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界俏佳人》 第一章 厉害嫩角色 九月的楠城,没有丝毫秋季的凉爽舒适气息,下午两点的太阳,火辣辣地散发出炽白刺眼的光芒,把大街上打伞行走的人炙烫得汗流浃背气短胸闷,大道两旁的绿树红花也被熏烤得无精打采奄奄一息…… “taxi!taxi!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急促娇脆的一连串呼喊从街道转角处由远及近地迅速传来。 一辆正在缓慢前行的红色大众出租车忽地停了下来,戴着大墨镜的年轻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车后面一个抱着黑色公文袋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孩儿朝他这个方向疾步奔来。 “小姐,她快来了。”年轻司机回头朝坐在后座的安笛笑了笑。他原本是只载一位客人的,但车上的这位美女良心极好,听到后面那女孩儿的急喊便让他停下等一等。 安笛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她从后视镜里望去,微微打量了下那个急匆匆赶来的女孩,心里判断她应该是个初入职场的冒失鬼,大概是急着赶着去上班,因而便让司机停下了,顺带载她一程。 不消十几秒,那个女孩儿便飞速地赶到了出租车旁,急匆匆地拉开车门,把半个身子钻了进去,她还未看清里面情况,便对着年轻司机一顿感恩戴德――“谢谢司机大哥!谢谢!我要去……” 话还未说完,猛地瞥见后座上还坐在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客,她顿时窘了一下,讪讪地笑了一下,朝安笛歉意兮兮地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先……” “没关系,一起坐吧!我不急,你去哪儿?让司机先送你吧。”安笛轻轻地笑了,善解人意地把女孩拉了进来。 年轻女孩心中大喜,脸上的表情更加感恩戴德,迅速地钻进车子,先朝司机语气快速地说道:“大哥,我去a区法院,麻烦快点,谢谢!” 然后她才认认真真地看着面含微笑的安笛,忽地握住她的手,眼睛开心得眯成一条缝,乐呵呵地说:“姐姐,你人太好啦!这样舍己为人的品格真是好让我感动,果断崇拜你!” 前座的司机大哥听到年轻女孩略带稚气的娇脆声音不由得一乐,看来真是个职场雏儿呢!他把车速调大,便开始灵敏地穿梭地在烈日下滚滚车流中。 “你在法院工作吗?”安笛对年轻女孩的赞美不置一词,只是对她的工作蛮感兴趣的。这个女孩虽然穿了一身职业套装,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还抱个黑色公文包,但看起来却一点儿也不成熟,一张小脸稚嫩得还像个大学新生,实在不像是从事严肃的司法行业。 年轻女孩抹了抹脸蛋上挂着小汗珠,刚刚在烈日下一路奔来真是热死她啦!她朝安笛笑了笑,扶着眼镜回答道:“严格的说,我有一半的工作是在法院完成的,有一半的工作是在外面完成的。呵,姐姐,这是我的名片。”说着便掏出一张天蓝色设计独特的名片递给安笛。 安笛接过她递来的名片,看了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她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年轻女孩:“你真的是正峰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嗯。”女孩点了点头,然后从黑色公文袋里掏出一本厚厚的案卷还有一只笔,开始神情认真地在上面做记号。 安笛开始对这个女孩印象有些改观了,能进入楠城正峰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专业素养通常都是极其高超的。她虽然不从事这一行,但对全城名气最大的律所还是有所耳闻的,据说该所有上千名律师,个个都是律界精英,业务范围极其宽广,楠城案源几乎被其垄断,涉外委托也极其丰富。看来,眼前这个带点稚气的女孩,倒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呢! “小溪,你这次代理的案子是?”安笛看了眼手中名片,竹小溪,呵,挺有田园风情的名字。 年轻女孩竹小溪停下手中的笔,抬头朝安笛眯眼一笑:“我是新手,还没独立代理过案子呢?这是我师父的案子,此案不公开审理,我不能对外透露案件信息的,不好意思哈。” “哦……原来如此啊。”安笛有那么一瞬被竹小溪眼睛里的笑容所迷住,那笑容很纯粹,很清澈,让人心里生出溪水般清凉舒适的感觉。她微微一笑,朝竹小溪伸出手:“我是安笛,楠艺建筑设计公司的设计师,希望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竹小溪微微一怔,随后伸手与安笛热情地一握,乐呵呵地说:“安笛,好有诗意的名字,呵呵,建筑设计师,真好!呵,姐姐以后有什么法律疑难问题,如果不嫌弃就来问我好啦。哦,如果要打官司的话,也可以找我,我保证,提供的一定是最优质的服务!” “咯咯……你是在向我招揽生意吗?”安笛笑了,一双美丽的杏眼里带着些许的玩味。 “呵呵……”竹小溪有些傻憨地拨了拨前面的碎刘海,脸上露出些许的不好意思,她心里边的确在打这种小主意。她师父前些天交给她的任务就是让她这个月自个儿寻找十个以上潜在的委托人,这位美丽善良的好心姐姐,应该不会介意成为她未来的委托人吧? 安笛注视着竹小溪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知怎么的,心中忽然冒出一种自愧不如的滋味。她刚才未仔细瞧竹小溪的脸蛋,现在认真一观察,发现她脸蛋长得很是不错,五官精巧娇俏,肌肤雪白细腻,没有一丝妆痕,是个纯天然的迷人小美女。 “安笛姐,那个,那个,我不是说你以后一定会官司缠身什么的……”竹小溪发现安笛一直盯着她的脸看,不由得脸上发烫心中忐忑,以为自己刚刚那番话得罪她了,急忙解释着。 安笛听到她的话,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态,忙善意地一笑:“呵呵,谁也难保日后会出个什么事,你名片我收下了,日后若真碰上什么官司倒还真要麻烦你呢!” 竹小溪松了一口气,眯眼一笑,认真地点了点头。哈哈,第一个潜在客户,搞定!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楠城a区法院大门口。竹小溪付完车费,和安笛道别后,便快步奔向法院民事审判庭。与师父约定的时间,她已经迟到了十多分钟,估计他老人家在法庭上挥洒自如的同时也腹诽了她这个磨蹭徒弟n遍啦! 第二章 美男新证人 a区法院,民事审判第一庭。“卫霖侵犯慕容筱筱人格尊严权”一案正在法官的主持下,双方律师进行着严肃紧凑的法庭调查…… “法官大人,我方有一新证人可以证明我当事人当时不在场,恳请法官大人允许新证人出庭参与调查。”被告方卫霖的律师杨挺杰,尚轩馆的首席法律顾问,他突然停止了对原告慕容筱筱的质证,向法官递上了一份新证据材料。 法官迅速翻阅了一下那几页材料,眉头微微拧了一下,目光看向慕容筱筱的律师欧阳晖:“原告对此可有不同意见?” 貌似打了许久瞌睡的欧阳晖终于精神矍铄起来,他看了眼对面神色有些得意的杨挺杰,又看了眼金灿灿的腕表,目光里忽地闪过一丝玩味。顿了几秒,他才正正经经地回答:“我方请求休庭十五分钟。” 法官法槌一敲,准了。对于被告方临时提出新证据,原告方有权利请求休庭或延期以作辩驳准备。 法庭外走廊上,欧阳晖嘴里叼着一根高级进口雪茄,一边优雅地享受着尼古丁独特滋味,一边抱手挺立在廊道中央,深不可测的眼神望向廊道转角处。 突然,他身后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娇脆声音:“师父,您在看什么?” 欧阳晖听到这个声音,眉头一拧,他以为她应该是从他目光所视的那个位置过来的,没想到……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向后一转,顿时一股强大的气势冒出来,一下子就把他的磨蹭徒弟――娇小的竹小溪密不透风地笼罩起来,接着他低沉着脸色盯着她:“竹小溪,你还当我是你师父吗?” 竹小溪低着头,不敢正视欧阳晖,只是用力地点点头,然后把黑色公文包恭恭敬敬地递给他,惭愧地说:“师父,我错了,我不该迟到二十分钟。” “不是不该迟到二十分钟,而是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能迟到!” 欧阳晖没有接他的黑色公文包,他一边吐着蘑菇烟圈,一边严厉地纠正竹小溪的话。今天的庭审,是他欧阳晖从事律师职业十六年来,第一次两手空空不知案情的上场作战,若不是他机智无双,空口驳倒杨挺杰的几番诡辩,想他的委托人慕容筱筱早就闹着和他解约了! “是。师父。小溪知错了。师父不要生气了。”竹小溪悄悄地抬头瞄了眼吐着各种奇形怪状烟圈的师父,心里没有多少迟到的羞愧,倒是对他如何吐出这么多极具艺术的白色圈圈十分好奇。 欧阳晖瞥了她一眼,说了句:“等下开庭,对方有一新证人,你来和那人质证。别问我,我也不知那人来历,自己应对。”说完便掐掉雪茄,往法庭走去。 “哈?!” 竹小溪愣住了,新证人,她单独质证,这个案子对她来讲,实在是难度不小。要知道,被告是卫霖,楠城最有名的时尚造型师,她前男友的朋友;被告律师是杨挺杰,伟杰律师事务所资深合伙人,她师父的强劲对手……而她,则刚刚从法学院毕业两个月,拜师学艺不到两个月,纵然她通过了全国最难的法律职业资格考试,可是她法庭实战经验却是零。她虽然不笨不木,但临场机变能力肯定与她师父相差十万八千里,唉!早知如此,她午睡就不睡过头了,这样就不会迟到,就不会被师父变相惩罚啦! “呼……”呆愣了几秒后,竹小溪还是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猛呼了一口气,把紧张情绪散发掉一些些,便抱着公文包快步跟进了法庭。 短暂的十五分钟过后,法庭审理继续…… 坐在被告席上的卫霖,不管慕容筱筱这个自以为天姿国色的豪门千金对着法官怎样声泪泣下委屈悲愤地控诉他的“行为”,他始终都保持着淡定优雅的态度,像看一出好戏般欣赏着她的“悲情演出”。但当他看到竹小溪跟着欧阳晖一起坐在原告代理人位置上时,他神情就有些不自在了,心里嘀咕着:她怎么会?!这怎么可能这么巧?! “现在,传唤被告新证人出庭。”法官一声令下,法庭前门打开了,新证人走了进来,是个年轻男子。 这人一入法庭,除了卫霖和杨挺杰,法庭内其他人都有些震惊,这个证人长得实在是俊朗至极完美无瑕,气质极其清逸优雅,连女法官这么正经严肃的人都忍不住目不转睛地盯看了他十几秒后,她才回神继续一本正经地主持程序。 竹小溪从看到这个俊帅证人迈进法庭的第一眼起,她就不自觉地紧咬着小嘴唇,她感觉到她心脏完全被牵扯起来,放佛被高悬在崖边上,一直在颤抖,她不知道这是紧张,还是激动,抑或是恐惧? “咳,证人,请坐下。”法官发现这位证人站立在证人席上,他的目光竟然一直一动不动地看着原告席的那个小律师,不由得干咳了一声,提醒他。还好,他很配合,及时地收回了目光,认真地端坐在证人席上。 法官开始发问了:“证人,你的姓名是?” “沈奕。”极其温雅的音色。 “沈奕,你的户籍所在地是?” “风城。” ……沈奕作为证人的基本信息被法官询问完毕后,便开始由双方代理人交叉质证。 杨挺杰精明扼要地询问了沈奕几个问题,几乎没有什么漏洞,貌似的确可以证明当时卫霖并未在尚轩馆对慕容筱筱进行人格侮辱和形象毁损。这基本上可以推翻原告的所有控诉,也就是说慕容筱筱所遭受的侵犯事实完全是子虚乌有,纯属虚构。倘若竹小溪这方不能有效驳倒对方,那极有可能承担败诉的后果,还有可能被对方反诉诬告诽谤罪,到时她师父十几年驰名大陆的”常胜将军“美名就要被这个小徒弟给毁掉了…… “师父,我不行……”竹小溪小声地恳求着淡定悠然坐在她旁边的欧阳晖,这个证人现在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心理障碍,她没法正常地说话,更没法机智地驳倒对方。 第三章 逆袭的花瓶 欧阳晖只是微斜着狭长眼睛瞟了竹小溪一眼,没有理会她,他一脸的风平浪静,低头翻阅着案卷材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原告代理人,要询问证人吗?原告代理人,原告代理人!” 法官目光瞥向原告方这边,见欧阳晖和竹小溪迟迟没动静,有些不耐烦地敲了一下法槌,声音变严厉:“原告代理人,是否有问题需要询问证人?” “有!”竹小溪红着一张脸鼓足勇气站了起来,瞥了证人席上的沈奕一眼,转头面向被她突然一声大叫震到的法官,尊敬地回答:“法官大人,我方有些问题需要向证人证实。” 法官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嘀咕了一声“真是个雏儿”,轻轻敲了下法槌便开口准许:“抓紧时间,发问。” “是。” 竹小溪抬手扶了一下夹在小巧鼻子上的大眼镜,清亮的目光对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沈奕,使劲地保持着声音的平静与流畅,开始了她的第一个问题―― “沈――沈奕,你,你,你最近一年在什么地方?” 这个带点结巴带点稚气的声音让法庭内除沈奕和欧阳晖两人神色从容,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她的问题,与这宗官司没有丝毫关联。杨挺杰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容,目光与欧阳晖对视,心中暗自得意:哼,你的徒弟也不过如此! 竹小溪神色更加窘迫,她也不想结巴,也不想这么问,只是对着他,她脑子里就只冒出了这个信息,她能怎么办?难道要闭嘴不语吗?不说话当哑巴就更让人取笑了! “我在法国。”沈奕看着她,黑眸里闪过一丝疼惜,温柔带磁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在安静的法庭里。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竹小溪手心里满是黏黏的汗汁,终于不结巴了。 “两个月前。” “具体时间。” “七月十三日下午两点四十五分。” 七月十三日,好巧,那天是她的生日,那时她还在家里美滋滋地享受着奶奶给她做的汤圆。一年前的这日,他只对她说了句简单的生日快乐,然后便彻底地消失了,连带她心里的那丝小小的希冀也消失了。如今他却回来了,悄无声息地回来了,呵,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原告代理人,还有问题吗?”法官不耐烦的法槌声一响,顿时把游走心神的竹小溪惊醒了。 “有,我还有问题。”竹小溪急忙回答。法官感到有些好笑,从未见过如此差劲的小律师,就算普通律师的小徒弟也不会在当庭质证时神游天外,这欧阳晖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小徒弟?难道真是因为这丫头长得好看?带出去脸上有光? 欧阳晖瞥了眼俏脸窘红的小徒弟,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有些怀疑自己,难道自己这回失算了? “沈奕,你与被告卫霖是什么关系?” “朋友。” “普通型的还是基友型的?” 法庭上又有人无声地笑了,一直默默端坐在原告席上的慕容筱筱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兴致极大,她脸上原本悲苦的受害人神情已经转变为玩味十足的戏谑神态。 沈奕顿了一下,看了眼憋着笑的卫霖,又看向神情一本正经的竹小溪,他深邃明亮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笑意,丫头,用词还是这么无忌啊! “原告代理人……” “回原告律师,我和卫霖的关系属于好基友型的。”沈奕在法官对竹小溪发出规范用语的警告时,利落完整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当然,若干人再次无声地笑了:“好基友”三个字从一个俊雅至极的大帅男嘴巴里极其正经地冒出来,无论是谁,听着都是有些别扭的。 “你刚才回答杨律师时,说我当事人在尚轩馆受被告辱骂和衣服被扒时,被告根本不在尚轩馆,而是与你在海辰轩一起品酒,是不是这样?”竹小溪不知从哪一秒起,突然恢复了平日的口齿伶俐,清澈如水的眼神淡定地盯着沈奕。 “是。” “海辰轩里,那时有谁可以证明你们俩当时就是在品酒?而不是在干其他事?” 沈奕没有立即回答竹小溪,只是眉毛不露痕迹地动了一下,这丫头的问题是越来越聪明了,看来他得小心应对了。卫霖的神色也开始变得有些严肃了,欧阳晖倒是兴致勃勃地盯着沈奕,还不忘朝杨挺杰抛去一个暧昧不明的眼神。 “调酒师彭芊芊,酒保夏明辉。”这两位是沈奕知晓名字的海辰轩工作人员。 “你确定这两人可以证明吗?” “确定。”沈奕的语气笃定而诚实,那高高坐在审判长位置的法官,似乎要忍不住出言赞美这位又帅又配合的证人同志了,看向他的眼神极其兴奋。若他的证言完全属实,原告败诉已经是稳当当的,这案子离了结之期也不远了,她就可以早点休假陪她儿子出国旅游啦。 竹小溪嘴唇微微一弯,一双大眼定定地盯着沈奕,一字一句地说:“你说谎。彭芊芊在今年七月十二日早已从海辰轩辞职,七月十五日跟随她父母移居绿洋城,到现在为止,她从未回过楠城,更未出现在海辰轩。请问证人,她又怎样在八月三十日亲眼目睹你和被告两人一起品酒?!而你在七月十三日早已回国,作为被告的好基友,为什么在本案刚开始审理时,你不出庭作证却迟迟推到今天来作证?!” 法庭内顿时有了些骚动,法官一丝不苟的情绪也被竹小溪后面几句犀利的问话调动起来,开始疑惑地盯看着沈奕。 “法官大人,对方律师的话没有任何证据,凭空捏造出信息来混淆视听,请……” “我有证据证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急忙起身反驳的杨挺杰话还未说完就被竹小溪打断,她从兜里掏出手机,轻滑了几下屏幕,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我手机里一直保存着彭芊芊与我的短信,qq上也有相关记录,这些都可以在通信部门查实,里面的信息足以证明她当时并不在尚轩馆,也可以证明证人沈奕所作出的证言根本就不成立!” “呵,原来是来作伪证的啊!哼,长得一表人才,品格却如此低下,真是丢人!哼!”慕容筱筱冷哼了一声,沈奕在她心中的印象开始大打折扣。她这方的旁听家属脸上的神情也甚为得意,放佛早已胜券在握。他们对律界“常胜将军”欧阳晖这个小徒弟的评价也开始改观,看来花瓶也会逆袭的嘛! 第四章 失落了骨气 “安静!安静!”法官脸色一正,连敲两下法槌,接过书记员递来的竹小溪手机,瞥了眼把它放在一边,目光看向沈奕:“证人对此,可有什么意见?” 沈奕只是在竹小溪挑出他毛病的时候,眼神惊讶了一下,也不管别人用什么怀疑鄙视的目光看他,他俊脸神色平平静静,倒是看向竹小溪的目光里露出一丝别人瞧不见的赞赏。 “我没有意见。” 沈奕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杨挺杰和卫霖都有些不满,最起码要为自己辩驳一下,这么懦弱的一句,就等于默认了竹小溪所说的都是真的,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杨挺杰坐不住了,再由着竹小溪控制下去,肯定得败诉!他站起身,面向法官:“法官大人,我方申请延期审理,请求调查对方律师所提供证据的真实性。” 法官看了眼竹小溪这方,问:“原告方可有意见?” 竹小溪正要回答,却见欧阳晖站了起来,抢在小徒弟话前:“我方同意延期审理。”说完还一手将神情惊愣的竹小溪拉回座位上。 “师父……”竹小溪不明白了,现在这情形基本可以推翻沈奕的证言,可以对被告方进行乘胜追击,怎么现在就成全对方鸣金收兵啦? “好!本场庭审结束,三日后,本庭再开庭审理。现在,休庭。”法官法槌一敲,结束了本场庭审。审了这么久,作为更年期的妇女,法官同志也挺累了,她得下班回家,给她儿子做饭去。 杨挺杰微微松了口气,这时他才认认真真地打量起竹小溪来,这丫头年纪小小,一脸稚气,心计倒是挺深,竟然会事先装傻,卸下沈奕的防备之心,一步一步设套,就等着他跳进去,然后一网打尽!看来欧阳晖那只鬼狐狸,这次打破从来不收女徒弟的规矩,倒是有些准头的! 法官退庭后,众人也相继走出了法庭。在法院大门前的停车坪上,杨挺杰临走时,还不忘和欧阳晖不痛不痒地寒暄几句,欧阳晖亦是你来往我“官司不成仁义在”的友好神情。 抱着师父公文包的竹小溪站在一旁,嘴边含着自己都觉得虚伪的微笑,礼貌兮兮地听着这两个楠城律界大咖虚与委蛇着。 沈奕和卫霖坐在同一部黑色炫酷的宝马车上,神色不一地看着外面的那几人。 “你是不是看到她,飘荡在外的心又回来了?”卫霖看着外面勉强微笑的竹小溪,突然问了句。 沈奕微微一笑,慵懒地眯了下眼睛,答非所问地说:“你不是该担心下缠在你身上的官司吗?输了,你可得赔那啥,慕容,慕容筱筱,一千万的精神损失费呢!这数目,可是够你开几家小尚轩馆的!” 卫霖一听这,想想那慕容筱筱一副让他恶心的怨妇模样,他心头火气不由得就蹿上来了。 当时,卫霖的确是在他打理的形象造型中心尚轩馆,而不是和沈奕在海辰轩品酒。他那日心情极差,的确有出言几句冷讽了对他属下吹毛求疵的慕容筱筱,言语刺激程度并未达到“侮辱人格”的标准。至于他扒扯她衣服,故意整乱她发型,恶轰她出尚轩馆,这完全是曲解真相,夸大事实,他只是指示几个下属“请”她出去罢了,至于她在大街上受了什么非人目光的待遇又关他什么事了?!如此,便让他赔偿天价精神损失费,如此变态诉求,不管她请什么金牌律师,他卫霖即便是制造伪证,也不能就这么输给那怨妇! 可惜,好基友沈奕的证言也被竹小溪那小丫头给挑破了,还以为今天胜券在握,谁想到会被反咬一口,不仅没胜,还让沈奕面临作伪证的罪责!唉!那丫头怎么可以这么不留情面,丝毫都不考虑沈奕的处境,难道一年前,她和他当真断得一干二净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害怕输了?心疼一千万了?”沈奕侧头看了眼卫霖,他正拧着眉头,神情苦恼,一副输定了的忧愁苦逼模样。 卫霖叹了一声,对他的问题不置一词。他看了眼已经钻进欧阳晖奔驰车里的竹小溪,问了句:“那个丫头,要走了,不打算和她叙叙旧?” “这一次,就免了。以后,会有机会。”沈奕目光深邃地看着欧阳晖的奔驰车渐渐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心中想着:丫头,我会找个好时机,和你好好叙叙旧…… 回到正峰律师事务所已经接近下班时间,欧阳晖给小徒弟竹小溪布置了几项任务后,便放她回家去了。对于小徒弟这次的临场表现,他除了对她提出反证,扭转庭审劣势感到有些惊讶外,还发现她对那个证人反应太过不同寻常,她和那小子之间,关系肯定不一般。不然,这小丫头,面对杨挺杰那样精炼的老手,是不会这么好运地掰回这局的。 竹小溪沿着高大木棉树下的人行道,慢吞吞地挪着脚步,踢踩着道上的枯叶,往她租住的单身公寓走回去。不是没钱打车,而是她神经发烧,就想犯贱地走上个两三小时路,来释放她今天碰到的一切。任由思绪飘飘,只管目视前方地漫步而行。 一年多了,如果不翻看画册,她几乎都快要忘记沈奕,忘掉这个曾经在大学时代给了她最美好最甜蜜记忆的男子,忘掉这个曾经和她约定一辈子像龙猫一样守护她的男子。她很健忘,也很懒散,平日不会动用大脑去想念思考一些不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和事。那时,沈奕在她大三期末考试开考那天,在机场无情冷漠地抛下她,和梁星玥“私奔”时,她就已经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她早已习惯他呵护的男人,一定要有骨气地把他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只是没想到,伟大的上帝喜欢折腾渺小人类的各种际遇。竹小溪还未把沈奕忘彻底时,他就出现在了她眼前,还是作为与她对抗一方的证人,出现在不该涌现任何私人感情的严肃法庭上!她见到他的那一刻,脑袋真的被轰炸了一下,他和她在一起时所有记忆,就像烽火战场上漫天飞舞的弹片,从四面八方涌落在她脑海里,任凭她如何使劲,却总也挡不住。 她终究,还是失落了一年前,信誓旦旦的骨气…… 第五章 诡异的问候 三日后,a区法院,民事审判庭第一庭:“慕容筱筱诉卫霖人格侵权”一案正在进行着最后一场庭审。 欧阳晖此次没有带小徒弟竹小溪出庭,而是单枪匹马地一人作战。上一场沈奕与竹小溪各自所述证言,都已被法院查实,沈奕的确是在作伪证。由此,任凭这次杨挺杰如何谲诈诡辩,如何慷慨陈辩,都被欧阳晖一张利嘴反驳得体无完肤,惨不忍睹。没办法,作伪证的事实摆在那儿,这块公然藐视法律威严的丑陋硬伤,被原告方咬得狠狠的,也被法官记得死死的。最终,不管卫霖如何不服气,法院还是判决他败诉,赔偿慕容筱筱一千万精神损失费,并对沈奕作伪证罚款五万,社区矫正十日。 “师父,法庭判决怎样?”一直坐在法庭外的竹小溪一看见欧阳晖出来,急忙走到他跟前,紧张忐忑地问道。 欧阳晖看了眼小徒弟紧张得红粉份的俏脸蛋,慢条斯理地掏出他的雪茄盒,悠悠地点上一根,姿态撩人地吸了一口,连连吐出三个心形大烟圈,才微眯着那双狭长眼睛,得意洋洋地说了句:“你师父出马,什么时候输过?” “哦……”竹小溪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也是,她师父是谁,楠城律界的“常胜将军”,除了他师父,除了和解的案子,经他办理的案子,还没有输过一单呢! 卫霖和杨挺杰及其一大帮律师助理也从法庭里相继出来,看到欧阳晖师徒两人神情轻松地站在廊道上,心中都有些愤懑不平。 杨挺杰走上前去,精利目光与欧阳晖平视,带着些许挑衅的口吻:“欧阳,我当事人要求上诉,咱们两人,二审再会。”说罢横瞥了竹小溪一眼,那目光带着些许的细刺,看得她心里很不舒坦。 “随时奉陪。”欧阳晖云淡风轻地一笑,继续优雅地吞吐着他的雪茄烟圈。卫霖上诉很正常,一千万天价精神损失费,不是一般正常人可以接受的,换做是他,他也会果断上诉。 杨挺杰一众人走了之后,欧阳晖极有耐性地收受完委托人慕容筱筱及其n位亲人家属的轮番马屁赞誉之词后,便带着小徒儿竹小溪回了律所。 楠城最繁华高端地段,正峰律师事务所。 “嘿嘿!溪妹妹,回来了啊!”竹小溪一回到她的格子间,不消十分钟,李福伦和叶小川,这两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型男律师,就如狂蜂浪蝶一般,兴匆匆地围了过来。 “嗯。”竹小溪眯眼一笑,点了点头。 “来,溪妹妹,这是哥给你买的鲜榨奇异果汁,味道极好!”李福伦忽地从身后端出一个草绿色杯子,满脸憨笑地递到竹小溪手中:“呵呵,这回,咱们师父又胜了吧?” “废话!咱师父有输过吗?更何况有咱小溪溪一等功臣在,肯定完胜杨挺杰那老头啦!” 叶小川斜瞥了李福伦一眼,转头对着竹小溪,露出比鲜花还灿烂的笑容:“小溪溪,你今天下班有空吗?哥有两张《杀死知更鸟》的vip电影券,咱们一起去看吧?” “拜托!这部电影又恶心又恐怖外加极其重口味,叶小川,你让小溪陪你,就不能有点诚意吗?你那两张委托人不要的过气电影券就不要在这显摆了,好吧?” “李福伦!我的电影券怎么了你?它们怎么就过气了?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要凭空捏造!你……” “两位师哥!” 竹小溪一声大喊,她受不了眼前这两人又将开始呶呶不休没完没了的争执辩论。她站起身,把那杯果汁递回给李福伦,清澈无奈的目光看向两个为她争执不已的师哥:“谢谢你们的好意,我现在不渴,晚上也没空,小溪真的很抱歉!”说完歉意兮兮地朝他们俩鞠了一躬。 李福伦和叶小川同时愣了一下,又不约而同地苦叹了一声,对着竹小溪还是温柔地一笑。 “啊!我委托人约了我今晚吃饭来着,你瞧我这记性,呵,先忙去了哈……”叶小川最先讪笑着撤退了。 “呵,其实我也挺渴的,这果汁我就先喝了啊!谢小师妹啊!忙去了哈……”李福伦一边勉强地吸着绿稠稠的奇异果汁,一边讪笑着往他办公室走去。 竹小溪见两个缠人的师哥终于撤离了她的地盘,这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拿起自个儿的水杯,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凉白开。 