,怔然的凝固着,微瞠的黑眸里,隐隐跳跃着一丝悲痛的光芒。 南宫玄翼低头,冰凉的唇啄上她的嘴角,一点一滴的轻挪。右眼,一行清冽的泪,顺颊而下。 初夏看到了他眼角的泪,眉头紧蹙,阴沉至极,一咬牙,猩红从他们的口中溢出,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但是南宫玄翼并没有停下来,依旧忘情的吻着她,直到初夏感到呼吸困难,他才放开了她。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你只能是我的!” 执着让人成痴,执念使人成魔。 南宫玄翼淡定颔首,神色却分外凝重。随着他一声令下,那十二位守士便卸下背上的包袱,搁在地上迅速展开。包裹一开,取出里面的皎洁如月的玉石,然后纷纷拼凑起来。等到他们拼完之时,一个完整的花瓣形巨型白玉盘呈现在众人眼前。初夏大诧,那白皙的花瓣在烛光的映耀在闪动着皓月的光芒。 数数花瓣,竟是整整九瓣。 玉盘初现时,月辉正巧一敛,一道黑缝在弧弯的月边,兀自生出。殿内顿时沉甸甸的黑,气氛诡异十足。 阴暗处的初夏,仿佛瞬间眼盲,但旋即那玉盘便发出璨亮的光芒,一时明耀如昼。而与此同时,那九位女子迅步绕起那玉盘,一个花瓣旁一个人。她们盘腿坐下,伸出左手,右手持刀,锋芒一闪,她们想也不想的便划了下去。初夏呆然的看着这些女子,她们都是脸色煞白,眸子里神色无有光芒。 血液,随着那白玉花瓣,蜿蜒下流,汇集在花心。 “将人带上来!”国师阴冷的一声令下,一名女子被人扛了上来,此女人明显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名女子被放进了白玉盘中央,此刻的金盘中央已有一寸深的血液。众女子面色惨白,却毅然不动。 当初夏看清女子的脸时,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竟然是亦瑶、、、 要跟她换魂的人是亦瑶吗? 然而,就在初夏惊恐的睁大双眼的时候,皇宫的殿宇之上,正有几个人在齐聚。 暮羽、谷星辰和玉轩,一路尾随那两名黑衣人。他们都是上好的武功,一路下来,却也没有露出半点马脚。五个黑影,在宫殿之上,起起落落,速度极快。 “他们要去哪?”玉轩轻声问道。此刻他是急的焦头烂额。 谷星辰轻声说道:“他们说初夏在这里出现过!” 他们伏在檐顶,两名黑衣人的蹿身下去侦查。他们查找的地方正是初夏居住过的寝殿,半晌过后,两个黑衣人又齐聚一起,互相摇头。 “族长,那位姑娘不再这里了!”其中一位黑衣人说道。 “国师呢?”谷星辰的眸子在夜里闪着异动。 “那个族中败类,不在占星阁!”另一位黑衣人说道,他一早就看过了。 正在众人陷入僵局的时候,一旁的暮羽掏出了一张类似地图的东西,玉轩看到了问道:“这是什么?!” “亦瑶送出来的地图!”暮羽毫无温度的说道。 “亦瑶!?”玉轩和谷星辰都是一惊。 “你不是把她的经脉打断了吗?”玉轩说道,谷星辰也是同样的疑惑,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你是在做戏!” 玉轩一听,也立刻清楚了:“你早就怀疑平安了!” 暮羽迅速的看了几眼地图,然后收了起来,冷冷的对着他们说道:“我从来就没有信任过她!”末了他有加了一句:“还有你们!” 谷星辰和玉轩两人听了这话,顿觉寒意阵阵,这个男人心机如此之深,而且还不信任任何人! 不过,谷星辰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玩味的说道:“你到是挺信任亦瑶的,不是吗?” 暮羽没有理会谷星辰的话,早已飞身而起。 于是五个身影又开始在饱满的月辉下,飞跃先行,以急速掠过夜空。他们像是在夜里张扬的夜枭,身姿掠过月亮时,只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线,其他的一概不见。 “啊——”初夏如野兽般的吼了一句,全场所有人均是神色一凛。 初夏抬头嘶吼,猩红的眸子如在琉璃生血。初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只是觉得看到那越积越多的猩红,感到了莫名的兴奋,血液在体内翻滚,筋肉紧绷。 很快,她就稳住了心神,看向了南宫玄翼:“你要是这么做了,我不会原谅你的,死都——不会原谅——你!” 初夏竭斯底里的怒吼着,这个男人疯了,他不是南宫玄翼!绝对不是!此刻他的眸子中没有痛楚,只有一片麻木。初夏瞳仁微颤的盯着南宫玄翼。蓦地,她咯咯笑了起来,一声比一声笑的用力。仿佛有什么从她胸间迸裂开,带着锥心刺骨的痛楚。 国师走到了她的身边,诡异的一笑:“你说什么,他现在都听不见!” 看着他拿着一把刀,放在了自己的手腕处,而手腕的下方,正放着一个碟形的小碗! 这个场景为何如此的熟悉!初夏眸光微闪,一切的一切都在脑海中飞速的移动,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换魂不过是个说辞,你其实、、是想要我的血!”初夏的眼已睁的不能再大。她呼吸急促,连连抽了好几口气。 “不错!”国师——容沣一对如血般的瞳仁在夜色里闪烁。 “为什么?” “因为你是赤妖!”他表情森冷如阎罗,一双寒彻的眸子杀气腾腾。 容沣抽出刀,狠狠的向她的皓腕划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被一剑刺死的时候,她头顶上砖瓦破碎之声倐起。 几个男子跳跃落地,一个个全副武装,以武相持。 初夏定睛一看竟是暮羽,玉轩和谷星辰等人。 谷星辰看着容沣,玉轩看着墨绫,握着剑的手都迸出了青筋,眼睛都涨着怒火,这真是敌人见面分外眼红。 容沣看着谷星辰冷冷一笑:“你、、竟然还活着!” 谷星辰的眸中亦是射出阴鸷的冷光:“你还没死呢?!我怎么能死!?” 玉轩看到此情此景,顿时急红了眼睛,大喊一声:“主子!”而后凌空一跃就刺向了她一旁的容沣,墨绫急速的一档,玉轩顿时生生退了数步。 其身后的十二位守人便一应齐上,与他们开始过招。他们武功虽高,但根本就不是暮羽他们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已明显不支。 国师看了南宫玄翼一眼,只见他也加入了战局,一时间兵刃交加,铿锵作响。初夏只觉眼前谍影重重。 是夜不见星月,浓云密布天际,远山孤峰沉在烽烟罩起的层层迷雾中,无邪的墨青黛色渐渐迷离,模糊的棱角在重重隔霭下仅为依稀可见。 众人已经纠缠了许久,可是仍然不分上下,南宫玄翼和墨绫的凌厉进攻,让他们三人应接不暇。 初夏看着白玉盘中的亦瑶,此刻心急如焚,亦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不知道是死是活! 蓦然,初夏觉得四周好像弥漫起了层层白雾,可是他们是在屋子里啊! 一记闪光,她就想起了暮羽当初用过的那个叫什么什么、、会吐白雾的虫子,她看向了国师,一定是他在搞鬼! 于是她向众人喊道:“快救亦瑶,你们听到没有!?她要是死了,我跟你们没完!” 刹那间,所有的声音和身影、、连同初夏微弱的意识都消失在了浓浓的白雾中、、、、 第八十七章 不死之术 昏黄朦胧的烛光笼罩在这深宫寝殿,万籁俱寂之下,夜已近子时。四处无风,一切都笼罩在静寂之中。 凤亦宸坐在檀木桌前,眉宇间冷峻之极,双拳攥紧,冷冷的看着探子的回信,他今天才在朝堂上做出攻打离殇的决定,而且要亲自带兵。 这一决定立刻引起了朝堂上的轩然大波,朝野上下为之震动。朝中兵将都知道如今离殇正陷于国本动荡之中,此刻攻打离殇是最佳的时机,但是皇帝率兵亲征的事情,还是头一回的事情,虽说凤亦宸之前就是一名将军,但是毕竟此事关系到国之根基,所以一些大臣极力反对。不过凤亦宸决心已下,无人能改。 夜已经过了一大半,凤亦宸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一旁的宫女,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 看着手中的秘信,凤亦宸的眉头紧蹙,面色凝重。 他必须要尽快动手,一定要救出她,这次不管她在说什么,他都不会再放开她,就算是用铁链,也要把她锁在自己身边! 凤亦宸抬头看着升在天空的明月,叹了一声:初夏,等着他! 在明月的另一头 初夏仿佛做了一个遥远而悠长的梦,梦中有无数瑰丽而色彩鲜艳的诡异舌头,蛇一样向她吐着鲜红的信子,滑腻腻又粘湿的在她身上舔着。她的腹部涌出黑色的鲜血,滴在大海里,整个蔚蓝的海洋变成黑色,鱼儿全死了,就像她腹中的孩子一样。滑落到了世界的另一边。 起先,她看到了无数个血淋淋的小脑掉眨着空洞洞的血眼,看着她,并爬向了她的身子,接着无数的妖魔鬼怪围着她扯着她的头她的四肢,狰狞的笑着想要将她分尸活吞。然后她被撕拉成几截,头在争抢中掉入尸坑。她想开口求救,可是已经没有脖子没有嗓子叫不出来。一张恶鬼的脸又出现在她面前,张开血盆大口向她咬了过来。 蓦然,初夏一声惨叫,从这个恐怖的梦里醒了过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都是冷汗,连后背都浸湿了。 她惊恐的看着四周,显然她所处的环境并不必她的梦好多少。此刻,她才明白让她真正清醒过来的是来自身体四肢末端的刺痛,那是种无法言语的痛,痛的让人无法呼吸,没吸一口气都感觉到皮肤里的肉在被撕扯着。 她的四肢都绑在石墙上,洁白的手腕处那刺眼的猩红让初夏知道,她的血液正不停的从身体里流出,她的意识甚是涣散,亦瑶!亦瑶呢? 她越是想,脑中大片大片的空白同时涌了上来,就如同橡皮一样在不住地擦着她的记忆只要她一努力去想,头就会犹如撕裂般疼痛,甚至整颗心也好像被紧紧地揪着似的心绪的波动和时间上的碰撞,阵阵地痛楚令她不住地甩着头,可是这却并没有对她有丝毫的帮助,她只觉得有什么重物再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头部,令她时而疼痛异常,时而脑中又好像被突然抽空一般眼前红色的身影不停地闪过、、、 一个身影矗立在了她的眼前,初夏努力的抬起了头,看清了来人,是那个可怜的男人、、、 “这就是你想要的!?”初夏想笑却笑不出来,她的气息轻如羽毛,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你在忍忍,很快就好了,相信我,很快就好了!”此刻的南宫玄翼,语气是那么的呆滞,如同一个无知的孩子,他心痛的看着初夏,却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他显得更加的可悲! “你醒醒吧!南宫玄翼,国师根本就是在骗你!”初夏拼死的吼完着一句,痛、、便铺天盖地的从身体的个个角落涌到了每个神经中,她的身子跟着颤抖了起来,初夏再一次痛的快要失去了知觉。 “不要说话了,初夏,别说话了!”南宫玄翼伸手想捂住她不挺流血的伤口,但是手迟迟的停在空中,没有落下,而是转向抚摸了她的头发:“初夏,你在忍忍,很快就好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他眼中的痴狂,初夏看着清楚,为何他会变成这样,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傻子,目光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蓦然间,初夏懂了,彻底的明白了,是他在做梦,他编织了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梦,他不愿意面对残忍的现实,他把自己埋在他所编织的梦里,在他的梦里除了柳初夏,没有任何人,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的父皇,杀掉南宫之逸,杀了任何阻止他的人,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她!而国师只不过利用了这一点! 爱!不仅让他迷失了双眼,也让完全丧失了理智,爱,把他逼到了一个无法回头的路上!他是疯了,真的疯了! 可是他是因为她才疯了,如果不会遇到了她,他会好好的、、好好的、、、! 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初夏哽咽的声音幻化成一股无处可泄的悲凉,那胸膛里的疼,火烧火燎。 看到她哭,南宫玄翼慌了,笨手笨脚的拿着袖口给她擦泪:“不要哭,我知道很疼,忍忍就好了!不要哭!” 南宫玄翼笨拙的为她擦拭着泪水,擦干了,泪又留了出来,他接着擦干、、、 看到他如此,初夏的眸底,悲凉四起,她的心、、痛,痛的透凉,痛的彻骨! 老天!你为何要这样!究竟她做错了什么?! 夜沉沉,月已隐没,星光依然璀璨。风肆虐,四周无壁可挡,唯有一棵古老的垂枫,树枝枯散,枝干飘摇,景象颓败,满地落叶。一踩声脆。 凤翔军队,已经驻扎在了离殇的边境。而与之对阵的不是南宫玄翼这支师出有名的国家之军,而是南宫之逸率领的军队。两军对垒在即,都已经做好了开战的阵仗,但是谁都没有率先敲响战鼓,凤翔与离殇,这片大陆上最强的国家,要打,必是一场硬战,死战!因此,那一方都不会鲁莽行事,失了先机! 离殇国军营内,一名女子的声音怒起:“南宫之逸,说好了是去救门主,我才一路护着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个卑鄙的小人!” 说话的人正是一脸怒气的月刹,她在这里一直等到南宫之逸的身子好转,本想着他会出兵去救门主,她才一直忍道了现在,没想到,这个该死的男人却说什么凤翔的军队已经来了,他现在要准备对抗凤翔进攻。 “凤翔的军队虎视眈眈,本太子现在怎么能够调开军队!”南宫之逸面露难色,不过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对抗凤翔军队上,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月刹的问题。 “太子!?”月刹听到这个称呼斜睨了南宫之逸一眼:“你是哪门子的太子啊,现在离殇的国王是南宫玄翼,难道你是他儿子!” 对于月刹的讥讽,这么多天来南宫之逸已经免疫了,就像帐外的士兵也早已经习惯了月刹对他们的太子大呼小叫,讥讽嘲弄。 “且不说他已经疯了,就算他是清醒的,本太子这么多年在离殇建立起来的根基,不是那么容易被摧毁的!” 月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想他一个浑身带伤,被赶出皇宫的太子,还能在这些将领中间,享有这般尊贵的待遇就可以看得出来,比起南宫玄翼,其实他更适合做皇上,因为他更懂得如何使用权术,也就是说,他更阴险,狡诈,城府更深! 可是月刹就是看不得他这么得瑟:“是啊!你的无耻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摧毁的!” 南宫之逸抬头看着遇要出门的月刹,问道:“你要去哪里!?” 月刹白了他一眼,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去找门主,连暮羽他们都没有消息了!”月刹的脸上流落出了一丝担忧。 “不许去!”南宫之逸蛮横的话脱口而出。 惹得月刹不屑的打量了他一眼,说道:“你算老几啊?!本姑娘要去哪里,还用得着你批准,笑话!” 转身,欲要掀起帐帘,她的另一只手竟被人拽住了,从未被异性触摸过的柔荑,正被一张布满硬茧的大手牢牢抓住。 月刹的脸瞬间就阴沉了,冷冷的嗓音溢了出来:“不想死,就快放手!” 她的阴鸷并没有吓到南宫之逸,自然他也没有放手:“很危险,不能去!” 猛的甩开他的手,电闪雷鸣般的拔出了利剑,直指着南宫之逸的眉心,阴森森的问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快说!” “我说了,你能等我想到了万全之策,再去救人吗?” 月刹此刻看不懂他,对于眼前的这个男子来说,他已经成功的利用她来到了他的地盘,她现在是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了,她要做什么应该跟他没有关系了吧! 可是他为何、、、、 月刹的眸子瞟了瞟他,说道:“去不去救人,我说了算,你说还是不说,我的剑、、说了算!” 听了这般嚣张的话,南宫之逸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国师一直在秘密研究不死之术、、、、、” 第八十八章 火海 一碗带着温度的血腥之物灌入了初夏的口中,只能残喘的初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抹藏蓝出现在她的眼眸中,初夏的眸子顿时变得阴冷,很绝。 来人是墨绫,她冷冷的注视着初夏痛恶的眸子,面无表情,但是心中还是被什么猛刺了一下,痛痛的。 初夏此刻的感觉如同身在刀山上,浑身的疼痛不止是手腕的部分,疼痛像是一个无形的黑洞,慢慢的吞噬着身体,她觉得身体的力量正在被一点点的抽走,一切都在消失,神智在崩溃,灵魂都没有了气息、、、 如今在这个地牢中,初夏唯一的食物就是每天墨绫喂她灌入的鲜血,她的唇如今妖艳如血,一双黑眸泛着润泽的猩红色,那红色诡谲妖艳,魅惑人心。 连身为女子的墨绫看到这幅模样的心弦都为之一颤,世间竟有女子美丽如斯。 她的美能令人窒息,可惜这般妖娆的人儿,必将葬身于这个阴暗的地牢中,思及此,墨绫端着血碗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动了感情,自从见到初夏之后,她的心境不再平静,总是有一些她早已割舍丢弃不要的情感冲击着她的冰封已久的心,心中固若金汤的城池,开始出现微弱的裂缝。 身为一个影子杀手,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情!她这辈子活着就是帮助主人达成目标,而她这么拼命的唯一动力就是,主人答应了等到目标完成的时候,就放她自由,还会告诉她的身世,她来自哪里?她究竟是谁? 这是她一辈子都渴望知道的事情,如果幸运的话,她也会有家人,会有一个疼爱她的姐姐,想到这里,墨绫的眸子不由自主的飘向了初夏,那个曾经待她如同亲妹妹一样的人,瞬间她的眸子暗淡了下来,她听到有人进来了、、、 “参见主人!”墨绫起身拜见国师容沣。 容沣看了一眼空空的血碗,对着墨绫说道:“出去吧!” 墨绫最后瞥了一眼初夏,应声退下。 整个暗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容沣缓缓的走进初夏,以一种诡异痴迷的眼光注视着初夏良久,才开口说话:“真的跟你母亲长的一模一样!美得不可方物!” 初夏抬起空洞的双眼,注视着他良久,丢失的思维才找了回来:“国师、、容沣、、、我猜你不姓容、、、而、姓、谷、、、” 她无力的断断续续的说着,容、、谷、、、赤妖族的人都姓谷。 “不错!跟媚儿一样聪明,我都有点不舍的杀你了!”容沣扬起邪肆的唇,伸手撩起垂落在初夏脸庞的碎发,绝世的容颜显露了出来,在鲜血的滋养下,那张脸已经不同于人间的女子,他看着看着,竟然慢慢的靠近了初夏,脸缓缓的移近,目标是初夏的妖致的红唇。 一瞬间,他竟是那般的渴望,眼前的初夏与他梦中相思萦绕的女子相重合。 初夏的唇瓣微微的开合着:“你以为、、我没有力气、、自我了断吗?” 说完这句,初夏的头又是一沉,青丝再次掩盖住了妖致的容颜。 容沣听罢,却无动于衷,反而变本加厉的大笑:“哈哈、、、连脾气都同她一模一样!” “哈哈!” 他笑的几欲出了眼泪,初夏听得出那笑中夹杂着丝丝的决然与悲凉。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那么做!为什么?”他上前粗蛮的拽过初夏的双肩,初夏立刻疼的要晕过去了,他却置若罔闻。 “媚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瞪大黑眸,这一刻,表情竟阴兀狰狞。他重重的摇了几摇初夏,她从他的眼中,看见了恨给他带来的痛,那痛埋在黝黑的潭眸里,翻转,挣扎,旋即,漫延至四肢百骸。 “我母亲已经死了!”清冷的话从初夏口中溢出,顷刻间,止住了容沣发疯的举动。 “是,她已经死了!”容沣喃喃的说着,黑眸里霎时闪过一丝暗殇,但旋即,他又重归那绝然的歇斯底里:“你们都该死!啊哈哈、、、加上你这个赤妖的血,我的不死军团就能复活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哈哈、、、” 他无比狰狞的笑着、、、、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初夏眸子里的红光愈加的阴暗了,那是比嗜血更让人惊骇的光芒、、、 “统治、、这片大陆!” 容沣疯狂的眸子中是对无上权利的渴望,他阴鸷的扬起了嘴角。 是夜不见星月,浓云密布天际,远山孤峰沉在烽烟罩起的层层迷雾中,无邪的墨青黛色渐渐迷离,模糊的棱角在重重隔霭下仅为依稀可见。往日安静无人烟的草原今夜沸啸如汪汪深洋,绝刃兵戈、骏马横驰、杀戮鲜血溢漫楚丘,滔滔似浪卷,一潮既过,一潮又来。 离殇国的军队倒下一拨又一拨,暗血在草原上汩汩流动,交缠着草根泥土,交缠着双方的魂魄,辨不清一场是非多错的战争,就这么,血液流逝,流逝,血腥渗透至骨骸,将士们面对这一批怎么砍都砍不死的怪物,本来僵硬着似早已麻木的无动于衷的心,开始出现了畏惧。看着同伴一个一个的倒下,隐隐的,唯有一声碎裂的叹息自胸中蔓延,浮上眼眸的刹那,怜悯悲哀中,却仍是毫不犹豫地化作一道不得不刺下的凌厉剑光。 军营中 “太子,战场上的不知为何物,一个个如同妖怪一般,根本杀不死啊!”一名将领惊恐的说道。 南宫之逸面色阴沉,低沉不语,自他告诉了月刹国师的事情之后,她便消失了! “凤翔,有何动静!”南宫之逸阴沉沉的问道。 “他们还没有任何出兵的迹象!” 南宫之逸的眸子望向了窗外,那双本就清凉冷寂的眼眸此刻骤然晦涩幽暗,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凤亦宸!” 淌过一处山溪。 溪水暗泽,清透的颜色凝结殷红,拽拽流逝,那一抹丝滑柔软,宛如在大地上铺过一道猩艳张扬的绝色绸绫。 马蹄践踏,水花霰漫,绫绸刹那破碎成千万面被割裂的血镜。这镜子照不到人影,但照千万游魂飞魄,映出那焚燃的冥火,穿透天地之遥,直达碧霄黄泉。 苍穹亦有哀,是也无奈,一声长叹。 四周是见不到光的暗影,伸手不见五指,完全的黑暗就像窥伺的恶鬼潜行埋伏着,似有若无的喘息由四面八方压来,分化了理智和呼吸。死寂的静谧来自永无止境的未知。 一条路,在前方。 不清楚为何能感应到眼前暗无天日的方向,其实是条蜿蜒的长路,却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时间是静止的。 一点一点莹亮的绿光逐渐成形,像透明的白雾飘浮,远看是人,近看却虚无。 国师阴冷的注视着玄铁笼中的气若悬丝的初夏,顿时冷笑了起来,一边发号施令:“点火!” “走。”容沣看了眼铁笼里一动不动的初夏,嗜血的一笑,她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但是赤妖的身体不能留在世上,她的身子就是武器,不能让她活着,精心计划了这么多年,不容有失! 火焰飞速的蔓延着,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把整个笼子给包围在了里面,跳动的红色在张扬的宣泄着,炙热的高温几乎要把整个大地烤干,整个地下暗室里如血色一般的火红,几乎耀亮了半边天。 初夏躺在笼子里,无力的望着不断逼近的火苗,那炙热的空气逼的她脸色通红,鼻尖开始溢出汗来。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好累啊!真的好累! 好奇怪啊!明明身边都是火,为何她还会这么的冷,不错,是冷! 冷,是她现在仅有的感觉,彻骨的寒意让她下意识地以双手环胸互搓取暖,却始终驱不散那不同于人间的阴风在身侧徘徊。 好冷、好暗、好诡橘,她不知道身在何处,一道宏亮的粗叹声不断地叫着她。 谁? 是谁这般急切的呼唤着她? 火越来越大,空气越来越炎热, “初夏!”一个拐弯,茫茫火海完全的绽放在里面,南宫玄翼眼红如血,想也没想,一个手掌过去,击碎了暗室的一面墙。 “皇上,不可,火势太大。”紧跟在后的清风,一见南宫玄翼的动作,连忙跟着跃起,伸手就朝南宫玄翼抓去,火势如此之大,不能让皇上犯险。 南宫玄翼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掌,凌厉的劲风扑面就朝清风击去,清风脸色一变,哪敢硬接南宫玄翼含怒一掌,手腕一沉,临空一个翻身斜斜飞过,避开南宫玄翼这一掌。 而南宫玄翼身形一点停留也没有,一闪就冲进了那茫茫火海。 清风见此一咬牙飞速的命令道:“扑出一条道来,尽量拖延时间。”周边并没有水迹,扑灭如此熊熊大火根本不现实,只能期望众将士能在短时间弄出一条道来,否则,就算南宫玄翼有那个本事冲进去,出来也是困难重重。 南宫玄翼狂喊着初夏的名字,蓦然,他听到了一声笛音,是初夏! 追着笛声,他身如游龙一般,火似殷红,衣如漆墨,那万红中的一点黑,鲜明的无法言语。 第八十九章 死寂 冲入火中的南宫玄翼一眼就看见了铁笼里被困住的初夏,月牙白的衣衫在一片火红中,几乎要飞起来,那黑发素手,绝色人儿,不是初夏是谁。 鲜红的火,素色的白,这样的场景烘托的初夏美的惊人,同时也让南宫玄翼的心揪的几乎无法呼吸。 疾步冲上前,南宫玄翼一按腰间软剑,厉声喝道:“退后。” 初夏一见来人是南宫玄翼,那墨色的长袍,已经被烧焦了几个角,俊逸的脸具映衬着火红的火焰,好生狰狞,初夏心下陡然一震,他清醒了吗? 南宫玄翼见初夏根本动都动不了了,立刻手中软剑一紧,运起内力,全力就朝那手臂粗的钢铁横空砍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大响,铁杆上火花四溅,三根铁杆咔嚓直响,沙沙的断裂开来。 南宫玄翼一见,手腕回锋,一声暴喝,又是狠狠一剑下去,剑光过处铁杆倒飞着射了出去,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身形的空隙露了出来。 铁笼内初夏骤然听见了箭声夹着锐利的风声,冲着他们就射了过来,无奈此刻的她已是再无力气闪躲,南宫玄翼抱着地上的初夏就地一滚,连忙一个闪身避开其中两只,第三根带着尖利的风声,穿过初夏的腰间,卡在那玉带上,撞的他倒飞过去,被定在了身后的石墙上,长长的一截铁杆,几乎半截都射了进去。 已经被烧的通红的铁杆,炙热的温度瞬间让初夏的腰上衣服燃烧起来,冒出青烟。 南宫玄翼一见二话不说,一个飞跃冲进来,一把抓住已经烧的炙热无比的铁杆,运力狠狠的拔出,扔开,也不管烫不烫,直接用手拍打上初夏的腰间衣服,灭了那点点火星去。 初夏抬头注视着独孤绝的双眸,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 南宫玄翼见此,一把扣住初夏的头压在自己胸膛上,沉声道:“别怕。”一边抱住初夏就欲往外冲。 初夏耳边听着南宫玄翼那别怕两个字,那么低沉,那么有力,一瞬间居然有一种可以放心依靠的感觉,那铁硬的胸膛上的温度几乎比四周的火还要热,还要烫人。 被南宫玄翼压在怀里,闻着那属于他的味道,这心真的有点定了。 当下初夏反手抓住南宫玄翼的后背,任由其抱着她往出冲。 没想就在这时,暗室的屋顶整个已经烧化,门口的石墙支撑不住,砰的垮塌了下来,正好堵在了大门口,挡住了南宫玄翼的去路。 南宫玄翼双目瞬间圆睁,神色凝重,那一身冰冷的杀气,却宛若实质,冰冷决绝的刺骨。 情况不容他多想,南宫玄翼当机立断一手抓住初夏,一丝迟疑都没有,一个飞身猛扑过去,挥掌就朝那巨大的石墙击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石块被他灌注全力的一掌,击的碎裂成几块,朝着四面八方射了出去,南宫玄翼身随心动,抱着初夏飞身就朝外闯。 然而就在他一掌劈开挡路的大石瞬间,那大殿外的石头屋檐整个的垮塌了下来,轰的一声砸在了大门前,几百斤的屋檐石,层层叠叠砸在了那唯一能出去的道路上,水泄不通。 南宫玄翼抱着初夏才射出去一步,头上猛烈的劲风雷霆般的压下,南宫玄翼暗叫一声不好,不及往外冲,翻身一个倒灌斜斜后飞,身形才刚错开,巨大的屋檐已经整个砸在了路上,稍微晚退一步,两人此时已然必死无疑。 这个时候跟着南宫玄翼身后冲进来的清风也冲到了,入目刚好看见这样的场景,不由整个脸色巨变,朝跟着他冲进来的几个亲卫,狂吼道:“快动手,移开,快。” 一边说一边挥掌就朝那些把整个大门完全封住的巨石,击打了过去,那跟着他的亲卫,也是脸色大变,话也来不及说,齐齐出手推动过去,如今战局对离殇很是不利,如果离殇王要是死在了这里,这后果没有人敢想象,所以一个个拼了命的狂击巨石,誓要移开一条道路。 被整个封堵在里面的南宫玄翼,看着眼前的情景,眼中血红之色更浓,无人瞧见的后背,汩汩的猩红正冒出来,如同水注。 此刻,屋顶已经开始瓦解,巨大的石块开始摇摇晃晃,暗室中装饰物品,碰碰的砸了下来,无不带着可以炙伤人的高温。 “南宫玄翼。”初夏在南宫玄翼的怀里,但是把一切情景都收在了眼里,此时抬头看着南宫玄翼,面色微微复杂的喊了一声,她不怕死,只是她不想在连累他了:“放下、、我吧!我本就、、不属于这里!” 南宫玄翼血红着眼扫了初夏一眼,随即一把紧紧压住初夏的头,按在他的胸前,一个翻身避开一从头顶上掉落的巨大装饰物,暴喝道:“不,不许说这样的话,我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什么都行、、妹妹就妹妹、、只要你活着!、” 一颗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初夏的脸上,凉凉的、、、 为什么,他非要到这种时候,才能明白呢?初夏苦涩的扬起头,看着他,提起一口气,慎重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南宫玄翼好似没有听见初夏说的话,但是在他抱着她腰部的手,一瞬间却狠狠的紧了紧,吃下知道,他听见了。 整个暗室开始摇摇欲坠,四面墙壁都开始倾斜,燃烧的通红,空气都好像燃烧了起来,隐隐扭曲,唯有地面还稍微好一点,不过早也烫的不能站立。 一块巨大的柱子一个倾斜倒了下来,南宫玄翼抱着初夏一个飞跃,堪堪避开。 这暗室建造的特殊,按理说如此燃烧,石头房子不可能出现垮塌的情况,但是这却垮塌了,而看起来整个屋顶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构成,这般要是垮塌,千斤巨石整个压下来,他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必定成为一个肉饼。 又是一块柱子,四根大柱,已经四去其二,再倒,这暗室不垮塌也不可能。 砰,第三根柱子朝着南宫玄翼和初夏就砸了过来,南宫玄翼一脸冷沉,看上去冷静的可怕,抱着初夏在有限的空间内,一个临空翻身斜斜的避了开去,正好落在暗室中间的那檀木主位椅前。 一屋装饰无不火红的燃烧起来,而这檀木椅子却一丝异样都没有,南宫玄翼一眼扫之,眉头一皱,不再朝出口处抢,反手收剑与腰,手指飞速的掐算,围绕着檀木椅子不知道踩着什么方位在走,初夏眼角间看见,不由微诧异,他在干什么。 不等她说话,南宫玄翼一步停在檀木椅子身后一步半处,一脚使劲踩了下去,瞬间一阵卡擦卡擦的摩擦声响起,檀木椅子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两人脚下的地面瞬间裂开一个大洞。 初夏骤然觉得眼前一黑,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和南宫玄翼消失在了密室当中。 而同一时刻那最后一根柱子轰隆一下倒塌,整个千斤巨石雕琢而成的屋顶,砰的一声整个的垮塌了下来,一座诡异的暗室,就这么分崩离析在火海中。 暗室前拼命移动巨石的清风,还没移开路口,整个房子轰一声就垮塌了下来,一瞬间尘土混合着烈火,升腾在他眼前,巨大的石头砸下,地面也微微晃动,声势惊人。 外间的所有人同一时间都停了手,默然的瞪着在烟火中垮塌的暗室,熊熊的烈火整个的包围了此处。 “皇上、、、、、”外面急着救人的清风此时也微微颤抖了声音,这后果、、、、、 就在他们发愣的瞬间,几个身影急速的冲了进去,清风一愣,是他们、、、、初夏的手下、、、 于是他也不再犹豫,深深的吸了口气,也冲了进去、、、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在初夏以为要滚到天荒地老的时候,身体骤然一震,停了下来,他们到底了? 黑,漫无止境的黑包围着他们,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丝声音,这般纯粹的黑,让人窒息。 身体像被极细的锯片划过,四肢百骸都阵阵发痛。初夏感觉自己被摔成了碎粉,再也拼凑不回。她使劲想睁眼,看看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却偏偏力不从心。她咬牙牙关,手指挣扎了一下, 蓦然,她感觉到自己压在南宫玄翼的身上,他给她做了垫底,眼里看不见南宫玄翼的样子,只能抬头茫然的看着前面,关切的道:“你怎么样了?” 没有回答,初夏能够感觉到南宫玄翼胸膛的起伏,但是却没有听见南宫玄翼的回答,顿时心里担忧起来,伸手就朝南宫玄翼的头部摸去,好像没有什么事,她此刻已经快要虚脱了,可是现在她是那么渴望再次看到他的脸:“南宫玄翼,你怎么了!快说话!” 初夏虚弱的嗓音在这里黑无边际的地方回荡着,她此刻心中升腾着莫名的恐惧,不是应为黑,而是因为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玄翼,终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让初夏重新站了起来,她踉踉跄跄的开始四处搜找着可以照明的东西,每走一步,脚腕处被割裂的伤口就疼如骨髓,她咬着牙坚持着、、、、 亮光再次映入了初夏的眼帘,她环视了一周,原来这里就是之前的那个白玉莲花盘的屋子、、、 轻轻的把烛火放在了南宫玄翼的旁边,在烛光的映照下,他沉睡的像是一个婴孩,安静,恬谧,不过,初夏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为何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慢慢的初夏发现,他的身子底下,一朵巨大的暗红色的虞美人正在盛放,花瓣迅速的绽开,向着周围蔓延着。 夜,在慢慢的流逝,东边漂浮着一朵浅淡的云彩,又顷刻被黑云遮住了。天地间没有了界限,一切都呜咽着,像初夏哀痛悲绝的眼眸。一切都不发声,各种鸟儿贴着草梢飞,但不敢叫唤。跟着恸哭声音而来的是一阵冷风,还有隐隐扑鼻的湿草气息,楝树的苦味和野花幽幽的药香。 “不、、、、”初夏用那快要断掉的手,抚摸着他惨白的脸庞,手指颤悠悠的覆上了他的鼻息。 没有了气息,不、、、不、、、 初夏死命的摇着头,当噩梦来临的时候,谁都不愿相信那是真的, 残忍的现实,是根拔不出的刺,那刺会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忽略。 那么就让各自回到原地,让这一抹温柔藏在记忆里,永不复现。 初夏默默低头,有颗极大的泪从眼角沁出,顺颊而下。它是没有温度的,是绝望的,是希翼分崩离析后的一块碎片。 蓦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不时,她感到什么人,正向她走来。 黑影把烛光遮去了半边,洒下一片阴翳在初夏的脸上。她朦胧的睁眼,视线里一片模糊,只瞧见那抹黑影动了动。 有人似乎伸出手来,抱起了她。 果不其然,她感觉自己被捧起,不再磕在那石突突的地上。她被抱的那样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到不可思议。她被放在了一片洁白的光影中,接着她的四周都变成了暖暖的红色,猩稠的红色。 这是她闭上眼睛前的最后看到的颜色,那妖致的红,在流进她眼睛里的时候,她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她想,就如此睡着了,就好了、、、、、 这一刻,她想,睡了,就永远都不要起来、、、、、 第九十章 赤妖出世 过了许久。 这个许久仿佛一世那么长远。 耳畔的嘈杂声响渐渐沉寂。 南宫之逸睁眼,望向两侧烽火迭起的地方。 北风荡过山峦,吹伏硝烟,战前那呼啸不歇的狂劲此刻变做了一声渐一声低的轻轻呜咽。沙砾静静划破虚空,疏疏暗哑,夹着缓缓消沉下去的怒马嘶鸣声,将士呼喝声,兵刃撞击声,天地慢慢失音,清宇慢慢宽广。 待到万物皆静籁的死寂降临时,乌云压顶,降至了最低点,重重拂上人眼,似乎在按抚着一切命逝不能瞑目的荡荡魂魄。 短暂的气流凝滞后,有隐约的哭嚎在远方此起彼伏,腥气浓浓散开,抵在人心底最坚硬的地方,慢慢地磨,直至那里软弱成了棉絮,虚而无力,垂垂不知生死的距离。心坠坠下沉,下沉,沉入万丈无底的深渊。 离殇,要亡了!就要在他的手中断送了! 悲鸣!从四方涌出,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原来都是在为他人作嫁衣! 南宫之逸手握利剑,望着尸体遍野,猩红漫天的战场,仰头大笑,笑的无比狰狞,一颗清泪从他的眼角流落、、、、、 ~ 四周是见不到光的暗影,伸手不见五指,完全的黑暗就像窥伺的恶鬼潜行埋伏着,似有若无的喘息由四面八方压来,分化了理智和呼吸。 死寂的静谧来自永无止境的未知。 初夏感到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好像此刻有两个她,一个越来越重,慢慢的沉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里,而另一个自己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自己沉了下去,无动于衷。 就在这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钻入体内,极细的,带着透心的凉意。那份孤寂的冰冷能吞噬一切,她的记忆,她的感情,她的眼泪,一切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就连魂魄仿佛被什么东西缚住了,浑身不自在,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本能地抵抗,可是越抗拒,那东西就勒得越紧,几乎要把她的魂魄割裂。 血淋淋的躯体倒在面前,白的衣裳,红的肌肤,几乎认不出这是个人。 魂魄将碎,这副肉身恐怕再也不能支撑,滴血凤眼,里面满满的都是令人见之生寒的足以毁天灭地的恨意。 不知为何,心痛无以复加。 暮羽,谷星辰,月刹,亦瑶,玉轩,他们此刻都聚集在白玉砌成的莲花瓣旁,割裂的腕部正汩汩的冒着猩红,他们面无血色的注视着躺在血泊中的初夏。 月刹蹙着黛眉,虚弱的问道:“谷星辰,完成了血祭的仪式,门主能活过来么?” 谷星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应声,眉宇间的殇痕让众人苍白的脸色添加了一丝阴霾。 月刹脸色一沉,阴鸷的说道:“问你话呢,装什么哑巴!?” “能活过来,只是活着恐怕她会更痛苦!” “你什么意思?”玉轩面色凝重,忍不住问道,他不管要用掉自己多少的血,只要门主能活着,一切都是值得的。 谷星辰长叹一口气:“赤妖出世,天下大乱。嗜血妖物,涂炭生灵!” 赤妖,谷星辰也没有见过,只是他从小就被教导,如若赤妖出世,必结万力而诛之,然,天下苍生必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谷星辰看着众人没有任何退宿的神色,就如同他告知他们必须要通过血祭来让初夏的灵魂归位一样。他们没有任何的犹豫,划破自己手腕时,脸上只有必须要救活她的决心。 “成妖又如何!”暮羽清冷的声音响起,黑耀石般的眸子闪烁着隐晦的光芒:“只要她活着,成妖又如何!” 众人不语,心中也是同样的心思,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 谷星辰明白,虽然他的心中有着种种的顾虑,但是在说出用血祭来就她的时候,他就把从小的教导扔到了一边,他其实是跟自己打了一个赌,他赌初夏清澈的心智不会被赤妖所吞噬,她最终会战胜体内的妖性。 但是,谷星辰思及此,眸子阴沉了一下,如果她不能克制体内的妖物,那么,他就必须要亲手、、、、 不!谷星辰的星眸微颤了一下,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金丝盘龙! ~凤翔军营 凤亦宸眉头紧皱的看着来人,此刻,他瞳孔微缩,微眯的眸中,闪着嗜血的光、 “她人呢?”他阴鸷的开了口。 正位于他面前的男子正是离殇的国师――容沣,他脸色阴寒,没有正面回答凤亦宸的话,反而质问他:“死士已经发动了进攻,你为何还不出兵,一举歼灭离殇!?” “没有见到她人,朕不会出兵!”凤亦宸一袭炫黑色的铠甲,邪魅如罂粟一般,一双眼睛在这战火中闪着野性的凌厉光芒。 容沣那张阴森的脸上,染着邪佞之气:“天下重要,还是一个女人重要!?” “她和天下,朕都要!”凤亦宸微眯起了眼睛,阴霾满布。 突兀,容沣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那笑愈发寒邪。 凤亦宸看着他寒冽的笑容,眼神愈发的阴鸷,黑眸明亮的有些不寻常,搁在膝盖上的大手,也紧握成了拳头,高大的身躯更是紧绷的像欲断的弦! 两方冷眸相对,就在容沣正要开口说话时,军帐外响起了禀告声:“皇上,离殇战局有异!” ~ 战场上,黑石翻滚,战马飞扬,那漫天尘灰中,隐约现出一个优美、高傲、孤独的身影。 赤炎之妖,终于现世。 她漆黑长发无风而舞,一丝丝,一缕缕,逐渐变作暗红色,带着自然的弧度,弯曲起伏,妖艳生动。红袍化作轻盈赤纱,衣摆连同两条飘带在身后长长拖开,隐约透出绛色光泽,华美腰饰,华美链镯,其上点缀着各色水晶宝石,璀璨耀眼。 周身散发的强烈的暗红色妖光,映亮了这片血腥混乱的每一个角落。 肌肤晶莹,如冰雕雪铸,长睫微垂,暗红色双眸非但不觉凌厉,反而有点恹恹欲睡的样子,深邃不见底,冷漠,厌弃,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红眸黑发。两种诡异的色彩搭配,恰似一朵红黑双色莲,妖艳,邪恶,形成足以毁灭一切的极端之美。 遍身华丽,遍身高贵,遍身残破。 头顶风云变幻,那般强大的压迫力,让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低头,下跪膜拜。 她飘然落地,平抬双臂,妖致的嫣唇,吹动着摄魂笛,摄命的笛声,蔓延至天际、、、 顿时,晴空雷鸡,怒海咆哮,平地狂风卷起,魔气所至,草木尽凋,漫山禽兽竞相奔走躲避, 大片的血红色浓云迅速汇集,弥漫山河,遮蔽日光,盖住人间半边天,投下红得刺目的阴影,奇异瑰丽的景象中透出不尽的苍凉肃杀之意。 冲出军帐的凤亦宸,看到了那一抹红艳。 霎时变得煞白骇然。 他迎上的是女子一如既往邪魅却阴幽的黑眸,只是不同的是,他在那女子的眸底看见了决然的杀意,那杀意太深,令他霎时呆若木鸡。 声色低沉而性感,仿若爱语,然,凤亦宸此刻心中却骤然一空,仿若世界塌陷。 而与此同时,血杀一空的丘都已是满目疮痍。声过之后,四处都是七零八落的尸体,放眼望去无边无际,死寂沉沉。袅枭轻薄的雾气,诡谲的漂浮在丘都之上,层层叠叠的尸身当中,那抹妖致的红,始终没有片刻的停歇,她所触及的地方顷刻间猩红漫天。 凤亦宸的心倏然空了一块,一种近乎绝望的不安,凶猛袭来。 她、、终是、、成妖了! 此刻的初夏宛如阎罗在世,全身的血脉都张开了。她双臂伸展,凛冽的掌风飞出一道又一道,瞬间把所有的人都切割的支离破碎。那周围的火焰在她怒气腾腾的杀意下,变的更为猛烈。 无论是离殇的将士,还是具有不死之身的死士,他们一靠近,就像触及了最炙热的空气,一个个被烧的全身融化了。无论怎样挣扎,发起怎样的进攻。此时此刻,谁也逃不出这从地狱里挣脱出来的阎罗。 “噗啊――” 鲜血溅的满地尽是,那腐朽的气味充斥在空气里。初夏如同出闸的猛兽,疯狂的杀死每一个人,而她割裂的手腕,脚腕的伤口里,血已越流越多,像一颗随时随地都会干涸的泉眼。 “呜啊……” 已有人抱头鼠窜,所剩无几的将军旅向后退去,想要逃走。初夏却不给他们机会,她飞身过去,双臂一扬,大火又像两条火龙一般,从两侧追击上去,把他们圈了起来。火越烧越猛,那几个人如困兽在笼,无法逃脱,只有在绝望惨叫声中,渐渐丧失体力,渐渐死去。 凄厉呼救声愈来愈小,到了最后,火海里只剩下风扑火苗的声音。 南宫之逸与队伍站在火圈外,一时间什么声音也捕捉不到了。然而火势却分毫不灭,越涨越烈,人群不由得后退去。只有南宫之逸矗立在原地,黑眸微瞠的望着火圈内。他感觉到这一刻异常的寂静,世界寂静到令人害怕。 而红光滔天的火圈内。 朦胧红苗内,红色的身影也随浮动的空气一般,摇曳晃动。 初夏孤零零的站在尸体之上,杀气顿时敛起。她蹒跚的迈着步子走,已是筋疲力尽的她,眸光黯淡的扫过地上的每一个尸体。地上的死尸堆积成山,有黑色鳞铠的离殇军队,有玄黑劲装的不死之士。 战争最后换来的是一片狼藉的死寂,没有人逃的脱,这狰狞的结局。 初夏仰起脸,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那笑妖娆备至,摄人心魂、、、、 此时,万点火光都幻化成朦胧的海,在她眼底一晃一晃。 终于…… 一切都结局了…… 第九十一章 清理门户 天上没有星子,更没有月亮,漆黑得像一个大洞,让人有些颠倒分不清上下,似乎一失脚就要坠进去。周围漆黑一片,只看得见灯笼荧荧鬼火一般在半空中飘移着。四野寂静得有些诡异,连流水声,虫鸣声都听不见。 寂静的密林中 突兀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是诡异的鼓点声,咚、、咚、、咚、、、这鼓声在这空旷的密林中,如此的怪异,如同要敲开地狱之门。 紧接着,就看见二十来名汉子面色惊恐,仓皇四窜,一一遁入伸手不见五指的茂林里。 初十的夜,被层层乌云掩去星月光辉,只留下黑衣弟子们手上的火把。 一身红袍的女子就伫立在火光旁。 瀑布一般的满头黑发在空中漫舞飘飞,犹若在空中张开了一张黑色的巨大帘幕,红裙轻纱薄舞,犹若幻梦。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近似透明,隐隐露出的漂亮锁骨划出优美的曲线。眉间一点殷红色的如花妖冶印记,血红的眸子亮得无邪而通透,就是漫天繁星也会黯然失色。 当第一声锣响起时,她显露在外的朱唇,一扬,狞笑。