自从她被欧阳晖破例收为唯一女徒两个月来,正峰律师事务所的若干年轻男律师对她兴趣极大,时常有人邀请她去吃饭、看电影、唱歌、跳舞啥的,整得她神经麻麻的。而李福伦、叶小川还有一位庄家铭,作为她师父的三大得意单身徒弟,对她更是兴致汹涌,大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劲头,要么单个地轮番“骚扰”,要么三人同时“群起而攻”,各种追女战术,整得她烦不胜烦。若不是她时常搬出“师父有任务”,欧阳晖这么一大块招牌来挡着,她估计早溺死在这三人呶呶不休死缠烂打的**大海里了。 唉!谁让正峰律师事务所男多女少呢?谁让她这么一个清纯娇俏的迷人美女是单身呢?谁让那些年轻单身男律师们饥渴难耐呢?唉!都是上帝不好,把人造就成了七情六欲的绝品高级情感动物…… 下班后,竹小溪准备这一次又沿着人行道走路回家,也不知是因为上次走上瘾了,还是因为她就想再犯一下贱,走个两三小时,体会那种腰酸背疼腿抽筋的刺激痛感。还好,人行道挺多人走动,不然,以她那张脸,孤身一人走在昏黄街道,定会招惹出不少隐藏在城市黑暗处的色狼饿狼。 走了不多一个小时,竹小溪就感到小腿有些酸了,为了有力气走完剩下一半的路程,她停了下来,随便找了棵大榕树,身子往粗壮树干上一靠,舒舒服服地歇息着。 “累了吗?” 突然,极其诡异地,竹小溪的耳后悠悠地传来一声温柔尽致的问候。 第六章 洁癖怪上司 “累了吗?” 突然,极为诡异地,竹小溪的耳后悠悠地传来一声温柔尽致的问候。 竹小溪被背后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声音吓了个半死,急忙向前跳了一步,这才心慌慌地转身看向大榕树后边,一下就看到沈奕俊朗挺拔地立在榕树旁边,一张俊脸含着柔和的笑意。 “你神经病啊!”竹小溪一见是他,想都没想就朝他一句大骂。她刚才真是快要被吓出心脏病了!小脸都被吓得煞白煞白的,真以为是黑暗中冒出了什么诡异恐怖的东东。 “吓到了?”沈奕嘴角一笑,一个大步走到她面前,望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蛋,伸出大手想要安抚一下她。 “别碰我。”竹小溪手一抬,格开他即将落在她脸上的大手,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清灵灵地盯着他,质问他:“为什么在我身后?是不是因为我挑破了你作伪证,存心报复我?” 沈奕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着她:“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是!你个提供虚假证言的伪君子!” 竹小溪冷冷地说完这两句,转身就走。她不想看见他,不想和他说话,管他是怎么出现在她背后,只要现在不侵扰她,她都可以不理睬。 “丫头!” 沈奕这一声温柔的呼唤传入她耳朵里,她的心不可控制地颤动了一下,往前走的脚步停滞了。曾经的曾经,她很不习惯他这样唤她,曾经,她讨厌他不这么唤她,现在,她厌恶他这样唤她。 她转过身,仰头与沈奕对视,一字一句地说:“请不要叫我丫头,我不是丫头,我有名有姓,我叫竹小溪,下次请记住,谢谢!” 她说完再次转身,一脸骨气地快步往大马路边上走去,剩下的路不能走着回去了,她得去打车,以最快的速度远离这个让她讨厌得牙痒痒的人。 沈奕感到有些好笑,一年多了,还是这么孩子气啊!好吧!竹小溪就竹小溪。 “竹小溪,天很黑了,我送你回去。”他几个大步,不费一点力气就挡在了她身前,两只大手握住她纤瘦的小肩膀:“挟持”着她往他停在路边的车子上走去。 “沈奕!你,你给我放手!放手呀!”竹小溪猛地被沈奕架着肩膀,又惊又气,使劲地顿在原地,双手用力地掰着他的大手。可惜,没什么效果,所谓小胳膊拗不过大铁钳就是这个道理。 沈奕停住了架着她往前走的步子,立在原地,但手没有松开,只是目光爱怜地注视着身前小脸涨红大眼含怒的她。那副恨恨不乐的小模样,让他想起了两年前,他霸道强抱她时的情形,她也是这般气急败坏地恨不得要吃了他。呵,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沈奕,你敢不敢再无赖一些?放手!”竹小溪仰头恨恨地盯着他,再次使劲掰了一下他的大手。结果,一样,纹丝未动。 “不放。” 竹小溪猛吸了一口气,再次问他:“放不放?” “不放。”沈奕笑了,这丫头有多大力气,他很清楚,只要他的蛮力一出,她是逃不出他手心的。 “很好……” 竹小溪“好”字还未说完,沈奕的脚背涌来一阵强烈的压迫痛感,他的手不由得一松,忙低头一看,一个深深的小鞋印刻在了他黑色鞋面上!这臭丫头,竟然狠踩了他一脚! “混蛋!让你不放!哼!”竹小溪趁着沈奕松手之际,抓住时机,身子一下灵敏地从他大手里滑出来,立刻跳离他几步远,大眼睛凶巴巴地瞪着吃痛不已的他。 “竹小溪!” 在沈奕还未来得及抓回她好好“修理”一顿时,她已经迅速地拦了一部出租车,飞速地钻了进去,车子也飞速地驶离了他的视线。 沈奕立在原地,低头看着右脚上那个深深的鞋印,痛感虽未消,但心中被她刺激起的那一瞬怒气已经完全消失。不自禁地,嘴角边露出一丝笑容,呵,会生气,这就证明她心里还有他,若太温顺,她就是把他当成一般人了。 夜深,楠城洛溪社区,被高大榕树包围的一座独立双层塔式别墅,某房间里,灯光明亮。 “哟!哥,你被马踩啦?脚背上怎么有这一大块淤青的?” 温凌轩一走进沈奕房内,正要向他表哥八卦一下他今晚的猎艳硕果,突然瞥见他白白的右脚背上烙着一块浅青色的印子,不由得大声唏嘘起来。 沈奕把目光从手中的德国管理杂志移开,瞥了眼这个入驻他房子一个多月的风流表弟,抬脚踢了一下他的大腿:“你被驴踢啦?裤子上沾满唇印也敢回来?给我出去。” “哈?有吗?”温凌轩一阵困窘,忙低头瞅瞅自己非主流的蓝白条纹七分裤,果然,一大排女人的唇印落在上面,鲜艳得堪比火焰玫瑰。他也不记得今晚,被多少个女人吻过了,五个,七个,十个,好像不止…… “还不出去吗?”沈奕放下杂志,看表弟的眼神有些冷冷的。 “好,现在就出去。哥,晚安。”温凌轩朝表哥识趣地一笑,立马闪出了他的房间。 不是因为沈奕厌恶他打扰他阅读的兴致,而是沈奕有“洁癖”,不管是精神上的,视觉上的,嗅觉上的还是触觉上的,他要是觉得脏,那些事物最好不要出现在他周围。否则,后果极其严重。温凌轩小时候没少因为触犯沈奕的禁忌,时常被他整得涕泪交横。为此,尽管沈奕只年长他一岁,但他对这位姑姑家的表哥兼顶头boss,还是又敬又怕…… 次日上午,楠艺建筑设计公司,总裁办公室。 一身时尚简约ol装扮的安笛手捧一杯咖啡,轻轻地敲了敲的金属质感玻璃门,看了看设计独特装修简约的宽敞办公室,没有看到她想见的那个身影,温柔的语气试探性地问了句:“boss,你在吗?” “有事?” 沈奕那张俊帅的脑袋突然从宽大办公桌下探了出来,一副被打扰的不悦神情对着玉立在门口的安笛。 第七章 正当扯一腿 安笛被他突然探出来的脸微微吓了一下,抚平了一下情绪,面带娴雅的笑容走了进去,把那杯热咖啡放在了他摆着几座别墅模型的办公桌上,杏眼含情地望着他:“我新学冲泡的咖啡,boss尝尝吧。” 她眼中余光好奇地瞥向桌下,想要看看刚才沈奕在下面干什么?竟如此隐秘,难道是……她原本想到的是一些香艳撩人的情景,没想到却是散落有致的模型材料,及一张大大的设计图纸。她不由得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微微惭愧,同时也轻松了一口气。他不是像总裁小说里那种乱情乱欲的男人,这,很好。 沈奕坐回了大椅子上,瞥了眼桌子上那杯冒着丝丝热气的咖啡,心安理得端起来浅喝了一口,简短地说了句:“味道不错。” 安笛心满意足地一笑。她不是他的秘书,也不是他的助理,而是他一个月前聘来的首席室内设计师。或许是一见钟情,或许是他的长相,他的性格,他的经历,他的家世,都极其符合她的择偶标准。成年以来从未对男人动过心的她,第一次开始制定目标明确的“猎夫计划”。每日早上,坚持一杯精心泡制的独特咖啡,就是她计划中投其所好部分的第一步。 “还有事吗?”沈奕拿起桌边的文件,开始翻阅。 “上个星期,我们进行的那单案子,工程完成一半,今早接到消息,对方要和我们解约,但装修公司的材料已经完全到位,我们是不是……”安笛在沈奕的对面座位坐下,认真地说着她手中那个被一对夫妇嚷着解约的庄园设计项目。 “理由是什么?” 沈奕皱了下眉头,安笛所说的这单业务,公司前期花费了极大成本,百分之八十的材料都是从国外进口的,若真被解约,公司遭受的损失数额将极大。 “夫妇不和,闹着离婚,庄园不想再建。” “只是这样?”沈奕嘴角往上一扬,这解约的理由,实在是有点离谱。 “是的,我们这方的履行没有任何问题。”安笛一双秀目怔怔地望着沈奕脸上的笑容,那魅惑迷人的一瞬,让她心中小鹿蹦跳不已。他每一个性感微妙的动作都能让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不用多理会,项目继续。” “可是……” “可是什么?”沈奕抬头看着秀脸微红欲语还休的安笛,问道。 “我们收到了对方的律师函,他们准备到法院起诉撤销合同。”安笛被他明亮的目光直视着,脸颊微微发烫,不自禁地微微低垂了一下眼眸。 沈奕有些惊讶,他从十八岁起就开始独立与客户签订别墅设计合同,至今差不多有七年,所有经他手的项目都完成得极好,从未有人提出解约,更别说被人告上法院。看来这对中年夫妇倒是极难缠的主儿,毁约在先不说,还不忘恶咬他公司一口。 他迅速地想了一会儿,突然黑眸里闪过一丝玩味,对安笛说:“那就陪他们玩玩,我们也请律师。” “我们请谁?”安笛看着沈奕脸上那带点逗弄的神情,不知怎么,突然觉他不像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倒像个玩世不恭的大孩子,真的,好可爱。 “欧阳晖。” 沈奕眼睛里的笑意更深了,呵,总会有理由,和那臭丫头正正当当地扯上一腿…… 第八章 臊热的花痴 烈日当空,晴天万里。楠城c区检察院,偌大高陡石阶前。 竹小溪斜跨着她的公文包,一脸小汗珠地靠在粗壮大理石柱上,浑身燥热,双手使劲地给自己脸上扇风。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人不偿命,一离开空调办公室,在烈日下走了不到五分钟,她的小后背就差不多要被汗珠沾湿了。 没办法,谁让她有个严师,谁让她是个律界雏儿,只能是“唯师命是从”。这不,欧阳晖为了锻炼她与检察院打交道的能力,大中午的,热烘烘的,派她来此,收集、查阅、复印他辩护的一单强.奸.幼.女案的案卷材料与证据副本。 别以为,收集、查阅、复印这些资料很简单,法律虽有明文规定辩护律师有权利从检察院得到这些关键材料,但实际操作起来可没那么轻而易举了。毕竟,刑事辩护律师在法庭上都是和检控官对着干的,彼此争锋相对的双方,又怎么会轻易将手中有利资料拱交给对方呢? 喘息了一会儿,烈日炙烤滋味散去得七七八八,竹小溪这才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儿,整了整身上的职业套装,掏出她的律师执业证及授权委托书,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一张小脸摆得极为严肃正经,颇有女侠范儿地迈进了检察院大厅。 只是……她进了检察院,在偌大肃穆上上下下十层楼的空间里来回转了一圈,诡异得没有见到一个工作人员……难道都午睡休息去了吗?非常有可能,检控官们对自己生活作息时间大都规划得一板一眼的,比遵守职业纪律还要严格得一丝不苟分毫不差。 正当竹小溪琢磨着要不要一一敲开所有办公室大门时,她所处廊道的尽头,那间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脚夹海贼人字拖、下身四角大红短裤衩、上身袒胸露背肌肉鼓鼓的年轻男子走出,张大着一双魅惑迷人的眼睛看向竹小溪,那张性感的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张成了一个o型。 竹小溪对着几步远突然冒出来的年轻男子,一眼看见他放浪形骸,与严正检察院风格如此不搭的一身形象,惊奇得瞪大了眼睛,满脑子都灌满了大问号――这里是检察院吗?为什么感觉像酒店?这没形象的男子是谁?他的眼睛怎么那么像德普大叔? 这两人互相惊奇地大眼对视着,不发一言地从上到下打量彼此―― 年轻男子瞧着竹小溪那张俊俏的脸蛋,心中大赞:“好正的妞!” 竹小溪面红耳赤地瞥了眼年轻男子大裤衩鼓起的某个位置,脑门大烧:“好大的jj!” “你,你找谁?”尴尬地对视后,年轻男子开口打破了沉默。 好有磁性的声音!竹小溪的好色花痴之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傻愣愣地盯着他那双魅力电眼。 顿了十几秒,她才回神,捧着她的律师证,立在原地,一副倒卖狗皮膏药的广告推销员似的傻逼神情对着年轻男子:“我是正峰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欧阳晖的助手,竹小溪,我是来收集委托人郝剑强?奸夏沫沫一案的案卷材料的――你是?” 她好色的小眼神又一次好奇地瞄了瞄年轻男子大裤衩下的某个位置,耳根子又一次燥热起来!唉!这天气热得啊! “竹小溪,好名字!”年轻男子微眯着眼睛遥看了一眼她广告牌似的律师证,而后爽朗一笑。似乎发现了她那色痴痴的小眼神,他眼皮一动,挠了挠脑袋上些些凌乱的头发,说了句:“你在这先等下,过会儿,我带你去找承办这案子的检控官。” “好!谢谢!谢谢!”竹小溪兴奋得差不多要感激涕零,凭空出来的一个大好人耶!上帝对她真不是一般的好! 年轻男子进去后,她突然回想起他刚刚的笑容有些似曾相识,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还有他的眼睛特别像她大学懵懂期暗恋过的某人,天啊!难道真的是他?! 不消一会儿,年轻男子就从那办公室走出来,形象已经焕然一新。黑色紧致的检控官制服,将其修长挺拔的身形衬得完美无暇,简单清爽的黑色短发,将眉宇间的正气轩昂一显无余,五官极其干净和立体,嘴角浅浅的微笑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好有型!”竹小溪看得眼睛都不会眨了,心已经花痴得差不多散掉了,这么帅气的检控官,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可是当他走到她身前,近距离注视他那张俊颜时,他微笑着对她说出:“小溪师妹,我是洛清沃,还记得我吗?” 竹小溪脑袋有那么一瞬,空白了一下,洛清沃,真的是他! “师、师哥。你在这儿工作啊――”她有点结巴,这个她曾经暗恋过两年的直系师哥,只见过两面就曾把她迷得像个傻痴一般的师哥! 若不是他提起,若不是近距离接触,两年多的时光,加上期间沈奕死缠烂打潜移默化地驻进她心里,她是真的把他忘光光了! 洛清沃点点头:“我去年才调回楠城。我要是没记错,你刚毕业,对吧?” 洛清沃当年在学校时,可是法学院人人追捧的天之骄子,高竹小溪三届,因为一次新老生交流会,见过那时还是懵懂小屁孩的竹小溪。他当年对这个小师妹印象蛮深刻,小小的,瘦瘦的,涩涩的,嫩嫩的,傻不啦叽地问了他几个傻不啦叽的非专业问题。想不到,四年不见,这小丫头出落得这般娇美漂亮了!还这么有能耐成了大名鼎鼎欧阳晖的唯一女徒!呵,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竹小溪轻轻地点了点头。适才心中四处乱飘的花痴小鬼也被她赶跑了,理性占据了上风,开始想着师父交给她的任务,问道:“师哥,这单案子是哪位检控官承办的?” 洛清沃微微低头,看着这小师妹认真谦虚的神态,心中一乐,爽朗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嗯,手感非常不错,细密、柔软、顺滑,不错不错! “那位检控官,是我们检察院脾气最直的一位,他啊……” 竹小溪一边脸红耳臊地忍受着洛清沃对她脑袋的轻柔抚摸,一边跟随着他的脚步,听着他讲她要接触的那位耿直检控官的各种事迹,心里慢慢地记着他教给她一些轻松取案的技巧及手段…… 第九章 处女不上阵 正峰律师事务所,设计风格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执行合伙人办公室。 欧阳晖嘴角斜斜地叼着一支雪茄,一边姿态撩人地吞云吐雾,一边微眯着狭长双眼,斜靠在豪华大班椅上,翻看着小徒弟从检察院收集回来的案卷材料。 竹小溪乖巧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瞄着她师父脸上的神态,想要从中琢磨出他那颗发达的大脑袋里究竟装着些什么东东。 跟着欧阳晖两个月来,除了知道他是个一日没雪茄抽就不爽的“老烟枪”之外,竹小溪对这位和她老叔年纪一般大的酷酷师父,也不知是她太愚笨,还是他太深不可测,她一直没搞清他的脾性。也因如此,在他面前,她把自己的任性顽皮收敛了许多,像个好孩子一样乖巧地敬畏着他。 “嗯,这个案子,你可以不用管了。”许久,欧阳晖才放下案卷,抬头看了要打瞌睡的竹小溪。 她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清醒了,急忙问道:“师父,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 欧阳晖瞥了瞥她清澈晶莹大眼睛里闪着忐忑不安的光芒,不由得一笑:“放心,不是要解雇你,是这案子太重口味,不适合你。” “哦……”竹小溪松了一口气,她还真以为他生气了呢?原来不是呢! “呵呵,师父,我不怕重口味,这个案子,我很有兴趣呢!”放下心来,她就什么可顾忌的了,这单强.奸.幼.女案,她还是挺想在法庭上,身临其境地听听对方那位耿直检控官如何与她师父一较高下的。 欧阳晖摇了摇头,掐掉雪茄,从桌角拿起一份文件,递给竹小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里有一单新案子,建筑设计合同纠纷,被告是我们的委托人,师父没空,你来完成。” “师父,人家找的是你,我不能独立代理的……” 竹小溪对经济合同类的民事案子没多大兴趣,她还是喜欢分析刑事暴力犯罪案件――不是她心理有些变态,而是她感觉办一个刑事犯罪案子就如同看一部惊恐悬疑电影那么刺激好玩,那么跌宕起伏。 “竹小溪!有没有能力是一回事,敢不敢担当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是我徒弟,这么个小案子都不能独立处理,你丢不丢我的脸?!”欧阳晖突然从大班椅上站起来,伟岸的身躯散发出雄狮一般的凶猛气息,炯炯有神的目光锐利地盯着娇小的徒弟。 竹小溪被师父突然的严厉气势吓得愣住了,但没有立刻服从,咬了咬唇,底气不足地抗辩着:“师父不可以随意将全部事务另行委托给第三人,否则……” “闭嘴。”欧阳晖冷冽的两个字,一下就把竹小溪那点搬弄法条的小伎俩扼杀在摇篮里。他盯着她,突然问了句:“你是处女吗?” “哈?”竹小溪以为她耳朵听错了,这是什么问题?!完全与他们讨论的事情不着一丝边际,难道师父要对她……一想到这,她白皙的俏脸蛋瞬间涨红,强烈的羞耻心瞬间高涨,难道他破例收她为徒就是要预谋对她……天啊!亏她这么信任他,把他当成老叔一样的长辈尊敬地看待,没想到却是个想着出轨偷腥的衣冠禽兽! 欧阳晖将竹小溪脸上窘迫不已的神态观察得一清二楚,以他阅人无数的精明,他断定她是个单纯得像个白痴的处女。但他不知道他想象力丰富的小徒弟已经把他伟岸高大的形象毁损成狰狞大色狼,如果知道,估计他就不会苦口婆心地说出这番体贴入微的话―― “这个强.奸案,手段太恶劣,主观目的太扭曲,过程超出常人忍受范围。你还小,又是个女孩,不适合与这样心理变态的委托人打交道。如果提前接触这类重口味性犯罪,你会留下心理阴影,会对男人丧失兴趣,对日后的性生活也会极度抗拒,这对你不好。懂吗?” 竹小溪听了这番话,一下子懵了,理解清楚后,顿时为自己刚才的邪恶想法惭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两巴掌,抽扁她脑子里那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猥琐念头,她师父如此为她着想,她却把他想成了衣冠禽兽!竹小溪啊竹小溪,你实在是太坏了! “还不懂吗?”欧阳晖有点琢磨不清楚他的小徒弟,就算兴趣再大,他把利害关系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怎么一张小脸还这么地郁郁不乐? “师父……我懂,处女不上阵,我,不插手强.奸案了……我一定认真完成这个案子的,绝不丢师父的脸!”竹小溪终于从羞愧自责的大湖里爬了上来,紧握着手中欧阳晖交给她的当事人委托书,粉红通透的脸蛋上溢满了坚定。 欧阳晖灿然一笑,呵,终于开窍,还不是太笨,他拍拍她的小肩膀,说:“回去收集资料,这类案子,没准备是打不赢的。” “嗯。”竹小溪认真地点点头,抱着文件往门外走去。 “丫头,再提醒一句!” 欧阳晖在她走到门口时,眯着狭长双眼,意味盎然地对着她:“不可感情用事。” 竹小溪果断干脆地点点头,大步走出了他的豪华办公室。 当她回到自己的小格子间,打开电脑,搜索楠艺建筑设计公司,公司法定代表人那一栏两个字“沈奕”,刺目地进入在她眼睛里时,她就立刻后悔刚刚给欧阳晖信誓旦旦的承诺了。 如果她早知道委托方楠艺建筑设计公司的总裁是沈奕,她就不会答应得这般果断利落。对着沈奕,她是不可能做到不感情用事的。撇掉他在法庭上明目张胆地替卫霖作伪证外,她更介意的是她和他之间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关系。 想当年,就是他,用一张俊朗无双的脸,用一副颀长挺拔的身体,用一颗死缠烂打的心,一点点地攻克了她修筑了好久好久才修成的理智爱情长城,她才会沉浸在他充满危险与动荡的柔情宠溺大海里,最后落得个遍体鳞伤心灰意冷。 现在,他那张俊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完美无瑕,他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阳刚,他的心……早就变了,不会再死缠烂打了……世上帅男多的是,他不是唯一的,她不会再一次傻傻地被他诱惑,不会了,一定不会的! 第十章 冷傲的尤物 周六上午,楠艺建筑设计公司,总裁办公室,明亮而安静。 安笛把手中冒着丝丝热气的咖啡放在整洁干净的桌子上,朝室内的总裁专属休息区那边,轻柔地唤了一声:“boss,热咖啡来了。” 许久也未听到里面一丝动静,安笛不禁有些惊讶,难道他睡着了?平常这个时候,他都是很准时地开始工作了,难道是生病了?她心中一着急,便没了什么顾忌,走到休息区门前,抬手敲了敲镌刻着细细花纹的门。 “boss,你在吗?”她仔细竖耳听着,依然,没有一丝声响。 她更加不安,一对秀眉微微蹙起,美目里的忧虑加深。她正要推门而入时,面前的门突然打开了,一张带点妖魅带点慵懒的帅脸露了出来。 “是你。”安笛心中的那一瞬喜悦,在看见出现的人是温凌轩时,瞬间消失,被莫大的失落取代。但还是不甘心地问了句:“boss呢?” 温凌轩懒懒地打了个销魂的大哈欠,微眯着他那比美女还漂亮的大眼睛,带点玩味地看着身材曼妙诱人的安笛:“我不是在这儿吗?安笛姐姐,你今天看起来不错啊!” 安笛脸色一正,对温凌轩的挑逗撇在一边,语气淡漠地说:“我找沈奕,不是你。” “哦……原来表哥才是你的菜啊!怪不得他每天早上都要喝两杯咖啡呢!不知你这位美丽的田螺姑娘冲泡的咖啡,对不对他的品味?” 温凌轩挺直了身子,戏谑地看了脸色微红的安笛一眼,走到沈奕的办公桌前,端起那杯冒着袅袅白雾的热咖啡,高挺的鼻子往上面嗅了嗅,目光闪了闪。嗯,还真是不错,浓郁香醇还有一丝独特的薄荷清凉气息,怪不得对咖啡味道极为挑剔的表哥不会介意呢! “他呢?”安笛不理会温凌轩的无聊逗趣,只想知道沈奕在哪儿。她已经习惯了每天见到他,看着他喝她精心泡制的咖啡,一天看不到他的身影,她心里就极为不舒坦。他那样的男子,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王子,她希望自己可以最大限度的接近他,慢慢地在他心里扎根。 温凌轩的脸皮厚得挺无敌的,一点也不在乎眼前这美女一双秀目里对他射出冷漠蔑视的光,继续嬉皮笑脸:“总裁哥哥要去干个嘛,总不能老是向我们这些下属报告吧?今天是周六呢?我猜,他极有可能是泡妞去啦!工作压力大嘛,总得找个对象释放释放下嘛!安笛姐姐,你说,对吧?” 安笛脸色微微一白,冷然地瞥了温凌轩一眼,对他的话直接pass掉,心里甚至想把这个讨厌的风流男人也直接从办公室里pass掉。未说一句废话,她转身,不急不缓地优雅走回自己的专属工作室。 温凌轩坐在舒适的总裁大椅上,兴致勃勃地盯看着安笛高挑曼妙的背影。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套着若隐若现的网格丝袜,极易让人充满遐想,那圆润丰满的臀部优雅地向前移动着,一摇一摆都散发出极致的诱惑,那微微扭动的小蛮腰曲线玲珑无比,看起来极其柔软诱人。 看着看着,他喉咙里的骨结不由自主地滑动了一下,不经意地,性感嘴角边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呵,脾气挺傲,倒还不亏是个性感尤物嘛! 第11章 果肉的诱惑 楠城洛溪社区,榕树林内的塔式双层别墅内,幽香淡雅的室内花园中。 竹小溪懒懒地坐在设计独特的藤椅上,一边酷酷地玩转手中钢笔,一边神色淡然平静地,与优雅地坐在她对面藤椅上的沈奕一声不吭地对视着。如果不是她答应了师父会认真完成此案,她是绝对不会牺牲她宝贵的周末时间,来到委托人沈奕的住所,听他向她讲述“合同纠纷的来龙去脉”。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却屁话都没说一句,只是像个天价帅气男佣一般,面含“贱格”(小溪这么觉得滴)的迷人微笑,给她泡清茶,榨果汁,切果片,摆点心,一点一点地用诱人食物刺激她的眼球和唾液。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虽然是吃货,这么点自制力还是有的。她不会为他这种温柔小把戏而动心的。 “尝尝?”沈奕挑起一瓣丰润十足的红心蜜柚,轻轻撕开外面那层薄薄的白皮,晶莹剔透的粉嫩果肉露了出来。竹小溪淡定兮兮地微微咬着小嘴唇,非常有骨气地不碰他递到她粉唇边的果肉。 沈奕也不觉得尴尬,自个儿吃了起来:“唔,好多汁!这味道极好!” 竹小溪听到了饱满果粒在他牙齿的压迫下粉身碎骨的哀嚎哭声,忍不住转头看了眼他那副极其享受的愉悦神情,她不由得吞咽了一小下憋着喉咙里许久的液体。她一边使劲地控制着唾液分泌,一边在心里不停地腹诽他:坏蛋,坏蛋,大坏蛋! 沈奕肆无忌惮地美美享受着他为竹小溪准备的她最爱吃的几样鲜果,一边吃,一边赞,还不忘挪身到她那张藤椅上,近距离地刺激她的嗅觉与味蕾。 竹小溪忍无可忍了,忽地,起身大嚷:“沈奕!你再不说案情,我就走人啦!” 咀嚼着两颗红提的沈奕见她终于爆发了,他也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刚才她那副使劲憋着自己口水欲望的小模样,他早就发现,只是一直忍着笑,故作正经地享受他的水果大餐。呵,还是和以前一般,对水果,没有任何抵抗力啊! “笑够了没?够了就赶紧说,别浪费我宝贵的时间!”竹小溪在沈奕刚才坐的藤椅上坐下,她的藤椅已经被他占据了,她不要和这个讨厌的坏家伙坐在一起。 “呵呵,正峰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都是这么无礼地对待委托人的吗?”沈奕往椅背上一靠,剑眉微微一挑,嘴角浅浅一勾,深邃迷人的眼睛注视着鼓着粉腮的竹小溪。 “好。我为我刚才的无礼向您道歉。沈先生,请您说说贵公司与原告方合同履行的具体过程,好吗?” 竹小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过不可感情用事,偏偏又被他用水果刺激得忘掉了。现在,她就拿出最优质的律师服务态度,把他当成一般当事人,一视同仁地公平对待。 沈奕一怔,被她突然的三百六十度大翻转惊讶住了。“沈先生”,这三个字,从她嘴里礼貌客气地冒出来,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一下子就觉得和她生分了许多。 第12章 保证不可信 “可以说了吗?沈先生?”竹小溪把她轻薄的白色笔记本电脑端放在双膝处,纤巧白皙的十指轻放于键盘上,一本正经地对望坐在对面藤椅上的沈奕。 “好。那对夫妇与我公司签订合同是在……” 沈奕微微一笑,知道不能再逗她了,不然她可真是会生气走人,于是开始有条有理地说起了他公司与那对夫妇合同官司起源的详细过程。 