笑的诡橘,且妖娆。 当林里传出第一声惨叫。 她怀着愉快的心情,负手徐步踱进密林。 第一具残尸就在林子入口,黑衣弟子恭谨在旁。初夏娇媚的眸子低目,轻蔑地踹了尸首一脚,有趣道:“不是说,要誓杀赤妖吗?怎么自个先死了!”眼一瞟,不远又有鲜血袭面。她闲闲走过,斜睨了一眼第二具残尸刚气绝。 她勾起妖艳的唇,仰天愉悦一笑,脚步未停。 林外野地的鼓音咚咚,不住地捣乱人心。林里人影交错,慌乱恐惧的气息惊动鸟兽,纷纷振翅高飞。 终于那些拼命逃窜的人,知道逃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于是他们停了下来,选择了进攻,于是有人猛然扑近。 一旁的月刹,见状立刻拔出了青剑。 “退下!”初夏对着月刹轻轻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她绯红的双瞳看不见瞳孔也没有半亮光,犹如两颗珠血镶嵌在眼眶内,比过去更甚的美艳光华,却叫人有些怵目惊心。 初夏疾速转身扣住来人颈项。 那人连连退后,初夏连连逼近,美丽的嘴角上扬。“好啊,不逃了,那你告诉我,容沣在那儿?!” “不、、知道、、、、” 喀的一声,颈骨在初夏的指力下断裂,她漫不经心地丢了尸身,环视周遭:“没关系!你不说,会有人说的!” 妖氛鼓声刺激她的感官,疾步在林中穿梭。 这里成为了她的狩猎场,没有一个人能逃脱! 风声猎猎,细微的树枝划过初夏衣袍,她不介意。当她追上一名逃命的汉子时,艳红嘴角挑起,轻柔道:“又是一个。你说不说?” “嗯、、、不、要、、” 喀。 那人不及吐出一字半语,头颅便是一歪。看着那人口中流出的猩红,异样的快感流窜在她体内,好像只有那红艳,才能安抚她现在燥乱的心境,她美目一瞟,又移向林里深处逃亡的黑衣人。 咚、咚、咚―― 咚、咚、咚―― 第四个、第五个……一个接着一个,此刻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腥味,这味道让初夏异常的兴奋,她已经完全顾不上询问容沣的下落,顺势接过月刹的青剑,在恐惧与快乐交错的鼓音里直取对方人头。 沉重的头颅立时自身上脱出,滚落地面,野兔挨不住厚重的血味,自窟里接二连三跃出,消失在黑夜之中。 如血色的红袍随着大风鼓起,初夏一连斩杀十几人,落到最后一人时,那人挣扎着血红的眸子,凄惨的大叫: “明明你允了的,鼓声未完前,放我们走!” “哈哈、、、、”初夏扬起摄人魂魄的黑眸,红唇一勾,柔声:“骗你的,我是妖,妖说的话,能信吗?” 话落,剑起,白光凌凌,鲜血四溅。 人头落地,初夏一脚踢飞,死人头如西瓜般,在老树上砸个稀碎。 林外捣乱人心的鼓声乍停,林子顿时一片死寂。 她随意的把剑丢给了月刹,取过干净的帕子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还有活着人吗?”她淡声问。 “没有。”月刹看着地上的一片惨状,忍不住蹙气了黛眉,她从心底并不希望初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杀几个人不算什么,但是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事情,她不愿看到初夏去做! “没有?”初夏寻思片刻,黛眉紧蹙,怎么、、都杀完了,竟然没留下一个! 蓦然,密林中清风萧萧,树枝摇曳,初夏冷冷的望着四周的枝叶斑驳的老树。 夜色弥漫,风声微微,一片空静,一片黑色的狰狞。 眼看着要扑入了那森林,突然一阵无声无息,几乎感觉不到的杀气传来,一片漆黑的夜里,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初夏感觉到了,再生的身体,拥有了野兽般灵敏的气息,她此刻感觉到了杀气。 有人正朝着这边逼近! 月夜婆娑,本来一片黑暗的空间中,突然升腾起一片白色的风灯,围住了初夏所在丈远的范围,照耀的整个空间犹如白昼。 飘飘悠悠的风灯下,全身漆黑装束的男子,冷冷的,铁色的站在那里,整齐的队伍,肃杀的气氛,高深莫测的力量。 啪啪,几声巴掌声响起,队伍开出,一着丹青色长袍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初夏冷冷的看着眼前之人,嘴角勾勒起一丝妖艳的笑意:“平安,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紧接着,她薄唇轻启,声音宛如被风霜割得支离破碎一般,让人胆寒之极:“这样我就可以亲手了结你了!” 墨绫的眸子微微一颤,愕然的杵在原地,此刻的她,不敢对视女子炯炯似火的双眸,那瞳仁间有着让人心寒的厌恶,如锋利的羽箭一般,直刺至心。 墨绫没有说话,她低着头,左手一挥,那些男子手中一股白烟渲染开来,随着风一吹,顿时一片雾烟迷茫,周围淡淡的白色,整个的笼罩住了这段地界。 墨绫等人此时站在上风口,月刹和初夏等人此时所站的地方乃是下风口,风一吹,白雾整个朝他们弥漫了过去。 “哈哈、、、你不会笨到用毒吧!” 看着散落在四周的白雾,初夏懒散的眸子中露出了恹恹的神情。 “主子,不是毒,是麻药!”屏住了气息的月刹小心的提醒着初夏。 “哦!”初夏应了一声,蓦然,想到了什么,不屑的勾起唇瓣:“有用这一招,麻药对‘人’管用,不过、、对’妖‘是没用的!” 看着墨绫的双眼,初夏的眸子红夹杂着血红和嗜血,在黑夜里居然亮的惊人。 她对着墨绫幽幽的说道:“怎么,那个国师没有告诉你吗?平安!”她边说,边取出了摄魂笛。 本来洁白如玉的笛身,在离殇的那场血战中,不知怎的变成了妖致的血红色,在月光的散射下泛着诡橘的光芒。 墨绫面色一沉,同时也听到了身后那群人倒吸冷气的声音,于是她也不多说什么,手中长剑挥动,直向初夏而去,在一片白茫茫的烟雾中,犹如罗刹。 那墨绫身边也是能人众多,看到她不惧摄魂笛,率先冲了上去,于是,一人一剑齐齐朝初夏刺来,一人剑尖轻挑看似平平无奇的朝初夏刺来,却隐隐夹有风雷之声。 月刹一看,不妙!来人都是高手! 顷刻间,无数的风刃,从笛声中飞射而出,向着四面八方的攻击而去,那无形的力量,夹杂着清丽的笛声,在夜空下响起,弥漫出一地碎月。 “是乐殇!” 那本来还气势汹汹,成包围状态围住初夏的黑衣人,此时面上齐齐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手中的刀剑连连挥动,抵抗起那看不见的风刃和诡异的力量来。 音色飘渺,笛声厚重,乐殇之音乃是古曲,肃杀之意本重,此时从初夏的口中溢出,几乎如流水一般泻出,带着浑厚的鼓点之音,带着狰狞的杀场之意,完美的技巧下,风刃的速度和力量无一不是一流。 月刹见此也是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初夏的竟让摄魂笛发挥到了这般强大的力量,那浑厚的力量和音乐本身的诱惑,几乎压迫人的心神。 初夏口中弹奏着古曲,身形微动就朝前走去,所过之处风刃翩飞,无人能挡,那无形的风刃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击过去,那些杀手,死士的脸上,身上,一个估计不到,就是一道深深的伤口出现,攻击的无一不是致命的地方,稍有疏忽,便会没命。 初夏轻松的吹奏着笛子,妖孽般的眸子看着四周的人拼命的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抵挡着笛刃,那些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溢出的血顺着衣服滴到了地上,红艳艳的一片,煞是好看,犹如每个人的身下都盛开了一株妖艳的美人蕉、、、、 在初夏无比凌厉的进攻招式下,有些人支持不住了,稍稍的一个停顿,就是致命的一击,很快就倒下了一大半的人,而剩下的那几个人,只有不停地死命挥动手中的武器,还能勉强对抗初夏的笛声。 看着眼前的人儿,一个个的都变成了血人,初夏斜眸微眯,笑的灿若星辰。 很快,只剩下墨绫一个人,还在支撑着,其他的人全都躺在了血泊中。 月明星稀,阴风阵阵,密林中的索魂的笛声嘎然而止。 好强大的剑气,初夏泛着红氲的眸子阴鸷的看着来人,此人带着冰冷的银色面具,手中握着龙骸邪剑。 初夏不避不让的与他对视了一眼,那一眼的火光,几乎不弱于旁边众多的风灯。 “夜阎楼主,这是在做什么!?”初夏放下摄魂笛,眸子中闪出了一丝怒愠。 “你不能杀她!”无殇无任何表情的说道。 “不能!?”初夏加重了这个词。 “你答应过,要为我做三件事!”他拿出了之前两人之间的契约。 “哈哈、、、、”初夏那嘴角的笑无比的妖魅,血与魅的结合,几乎晃花所有人的眼:“我有说过吗?我什么时候说过,有谁能作证!?” 无殇泛着冷光的眸子看着她,眼中闪着异样的微光。让人看不懂,不过此刻初夏根本就不在乎,他会想些什么! “没话说了就快让开,别挡着鬼门清理门户!”初夏阴鸷的话语溢出,手中拿起了摄魂笛。 无殇此刻也提起了手中的剑,对着无力跪在地上的墨绫说道:“快走!” 墨绫不解的看着他,丝毫不明白为何此人会出手相救,但是此刻也容不得她多想,一个跃起,就飞出了几丈远。 月刹立刻动身前去追赶,不料,无殇手中的龙骸邪剑一扬,剑气直逼月刹而去,瞬间一个侧身,月刹躲过了龙骸邪剑强大的剑气,那剑气朝着密林深处射去,顿时几个参天大树,断裂成了几段。 原来,这就是龙骸邪剑的威力,怪不得他可以从巨蟒的口中脱身,看来都是因为这把剑,初夏的眸子阴沉了。 风咋起,风灯摇晃,初春的清冷降了下来,溅起一地的霜色,月亮隐藏进了厚厚的云层,这夜分外的清冷入水,分外的杀气腾腾,风吹过卷起一弯新叶,缓缓的从对持的两群人中,飘落了下去。 初夏一声冷哼,眉眼中杀气一闪,沉声道:“你做了容沣的生意。无殇,这年头不是谁的买卖都能做的,跟鬼门作对,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料,无殇不动声色的收起了剑,说道:“夜阎楼无意跟鬼门作对,只是前来告诉你,找容沣没用,想救南宫玄翼,就去月溪谷找神医――修月!” 说完,仍给初夏一张牛皮纸,初夏打开一看,是一张地图。 “等等!”眼看无殇就要离开,初夏叫住了他:“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就当、、在还人情!”冷冷的说完,他纵身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中。 眺望着鱼肚白的东方,初夏勾起唇瓣,响起一声娇笑,娇媚到极点,也冷到极点,天真是变了!连无殇都知道什么是人情了! 第九十二章 神医修月 这是一个风景怡丽的小盆地。 位置就在弧月国和离殇国中间的荒漠边缘,最靠西的地方。 若非实地到来,初夏绝对不会相信,不过十里地以外的地方还是瓦砾碎石,寸草都很难长得荒原。但是这十里以外的所在却是如此的春光明媚,美景惑人。 这个小盆地从外面看并不太大,从山上往下看,里面不过几座简单的雅致精舍,分别是以竹子和木头所制,而盆地的最边缘,则栏了一圈栅栏,栅栏内一圈是粉红色和天蓝色的两个花圃花圃里的花朵似乎正被清风摇曳着,正缓慢的招展着它们美丽的风姿,让人光看着,就觉得阳光灿烂,温暖如春。 花圃与花圃的中间有个很小的池塘,上面造了一个很小却很精致的小桥,让人可以从小桥的这一头,穿过池塘,直接到另一个花圃里。 从上面往下看,看不到一个人,却总有种有人在等她的感觉。 谷星辰看了看地图,对初夏说道:“就是这里了?!” 月溪谷,神医修月的住处! 初夏看了一眼身后被人抬着的南宫玄翼,他双目紧闭,面容消瘦,气息断断续续,如果不是初夏等人每日用强大的内力给他续命,此刻他早已是个死人了! 众人朝着山下的盆地走去,走到谷中的时候,顿感四处弥漫起了白色的云雾,让他们看不清楚方向,就在此刻不远处有一盏明灯亮起,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快,跟着灯走!” 初夏听到那声音好似个孩童发出的,于是便朝着明灯亮起的方向走去。 众人走到明灯前,陡然发现一个山洞出现在他们面前,那盏明灯就挂在山洞的洞口处,旁边还站着一个7、8岁的孩童,睁着大大的水眸看着他们。 “哇!师傅今天说有人到访,还真的是有人来啊!” 那个孩童好奇的看着他们,好像是许久都不曾见过人一样! “你师傅可是神医,修月!”月刹问道。 “正是,师傅正等着你们呢,你们跟我走吧!”那个孩子很快就跑进了洞里,他们还没有动身,他又跑了出来,对众人说道:“我叫童童,你们快进来吧!” 众人穿过山洞,还未站定,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便传了过来,更不提入眼的正是姹紫嫣红,满山遍野的群芳异草了。 落地之后,脚下是柔软的细草,空气有点湿润,周围也有些白气氤氲缭绕,但是阳光的照射弥补了这一点小缺失,反而显得那白色的雾气,很有几分仙境的感觉。 看不到水,却听到叮咚清润的泉水声,还有些清脆的鸟声隔着似乎很远,却又不太远的地方传来。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就有一栋阁楼,并不太高,却极雅致,通体雪白,初夏第一眼看过去,竟是看不出是什么材料所就建。 “师傅、、、师傅、、我把他们带来了!”那个童童屁颠屁颠的跑向了一个白色的阁楼。 众人同时看到那白色的小楼门,从里往外的打开了,一个玉一样的人儿,站在他们面前。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气息这样温暖的人,他还未曾说话,大家都浑身感觉阳光照耀的暖意,那张面容分明没什么太过出奇之处,甚至比起初夏的绝世惊艳,这个玉白的少年,很是显得平凡无奇,然后偏偏任何人只要看他一眼,就觉得目光都移动不开一般,尤其是那双眼睛,温润中带着清澈,清澈中又透着无尽的暖意,加上他身上那缥缈如仙,却又半点不会让人觉得他难以亲近的气息,让着他无论是说出什么样的话来,都不会伤人,反而觉得很温暖。 初夏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用‘温暖如春’这样的词来形容,但是眼前这个玉白的少年,却是例外了。 任何灾难、痛苦、黑暗、还有悲伤,似乎只要看到他,统统能被抚平,初夏终于承认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完美无瑕,纯洁无垢的人,但是却有温暖和平,纯洁无双的妖,就是眼前的这一个,若是天下的众生,都能见到他的话,是不是这天下就不会有战争和不幸? “等你们好久了!在下修月。”他的嗓音没有让众人失望,温柔堪比三月撩人的春风,那双和煦内双的大眼睛此刻透着几分惊奇和笑意。 初夏看着他,近日来心中的那抹不安于急躁也有了丝丝的缓解:“为何知道我们会来?” “受一位故人所托!”修月那表情很有几分天真纯朴的味道,配上他本就和煦的气息,就更如阳春三月般令人舒心不已了。 “故人!?”初夏斜长的凤眸一愣,接着问道:“可是无殇!” 修月盈盈一笑,不语。抬起温润的黑眸看了一眼被抬着的南宫玄翼,眸光微烁。 “他的情况很不好,我们先去冰屋!”说着就先动了身。 众人跟着他来到了一个位于地下的一间石头砌成的石室,还未走到门口,众人都感到了寒气阵阵。 童童打开石门,众人一看,里面除了位于中央的一张石床,空无一物。 跟着修月走了进去,初夏等人很快就发现了,这满屋子的寒意都是来自于这张石床,它所散发出来的冷不是冬日里那种让人皮肤感到寒意的冷,而是寒入心脾肌理的冷,这种冷必须要用内力抵挡才能让身体保持暖意! 修月看到众人不解的神色,浅浅一笑,解释道:“这床由极北苦寒之地数百丈坚冰之下挖出的寒玉制成!古书上有记载:比闻极北苦寒之地,有石名曰寒玉,起沉疴,疗绝症!” 他说完,看了一眼初夏:“把那位公子放在上面吧!” “你能救活他吗?”初夏看着被放在寒玉床上的南宫玄翼,淡淡的问道,语气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没有任何的朝气。 “姑娘,人的命,天注定!我们强求不得!”在南宫玄翼放到寒玉床上的那一刻,修月不知看到了什么,不明所以的说了这么一句。 初夏无波澜的眸子,陡然一蹙,阴鸷的说道:“我来这里,不是要听你说这般废话的!” 一旁的童童听到初夏如此对修月不敬,立刻板起了小脸,不满的说道:“我们少爷,肯救他,已经是破天荒了!别不识抬举!” 还未脱奶气的稚嫩声音,刚落,初夏一击冷眸射向了他,童童立刻怕怕的躲到了修月的身后。 “童童,出去吧!这里寒气太重!” 虽然修月并没有对他说什么责备的话,但是童童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主人的不悦,于是也不敢多说什么,极不情愿的出去了! 接下里,冰室中一片的寂静,修月的双手并未触及南宫玄翼,只是覆在了寒玉床上,初夏不觉一惊,难道他是通过这寒玉床来诊断病情吗! 修月微蹙的眉头,牵动着初夏的心。 这真是难熬啊! “如何?”终于看到他的手离开了寒玉床,初夏的眸子也跟着他的手低垂了下去。 “经脉俱损,心魄已散,就算你们用内力护住了他的形魄,让他可以暂时活着,但、、心神已破,无力回天了!”修月摇着头说道。 初夏十分平静的听完他的话,低垂的眸子抬起,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似乎早已知道他会这么说。 “废话说完了,可以开始讲‘但是’了!” 初夏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修月当下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但只是停顿了一下,他便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看了看初夏,淡定的黑眸里流转出玉一般迷人的温润颜色,却也更加的深不可测:“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 修月此刻陷入了犹豫之中,因为他要说的办法,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办法! 看到他踌躇不定,一阵的烦躁涌上心口,初夏妖致的眸中泛起了阴霾,咬着牙根,吐出一个冷字:“讲!” 修月无奈的说道:“这寒玉床,可以暂时保住他的形魄,如果能够得到四大神器之一的还魂珠,那他仅存的心魄也可以保住,只是他从此就会成为一个活着但是不会醒来的活死人!”说完这些话,他正色的抬眸看了一眼初夏:“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明明活着却如同一个死人,修月并不认为大多数人可以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死,有时候对人来说是一种彻底的解脱。 活死人,初夏无神的眸子凝视着紧闭双眼的南宫玄翼,阵阵悲凉涌上心头,那也就是说,他将会变成一个植物人。 初夏眼中的落寞众人看着真切,月刹开口问道:“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吗!” 修月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众人陷入了沉默中,但是初夏的脸上却没有那么的悲观,如果是植物人的话,那终有一天会醒过来的!太好了! 她脸上稍微上扬的唇,让一众人等看的不明白,她的笑意是为何? “还魂珠,在哪里!”初夏开口问道。 修月被她脸上稍纵即逝的浅笑所迷惑,直到初夏的冷眸看了过来,他才意识到初夏刚才在问他,轻轻掩盖了一个眸中的揶揄,说道:“还魂珠,现在被沙哈国女王所有!” 看着躺在寒玉床上的人儿,初夏的冷眸立刻化为了一滩春水:“你等着,我这就去取珠子!?” 除了修月,其他人一听这话,浑身都是一颤,天啊!他们的门主去‘取’珠子,这恐怕又要血流成河,尸骸遍野了,绝对不行!他们对望了一眼,立刻明白彼此心中所想的一样! 月刹率先说道:“门主你还是守在这里吧,让属下去就行了!” “对,属下去过沙哈皇宫,对地形比较了解!”玉轩在一旁附和着。 修月不明所以的说道:“还魂珠是沙哈国代代相传的至宝,就凭你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拿得到?” 此话刚出,两道冷光齐齐射向了他,修月更是迷惑不解,很少有人会用这般阴森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向着月刹和玉轩问道:“怎么了?” 无人理会他,众人都看向了初夏,果然因为修月的一句话,她的黛眉微蹙了起来,谷星辰立刻说道:“门主,我跟他们一起去,保证把还魂珠带回来!” 初夏眸底妖致的光芒一闪再闪,片刻她抬起眸子说道:“早去早回!” “是!”众人松了一口气,立刻领命出去了。修月看了一眼初夏,也跟着谷星辰的脚步走了出去。 蓦然,谷星辰想起了什么,对着身后的修月说道:“神医,可知道什么是金丝盘龙?” 如果那是一种药的话,修月就应该知道! 修月的眸子微微闪动了一下,稍纵就化为了平静:“金丝盘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武功!” 谷星辰一怔,不曾想过会是一种武功,忙问道:“你可知有谁练过这种武功!” 修月轻轻一笑:“都说了失传已久,我也不曾见过!” 第九十三章 抵押品 月如勾,夜妖娆。 在这如此美景之下,有三个身手矫健利落的黑衣人,穿梭在沙哈的皇宫中,这已经是第三个夜晚了。 他们也正处于焦头烂额中。 “这还魂珠究竟搁在什么地方了,这皇宫都被咱们翻了三遍了!”一个急躁的女声响起。 “整个皇宫就剩下庙堂里没有找了!”温润如玉的男子声音响起。 “庙堂里怎么会有?!”烦躁的女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略大,惊醒了远处树上休息的鸟儿,悉悉索索的飞离了树枝。 谷星辰阴沉的眸子看了一眼离树的鸟儿:“不管有没有,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了,动身吧!” 于是他们就朝着皇宫最偏远的庙堂纵身而去、、、 就在他们踏进庙门的那一刻,不知从处,射出了无数的利箭,那如同劲雨般浓密的利箭,枝枝射向他们的要害,一时间,众人忙做一团,手中的剑飞快的旋舞着,形成一张剑网,阻挡着利箭的进攻。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这场交锋才停了下来。 顷刻间,漆黑的庙堂,亮起了烛光, 等到谷星辰,月刹和玉轩适应了眼前的强光后,他们才发现,这里早就已经被包围了额,侍卫一贯而入,个个严阵以待。 而且在庙堂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宽大的软榻,上面斜卧着一个女子,她看起来三十岁出头,轻挑着眉头,看着谷星辰他们,她妩媚的卧姿在薄沙的包裹下曼妙无比,杏眸中充满了万种风情。 “各位,这几天在皇宫里玩得是不亦乐乎啊!?不知在玩什么呢?可否带着本女王一起玩啊?” 他们一听这语气,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沙哈女王,这片大陆上唯一的一位女王――莫夕月! 莫夕月玩味的注视着来人,没有怒意,也没有杀气,只是有些探究的眼神。 谷星辰见此情况,也不再遮挡什么,他本就是不愿偷偷摸摸的人,于是他拉下遮脸的黑纱说道:“我们是为了还魂珠而来!” 月刹和玉轩见他说明了来意,知道准备摊开了,于是也露出了真容,反正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偷是不行了,大不了换成抢好了! “还魂珠!?”莫夕月蹙了下黛眉,指尖抚了一下脸颊,说道:“你们是来偷还魂珠的,怎么样啊,偷到了吗?” 莫夕月勾起唇瓣邪肆的一笑,笑的灿烂。 从人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在嘲笑他们是一群笨贼,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还是一无所获。 “我们不是来偷的!?”月刹口不择言的说道,她从来没有这么糗过,她可是堂堂的月刹啊!竟然被人当做小偷,还被人抓了个显现! “不是吗?!”从庙堂的一侧传出一声浑厚的声音,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莫习凛笑盈盈的走了出来,十分得意的看了一下众人,然后坐到了莫夕月宽大的躺椅上:“好久不见了,说实话,各位穿成这样子,半夜三更,在皇宫里跳来跳去的,想不被人认为是小偷都难啊!” 此刻,谷星辰都有些挂不住面子了,对着莫习凛道:“我们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不过现在既然说开了,那么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还魂珠,不管是偷,还是抢,都一定要拿到!” 莫夕月不屑的看了谷星辰一眼:“连找都找不到,凭什么说大话啊!” 谷星辰确实有些抹不开面子了,干咳了两声掩盖了一下尴尬,说道:“丑话说道前面,你们还是把珠子交出来的好,否则,沙哈就会面临灭国的危机了!” 谷星辰此刻说的一点都不错,此刻的初夏血洗沙哈皇宫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只是她每一次沾到浓重的血腥之气,妖性就加重一份,很快她就会丧失自己的理性的,所以还魂珠一定要拿到手。 “啊哈哈、、、”莫夕月大笑了起来:“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把这么宝贝的东西给你们,简直就是笑话,我倒要看看,是沙哈会先灭亡,还是你们!” 说完,她对着四周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来人!” 立刻皇宫里侍卫,弓箭已经拉开,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 “慢着!”一直在一旁眯着黑眸沉默不语的莫习凛,忽然对着手下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停止。 莫夕月看了一眼弟弟,对他阻止自己的举动很是不满,不过她很想知道接下来,他会说什么!于是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软榻上,看着局势的发展。 “沙哈国在这片极难生存的荒漠上存在了不止百年,别的王朝历代的更替都是与人斗,我们则是跟天斗,而且从来都不曾输过!” 莫夕月听着弟弟的话,微微的勾起了唇,眉宇间都是自豪的神色,不错!跟天斗他们都不曾输,天要灭他们,都灭不了,更何况是几个区区的人类!她闲散的拿起了一旁的酒杯,晃了晃。这几句话真是说道她心里去了。 莫习凛的眉峰一转,眸子斜睨了他们一眼,玩味的说道:“这样的状况造就了我们吃软不吃硬的个性,你说来偷,来抢,拼个你死我活,也是不会给你的,不过要是你说来借的话,可能还有戏!?” 什么!?此话一出,除了睁大了眸子看着莫习凛的谷星辰等人之外,反应最大的要数沙哈的女王,莫夕月了! 只见她一口酒,还没咽下去就被喷了出来,她不顾擦拭脸上的酒渍,一脚踹向了同坐在软榻上的莫习凛:“你个要死的!说什么浑话呢?” 那一年父皇母后早死,年纪十八岁的她,担起了皇室所有的重担,只是为了照顾她年仅8岁的弟弟不受人的欺负,平时多么过分的事情,她都会迁就着他,可是今天这话,太出格了! 莫习凛抓住了她再度踢过来的赤足,安抚的轻拍了一下,示意她先不要激动。 谷星辰他们面面相看了一眼对方,虽然不明白莫习凛到底在闹什么鬼,但是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可以商量的。 “好,莫将军,快人快语,这还魂珠就算是我们借的!”谷星辰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 “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随便就可以借给你们的额,必须要有抵押品!”莫习凛的眸中一道精光闪过,尾光落在了一直没有知声的玉轩身上,他的目光如同精明的猎手看到渴望已久的猎物终于要落进陷阱一般。 “抵押!?不知莫将军想要什么样的抵押品!?”谷星辰虽然感觉到十分的不对劲,这可是四大神物之一的还魂珠啊,真的可以借吗?不过又有什么东西能做这个宝贝的抵押品呢? 可是看着莫习凛的此刻的表情,不想是随便说说的样子,看来这个抵押品是非同小可的东西了! 莫习凛惬意的看着他们紧绷的神情,缓缓的说道:“还魂珠,放眼天下,是谁都不会外借的,不过,你们要是愿意留下一个人当做抵押品的话,我可以把珠子借给你们!?” 拿人做抵押,众人又是一愣,当然也包括莫夕月,她闪亮的眸子在他们之间来回的移动着,她这个弟弟说出这样的话,莫不是、、、、、蓦然,看到月刹时,她的眸子发出了无比闪亮的光芒,难道,她这个弟弟开窍了,看上了这位姑娘,不好意思开口说,就用这种别扭的方法打算留下她,哎呦!她这个傻弟弟,怎么这么矫情,如果是这样的话,用还魂珠换来一个弟媳妇,这买卖不吃亏,太好了!这个大好消息要赶快上香告诉父皇母后才行! 这一边,谷星辰等人也陷于了沉思中,莫习凛说的是合情合理的,看上去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买卖,但是就算有了还魂珠,南宫玄翼还是醒不过来的,也就是说,直到南宫玄翼醒的那一天,被当做抵押品的人都必须要留在这个地方了,这恐怕就是一辈子了。 看着他们一副心事忡忡的模样,莫夕月不耐烦的看着月刹说道:“你倒是快点决定啊?!”她还等着上香呢! 月刹不明所以的瞅了一眼此刻看起来非常着急的莫夕月,不过她到不认为这是一件特别头痛的事情,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她可以先答应下来,等到珠子安全到达了之后,她可以想办法逃跑嘛! 于是她对着莫习凛说道:“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留下做抵押品,还魂珠拿来!” 莫夕月现在是越看月刹越顺眼,这个干脆利落的性格跟她也蛮像的! 莫习凛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告奋勇的月刹,手指一伸,说道:“我要他留下!”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竟然是玉轩。 莫夕月看见他指着一个男人,顿时感到一阵恶寒,用手指戳戳莫习凛的脑袋说道:“为什么是他!?”一个男人,怎么做她的弟媳? 侧开头,莫习凛对着玉轩说道:“如何?” 其实,一直不语的玉轩,早就隐约感觉到他的意图了,看来这个男人是要跟他死扛到底了,就因为当时给了他一剑,他竟然死咬着他不放,不过,如今,这能这么办了! 玉轩淡然的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好,我留下!” 一丝不明的喜悦划过莫习凛的心头,他对着莫夕月说道:“把还魂珠,给他们!” 莫夕月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现在才想起她了:“不给!”冷冷的两个字溢出口,她愤恨的看了一眼弟弟,这叫个什么事吗?本来好好的弟媳妇,竟然变成了一个臭男人!还想要珠子,没门! “真的不给!”莫习凛冷眉勾了起来。 “不给!”莫夕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怕你啊! 男人剑眉紧蹙,犀利的瞪着她,女子不甘示弱的用冷眸回瞪着他,最终男子咬了咬牙,十分不愿的轻声喊了一句:“姐!” 众人寒毛顿起,莫大将军这是在撒娇吗? 女子轻哼了一下,不满的说道:“叫娘都没用!” 男子黑着脸,再一次做出了让步:“好吧,如果你把还魂珠拿出来,我就跟你共同治理沙哈,帮你分担一半的朝政!” 女子一听这话,立刻转头看向了他:“此话当真!” 男子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女子则将头转向了玉轩,这个白脸的俊俏男人有何本事,竟然让她这个弟弟答应了他最不愿做的事情。 在莫习凛的催促下,她极不情愿的从领口处掏出了一枚珠子。 月刹一看,脸色顿时黑了几分,怪不得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来,竟然在女王的身上,而且这个珠子就跟一般的珍珠一样大小,名扬四海的还魂珠子,竟然这么的普通。 在把珠子给他们之前,女王开口了:“要让本女王把珠子给你们也可以,但是他必选喝下这个!”她从一旁的婢女手中拿过一个小瓶子说道:“这是沙哈的秘药,对身体无害,只是喝了它能暂时让内力封存!如何?”她的眸子看向了玉轩。 玉轩没有一丝犹豫,拿起了瓶子,喝了下去:“请女王将珠子交给他们,好让他们尽快上路!” “好!爽快!” 第九十四章 买卖上门 朵朵白天飘荡在天边,既遥远,又飘渺,湛蓝的天空如同大海没有一丝的波痕,清风拂过花圃中竞相开放的花朵,随风摇曳! 修月站在花圃中,施肥,浇花,每一个步骤都极其的认真,一丝不苟。花儿们应为他的关照生长的异常可人,美丽不可方物。看着这些对他摇头晃脑的花儿,修月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初夏来找他时,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那和煦温暖的笑意,让她不忍打扰,于是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他,只为了他脸上的笑,那能治愈她冰冷内心的一缕阳光。 这种静谧的气氛持续到修月整理好他的花草,他一抬头看到了站在花圃门口着初夏,礼貌性的一笑,说道:“找我,有事吗?” “还魂珠拿来了!”初夏看着院中美不胜收的娇艳,心情好像顿时豁然开朗了许多。 “嗯,你的属下可真是厉害!”修月忍不住的称赞道,手中依然摆弄着他的话。 “你跟我走!”看着他灵巧的双手穿梭在花朵间,让初夏也产生了一种种花的冲动。 修月放下手中的花苗,不解的看着初夏,跟她走!?什么意思! “我不需要跟着你,我可以把寒玉床送给你!”他大方的说道,他猜测可能初夏是因为寒玉床的事情才提出这个要求的。 “寒玉床我要,你我也要!”初夏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些娇羞的花朵,微风徐来,芳香阵阵,沁人心脾。 “我不能出谷!”修月有些为难的说道。 “同样的话,我不想在说第三遍!?”花是很香,但是他的拒绝让初夏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怒气,手中一用力,那剁含苞待放的小花都被她掠夺走了生命。 “我答应了一个人,要留在这里,等他回来!”看着她眼眸中升腾的阴鸷,修月对她抱歉的一笑,这是个誓言不能违背。 初夏沉默了,抬眸看着天空,太阳有些刺眼了,如今她的眸子是越来越适应黑暗,但是对着阳光却有些想要躲避。低头看到了手中刚刚折断的花朵,顿时,心中有着微微的淡殇,又因为这不受控制的怒气,残杀了一条生命。 “修月,你知道什么是赤妖吗?”初夏沙哑的声音响起,第一次,很平静的跟一个人谈论这个话题。 “知道,赤妖现世,天下浩劫,生灵涂炭,地狱再现!”修月淡然的说着世人都惧怕的妖物。 “呵呵、、、、”初夏莫名的轻笑了两声,接着问道:“还有呢?” “你是赤妖!”修月的星眸中没有任何的波澜,他平静的看着初夏。 初夏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你看出来了!” “来时,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你的眸子、、不一样!”说着话时,修月看向了初夏的眸子,她的眸子中有着摄人心魂的血色,让人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就能感到阵阵的寒意。 “我的眸子是红色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对着修月的探究,初夏毫无避讳,反倒大方的让他看个够。 “赤妖强大的内力是靠吸食人血来维持的,随着身体中人血的增加,眸子自然就泛起了血色!” “没错!每到新月之夜,就必须要靠鲜血来维持身体的温度!”初夏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透着怪异:“你好像对赤妖很了解!” “师傅留下的一个古老的医书中,有记载!” “哈、、、赤妖竟然被记载到了医书中,难道这是一种病吗?能治吗?神医!”初夏难得的调侃起自己的病了。 修月的眸子微微一闪:“书中只是有记载没有说怎么医治!” 她垂下羽睫,黯然神伤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对着修月轻轻一笑,说道:“既然医不好我,那你能杀了我吗?” “什么!?”修月一惊,茫然的看着初夏。手中的花苗散落一地。 “跟我一起来的人,一个个都是傻瓜,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还是救了我,我看他们是靠不成了!”初夏叹了一口气,转身,淡淡的眸子看向了修月:“所以,就靠你了!” “靠我!?做、、做什么!?”修月不太明白初夏话里的意思,不过看她似笑非笑的模样,修月感到了一阵阴寒,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啊! “在我完全失去理智,变成妖之前,杀了我!”初夏妖致的一笑,说出了这般让人胆寒的话:“好了,我们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修月当场愣在了那里,什么!?杀人,他、、他只能救人啊!还有这件事情那里愉快了! “不、、、不行!”修月断然的拒绝了,这种事情他不会做的!但是看到初夏摄人心魂的冷眸中射出的道道寒光后,他的后背冒出了豆粒般大的汗滴,躺在寒玉床上,都不曾这般冷过。 接着阴霾的嗓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神医,还想说些什么吗?” “那个,我之前说过了,跟人有了约定、、、、”感受到初夏的冷眸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低了下去! “留个字条给他,让他去鬼门找你!” 咦!一张字条就搞定了! 看着满院子的花,修月心中满是不干,嘟囔道:“那我的花怎么办,还有那些医书,都是绝版的,师傅的师傅留下的,还有童童怎么办?” “统统打包带走,这下可以了吧!” 打包!? 接下来,修月知道了初夏口中的打包是什么意思,月溪谷真的要搬家了!跟童童的兴奋截然不同,修月此刻是欲哭无泪,他只不过是为了还一个人情,谁会想到现在竟被人逼得离开了居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修月坐在马车上,不停的回头看一眼,那依依不舍的模样,就好像出嫁的姑娘。 此刻,月溪谷中一片寂寥,洞门口上贴着一张便条,此刻正随着清风,孤单单的飘荡着、、、、 众人几经周转,终于回到了鬼门。 此刻,一个初夏及不愿意见到的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南宫之逸,你来干嘛?”月刹毫不客气的直呼其名,丝毫不在意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是离殇的皇帝了! 对于月刹如此冰冷的问候,南宫之逸并没有任何的不悦,反倒是笑盈盈的看着她,说道:“鬼门打开门做生意,我来自然是做买卖的!” “说吧!做什么买卖!?”初夏接过亦瑶端过来茶杯,喝了一口茶问道。 “我需要一个心腹!”说着话时,他的眸子不由自主的飘向了月刹,只可惜月刹只顾着跟童童打闹,没有看到他眸子中流露出的情谊。 初夏放下茶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要心腹,找鬼门干嘛!?这里没你的心腹!” “我只是暂借而已,现在离殇国内动荡的厉害,人心涣散,我必须要有一个得力的住手帮我做事!”现在的南宫之逸虽说坐上了皇帝的宝座,但是他却总是犯起了疑心病,终觉得谁也不可靠,思来想去之间,总有一个倩丽的身影在他眼前浮动,这就是他今日来的目的。 “这个买卖鬼门不做!”初夏断然的拒绝了,因为还魂珠,玉轩被赔进去了,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突然心口开始发涨了,她又想起平安了!真是讨厌这样的感觉,为什么总是想起一个背叛自己的人! 南宫之逸勾唇轻笑,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拒绝:“先别忙着拒绝,看看我开的价码吧,把人带上来!” 他一声令下,几个人扛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当女子被放在地上的时候,初夏斜睨了此人一眼,竟然是处于昏迷状态的墨绫! 看到了初夏眼中的愤恨的眸光,南宫之逸知道此笔交易算是达成了:“如何,鬼门门主!一个人换一个人,很公平!” “好,鬼门里的人,你挑吧!”初夏的心思全都放下了躺在地下的人儿身上。 南宫之逸眸子直直的看着那个出现在他梦里的女子说道:“我要月刹!” “你要死了,干嘛挑我!”月刹气急败坏的说道,真是的,刚回来,还没有好好休息一下! 南宫之逸邪魅的眸子中泛起的丝丝愉悦倒映在初夏暗红色的眸底,眼神在他们身上扫了一个来回,顿时,初夏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她是绝不会阻拦的,今后,倒是会怎样,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月刹,你就跟着他去一趟离殇吧!南宫之逸,可是说话了,只是暂借!等离殇的事情办完了,是要还回来的!”初夏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他,意思是说,如果你不尽快抓住她的心,让她留在你身边,那她还是要回鬼门的! 南宫之逸是何等精明的人,一听就知道初夏的意思:“明白,谢门主成全!”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掉的月刹,蹲在地上直指墨绫说道:“这个叛徒,门主打算怎么处置啊!”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初夏垂下眼睫,黑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 第九十五章 暮羽的身世 山顶上的气温比山下要凉许多,但是初夏喜欢站在这里,在这个可以想象伸手就能够触及到天际的白云,也可以感受到风吹过青丝时欲将飞翔的感觉,是的,在这里可以感受到自由,清风吹过,山顶上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有了生命,气息连绵,她也融入了其中,成为了它们的一份子,心,平静如秋水,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片刻的安宁、、、 淡绿色的身影站在她身后,良久不语,不愿打扰沉浸在静谧中的初夏。 空寂中,一声掉队的鸿雁,发出了阵阵的悲鸣,初夏微闭的羽睫轻颤了一下,开口问道:“什么事,亦瑶!” 亦瑶咬了咬唇瓣,她知道接下来的话,将会把这个心态暂时平和的人,再次带入到无边的痛苦中,但是现实总要是面对的。 “她、、醒了!” 话音刚落,初夏陡然睁开了魅眸,妖致的暗红色血眸,凝视着这片清醇之地,她勾起了唇瓣,邪肆的笑挂在脸上,这山涧的生灵仿佛都惧怕空气中溢出的邪气,个个都颤抖着身躯,草木都发出了瑟瑟的哀嚎! 轻轻一个腾跃,顿时身影从山顶消失了,亦瑶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她离去的方向,只能顺着她气息消失的地方看去、、、 盯着捆绑着墙上的墨绫许久,初夏才缓缓开了口:“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前不久,被绑在墙上的还是我呢!” 墨绫始终保持的沉默,真是看着初夏的眸子中不再是属于杀手的冷意,而是多了一种初夏此刻看不懂的深意。 “不要用属于平安的眼神看着我,那会让我更恨你,墨绫!”初夏阴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曾经与平安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得,就是因为记得,所以才会让初夏如此的恼怒,那双眸子中泛着了异样的血红。 墨绫愣愣的听完她的话,垂下了眼睫,眸底满是悲戚,展颜凝眉,悲怆无底! “我问你,容沣在哪里!?” “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不过他最后一次出现是跟凤亦宸在一起的!”墨绫如实的禀告着。 “他们、、两个认识!”初夏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墨绫的回答,确定了初夏的话。 其实初夏早就猜到了,容沣用不死之士在内部击退离殇的军队,凤亦宸驻军在离殇边境,等到时机成熟,他们就可以里应外合,歼灭离殇! “容沣是凤亦宸的手下!?”初夏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容沣是不会屈尊与任何人之下的!”墨绫肯定的说道。 初夏的眸光一闪,不错,容沣曾经说过,他的目标是天下,他跟凤亦宸也不过是合作关系,说不定凤亦宸也不过是另一个南宫之逸。 初夏站在墨绫面前走来走去,惬意的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你呢!?”她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好似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你说,是放光你身上的血,还是砍掉手脚,挖去眼睛和舌头,把你做成人彘呢!?” 