他身子微微向前倾,双手合起,轻放于高挺鼻尖处,嘴里慢慢地说着,双眼却柔情脉脉地注视着神情一丝不苟,认真专注记录案情的竹小溪。 这丫头,一年多没接触,她倒是学会了稳重与忍耐,以前在学校时的任性调皮劲儿也收敛了许多,呵,果真是长大了不少呢。倒是这张小脸没什么变化,依然娇俏水嫩稚气未脱。虽然头发比以前长了许多,但还是跟以前一样任其天然成型,想她以前还老说着要和他一起给笨笨的草泥马剪毛毛,对自己倒是懒得整弄打理。不过,这也不错,很天然,很干净,他就喜欢干净,就喜欢她纯粹不矫的模样…… “嗯,我看过你们之间签订的合同,那份合同的内容没有什么瑕疵。你说对方要求解约是因为他们要离婚撒赖不想再建庄园,但对方在起诉书上陈述的理由中有一点提到,你公司提供一批园艺植物严重违约,不仅没有达到他们最初的要求,而且该园艺植物严重危害到他们夫妇二人的生命健康。这,是怎么一回事?” 竹小溪停下了键盘上纤巧十指的跳动,仔细琢磨对比了一下这单案子的争议情由,发现解决问题的焦点应该是在这批园艺植物上。如果能够证明这批园艺植物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原告方其他要求解约的理由就会沙随风散,一击即溃。 顿了差不多一分钟,还没有听到沈奕的回答。小小郁闷地,她抬头看向沈奕,清亮晶莹的目光正好与他灼热深情的目光一对碰,她的脸颊不自禁地红了一下。轻咳了一声,她问了句:“沈先生,你刚才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沈奕这才回神,把刚刚深深凝视着她俏脸上每一丝神情的灼热隐淡下去,稍稍尴尬地用大手掌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颊。 “植物有问题吗?这不可能。我公司一向都是严格按照客户要求,经过严格程序从正当渠道购入景观植物,来源不会出现问题。”沈奕严肃地回答着竹小溪刚才的问题。他虽年轻,但在公司业务基本管理运作上,他还是表现得很老成谨慎。 “渠道如果没有问题,那有没有可能是设计师选择植物时出现了错误?”竹小溪看了眼沈奕,相信他说的话,用笔划掉了她列在本子上的一项瑕疵因素。 “这也不可能,我可以保证,我手下的设计师都是一流的,不会犯错选品种这类低级错误。”沈奕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招选进来的设计师绝非平庸之辈,不会出现马虎大意的情况。 “是吗?你的保证,有几分可信度?” 竹小溪玩转着她的钢笔,懒洋洋地往藤椅背上一靠,看向沈奕的清澈眼神里带着些些的嘲讽。撇开他曾经对她作的那些承诺,没有一个实现外,就是他当庭替卫霖作伪证那事,她也不会相信他的保证力度有多大。 第13章 蛮横原始人 “竹小溪,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可信任吗?”沈奕那双与竹小溪对视的深邃黑眸里不知何时起涌上了一抹幽暗,俊脸上的神色不再柔和淡然,微微拧着的眉宇间露出一丝冷峻。 “的确,很不可信任。”竹小溪没有意识到之前带着讽意的话已经刺激到他,无所顾忌地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沈奕猛地站起身,一个大步绕过隔着彼此的大理石圆桌,高大的身躯猛地往下一压,竹小溪还未反应过来,娇小的身子就被他摁倒在藤椅上,她的轻薄笔记本也被摔落在地,发出金属触地的脆亮声音。 “沈奕!你,你,你敢,你竟敢侵犯本律师!你好大的胆!放开我!放开!!” 竹小溪完全被他突如其来地猛烈动作控制住,惊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顿时又慌又愤,一边使劲扯掰他压在她肩膀上的大手,一边气急地大呼大叫。 “哼,你不信任我,又怎么为我代理案子?又怎么够格当我的律师?” 沈奕任由她纤细十指在他胸前乱舞,就是霸道地不松手,黑眸里的邪魅却越来越深,俊脸与她的小脸越贴越近,以致两人温热的气息全部相互扑在了对方的脸上。 “你个混蛋!你个无赖!是你先请我师父,是你先要授权委托,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干我毛事?!你给我放手啊!混蛋!混蛋!!” 竹小溪此刻被他灼热有力的上身压制住,身子丝毫无法动弹,他那张魅惑邪恶的脸又近在咫尺,让她又羞又怒,只能用一张嘴使劲地大骂。她已经很久不爆粗口了,修炼了近两年的优良内涵现在都被他一个猛压瞬间击碎。她要是知道她一句话就把他刺激出原始野人的蛮横本性,她是打死都不会说那句话的。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沈奕的两瓣性感薄唇快要贴上她粉润樱唇时,他看见了她那双泪光闪闪的大眼睛里泛起深深的恨意。一瞬间,他所有的激情都被冷却,心痛得没有一丝温度。她是真的恨他,不然,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睛是不会露出如此深的抗拒与痛恶。 “是!”竹小溪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一双大眼睛早已被恨意浸红,晶莹的泪水在不停得里面不停地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一年前,他绝情抛下她时,她大哭大醉一场后,她就发誓,绝不会再因为他而流一滴眼泪。 沈奕明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他松开了她,沉着一张脸,坐回了自己的藤椅,悲伤的目光看向窗外随风飘动的绿萝,没有说话。 竹小溪眼睛里的泪水终于不可抑制地从汹涌而出,沿着白皙脸颊滑进了她的浓密发丝里。许久,她才平息心脏的剧烈跳动,伸手抹干脸上的泪痕,撑起身子,弯腰捡起了摔落在地的笔记本,把散落在地的案情记录纸一张一张拾进公文包里。默默不语地收拾好她的东西,站起身,大步走出了沈奕的别墅。自始自终,她都没有看他一眼。 “小溪,你怎么会……在这里?”刚从出堵车里走下车的安笛,看见竹小溪急匆匆地从沈奕别墅大门里走出来,忙惊奇地走上前去。 竹小溪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安笛,惊讶的同时也想明白了她是他的属下,语气轻轻地说了句:“安笛姐,好巧。” “你……怎么了?”安笛见她头发凌乱,眼眶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在他的地方怎么会?难道他对她……想到这,她心里一紧,看向竹小溪的目光不禁变得复杂。 “没事。我先走了。再见。”竹小溪朝安笛浅浅一笑,轻声道别后,也不理会她脸上重重的疑问,一路小跑着快速奔离了她的视线。 第14章 嗜血妖姬兰 安笛站在大门口,望着竹小溪消失的方向,满腹疑窦:她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房子里?她怎么会哭红了眼睛?难道他真的像温凌轩说的在泡妞吗?她是他的女朋友吗?为什么是她呢?为什么? 越想,心里的郁闷便越深,终于,安笛决心不再犹疑,踩着高跟鞋,沿着鹅卵石小径,走进了沈奕的别墅花园。 “boss,你……你怎么了?”安笛轻轻敲了一下门,见坐在藤椅上一动不动的沈奕没有回应,便直接走进厅内,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身旁。他突然转过头,深邃黑眸里看向她的目光冷得她不禁颤抖了一下,声音也变得有些不顺畅了。 “谁让你进来的?”沈奕见到安笛竟然找到他住处,还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不由得把从竹小溪身上换来的怒气转移到她身上,冷冽地喝问了她一句。 这冷喝的声音与他平日俊雅温和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安笛心中顿感委屈,眼眶不由得一红,她抿了抿红唇,诺诺地看向他:“对不起。我在公司没看见你,所以就……” “公司有急事吗?”沈奕淡淡地抛下一句,起身离开藤椅走向二楼。 安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跟在他身后,一边上楼梯一边说:“boss,关于那个庄园项目,我们昨天检查出,有一批进口植物超出我们之前的品种要求,可能是某个环节出现了误差,才会……” 沈奕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俯视着他身后的安笛,打断了她话:“什么植物?” “妖姬兰。”安笛仰头望向沈奕,那张俊颜终于不冷了。 沈奕眉毛向上挑了挑,嘴角往上一勾。果然!那丫头分析得一点都没错,果然是园艺植物出了问题,他们果然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才会被对方抓得死死,一口咬定非解约不可。 妖姬兰,色泽艳丽,花瓣极大,香气奇特,独产于南美洲,是一种具备攻击性的有毒植物,专以长满毒刺的花蕊捕食动物,一经毒刺所碰,即能瞬间致命,被当地人称为“嗜血魔花。”此花除了用于科学研究及药物提炼,一般禁止种植于人群居住处。 “boss,那对夫妇强调是我们这方出现的错误,但我认真核对了之前的植物配置报告,并没有任何瑕疵。我觉得可能是……” 安笛虽然专攻室内设计,但她对于景观植物也极有研究,非常清楚妖姬兰是不能种植于居所庄园的,一个专职的园艺设计师是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为此,她怀疑是运输公司在运输过程中受人指使,把原先与妖姬兰长得极为相似的无毒月轮花,偷换成了剧毒的妖姬兰。 沈奕仔细地听完安笛的想法,觉得挺有理,便说:“你先回去,这种可能,我会让人调查清楚。”说罢便继续往楼上走去。 “boss,我……”安笛见他不愿多留她一会儿,压住心中的失落,一声温柔的呼唤后,便止住不语了。 沈奕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了两句更让她失落伤心的话:“以后有事,可以打电话告诉我,不需直接来这。这是我的私人空间,我不希望别人随意进来。” 安笛强颜一笑,忍着心中涌出的刺痛,对着他无力地点了点头。 第15章 顽劣溪小姐 竹小溪一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随手把她的公文包往客厅里的大沙发上一抛,脱掉鞋子,身子懒懒地榻榻米上一歪。不消五秒,一团球样的白色影子从阳台处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在了她身上,力度之猛直把她扑倒在地。 “臭乖!唔……别舔,别舔!粘死啦!啊……臭乖!”竹小溪一手掰扯着压在她上身的“白色圆球”纯种萨摩耶,一手眯着眼睛使劲地扭挪着它毛茸茸的大脑袋,不让它热情洋溢的粉色大舌头kiss她白嫩洁净的脸颊。 无奈,她的宠物犬太爱主银呐,不kiss不罢休,终于,一大串散发着茉莉香味儿的晶莹液体流在了她脸颊上。这,把她肉麻的啊…… “你说,你说,是不是又去撕咬我的茉莉花啦?”好色的萨摩耶kiss主银得逞后,便一脸小萌样,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大毛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媚笑,无辜兮兮地蹲在一旁,仰头望着俏脸粉红的害羞主银。 “算啦!今天主银心情不好,不和你计较啦。下次不许这样啦哈。”竹小溪一边疙瘩兮兮地擦拭着脸颊上的液体,一边训导着“摧花狠手”萨摩耶。 这只毛色雪白的纯种萨摩耶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离开它妈咪的时候,才刚刚断奶,现在才五个月大,小身体已经健壮得像一头小狼,对她的感情,都快要把她当成小情人了。好在,它是母的。 竹小溪晚上睡觉时,胆子比较小,不敢一个人孤单入睡,又找不到合适的女室友,也没有可以依偎入睡的男友,只能可怜兮兮地宠养一只灵敏忠诚的保护犬啦。 一美女,一萌犬,就这么彼此相亲相爱地守护着她们在这个喧嚣繁华大都市里的小家。 忽然,门铃响了。萨摩耶的毛茸大耳瞬间竖起,萌萌的小眼神也立刻转变成警惕防御的犀利目光,粉色大鼻子下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竹小溪起身,赤脚踩着柔软的白色地毯,走到门边,往猫眼上一瞧,秀眉微微蹙了一下,拧动门柄,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两位面容姣好身形修长的年轻女子,她们一见竹小溪,便微微低下了头,极为恭敬地对着她:“溪小姐。” “有事?”竹小溪也未请二人进屋,只是随性地往门上一靠,懒懒地问了句。 “老夫人派我们来请小姐回家。” 竹小溪眯了眯眼睛:“奶奶不舒服吗?” “老夫人身体极好。是陆家公子已回来,老夫人请小姐回去与他见一面。” “哦……”竹小溪清澈黑眸里闪过一丝顽皮,她伸手拍拍二女的肩膀,大喇喇地说:“我知道了,等我办完手中的案子,过几天,就回去。你们俩就先回去吧。” “这……”二女转头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这位在竹家以任性顽劣的溪小姐,若是如此听话,老夫人就不会专门让两人来请她回去。她们都摇了摇头:“小姐,老夫人今天就希望您和我们回去,还请您见谅。” “大蓝、小兰,你们两人怎么变得这么情理不通了呢?我要给老叔打电话……” 竹小溪嘟起了嘴唇,掏出手机,滑屏幕,拨了一串号码,故意瞥了大蓝小兰二人一眼,脆生生的撒娇声响起:“老叔叔,我被人欺负啦……对,那个东辰,哦,对,还有那个西夏……嗯,就是他们两个……你要替溪儿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方法嘛,随便啊!比如说剃个脑子啊!刮刮脖子什么的啊……” 大蓝和小兰一听到“东辰”“西夏”两个名字,脸色微白,惊慌地看了彼此一眼,急忙朝竹小溪鞠了一躬,恳求道:“请溪小姐放过东辰,放过西夏,他们什么都没做啊……”东辰与西夏分别是她们两人的男人,都是竹小溪老叔的手下。 竹小溪摁住手机语音孔,看着惊慌不已的两人,一边惊奇,一边安抚:“啊呀,真的吗?那欺负我的那两人是谁啊?你们放心啦!不关你们的事啦……” “溪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受老夫人之托啊。小姐,小姐,您能不能……”二女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好啦!你们先回去复命,我会自个儿和奶奶说明的,不为难你们。” 大蓝小兰犹疑了一下,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竹小溪:“那东辰和西夏,会不会被会长他……” 竹小溪为难地撅了撅嘴,轻叹了一下:“别难过,我会让老叔既往不咎的。你们,现在,可以放心走啦。” 大蓝小兰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小姐虽然脾气古怪,但说话还是算话的,相信不会为难她们的男人。两人微微一躬身,朝竹小溪尊敬地道别后,便一起离开了。 竹小溪眉眼得意地倚在门上,纤细食指卷弄着垂在胸前的头发,对着手机屏幕上还处于拨号状态的一连串陌生数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唉!奶奶,我们竹家的雇员可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啊!太容易被人骗了啊…… “汪、汪、汪。”一直蹲着她脚边的萨摩耶这时才发出三声“事后诸葛亮”的短促吠吼,仰着头朝恶作剧得逞的小溪主银露出一抹“噢耶,胜利喽”的笑容。 “你啊!反应最迟钝啦!这样怎么保护我啊?”竹小溪玩心大起,一把捏住萨摩耶的两只毛绒大耳,骑着它,往地毯上打滚。 大蓝与小兰二人都是她家里武功极好的女保镖,若是她不使点小伎俩,身子骨娇娇弱弱的她,今天肯定是要被这二女“请”回奶奶身边,并强制她去见那个据说与她定过娃娃亲的“大海龟”陆公子。她,对这种无聊至极的家族相亲,可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宁可,一人一狗地驻守远离家族势力范围的楠城,也不愿意回到家族权势财势遍布每一个角落的绿洋城,她不愿意受那种高高在上尊宠环绕的束缚。她只想,自由自在地当她的小律师,无拘无束地过她的小生活…… 第16章 打造死胡同 周一上午,正峰律师事务所,欧阳晖办公室。 “师父,我代理不了这单案子,请原谅。”竹小溪把上周六从沈奕处收集的那部分资料,整整齐齐地摆在欧阳晖的大办公桌上,朝他微微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欧阳晖刚刚掐掉一根雪茄,嘴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尼古丁气味,他凑近竹小溪,仔细地看着小徒弟的清澈大眼睛,忽地一笑:“怎么,感情用事了吗?” 竹小溪扑闪了一下长长密密的黑睫毛,把想撒谎的念头打压下去,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咳咳……”欧阳晖眼角一笑,故意干咳了几声,语重心长地看着竹小溪:“你是我欧阳晖的徒弟,绝不能因为感情就逃避责任。一个好的律师,在代理案子过程中,不管碰到什么困难都不能轻易地半途而废。我看了你写的报告,抓住了本案的要害,只差证实一步,就可以驳倒对方。现在,你不能退缩,功败垂成可不是我徒儿的作风。明白吗?” “可是?师父……”竹小溪还是不乐意,她真的不想再看见沈奕,他那日对她的粗暴举动,已经超越了她的容忍范围。 “什么也别说啦。我没空,那个强.奸.幼.女案,正处于非常辩护时期呢?你啊!总不能忍心让师父抛下那位委托人,让他孤孤单单地面临无期徒刑的审判吧?”欧阳晖今日也不知怎么的,与竹小溪说话的语气特别温和,似乎是心情极好。 竹小溪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挺不知轻重的,太顾及自己的感受了,忘记刑案法益远胜与民案法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嗯,这才是我的好徒儿嘛!你……” 欧阳晖还未说完,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话筒:“是,沈总裁……嗯……好,你放心,她会过去的……好……再见。” 他挂掉电话,抬头微眯着狭长双眼看着竹小溪,含着狡黠的笑容:“看,我们的当事人多器重你,现在催你过去他公司与原告方谈判呢。去吧!丫头,师父相信你。加油!”说罢还大孩子般朝她竖起两根雪茄,有模有样地摆了一个“v”字手势。 竹小溪讪讪一笑,点了点头,抱起那沓之前抱进来的卷宗,转身走出他的办公室。心里想着:师父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变得有点老小孩的样子? 竹小溪不知道,欧阳晖说忙,并不是他手中有好多大案,也并不是那单强.奸案进入紧张时刻,而是他又爱又惧的老婆大人要从美国回来了。他得忙着做好各种接风洗尘工作,还得想个天衣无缝无孔可入的理由告诉老婆大人,他打破了她给他定的不得收女徒的规矩,瞒着她收了一个女徒,还是一个极其年轻漂亮的女徒…… 楠艺建筑设计公司,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会议室。 沈奕与他的两个助理刘一尘、刘一缘坐在长形谈判桌的一边,合同相对方郭氏夫妇与他们的律师屈剑元坐在对面,中间摆着两盆色泽艳丽花瓣奇特的植物。 “我说,沈总,你的律师也未免太大牌,二十分钟,让我们一众人如此等待。贵公司谈判的诚意,我可是极为怀疑。”屈剑元坐得有些不耐烦,一双小眼睛盯着神色淡然的沈奕,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奕从容一笑,波澜不惊的目光看向摆在桌子上妖艳盛开的植物:“我听闻屈律师在法庭上辩论时,可是极为有耐心。这会儿,我们难得坐在一起,不妨多等一下,好好欣赏下这难得一见的妖姬兰。” 屈剑元和郭氏夫妇听到“妖姬兰”三个字,眼睛里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丝慌乱。他们看向桌子上的两盆艳丽的妖姬兰,那长满小刺的奇特花蕊,幽幽地一张一合,紫黑花心深处,放佛随时能伸出一只嗜血的魔爪。看着看着,三人都不由得产生一阵恶心与惧怕。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竹小溪轻轻地敲了敲会议室玻璃门,朝众人露出一个诚恳的抱歉笑容。随后,便径直走到沈奕旁边坐下。废话不多说,直接和屈剑元交涉起来。 “你,你,真的是他的律师吗?”屈剑元几次中断双方争论的问题,睁大一对豆豆眼,惊奇地盯着竹小溪。他始终都不相信,他会和这么年轻的“花瓶”律师打交道,还是标的额为八百万的案子。他深感受到对方的严重蔑视,他在楠城好歹也是一个知名律师,和这么一个律师雏儿交手,他感觉受到了嘲弄。 “是的。”竹小溪再一次耐心地回答对方这位精瘦小眼的中年律师,她知道他怀疑她的能力,但她也不会就此搬出欧阳晖来唬弄对方。 “我当事人有证据表明是你方与运输公司对该批园艺植物,进行偷梁换柱,恶意诬陷我当事人不忠实履行合同义务。现在,有三条路,我们可以选择。” 竹小溪利用屈剑元怀疑她身份的走神时间,飞速地整合了沈奕递给她的新资料,目光清亮地看向对方:“第一,你方撤诉,合同继续,双方权利义务不变。第二,你方继续起诉,我方将应诉,法庭上胜败见分晓。第三,我方应诉并反诉,你方除赔偿我方原合同损失外,还要赔偿恶意毁坏我方商业信誉的损失费。屈律师,二位,不知你们选择哪一条?”她有条不紊地说完这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坐回了位置上。 沈奕侧头望着她俏脸粉红剔透的,想是刚才说话紧张所致,呵,终究还是嫩了点。他微微一笑,给她递了一杯水。她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屈剑元惊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和郭氏夫妇二人没想到沈奕这方,这么快就查出他们指使运输公司途中偷梁换柱的内幕。他们更没想到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律师,能这么干脆老辣地打造出三条让他们没有退路的死胡同。 第17章 致命的毒刺 “呵呵呵……这个,既然贵公司如此有诚意,那我们,当然,是选择合同继续,还请放心,我们会立刻撤诉的……沈总,其实,那个运输,其实,是有误会的……”郭氏夫妇还未等屈剑元想好反驳之法,就已经认输,二人起身朝沈奕露出满脸的讨好笑容。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不会选择竹小溪所提供的后两条死胡同。 “那好。希望,我们的合作,一帆风顺。” 沈奕站起身,极有涵养地与郭氏夫妇握手一笑。不解约,他公司就已经赢了。他的公司刚起步,他也不想把事情在法庭上闹大。虽然他们这方有十足的把握胜诉,但对公司未来的声誉,总会产生一些负面的影响。 签完相关文件后,屈剑元一脸愤懑地与放佛捡了天大便宜的郭氏夫妇离开了。会议室只剩下竹小溪、沈奕及他的两个助理双胞胎兄弟刘一尘、刘一缘。 “boss,这两盆妖姬兰怎么处理?”刘一缘看了眼摆在桌子中间的那两盆奇特妖艳的植物,询问他的boss。 “boss,要不现在就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它们销毁吧?”刘一尘看boss没有回答哥哥,便接着建议道。 “先摆在这儿吧。”沈奕看看正瞪大双眼好奇兮兮地观察着桌子上妖姬兰的竹小溪,嘴角微微一笑,转头把桌上文件递给刘一尘:“把这些交给安笛,让她继续跟进这个项目。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竹律师谈。” “是,boss。”刘一尘、刘一缘两兄弟默契地相视一笑,悄悄地退出了会议室,并悄悄地关上了门。现在,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沈奕和竹小溪,还有两盆诡异艳丽的妖姬兰。 竹小溪的心思此时完全被眼前奇特的妖姬兰所吸引,没有意识到其他人都走光了,也未发觉到旁边的沈奕一点一点小心地挪着他的椅子,慢慢地靠近她。这丫头对植物的好奇心极大,一旦被她盯上,那劲头可是比蜜蜂蝴蝶更痴狂,非得研究个透才会撇开不理。 终于等她观察得差不多了,沈奕才在她小耳朵边,轻声一句呢喃:“欣赏完了吗?” 竹小溪意犹未尽地点了点头,一转头才发现沈奕那张俊朗无敌的帅脸距离她的脸不到两厘米,差点就要两唇相撞了!这该死的色狼!又想占她便宜! 她将脑袋往后一移,大眼一瞪,语气严正:“沈先生,请自重。” 沈奕嬉皮赖脸地一笑:“你喊我奕哥哥,我就自重。”说着又将他那颗大脑袋无赖地向她胸前一倾。 “沈奕!你丢不丢人呐你?”竹小溪猛地站起身,她要是再淡定地坐在那儿,估计他的脸就要蹭到她胸前那柔软圆挺的两处去了,那她可真是消受不了。 “丢谁的人?” “……你的!” “是吗?我不觉的丢了啊。看,不是还在这儿吗?”沈奕坐回自己位置,大手撑着一边脸颊,笑呵呵地仰头望着俏脸通红的竹小溪。 竹小溪气得鼓圆了腮帮,对此脸皮极厚的男人极度鄙视,这样的人怎能当一个大公司的总裁?! “好啦。别气啦。坐下,再好好看会花儿吧。”沈奕伸长手臂,把她轻轻地一拉,坐回了椅子上。 “哼,兴致都被你气没了!”竹小溪坐回椅子上,嘴里虽这么说着,但好奇的眼神还是瞥向了妖姬兰那一开一合的花蕊里。 沈奕嘴角一笑,撑着大脑袋,侧头望着她:“那天我对你……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那天,我是很生气。但你是我师父的委托人,我受我师父委托,不会半途而废的。”竹小溪伸出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伸向妖姬兰的紫色花蕊处,她很想感觉一下那些金色小毛刺是软的还是硬。 “哦,也是,我的小溪,不会因为感情私事而影响大局的,嗯,这很好呢。”沈奕伸手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她头上柔软细密的发丝,嗯,触感还是和以前一样,舒服,干净,顺滑。 竹小溪没有感觉到那轻柔的触摸,沉迷于把食指一点一点地伸向妖姬兰花心:“沈先生,请注意用语,我不是你的小溪。你明明就掌握了郭氏夫妇偷梁换柱的把柄,完全可以自己处理,为什么还要我来这儿?说,是不是有其他的目的?” 呵,这丫头可真是聪明!沈奕呵呵一笑,继续轻柔地抚摸她头发:“因为我想见你。想听你说话。想请你当我公司的法律顾问啊。” “你……啊……疼!”竹小溪的食指刚刚碰到妖姬兰的花蕊,一瞬间就被上面的毒刺所扎,痛得一声惊呼。好在沈奕反应极为迅速,大手一拉,她的小手才没被那张开血盆大口的妖姬兰所吞噬。 “别动!”沈奕急速地抓住她被毒刺所扎的食指,猛地低头朝那泛着紫黑色的指腹一口吻了下去,把那毒汁吸了出来。即便是极其微量,但若不及时清除,也同样可以致命。 “它,它有剧毒吗?”竹小溪惊慌地盯着她泛着淡紫色的纤细食指,感觉像根紫葱,很是触目惊心! 沈奕看了眼被他吸过的食指,那毒汁有残留,眉头一皱,二话不说,起身一把将竹小溪抱进怀里,大步往外走去。现在,必须抓紧时间送她到医院,否则,后果难料。要早知道,她这么控制不住好奇心,他是绝不会让那两盆剧毒妖姬兰出现在她视线范围的。 “沈奕!你干嘛啊?!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竹小溪被他猛地抱在怀里,又惊又羞,使命挣扎着要下来。 “竹小溪!不想死就不要动!给我平静气息,不许激动!我现在带你去医院,你给我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呆着!听明白没?!”沈奕此时可不由着她的脾气,一边对着她大吼,一边疾步往停车场奔去。 竹小溪立刻噤声,睁着惊恐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贴在沈奕温暖厚实的怀里,胸口处剧烈地起伏着。她,真的,很怕死,很怕很怕。 沈奕公司里的职员看着他们平日闷骚儒雅的大boss,今天竟然大庭广众无所顾忌地抱着公司的代理律师从会议室里冲出来,又冲向大门外,都不由得惊呆了!这是他们的大boss吗?这种光天化日横抱美女的事,不是小boss的拿手好事吗?大boss难道是内心太寂寞,终于控制不住了吗?!各种关于沈奕的情感八卦开始慢慢地在公司里蔓延了…… 安笛一走出自己办公室,恰好撞见沈奕一脸焦虑地抱着竹小溪从她身前冲过,她那一刻,惊愣得差不多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当所有目击者都确定那是沈奕后,她的心瞬间掉落千丈,刺痛无比。沈奕,竹小溪,这两人,怎么会?怎么会?!! 第18章 好溪不逆流 沈奕抱着被毒刺所扎的竹小溪一路狂奔到停车场,找到他的白色雷克萨斯,迅速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坐在副驾驶位上,给她系好安全带,便发动引擎,一路狂飙至中心医院。 “那个妖姬兰,是不是,有剧毒的?”恐惧远大于疼痛的竹小溪,惨白着一张小脸,咬着微微发白的嘴唇,充满了恐惧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右手,手上的肤色已经由原本的无暇雪白转变成斑斑青紫,极为恐怖。 沈奕拧着一对剑眉,没有回答她,专注于闪躲前方车辆的深邃黑眸里却闪着焦虑的光芒。 “是不是,会致死的?”竹小溪的心脏在极速地跳动着,她感觉它快要从胸腔里冲出来,她快要控制不住了。她慢慢地转头看向神色严峻的沈奕,不知怎地,眼眶一红,晶莹的两颗泪珠滑落下来,碎裂在她泛着紫黑色的右手心里。 “你不会死的,医院,很快就到了。”忽地,沈奕的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竹小溪青紫色的右手,眼睛却依然专注地直视前方,中心医院的急诊大楼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竹小溪小鼻子一抽,大颗大颗的泪珠又从她红红的眼眶里掉落,一滴一滴地打在沈奕的手背上。“奕哥哥……你当初为什么要抛下我?真的,只是为了星玥吗?” 沈奕听到她带着哽咽的“奕哥哥”这一声,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多久,多久,没听到这声呼唤了?忽然,他脚下猛地一踩,刹停在了中心医院大门口。他看着泪光点点的她,没有回答。他解开她的安全带,大手抱起她,下了车,疾步奔向急诊中心。 “她怎么样?”某vip病房外,安静的走廊上,沈奕站在门口,俊脸含忧,问着还未穿上白大褂的青年主治医师祁白术。 祁白术瞥了他一眼,悠悠地说:“打完那两瓶点滴,不会有大碍,你小子,不用太担心。” 沈奕松了一口气,轻拍了一下祁白术的肩膀:“谢了。” 祁白术耸了耸肩:“别谢我。如果这丫头真是被妖姬兰的毒汁所伤,她的小命当场就没了,我可没这个本事救她。” “你是说,她不是……可是她明明碰到了妖姬兰的毒刺,这怎么会?”沈奕疑惑了,难道那两株植物不是妖姬兰,而是月轮花?如果是月轮花,又怎么会出现扎伤成紫青色? “你派人把那两盆植物送到我研究室,我给你查查原因。”祁白术伸手拍拍沈奕的肩膀,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和沈奕随便说了几句,便向自己独立的药物研究室走去。 祁白术是中心医院最年轻的神经科医学博士,对植物药学极有研究,半年前在法国,与沈奕偶然结识,两个月前,他的婚房由沈奕亲自提供设计方案。两人,由此,成了朋友。 沈奕走回病房,竹小溪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她已经变回原来肤色的右手,听见他进来,忙抬头望着他,傻傻地举起右手,兴奋地大嚷:“手好啦!没事啦!不用死啦!哈哈!” 沈奕嘴角一勾,坐在床边,伸手摸摸她兴奋激动得粉红剔透的俏脸蛋,柔声道:“以后,不许这样好奇多动了,懂吗?” 竹小溪歪着脑袋,看着他摸着自己脸蛋的大手掌,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忽地一下把温暖厚实的“导热体”从脸蛋上格开,定定地看着他:“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沈奕有些糊涂了,本来好好的,她的态度怎么又冷了起来。 “故意让我出席谈判,故意摆上两盆妖姬兰,故意让我好奇心大起,故意让我以为自己快要被毒死,故意要看见我怕死的懦弱无助,是不是?”竹小溪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娇脆的声音里夹杂着丝丝的冷冽。 沈奕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会故意拿她的生命去冒险吗?这样“莫须有”的罪名,他实在是感到比精忠岳飞更无辜更委屈。 “哼,果然是被我说对了!沈奕,你太混蛋了!”竹小溪见他沉默不语,更加认定自己的想法,不由得气愤起来。 沈奕先被怀疑,现在又被骂,顿感脸面全无,不由得也气愤起来,对着她大吼:“竹小溪,你是个律师,请你有点职业素质,不要随意无根无据地诬陷他人!” 竹小溪被他吼吓住了,顿了顿,她才仔细地观察他俊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作伪的痕迹,难道真是自己错怪他了?她想到这,心中有愧,脸上一烫,低着头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默默无语地相对而坐着,像两个打了架的孩子一般堵着气,谁也不愿给谁一个台阶下。偌大的病房里,静悄悄的,除了床头挂着的药水瓶,有节奏地发出点点滴滴的细微声音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刺激两人的听觉了。 护士小姐进来取走空空的点滴瓶时,见这两位看似情侣又不像情侣的俊男美女一声不吭地对视着彼此,都觉得这病房里的气氛好奇怪,好奇怪,好奇怪…… 最后,沈奕终于耐不住了,他挪近一些,望着竹小溪那双清澈晶莹得快要滴出水珠来的大眼睛,嘴唇微微一动,发出最温柔性感的声音:“丫头,我们和好吧!不要斗气了,好不好?” 竹小溪看了眼满脸诚恳的他,嘴唇微微一弯,酷酷地撇开脑袋,望向窗外:“我饿了,要吃饭。” 沈奕咧嘴一笑,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吃饭去,我也饿了。” …… 两人汤足饭饱后,沈奕提出要送竹小溪回家休息,她执意不肯,两人又在一棵高大粗壮无比的撑天老榕树下斗气开了…… “小溪,不要再喊我沈先生了,很难听!” “你是我委托人,自然要这样。” “我是你男朋友!” “沈先生,你是我前男友,请注意用词。” “你都又叫我奕哥哥了,还否认?!” “对不起,那是意外事件。” “……那我们重新开始,这总可以了吧?” “好马不吃回头草,好小溪不逆着流!” 竹小溪最后一句非常有骨气的回答,把忍耐许久的沈奕气得心肝脾肺肾五脏俱伤,他寒着一张俊脸贴近她:“竹小溪,不要逼我使用蛮力。” 竹小溪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广场,不在意地笑了笑:“这里是大庭广众的公共场合,难道沈先生堂堂一个公司总裁,也要暴露出原始野蛮人的本性吗?” 第19章 生猛的反击 沈奕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高大的身躯往前一倾,长臂一伸,猛地将竹小溪娇小的身子揉进怀里,捏着她水嫩嫩的脸颊,一脸坏痞子样:“大庭广众,男女情侣,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本就很正常。臭丫头,你觉得会有人觉得本小爷像个野蛮人吗?” 原本极为淡定的竹小溪现在被他又搂又捏,又挤又贴的,挣扎无效,动弹不得,浑身燥热,俏脸通红,真是困窘至极,羞赧至极,以致暴力犯罪的心态都差不多要冒出来了! “沈奕,你除了会使这招外,就不能想点高智商的手段吗?!你个野蛮分子!” 沈奕眼睛一眯,朝她粉红脸颊上,吧唧一声,特别得意地亲一下,完事后,还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没办法,只有这招才能制住你,你说我能怎么办?” 竹小溪感觉头顶都快要冒烟了,死原始人,又占她便宜!不行!自己绝不可以这么无能地被他欺负!她目光一闪,咬了咬牙,忽地,踮起脚尖,搂住沈奕的脖子,猛地往他白皙的右脸颊上狠狠地啄了五下!很快,上面就留下了一个樱桃般的粉红唇印,注意,不是口红哦,是她樱唇上使出的劲道,生生地烙在上面的! 沈奕被她这一个生猛的举动彻底惊呆,搂抱着她身子的大手也相应地松开了一些,张着性感的嘴巴,大手掌搓着脸颊她狠啄的那处,有点痛,有点烫,傻傻地看着她:“你,你……” “哼,让你占我便宜,我也要加倍地占回来!”竹小溪趁他惊愣之机,灵敏地滑出他的控制范围,一边用手抹着自己貌似还残留着口水的小嘴巴,一边用邪恶兮兮的一对黑眸瞪着他。 “你,你……”沈奕还是憋不出一句话,他只想着占她便宜,没想被她占更多的便宜,还是这么狠的!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之外! 竹小溪不理睬他,径直往广场中心走去,脚步飞快,她真怕她又落入他手中!忽地,她瞥见一个修长身形着黑色衣服的男子从一家大超市里走向广场,眼睛一亮,疾步奔到他身前,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一般,亲昵地一把搂住他的胳膊,朝他花痴地眯眼一笑:“清沃哥哥,小溪好想你!” 洛清沃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师妹,触不及防地投怀送抱,出乎意外地亲昵呼唤,弄得不仅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些热血膨胀! “小溪,你,你这是……” 洛清沃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俊朗至极的年轻男子大步迈上前,他寒着一张脸,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只是直直地盯着挽着自己胳膊的小师妹竹小溪:“竹小溪,你给我过来。” 竹小溪撇开脑袋,一副不认识沈奕的害怕模样,楚楚可怜地抬头望着一脸疑惑的洛清沃,轻轻地摇着他的胳膊:“清沃哥哥,这人是流氓,他要非礼我。” “真的吗?他欺负你了吗?”洛清沃看向她,小脸升起朵朵红晕,小嘴唇微微地嘟着,一双会说话的晶莹大眼,闪着无辜兮兮的光芒。一瞬间,他的心就被她这副秒杀万千男子的娇俏模样俘获了。 “嗯。他强吻我。看,他脸上那块红肿,就是被我一巴掌打的。可是他恼羞成怒,死命追来,不放过我……”竹小溪使出她当年在校时的“扯神”本领,还把原本娇嫩迷人的声音伪装得更加天衣无缝,更加地惹人心疼。 “真是岂有此理!小溪放心,沃哥哥会保护你!”洛清沃怜香惜玉之心大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一脸正气,拿出法庭上对质刑事被告人的那种凌厉姿态,一双迷人电眼,以n万伏特的电压对视着沈奕。 可惜,沈奕不是女人,对洛清沃的无敌电眼,没有任何感应。他只是一声不吭地注视着竹小溪,心里的怒火压抑得快要像火山爆发一样地汹涌而出,这臭丫头竟然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唧唧歪歪,还什么“清沃哥哥”喊得那么亲昵娇脆,当年喊他“奕哥哥”时,那声音也不如这声好听!这,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 他上前一步,长臂一伸,就要把躲在洛清沃身后的竹小溪拉回来,可惜被洛清沃轻描淡写地格开了。 “你要动手吗?”沈奕剑眉一拧,冷冽的目光直直地射在洛清沃脸上。 “呵,本检控官不想在这公共场合使用暴力,但,如果阁下非得欺负小溪,那也别怪在下以正当防卫的方式将你制服。”洛清沃嘴角一笑,语气不急不躁,却又带着冷厉的锋芒。 沈奕冷哼一声,不看他,目光看向躲在一旁的竹小溪:“竹小溪,你真的要和这个人站在一块儿吗?” 竹小溪还是有点良心的,她挺害怕这两个男人这么大庭广众地打了起来,那时她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她好不容易抓住一根可以让她摆脱沈奕的粗壮稻草,她是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所以,她对着沈奕,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沈奕眼睛里的目光,越来越冰冷,越来越深邃,最后化为平静无澜的一波黑泉,没有了一丝温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抛下一句:“我成全你。”一个冷酷地转身,大步离开广场,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小溪,他走了,你安全了。”洛清沃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神情有些呆愣的竹小溪。 “嗯。他走了。”不知怎的,竹小溪看着沈奕离开时落寞冷绝的背影,心里莫名其妙地涌出一股伤痛。这个背影,那么像,两年前,他夺走她初吻时,她给他一箭三雕的决绝反击,那个落寞孤凄的背影,那么像,那么伤! “你和他,关系应该很不一般,对吗?”洛清沃看着她,大眼睛里的光芒没有之前那么明亮,带着丝丝忧愁的黯淡。 竹小溪耸了耸肩,无声地笑了笑,看向洛清沃:“师哥,刚才,谢谢你。” 洛清沃微微一笑,身为高级检控官,他的观察力何等高超,一开始就发现沈奕不是一般的流氓,而竹小溪的亲昵也是坏坏地利用他。但,既然是小师妹不乐意被人惹,不管那人是什么人,他洛清沃也是要出手帮忙的 第20章 师娘的小三 次日上午,秋高气爽,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正峰律师事务所,豪华招牌上的几个大字闪着熠熠光芒。 “萝萝,早上好!”天天上班雷打不动爱迟到的竹小溪一踏入律所大门,一如既往地对着美丽漂亮的前台周萝萝,露出一个明媚可爱的笑容。美丽的前台,总是能让人赏心悦目滴。 “小溪律师,早上好!”周萝萝亦是礼尚往来,礼貌地回应着。竹小溪是她在正峰律师事务所当前台三年来,见过的最年轻最娇美,当然,也是最磨蹭的女律师。大概是沾了欧阳晖的璀璨光芒,律所里许多非业务职员,对竹小溪这个小律师,都甚为尊重。 竹小溪来到自己的小格子间坐下,不到十分钟,她师父的三大得意徒弟庄家铭、李福伦、叶小川,紧张兮兮地凑了上来,三个型男一齐向她投去六道担忧关切的目光。 “师哥们,有事?”竹小溪被他们三个默默无语地凝神注视,小脸不由得微微涨红了一下。 庄家铭、李福伦、叶小川,三人六目相视一眼后,又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再次无语地望着竹小溪。 竹小溪心中疑惑,试探性地再问:“你们,三人,想一起请我吃饭?” 三位型男再次默默无语地摇了摇头。 竹小溪表情别扭地笑了笑,再问:“你们,三人,想一起邀我去开房?” 三位型男一听“开房”二字,眼睛顿时一亮,但没亮多少秒,又黯淡下去,一起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用关切担忧地眼神注视着竹小溪。 三男一女一起开房这么激情无下限的可能都被否决了,竹小溪也想不通这三位平日对她垂涎三尺的师哥,为什么今天会这番腌了萝卜的无精打采模样。她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是我要被炒鱿鱼了吗?” 三位师哥再次幽幽地叹了口气,相继地开了口。 庄家铭说:“暴龙回来了。” 叶小川说:“女王凯旋了。” 李福伦说:“师父遭殃了。” 竹小溪问:“所以呢?” 三男相互对视,而后齐齐看向俏脸淡定的小师妹,十分郑重地说:“所以,小溪,你要保重!”说罢,便一脸依依不舍地走回各自的独立办公室。 竹小溪撇了撇嘴,对三位师哥莫名其妙的话,当成平日逗弄她的小把戏之一,不在意地抛在了一边。她从包里拿出洛清沃昨天送给她的一本名为《危险游戏》的悬疑小说,津津有味地翻阅起来。沈奕公司的案子了结后,欧阳晖还没给她布置任务呢?这会儿,她才会闲散兮兮地。 没翻多少页,她桌子上的座机就响了起来,伸手一接听,是欧阳晖。 “小竹,来我办公室。” “哦,师父,有任务啦?”她有点小郁闷,为什么他会突然喊她“小竹”,听起来像某种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四腿动物“小猪”。 “不要问,快上来。” “哦……”还未等她哦完,师父的电话就利落干脆地挂掉了,她灵敏的第六感告诉她,她身上即将要发生很不美妙的事情。 一分钟后,竹小溪站在欧阳晖办公室门口,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 她推开了门,本以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叼着雪茄吞云吐雾的欧阳晖,没想到是一位身材高挑容貌秀丽的青年女人,惊愣了一下,她随即对青年女人礼貌性地一笑。 “进来吧。”青年女人的声音极为美妙,像一种空灵的曲音,好听,悦耳。 “嗯。”竹小溪点了点头,轻步走了进来,才看见师父欧阳晖一本正经地端坐在他的大班椅上,没有翘腿,没有抽烟,没有眯眼。 “师父。”她对着他,尊敬地喊了一声。但尴尬的是,欧阳晖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案卷。 竹小溪感觉有些不自在了,心里微微发毛,一个陌生的青年女人,一个沉默无视的回应,她是犯了多大的错误,要等着别人来审判? “你就是他新收的小徒弟竹小溪?”沉默了一会儿,优雅地坐在一旁大沙发上的青年女人开口问道。 “嗯。小溪见过师娘。”竹小溪转身,面朝青年女人箫音,她师父的老婆,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竹小溪进来这么久,这办公室些些诡异微妙的气氛,加上之前三位师哥提的“女王凯旋”,微微一联想,她就开始猜测眼前这位优雅干练的女人,应该是正峰律师事务所五大合伙人之一,巾帼不让须眉的楠城金牌女律师,箫音。现在她开口问她,在欧阳晖面前,没有任何客套话,直接切入主题,她就更加确定她就是师娘了。 箫音听到竹小溪突然喊自己“师娘”,微微惊讶了一下。她与故作淡定的欧阳晖对视一眼,朝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欧阳晖微微抖了抖,不由自主地又低下了头。 “挺聪明的呢?觉得你师父怎么样?”箫音从竹小溪进来,目光就不曾离开过她,从发型、脸蛋、脖子、锁骨、肩膀、胸部、十指、腰部、臀部、双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通,那审视的目光,比她辩护金融犯罪案子更加细微谨慎。 “师父,他很好啊。”竹小溪瞥了眼貌似埋头苦案的欧阳晖,很笼统地回答了箫音一句。 “是吗?他对你好吗?”箫音浅浅一笑,起身走近竹小溪,一缕清淡舒适的茉莉香味儿钻入了她秀挺的鼻子。 “嗯,长辈一样的好。和我叔叔差不多。” 竹小溪就是再笨,也已经感觉出在她身边转悠的师娘,对她怀有些些正妻对小三的敌意。先是一动不动地对她全身上下进行“视觉非礼”,然后是近身“嗅觉扫荡”,最后还要动手扯扯她的头发,捏捏她的耳珠,掐掐她的脸蛋。如果可以,她真想大声一吼:“师娘,我不是玩偶!” 箫音一笑,拍了拍竹小溪的肩膀:“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就这样?竹小溪一愣,疑惑地看向欧阳晖,他朝她讪讪地一笑,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竹小溪乖乖地眯眼一笑,朝师父师娘礼貌道别后,一个转身,她眼睛就瞪得圆圆的,两边粉腮鼓得圆圆的。她生气了,她感觉被这位莫名其妙的师娘玩弄了一下,像个小木偶一样地,傻乎乎地被耍了。 第21章 蛮横的娇妻 目送竹小溪走出办公室后,箫音踏步上前,猛地将门反锁,然后一个转身,杏眼一瞪,朝欧阳晖狠狠地投去一个母老虎似的凌厉眼神。 “老婆,老婆……你别这样啊……啊!” 欧阳晖对上箫音杀人越货般的狠厉目光,浑身一颤,急忙被身子往后一缩,紧靠在大班椅背上。没想她几步上前,以排山倒海地气势扑在了他身上,她圆圆的膝盖骨正好压在他下体最敏感的位置,痛得他不由得一声惊呼! “死鬼!我说你怎么敢破了我的禁令收个女徒弟呢?敢情是这么个绝色小妞壮了你的胆儿啊!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你倒是被她迷上了啊!说,是不是嫌弃姑奶奶我老了?!” 箫音整个身子此时像只四抓鱼一样地吸附在欧阳晖宽厚的身体上,这个姿势完全没有了平日金牌律师的优雅端庄,她抓扯着他的衣领,秀丽面容上的表情,凶巴巴地,像极了某部电影里的包租婆…… 欧阳晖使劲地咬牙忍着下体敏感部位的疼痛,嘶嘶地吸着凉气,他眯着狭长的双眼,朝老婆讨好地一笑:“亲爱的,她那么小,我怎么会有这个念头呢……啊!” 又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痛呼! “好啊!是不是她年纪再大些,你就有这个念头啦!啊?!”箫音丝毫不理睬老公痛得快要跪地求饶,继续“包租婆”式的审问:“我不在你身边,才三个月,你就这么猴急地收了她,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们究竟干了些什么?!” “老婆,老婆!我真的没有和她怎么样啊!我真的只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的啊!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啊……啊!” 欧阳晖痛得鼻梁上的眼镜都抖落在了地毯上,浑身大汗,俊脸扭曲,狼狈不堪!想他堂堂一个律界大咖,平日受人尊重,受人膜拜,风光无限,今日却因收了个小徒弟而被老婆修理得风度全无,想想都让万千男人替他汗颜不止羞愧不已! “你确定?”箫音微微收了一点膝盖上的力道,但眼神依旧狠厉。 “确定!我发誓!”欧阳晖的痛感终于减轻了一点,急忙举起三根手指,一脸坚定地向上朝对着天花板。 “好!姑奶奶我就信你一回!要让我发现你和她有什么师徒关系外的牵扯,哼哼,绝对家法伺候!我绝不手软!” 箫音掐了一把欧阳晖湿哒哒的脸颊,灵敏地从他身上蹦了下来。只见她屁股一翘,长腿一交,火光一闪,雪茄一点,风情万种地倚在了办公台边上,开始优雅无比地吞云吐雾了。 “嗯,老婆说的是,老公我一定严格地遵守,绝不越轨一丝一毫!”欧阳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一边轻柔地按摩着他刚刚遭大难的小弟弟,一边笃定不已地朝箫音点头。 箫音瞥了他一眼,悠悠地吐了一个心形烟圈,懒洋洋地说:“那好,为表你坚定之心,你先把那个丫头借我使用两个月,怎样?” “哈?这个啊……”欧阳晖犹豫了。 “死鬼,你不舍得吗?!”箫音猛地上前一步,秀脸瞬间凑近欧阳晖,杏眼直直地盯着他微微发白的脸。 “舍得,舍得,当然舍得啦!”欧阳晖双手立即捂住他的小弟弟,眯着一双长眼,一副超级心甘情愿的谄媚模样。他在心中暗叹:小溪啊小溪,为了师父还能当爹,这两个月只能委屈你了! “嗯,这才乖嘛!”箫音满意地一笑,夹开红唇里的雪茄,微微一低头,朝欧阳晖脸上温柔地送上了一吻。 其实……欧阳晖的“妻管严”毛病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没有什么家族遗传历史,完全属于后天的积土成山形成滴。他与箫音结婚十年来,两人在法庭上争锋相对的次数也不少,两人专业能力几乎旗鼓相当,不分上下。但遗憾地是,每次的法庭审判,老婆总是逊色老公一筹,不是输得响当当就是被迫和解。于是,金牌律师的家庭暴力战争开始了,老公总是在自己赢了案子后,回家被娇媚妻子的先甜后苦、后苦再甜手段折磨得又爱又恨,又恨又怕,又怕又不能罢!久而久之,欧阳晖“庭上一条龙,床上一条虫”的无敌惧内形象,就被强悍的箫音塑造得完美无瑕举世无双了…… 第22章 孤独入睡夜 夜深,楠艺建筑设计公司,总裁办公室,灯光明亮如昼。 安笛轻轻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捧着一杯冒着丝丝热气的咖啡,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把咖啡轻轻地放在了办公桌角落处。她小心翼翼地移过一张椅子,不发一丝声响地坐在上面,温柔娴静地注视着伏在文案上,闭眼睡着的boss沈奕。 她痴痴地望着他如雕画出来的俊颜,若非怕惊醒了他,她真的好想伸手抚摸一下,他英挺的鼻子,他长密的睫毛,他浓黑的剑眉,还好想好想亲吻一下,他性感诱人的双唇。又多想,被他温柔拥入怀里,尽一番云雨缠绵…… 她心中越想,秀脸上的红晕越深,滚烫如烧。她渐渐控制不住,一个起身,不经意把椅子发出了一丝声响。 她急忙低头一看,沈奕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正皱着眉,神色疑惑地盯着她。 “boss,你……我……”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沈奕瞥见桌角冒着热气的咖啡,顺手一端,微微闻了一下,嘴角一笑,满意地喝了下去。 安笛原以为他会责怪自己不请自入,没想他什么都没说就开心地喝了她送来的咖啡,心中不由得一顿甜蜜满足。 “boss不也一样吗?” 沈奕微微一笑,站起身,随手把外套一拎,看看安笛:“走吧!我送你回去。” 安笛欣喜若狂,忙激动地点点头,生怕他会反悔。 安笛的房子坐落于楠城西郊的西雪社区,是个环境清幽恬静的美丽社区。她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独生她一个宝贝女儿,甚为宠爱。因是书香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安笛虽喜爱工科类的建筑设计,却亦被父母熏陶出一种独特的清雅文艺气息。 “boss,谢谢你送我回来。”安笛转头望着沈奕,脸上含着温柔的笑容。 “不客气。我还要感谢你,把那两盆妖姬兰的毒去掉了一半。”沈奕面对安笛,朝她灿然一笑。 祁白术今早告诉他,当日竹小溪之所以没妖姬兰当场毒死,是因为有人事先用一种药物中和了妖姬兰的毒性,以致毒液浸入血液后,起效缓和了许多。由此,竹小溪才保住了她的小命。 沈奕知道后,便微微做了个小调查,才知道是安笛为防他不小心碰到妖姬兰,会有生命危险,特地请她研究植物学的父亲调制了一种药水,事前涂在了妖姬兰的毒刺上。 安笛怔了一下,脸颊微微一红:“所以,你才送我回家吗?” “你的细心周到,救了对我极重要的人的生命,我,真的,很感谢。”沈奕轻轻地拍了拍安笛的肩膀,诚恳地说道。 “她,也是,你很爱的人,对吗?”安笛的心被刺痛了一下,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 安笛柔弱伤情的模样,让沈奕心中生出一丝内疚。他不是木头,喝了她差不多两个月的咖啡,总是会有一些感动的。但感动不是喜欢,更不是爱,不符合他口味的,就是再投怀送抱,也还是刺激不起他的兴趣。 安笛落寞地一笑,不待他回答,她也知道答案了。那日他如此在乎竹小溪,只要不是个白痴,都可以看出他爱她,很爱,很爱。 只是安笛心里始终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天长日久,铁杵能磨成针,她的计划才实施两个月,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boss,进去坐坐吧。”安笛下了车,微微弯下腰,柔柔的目光望向沈奕,她那美丽的眸子在昏黄路灯的衬托下,更显明亮可人。 “不用,我还有事要忙,你好好休息。” 