听到了墨绫细微的抽搐声,初夏眼中染上了一抹嗜血的笑意,淡淡的讥讽到:“怎么大名鼎鼎的墨绫,也会因为这几句话而害怕吗?” 伸出修长白皙的食指,用力的抬起了墨绫的下巴,此刻墨绫的脸上,那还有半点杀手应有的冷鸷,一张小脸上满是动容的泪水,她好似一个从不曾动情留过眼泪的人,此刻泪水如同泉涌,似在述说着什么,又好似在发泄着什么! 初夏看到她这幅模样眸底的颜色更加深浓了几份,使劲捏住了她的下巴,阴寒的说道:“不是告诉过你了,现在装出平安的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墨绫不由控制的抽搐着身体,哽咽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脸上的泪不停的流着,好似要流干了才罢休,可是现在就算她眼里流出来的是鲜血,初夏也不会有半点的怜悯了。 初夏一抬头看到了她铁链处白皙的手腕,眸子倏地眯紧,红曜石般的眼珠子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啊!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了!?” 她用指甲在墨绫的手腕处轻轻的一划,猩红妖艳的红色顿时顺着她的手臂留下了下来,看着那滚滚溢出并且带着人体温度的腥红,初夏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身体在饥渴的喧嚣着,初夏忍不住轻舔了一下唇瓣。 “我要你做我的食物,先让我尝尝你的血好喝不好喝!” 初夏将唇瓣覆上了她的手腕,此刻鲜血已经顺着墨绫的手臂滴到了地上,一朵朵邪魅的血花,瞬间绽放在开来。 血腥味,不断的刺激着初夏,此刻除了眼前让她热血高涨的猩红之外,她什么也看不见,血,血,这才是她真正渴望的东西,理智完全抛之脑后,她的身体里此刻出现了一头幼兽,它在支配着初夏的一切,现在这头小兽唯一所需要的就是血,那源源不断涌进口中的鲜红,才能让这头饥渴的怪物停止咆哮! 因为初夏的舔舐,手腕处火辣辣的疼着,墨绫感觉身体的能量正在被一点一点的流逝,她觉得身子无力,眸光有些涣散。 初夏口中的吸食越来越快,墨绫终于难忍的轻微呻吟了一声。 这一声顿时惊醒了初夏,她迅速离开了墨绫。 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刚才是怎么回事,大脑好像不受控制了,这就是心魔吗,不行!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不能让心魔控制自己! 微微平复了一下心境,初夏脸上覆盖了一层冰霜,看着墨绫略显苍白的小脸说道:“果然人心坏了,血也不好喝!” 墨绫呆滞的看着离开的她离开的背影,许久,直到手腕上的血凝结成了一条干涸的红线,她才稍稍找回了一点精神。环视了一下四周,悲凉不禁涌上心头,她的神情中带着丝丝的绝望、、、 泪珠再次一颗一颗的滚落脸颊、、、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走出那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一阵清风吹过,吹散了环绕在初夏四周的血腥气息,让她瞬间觉得清爽了许多,她快步走到了大厅里,发现一个颤抖的身躯跪在那里,而谷星辰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儿。 初夏走进了一看,来人竟是铃兰,那个曾经给过谷星辰一道的美丽女子。 一丝浅笑露在初夏脸上,最近是怎么了,以往的怨孽一个个的找上们来了! “来找你的!?”斜睨了一眼谷星辰,初夏淡淡的问道。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找鬼门的!” “哦!”初夏轻挑了一下黛眉,好奇的看着把头快要低到地上的铃兰:“你找鬼门做什么!?” “恳请鬼门出手,就奴婢全家的性命!”铃兰的嗓音不似以前般清澈酥软,而是夹杂着悲戚的沙哑。 “谁要杀你全家!”初夏闲散的问着,眸子却时不时的飘向了谷星辰。 后者一言不发的盯着铃兰,正是因为他阴寒的注视,铃兰才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我不求报仇,只求能够救出家人的性命!”铃兰卑微的说道, 来自谷星辰的目光让她感到了极大的压迫感,那锐利的眸子像是一张蛛网,而她就是那只不慎跌入网中的小虫,无论怎么挣扎都逃离不开,其实,她今天来这里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家人把希望寄托给她,给了她逃跑的机会,可是她怎么能独活,一定要想办法救出她的家人,就是死,她也愿意! “你能付多少给鬼门!” “我没有银子,我愿意卖身给鬼门!” “你能做什么!?” “做奴,做婢!什么都可以!?” “可惜我不需要!”初夏转头看向了谷星辰:“你要吗?” “哼!”谷星辰冷哼了一声,邪肆的起了身子,走到铃兰前面,蹲下,强迫铃兰抬起了头:“我只对处子有兴趣,你是吗?” 他的句句讥讽如同道道利剑直插进她的心脏,她是不是处子,难道他不知道吗?铃兰的脸色变得惨白,没有半丝血色。铃兰此刻就像是落进冰冷的井底般,她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着,无助地迎视那人锐利的目光。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两人对视的眸子中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终于,在谷星辰的逼迫下,铃兰无力的摇了摇头。 猛的一甩手,失去了重心的铃兰,瘫软在了地上。 “那就没办法了,一个破身子,谁要!”他一个转身从新回到了椅子上,冷眸中闪烁着化不开的恨意。 初夏深邃的眸子闪动着,现在她的眸子犹如黑暗的古井,仿佛能将世间的一切融进其中,她扫视着这两个开始上演虐情戏的男女主人公,突然缓缓露出了一丝浅笑,纤细的指轻抚着艳丽的唇。 “鬼门对你的开价都不感兴趣,接下来,你要去哪儿,夜阎楼!?”她玩味的看着下方眸中空无一物的铃兰。 铃兰从地上爬起来,毫无神采的说道:“是的,只要有希望的地方,我都会去!?” 初夏看了一眼谷星辰,他冷冷的表情,好像没有多大的反应,于是她接着问道:“还是用你的身子做代价!?” 被讥讽的屈辱再一次的涌上心头,铃兰咬紧了唇瓣,不让眼泪留下来,怒目抬眼:“是!只要有人愿意救我的家人,我就把这破身子给他、、、”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厅里的一个檀木座椅‘膨――’的一声,被击成了碎片,初夏和铃兰都看向了出掌的谷星辰,只见他一刻满脸阴霾密布,一张俊逸的脸庞,染着邪佞之气。 初夏一看这个架势,貌似是可以了,看了一眼谷星辰说道:“好吧,这个生意鬼门接了,谷星辰你去处理一下,顺便把她带走!” “你接的买卖你自己处理!”谷星辰气恼的瞪着自己的手,为什么这么的不理智,碰上这个女子,自己变得一点都不想自己了,他感觉到心正在慢慢的迷失。 “你确定、、要我处理!”初夏歪着头,邪魅的看着谷星辰:“杀红了眼,我可分不清、、谁是要杀的人,谁是要救的人!” 铃兰听到这话,猛然抬头,一双被泪水浸泡的水氲杏眸看向了他,那是一双无比渴望的眸子,被这双眸子注视,谷星辰顿时如同被电击中了一般,傻傻的愣在那里! 初夏看到两人这幅模样微微一笑,起身而去,看到她离去,谷星辰尴尬的开口问道:“你、、要去哪?” “凤翔皇宫!”一击阴冷从她的眸子中射出,这人都凑到一起了! “让暮羽陪你去吧!” 一提到暮羽,初夏又是一愣,对啊!这小子去哪里了,貌似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又是一年妖娆春日来到,即便是在这寂寂深宫的殿宇重重间,也可以见到那娇柔的桃花粉瓣在风中轻轻旋舞着,飘摇着,转瞬便坠向地面。 踩着飘落在地上的花瓣,暮羽穿行在皇宫荒凉的一角,他此刻的心境异常的慌乱,他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不安和焦躁。缓慢的脚步道出了他内心的踌躇不定。 听从师命,留在宫中,打探了这么久,寻找了这么久,他终于找到她了吗?师傅说过他是被人从宫里抱出来的,所以只要留在凤翔王宫他就一定更够找到他的亲生母亲! 暮羽的手中拿着当初包裹着他的襁褓,那红色已经褪色了,不如先前那般明艳。襁褓上还有些些许的血迹,不知是谁的!他不禁的摸了一下肩膀处的那一道伤痕,这个刀疤不知是什么时候有的,从他有记忆开始就一直伴随的他。 抬眼看了一下天色,他要抓紧时间了,快要管宫门了,把襁褓放进了衣服里,这是他跟母亲相见唯一的凭证了! 很快,一座破败不堪的宫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抬眸一看‘冷幽宫’,不错,就是这里了! 他剑眉微蹙,眼波流转,他的母亲会在这冷宫之中吗? 不做多余的犹豫,他心神一定抬腿走了进去,几个上了年纪的痴傻的女子看到人来了,立刻傻笑着对着他行了一个礼,流着口水说道:“皇上,您来了,臣妾给皇上请安!”说完就傻兮兮的乱笑一同。 暮羽冷眸扫视了她们一遍,就径直向殿内走去,阴暗的殿内,潮湿,有着一股发霉的味道,阵阵的阴寒之气袭来,这种寒意不是属于冷,而是那种不干的怨气所带来的寒意,这种感觉让人从内心中感到恐惧。 终于在这种环境中,暮羽发现了一个不同于其他人的女子,她的手脚上都带着铁链,蜷缩在殿内的一角,碎发遮盖了她的脸颊,一双干枯的手紧紧的相握着,总是不安的扭动着头,像一头受惊的小鹿,惶恐不安的注视着四周。 暮羽缓缓的走向她,蹲下身子,似乎感觉到一片阴暗遮盖住了自己,她没有抬起头看,反而把头低着更低了。 从怀里把襁褓掏了出来,放在了地上,他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双枯黄的手颤悠悠的拿起了地上的东西,放到了眼前,呆愣了片刻,她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来人,那双被沧桑折磨的没有了神韵的眼睛,此刻折射出了一道光彩,她因为许久没有说过话,嗓音沙哑如斯:“你、、为什么、、会有、、” “这是我的东西!”暮羽清冷的说着,眸子有着不属于他的柔情在蔓延。 女子用难以相信的目光看着他,突然她好像响起了什么,拽着他的脖子,扒开他的衣领,朝着肩膀看去,当她看到暮羽身上的那道伤疤时,她紧紧的用双手捂住嘴巴,狂乱的点着头,如同潮水般的泪水涌了出来、、、、、 她的举动也让暮羽震惊了,没有一个人知道他那里有一个伤疤,难道她就是、、自己的母亲! 暮羽用着略带颤抖的嗓音问道:“你、、是、、、你是、、我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女子就迅速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边,狠狠的狂点着头。 泪水占满了她的双眸,她不停的眨着眼睛,才能看清楚暮羽的模样,这是她的孩子,她跟他的孩子!她喜极而泣的哭着!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暮羽难以置信,她的母亲竟然是丽妃娘娘,那他、、他、、岂不是、、、 “娘在这个没有天日的地方呆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守着一个秘密!你等着!” 她说完,就在自己身后的墙壁上不停的摸索着,不一会儿,她的手指停在了一块青石色的转头上,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把那块青石砖按了进去,只见下方的一块青石砖凸起了出来,她用抖颤的手取出青石,接着在青石洞里取出了一样东西。那东西用牛皮纸包裹的十分严密。 她打开了牛皮纸取出里面的东西,示意让暮羽看。 暮羽一脸狐疑的打开呈现在眼前的那一抹明黄,等拿到手上之后,他错愕的发现这东西,竟然是一道圣旨,上面清楚的写着,传皇位于三皇子耀晋!暮羽的眸底泛着阴沉,耀晋,就是晋王!母亲是因为这件事受到了牵连吗?为什么要一直保护这个秘密,现在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都死了,保护这样的秘密一点价值都没有! 暮羽把圣旨递给了她,轻若的说道:“我会尽快安排你出宫,不要再保护这个秘密了,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她拿起了圣旨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缓缓的说道:“孩子,怎么会跟我们没有关系!你可知道,耀晋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晴天里一声炸雷骤响,暮羽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他呆目的瞪着眼睛,再一次的问道:“我的亲生父亲是晋王!”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泪水再次肆虐开来、、 被风亦宸杀死的晋王是他的亲生父亲!暮羽浑身发颤,他瘫软的坐在了地上,脑海中各种声音不停的咆哮着,他根本听不见心的声音、、 “孩子,你听娘说,当年这圣旨是给三皇子的,但是老皇帝病重的时候,被人给篡改了,为了保护这份真正的圣旨,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你是晋王唯一的孩子,所以你才是凤翔国真正的皇帝,孩子,拿着这份圣旨到樊城去,晋王的亲信全在那里,他们会帮助你的!”她的紧紧的抓住暮羽的手,把圣旨放在了他的手里,她这辈子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暮羽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圣旨,眉宇紧缩的说道:“你想要我做皇帝!” 她浑浊的眸子中闪出了一道绝对不容人侵犯的神色,她正色说道:“不是我想要你这么做,而是事实本就该是这样,你才是凤翔国正统的王,凤亦宸他根本就不是!他不能代替你!” .. 第九十六章 爱的这么痛 此刻凤翔皇宫所有的侍卫都聚集在了正殿外的平地上,在铠甲明抢的包围下,一抹艳丽的嫣红,矗立在其中,初夏清冷的眸子注视着包围着她的侍卫,不屑的说道:“我是来找凤亦宸的,你们不让进,那就去把他给我叫出来!” “大胆!妖女,你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一名看似首领的人,走了出来,对着初夏训斥道。 初夏抚摸着耳边柔顺的黑发,面上露出一闪而过嗜血的神情,嘴角勾勒出一丝冷冷的笑容,说道:“你都说我是妖了,那我有什么不敢的!” 话落,眼中的戾气陡然聚增,红袖一挥,那个前来训斥她的人,立刻飞出了丈余远,一口猩红破口而出,昏厥在地,不省人事。 初夏看都没有看那人一眼,冷眸中阴鸷聚染,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侍卫说道:“想看到凤翔皇宫,血流成河,你们就拦好了!” 此话一出,没人赶上前拦截她,但是又不能给她放出一条路来,于是,初夏向前走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就在侍卫的包围下,初夏走进了正殿,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凤亦宸。看到他,以往的种种立刻浮现在眼前,他对她温情仿佛还在昨日。 看到他的眸子中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初夏就以明然,以凤亦宸的聪明才智,他恐怕早就知道宫中的那个初夏就假的了,听闻,宫里的贤妃已经死了!说不定,就是他亲自动的手,不过这些通通都跟她没有关系了,今天她也不是来叙旧的! 殿中的气氛异常的紧张,包围在初夏身边的侍卫个个面色凝重,神情紧张,握刀的手指都攥的发白,眼前这个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一天之内就杀到了离殇百万将领的妖女,她动一动手指就是肢体横飞,血流成河的场面,而他们也只能做炮灰的料。 凤亦宸注视着初夏,眼神中流出一种难以述说的表情,他只是看着初夏,没有说话,而且也不打算说话。 大殿中的气氛再次有紧张感升级为了要人命的窒息感。 初夏看到他一动不动着注视着自己,而且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打算,于是率先打开了僵局。 “容沣在哪里?”初夏清冷的嗓音在大殿上响起,虽然语气很冷,可是众人都感到,她的话给这个快要喘不过气的大殿上,带来了丝丝新鲜的空气,犹如给溺水的人,扔了一个木板。 “朕不知道!”简单,凌厉的回答,不带任何的感情波动。 他清冷的语气让初夏微微蹙了一下眉,感觉到好似那里不对劲,但是有说不出来什么。 初夏冷哼一声,双眸中一闪而过晶亮,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妖艳的笑容,看来是做皇帝久了,已经学会了帝王之道,学会如何做以为无情之人。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他不是你的盟军吗?”初夏轻抚着红衣上的黑发,惬意的眸光,看着上方冷颜的男子,都说女人善变,她看男人要比女人善变一万倍,女人变得是情,男人变得是心。 “离殇一战,他就彻底的消失了!”凤亦宸挺拔的身躯矫健的站在大殿上,没有任何的畏惧。 初夏看着那张没有任何改变的脸庞,有了一丝的走神,他已是一国之帝,不需要惧怕什么,只是在跟容沣联手的时候,在知道她被容沣利用,遭受死亡的时候,他还是这么淡然,没有任何的畏惧呢?蓦然,初夏被这个潜在的反问,吓到了,她为何会这么想,难道在她的潜意识里是希望他来救自己的吗!? 不?!不!初夏立刻赶跑了脑袋中这个可笑的想法! “是吗?”她邪魅的妍唇微微上扬,妖娆的眸子注视着凤亦宸,左手一挥,殿中粗大的柱子,就陡然裂成了两半,碎屑四起,看着自己的杰作,她说道:“现在,是不是能让你想起来什么呢?” 凤亦宸冷冷的看着初夏,那双深幽的眸子中染着佞邪之气,初夏同样打量着他,修长健硕却不粗狂的身材,细长微眯带着怒气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明明就是他,为什么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还是没有吗?”看他还是不语,初夏拿出了摄魂笛,惬意的在手中把玩着,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可是一旁的侍卫,有些已经开始双腿打颤了,豆大的汗滴从他们的脸上划过,众人心中却已经感到阵阵寒意袭来,她要是吹响摄魂笛,恐怕这皇宫、、恐怕真的、、要重建了、、、 “朕说了,没有!”凤亦宸冰冷的语气,彻底激怒了初夏。 将笛子放在嘴边,就准备吹奏乐殇之曲,不料,她的第一个音还没有发出来,一道强大的剑气就向她袭来,初夏立刻脚尖点地,一个轻跃,躲开了那道凌厉的剑锋,冷眸立刻射向来人,竟敢挡她的道,不想活了、、、 “无殇?” 初夏轻轻的吐出了这个名字,她眉头微蹙,眼波流转:“为何拦我!?” “接了生意,保护凤翔皇宫!”无殇说的干净利索,在银质的面具下,看不出他脸上的变化,只是初夏注意到了,他脸上带的还是她给买的面具。 “哈哈、、、”初夏唇角轻翘,妖魅双眸深处,闪烁出摄人的彩芒,看着站在高处的人,说道:“凤亦宸,你还真是变了好多啊!怎么,做了皇帝就这么怕死了!” 凤亦宸脸上一片铁青,眸子中闪烁着类似无奈的光芒:“朕有必须要保护的东西,因此不能再其他的地方出差池!” 初夏讥讽的冷冷一笑,这么说来她就是那个其他的地方了,变得可是真多啊! 回头看了一眼无殇,她眸底涌动着暗红的色泽:“这么大的生意你都愿意接,怎么他答应让你做官了吗?” 面对初夏的挑衅,无殇不做回应,只是淡淡的说道:“回吧!容沣不再这里!” 初夏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凤亦宸,又指了指无殇:“你们两个都说不再这里,你们是串通好了吗?可是我就是不信,今天我偏要在这里找,不怕死的,就拦我!”初夏嘴角微微溢出一抹冷笑,黑色的瞳仁中流动着妖异的红色。 她摆出了架势,准备大干一场,见不到容沣的人,她誓不罢休! “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痛快的打一架,如果你赢了,我就不接凤翔的生意!”无殇提议道。 猛然抬眸,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入一双深晦的眸子里。 初夏也用眸子打量着他,思考着他说的话。 此刻,一名华贵的女子从一旁的偏殿冲了出来,直扑到凤亦宸的怀里,柔美的星眸中满是担忧,她紧蹙黛眉,问道:“皇上,你有没有事啊!刚才好大的一声!” 女子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看到凤亦宸身上没有任何的不妥,这才深叹了一口气,眸子看向了大殿上的情况。 初夏与女子的眸子正好相对,初夏微微怔了怔神,看着此女子好生的熟悉,对了!是当时选的妃子,叫什么、、茹妃的! 蓦然,初夏的心底跟着微颤了一下、、那是什么啊?! 她的眸子注视到了茹妃那跟身材极不相对称的肚子,那圆圆的凸起的肚子,肚子、、、凸起、、、、 初夏突然抬起了头,眸光闪烁着不明的情愫,看着凤亦宸问道:“怀孕了!?” 她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伤痕,稍纵即逝,快的不已让人察觉,但是还是被风亦宸看到了,他挪动一下唇瓣,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茹妃看到了凤亦宸眼中的踌躇,她代替说道:“是、、有了!” 忽然她的目光从茹妃的肚子上转移到了她的脸上,眸光闪烁,嗜血的光芒晶亮,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伴随着她眸光中闪烁的诡异光芒、、、 凤亦宸好像看到了初夏眸子中的异样,他不动声色的悄悄将茹妃挡在了自己身后、、、 这一个小小的,不已察觉的动作,将初夏心中的某一根支柱彻底的击碎了、、 突如其来的疼痛像是一个无形的黑洞慢慢的吞噬着初夏所有的感官,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的痛,为什么!?之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曾经眼前这个男子说过,他只要她的孩子,其他女人的孩子他都不要、、、、 是因为这句话,因为她当时相信了,真真切切的相信了,原来这句话早已经住到了她的心里,成为了她内心支撑的力量,如今一切都化为乌有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的痛, “哈哈、、哈哈、、、、”初夏仰天狂笑,她早已爱上了这个男人吗?如果不爱他,何以解释心中的这种痛!原来不是他的感觉怪怪的,只是因为他已经完全不爱她了,所以他的眸子中才没有以往看着她时的神情、、、、 为什么?!给不了她就不要承诺什么,许了她誓言,却又做不到!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总是要骗她? 提起纵身一跃,那抹嫣红瞬间飞离了皇宫,消失在了天际、、、、 僻静的荒野,绿草葱翠,杨柳依依,春风微微拂过,吹开一地繁花,溪水叮咚敲打着拍子,树梢儿跳动着,翠绿的鸟儿轻快的歌唱着,为这一地的轻柔平添无尽风情。 溪水中,梨花雨落,点点嫩白飘洒在河水里,蜿蜒而去,刹是好看。 一白玉般的手臂从溪水里破水而出,紧接着一轻快的身影跟着穿出,一阵轻扬,洒落一溪水滴,溅起点点涟漪。 那个破水而出的人就是初夏,她一口气从皇宫中跑到了这里,因感觉控制不住,满身的咆哮滚烫的邪佞之气,她就一头扎进了溪水中,给自己彻底的降了一下温。 感觉到胸口的那股嗜血的之气慢慢的消失了,她才从水里走了出来,浑身湿淋淋的躺在了草地上。 丝毫不理会抱着龙骸邪剑,靠在树上一直注视着她的无殇,她知道这个男人从她跑出凤翔皇宫开始,就一直跟着她、、、 片刻之后,初夏彻底的平静了,眸子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她起身,准备走人,不料无殇叫住了她,问道:“你跑什么?” 初夏眉峰高挑,目露寒光:“谁跑了!?不是你说的,要找个地方打一架吗?” “你明明是看到了茹妃的肚子,才跑出来的!为什么!?”无殇直接说中了初夏最不愿面对的事情。 “你看错了!”她绝美的五官上散发出一股冷傲之气,逼迫着无殇不要再说下去。 可惜,无殇从来就不曾被人威胁过,他又不怕死的问了一句:“你喜欢凤亦宸!?” 她的眸光忽的黯下去了,随后从中并射出两道更加冷冽的目光,像是利刃一般直插进对方的眼底:“你的眼睛都已经瞎到这种地步了,留着也没有用,不如我帮你挖了它!”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无殇没有被初夏的冷眸吓到,放而更加再接再厉的问道。 “你长了双狗眼睛吗,我哪一点在生气!”初夏深吸一口气,菱唇微勾,露出阴测测的笑容:“为何这么关心我的事情,难不成楼主大人喜欢我!” 终于,初夏的这一句成功的堵住了无殇的嘴。 “你到底打不打,不打我就走了!” 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无殇,抓住了初夏的手说道:“你跟我来!” 初夏看着这一点都不符合他身份的举动说道:“干嘛?” “你怕了!”无殇挑衅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初夏棱角分明的唇角无声的扯出一缕不屑的邪笑:“你是人,我是妖!我会怕你!松手,前面带路!” 一黑,一红,两道急速的身影在绿地上腾跃着,煞是好看!这片林子仿佛也有了盛气。 远远望去,湖面平静得像一面明镜,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任何东西都能够沉溺到其中,阳光一照,跳动起无数耀眼的光斑。微风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把薄薄的晨雾轻轻地扯散了,几片往杨柳上垂挂,几片在芦苇叶上缠绕,更多的飘浮在半空,袅袅腾腾,最后终于溶化在太阳的光焰里、、、、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她环视着四周,这可真是个美丽的地方! “带你来散散心!”无殇此时的语气,就像是一位相识了好久的老友,准备随时倾听好友的抱怨。 “我没、、、、!”正准备怒吼的初夏,看到他嘴角的浅笑时,立刻止住了,差一点就上当了,初夏黑眸一闪,说道:“我看,我们还是打一架吧,输的那个人就永远退出江湖,怎么样?” “别打了!” 初夏嫣红的唇瓣一勾:“你怕了!?” “咱们不打架,打湖水吧?”无殇看着静如玉面的湖水说道。 “打湖水!?”初夏皱着眉头,这是什么意思啊,湖水怎么打啊! 看着初夏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而不是之前暗殇无神的模样,他偷偷的扯出了一抹笑。 他对着清澈的湖水就是一掌,立刻湖水如同被炸开了一样,一道水浪被激起丈余高,声音轰隆震耳,接着水花四散,如同下雨一般。 无殇的动作突然,初夏来不及躲闪,中了招,本就不干的衣服,再次被淋湿了,水滴顺着头发向下留。 水滴顺着初夏的脸颊滑过,她吐了一口流到嘴里的湖水,恹恹的看着无殇说道:“楼主大人,觉得这又意思吗?” 同样被淋湿的无殇看着初夏抱歉的一笑:“不要生气,你看有鱼冒上来了,我烤鱼给你吃!” 初夏看向了湖面,果然有十几条大鱼翻着白白的肚皮,浮了上来,估计是被他那一掌给震死的! “你要想吃鱼,用钓的不行吗,死了这么多条,真是可惜!” “考两条来吃,剩下的可以拿去卖!”看到初夏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无殇也跟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你要是在夜阎楼混不下去,还可以靠卖鱼,混口饭吃!”初夏冷冷的说道。 无殇不在意的一笑:“你在这里等着我!我把鱼捞上来!”说完,他朝水中走去。 初夏清冷的眸子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他今天似乎做了许多多余的事情。 无殇在水中拿了一条鱼上岸,发现岸上早已没有了初夏的身影。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鱼,潸然的一笑,一丝落寞的孤寂留在他的眸中。 第九十七章 真想1 月光稀弱星辉耀目,颗颗如珍珠般大小灿烂的星子,将寂静的夜空点缀得更多采多姿。满天星子那闪闪晶色是貂蝉舞衣上的串串银铃,不断的发出淡淡银光,指引着凡间男女走向该往的路途,不致错踏脚步,迷失在茫茫尘海之中。晚风拂过平静的山谷,在层层相叠的峰与峰间,有卒特别突起的峭崖,崖底是深不可测的乱石杂岗,湍急不歇的澎湃溪流淼淼而过。 崖顶植满开着紫色蔓草,花开六瓣常年不谢,依四季变化而略有深浅之分,冬霜过后,紫艳更加动人。 由于此种紫香蔓草只在夜间吐香,不甚浓郁的香气带着些许淡雅的甜味,吸入腹内有助于内功的修为,所以习武者皆选在夜间连所吐纳,以提升自身内功修为。 在这一片花田中,初夏端着在其中,两腿盘膝,双掌以太极式互置,她穿雪白的衣衫,浑身上下透着浑然天成的清雅脱俗,眉眼温润仿佛带了月般光华…… 淡淡金光从厚重的云层中绽放,四周的香气渐渐消散无味,初夏缓缓的呼出气息,双掌微微划了两个圈收气,睁开深邃的黑瞳。看到眼前的景色,她心情大好,从心底中露出了浅浅的一笑,仅仅是这一笑,犹如缓缓盛开的鲜花,给大地注入生的希望;又如黑夜透下的一线天光,胜过满天星璀璨。 美极,动人之极,飘渺之极。 一天的清晨竟是这般的美好,初夏收起笑容,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这般的美景她还能看几次呢? 眺望着鱼肚白的东方,初夏收起观景的心情,趁天色尚未大白,她踏着沾有晨曦朝露的野草尖儿,施展上乘轻功轻点而过。 初夏坐在椅子上吃着早膳,亦瑶在一旁忙活着,跟平时不同的是她特别的沉默,好像有什么心事。 正想着,就看见亦瑶把身旁的茶杯打翻了。 “亦瑶,你怎么了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初夏眸中闪烁担心。 “门主,公子最近很是奇怪!”亦瑶边擦拭着茶渍,边心神不宁的说道,眉宇间充满了疑虑。 初夏一怔,暮羽!?他能有什么事啊!? “他出什么事情了?”初夏进一步的问道。 “他最近总是会呆在一个屋子里,久久都不出来!我进去打扫的时候,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亦瑶,你不是进去打扫,而是进去看看他有没有金屋藏娇的吧!”初夏不坏好意的说道。 初夏一语道破了亦瑶的小心思,亦瑶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没有,我只是担心他!”亦瑶急欲否认,不过此刻看来不过是欲盖弥彰。 “亦瑶,你带我去瞧瞧!”现在容沣一点消息都没有,闲着也是闲着,月刹貌似在南宫之逸那里过的不错,这丫头也不急着会来了。虽然谷星辰对着铃兰还是冷言冷语的,不过初夏相信,铃兰一定可以以弱克刚的,接下来,就是暮羽跟亦瑶了,当个大家长可真不容易啊! 两人来到了暮羽的官邸。 亦瑶把初夏带到了那个房间。 这一眼望去,这屋子大归大,摆放的家具却少得可以,除了那堪称古董的雕花大床跟八角桌之外,墙上只挂了一幅水墨画。 细看那家具的质地,都是上好的黑檀,而梁柱与门窗,用的是坚石似的楠木。雕工的样式精细,却又显得陈旧。至于床上的被子旧虽旧,但上头的刺绣却是十分精细,质料更是上好的真丝。 初夏抚着被面的精致刺绣,环顾着四周。这些家具,其实跟暮羽的官邸十分的不相称,他的房子可以用寒酸这两个字来形容,这个屋子里的东西虽然有些陈旧了,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是经过精心摆置的。 虽然如此,屋子里却十分整洁,连细微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她伸出手,摸了摸床角的凤鸟雕纹。 凤鸟栩栩如生,雕工精湛,她收回手,瞧了瞧自个儿洁白依然的指尖,不禁微挑柳眉。 果真是一尘不染。 究竟是谁住在这个屋子里呢?亦瑶的担心不无道理,这看上去却是是个女子住的房间。难道暮羽真的金屋藏娇?! 初夏环视了一周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这个房子又处处透着种古怪。 初夏对着亦瑶说道:“是不是有什么暗格之类的!” 她们顿时对望了一眼,开始寻找。 果然在初夏在一副水墨挂画下发现了一个暗门。 于是她们走了进去,再转了一个弯之后,她们发现里面竟然含有一个房间,里面的装饰跟外面的一眼,并不奢华,却十分的用心。 更让她们惊讶的是房间里面有一位上了年纪女人,安详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到初夏和亦瑶进来的时候,女子的眸里闪过了一丝惊恐,但是看到初夏时,眸子中泛出了不一样的神韵。 这突来的状况让初夏愣在了那里,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暮羽确实藏了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老了一点吧! 女人率先打破了僵局,她起身,走向初夏,端详了片刻之后,盈盈一笑,说道:“你是谷媚儿的女儿吧!” “你怎么知道的!?”惊讶之色在初夏的眸子中稍纵即逝,随后是漠然的冷视,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多,眼前这个女人是敌是友!?暮羽为何要将她藏在这里!?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们长的很像!”她的嗓音很是沙哑。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初夏狐疑的问道。 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坐回了椅子上,好像身子很累的样子:“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宫里!”说道这里,她的眼眸飘向了初夏,看到她还是一副不明的样子,她接着说道:“在’冷幽宫‘!” 冷幽宫,初夏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抓着她不停叫喊的疯女人! 初夏抬眸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是、、你!” 女人看到她想起来了,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跟暮羽是什么关系?” “我是羽儿的亲娘!?”说道这里她沙哑的嗓音有了一丝温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初夏黑眸紧眯,回视了亦瑶一眼,亦瑶同样满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看来亦瑶并不知道这件事。 “你母亲是羽儿的救命恩人,我十分感激她,能和儿子见面全是托了她的福!”女子眸中泛起了动容的光,心怀感激的看着初夏:“你从小也受了不少的苦,你母亲心中肯定也十分的不甘愿,你母亲帮了我,你在帮帮暮羽吧,让这一切都结束,全都回归正道吧!” “帮暮羽什么?”初夏眉头轻挑,怀着疑问的目光看着她,这个女人真的是暮羽的亲娘吗?如果是的话,他为何不让大家知道呢? 初夏还在思考这个问题,那个自称是暮羽亲娘的女人就有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帮他称帝,他才是凤翔国名正言顺的皇帝!” 今天是怎么了,初夏的脑子快有些接受不了了,先是说她是暮羽的亲娘,这个虽然有些震惊,但是想想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毕竟在离奇的身世都可能发生。但是说暮羽是凤翔国的皇帝,如果他是皇帝,那么凤亦宸又是什么东西!? “空口无凭,你让我如何信你!?”初夏冷眸深邃幽暗,这个女人来路不明,暮羽可别上当了! 女人并没有因为初夏的质疑生气,嘴角反而微微溢出了一抹笑容,深邃的黑眸中异样的光彩在绽放。 “我早知道,你一定是可以帮羽儿的人!我这就拿证据给你!” 女子那出了之前给暮羽看过了圣旨,递给了初夏。 初夏仔细的端详着这个圣旨,尘封已久的真想,就真实的记录在这张布上面。 原来,耀晋才是真正的继位着,怪不得,都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如此的不甘心! “你说暮羽是凤翔真正的皇帝,难道、、、!”初夏清冷的眸子注视着她:“暮羽是你和晋王的孩子!?” “不错!”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暮羽跟凤亦宸不就是,更可怕的是、、、凤亦宸杀死的就是暮羽的父亲! “怎么会是这样!”一时之间,初夏毫无头绪,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孩子,你听我说,当年我钦慕耀晋多年,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跟他长相厮守,但是当时家族为了权势应是把我送进了宫里,做了丽妃,当时的雪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跟我的关系最好,她知道了我一直爱慕着耀晋,她说会帮助我和耀晋离开皇宫,当时我信以为真,但是直到那一晚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耀晋之所以经常进宫,来看的竟然是雪妃,那一晚我们中了雪妃设下的圈套,皇上为了隐瞒这桩丑闻,将我杖毙,把耀晋发配到了偏远的樊城,永远不得进宫!而耀晋一直以为那一晚的是雪妃,他为了雪妃竟然甘愿去了樊城!然后雪妃就一跃成了皇后!” 女人露出了悲怆的表情,她颤抖着唇瓣,原本已经很淡的色泽,此刻看起来更加的惨淡。 “之后呢?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初夏此刻已经断定她没有在说谎,那种只有经历过才会有的凄凉不是可能装出来的! “父亲买通了宫人,用冷宫中的一个女子代替了我,我就躲藏在冷宫中,等着父亲来救我出宫,谁知道在这段时间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冷宫中一位送饭的嬷嬷看出了我的异常,我恳求她不要告诉其他人,那是耀晋的孩子,我不能让他有事!在这个嬷嬷的再三逼问下,我只好说出了实情,谁知,天无绝人之路,这位嬷嬷竟然是先皇的奶娘,她听了我的事情之后,就把这份隐藏多年的圣旨给了我。”她缓缓的道出了这份圣旨的来历。 “你跟我母亲是怎么认识的!?” “其实,你母亲并不认识我,当年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就急切的想出宫,但是父亲遭到奸人陷害,全家被发配到了边疆,没有人能帮我出宫了,于是我和奶娘决定冒险在皇宫生子,再将孩子送出去!我生完孩子不久的一个雪夜,皇宫中嘈杂声四起,好像来了什么刺客!我跟奶娘知道机会来了!于是奶娘抱着羽儿,准备将他送走,不料在途中遇到了一个浑身带血的黑衣人,我当时因为担心他们,就跟在他们的身后,看到这个黑衣人,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此刻侍卫也跟了过来,我当时心想,完了!全完了!但是这个黑衣人的武功很高,尤其是看到奶娘手中的孩子后,出手就更加的利落了!” 女人说的十分的真切,仿佛当年的情景此刻就出现在面前:“不消片刻,她就将那些侍卫砍杀在地,接着她直直的走到了奶娘面前,问这个孩子是不是她的?直到听到声音,我才知道原来是个女子!奶娘告诉她这个是她的孩子,并让她赶快带出宫去,那女子摘下了面罩看向了孩子,也就是那一刻我看清了她的脸,是个绝美的人儿,奶娘拉住了她,问她是谁?她说,她叫谷媚儿,伤她孩子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就是她的这一句话,让我放弃了冲出去抢回羽儿的念头,这样的母亲,肯定不会伤害我的羽儿的!” 原来是这样,初夏深眉紧锁,对着她说道:“暮羽什么都没有讲!”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看他把我藏在这里,就知道他在犹豫,他是需要时间去好好想一想!你也不要告诉他,我给你说了这些事情!” 初夏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确实,她也有好多事情需要想一想,有一点初夏很是不解,就算谷媚儿当初因为慌乱错把暮羽当做是她抱走了,但是她不是直到六岁才进的宫吗,难道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掳过一次了!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窗外,夕阳逐渐隐藏到了屋檐之下,红霞一片,咋看下去辉煌层层,可是谁又了解黄昏即将沉没的无奈。 初秋的微风暖中带凉,滑过面庞有着温柔的味道。可是初夏此刻的心境却是杂乱无章。暮羽会怎么做呢?是放弃名正言顺的皇位,还是为了这个位子,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再次抬头时,艳丽的夕阳缓慢的沉到山底下,夜晚如约而至的降临。银色的月光却已早早挂在树梢,泛着凄冷的光芒。 第九十八章 真相2 夕阳逐渐下沉,远处葱翠的山脉望上去如一只黑褐色的巨龙,巨龙悄无声息地静卧着,微昂的头颅幽幽地凝视着前方。当最后一抹余晖将山之颠涂抹成一道血红,那道血红又被四周寂静的黑暗所包围,最终一同消逝在孤独的黒寂中。 当晚月亮渐升,宫门已落,威严耸立的宫殿楼宇在这夜幕下展现出了它的另一番凄凉的韵味,这处充满这背叛,阴谋与鲜血的宫闱中,有着任何人都不愿提及的凄厉往事。 轻风摇曳的夜色里,几个宫女几步行走,走的很是匆忙,两边荫浓婆娑的枝叶摇摆,诡异浓重的冷风刮过,似乎在预示着一场大雨的降临,亦然,是那掩盖不住的阴谋将要一一展现在世人面前。 合凤殿 廊外树影绰绰,庭院寂静处,有丰柏长得正旺,拂影掠光中仿佛张翅扑飞的夜鹰。前面灯火绵延无际。 殿内,太后一脸阴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你、、这是要我做什么?” 容沣说道:“把这个给他服下!”说着,他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太后。 太后拿起瓶子,打开一问,脸色大变,冷眼到:“你、、觉得我会给我的亲生儿子、、喂下这种东西吗?” “你忘了,我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吗?”容沣深邃的眼中闪动着冷酷的光芒,全身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杀气。 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太后的眸子中泛起了一丝迷茫,是啊!当初是为了什么?一转眼,时间已经这么久了,久到了她已经快要淡忘了原本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太后的眸子飘向了远方,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已经记不起来了,这是那个时候,她的心中还是有希望存在,那时一个男子站在山顶,白衣炔炔,墨般的长发随风飘扬,他回头对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一种魔力,让人能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他拉着她的手,一同站在这山顶,男子对她说,将来这片大陆的一切都将是他们的!男子眼中射出的光芒吸引着她,连心也渐渐的不再属于自己! 都将是我们的!就为了这么一句话,她出卖了自己的一切,成为了眼前这个男子计划中的一环,现在他竟然还有来害她的孩子,直到这一刻,她才清醒了,她就是一颗棋子、、、他的心从来都不曾属于她、、、 一腔无名之火熊熊燃起,几欲喷薄而出,太后眸中布满了血色,她拿起瓶子,朝着正中央的铺金地砖重重摔去,霎时碎声炸响、、、 “你休想!”太后面容阴冷,隐忍过度的咬烂了自己的下唇,血丝沁唇泛着悲凉。 地上瓶子的残骸,四碎,分崩离析,里面黏稠的绿色液体,也随着碎片,四散开来、、、、 容沣的眸子阴鸷,凌厉的气息在全身蔓延,一个掌风抬起,太后转身,躲了过去,睁大了惊恐的眸子:“你想杀我!” “不听话,留着干嘛!”容沣那锐利冷酷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剑直插进太后的心房。 太后忽然疯了一般哈哈大笑:“这才是你、、真正的你,对吗?哈哈、、也对,你连谷媚儿都下得了手,更何况是我!?” 太后的眼中流露出了绝望的表情,放弃了躲闪,她太累了!