沈奕委婉地拒绝了安笛的邀请,踩了油门,车子一个炫酷地转身,迅速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安笛站在原地,夜风徐徐,拂起了她的长发,许久许久,轻叹一声,才缓缓地走回自己房子。 “哥,你今天可是比我还晚回来呢!是不是看上哪个妞儿了啊?”温凌轩一听见楼下门声响动,就迫不及待地从卧室里窜出来,兴冲冲地朝沈奕迎了上去。 沈奕把车钥匙一放,瞟了一眼浑身一丝不挂的温凌轩,皱了皱眉:“限你五天内,把裸睡的恶习改掉,否则,搬出我房子。” 温凌轩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小弟弟,嬉皮笑脸地跟在沈奕后面:“我妈说,裸睡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可以缓解压力,哦,还可以壮阳强肾呢!哥,你看是不是……” 沈奕走进自己卧室,一边解开衬衫扣子,一边脱掉皮鞋,瞥了眼温凌轩瘦瘦的腰部,唇角一勾:“呵,我倒是听某专家说,这种行为只可以治疗月经不调。” 温凌轩脸上一窘,看看裸着上身的表哥,见他健美的胸肌,哦,还有线条分明的麦色腹肌,又低头看看自己软软绵绵的小腹,不由得一阵沮丧。他幽叹一声,自影自怜的,默默不语的,挪回自己卧室里去了…… “臭乖,我被师父出卖了,你还笑?你也太不厚道了吧?!”竹小溪四脚朝天地仰躺在她的柔软大床上,扭头瞥了眼趴在地毯上,正龇牙咧嘴的萨摩耶。 它刚刚听完小溪主银的苦逼吐槽,貌似的意思是:她被师父抛弃了,要去跟啥么母老虎师娘两个月,然后又啥么啥么滴……它其实也没幸灾乐祸,它只是打了个哈欠而已啦!主银就冤枉它笑,她才是不厚道哩,这么晚都不睡,非得要和它聊天吹水,真想不理睬她的说,zzz…… “师娘很不好惹的呢?跟她,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听说那只暴龙也回来了,好像特严厉的呢……嗯,明天不能迟到,被他抓到就死翘翘啦……嘻嘻,臭乖,我告诉你啊!他的名字好搞笑哦,叫什么暴顶顶,我还萨顶顶呢?呵呵……臭乖,臭乖!你个睡虫!” 竹小溪一人对着天花板,傻傻地说着律所大boss的坏话,一扭头才发现,地上的萨摩耶早就贴耳闭眼,打起了大大的呼噜…… “你也困了啊!我也困了呢……嗯,还是和上帝说说话再睡吧。”竹小溪低低地咕哝了几句,抱起床头的超级龙猫多多洛,把脑袋埋进它软绵绵的大肚子里,轻声低语着,说着非人类的语言,缓缓地合上了眼睛,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第23章 撞死个美女 十月,楠城的秋天,终于到了。清晨的秋意,伴着大街上疾行的车辆,一丝一丝地从浑浊的空气里挤压出来,化作缕缕凉风…… “taxi!taxi!等一下!等一下!” 竹小溪啃着个小馒头,挎着个大背包,沿着人行道一路小跑,一边朝前面的红色出租车招手,一边大声呼喊。 无奈,红色出租车没有理睬她,屁股一扭,甩出滚滚黑烟,溜出了她力所能追的范围。 呼呼!难道这次又要迟到吗?竹小溪困窘地立在大马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没有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她不由得又狠狠地啃了一口手里的小馒头(她可怜的早餐)! 她觉得自己今天已经起得蛮早了,超级有进步地没有赖床,为什么还是拦不到一辆taxi?!难道她形象太邋遢,taxi大哥嫌弃她? 呼呼,不行,绝不能第一天就让师娘抓到把柄,不然以后可有得受啦!竹小溪心头一想,便什么也不顾了,抓稳她的大背包,目光直视大马路对面停着的那部蓝色taxi,瞄准时机,猛地冲了过去。 可是?就在她以为自己横行马路要成功时,一辆黑色奥迪突然从马路左方冲向了她!心脏颤抖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向她笼罩而来。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她的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美女,美女,你,你没事吧?” 竹小溪感觉被一只坚实的大手扶了起来,脸蛋上也被一只温热厚实的手掌轻轻地拍打着,还有颤抖的男人声音在她耳朵里回荡。 她睁开了双眼,一张忧虑的包子脸瞬间映入她瞳孔,迷糊地眨了眨眼,她终于确定眼前的不是包子,而是人!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死! “你谁啊你?”她推开那包子脸的大手,咕噜噜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大眼瞪着他。 包子脸慕容达达见竹小溪没事,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上帝保佑!我还以为我撞死了个美女妹妹啊!太好啦!美女妹妹,你没事,没事,真好,真好!哈哈!” 竹小溪也不管眼前这个傻傻呆呆的肇事者,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捡起她的大背包,径直往几步远的蓝色taxi走去。 “哎,美女妹妹,你等等啊!等等啊!你摔伤了没?我送你到医院看看吧!别留下什么内伤啥的,到时我可就罪过了啊!美女妹妹――”慕容达达上前几个大步,急急地拦在了竹小溪身前。 “大哥,我没事啦!拜托你别拦着我,ok?”竹小溪推了一下慕容达达,无奈他的身体就像一尊铁塔,她的小手没有撼动一丝一毫。 慕容达达不放心,继续拦着她:“美女妹妹,你真的没事吗?你不会事后到法院告我吧?这事被我家里人知道就不好了,我的车子就要被老爹没收啦。咱们可不可以现在就和解啊?你随便开个价嘛……” “大哥!你再拦着我,我可就真到法院告你去啦!”竹小溪着急地盯着前面那部蓝色taxi,它似乎快要开走了! 慕容达达哭丧着一张脸,拉起了竹小溪的手:“美女妹妹,你就说个价啊!我知道你长得这么漂亮很不容易,但毕竟没有毁容啊!做人要厚道的嘛,不要去法院了啊!好不好啊?” 此时,那部蓝色taxi车的屁股冒出了一缕黑烟,滚滚地溜出了竹小溪的视线! 竹小溪一咬牙,终于仰头直视眼前这个罗里吧嗦的臭包子脸,恨恨地瞪着他:“你,你,现在必须给我办件事,我就放过你!” 慕容达达脸上一喜,张大眼睛看着她:“你说,你说。” “现在,立刻,马上,三十分钟内,送我到正峰律师事务所。”竹小溪说完,也不管他答不答应,直接转身,大步走向他的黑色奥迪车。 慕容达达大惊,几步上前,一下子挡在了车门前,恐惧地盯着竹小溪:“美女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不是说好不告我的吗?你怎么可以去请律师呢?你不可以这么无情的啊!” 竹小溪无语得快要哭了,她深呼吸了一下,定定地看着慕容达达:“你给我听好啦!本美女就是律师,我如果真要追究你责任,你就是赔我十辆奥迪也不够!你,现在,给我闭嘴,立马送我到律所!本律师要去上班!” 慕容达达愣住了,忽地一声欢呼:“噢耶!美女妹妹,你太好啦!我立刻送你去上班!请上车,请上车!”说着恭恭敬敬地给竹小溪打开了车门。 竹小溪无语地摇了摇头,一弯腰钻进了车里。 第24章 默默跟屁虫 “美女妹妹,你一定要言而有信哦,不要到法院告我哦!”慕容达达一路飙车把竹小溪安全地送到正峰律师事务所,临走时,再一次向她诚声恳求道。 “你放心。我一定言而有信。” 竹小溪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一个眨眼微笑后,便转身跑上了律所的大理石台阶,留下一个玲珑俏丽的蹦跳背影。 慕容达达顿在原地,包子脸上的小眼睛呆呆地望着竹小溪离去的背影,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她给他的那个微笑,原来美女妹妹笑起来,是这么地好看!! 箫音大气前卫的办公室里,飘荡着轻缓哀伤的小提琴曲,她坐在沙发上,合着双眼,眉头微蹙,静静地聆听着歌曲中,那来自远古世界神秘忧伤的爱情故事…… 办公室门口,竹小溪看见这一幕,放下了即将要敲上门的右手,轻轻地靠在门边上,任那空灵忧伤的音符飘进她耳朵里,心神一点点地融入那个神秘哀伤的世界去了…… “你可以进来了。” 不知过了过久,耳边忧伤空灵的曲音被箫音温蔼的一声所取代,竹小溪猛地回神,眯了眯眼睛,抱着一大摞卷宗,走到了箫音面前。 “师娘,这些,都是找您当代理的案子。” 箫音随意地翻了翻竹小溪放在她面前的十多本授权委托书,挑出其中一本,仔细地翻阅起来,其他的晾在一边,也并未吩咐如何处理剩余的委托书。 竹小溪感觉和那些授权委托书一样被冷冷地晾起来了,气氛颇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她问了句:“师娘,其余的案子,该怎么处理?” 箫音抬头瞟了她一眼,反问一句:“你说呢?” “师娘如果没时间,可以拒绝委托人不签合同,或者可以把案子介绍给律所其他师哥师姐代理。” 竹小溪是根据欧阳晖处理多余授权委托书的情况来回答的。大律师的案源极其丰富,找其打官司的人也数不胜数。但一个人就算是野心再大能力再强,也终究是分身乏术,不可能一并接受全部委托。 “你不想挑个案子,自己代理吗?”箫音放下手中的那份委托书,打开银色雪茄盒,夹起一根,火光一亮,神态优雅地吞吐云雾起来了。 竹小溪愣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箫音抽烟,性感撩人的姿势,配上一对妩媚的杏眼,的确是风情万种。她想起师父欧阳晖那个老烟鬼,不由得感慨,同是金牌律师也就罢了,偏偏还爱抽同一种雪茄,偏偏连吞烟圈儿的技术也相似至极!这两人,还真是绝配的冤家! “你在你师父面前,也是经常走神吗?”忽地,箫音冷冷的声音钻进了竹小溪的耳朵。 “哈?呵呵……没有,没有……”她急忙回神,囧囧一笑,傻乎乎地望着箫音。 箫音嘴角一扬,无语地摇了摇头。这丫头的悟性,她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高超之处,真不知道那死鬼是怎么想的,非得淘汰掉三百个名校高材生,偏偏要收这个又傻又钝的小妞为徒!哼,难道真是因为她的俊俏模样吗?! 几句简短的吩咐外加一个参加酒会的任务后,竹小溪便抱起剩下的委托书,被箫音打发出了办公室。 竹小溪没有挑个案子自己代理,这种“近水楼台先得案”的机会,她想都没想就放弃了。不是她有多清高,而是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能来找箫音打官司的,多数是诉讼金额极大的复杂案子,而当事人身份通常也是不简单的,要么是她的亲朋好友,要么是商界大咖,要么是官场显贵。 她自己这么个刚毕业不到三个月的律师雏儿,现在还没资格来玩这么大的案子,要是一不留神输了,那在律师界,可就是要让人贻笑大方了。这种百分之九十丢脸的事,她竹小溪可不会干。 下班时,慕容达达和他那辆早上差点撞死竹小溪的黑色奥迪又出现在了正峰律师事务所大门前。 “美女妹妹,嘿嘿!你终于下班啦!我终于等到你啦!哈哈!” 竹小溪刚走下律所大门石阶,就被热情洋溢的慕容达达缠上了,他屁颠颠地跟她身后,包子脸上的神情极为开心。 “大哥,我都向你保证过啦!不会找你麻烦,麻烦你也不要再缠着我了,ok?” 竹小溪有些无奈地看着铁墙一边堵在她面前的慕容达达。她真搞不懂,这只巨大的臭包子,怎么比口香糖还要粘人?! “呵呵,美女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慕容达达脚步慢慢后退,小眼睛眯成一条线笑嘻嘻地望着竹小溪。美女妹妹的眼睛真是好漂亮哦,翘翘的睫毛扑闪扑闪地,好可爱哦!皮肤也好好哦,雪白晶莹的,好像亲一口哦!哈哈,她可是比妹妹美丽多啦! “我喜欢走路回家,谢谢你的好意,再见。” 竹小溪呼了一口气,瞥了两眼神情痴痴**的慕容达达,简短利落地拒绝后,她一闪身,径直地绕道而行。 慕容达达脸上一阵失落,咬着嘴唇,转身看着竹小溪沿着木棉人行道直直地走了下去。但脸上的失望没多久就消失了,他呵呵一笑,转身去开他的车,沿着大马路缓缓地跟在她的身后。美女妹妹长这么漂亮,一个人走路回家多不安全啊!又不要他送,那他就跟在她身后,默默地保护她! 竹小溪走着走着,发现慕容达达的黑色奥迪车一直在马路上,靠着人行道,以相同速度与她并行,还看见了车窗里他那张傻傻痴痴的包子脸。他见她回望他,忙咧嘴一笑,开心地朝她招手。她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呼呼,这人不仅是只傻傻的大包子,还是只超级粘人的跟屁虫! 慕容达达沉浸于一厢情愿的“护花大计”,默默地跟在竹小溪身后时,他没有发现他车子后面,也有一辆白色雷克萨斯在缓缓地跟着前行。那是,沈奕的车。 第25章 脓包二世祖 夜风徐徐,树枝摇曳,灯光朦胧。竹小溪耗了两小时,终于从律所走回了她租住在陌香小区的单身公寓。 这一路,不仅她走得极累,慕容达达也是跟得极累。她是两条腿的龟速,他是两条腿附加四只轮子的蜗牛速。 “你还要跟着她吗?” 慕容达达下了车,正准备继续跟上竹小溪的身影,却没想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峻的男人声音,他一惊,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一看,距他几步远,路灯下,一个身形颀长挺拔的年轻男子站在那儿,他的五官极其俊美立体,一双深邃明亮的黑眸正盯着自己。刚刚那句冷冽的质问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吗? “你是谁?你一路跟着我,有什么企图?!” 慕容达达微微眯了眯他的小眼睛,瞥了眼停在他黑色奥迪车后面几米远的那部白色雷克萨斯,猛然惊觉,他一路跟着竹小溪,而这部白色车子也一路跟着他! 沈奕剑眉一挑,走近神色有些惊恐的慕容达达,盯着他,命令性的语气:“你,不许再缠着她。” 慕容达达被眼前这个男子的不凡气势震慑了一下,但他好歹也是个楠城名门公子,更何况他身上肌肉也蛮发达,一米八的身高虽然比这人矮了个几厘米,但若打起来,说不定他还能赢呢! 所以,他挺了挺胸,不服气地直视着沈奕:“凭,凭什么?” “凭我是她男朋友。而你,连她名字都不知,没资格。” 沈奕冷冷地瞥了眼慕容达达,微微抬头,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向公寓的五楼那层,米色窗帘里透出橙色柔和的光芒,她安全到家了。 “哼,你以为你是谁,随便说几句就能骗得了我?” 慕容达达被沈奕的冷傲所刺激,乖戾之气顿起,一对小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我打听过了,美女妹妹每天都一人上班下班,根本就没有男朋友!我警告你,别以为你长得人模狗样,就可以打我美女妹妹的主意!” 人模狗样?沈奕眉头一皱,嘴角一勾,把目光从窗子处收了回来,冷冽地盯着慕容达达:“请你现在,给我滚。” “我不滚,你小子能怎样?!” 慕容达达此时被刺激得特别有骨气,浑身散发出雄性动物战斗时的激昂气势,完全没了平日在家时嚅嚅诺诺的姿态。 “你再不滚,我想,你老爹的遗产可就没你份了,慕容达达。” 慕容达达脸色一变,又惊又慌,指着神色从容的沈奕,语无伦次:“你,你胡说!我爸爸今早还好好的呢!什么遗产!狗屁!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谁?!” 沈奕慵懒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惊,小爷我对你家的遗产可没有兴趣。不过,你再不走,你妹妹慕容筱筱和你那个后妈,可是要把遗产瓜分得一干二净,哦,还有!” 他停了一下,指了指慕容达达的奥迪车:“恐怕,你这部崭新的奥迪也会被掠夺走呢!” 慕容达达一想到他心爱的车子要被夺走,心神大乱,也不管沈奕说的是真是假,急匆匆地上车,用力地一踩油门,往家里疾驰而去。 “呵,果真挺脓包。” 沈奕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清峻的目光从慕容达达车子消失的方向收回。这种老爹一死就完全垮掉的二世祖,风城极多,他见得多了。 沈奕转身回到自己车里,背靠在座椅,微微仰头,注视着五楼的那扇还亮着灯光的窗,眼中眸光明亮柔和。许久,灯光黯淡了,他才缓缓地驾着车子离开了陌香小区。 第26章 一瞬间倾倒 “臭乖,你说我今晚该穿那条裙子好呢?” 竹小溪盘腿坐在衣柜前,双手捧着下巴,微眯着眼睛,仰视着挂着里面若干条晚会长款礼裙,一脸的纠结。 萨摩耶趴在她身旁,轻摇着毛绒大尾巴,狗脸的表情极其幸灾乐祸。嘻嘻,反正又不是它要去参加音乐酒会,反正它又没有选择综合症,反正它又不用穿裙子,它才不在乎哩!主银,主银,你就纠结吧你!嘻嘻! 陪箫音参加今晚楠城首富举行的音乐酒会,是竹小溪必须要完成的一项任务,理由是,扩展社交,结识名流,累积人脉。 一名出色的律师,除了具备一身厚实的专业本领,必须还是一名出色的社交家。箫音、欧阳晖夫妇二人能成为名闻遐迩的律界大咖,自然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社交高手。经他们调.教出来的大小徒弟们,不是社交高手也是社交能手。 竹小溪心里是不乐意去的,她不喜欢穿危险的高跟鞋,不喜欢往脸蛋上抹各种胭脂水粉,不喜欢被陌生人围观。更重要的是,她酒量烂得不可一世,偏偏她又抵制不住酒香的诱惑。她是担心,如果她一不留神喝了酒,在那个高端典雅的场合,闹个醉醺醺的,还不得形象大跌?以后谁还敢找她打官司? 可是?师命不可违。她“扯神”的撒谎小伎俩,在老谋深算的箫音面前,完败得无地自容,别无选择。 “好吧!就选它吧!” 最后,在萨摩耶的毛爪子指引下,竹小溪选择了一条桃粉色的单肩长礼裙。那是她大姑姑家的大表姐今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据说是独一无二的设计之作。 也许是性子太散漫,竹小溪从小对衣服都不怎么挑剔,只要看起来顺眼,穿起来舒服,什么牌子什么料子什么设计,她不会太care。 华灯初上,旖旎多彩的夜,楠城cbd豪华大酒店,名流荟萃,精英云集,觥筹交错间,言笑晏晏中,典雅的乐曲轻轻地流淌,美酒佳肴之香悠悠地飘荡。 “哟,萧大律师,您可是越活越年轻啊!这身材保持得如此美妙,实在是令人羡慕啊!” “可不是呢?欧阳可真是有福气呢?有您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夫人,怪不得总是打胜仗呢!” “哟,这是您收的小徒儿吧!长得可真是娇美啊!你们俩站在一块儿,可真是一对姐妹花儿啊!” “小姑娘,是欧阳大状的小徒儿吧!他可真是有眼光,真会挑呢!” 一身黑色单肩长礼裙的箫音一踏入宴会大厅,她成熟女人的优雅妩媚气场一下子就吸引了几位商界大咖,纷纷端酒上前恭维示好。发现箫音身旁还站着一位娇美得超凡出尘的年轻女孩时,这几个男人的眼睛瞬间一亮,对她燃烧起极大的热情。 “呵呵,几位过奖了,这小丫头啊!初出茅庐的,什么都不懂呢?日后还望几位多多关照呢!” 箫音优雅地含着笑容,举着酒杯,与几位西装革履的绅士碰杯豪饮,容光四射,魅力十足。 “您放心,小姑娘,是您和欧阳的爱徒,碰到什么困难,只要开口,我们定当好好照顾!” 绅士们笑容可掬,红光满面。 “小溪,来,敬这几位叔叔一杯,他们能力可都大着呢?有好多人生经验值得你学习呢!” 箫音脸上笑意不变,轻轻地扯了扯身旁竹小溪的裙边,示意她要主动些,不要跟木头一样,只会端酒傻笑。 竹小溪当然不笨,可是要她和这几个色眼眯眯的老男人一一对饮,她就是酒量贼好她也不会干,更何况她酒量还贼不好。 “呵呵,叔叔们,您们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是楠城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呢!小溪对各位都是景仰得很呢?师父还常常对我说,有机会见到您们,一定要多多求教呢!” 竹小溪此时的嘴巴像似抹了蜜一般,尊敬兮兮地恭维着面前几个男人,俏脸上又露出一丝遗憾:“小溪本想,好好地敬前辈们一杯,但好遗憾,今天,恰好是我家族的忌酒日,不可以喝酒。各位叔叔,实在是好抱歉啊!”说罢,她还恭恭敬敬地对他们轻轻地鞠了个躬。 “呵呵,没事,没事。小溪不用拘谨,下次,叔叔们办酒会时,任你敬个够呢!” 竹小溪这一招对这几个老男人极其管用,她把他们捧得高高的,又是德高望重,又是景仰十分的,他们自然也不好勉其所难地要她喝酒了,都表现出一副和蔼可亲的前辈姿态,对她极为宽容。 一大堆寒暄后,这几个商界大咖终于移驾别处,竹小溪终于松了一口气,撤掉了脸蛋上虚伪的笑容,她感觉自己像被打了n多肉瘤素,快要僵掉了。 “你家族真有忌酒日的族规吗?” 站在一旁的箫音优雅地晃了晃酒杯里的红色液体,一对妩媚的杏眼盯着竹小溪。这丫头的表现,倒是让她有些惊讶,能侃,能扯,能哄,挺有计策,不似个普通人家的女儿。 “哈?呵呵,好像有吧!大概是今天吧……” 竹小溪回神憨憨一笑。她刚才的心思转移到了箫音的礼裙上,黑色的烘托下,胸部别具一格的镂空设计,极其性感大胆,时尚化的单肩设计加上亮片的点缀,灯光照耀下极为闪亮诱人。她不由得赞叹,师父的妻子果然是与众不同!她想她到了箫音三十六岁这个年纪,可不敢这么大胆地穿着胸部镂空的裙子出现在如此人多场合。 箫音皱了皱眉,对竹小溪敷衍性的回答很不满意,但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她在酒桌上随手端起一杯龙舌兰,向前面的几个中年男人优雅地走去,对身后的竹小溪抛下一句:“不要跟着我,自己玩去。” “哦……” 竹小溪顿住了脚步,低头望着手中高脚水晶杯里的红色液体,不甘心地咽了咽喉咙。她抬头放眼周围,名门精英,富豪美女,陌生一片。她端着酒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自以为默默无闻地躲着看人。 她看别人,更多的人看她。她本就天生丽质,加上清雅淡妆,一袭轻灵纱裙,如出水芙蓉般,孤身立在一处,更显娇美出尘,更加引人注目。 温凌轩端酒转身时,一眼便看见了玉立在角落处的竹小溪,她清澈出尘的目光无意地与他目光一相撞,那一瞬间,他心神皆为之一震,世间竟然有如此漂亮的眼睛!! 第27章 她是你嫂子 温凌轩推开依偎在他怀中的红装美女,朝她魅惑地一笑,然后转身,径直往一瞬击倒他心房的那位美人儿走去。 忽地,他的肩膀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从身后一掰,他一下子举步维艰,只得转身,憋屈地看着身后的沈奕。 “你又想去哪儿?” “哥,我看到绝色美女了!她的眼睛超漂亮的!我感觉她就是终结我浪子生涯的那个女子!” 温凌轩一脸兴奋,酒杯里的金黄色液体被他的激动情绪,震起一层层小浪花。 沈奕眉毛挑了挑,拍了一下温凌轩的脑袋:“你小子喝多了,现在,跟我回去,完成你的策划案。” “我没有喝多!哥,你看,就是站在花台处的那位,就是她!” 温凌轩迫不及待地转过身,伸手指向角落花台处站着的女孩,拉着沈奕看向那边。 沈奕往那边一瞥,目光穿过中间举杯交错的诸多绅士淑女,落在了花台处,看到了那个女孩的脸,他瞬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竟然是她! “哥,是不是,美得超凡脱俗?”温凌轩见沈奕看得有些呆了,顿时为自己的眼光得意起来。 “是,很美。可惜,她是你嫂子,你,不许多想。”沈奕目光不动,唇边勾起一抹魅惑迷人的笑意,抬起帅气优雅的步子,穿越人群,径直走向花台处。 温凌轩帅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她,怎么会是嫂子?!看着沈奕得瑟的背影,他心里滋味特别不痛快,哥,你太霸道了!怎么可以夺我所爱! 先前被温凌轩推开的红装美女走近他,把高脚杯里的龙舌兰倒入他酒杯中,透明杯壁上瞬间泛起一层落日般的金色光彩,明艳非凡。 “凌少,我们今晚去哪儿销魂啊?” 温凌轩郁闷地将酒杯里的金色液体一饮而尽,一把搂住柔媚艳丽的红装美女,捏住她的尖巧下巴,瞥了眼花台处,低语道:“去我家。” “小溪。”一声轻柔的呼唤,从身后传来,把正要偷偷捏折百合花瓣的竹小溪惊了一下,她急忙把手收了回来,摆上一个绝品淑女的温柔微笑,优美地一个转身,淡定兮兮地望着挺立在她面前的洛清沃:“师哥,好巧哦。” “呵呵,想当采花贼吗?”洛清沃一笑,他是发现了竹小溪刚才的小动作,知道她玩心又起,她努力掩饰的俏模样更让他觉得可爱至极,心中一动,忍不住要逗逗她。 竹小溪眯眼一笑,凑近他,小声兮兮地说:“只是犯罪预备,还没着手呢。检控官哥哥,您就高抬贵手,放小师妹一马嘛。” 洛清沃哈哈一笑,伸手摸摸她的柔发,这丫头还真会卖乖!他一双迷人的电眼轻轻地将她打量了一下,一袭轻灵的桃粉色单肩礼裙,玲珑曼妙,纤细的锁骨,雪白的玉颈,透出诱人的娇美,娇美精巧的俏脸,极为爽心悦目,那对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微微弯着,透出丝丝俏皮光芒,让人忍不住地惊叹沉迷! “师哥,你……最近在忙什么案子?”竹小溪被洛清沃一双电眼久久地盯着,不由得脸颊发烫,忙找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今晚,你一个人吗?”洛清沃答非所问,灼热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纤细诱人的锁骨上。 “其实我……” “其实她是和我一起来的。” 竹小溪话还未说完,就被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沈奕天衣无缝地接上。只见他大手一伸,将惊愕不已的竹小溪搂进怀中,转而俊脸含笑,看着疑惑的洛清沃:“检控官,我们又见面了。” 第28章 妒恼的烽火 沈奕拥着竹小溪,微微低头,温柔地往她光滑白皙的额上一吻,继而抬头与神情复杂的洛清沃对视着,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检控官先生,我是沈奕,小溪的男朋友,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c区检察院洛清沃。沈先生,你每次的出现都让人很惊讶啊。” 洛清沃不动声色地一笑,沈奕的突然出现,不仅打断了他与竹小溪的亲密谈话,更把她娇柔的身子控制住了。 这个男人对小师妹的霸道、野蛮,强抱强吻,倒是什么场合都不分,上次在人来人往的广场,这次在典雅的音乐酒会。这种原始人的行径,让正直严谨的洛清沃看在眼里,除了气恼,还有鄙视。 “呵,洛检控官,不也是如此吗?” 沈奕低头看了眼怀中正咬牙切齿盯着他的竹小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处变不惊地抬眼看着洛清沃。 这个男人对他家丫头的亲昵、温柔,摸脸抚发,动手动脚,倒是大胆得可以,上次公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这次居然主动勾引挑逗她!这种伪绅士的破行为,被占有欲极强的沈奕看在眼里,除了厌恶,还有防备。 这两个俊帅至极的男人,暗含敌意地对视着彼此,一个眼神电压十足,一个目光深邃无敌,无形的烽火,慢慢地在周围空气里燃烧。 最难受的是被沈奕蛮力搂住的竹小溪,她全身除了脑袋和双脚还能动之外,几乎完全被他挤在怀里,动弹不得。 刚被他控制住时,她想用脑袋撞他的,但想到他胸膛太过坚硬,小脑袋不是对手,还是免了。她还想用鞋跟跺他脚的,但想到她穿的是高跟鞋,一脚踩下去未免太狠,有些不忍心,还是算了。她还想爆粗大骂他的,可是在这样典雅高端的场合,面前还有她崇拜的师哥,大骂未免破坏形象,还是罢了。 最后,她只能恨恨地贴在他温热坚实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爽薄荷味,邪恶地想着如何在过后,狠狠地整治他一顿! “小溪,你还ok吗?”不知过了多久,洛清沃发现竹小溪脸色有些不对劲,她那双原本清澈灵动的大眼睛,也变得有些迷离疲惫,不由得上前一步,担忧地问道。这个沈奕,未免太狠,难道真要把她弄窒息吗?! 沈奕见洛清沃上前,以为他要用强,眼神一凛,把竹小溪搂得更紧了。 “呼……沈奕,你要把我勒死吗?” 竹小溪感觉肩上骨骼都要快要被他手中的劲道摧折了,痛得一声轻呼。 洛清沃更急,对着沈奕一声冷喝:“你放开她!” “痛吗?”