就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 看到容沣再次抬起了手,太后慢慢合上了眼,合上她悲凄而哀怨的人生。 突然一道剑气袭来,强大的剑气震开了容沣的手掌、、、 一抹银色的光芒在烛光下,闪出冰冷的寒意、、、 容沣眯起了黑眸:“是你!” ~ 树木随风呼啸着,这风是越来越大了,初夏看着窗外,被风卷起的残叶飞向了天际间,这么大的风,是不是快要下雨了! 修月捧着一本残破不堪的古书,走了进来,初夏问道:“修月,你看外面是不是快要下雨了!” 修月看了一眼窗外说道:“我是神医,又不是占星师!” 初夏叹了一口气,这个修月跟他们呆了一段时间,已经知道她的脾气了,不再像之前对她还有一些畏惧,现在是彻底的不怕她了! “我找到办法解救你了!”修月兴高采烈的说道,他翻过了师傅留下的所有医书,包括那些难懂的古书,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这下太好了,不用杀她了!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初夏的脑子最近接受了太多的信息,脑袋涨涨的,所以她对于修月的提到的事情,有些缺乏兴趣。 修月翻开了古书,递给初夏:“你看,就在这里记载着!” 只是瞟了一眼,初夏就把书扔给了他:“看不懂!”什么象形文字啊,她看着就头疼! “这是古文,确实比较难懂,我念给你听!上面说到:赤妖乃是世间至阴之物,唯有世间至阳之物,才能与之抗衡!习武者,内力为阳,克制阴邪为上品,金丝盘龙,内力无穷,阳之上品,取其之精魄,吸其之精血,必能以阳克阴、、、、” “修月!”初夏打断了他的话,她挑起眉头幽暗深沉的眸子凝视着修月。 正说的高涨,被人打断很是不爽,修月一脸不悦的看着初夏:“干嘛要打断我!” “你能说人话吗?” 对于初夏这种很奇怪的话语,修月这几天也稍稍的适应了,只是想了片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反击到:“你看又看不懂,我念你给听,你也不懂,怎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鬼门门主的!” 初夏两道如利刃冷的目光射来,手中的被子轻轻一掷,门外蓄满水的大水缸,立刻成了碎片,水花四散开来、、、、 修月十分不符形象的咽了一口口水,脸色泛起了青晕,嘴角抽搐了一下,恭敬的对着初夏说到:“门主,意思是说,要找到一个从小习得金丝盘龙这种武功的人,因为金丝盘龙这种武功拥有至阳的内力!” “然后呢?”初夏无聊的喝了一口茶,已久兴致缺缺的问道。 “然后有两种办法,一种是让其将内力渡于至阴之物的体内,二是,要他的血!” 初夏忽而回眸,眸光微闪,她看着他说道:“修月,这种东西已经超出医学的范畴了,你为何会有这种古书!” 他为何有属于记载赤妖的古书,难道跟赤妖有什么关联吗? “这不是我的,是我师傅的!”修月解释道,他的师傅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他了,其实他的很多医术都不是他师傅教的,是他自己专研出来的! 初夏眯着黑眸看着修月,看的修月浑身发毛,问道:“你师傅身上有没有一个像火一样的胎记!” 修月一脸震惊的说道:“你为何会知道?!” 初夏立刻明白了什么,古老祭坛中、、那沙哑的说着去找金丝盘龙的的男子,浮现在眼前、、、 “你说要等的人,就是你师傅吧!”初夏眸底幽光流转,一丝悲凉涌上胸口。 “对,我师傅!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初夏苦涩的一笑,对着他说道:“别等了!” 修月正欲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时,一个人影快速的闪到了他们面前,面色很是焦虑。 “铃兰的事情,办好了!”初夏问道。 “办好了!门主,容沣在凤翔皇宫出现了、、、他、、、” 谷星辰的话还没有说完,初夏就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消失在了无边的黒寂中、、、 月色昏沉,蒙蒙的光辉透过树叶、檐角洒满一地。夜深了,烛光如梦似幻,仿佛笼罩了及柔的轻纱,又慢慢的往四面铺陈开去,将黑暗切割成碎碎点点。 合凤殿中,杀气腾腾,无殇拿着龙骸邪剑矗立在殿中,矫健挺拔的身躯犹如神人。 “为何龙骸邪剑会在你手上!”容沣阴冷的说道。 “你已是将死之人,问这个没有意义?”无殇银色的面具被淡淡的月光镀上了一层光华。 容沣冷冷的一笑:“难道你是、、赤妖族人?” “带着这个疑问,下地狱吧!”冷冷的瞪着容沣,无殇的眼中杀气氤氲,拳头捏的咔嚓作响。 “小子,口气不小!”容沣手中的一把薄如羽翼的剑被拿了出来,此剑很轻,又小,平时藏在身上不易被发现,还以为他没有武器呢。 原来他竟有蝶羽剑,此剑采取火山中的冷却的岩浆为材料,经过炼制之后,在埋在雪山山顶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取出,此剑变得钢筋有力,韧性极佳,无论怎样用力弯折,都不会断裂,此剑看似十分的普通,但是却是一件极其阴险的武器,因为其优良的韧性,所以当把内力贯穿于剑身时,此剑都成为了两张武器,当剑本身没有攻击中对方时,由内力所产生的剑气,可由剑的韧性再次发出攻击,就如同回旋镖一样! 知道此剑的阴险,无殇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龙骸邪剑。 兵器刺耳的碰撞声,在这寂静中的宫中,发出阵阵的悲鸣,凄凉,扰心,刺耳、、、、 蝶羽剑的阴柔在容沣这样阴险的人手中很快就发挥了优势,不一会无殇的背后就出现了条条细丝般的红线。 容沣唇角勾着邪笑,笑的嚣张而肆意。 蝶羽剑的剑头淬着让人心惊的暗黑光芒,无殇早已看到,如果容沣不用毒,他反倒会觉得奇怪。 渐渐的容沣脸上的笑意遁去,冷眸含着疑色:“不要再硬挺着了,你已经中毒了!?” “任何毒对我都无效!?”无殇眸底幽光流转,唇边露出了笑意。 “为何!?”容沣心中一惊,不可能,这毒可会死黑煞提炼而成的啊! 无殇银色面对下的眸子神采奕奕,他想起了那日,初夏奋不顾身割开手腕,救他时的场景,一股暖流融入他的心脾间。 容沣眉宇一闪,即可猜到:“难道是冰魄寒玉、、你、、、!?” 他也服用了冰魄寒玉!? “不错!”无殇肯定了他的猜测。 阴鸷浮现在容沣的脸上,又是她,总还是和自己作对,她母亲一个还不够吗?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要忤逆他!? 此刻容沣望着无殇睚眦欲裂,眸子猩红,他大吼一声,十分的内力注入剑中,剑气如虹,向着无殇劈了过来。 无殇看他来势迅猛,如剑一般的俊眉猛的一蹙,眼中亦是并发出凛然的寒芒,蝶羽剑虽然阴狠,但是龙骸邪剑的霸气不是其所能抵挡的。 电光火石之间,利剑与重剑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蝶羽剑的回旋戾气,竟然生生的龙骸邪剑挡了回去,撞击在容沣的身上。 此刻用剑支地,容沣的口角溢出了血丝。 太后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是的只要她的儿子活着,谁死了都无所谓! 无殇慢慢走近了他,剑尖划过地面发出刺耳难听的声响,如同侩子手磨刀的声音,让人胆颤心寒、、、 容沣看着无殇如同死神一般慢慢朝他靠进,心中满是不干,难道这一切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他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的计谋,终究是功亏一篑了? 残月在薄薄的云层中缓缓移动,天空若明若暗。冷薄的雾气在四周弥漫着,雾气中一抹嫣红急速的飞跃着,轻点,起身,腾跃,没有一丝的迟缓。 她眼尖的看到了合凤殿里紧张的形势,眸光跟着阴暗了下去双眸含煞,黑发凌空。 掌风骤然提起,阻止了殿里一切人的举动,无殇抬头看到初夏,迎风飞跃而来,她鬓发凌乱,双眉斜飞,薄唇微抿成一条线,那双漆黑如潭的眸子阴红一片,肃杀狠戾之气包裹着全身。 “他是我的!”初夏低垂的眸子上调看着无殇,阴冷至极。 “我不能让你带走他!”初夏抬眸看到无殇深黑的眸子看着自己。 “是吗!?”初夏血红的眸子深浓了几分,昭示着她对任何人都不会手下留情。 无殇也握紧了手中的龙骸邪剑,对着初夏说道:“他必须由我来结束!” 初夏突然间眉峰高挑,目露寒光,阴鸷的怒气,有心而生,由你来结束,凭什么!? “他只能死在我的手下!挡我者,死!”初夏双眼赤红,嗓音由冰冷转为血腥的暗哑。 掌风凌厉,招招打在死穴上,无殇只能抵挡毫无回旋之地。 两人厮打的时候,给了容沣调息的机会、、 无殇忙于招架初夏的时候,他的余光看向了容沣,眼中放出了寒光,怒吼道:“别跑!” 初夏急忙回头看到容沣已经逃离了合凤殿,无殇闪过她,朝着容沣离去的方向跃起,不料,一道劲风直直的打到了自己身上,他没有想到初夏会从背后袭击,转头看向了她。 初夏冷冷的说道:“别挡道!” 她一道红光腾空跃起,如影随形、、 无殇硬压下胸口的不适,跟上去。 太后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心中顿感有什么不妥之处,紧紧的咬了一下嫣红的唇,她也一跃而起、、、 雾气弥漫的湖面上,此刻月入云层中,显得湖面上漆黑一片,湖水碧波随风掀起了微微涟漪,树枝摇曳,光影婆娑,一切都是这么悠远而静谧。 两道不期而至的人影,打碎了这片偏僻郊外的寂寥。 “当时没能亲手杀了你,是我的失误!”容沣黑眸瞪着她看了良久,唇瓣慢慢勾起,染足了危险而邪恶的笑意。 “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容沣受死吧!”初夏被彻底的激怒,她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那股凛冽的寒气充斥着这片阴暗密林。 容沣飞快的一个转身,初夏感到一股戾气射向了她,一个腾跃躲开,但是脖颈处猛的一凉、、 此刻月光冲密云中游走了出来,撒向了这片幽暗的林子,初夏的脖颈处一道纤细的红痕,上面流出了颗颗血滴,白皙与血红的交相辉映,妖治无华! 此刻,初夏才注意到容沣的手中竟然拿了一柄薄如蝉翼的剑,在月光下,泛着阴阴的冷光。 她眉梢一挑,如妖面容浮上丝丝玩味,她缓步踱近容沣,那妖娆的身姿彷如黄泉路上摇曳的曼珠沙华,风姿无双,偏偏又带着说不出的危险。 “苟延残喘,就是你这幅模样吧!” 她盈盈一笑,手腕一动,血笛凑至嘴边,笛声响起,无数无形的乐刃形如最犀利的刀锋,向容沣袭去。 被强大的笛声震住,容沣毫无还手的能力,此刻的他如同进入屠宰场的牲畜,只能任人宰割。 血,鲜红的血顺着身子流淌了下来,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道。很快眼前容沣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但是初夏并没有打中他的要害,她不要他这么轻松的死去,她要笛声割裂他浑身上下每一道血管,看着鲜血从他身体中不停的流出,直到流尽最后一滴! 厮杀的笛声在林子中回荡,初夏此刻原本只是泛红的瞳仁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流动着诡橘的妖异。 突兀,一口鲜血,竟从她的口中喷出,初夏难以置信的看着口中喷出的猩红。 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 不行!初夏看了一眼已经化为血人的容沣,不行!这个人还没有死,她不能倒下! 笛子再次放到了唇边,还没吹响,体内翻腾的热浪,急剧翻滚,犹如利片割裂着她的五脏六腑、、 浑身是血的容沣,先是狐疑的看着倒下了初夏,在抬头看了看天空,圆月如盘,星光璀璨,今天是满月! “哈哈、、、、”忽然,他仰头大笑,卷狂的笑声回荡在湖畔上空,道不尽的嚣张邪佞:“天不灭我,天不灭我!” 他拿起蝶羽剑,踉踉跄跄的朝着初夏走去。 “为何、、会这样?”看着站在眼前的血人,初夏痛苦的喃喃。 “过了今晚,你便是真正无情无欲,无人能灭的赤妖,哈哈、、、可惜、、可惜你过不了今晚!” 蝶羽剑抬起,冰冷的光芒堪比皎月、、、 初夏闭上了眼睛,身躯如同在炼狱中煎熬,意识飘忽不定,她甚至感觉不到蝶羽剑刺到她身上的痛感。 耳边,劲风呼啸,光影凌乱、、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随即她被一个温暖的身躯包裹,缓缓抬起眼眸、、、 一双熟悉的双眸映入眼帘、、那眸子中充溢着担忧、、哀怨、、自责、、心伤、、、 竟是他!凤亦宸! “你为什么、、会来!”她垂下眼帘,喘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开着他。 “我一直都在!”凤亦宸双眸在晦涩中闪动着眸中奇异的光芒,话也跟着暗哑了! “骗子!”初夏黯然神伤的叹了一口气。 “真的!没骗你!” 他们不远处的草地里,银光微闪,一个银色的面具被剑气打落,静静的躺在了地上。 初夏脸色骤变,凤亦宸是无殇! “你竟然、、要杀我!?”容沣的眸子中先是难以置信,接着便是寒光凛冽:“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一直尾随着凤亦宸,此刻正躲在树后的太后,听到他这么说,沉重的呼吸替代了杂乱的脚步,淋淋汗水黏贴住内衫,心却冷得仿佛掉在冰窖中。 她惊叫了一声跑了出来,对着容沣吼道:“你给我闭嘴!” 容沣不顾太后的阻挠,对着凤亦宸说道:“没有我,那里会有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后手中啐了毒的柳叶飞镖射出,镖镖都射向他的要害之处,最后容沣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永远的躺倒了地上,再也没有了气息、、、 花雨旋落散尽飞灰。 太后望了望容沣,有看了看凤亦宸,嘴中喃喃道:“谁都可以死,只要我的孩子是皇帝,我的孩子是皇帝、、、哈哈、、哈哈、、!” 凤亦宸抱起浑身颤抖的初夏走了,留下身后笑的痴狂的太后、、、 宰相官邸 “你这是在做什么!” 暮羽拿着被他拦截的信件对着他的母亲说道。 “这是给樊城十六郡发出的密令!”她坦然的说道。 “我就是在问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暮羽紧咬的牙缝中吐出阴鸷的每一个字。 “你下不了决定,我就帮你一把!”她眸底颜色浓深了几分,淡淡的声音平静无波。 “我没说要做皇帝!”暮羽眼中的光一点点的变得漆黑幽深。 “这不是你说不说的问题,这是你的使命,你身上流着皇族的血,你才是正统的王!” 暮羽看着眸光坚定的她,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幽深无限。 第九十九章 大结局 夜,好似飞速的过去,又好似一点一点的慢的惊人,天还是那么黑,此刻皎洁的满月躲在了云朵中,好似知道了地下人儿急躁的心情。 树叶纷飞在他们四周,她知道凤亦宸正抱着她往城外的旷野奔去。 来到树林的隐密处,凤亦宸之后俐落地踢开地上的木门,走下有些幽暗的阶梯。 他将她放在软榻上,那双黑眸紧锁着她,之后缓慢地靠上前来,握住她的双手。“会冷吗?”他问道,皱起眉头看见浑身不停打颤的她。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明明刚才还热血翻腾的身体,此刻却犹如跌落见了极地冰水中。 可此的她有好多问题想问他,但是她的眼皮越来越沉,神思也开始了漫无边际的漂泊。 躺在他的怀中,安详的如同躺在柔软的棉花上,初夏缓缓的闭上眼,好累啊,真的好累,又好疼啊。 “不许睡,给我把眼晴睁开,睁开,听见没有?”暴虐的话响彻在耳边,伴随着巨大的吼声,初夏只觉脖颈上骤然一疼,凤亦宸居然咬在了上面。都咬出了血印。 初夏无力的睁开眼睛看着他:“我本来就是被疼晕的,你还咬我!” “马上就到了,别睡,千万别睡!睡了就起不来了!” 初夏感觉到了抱着她的那双手,颤抖着,他眼中一片氤氲,雾气弥漫,他哭了吗? 他只是走到石室的角落里,推开一扇沉重的石门,霎时明亮的月光从门的另一端投射而入,照亮了原本有些阴暗的石室。打开石门的同时,温热潮湿的空气也卷入了石室,稍稍驱逐了冬季的寒冷,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凤亦宸率先走过那个石门。初夏接触着那温热的气流时,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她看到石门之后,映入眼中的竟是一方宽阔的水池。水池的四周是被巨大力量劈开的岩石。水池的周围潮湿与温暖,仔细一看,还能看见水池上冉冉冒着热气。 “是温泉吗?” “这里有着天然的热泉,一年四季都源源不绝。”他简单地解释。抱着她走进了温泉中。 身子是暖和了,但是骨缝中还是透着寒意,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大冰棍, 在水中,凤亦宸解开了身上的衣服,健硕的肌理露了出来,接着他开始脱去她身上的绸缎。 初夏知道他想做什么。汩汩的热源涌入初夏的体内,她的意识也渐渐的清晰了。 “这里是哪里?”虚弱的声音从她口中溢出。 “夜阎楼!”眉头紧蹙,他感觉到初夏身体里面有两股力量在不断的冲撞着。 “你是凤亦宸?”她确认到。 “是!” “你也是无殇!”再次确认。 “是!” “为什么?”疑问提出。 凤亦宸的眸子中悲凉四起:“无殇可以杀了容沣,但是凤亦宸不可以!” 初夏回想起林中的那一幕,一个绝对不可能,但有时唯一的解释浮现在脑海中。 “他是你的、、、!” “是!”不等初夏说完,凤亦宸就回答了她,他的这一声,犹如是郁结在胸口的种种凄怨悲痛刹那间的爆发,带着凄楚的畷泣声像风一样飘向远方。 半明半暗的月光在她的眉宇间镀上了一层薄晕,她静静的听着他说话,感受着他的悲哀,那是她所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如同在自己身上经历一样。 凤亦宸不能杀了他,但是带着面具的无殇可以,因为那是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杀手! 凤亦宸,竟然比她还要可悲! 不顾正给她输送内力,她转身,抱住了他,像拍打着一个哭泣的婴儿,这个时候,她就是想抱着他,紧紧的抱着他,因为接下来,她还要说出更加残忍的话。 片刻,当两个人的情绪都趋于平静的时候,初夏对着他说道:“你救不了我的!” “我可以!”凤亦宸吼道,他不许她这么说!这么多年来,她是他的希望,是他的唯一,是她生命的全部! “就算把你所有的内力都给我,你也救不了我,你不明白吗?”泪再一次倾泻而出,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展现出脆弱,她想坦然的面对死亡,现告诉他,她并不害怕,但是她做不到,她还是害怕了,怕再也看不到他! 凤亦宸阴沉着眸子,不语。 她仰头看着空旷的苍穹,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凤亦宸,我不要变成妖怪!”初夏想起了容沣的话,眼角流出了眼泪,对着凤亦宸说道:“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我能救你!”凤亦宸掰过她的身子,看着泪水在她的脸上肆虐。 他紧紧的抱住了她。 然后,他推开了初夏,拿出一个匕首,在自己的脖颈处划出了一道口子,血立刻喷涌而出,顺着健硕的身子,滑落进了池子,染红了他身子附近的温泉水。 初夏一怔,看着他莫名其妙的举动:“你这是在干什么?” 血水渐渐的包裹住了两个人,初夏开始渐渐的在那浓郁的血腥下,渐渐的丧失了理智,头脑阵阵的晕眩,满个池子都被风亦宸的血染红了,妖致的红,映衬着初夏白皙的皮肤,在这个晕暗不清的月色下,显得异常的诡橘妖娆,还带着几分绮丽凄美。 初夏身躯中某个东西在渐渐的觉醒,此刻的她眼眸中是一片的空洞,除了眼前,满池子的猩红之外,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被血水染红的柔胰,轻轻覆上了凤亦宸黝黑的胸膛,嫣红的小口鬼使神差般的朝他脖颈处的猩红探去。 当初夏的唇瓣贴到了他的脖颈上,凤亦宸顿感身子犹如被一股电流击穿,两腿酥麻,身子一阵颤抖。那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血就那样汹涌的流入唇齿之间,腥香甘甜,胜过人世间一切美酒佳酿。初夏越吸越猛,好似罂粟花散发出了诱人致命的气息,初夏贪婪的吸食着,她的头越来越重!血,是她现在唯一想要的东西,攀附在他的脖颈间,如同饥渴已久的小兽。 凤亦宸感受着她的鼻息轻轻的喷在自己耳边,脸轻轻贴着他的脸,唇齿在颈项旁吸吮啃咬,疼痛中却又带着让人无法想象的舒软。身体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没办法做半点挣扎。 魂魄都战栗的奇怪的麻痒从心底深处像洪水般涌出,占据了身体所有地方,甚至连发尖都能感受到她的颤抖。 凤亦宸紧咬住下唇,以免发出莫名的叫 声和呻吟声,可是那种奇怪的感觉不断的从她身体里随着血液喷薄而出。他轻微的喘息,再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渐渐的,凤亦宸的眼睛突然变得漆黑如墨,那种黑犹如空洞,没有任何光彩,一切光线似乎都会被吸下去。 他的身子渐渐的瘫软了下去、、、 月色依旧撩人无比,照耀着广漠的大地、、、 初夏醒来是发现,她**上身着躺在凤亦宸的身上,满池子的猩红,刺痛了她的眼、、 此刻,凤亦宸,瘫软在池边,苍白的如同白雪, 不! 不!不要死啊!该死的人应该是她啊!你不要死啊! 凤亦宸!凤亦宸! 她叫喊着他,拍打着他的脸,然后颤抖的手指,覆上了他的鼻息,可是现在的她心神不定,她根本感觉不到他的鼻息。 她胡乱的擦了下,迷乱眼睛的泪水,覆在他的胸口听了起来,还好有心跳,虽然很微弱,但是至少说明他还活着、、、 初夏呆滞了片刻,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把凤亦宸脱出了池子,她源源不断的开始给他输着内力。 突然她发现在凤亦宸的背后出现了道道的金丝,这是什么东西! 她停下手,想看着仔细一点,但是手一停,那个诡异的东西就消失了,于是初夏再一次把手抚了上去,在内力的驱使下,它又显出了身子、、、 就在这时,凤亦宸呻吟了一声,初夏管不得那个怪东西了、、 急切的看着凤亦宸的脸,只见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看到了眼睛红肿的初夏正殷切的望着他。 不料凤亦宸看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哭成这样,丑死了!” 什么!? 初夏猛的锤了他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你这个混蛋,吓死我了!” “别哭了,你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吧?” “不想问,不想知道!”