沈奕此时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竹小溪身上,发现她咬着粉唇,脸色微微苍白,心里慌了一下,忙将搂她的力道收了一些。 “我好累,你送我回家。” 竹小溪仰头看着他,皱着眉提出了要求。她现在浑身疲惫,穿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本就让她不舒服,先是陪箫音站了个把钟,后又立在花台处半个钟,现又被沈奕箍了半个钟,她身子骨本就娇弱,这么一折腾,几乎快要虚脱。现在能让她早点从沈奕身上解放的办法,就是离开这个名流荟萃的典雅场所,找个她可以恢复体力大施拳脚的地方,再来仔仔细细地和他干一仗! 她看向洛清沃,柔声说道:“清沃哥哥,我先回去,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洛清沃想了想,似乎理解到竹小溪的心思,瞥了眼一脸霸道的沈奕,轻哼一声:“沈先生,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表现得有风度些。” “呵,谢谢提点,小溪,她也不劳您多费心,我会照顾好我的女人。” 沈奕客客气气地回应了一下,废话不多说,搂着竹小溪,无视宴厅里若干道惊奇的目光,直接走出了豪华高雅的大厅。 第29章 我不玩车震 走出豪华高雅的宴会大厅,沿着一路红毯,沈奕半搂半抱着竹小溪走到了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奇怪撩人的姿势,吸引了不少先生小姐的惊异目光。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竹小溪几乎是脚不着地,从大厅一路被沈奕“挟持”出来,浑身上下又窘又累,别人惊奇的目光更让她面红耳燥,呼吸不畅。 沈奕脚步一停,低头看了眼俏脸涨红的竹小溪,勾唇一笑,问了句:“嫌我走得太慢?” “嗯,你两条腿走四条腿的步子,当然慢啦!你还是让我自己走,好不好?” “这样啊……” 沈奕眯眼一笑,忽地大手一松,换了个姿势,利落直接地把竹小溪拦腰横抱起来,低头望着她:“我想,这下,应该快许多了吧?” “你,你……你无赖!” 竹小溪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吓得不轻,一双纤手早就攀在他脖子上,一张小脸又羞又气。原本以为他放手了,却没想到他更加得寸进尺,大庭广众直接来个“公主抱”!可恶!可恶! “乖乖搂稳啦!掉下来可是要摔破小屁屁的!哈哈!” 沈奕爽朗一笑,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划着帅气稳健的步子,春风得意地迈出了酒店大堂。 “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把竹小溪安坐好在副驾驶座上后,沈奕把车子开出了酒店,速度不急不慢地沿着高架桥向前行驶着。 “哼,当然是回我家!” 一直感觉被当成布偶对待的竹小溪,扭头恨恨地瞪了眼沈奕。回他家,她就更加没机会摆脱他,回她家,还有只小狼般健壮的萨摩耶可以和她并肩作战! 沈奕转头看了眼一脸不郁的竹小溪,无声笑了笑,转头继续认真开车。在下一个路口,将车子拐了个弯,直接沿着她家的方向行驶了。 竹小溪大眼瞪着前方,笔直的红棉大道,熟悉的七星人行道,昏黄朦胧的路灯。她盯了一会儿,扭头疑惑地看着沈奕俊美无暇的侧脸,愣愣地问了句:“你怎会这么熟悉回我家的路?” “因为爱你啊。”沈奕没有转头看她,轻轻地答了一句。 “哼,骗子。” 竹小溪轻哼一声,把目光从他俊脸上转移,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疾行的绚烂夜景。这种情意绵绵的话,以前和他在一起时,她听了会傻乎乎地开心好一阵,但现在,她抵抗他甜言蜜语的免疫力已经十分强大,再也不会轻易动心了。 沈奕也不为自己辩解一下,只是淡然地笑了笑。 两个星期来,他每天都在她下班时,停着车子候在正峰律师事务所对面的马路边,看到她从律所里出来,他便开着车子,默默地跟在她身后,陪着她缓缓地前进,直到她安全到家。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她走路只会傻傻地目视前方,从不回头看后面一眼,就如她的性子一样――极少回忆过去,只会把握现在和幻想未来。 他很清楚,他想要再让她接受他,付出的努力将会远远超越他当初追她时花费的努力,他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再次死皮赖脸地死缠烂打。这大概也算是上帝对他一年前狠心离弃她的惩罚吧! “你可以回去了,不用再跟着我。” 到了陌香小区,车子停在小区外的沥青道上,竹小溪解开安全带,回头看了眼沈奕,淡淡地说了句,便要伸手去开车门。 “呵,你就这么客气地离开吗?” 沈奕指尖在某个按钮上一动,车门瞬间被关得紧紧实实,任竹小溪怎么使劲,它就是纹丝不动。 “沈奕,我都不计较你今天对我强搂强抱强吻了,你还想怎么样?” 竹小溪努力地保持着心平气和,正正经经地对视着嘴角噙笑的沈奕。 “一个娇媚曼妙的美女,一个欲血沸腾的俊男,一个密闭幽暗的空间,你说,这种情况,我想干嘛?” 沈奕嘴角噙着一抹邪邪的笑容,身子猛地一倾,目光从竹小溪娇嫩诱人的樱唇,往下游移到她纤细锁骨下方,那白色衣领下隐隐约约露出的细沟,还有更下面……他嘴角笑意更深,黑眸里燃起丝丝明亮的灼热火焰。 “想个毛线!沈奕,我告诉你,本律师没兴趣玩车震!你立刻给我打开车门,不然我就报警啦!小心告你个强制猥亵妇女罪!” 竹小溪两手一伸,猛地一使劲,把沈奕那张邪魅的帅脸推离得远远的,张大眼睛直直地瞪着他,身子像个刺猬一样地缩紧防备着。 “呵呵,不玩车震,那咱们玩床震,好不好?” 沈奕眉毛微微一挑,再次凑近她的俏脸,继续挑逗她。 玩你妹!竹小溪差点又要爆粗口,好在她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脱身的法子,才把自己的嘴巴控制住。 “好啊!那就玩床震,去我家吧!”她爽爽快快地答应了他,清澈晶莹的大眼睛里涌上一抹贼贼的笑意。大色狼,待会有你好受! 沈奕愣了一下,以她的性子,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屈服,玩床震当然是哄他玩的,至于到她家,肯定是想着怎么整他一顿。呵,既然如此,那就顺着她吧!他倒是想看看她有什么招儿整他。 两人各怀心思地商量好,一起下了车,走进陌香小区,来到了竹小溪租住的五楼房子。 “汪!汪!汪!汪!” 竹小溪一打开屋门,她的萨摩耶就从屋子里窜了出来,它一看见陌生高大的沈奕,立刻朝着他,狠声大吼。要不是她还有点善良之心,拦住凶猛的萨摩耶,估计它早就扑身上去,撕扯他的衣服了。 “你,你居然养狗!竹小溪!你是不是寂寞到发疯了?!” 被凶猛的萨摩耶惊吓得不轻的沈奕,高大的身躯紧紧贴在门板上,气愤地对着竹小溪大嚷。她明知道他从小怕狗,还偏偏用这招来对付他!果然好狠! “哦,不好意思吖,忘了你怕狗啦。嘻嘻,进来吧。” 竹小溪一脸的歉意,伸手拍了拍沈奕微微颤抖的肩膀,又拍了拍对着他龇牙咧嘴的萨摩耶,挡了挡它健壮的身体,推着他走进了屋子…… 第30章 狠绝的刺痛 沈奕几乎是贴着墙壁挪进屋内的,一到客厅,急忙攀到沙发上,惶恐不安地坐在上面。他顺手拿起个蔷薇花大抱枕,挡在胸前,眼睛死死地盯着距离他两步远的雪白萨摩耶。它微微歪着大脑袋,用一双黑亮的圆眼睛好奇地观察着他。 “你,你可以用个项圈把它固定住吗?” 萨摩耶鼻子一翘,动了动它的毛爪子,吓得沈奕急忙把旁边的竹小溪扯了过来,仰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没有项圈,它和我一样,喜欢自由。” 竹小溪咯咯一笑,对沈奕的恐惧表情甚为满意,哼哼,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你随意,我要去换衣服了。” 她掰开他的大手,抛下他,走向她卧室。清雅出尘的淡妆,轻灵飘逸的一袭纱裙,优雅性感的高跟鞋。虽然让她今晚在酒会上赚足了惊羡目光,但她却被拘束得极累。现在,回到自己温暖的小家,她可就是想怎么撒野就怎么撒野了。 “小溪!它,它不会咬我的吧?” 沈奕想起身跟上她,但瞥见原本安静温和的萨摩耶突然目露凶光,吓得他动也不敢动一下。 “你和它和平相处,它就不会咬你啦。”竹小溪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转身朝他一笑,关上了房门。 沈奕缩在沙发里,苦着一张俊脸,一声不发,郁闷地与萨摩耶大眼瞪着小眼。想他一米八几的个子,体格健实完美,要肌肉有肌肉,要魄力有魄力,一个迷倒万千女人的俊男,一个公司堂堂大总裁,偏偏在一只中型守护犬面前,完败得形象全无,这要是传出去,他可真是无颜以对万千父老兄弟! 不消一会儿,竹小溪穿了一身宽大的休闲装走了出来,脸上的淡妆也卸掉了,原先盘起的头发也放了下来,恢复了平日清清爽爽的娇**样儿。 她从米色迷你小冰箱里拿出了两个瓷杯,走到沈奕身旁坐下,递给他一个:“尝尝吧!我下午做的。” “布丁啊!什么味的?”沈奕低头瞄了瞄瓷杯里咖啡色晶莹固体,一年多不见,她竟然学会整弄甜品了。 “果冻,咖啡味。” 竹小溪把一小勺香蕉味果冻放进嘴巴里,扭头鄙视了他一眼,大少爷就是大少爷,连果冻和布丁都分不清! “哦……它毛色好纯好白,眼睛挺媚的,是日本银狐犬吗?”沈奕啃了一口咖啡果冻,看了眼蹲在地毯上歪着脑袋盯着他手中瓷杯的萨摩耶。 “西伯利亚萨摩耶。”竹小溪扭头再次鄙视了他一眼,没点长进,还是这么犬盲! 萨摩耶和银狐犬,两者的外形极为相似,纯白蓬松的被毛,健壮完美的体格,美丽聪明的眼睛,都拥有招牌式的萌萌笑脸,若不仔细分别,常人是难以区分清楚。沈奕虽畏惧犬类,但受竹小溪这个犬痴的影响,犬类知识还是知晓蛮多的,并不是傻不啦叽的犬盲。 “哦……它叫什么名字?” 沈奕挪了挪身体,大手一伸,温柔地把竹小溪揽到他胸前,轻轻地嗅了嗅她的柔发,清新的茉莉花香味儿,很好闻。她现在的情绪平平静静的,应该是不会再整他了吧? “沈奕。” “嗯?”沈奕见她没有抗拒,还温柔地唤他,心中一乐,手中动作大胆了一些,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她诱人的锁骨,触感真是好,好滑,好嫩。 “它叫沈奕。”竹小溪动了一下,把脑袋从他肩膀上移开,一双清澈大眼闪着丝丝戏谑的光芒。 沈奕顿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它叫什么?” “沈奕,过来。” 蹲在地毯上呆萌许久的萨摩耶,一听到主银叫它,立刻精神抖擞,灵敏地往上一跃,跳上了沙发,屁颠颠地摇着它的毛绒大尾巴,咧开大嘴巴,伸出粉色舌头,兴冲冲地往主银怀里挤。 萨摩耶这一生猛的举动,把沈奕惊吓得急忙松开了竹小溪,猛地窜离了沙发,立在几步远,气急败坏地指着一脸得瑟的竹小溪,语无伦次:“你,你,竹小溪,你敢不敢再坏一点?!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狗吗?!” 竹小溪若无其事地抚摸着萨摩耶的毛绒大耳,抬眼看了看脸色涨红的沈奕:“你应该感到荣幸,它和你同名同姓呢!众生平等,你不会是看不起它吧?” “竹小溪!我是人,它是狗!!” 沈奕气得大吼,如果不是天生怕狗,他这时一定会把她那张得意洋洋的小脸捏得扁扁的! “哼,它是狗,但它却忠诚可信赖,你是个大男人,却无赖又无耻!” 竹小溪拍拍萨摩耶厚实的背脊,冷哼一声,站起身,走了几步,打开了房门,慵懒地靠在门壁上,眼神淡漠地看着沈奕:“现在,我要送客了。沈先生,请你离开。” “竹小溪!你是多有恨我?竟然变得如此无情?!”沈奕气得脸色铁青,大步一迈,走到门口,与竹小溪定定地对视着。 竹小溪咬了咬嘴唇,仰头望着他,清亮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感情,淡淡地说:“我不恨你。我和你,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世上漂亮女子多得是,以你的外形和身家,可以随便挑。如果你怀旧,你可以去找林依依,也可以去找梁星玥。总之,请你不要再缠着我。” 沈奕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盯着她的黑眸里蕴满了怒火,她这番无情冷漠的话,强烈地刺痛了他,如同一把利剑穿心而过,鲜血淋漓。 “是因为洛清沃吗?”痛,但不甘心,他迈出屋子时,背对着她,干哑着声音问了一句。 竹小溪望着他挺拔颀长的背影,目光一黯,咬了咬牙,干脆利落地回答:“是!” 沈奕眼角抽了抽,低沉地冷哼一声,大步走下楼梯,悲冷的背影迅速地从竹小溪的视线里消失。 “臭乖,他走了。” 竹小溪慢慢地蹲下身子,抚摸着萨摩耶脖子上松软的长毛,她靠在它身上,低声呢喃着,睫毛微微一颤,清澈双眸里泛起点点泪光。忘了谁教她的,只有够狠够绝,才能断得干净。今晚,她做到了。 第31章 猛男的哭跪 次日清晨,一束淡金色的阳光,穿过窗台上的缝隙,懒洋洋地洒落在沾着小露珠的茉莉花瓣上。轻轻的凉风,微微拂起了蓝色窗帘,懒洋洋的阳光,再次调皮地穿堂入室,落在了萨摩耶的黑色小鼻子上。 “汪!汪!汪!” 三声清亮浑厚的吠叫,把蒙头大睡的竹小溪从睡梦中唤醒了,她睁开朦胧睡眼,萨摩耶傻笑着的大毛脸映入了她双瞳,她撇了撇嘴巴,伸手捏捏它的耳朵:“臭乖,你是不是饿了?” 萨摩耶兴奋地摇了摇毛绒大尾巴,迫不及待地把两只强壮的前腿趴在主银的柔软大床边,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馋鬼兮兮地盯着她――主银,主银,人家饿啦!你快给人家弄吃的啦!肚子都咕咕叫啦!真的好饿好饿啦! 竹小溪扭头看了眼床前的屋形闹钟,七点整。嗯,也该起床了,今天得给师娘好好赔罪,昨晚酒会上的不辞而别,她老人家肯定会恼她,说不定还会在师父面前告她一状呢。 这么想着,她赖床的劲儿完全消失,一鼓作气,把温暖的被子一掀,咕噜咕噜地爬下床,开始高效利落地打理自己。 “臭乖,好好看家,主银要去上班啦。” 喂饱自己,把萨摩耶一天的粮食备好后,竹小溪穿上黑色小西装,抓起她的单肩包,便利落迅速地锁门出发了。 正峰律师事务所,几个豪华大气的招牌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金芒四射,耀眼非凡。 竹小溪刚刚踏入自己的小格子间,庄家铭就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茉香奶茶,一脸开心地走了进来。他的另两个好基友李福伦和叶小川,这个星期都到外地去打官司了,他总算逮着机会,和小师妹好好独处一下啦。 “小溪,告诉你个好消息。” 庄家铭挑了挑他额前的一缕小卷毛,把茉香奶茶放在竹小溪办公桌上,神秘兮兮地凑近她的脸:“有个当事人,今天一大清早就来到律所,直嚷着要聘请你当他的代理律师。我替你问了初步案情,是个遗产继承纠纷,诉讼金额略微估计,大概超过三千万!” 竹小溪匪夷所思地看着庄家铭,眯了眯眼睛:“师哥,我待会还要去和师娘赔礼道歉呢?你老啊!就别刺激我的小心脏啦。” 庄家铭挺了挺身子,一本正经地看着竹小溪:“小溪,师哥要是骗你,立刻天打雷劈!” 竹小溪忍不住扑哧一笑,大眼睛里带着丝丝玩味:“师哥,现在可是大晴天,你要是撒谎了,那也没有雷可以劈进来呀!更何况咱们律所的建筑,坚实得堪比铜墙铁壁,就算有闪电雷轰,还有强大的避雷针挡着呢!” 庄家铭帅脸一窘,顿了一会儿,突然一声不吭地转身,大步迈出了格子间。 竹小溪一愣,不会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吧?开开玩笑而已嘛! 不消五分钟,庄家铭又走进了她的格子间,这次没带陌香奶茶,但带了个长着一张丰满包子脸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一看见竹小溪,立刻兴奋地奔到她面前,热泪盈眶地握住她的手:“美女妹妹,终于找到你啦!太好啦!太好啦!” 竹小溪惊异非常,急忙把自己的手抽开,看看站在她身前的慕容达达,又瞥了眼正对着她眨眼睛的庄家铭。她顿时明白,师哥真没开玩笑!这个执意要她当代理律师的当事人,居然是上个星期五对她纠缠不清的粘人跟屁虫!! “美女妹妹,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爸爸死了,留下遗书,把所有财产都给了妹妹和后妈,连我的奥迪车也被夺走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慕容达达激动地说到最后,情不自禁地蹲在地上,大声呜咽起来。他那部险些把竹小溪撞死的爱车,在昨天下午,被法院强制执行给了他妹妹慕容筱筱。今早,他是走路来到正峰律师事务所的。 竹小溪看着蹲着地上可怜哭泣的慕容达达,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长这么大,还没撞见过情绪如此脆弱的大男人!她不知所措地看向庄家铭,他却向她耸了耸肩,然后朝她做了个加油鼓气的潇洒手势,便事不关己地溜出了她的格子间。 “你,你不要哭了,起来先,好吧?”竹小溪抽出几张纸巾,递到满脸泪痕的慕容达达手上。 慕容达达听话地站起身,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看着竹小溪:“美女妹妹,你会帮我打官司的,对吗?” 竹小溪勉强一笑,拉了一张椅子让他坐下,然后坐在他对面,认真地说:“我出道不足三个月,经验欠缺,你这个案子金额太大,请我当你的律师,会有很大的风险。我们律所有很多出色的律师,你可以请他们帮你拿回你的合法财产。” 慕容达达听她这么一说,鼻子一抽,又想哭,干哑着声音说:“我现在一无所有,吃早餐都没钱,他们高额的律师预付费,我支付不起……” 竹小溪被这个理由给哽住了,她打官司也不是免费的义务劳动啊! “美女妹妹,那天我撞了你,你都没追究,你心地一定很好很善良,你就帮帮我,好吗?我知道你是欧阳晖大律师的徒弟,也一定好厉害的,你一定可以帮我打败妹妹和后妈的!我求你,帮帮我,好吗?” 慕容达达说完最后一句,竟然给竹小溪跪下了,这又把她惊愣了一下,急忙伸手把他扶起来。看他年纪大概有二十七八岁,她这么点二十出头的小年纪,可真是受不起这一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眼前的这个身材魁梧的大男人,对着她一个小女子,又是哭又是跪的,她可真是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做过变性手术。 “这样吧!我先跟我师父师娘汇报一下,如果他们愿意接受你的委托,或者同意我接受你的委托,我就答应帮你,行吗?” 竹小溪虽然跟着欧阳晖参加过不少大案的庭审,与几个律界大咖交过手,但她终究太嫩,还是没胆子独自接这么大的案子。 “嗯!嗯!太感谢你啦!美女妹妹!”慕容达达激动地一跳,把身后的椅子也给撞翻了,他开心地向竹小溪伸出大手掌,真诚地望着她:“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呢?我叫慕容达达,不是慕容大大哦!美女妹妹,你可以叫我达达!” 竹小溪讪讪地笑了笑,礼貌地伸手与他一握:“呵呵,你可以叫我小溪。”呼呼,美女妹妹,四个字,每听一次,她的鸡皮疙瘩就要冒出一次,实在肉麻得不堪入耳! 第32章 有种法庭见 和慕容达达商量好后,竹小溪便拿起她记录的案情报告,直往欧阳晖的办公室奔去。她这段时间虽然是跟随着箫音办案,但她还是习惯了碰到什么大事直接先跟欧阳晖汇报,毕竟,他才是她名正言顺的授艺师父。 “师父,在吗?” 一踏入欧阳晖的办公区,在专属办公室前的小格子间,她问了句他的助理刘洋。刘洋,某名校毕业三年的法律高材生,两年前执意要拜欧阳晖为师,因尚未通过法律职业资格考试而被拒绝,但见其诚心可贵,欧阳晖便招他为自己的私人助理。 刘洋抬头看了看她:“在呢?师娘也在里面。” 竹小溪心里边一紧,师娘该不会是向师父打她小报告了吧?她走到门边,轻轻地敲了敲厚实高档的钢木门。 “进来。” 好一会儿,才听到欧阳晖的回应,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师父,师娘。” 礼貌地打完招呼,竹小溪便把慕容达达的情况仔仔细细地跟欧阳晖说了,乖乖地站在一旁,等着他决断。 竹小溪偷偷地瞄了下优雅端坐在他身旁的箫音,惊奇地发现她面色潮红,发型也有些些地凌乱,一对杏眼里竟然闪着些少女般羞涩的光彩。她又看了看欧阳晖,他脸色也有些发红,衣裳有些不整,看协议书时的神情有些心不在焉。 她心里边小小的纳闷着,师父师娘平日都很注重办公室形象,今天的风格怎么有些不对劲?突然脑中某个激情的画面一闪,她也不由得脸颊发烫起来。 “小溪啊!这个案子胜算的可能性很小,我建议你,拒绝这位慕容先生。” 欧阳晖终于看完手中的案情报告,皱了皱眉,神色正经地对竹小溪说道。 竹小溪怔了一下,诚恳地望着他和箫音:“师父,您出面可以吗?或者,师娘愿意接吗?” 欧阳晖看了眼身旁的老婆箫音,她似乎没有兴趣,而他自己也没有时间。打这种富商遗产继承官司,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而根据当事人慕容达达提供的信息,要打赢基本上没戏。 虽然三千万的诉讼金额不少,算下来律师费也有近百万,但他欧阳晖不缺这点钱,他现在的主要精力就是想着怎样尽快和老婆生个孩子。可能因为年近四十了,这两年,他想着当爹的欲望是越来越强烈了。可惜有些遗憾,老婆大人的肚子,总是扁平得如一潭湖水,没啥动静。 呆在竹小溪格子间里等候消息的慕容达达,包子脸上的神情却是很放松,心情愉悦地打量着格子间里的一切,尤其对她办公桌上摆着的几盆袖珍植物,极为感兴趣。正当他准备伸手去拔仙人球的尖刺时,竹小溪推门进来了。 “小溪,你回来了,欧阳律师怎么说?” 竹小溪无奈地看着一脸兴奋的慕容达达,摊了摊手,把案情报告放在桌子上:“我师父不接受你的委托,师娘也一样拒绝。” 慕容达达似乎早已预料到,脸上神色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真诚地用一对小眼睛望着她:“那你呢?你会接的,对吗?” 竹小溪轻轻地点了点头。 “哈哈,太好啦!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小溪,你太好啦!”慕容达达激动地握住了她的小手,那大手掌的劲道丝毫不亚于钢板挤压的力道,疼死她了! 竹小溪勉为其难地朝他一笑,被她师父判定难以取胜的案子,她心里可是一点底儿都没有。现在她的心理状态是,既然答应了慕容达达,她就死马当活马医,决定抛开成败,与对方当事人慕容筱筱母女的律师鄢梦萱,传说中的“律界公主”,好好过过招。成了,她不负所托,败了,她问心无愧。 中午,正峰律师事务所附近的某高档餐馆里,某靠窗位置,竹小溪与慕容达达相对而坐,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两人正津津有味地享受着。不管官司有多难打,肚子总是要填饱的。 “小溪,你放心,等我拿回我的财产,我一定请你好好吃一顿!” 慕容达达喝完瓷碗里最后一口龙骨汤,打了一个很不斯文的饱嗝,眯着小眼对刚刚买完单的竹小溪承诺着。 竹小溪微微一笑,对他的承诺不置可否,认真地看着他:“下午,带我去你家,拜访下你妹妹和后妈。” “我怕……她们会赶我们出来……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慕容达达一听到回家,想想他那泼辣的后妈,还有他那骄横的妹妹,他表情就凄苦起来。 慕容达达一副窝囊的苦菜花样,大大地刺激了竹小溪,她恨铁不成钢地轻拍了一下桌子:“慕容达达,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有骨气点,我一个小女子都不怕,你怕个毛线呐?!不就是两个女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下午,必须跟我走一趟!” 慕容达达呆愣愣地看着她,十几秒后,他也大手一拍桌子,挺直身躯,豪气冲天地说:“好!就走一趟!有你在,我怕个毛线!” 他突然的粗猛举动惊扰了餐馆里其他食客,纷纷朝他这边投去鄙夷的目光。 竹小溪双手捂住俏脸,无语地扭头看向窗外。一个身高八尺的魁梧大男人,性格竟如此脓包,她实在是感到汗颜无比! 楠城淘金区,北郊庄园别墅群,慕容家的豪华大宅坐落于最显眼的位置。 慕容家在楠城虽说不是顶级豪门,但其家族企业史也算是源远流长,主要是经营五金加工,其家族血脉延续到慕容达达这一代,至今已有上百年,在楠城商界也颇有名气。 “哟,那小子还敢请律师啊?你去告诉他,有骨气直接去法院起诉,别在下面没种地嚷嚷!” 夏美枝站在落地窗前,斜着眼睛往下看了几眼站在大宅前门石阶上的慕容达达和竹小溪,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朝向她通报的女管家挥了挥手。 “我们太太不见客,你们快点走,有什么事,直接到庭上去讲!” 体型状如水桶的女管家带着两个高大的男佣出来,冷着脸,粗声粗气地轰赶着竹小溪和慕容达达两人。 第33章 干掉女汉子 “你们两个,别再啰嗦!我都说了,我们太太不见客!你们,赶紧给我走,不然,哼哼,别怪我不客气啦!” 粗壮的女管家洪可芦气势汹汹地对着竹小溪和慕容达达两人,傲慢地大声嚷着。 慕容达达鼓了鼓勇气,走上前一步,低下声音说:“芦姐,我……” “滚!滚啊!”洪可芦两声咆哮,把慕容达达的话瞬间打断。她瞪圆了眼睛,生气地指着大门,又咆哮一声:“给我滚!” 慕容达达被她的凶猛架势逼退了两步,唯唯诺诺地退在一边,像只受了伤的小绵羊,可怜兮兮地看着身旁的竹小溪。 好凶猛的女汉子!! 竹小溪虽然被洪可芦的咆哮声震了一下,但她却不像慕容达达那般懦弱地退在一边,她仰头淡定地直视着铁桶一般的女管家,问了句毫不着边际的话:“大姐,你结婚了吗?” 洪可芦一愣,大饼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扭捏之色,看了眼她后面的两个高大男佣,忽地猛咳了一声,粗哑着声音说:“这是我隐私,关你什么事?” 竹小溪清澈双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她嘴唇微微一弯,走上一步,在洪可芦的右耳边,悄悄地低语了几句。忽地,洪可芦神色微微一变,她不可置信地瞥了眼慕容达达,大饼脸上的表情由狠厉凶蛮慢慢地变成羞怯柔和。 “慕容先生,既然别人不欢迎,那我们就走吧。” 竹小溪意味盎然地看了眼神情扭捏的洪可芦,转身走下石阶,拉着惊愕的慕容达达,作势要离开。 “那个,你们,你们等一下……” 洪可芦突然开口喊住了他们,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大宅里。不消一会儿,她抱着一个大纸箱出来,并交到慕容达达的手中。 “这是……”慕容达达抱着沉重的大纸箱,疑惑地看着对他似笑非笑的洪可芦。 洪可芦干咳了一声,小豆眼微微一挤,大饼脸变得极为严肃,朝他挥了挥手:“别废话了,快点走!” “走啦!别不舍得啦!还会再见面的啦!” 竹小溪朝洪可芦眨眼一笑,一转身,半推半拉着呆愣愣的慕容达达,走出了慕容家的豪华大宅。 “小溪,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呀?她态度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 慕容达达抱着大纸箱,紧紧地跟在竹小溪身后,一边沿着别墅群绿化区的小石子路走着,一边着急地追问着她。那个洪可芦,可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他特别想知道竹小溪究竟使了法子,能让她脾气突然来个温柔大转弯。 竹小溪突然停下脚步,转身仰视着慕容达达,嘴角噙着一抹贼贼的笑意:“我跟她说……你暗恋她好多年,一直想着让她当未来的慕容太太……” “嘭!”闷重的一声响起,大纸箱砸落在地,扬起一层细灰。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慕容达达一张包子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竹小溪,直跺脚,气急欲哭地大声叫着。 竹小溪这个劲爆的玩笑大大地刺激了他的自尊心,想他好歹也是个豪门公子哥。虽然有点落魄有点脓包,但绝不可能暗恋母老虎似的凶猛女管家!更加不可能娶她当未来的慕容太太! “额……你别这样……我不是故意要开玩笑的……” 竹小溪也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反应这么激烈,她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柔声跟他解释原因。 女管家洪可芦是个单身的女汉子,而且还是个恨嫁的奇葩剩女。竹小溪一开始还不太确定,当问及洪可芦有没结婚时,她脸上的表情及对两男佣的态度,被她一一观察在眼里,稍稍根据行为心理学一分析,就把她心里的猜想确定无疑。 竹小溪之所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慕容达达出卖掉,是因为某某心理学权威说过,干掉女汉子的最佳方法,就是以柔克刚,以软克硬,以阴克阳,化敌为友。她一试验,果然有效。 洪可芦把慕容达达在大宅里的那点家当拿出来给他,就已经证明,她对他们已经少了敌意。虽然不确定能不能当同盟,但至少可以保证,她不会使什么阴招对付他们。 “这么说,她有可能当我们的内应了吗?”慕容达达听了竹小溪的解释,终于平静了情绪,在绿草坪里坐下,张大小眼睛,看着好奇倒腾着大纸箱的她。 “嗯。当然,前提是,你要演得对她一往情深。” 竹小溪抬眸看了眼神色有些憋屈的慕容达达,又看看纸箱里零散廉价的家当,不由得同情他来。 这个慕容家的大少爷,按理说,应该是慕容家族企业的接班人,再怎样,也会生活得比大多数拼命奋斗的草根要风光耀眼。却没想,老爹慕容尧尧心脏病一猝死,只因一份经过公证的遗书,不到一个星期,就被后妈和妹妹赶出家门,逼得一无所有,悲惨地沦落街头。 “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成长经历吗?” 竹小溪拿起纸箱里一只破旧的飞马布偶,在草坪里坐下,捏玩着布偶的缺角耳朵。没有人天生脓包,没有人天生懦弱,她相信,慕容达达也一样。 慕容达达转头怔怔地望着竹小溪,她清澈纯净的大眼睛真的好漂亮,好迷人,好无邪。他眯了眯豆豆小眼,不迟疑地朝她点点头,她是他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慕容达达的母亲在生他时,因难产而死,父亲慕容尧尧虽老来得子,但心中却怨恨他的出生将妻子折磨死,故他从小就不讨他喜欢,一直被冷漠对待。三岁时,父亲娶了后妈夏美枝,又生了个妹妹慕容筱筱,家中大权就全部由后妈掌控。 夏美枝对慕容达达的教养,是非常典型的虚伪恶毒后妈模式,除了囫囵吞枣,还有压迫剥削。他懦弱无骨忍气吞声的性格,就是在后妈天长日久的黑暗阴影下,一点一点地折磨成的。 待他好不容易成年了,被慕容家族企业的一些元老大臣们顾怜,说服慕容尧尧,把他纳为接班人,准备精心培养,但却被夏美枝从中阻挠,只给他弄了个有名无权的总裁顾问当着。慕容尧尧一死,连这个虚职也被夺走,他在企业里的股权也以各种名义被剥削得一干二净,沦为了彻底无房、无车、无业的三无人员。 第34章 律界美公主 “你呢?可以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慕容达达倾诉完自己苦逼的成长故事,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踢了踢长腿,转过大脑袋,望着竹小溪,一对小豆眼里充满了期待。 “我啊!比你幸运点,没后妈。” 竹小溪脑袋慵懒地往后一仰,对着湛蓝明亮的天空,眯了眯眼睛,懒洋洋地享受着舒适秋风的抚摸,嗯,今天天气真是不错! 慕容达达憨憨一笑,情不自禁地伸手碰了碰她被清风拂起的发丝,眯着小眼睛痴痴地想着:是了,美女妹妹这么漂亮,这么善良,这么聪明,怎么会有后妈呢?她一定生长在一个环境很好的家庭,她应该有很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吧? “走吧!咱俩一直这么坐下去,草儿们可是要抗议啦。” 竹小溪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草叶子,看了眼绿草坪里窝下去的那个小屁股坑,朝慕容达达眯眼一笑。 慕容达达站起身,看向他制造的大屁股坑,里面的绿草儿弯弯曲曲地低伏着,他咧开大嘴,哈哈一笑,真的悲催到要抗议啦! 两人刚刚走出别墅群,踏上宽阔的绿荫大道,一辆崭新黑亮的奥迪车突然猛地刹车,停在他们面前。两位穿着时尚奢华的高挑美女,相继从车里优雅地走了下来。 慕容达达见了这两位高挑美女,包子脸上的表情愣了楞,随后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竹小溪身后。 “哟,这不是哥哥吗?呵,还带了美女呢?哥哥倒是长进啊!学会泡妞了呢!” 身着火红色漆皮大风衣的美女走近竹小溪身前,摘下大墨镜,一对长长的柳叶眼,略带挑衅傲慢的目光瞟了眼她,对着她身后的慕容达达阴阳怪气地说道。 竹小溪微微蹙了蹙秀眉,清亮的目光将身前散发着浓郁玫瑰香水味儿的慕容筱筱,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遍,嘴角掠过一丝薄薄的笑意。果然,还是,俗艳得不可一世。 “好久不见,慕容小姐。声明一下,我是慕容先生的律师。” 竹小溪虽然不喜欢慕容筱筱,但她也不是那种随便喜怒形于色的女子,礼貌上,她还是客客气气地和她打了招呼。 “啊呀!我真是没看出来呢!你是欧阳晖的小徒弟吧?是那个什么竹来着……哦!竹小溪,是吧?” 慕容筱筱两条细细弯弯的眉毛往上夸张地扬了扬,红艳的嘴唇一张一合着,妆容精致的锥子脸,表情极为惊奇。 “呵,慕容小姐,还记得我呢。您上一单官司的二审,另请了高明,相信您应该是满载而归了吧?” “你!”慕容筱筱一听竹小溪这略带讽意的话,白皙锥子脸上的神情瞬间风云变幻,由原本的傲慢得意变成了愤恼冷僵。她被竹小溪戳到了痛处。 此次,竹小溪之所以能够轻易地得到欧阳晖的允许,帮慕容达达打这单官司,不仅仅是因为慕容达达可怜无助,还因为对方当事人里有个慕容筱筱。 慕容筱筱在她告卫霖侵犯其人格尊严权时,一审请了欧阳晖当她的律师,完美地胜诉了。二审时,她心疼律师费,违约解除授权书,另请了其他律所的律师,惨淡地败诉了。一千万天价精神损失赔偿费,最终,化为流水。 欧阳晖倒不在乎二审的那点律师费,但那是他从事律师生涯十多年来,第一次被当事人解约,心中多少有些不愉。这一次,不管赢不赢,他脾气乖张的小徒弟,在交手过程里,总有机会替他出出气的。 “你好,我是慕容小姐的律师,鄢梦萱。” 慕容筱筱身后那位身着银色中长裙的高挑美女,见她脸色有变,便上前一步,一双秀媚的丹凤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竹小溪,朝她礼貌地伸出了右手。 “你好,竹小溪。”竹小溪微微一愣,伸出手,和鄢梦萱礼貌地一握。 好性感的女人!她一边打量着她,一边心里直赞。 银色的衣服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驾驭的,但这位身材高挑窈窕的鄢梦萱,却穿出了别具一格的性感气质。这种气质,可以轻易地吸引万千男人的眼球,也可以轻易地把他们的血液刺激得沸腾滚滚。 律界性感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竹律师,不知,有何打算?”鄢梦萱伸手别了别额前被风撩起的一缕发丝,性感的嘴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 好直接,没什么废话,办案风格应该是利落精炼的。竹小溪在心里大赞鄢梦萱的气质后,又开始欣赏起她的性格来了。这样的对手,玩起来,应该是蛮刺激的。 “你们愿意舍弃慕容老先生的那份公证遗书,按法定继承的程序走吗?” 竹小溪也不啰嗦,直接地提出了自己这方的要求。 “哼!不可能!” 慕容筱筱斜瞥了一眼躲在竹小溪身后呆站着的慕容达达,冷笑了一声。想让她放弃老爹遗留下来的近亿财产,让这个没用的异母哥哥夺走三分之一,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鄢梦萱浅浅一笑,看着竹小溪的目光里掠过一丝轻蔑,这欧阳晖的徒弟也未免太天真,竟会提出如此不堪一击的要求!呵,倒真是花瓶一枚,能力不过如此! “那好吧!我们庭上见。” 竹小溪早料到和解是不可能的,她这么一提,只是想试试鄢梦萱的反应而已。除了高度的自信,她没有看出什么。厉害的角色,挑战一下下,也是ok的。 “慕容小姐,鄢律师,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一步。” 朝慕容筱筱和鄢梦萱礼貌性地浅浅一笑,简单利落地一句告别,竹小溪扯了扯身后抱着大纸箱的慕容达达,抬起轻健的步子,沿着绿荫大道不急不缓地走了下去。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欧阳晖的徒弟吗?难道我会怕她不成?!” 慕容筱筱转身,傲着一张脸,不屑一顾地盯着竹小溪和慕容达达越行越远的背影:“阿萱,你一定要在庭上给这小妞点颜色瞧瞧!最好把她打得落花流水,替我出出刚才的气!” 鄢梦萱柳眉轻轻地挑了挑,看着竹小溪那娇俏玲珑的背影,心里蓦然地,滋生出一种痒痒的感觉,很想,和她一争高下。这种斗志,已经很久没在她身上出现了。 第35章 搏击俱乐部 旖旎多彩的夜,楠城中心娱乐城,格雷西搏击俱乐部,城市里有钱人释放压力的高端消遣场所。 设备豪华的vip会员拳击区,拳台中悬挂起来的坚实皮质沙袋,在一次又一次凶猛有力的拳头锤击下,像个顽强的空中不倒翁,不停地来回摆动,一遍又一遍地刺激着拳手的力量与耐性。 “你哥,这两天,受什么刺激了吗?” 拳台下的休息区,卫霖轻晃着手中酒杯里的火焰色液体,目光从台中挥拳狠击着沙袋的沈奕身上,转移到坐在旁边的温凌轩脸上。 “我想,大概是情场失意。” 温凌轩把目光从平板电脑里的艳丽美女图移开,瞟了眼台中汗珠漫天飞的表哥,朝卫霖扁了扁嘴,无奈地耸了耸肩。 酒会那晚,表哥无缘无故地夺他所爱,霸道地把他先看中的美女,愣是说成是他的嫂子,还不许他有任何念头。那可是把他给气坏了,所以,他带了个女人回他家**,准备刺激一下表哥的“洁癖”,也狠狠地气气他。 本以为那晚,表哥会把那绝美出尘的“嫂子”志得意满地带回家,好好地缠绵销魂一夜。却没想,他是寒着脸孤身一人回来,情绪低落到连他带了个女人回来都没注意到!这只能说明,表哥在所谓的“嫂子”那儿,啃到大苦头了。 卫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认识沈奕四年来,知道他平日里的性格极其温文尔雅,情绪很少波动,克制力也非同一般。但自从遇到了那个丫头,沈奕的俊雅温和脾气就时不时被打压下去,时不时被刺激得要出来打拳发泄,或者憋堵着一股闷气,沉溺于他的建筑模型世界里。 “哥,你歇会儿,再打下去就虚脱啦!” 温凌轩拿了瓶水,迈上拳台,大声劝着挥拳不懈的沈奕,他头上的黑短发完全被汗水浸湿,上身的白色背心完全湿透,整个人像是从水池里刚捞出来一般,浑身是水。 沈奕目光坚冷地瞥了温凌轩一眼:“砰”一拳又砸在了大沙包上,一阵犀利的拳风刮过,把他唬得后退了一步。 好无奈的,他只能在台边跺得远远的,生怕沈奕一个发飙,把自己当成大沙包,一拳揍扁。 表哥的身手可不是盖的,不仅拳击术厉害,而且还会跆拳道和巴西柔术。姑姑派他来楠城,名义是给表哥公司打下手,暗地里却是让他观察他的情感动向,他可不想悲催地出师未捷身先死。 沈奕也不是天生迷恋于暴力搏击,他是沈家四代单传的独子,又是风城温氏集团的未来接班人,年少时,养尊处优的少爷身子骨,跟强悍二字完全不沾边,甚至可以算是弱不禁风的,至于打架这种事,都有贴身保镖解决。 后来,他十六岁时,意外被匪徒绑架,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小命几乎被玩完。救回来后,他开始拜师学艺,不消半年,他已经可以和他家保镖过招,满一年,他已经可以和他家最厉害的保镖打成平手,之后……他家的保镖因为技不如主,心中羞愧,自个儿卷铺盖走人了。 “砰!” 狠狠地一拳击下,拳头与沙袋碰撞的沉重声,瞬时回荡在安静的空间里。 “嘭!” 饱受沈奕凶猛拳头折磨的沙袋,终于承受不住,在他狠厉一击后,悬挂的绳索断裂,从半空中砸落到了木地板上。 一旁的卫霖和温凌轩,眼睛同时瞪大,呆愣愣地看着拳台上被打碎的可怜沙袋,心里边不约而同地发毛了一下:这家伙是疯了吗?!! 沈奕微眯起眼睛,瞟了眼洒落一地的细沙子,嘴角一扬,掠过一抹满意的笑容。他轻轻地甩了甩双拳,摘掉拳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从拳台上走了下来,无视卫霖与温凌轩,迈开大步,径直走向洗浴房。 待他重新出来时,拳手的彪悍凶猛气息已完全消失,恢复了他平日俊雅清逸的形象。 “你小子,真以为你拳头是精钢做的?打得这般拼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严重的暴力精神病呢!” 卫霖瞥了瞥沈奕的双拳,青筋鼓起,肤色发红,纵然有拳套护着,如此发狠蛮打,再强也会伤着。他真是纳闷,这一次,那个丫头,究竟是怎么惹到这小子,竟然被刺激得这般厉害?! “对啊!哥,你不心疼力气,也得心疼一下你的手吧?伤着了,你可别想玩弄模型啦!” 温凌轩终于把水成功递到表哥手中,看到他双拳红肿得像两只红馒头,心里想着,要是他姑姑见着宝贝儿子如此自虐,那不还得心疼死? “走,去柔道馆逛逛。” 沈奕嘴角一笑,把双手慵懒地插进裤兜里,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转身往门口走去。 还没打够?!! 卫霖和温凌轩惊愣得面面相觑,无奈地叹息一声,无语地跟在他身后。 柔道,顾名思义,温柔的搏击之道。当然,这个温柔,不是女人如水的那个温柔,而是借力打力,拼得是技巧与机敏。 众所周知,小日本的柔道是很厉害的,巴西柔术亦发源于日本柔术。巴西柔术起初并无甚名气,之后因为一个名为艾里奥?格雷西的巴西小瘦子,加以创新改造,在某终极格斗大赛里夺得冠军,自此,巴西柔术(又称格雷西柔术)开始风靡世界。 沈奕之所以不学小日本的柔术,而专攻不太适合大个子的巴西柔术,大概也因十七八岁时,爱国的热血,沸腾得忘乎所以了吧。 柔道馆最讲究礼仪,馆内环境也布置得极为清雅淡逸,没有一丝狠斗搏杀的浓烈气氛。格雷西搏击俱乐部的柔道馆里,练习者极多,大多是些年轻的富家子弟,当然,也有不少陪王伴驾的美女小姐。 沈奕一出现,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男的,女的,都有。他找了个位置,随意优雅地往垫子上一坐,深邃炯亮的目光,望向赛场中。那里,一方是一个身材微胖头发微秃的中年男人,另一方是,洛清沃。 沈奕看着场中灵敏反击的洛清沃,眉毛微微一扬,呵,倒真是巧,冤家路窄,竟在这儿碰上了。也好,总算有个机会和这小子好好切磋一番,他倒要看看,这个号称楠城最帅气的检控官,究竟有何能耐! 第36章 蠢笨得要死 “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咱们别玩了吧?” 温凌轩来到沈奕身旁,身子半蹲下,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看表哥这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肯定是想上场较量一番,再次燃烧自己的体魄。 无奈,沈奕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于正在场中搏击的洛清沃身上,把他表弟关切的劝话,当成了虚无缥缈的空气。 温凌轩郁闷地转头,面朝旁边盘腿而坐的卫霖,用一双桃花眼无奈地看着他。 “算了,你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他一旦有了个目标,就会固执到底,犟像头西班牙公牛。你啊!就别浪费口舌啦。这场中的比试,看那小子的身手,倒是不错呢!” 卫霖瞥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温凌轩,继而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场中洛清沃的矫健身手。呵,那小子,还真是不错,身手倒是和沈奕有得一拼呢?两人一打,肯定精彩非凡! “诸位,洛先生与鄢先生的此轮比试,胜负如诸位所见,洛先生胜出!” 短小精悍的黑袍裁判,一本正经地向场中众多观望者,激动亢奋地宣布着比试结果。众人一笑,都是玩玩而已,这裁判搞得跟专业比赛一般,配上那副煞有介事的尊容,还真是有点滑稽。 洛清沃与对手鄢如山下场后,便有两位自由组合的高富帅上去比试了。 “小洛啊!身手不错嘛,果然虎父无犬子啊!哈哈!” 鄢如山豪爽地拍拍洛清沃的肩膀,红润饱满的国字脸上,露出长者般亲切和蔼的笑容。 “鄢叔叔,是您承让了,我只是占了年轻力壮的优势而已,若论技巧娴熟,我可是远远不如您呢!” 洛清沃谦虚地一笑,朝正向他两走近的鄢梦萱,微微眨了眨他的迷人电眼。 “爸爸,您倒是玩得开心,清沃哥陪着您老在上面滚来滚去的,他都快要让人笑话死了呢!” 鄢梦萱纤手拿着毛巾,一边温柔地替洛清沃擦拭着额边上的汗珠,一边对着鄢如山半嗔半娇着。她适才在场下听见了不少人的八卦议论,讥讽着洛清沃恃强凌弱呢! “呦呵,萱儿啊!你这还没嫁给这小子呢?心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向着他了啊?把你老爸我放哪儿去了哈?”鄢如山对着爱女,故意板起脸,严肃地看着她。 “爸爸,讨厌你啦……” 鄢梦萱微微抬眸看了眼嘴角噙笑的洛清沃,精美的脸蛋瞬间一红,羞涩涩地低下了头。她虽是楠城律界名闻遐迩的性感公主,办案风格老辣精炼,但每每对着魅力十足的洛清沃,她女子家家的羞涩腼腆性子,都会不自禁地流露出来。 ‘哟,小洛,瞧瞧,这丫头还害羞了呢!都没了半点儿律师的风范了呢!哈哈!”爱女这副娇滴滴的羞涩模样,鄢如山一乐,又笑着打趣儿。 洛清沃长臂一伸,轻轻地将娇羞万状的鄢梦萱搂近身旁,微笑着说:“叔叔,您就别逗萱萱了,再逗下去,连我都也会害羞了!” 鄢如山哈哈一笑,慈爱地拍了拍鄢梦萱的肩膀:“好,老爸就不逗你们两了。走,回家吃饭去,你妈妈啊!肯定等急了呢!” 鄢梦萱甜蜜地依偎在洛清沃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三人一道说笑着走出了柔道馆。 “嘿!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有些遗憾,没能和那哥们过过招?” 卫霖看了眼洛清沃三人离去的背影,往身旁站着的沈奕肩膀上轻捶了一拳。唉!他本来以为能看一场精彩的俊男大格斗,没想那小子走了,这小子又傻了,唉! “卫霖哥,你说得不对,我觉得哥是看上那性感高挑的美女啦!对吧!哥?” 温凌轩一对桃花眼直直地盯着鄢梦萱那翘挺丰满的双臀,嘴巴微微张大,就差口水没有流出来了。 沈奕不以为然地斜瞥了一脸馋相的表弟一眼,轻哼一声,问卫霖:“那小子身旁的那两人是谁?” “哦,那位胖大叔,鄢如山,是高级法院的院长。那个性感美女,是他女儿,鄢梦萱,是伟杰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亦是楠城最年轻的女合伙人,在律界有个性感公主的美名……你,不会真的看上她了吧?” 卫霖自小生长在楠城,他掌管的尚轩馆又是高级名流消费中心,他自是对楠城政界商界的风流人物所知不少。他说到最后,顿了顿,转过头,表情有些别扭地盯着沈奕。 沈奕眉毛挑了挑,嘴角掠过一丝笑意,斜眸瞟了卫霖一眼:“她和那小子什么关系?” 卫霖又是一愣,那不是明摆着的吗?恩爱情侣啊!难道这小子真动了心要去横刀夺爱?难道他真的要放弃那个丫头啦? “额,哥,我听说这个梦萱美女,最近在帮慕容家打官司,好像当事人还是上次告卫霖哥的那婆娘呢……叫什么?啊!对,是慕容筱筱。你要追,是不是得缓缓啊?” 温凌轩瞄了瞄沈奕的那副神情,看起来对那美女,似乎比他还要感兴趣。唉!看来,老哥这回是真寂寞了,真是要找个女人来发泄发泄下了啊! “慕容筱筱?那对方当事人,是慕容达达?”沈奕揉了揉自己红肿的拳头,这会儿,他才感到猛击狠打后的疼痛。 卫霖点了点头;“说起来,那小子也挺可怜,听说被赶出家门,一无所有,流落大街了呢。” 沈奕冷哼了一声,那个二世祖,还真是脓包,竟然被两个女人赶了出来!是个男人都替他汗颜!他无意地问了一句:“谁那么倒霉,当了他的律师?” 卫霖不自然地一笑,定定地看着他,认真至极地回答他:“正峰律师事务所,竹小溪。” 沈奕俊脸凝滞了几秒,那臭丫头,是吃饱了撑着吗?竟然替那个脓包打官司?!“欧阳晖也是?” “不是。听说这个官司没人接,大概是因为没胜诉的可能,律师都精明得很,亏本的买卖是没人做的。欧阳晖这种大牌,大概也不想因这单官司毁了他多年的不败招牌吧!” 卫霖瞟了眼远处赛场中,那两个扭抱在一起的大男人,在垫子上不停地翻滚,他心里不由得一顿鄙视,如此没风骨的身手,也好意思上去露脸?真是丢死个人!! 他转头看了眼沈奕:“当然,我不是说,竹小溪不够精明,也许她有致胜的法子呢……” “不,她笨得要死!蠢得不可一世!” 沈奕俊脸一黑,一边骂着竹小溪,一边大步地走出柔道馆。这臭丫头,爱管闲事的破性子,真是一点都改不了! 第37章 与海龟约会 风光秀丽的绿洋城,东郊竹林如海的轻灵山,静谧古老的竹氏山庄。 山庄内,古朴淡雅的竹雪堂,正厅当中的古典雕花大椅上,坐着鹤发童颜的阳子兰,她长满小皱纹的右手里握着一支绿色小竹鞭,正朝跪坐在她下方的竹小溪,轻轻地挥扬着。 “溪儿,你老实给奶奶交代,为什么要假传叔叔的命令?”阳子兰的小竹鞭轻轻地挑起了她孙女的小下巴,精明锐利的眼神盯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竹小溪无辜兮兮地眨了眨晶莹大眼,一脸傻样:“奶奶,溪儿没有啊!溪儿就是想您了,回来看看你的嘛!” “是吗?啊哟,我家溪儿这么孝顺了啊!真是长大了呢!” 阳子兰凑近一脸谄媚的孙女,眯眼一笑,忽地,两根手指一伸,一把掐住了孙女水嫩嫩的脸蛋:“溪儿啊溪儿,你真把奶奶当成好骗的老古董了吗?专门派人请你都请不回来,你这次主动回来,肯定是又想干坏事!” 竹小溪忍着脸蛋肉肉的掐痛感,啪嗒啪嗒地挪着膝盖,一边眨巴着泪眼,一边攀上奶奶的大腿,楚楚可怜地仰望着她:“奶奶,溪儿发誓,这次绝不干坏事!我只是想借用东辰和西夏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马上还给老叔!” 阳子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亮亮的银牙,戏谑地看着孙女:“你看上他们两个了?” “哪有!他们是有妇之夫,溪儿才没有那么饥渴啦!” 竹小溪激动得一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她虽然有时候很好色,但也绝不会觊觎有妇之夫,她可是有原则有底线的花痴。淡定后,又想挤到奶奶怀中,想再撒撒娇,说不定,她就能成功啦。 “跪下。”奶奶冷冽的一声,竹小溪只能委屈地再次跪在厚垫里。 阳子兰虽然疼爱这小孙女,但也不能什么事都由着她乱来。东辰和西夏,是阳子兰小儿子的两个下属,具有非同一般的侦查能力,身份特殊,专为竹氏集团高层服务。 竹小溪虽然是竹氏家族里身份尊贵的一员,但因没有参与集团管理事务,是没有资格随便动用特殊雇员的。 竹小溪借用东辰和西夏的目的,其实是想让他们帮她调查慕容达达的后妈夏美枝。 根据前两天,慕容达达使用美男计加苦肉计,从女管家洪可芦那儿套出来的情报,她稍稍一分析,不仅怀疑那份公证的遗书是伪造的,而且慕容达达的老爹慕容尧尧也不是心脏病猝死,而是被慢性谋杀而死。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夏美枝不仅丧失继承权,而且还会面临着刑事罪名的指控。慕容达达的继承权将会得到公正地回归,拿回属于他的那份遗产,不再可怜兮兮地流落大街。 当然,大胆的罪恶猜测,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辅佐,只是空空而谈地告上法庭,脾气好的法官会法槌一敲不予理睬,脾气坏的法官不仅不理睬,还会给上告者弄个滥用诉讼权利的罪名,轻者罚个几千大洋,重者蹲个几年大牢。 竹小溪从楠城回绿洋城之前,已经找了个遗产执行程序上的漏洞,借此向法院递上了起诉状,得到了十天的取证时限,她还一并申请了财产保全,使得夏美枝与慕容筱筱母女二人无法趁机转移遗产。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收集证据,然后好好地在庭上,给对方来个一箭双雕。 但,外面的私家侦探又贵又不可靠,啥么鸟人都有,聪明的她是不会请的。让她自己去跟踪调查,她虽有兴趣,但她很懒,还很胆小怕死,这也没戏。所以,她就想着利用东辰和西夏这两位,据说是从东南亚某某特殊基地里退役回来的稀有人才。他们办事,高效有质,而且,不需耗费她的money。 “奶奶,您就相信溪儿,好不好嘛?您要是同意借用东辰和西夏,溪儿向您保证,以后每个星期都回家一次,好不好嘛?奶奶……” 阳子兰被这缠人小孙女的撒娇术,缠得有些心动,她是很想孙女能天天陪在她身边的。这丫头,是她一手带大的,性子里没有什么坏心眼,但就是心太野太任性。从小就不愿受家族里的那些规矩,难以管教,又不忍狠心责罚,又有叔叔姑姑们护着,终究是养成了这副没形没样的性格。 阳子兰是真担心,这丫头会嫁不出去,一辈子孤独到老。纵然长得娇美迷人,但哪个男人愿娶这么一个任性不羁的女子回家当老婆呢?心太难控制了啊! “奶奶……”竹小溪感觉膝盖有点酸了,也不管奶奶答应不答应,直接不跪了,顺势盘腿坐在厚垫上,一边捶腿,一边呶呶不休地腻呼呼叫唤着。 “好啦!好啦。奶奶答应你,把东辰和西夏派给你用一个星期!” 竹小溪还未来得及欢呼雀跃,就听阳子兰接着说:“条件是,你今天晚上,必须和陆家那小子,一起去吃个烛光晚餐。答应不?” “奶奶,可不可以……” “不答应就算了,反正――”阳子兰眉头一皱,哼了一声,懒懒地举起了小竹鞭。 “我答应,我答应!溪儿听奶奶的就是了。” 竹小溪急忙地接上奶奶的话,生怕她一下改变主意,到时她可真没什么好的办法了。呼呼,不就是和那只大海龟,吃顿饭而已嘛,有嘛了不起的?!哼,他要是敢对她动什么念头,就好好整他一顿! 当晚,绿洋城,西城区,龙竹香情巷,米兰意大利西餐厅。 轻松柔缓的音乐,温馨朦胧的色调,轻轻摇曳的烛光,默默绽香的玫瑰,香醇诱人的红酒,风度翩翩的绅士。 好吧!果然很有海龟的风格! “谢谢。”竹小溪微微仰头,朝替她拉开椅子的陆展雄,甜甜地嫣然一笑。 陆展雄微微一笑,优雅无比地坐在了她对面,与她遥遥相望,烛光下的她,更加迷人美丽,惹人爱怜,心动不已。 “喜欢这里吗?” 他虽未和这位竹家的溪小姐相交过,但他素闻她性子不喜被拘束,便特地挑了这间富有家庭温馨舒适气息的米兰餐厅,希望她会喜欢。 第38章 狂命地逃跑 “嗯,很ok啊!挺喜欢的。” 竹小溪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红酒,那芳香浓郁的酒味儿大大地刺激了她的鼻子,忍不住要尝尝。但她不敢喝太多,在这只大海龟面前醉倒,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只能浅尝辄止。 “你喜欢就好。”陆展雄微微一笑,也随性地端起酒杯,优雅地品饮起来。今晚的这支红酒是他在法国游学时,从拉图酒庄带回来的,珍藏年份近二十年,口感极为丰富纯正。 竹小溪朝他浅浅一笑,放下酒杯,优雅地拿起刀叉,开始宰杀放在她面前的桂熏三文鱼。 “老夫人身体应该很健朗吧?”陆展雄为了避免气氛尴尬,找了个话题聊起来。 “嗯,不错,太极耍得团团转。”竹小溪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完成她的屠宰事业,这回的受害对象是,绿油油的芦笋。 陆展雄饶有趣味地看着她玩弄盘子里的食物,那带点笨拙的动作,让他心里一阵好笑。这个溪小姐,脾性不像个名门闺秀,倒像个没长大的调皮孩子。 竹小溪用银叉戳起一小节被她屠宰过的芦笋,放进小嘴巴里,嚼了几下,脆脆嫩嫩地,口感极好。她见陆展雄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说:“味道不错呢!你不尝尝吗?” 陆展雄微笑着点点头。她会害羞,应该是对他有feel。他暗暗一乐,看来这溪小姐的心也不是很难降服,和竹家联烟,壮大陆家,指日可待。 之后,再无对话。烛光摇曳,酒香轻飘,相对而坐的两人,脸含微笑,默默不语,优雅地享用着美味精致的晚餐。 晚餐后,陆展雄提议一起去西城老街散散步,竹小溪见月色不错,便答应了。