初夏抱住他的腰,感受着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也更加的安心了,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凤亦宸玩味的看着怀中的人儿,露出了一个坏笑:“你不想知道,茹妃的事情吗?” 果然,他这样问,让初夏睁开了眼睛,她冷冷的问道:“你想说,我不介意听!” “哎!”他叹了一声气,说道:“这都怪子冉那个坏小子!” “你是说,皇宫里的那个人,是子冉!?” “没错,是他易容的!” “那他不是给你带了绿帽子!?” “茹妃跟子冉从小青梅竹马,茹妃进宫是为了保护你!” “原来是这样,那你脸上的那个伤疤也是假的,易容的!你竟然这样骗我!?” “咱们一人一次,扯平了!” 初夏知道他说的是白伊莲的事情! “你这个人真是乱来,也不怕皇位被人给抢了!” “无所谓!”他淡淡的一笑,仿佛在说,反正这个皇位也不他的! 蓦然,她想起了暮羽的事情,正欲开口,看到他的脸时,却又止住了声音。 看到他欲言又止,凤亦宸笑道:“怎么还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那个、、你为什么要救墨绫!”初夏随即想了一个话题,她还不知道暮羽的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凤亦宸的好。 提到墨绫,凤亦宸的脸色,阴暗了许多:“初夏,你能原谅墨绫吗?” “我为什么要原谅她?” “因为她是你的亲妹妹!”听到这,就好像晴天霹雳一般,直接打到她身上,让她一阵晕眩,忍不住晃了晃身子,初夏惊怔的捂住了嘴,一边摇着头。 不!不!这不可能! “她知道吗?”初夏声如蚊蝇的问道。 “知道了,所以她才会去找你!” 原来她不是被南宫之逸抓住的,而是她、、、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眼神中夹咋着悲伤和难以言喻的失落,天啊!她都对她的妹妹做了些什么? “她说,因为做错了许多事情被姐姐讨厌了,所以她要赎罪!” 初夏哭的断断续续,哽咽着说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傻!” 初夏此刻也想到了暮羽的娘亲说的故事,原来母亲去宫里要救的是她的妹妹! 凤亦宸吻了吻她的脸颊:“不要再哭了,一切都结束了,真正的结束了!” “最后一个问题,昨晚你做了什么?”初夏支撑住自己的身体问道。 “你看到我后背的东西了吗?” 初夏点了点头,问道:“那是什么?” “金丝盘龙!” 远处枫叶婆娑发出细碎的嘶嘶声,半高的阳光穿透缝隙洒落在地面上,连落叶也镀上了一层光晕。 风起,秋叶飘零,尘土飞扬,讽刺那茫茫人事,聚散离合。 一辆马车悠闲的在小路上徜徉着,马车里时不时的伸出一个脑袋看看后面有没有。 马车里凤亦宸躺在初夏的大腿上看着书,他的悠闲自得跟初夏的紧张焦虑成了鲜明的对比。 凤亦宸微蹙眉头看着初夏说道:“你看什么呢?” “我们这样逃出来、、不太好吧?”初夏脸上的焦虑一览无遗。 “有什么不好的,你竟然知道这件事情,还不告诉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暮羽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跟我算账,你瞒了我那么多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初夏气鼓鼓的说道。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凤亦宸赔笑到:“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大欢喜 结局!” “可是、、可是、、、”初夏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的办法也太卑鄙了!” “你以为皇帝是好当的,要不他想办法自己解决,要不他就这样过一辈子!” 初夏无语的看着凤亦宸,知道他腹黑,但是、、啊、、、可怜的暮羽啊! “不许想别的男人!”他霸道说着,一边把书放到了初夏眼前,贼兮兮的问道:“你喜欢哪个?” 这本书从上马车开始,他就一直在翻看着,由于初夏太过紧张,不时向外张望,是否有人跟踪他们,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拿的是本什么书,如今这书大大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初夏只看了一眼,脸上就红了起来,冷眸瞪着他,这个家伙竟然一直在专心致志的看春宫! “哪个也不喜欢!” “你选一个姿势嘛!这关系到我们以后的性福!” “性福个屁!”初夏人不住说了句不雅的话。 凤亦宸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正色的说道:“柳初夏,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是最阴险的人吗?” “谁啊?”初夏斜睨了他一眼问道。 “你娘!” “什么!?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我想起来了,给我那本’金丝盘龙‘秘籍的人,就是你娘!” “拉倒吧你,你不是说是一个黑衣黑面的人给你的,怎么变成我娘了!” “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个黑衣人肯定是你娘,她为了救你的命,让我练了这种武功,还让我为她女儿,守身如玉了二十年,柳初夏,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懒得听你这儿胡说八道!”初夏欲再次打开帘子,看看后面有没有人。 蓦然,凤亦宸一个猛虎扑食,将初夏压在了身下,邪魅的一笑:“你要是不选,也没关系,咱们就都试试吧!” “啊、、、凤亦宸、、、滚开、、、别、、、!” 马车内顿时温情满满,一片旖旎。 凤翔皇宫 宫女,侍卫个个心惊胆颤,不知道为何皇上一觉醒来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只有一位刚进宫名叫亦瑶的宫女敢靠近皇上。 “皇上请用餐!” “亦瑶,这是你干的!”亦瑶抬头看着暮羽,此刻只有嗓音是自己的,他的脸却是凤亦宸的,怪不得他要发这么大的脾气了,这幅模样的暮羽,连她都觉得怪怪的。 看到暮羽脸上的冷色,哦!不,是凤亦宸脸上的冷色,亦瑶赶紧地下了头,不是害怕,而是因为憋不住笑了! “赶快给我洗掉!” “这个、、要等到一个月后,才能洗掉!”亦瑶如实的说着这个噩耗! 一个月,一个月后肇事者早跑到天涯海角了! “这个皇宫凤亦宸不要了?” “他说这本就不是他的东西,他还给真正的主人,他还说如果你想以真面目示人,就自己想办法解决!” 暮羽顿时觉得头好疼啊,从来没有这么头痛过! 亦瑶轻若的小手,覆在了他的大手上,温柔的说道:“暮羽,我会帮你的!” 忽然,暮羽觉得今天亦瑶笑的特别的灿烂,于是他狐疑的问道:“亦瑶,是不是有人答应了你什么!?” 终于,亦瑶再也忍不住了,乐呵呵的对着他说道:“你娘答应让我做她的儿媳妇!” 暮羽的嘴角不住的抽搐着,头疼的更加剧烈了,他就这么被出卖了,好悲惨啊!连脸都没有了! (完!) 夜,好似飞速的过去,又好似一点一点的慢的惊人,天还是那么黑,此刻皎洁的满月躲在了云朵中,好似知道了地下人儿急躁的心情。 树叶纷飞在他们四周,她知道凤亦宸正抱着她往城外的旷野奔去。 来到树林的隐密处,凤亦宸之后俐落地踢开地上的木门,走下有些幽暗的阶梯。 他将她放在软榻上,那双黑眸紧锁着她,之后缓慢地靠上前来,握住她的双手。“会冷吗?”他问道,皱起眉头看见浑身不停打颤的她。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明明刚才还热血翻腾的身体,此刻却犹如跌落见了极地冰水中。 可此的她有好多问题想问他,但是她的眼皮越来越沉,神思也开始了漫无边际的漂泊。 躺在他的怀中,安详的如同躺在柔软的棉花上,初夏缓缓的闭上眼,好累啊,真的好累,又好疼啊。 “不许睡,给我把眼晴睁开,睁开,听见没有?”暴虐的话响彻在耳边,伴随着巨大的吼声,初夏只觉脖颈上骤然一疼,凤亦宸居然咬在了上面。都咬出了血印。 初夏无力的睁开眼睛看着他:“我本来就是被疼晕的,你还咬我!” “马上就到了,别睡,千万别睡!睡了就起不来了!” 初夏感觉到了抱着她的那双手,颤抖着,他眼中一片氤氲,雾气弥漫,他哭了吗? 他只是走到石室的角落里,推开一扇沉重的石门,霎时明亮的月光从门的另一端投射而入,照亮了原本有些阴暗的石室。打开石门的同时,温热潮湿的空气也卷入了石室,稍稍驱逐了冬季的寒冷,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凤亦宸率先走过那个石门。初夏接触着那温热的气流时,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她看到石门之后,映入眼中的竟是一方宽阔的水池。水池的四周是被巨大力量劈开的岩石。水池的周围潮湿与温暖,仔细一看,还能看见水池上冉冉冒着热气。 “是温泉吗?” “这里有着天然的热泉,一年四季都源源不绝。”他简单地解释。抱着她走进了温泉中。 身子是暖和了,但是骨缝中还是透着寒意,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大冰棍, 在水中,凤亦宸解开了身上的衣服,健硕的肌理露了出来,接着他开始脱去她身上的绸缎。 初夏知道他想做什么。汩汩的热源涌入初夏的体内,她的意识也渐渐的清晰了。 “这里是哪里?”虚弱的声音从她口中溢出。 “夜阎楼!”眉头紧蹙,他感觉到初夏身体里面有两股力量在不断的冲撞着。 “你是凤亦宸?”她确认到。 “是!” “你也是无殇!”再次确认。 “是!” “为什么?”疑问提出。 凤亦宸的眸子中悲凉四起:“无殇可以杀了容沣,但是凤亦宸不可以!” 初夏回想起林中的那一幕,一个绝对不可能,但有时唯一的解释浮现在脑海中。 “他是你的、、、!” “是!”不等初夏说完,凤亦宸就回答了她,他的这一声,犹如是郁结在胸口的种种凄怨悲痛刹那间的爆发,带着凄楚的畷泣声像风一样飘向远方。 半明半暗的月光在她的眉宇间镀上了一层薄晕,她静静的听着他说话,感受着他的悲哀,那是她所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如同在自己身上经历一样。 凤亦宸不能杀了他,但是带着面具的无殇可以,因为那是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杀手! 凤亦宸,竟然比她还要可悲! 不顾正给她输送内力,她转身,抱住了他,像拍打着一个哭泣的婴儿,这个时候,她就是想抱着他,紧紧的抱着他,因为接下来,她还要说出更加残忍的话。 片刻,当两个人的情绪都趋于平静的时候,初夏对着他说道:“你救不了我的!” “我可以!”凤亦宸吼道,他不许她这么说!这么多年来,她是他的希望,是他的唯一,是她生命的全部! “就算把你所有的内力都给我,你也救不了我,你不明白吗?”泪再一次倾泻而出,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展现出脆弱,她想坦然的面对死亡,现告诉他,她并不害怕,但是她做不到,她还是害怕了,怕再也看不到他! 凤亦宸阴沉着眸子,不语。 她仰头看着空旷的苍穹,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凤亦宸,我不要变成妖怪!”初夏想起了容沣的话,眼角流出了眼泪,对着凤亦宸说道:“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我能救你!”凤亦宸掰过她的身子,看着泪水在她的脸上肆虐。 他紧紧的抱住了她。 然后,他推开了初夏,拿出一个匕首,在自己的脖颈处划出了一道口子,血立刻喷涌而出,顺着健硕的身子,滑落进了池子,染红了他身子附近的温泉水。 初夏一怔,看着他莫名其妙的举动:“你这是在干什么?” 血水渐渐的包裹住了两个人,初夏开始渐渐的在那浓郁的血腥下,渐渐的丧失了理智,头脑阵阵的晕眩,满个池子都被风亦宸的血染红了,妖致的红,映衬着初夏白皙的皮肤,在这个晕暗不清的月色下,显得异常的诡橘妖娆,还带着几分绮丽凄美。 初夏身躯中某个东西在渐渐的觉醒,此刻的她眼眸中是一片的空洞,除了眼前,满池子的猩红之外,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被血水染红的柔胰,轻轻覆上了凤亦宸黝黑的胸膛,嫣红的小口鬼使神差般的朝他脖颈处的猩红探去。 当初夏的唇瓣贴到了他的脖颈上,凤亦宸顿感身子犹如被一股电流击穿,两腿酥麻,身子一阵颤抖。那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血就那样汹涌的流入唇齿之间,腥香甘甜,胜过人世间一切美酒佳酿。初夏越吸越猛,好似罂粟花散发出了诱人致命的气息,初夏贪婪的吸食着,她的头越来越重!血,是她现在唯一想要的东西,攀附在他的脖颈间,如同饥渴已久的小兽。 凤亦宸感受着她的鼻息轻轻的喷在自己耳边,脸轻轻贴着他的脸,唇齿在颈项旁吸吮啃咬,疼痛中却又带着让人无法想象的舒软。身体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没办法做半点挣扎。 魂魄都战栗的奇怪的麻痒从心底深处像洪水般涌出,占据了身体所有地方,甚至连发尖都能感受到她的颤抖。 凤亦宸紧咬住下唇,以免发出莫名的叫 声和呻吟声,可是那种奇怪的感觉不断的从她身体里随着血液喷薄而出。他轻微的喘息,再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渐渐的,凤亦宸的眼睛突然变得漆黑如墨,那种黑犹如空洞,没有任何光彩,一切光线似乎都会被吸下去。 他的身子渐渐的瘫软了下去、、、 月色依旧撩人无比,照耀着广漠的大地、、、 初夏醒来是发现,她**上身着躺在凤亦宸的身上,满池子的猩红,刺痛了她的眼、、 此刻,凤亦宸,瘫软在池边,苍白的如同白雪, 不! 不!不要死啊!该死的人应该是她啊!你不要死啊! 凤亦宸!凤亦宸! 她叫喊着他,拍打着他的脸,然后颤抖的手指,覆上了他的鼻息,可是现在的她心神不定,她根本感觉不到他的鼻息。 她胡乱的擦了下,迷乱眼睛的泪水,覆在他的胸口听了起来,还好有心跳,虽然很微弱,但是至少说明他还活着、、、 初夏呆滞了片刻,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把凤亦宸脱出了池子,她源源不断的开始给他输着内力。 突然她发现在凤亦宸的背后出现了道道的金丝,这是什么东西! 她停下手,想看着仔细一点,但是手一停,那个诡异的东西就消失了,于是初夏再一次把手抚了上去,在内力的驱使下,它又显出了身子、、、 就在这时,凤亦宸呻吟了一声,初夏管不得那个怪东西了、、 急切的看着凤亦宸的脸,只见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看到了眼睛红肿的初夏正殷切的望着他。 不料凤亦宸看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哭成这样,丑死了!” 什么!? 初夏猛的锤了他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你这个混蛋,吓死我了!” “别哭了,你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吧?” “不想问,不想知道!”初夏抱住他的腰,感受着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也更加的安心了,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凤亦宸玩味的看着怀中的人儿,露出了一个坏笑:“你不想知道,茹妃的事情吗?” 果然,他这样问,让初夏睁开了眼睛,她冷冷的问道:“你想说,我不介意听!” “哎!”他叹了一声气,说道:“这都怪子冉那个坏小子!” “你是说,皇宫里的那个人,是子冉!?” “没错,是他易容的!” “那他不是给你带了绿帽子!?” “茹妃跟子冉从小青梅竹马,茹妃进宫是为了保护你!” “原来是这样,那你脸上的那个伤疤也是假的,易容的!你竟然这样骗我!?” “咱们一人一次,扯平了!” 初夏知道他说的是白伊莲的事情! “你这个人真是乱来,也不怕皇位被人给抢了!” “无所谓!”他淡淡的一笑,仿佛在说,反正这个皇位也不他的! 蓦然,她想起了暮羽的事情,正欲开口,看到他的脸时,却又止住了声音。 看到他欲言又止,凤亦宸笑道:“怎么还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那个、、你为什么要救墨绫!”初夏随即想了一个话题,她还不知道暮羽的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凤亦宸的好。 提到墨绫,凤亦宸的脸色,阴暗了许多:“初夏,你能原谅墨绫吗?” “我为什么要原谅她?” “因为她是你的亲妹妹!”听到这,就好像晴天霹雳一般,直接打到她身上,让她一阵晕眩,忍不住晃了晃身子,初夏惊怔的捂住了嘴,一边摇着头。 不!不!这不可能! “她知道吗?”初夏声如蚊蝇的问道。 “知道了,所以她才会去找你!” 原来她不是被南宫之逸抓住的,而是她、、、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眼神中夹咋着悲伤和难以言喻的失落,天啊!她都对她的妹妹做了些什么? “她说,因为做错了许多事情被姐姐讨厌了,所以她要赎罪!” 初夏哭的断断续续,哽咽着说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傻!” 初夏此刻也想到了暮羽的娘亲说的故事,原来母亲去宫里要救的是她的妹妹! 凤亦宸吻了吻她的脸颊:“不要再哭了,一切都结束了,真正的结束了!” “最后一个问题,昨晚你做了什么?”初夏支撑住自己的身体问道。 “你看到我后背的东西了吗?” 初夏点了点头,问道:“那是什么?” “金丝盘龙!” 远处枫叶婆娑发出细碎的嘶嘶声,半高的阳光穿透缝隙洒落在地面上,连落叶也镀上了一层光晕。 风起,秋叶飘零,尘土飞扬,讽刺那茫茫人事,聚散离合。 一辆马车悠闲的在小路上徜徉着,马车里时不时的伸出一个脑袋看看后面有没有。 马车里凤亦宸躺在初夏的大腿上看着书,他的悠闲自得跟初夏的紧张焦虑成了鲜明的对比。 凤亦宸微蹙眉头看着初夏说道:“你看什么呢?” “我们这样逃出来、、不太好吧?”初夏脸上的焦虑一览无遗。 “有什么不好的,你竟然知道这件事情,还不告诉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暮羽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跟我算账,你瞒了我那么多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初夏气鼓鼓的说道。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凤亦宸赔笑到:“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大欢喜 结局!” “可是、、可是、、、”初夏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的办法也太卑鄙了!” “你以为皇帝是好当的,要不他想办法自己解决,要不他就这样过一辈子!” 初夏无语的看着凤亦宸,知道他腹黑,但是、、啊、、、可怜的暮羽啊! “不许想别的男人!”他霸道说着,一边把书放到了初夏眼前,贼兮兮的问道:“你喜欢哪个?” 这本书从上马车开始,他就一直在翻看着,由于初夏太过紧张,不时向外张望,是否有人跟踪他们,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拿的是本什么书,如今这书大大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初夏只看了一眼,脸上就红了起来,冷眸瞪着他,这个家伙竟然一直在专心致志的看春宫! “哪个也不喜欢!” “你选一个姿势嘛!这关系到我们以后的性福!” “性福个屁!”初夏人不住说了句不雅的话。 凤亦宸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正色的说道:“柳初夏,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是最阴险的人吗?” “谁啊?”初夏斜睨了他一眼问道。 “你娘!” “什么!?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我想起来了,给我那本’金丝盘龙‘秘籍的人,就是你娘!” “拉倒吧你,你不是说是一个黑衣黑面的人给你的,怎么变成我娘了!” “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个黑衣人肯定是你娘,她为了救你的命,让我练了这种武功,还让我为她女儿,守身如玉了二十年,柳初夏,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懒得听你这儿胡说八道!”初夏欲再次打开帘子,看看后面有没有人。 蓦然,凤亦宸一个猛虎扑食,将初夏压在了身下,邪魅的一笑:“你要是不选,也没关系,咱们就都试试吧!” “啊、、、凤亦宸、、、滚开、、、别、、、!” 马车内顿时温情满满,一片旖旎。 凤翔皇宫 宫女,侍卫个个心惊胆颤,不知道为何皇上一觉醒来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只有一位刚进宫名叫亦瑶的宫女敢靠近皇上。 “皇上请用餐!” “亦瑶,这是你干的!”亦瑶抬头看着暮羽,此刻只有嗓音是自己的,他的脸却是凤亦宸的,怪不得他要发这么大的脾气了,这幅模样的暮羽,连她都觉得怪怪的。 看到暮羽脸上的冷色,哦!不,是凤亦宸脸上的冷色,亦瑶赶紧地下了头,不是害怕,而是因为憋不住笑了! “赶快给我洗掉!” “这个、、要等到一个月后,才能洗掉!”亦瑶如实的说着这个噩耗! 一个月,一个月后肇事者早跑到天涯海角了! “这个皇宫凤亦宸不要了?” “他说这本就不是他的东西,他还给真正的主人,他还说如果你想以真面目示人,就自己想办法解决!” 暮羽顿时觉得头好疼啊,从来没有这么头痛过! 亦瑶轻若的小手,覆在了他的大手上,温柔的说道:“暮羽,我会帮你的!” 忽然,暮羽觉得今天亦瑶笑的特别的灿烂,于是他狐疑的问道:“亦瑶,是不是有人答应了你什么!?” 终于,亦瑶再也忍不住了,乐呵呵的对着他说道:“你娘答应让我做她的儿媳妇!” 暮羽的嘴角不住的抽搐着,头疼的更加剧烈了,他就这么被出卖了,好悲惨啊!连脸都没有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