西城老街,年代悠久,久经风雨,古朴静谧,是绿洋城中保存得最完好的古建筑群,里面隐居着不少百岁老人。 竹小溪小时候常常从学校里逃出来,喜欢跑到老街里,在长满绿苔的青石小道上跳来蹦去,累了,就随便趴在大木门槛上,安安静静地听那些老人们讲故事。 她上一次去老街,是两年前的一个美丽傍晚,她和沈奕两人,手拉手,踩着青石,说说笑笑,甜甜蜜蜜。走累了,一个倾听老人讲故事,一个琢磨古老房子的设计构造。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有些小时候给她讲故事的老人已经去世了,留下了空空落落的古房子。陪着她一起踩青石路的人,不是沈奕,换成了一个被迫与之相亲的大海龟。 “小溪,如果我们结婚,你觉得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两人在朦胧月色下走着走着,突然,陆展雄顿住了脚步,真诚地望着竹小溪,向她抛出了他的问题。 结婚?!竹小溪愣住了,在这么幽美的环境里,这么恐怖的词,这只大海龟居然可以想到?! “呵呵,陆大哥,你多大?”她强装淡定,和颜悦色地问他。 “二十八。”陆展雄盯着眼前这张精巧美丽的俏脸,那粉润诱人的樱唇,看得他一阵口干舌燥。 “呵呵,不小呢?是可以结婚了。不过,我才二十一,而且我对结婚这码子事,不太感兴趣。陆大哥,你若着急,可以去找其他姑娘。” 竹小溪直直白白地说道,清亮出尘的目光停留在陆展雄脸上。呵,这只海龟,长得还是蛮不错的,但,比起她那位清沃师哥,可是逊色了许多。 陆展雄的脸僵了一下,许久才勉强一笑:“你近期不想,我可以等。” 竹小溪仰头望着夜空里那轮金黄的圆月,有些郁闷。她的态度都表明得那么清楚,为什么这只海龟就领悟不了呢?难道真要逼她使狠招吗? 陆展博以为她在考虑,继续说:“你放心,结婚后,我不会强迫你当家庭主妇,你可以任意做你喜欢的事情,我会完全尊重你的。” 竹小溪突然咯咯一笑,转头玩味十足地盯着他:“包括出轨吗?” 陆展雄脸上又是一僵,许久才低沉着声音说:“夫妻之间,应该忠诚如一。我们两家都是世家大族,更该注重保护家族声誉,出轨这种有辱家门的事,绝不能发生。” “哦……这样啊!好像挺对的!”竹小溪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把眸子里的笑意隐下去,认真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想,我和你结婚后,肯定会经常辱家丧门的。” “你!”陆展雄的脸再一次变僵,这次僵得有些青白,加上那双有些发红的眼睛,月光一照,有些恐怖惊悚。 竹小溪唇边一弯,知道已经达到目的,不再玩下去,她正正经经地看着陆展雄:“我虽然和你定过什么娃娃亲啥的,但那都是古老迂腐的玩意儿,完全违背我的意愿,没有半点法律效力。你是海龟博士,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奶奶虽然把你当成她的孙女婿候选人,但很抱歉,我不喜欢也不承认。” 陆展雄握紧了拳头,两条浓黑的眉毛微微竖起,死死地盯着坚冷不已的竹小溪,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竹小溪见他这副极力克制怒气的神情,心里不由得怕怕的,但她也不会就此收回她说出的话。她压下心里的那点恐慌,对着陆展雄说了句:“希望你可以想通,天晚了,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直接转身,迈开轻稳的步子,故作淡定地与他想背而行。她不确定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所以,她不能把自己的恐惧暴露出来。 她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背后陆展博沉重急猛的脚步声,还能感到凉飕飕的杀气,她心里大慌,直接狂跑了起来。这个地方,又黑又静,距离闹市还有一大段距离,绝对不能让他抓住,否则……忽地,她的胳膊猛地被他的大手粗暴地一拽,接着娇柔的身子猛地被恶狠狠地摔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痛得她一声闷哼。 “跑啊!怎么不跑了啊?!你不是很拽吗?!哼!”陆展博死死地压制住竹小溪的身子,不容她有一丝挣扎,他目露凶光,脸上尽是狰狞得意的冷笑。 第39章 绝不放过你 “你!你放开我!放开啊!救命啊!!” 竹小溪拼命地挣扎着,无奈体弱力小,根本就不是陆展雄这个粗壮男人的对手,她愤恨地瞪着他,气急败坏地大叫。 “啪!”响亮的一耳光落下,她白皙的脸蛋上瞬间烙上一个红掌印。 “贱女人,给我闭嘴!!”陆展雄怒骂一声,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庞大粗重的身躯紧紧地压在她娇小的身体上,整得她毫无反抗之力。 混蛋!禽兽!卑鄙!下流!无耻败类! 竹小溪脸蛋上火辣辣地疼着,她倔强地紧咬着嘴唇,使劲地忍着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泪水,狠狠地在心里暴骂眼前这个恶徒。她长着这么大,还从未被人打过,可恶!可恶! “姓陆的,你,你想干什么?!”竹小溪的黑色丝绒小外套猛地被陆展雄粗鲁地撕开,肩部露出雪白的一大片,她恐惧得一声大叫,羞愤之极。 “你说我想干什么?竹家聪明的溪小姐,这么拽,难道猜不到吗?” 陆展雄阴沉着一张脸,粗糙的食指轻轻地在她纤细诱人的锁骨上来回摩擦,他用坚硬的膝盖骨用力地顶了顶她的小腹,发红的瞳孔里闪着邪恶的火焰:“哼,告诉你,本少爷今天就把你奸了,再把你这张小脸给毁了,看你还有什么资格拽!到时,哼!你这个清白全无的丑八怪,还不乖乖地滚过来嫁给我?哼!” “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竹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竹小溪厌恶地抗拒着他恶心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努力地提高音调,大声地威胁他。她强烈地祈祷,此时有人能听到她的叫声。 陆展雄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哼!告我去坐牢?还是派人杀了我?亦或是灭了我陆家?你以为你竹家还是和几十年前一样无所不能吗?!哼!” “你……唔……”竹小溪此时最有利的武器――嘴巴,猛地被他一个手掌捂住,密密实实地不透一点风。 他邪笑一声,完全无视她的挣扎,将头伸到她雪白纤秀的肩颈处,张开满是唾液的猩红大嘴,贪婪地要一口啃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陆展雄的后颈猛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钳住,颈椎骨被强烈地压迫着,他痛得还未反应过来,整一个身体就被迅速地扯脱离了竹小溪的身体,接着又被狠狠地摔离几步远! 被摔痛得无法起身的他,此时才看清从背后袭击他的人,竟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男子,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刚才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还好吗?” 竹小溪大眼怔怔地望着面前从天而降的沈奕,贴着墙壁的小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强忍了许久的恐惧泪水,终于哗哗啦啦地释放下来,大声地哽咽着,无法正常地说出一句话。 沈奕拧着一双剑眉,深邃的黑眸望着她,头发凌乱,小脸红肿,泪水涟涟,衣裳不整,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无助,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俏皮灵动。 他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两手一伸,轻柔地将她搂进怀中,轻揉着她的脑袋,柔声安抚她;“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竹小溪贴着沈奕温暖厚实的怀中,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生怕他会抛下她不管。她的眼睛,此时像是拧开了的水龙头,泪水哗啦啦地直流不停,愣是把他胸前一大片衣服迅速浸湿,直直地凉到了他肌肤上。 “你,你他妈的究竟是谁?!” 陆展雄终于从地上艰难地爬起身,摇摇晃晃地扶住墙壁,怒睁着血红的眼睛,指着沈奕大叫。 沈奕眉头一拧,轻轻地拍了拍竹小溪的肩膀,低头望着她满是泪痕的脸:“站在这儿,别动。” 竹小溪吸了吸鼻子,伸手一抹泪水,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恨恨地瞪了眼陆展雄:“给他点颜色瞧瞧。” 沈奕轻轻一笑,摸摸她的柔发,点了点头,便松开了她的身子。 他转身,两个大步,跨到陆展雄身前,眸光一冷,一把提住他的衣领,猛地将他摁倒在地,黑眸紧盯着他那张恐惧不安的脸:“你欺辱她,就是欺辱我,欺辱我就得受折磨,你是想断条腿呢?还是想断只手?” “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陆家绝不放过你!” 陆展雄惊惧地挣扎着,不知是恐惧得逻辑全无,还是因为没多少底气,他照搬了竹小溪刚才的威胁狠话。 沈奕冷哼一声,懒懒地瞟了他一眼:“你是陆家,还是什么水家,我都不care。现在给你机会,你就好好选,再废话,别怪我心狠手辣,废掉你当男人的资格!” 说完,他顶在陆展雄下体处的膝盖,稍稍一用力,立刻痛得他一声惨烈的哀嚎。 “腿?手?还是都不要?” 陆展雄痛得冷汗涔涔,恨得咬牙切齿,眼见沈奕黑眸中的狠厉越来越深,他慌急地一声大叫:“手!左手!” 沈奕眉毛一扬:“好,成全你。” 说罢一把抓住陆展雄的左手腕,钳住骨关节,只要他一使劲,瞬间即断。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做好准备了吗?” 陆展雄脸色苍白,嘴巴微张,不甘心地闭上眼,无力地点了点头。 “算了。这次放他一马吧。” 竹小溪突然走近来,冷漠地看了眼瘫倒在地上,吓得死人一般的陆展雄,她伸手拉了拉沈奕的胳膊,制止了他的动作。 她想起了自己是律师,不能知法犯法。以暴制暴虽然能逞一时之快,但终究不是化解恩怨的最好方法。 沈奕转头注视她半响,眉头皱了皱,收回了手上的力道。 他把陆展雄狠狠地从地上拎起来,往墙壁上一摔,狼鹰一般的眼神锐利地直视着他:“你给我记好,你再敢动她一次,休怪我狠辣无情。” 陆展雄脸色惨白,纵然心中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此时也只能拼命地点头屈服。沈奕手一松,他彻底地瘫倒在地,不停地喘息着。 沈奕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狗熊一般软弱无力的陆展雄。 他转身,走到竹小溪面前,把自己的大风衣脱下来,裹在她单薄发抖的小身体上,大手搂住她,轻声道:“我们走。” 竹小溪点点头,她回头看了眼陆展雄,他惨白着一张脸,看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恶毒的恨意。她心有余悸地全身一颤,急忙转头靠在沈奕身上,紧跟着他的步子,离开了西城老街。 第40章 惆怅又凄凉 朦胧月光下,沿着青石小道,沈奕带着竹小溪走出了静谧幽深的老街,来到了老街外围大道。 外围大道,距离繁华闹市区,仅隔着一行百年老榕树。老榕树下,停着沈奕的白色雷克萨斯。他今天下午从三百里之外的楠城,一路狂飙至绿洋城。 两人坐进车里,竹小溪也不问沈奕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只是默默不语地呆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俊美侧颜。他正在专注地倒车。 “回竹氏山庄,还是回绿竹村那个家?”沈奕倒好车,转头看着呆愣愣的竹小溪。她曾告诉他,她在绿洋城,有两个家。 “回山庄吧。”奶奶还在等着她回去,等着她汇报和陆展雄那恶徒的相亲结果。 “好。”沈奕微微一笑,握住方向盘的手,轻轻一转,脚下油门一踩,车子迅速地开出外围大道,驶离闹市,上了高架桥,往东郊外的轻灵山疾驰而去。 一路上,竹小溪缩着身子,窝在座椅里,一动不动,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睁大一双之前被泪水浸红的大眼,目不转睛地傻望着沈奕。 沈奕一开始还适应她那傻痴不已的目光,以为她还未从陆展雄欺辱的惊恐不安世界里脱离,也一语不发,安静地让她自己修复情绪。 后来,快要到轻灵山的时候,他实在是被她看得有些心里发毛,转头以同样傻痴的目光看着她,问了个很欠抽的问题:“你,是不是被吓成白痴了?” 竹小溪终于把目光从他俊脸上转移,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轻飘飘地嘀咕一声:“你才是白痴。” 果然很欠骂!沈奕无语,转头,继续开车上山。 月夜之中,山风习习,高大榕林掩盖下的竹氏山庄,更显古老神秘,静谧幽深。 “需要有人帮你把车开进车库吗?” 沈奕车子开到山庄大门前,竹小溪转头问了句。山庄太大,小径很多,夜又蛮黑,她怕他会迷路。 “不用,你给我指路,就ok。” 沈奕笑了笑,他第一次来她这个家。虽然陌生,但他不是路痴。更重要的一点,他有洁癖,他不喜欢外人碰他的东西,车子也一样。 竹小溪也不多说,打开车窗,伸手触碰了一下嵌在山庄石墙壁上的黑色圆石状的东东,紧闭的高大庄门,不发一丝声响缓缓地移开了。 竹氏山庄虽然年代古老,但监控防卫系统,却甚为与时俱进,全庄园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都安装了电子自动防卫设备。 此时的庄园除了风声,树枝摇曳声,秋虫鸣叫声,幽静得似无人居住一般。平日庄园里,常住的只有竹小溪的奶奶阳子兰一位老主人,另有大蓝小兰等几位女保镖,还有几位打理山庄日常事务的雇员。 至于竹氏家族的其他重要成员,都长居于绿洋城中心城区各自的高级别墅里,平时回来,也不会过夜留宿。只有每月的家庭宴会时,才会带着自家大小,齐聚在竹氏山庄,热热闹闹地住上个一天两天。 “里面,没有狗的吧?” 踏入正屋时,沈奕扯了扯了竹小溪拉门的那只胳膊,目光闪烁地看着她。他真怕,这次会和上次去陌香公寓一般,门缝一开就会窜出一只凶猛大犬来,那恐怖的情形,他现在都心有余悸。 竹小溪眯眼一笑,这家伙上次真是被臭乖吓怕了啊!她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告诉他:“原本有一只,比沈奕还大还猛。不过,它最近处于发情期,心情抑郁躁动,被奶奶送到老叔那儿找妹子去啦!要过几天才会回来。” 沈奕顿时松了一口气,忽地俊脸微微一黑,盯着竹小溪:“楠城那只,它真的叫沈——沈奕吗?” 竹小溪目光闪烁地看向别处,不回答他,扭头推开了门,拉着他的大胳膊走了进去。 反正,她的爱犬,天使萨摩耶,叫它沈奕,它也听,叫它臭乖,它也听,叫它睡虫,它也听。总之,只要有肉骨头啃,有俊狗狗泡,有草地打滚,它都能和小溪主银乖萌乖萌地心有灵犀一点通…… 正当竹小溪悄悄地拉着沈奕,摸摸索索地要往二楼卧室走去时,忽地一声轻响,偌大的房子,瞬间明亮。 着一袭白色睡袍的阳子兰,精神抖擞地立在古典厚实的松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竹小溪和沈奕两人。 “奶奶。” 攀在楼梯下的两人,惊了一下,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仰望着阳子兰,异口同声尊敬地喊了一声。 阳子兰扶了扶的银边老花眼镜,眯了眯眼睛,目光在沈奕脸上停留一会,问了句:“你是沈奕那小子吗?” 沈奕微微一躬身,老实地回答:“是,奶奶,我是沈奕。” 阳子兰眉头一拧,啪嗒啪嗒地走下楼梯,别看她是八十岁的老太,她身姿可是矫健轻灵地像个年轻少女。 她三下两下就走到沈奕和竹小溪面前,手一伸,把孙女拉到自己身后,目光锐利地盯着沈奕:“你小子,还敢和溪儿一起回来?我警告你,休想再打溪儿的主意!” 沈奕俊脸一红,不敢直视严厉的阳子兰,低头不语。他偷偷地瞥了眼竹小溪,她下巴微翘,晶莹大眼闪着幸灾乐祸的戏谑光芒。 沈奕第一次见阳子兰,是两年前送竹小溪回家,地点是绿洋城的一个世外小村——绿竹村。那时,阳子兰对他甚为慈祥和蔼,亲自为他做饭,为他斟酒,还把孙女不少囧事抖露给他,态度好得把他当成了乖乖孙女婿。 那时,竹小溪还未真正承认他是她男朋友,他还处于死缠烂打的单恋阶段。奶奶的态度,简直是把他感动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就把她孙女娶进门,证明给她看,他沈奕会一生一世地爱护她的宝贝孙女。 可惜,世事难料,上帝总是喜欢开玩笑。在竹小溪痴情倾心于他,两人爱得热火朝天时,只因一次的牢狱探监,一次的父子对话,他便狠心冷漠地抛下了她,和铁哥们的妹妹,手挽手,肩并肩,远走国外,消失一年。 如今,让竹小溪回心转意已是十分艰难,再让她庞大的家族亲友团接受他,更是难上加难。想到自己孤军奋战,沈奕心里,不由得一阵惆怅凄凉。 第41章 我能嫁出去 沈奕面含窘迫之色,微微低着头,一语不发地站在面色严厉的阳子兰面前。偌大的大厅里,气氛安静得有些尴尬。 “你小子,还杵在这儿干什么?给我出去,我竹家不欢迎你。” 阳子兰打了个哈欠,瞥了眼愣愣的沈奕,冷淡的语气比山林夜风还要凉飕飕的。 夜这么黑,天这么冷,怎么能赶他走?更何况他还及时地把她从陆展雄的魔爪里解救出来,她不能让奶奶这么无情无义地把他赶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飘回楠城,实在是太凄凉了! 竹小溪于心不忍,忙从阳子兰身后走上前,看了眼俊脸窘红不知所措的沈奕,一咬牙,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她转过身子,两眼泪汪汪地望着阳子兰:“奶奶,我今晚差点让陆家那只臭狗熊给欺辱了!!” 阳子兰一惊,这时才想起烛光晚餐的事,忙问:“什么狗熊?谁欺辱你了?给奶奶说清楚些!” 竹小溪委屈着一张小俏脸,把阳子兰挽到大沙发中坐下,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控诉陆展雄的恶行,还不忘使出“扯神”绝技,再度把他的无耻恶徒形象,添油加醋地重塑了一遍。 沈奕在一旁听得又是怒火中烧,又是忍俊不禁。怒火中烧是因为痛恨陆展雄的丑陋下流行径,忍俊不禁是因为错愕竹小溪的遣词造句天赋。 “岂有此理!真没想到陆家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不肖之徒!”阳子兰听完孙女的一番哭诉,忍无可忍,气愤得一拍桌子。 竹小溪被吓了一小跳,忙揉了揉眼睛,抱住阳子兰的肩膀,眨巴着泪眼恳求着:“奶奶,您以后不要让溪儿去相亲了,溪儿不想再被别人欺辱了,好不好?” 阳子兰平心静气下来,伸手揉揉孙女的头发,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沈奕。她忽地一转念,又抬起孙女的下巴,锐利的眼睛盯着她,厉声问她:“溪儿,你是和这小子串通起来,诬陷陆家那小子吗?” 竹小溪愣了一下,抬头看看沈奕,又扭头看看奶奶,长睫毛一眨,小嘴巴一扁,大颗大颗的晶莹泪珠从眼眶里滑落,紧咬着唇,低头不说话。这回,是真哭了。 阳子兰这下慌了,心疼地拍拍她的背,柔声安慰她:“好,奶奶相信你,不哭了,乖。” 她这个宝贝孙女的脾气,若是真受了委屈,就会犟得一声不吭,不解释不理会,只管闷头闷脑地掉眼泪。从三岁开始就这样,也不知是被谁惯的。 竹小溪抬头,一抹泪珠,站起身,也不管沈奕什么表情,直接挽起他的大胳膊,红着眼睛望着阳子兰,嘶哑着声音向她保证:“奶奶,您放心,我一定能嫁出去,我不会给竹家丢脸的。” “嫁给这小子吗?”阳子兰摘下老花眼镜,站起身,眼神犀利地盯着沈奕。 沈奕一怔,低头看看黏在他身上的竹小溪,忽地咧嘴一笑,这丫头,原来是想嫁给自己啊!哈哈!太好啦!无视阳子兰的神色,直接就眉开眼笑,喜滋滋地傻乐起来。 竹小溪不动声色地伸手掐了傻乐不已的沈奕一把,无视他,挺了挺小身板,面对阳子兰,坚定地说:“奶奶,您放心,我不会嫁给他的!” 沈奕俊脸上的得意神情凝滞了几秒,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竹小溪,嘴巴张了张,喉咙不知被什么给哽住,一个字也无法冒出来。 阳子兰满意地一笑,走到两人身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神情慈祥地拍拍沈奕的肩膀:“小子,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 说罢,她便迈着矫健轻灵的步子,踩上松木楼梯,啪嗒啪嗒地走回了自己卧室。偌大的明亮厅堂里,安安静静地,只剩下相视无语的沈奕和竹小溪。 “竹小溪,你什么意思?” 终于,沈奕忍无可忍,掰着竹小溪的小肩膀,盯着她的深邃黑眸里闪着丝丝愤怒火焰。 奶奶欺负了不够,还被她玩得团团转,他是这么好玩的吗?!他一个大男人的尊严,是可以这么随便践踏的吗?!! 竹小溪慢慢地掰开他的大手,蹭到他胸前,伸出小手,捏捏他气得圆鼓鼓的脸颊,仰头望着他,甜甜一笑:“奕哥哥,不要生气啦!咱们睡觉去,好不好?” “你……”沈奕闷生生地咽下了那口气,她一声甜腻腻的“奕哥哥”就把他降服了,那双小鹿般清澈无辜的灵动水眸,更是让他无法对她说出一句重话。这一招,她屡试不爽,他次次中招。 “我睡哪儿?” “你想睡哪儿?”竹小溪转身,笑嘻嘻地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沈奕。 两年前,在绿竹村,他也这样问过她。结果,很凄凉地,她让他睡在了狗屋旁的客房里,整得他心惊胆战,一夜未眠。 沈奕一步上前,长臂一伸,把她夹到自己身上,霸气无比地说:“我要睡你房间!” 他可不想再被她整,必须制敌于先机,先下手为强,非得要和她同床共枕! 竹小溪不慌不惊,顺势攀上他的脖子,鼓气吹了吹他的头发,色痴痴地望着他迷人黑眸:“好啊。” 沈奕干咳一声,正了正脸色,在她的指引下,抱着她进了她的卧室。他是故作淡定,内心实则充满了忐忑,这臭丫头,整他的招数,他永远都预料不到。 之后……两人穿着宽大的睡衣,同盖着一张奶白色轻柔大被子,和平友好地躺在一张舒适大床上,默默不语地面朝拱形透明天窗,傻傻地望着深邃无际的夜空。 “困吗?” 沈奕转头看看枕边微眯着眼睛的可人儿。那雪白细腻的脸蛋,他好想好想,伸手去摸摸。 “有点。” 竹小溪转头看看他,他那对迷人黑眸,比夜空里的星星,还要明亮好看。她好想好想,伸出小手指,碰碰他的长睫毛。 “那就睡吧。” 他咽了咽干燥发热的喉咙,好想,在她诱人粉唇上,落上一个温柔的吻,再来酝酿睡意。 “好。” 她娇美一笑,小脑袋轻轻一抬,眯眼看着他,忽地一低头,吧唧一声,小嘴巴在他左脸颊上狠啄了一下:“晚安。” “晚安……” 他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搓着被她啄过的地方。许久,才回神,他伸出手,想把她揽到怀里。无奈,受阻,两人中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巨大的龙猫多多洛。那边的她,早已飘起了轻匀的呼吸声…… 第42章 好戏的前奏 十月末,楠城,短暂的凉秋飘走,湿湿冷冷的初冬悄悄地降临了。 淘金区,北郊别墅群,慕容家豪华大房子,欧式皇家风格的奢华客厅。 “什么?!她竟然敢推翻公证的遗书?!她是脑子磕坏了吗?!” 夏美枝猛地将手中的起诉书摔落在地毯上,手往腰上一叉,抑制不住地怒火上涌,对着一旁的慕容筱筱和鄢梦萱一顿大吼。 鄢梦萱秀眉微微一皱,她不喜欢夏美枝这种遇点突发状况,就涵养全失的粗莽行为。 “妈,你放心,那死丫头找不出证据的,就算她能挑出点漏洞,阿萱也会狠狠反击她的,你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慕容筱筱弯腰拾起散落一地的起诉书,把夏美枝拉到沙发里坐下,好声好气地安抚着她。 鄢梦萱坐在一边,神色严肃地看着夏美枝母女俩,扬了扬手中的那份遗书:“我想知道,这份遗书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请告诉我真实答案。” 慕容筱筱忽地站了起来,激动地盯着鄢梦萱:“阿萱,你不会,也相信那死丫头的话,认为我老爸这遗书是伪造的吗?!它可是经过公证的!” 鄢梦萱不理会她,清冽的目光看向的夏美枝,继续说:“阿姨,我只有知道真相,才能抓住要害,反击对方。明天就要开庭,没有时间顾虑了,请你告诉我,好吗?” 夏美枝神色变了变,一张风韵犹存的脸,扭捏犹豫了一下,终于向鄢梦萱老老实实地讲出遗书真相。 原来,这份两年前经过公证的遗书,并不是原来根据慕容尧尧意愿书写的那份,而是被夏美枝偷梁换柱的那份。也就是说,遗书公证的程序没有瑕疵,但遗书的内容被调换了。而违背被继承者意愿的遗书,不管公证没公证,在法律上都是无效的。 慕容尧尧对待慕容达达,态度虽然一直冷漠僵硬,但他始终都是他唯一的儿子。虎毒不食子,更可况他还是个饱经世俗沧桑的老父亲,他又怎会不怜悯慕容达达这个自小懦弱无能的儿子呢? 因而,慕容尧尧在两年前立遗书时,就将他的财产进行了合理公平的分配。他名下的房子、股权、基金、债券等财产,均等地一分为三,夏美枝一份,慕容筱筱一份,慕容达达一份。 但夏美枝提前看到了这份遗书,以她恶毒后妈的性子,她自然不肯如此便宜慕容达达,便以各种手段缠着慕容尧尧修改遗书,无奈,老爷子坚定地无动于衷。 以致后来,他对她生了疑心,为了无后顾之忧,他便拿着遗书去进行公证。公证过程中,夏美枝指使他的贴身秘书,不露痕迹地偷换了遗书。在他的一疏忽下,那份完全违背他意愿的伪遗书,就侥幸地签上了他的大名,侥幸地盖上了公证处的大章。 由此,慕容尧尧一死,被蓄意剥夺了继承权的慕容达达,便完全丧失了所有依附,一个豪门富二代,开始沦为了悲催的城市三无人员,过着比万千拼命奋斗的草根还要苦逼无奈的生活。 鄢梦萱听完夏美枝的坦白,眉头轻轻皱了皱,看了眼完全被真相惊呆的慕容筱筱,试探性地问:“你们接受和解吗?” 慕容筱筱顿时激动起来:“阿萱!我不要和解!你是怕了那死丫头吗?!” 夏美枝底气不足地跟着附和:“阿萱,我相信你,不会输给那小丫头的,你想想办法,我们不想和解啊!” 如果和解,就意味着她两年前费尽心思偷换遗书,最终是白忙活一场,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鄢梦萱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心里琢磨着,竹小溪手中必然是掌握了夏美枝偷换遗书的关键证据,不然不会冒失地挑战公证处的权威。这种案子打得是证据,再好的口才,没有证据也只是空谈。 许久,她抬起头,看着夏美枝和慕容筱筱二人:“如果可以证明一种可能,就算遗书无效,也可以让你二人合法继承慕容老爷子的全部遗产。” “那种可能?”慕容筱筱和夏美枝眼睛顿时一亮,异口同声地急问道。 鄢梦萱微微一笑,拿出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个字,递到了两母女面前。 两母女神色看着那几个字,愣了一会儿。忽地,夏美枝诡谲一笑,得意地说:“我可以证明这种可能。” 鄢梦萱嘴角往上一翘,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闪着丝丝笑意:“很好,明天庭上,可是有好戏看了。” …… 陌香小区,公共花园里,高大木棉树下,慕容达达坐在圆石桌旁,一手抓着大葱,一手握着竹筷,津津有味地吃着香辣俱全的羊杂割。 他正对面,坐着慕容家的女管家洪可芦,她两手托腮,一脸满足地看他,她为他制作的家乡美食,果然很对他胃口呢! 慕容达达被后妈赶出慕容家大半个月来,一直都暂住在陌香小区,竹小溪在这儿帮他租了一间房子。他自听了她的话,一直很乖巧地扮作对洪可芦一往情深。 十多天的单独相处,他从洪可芦这儿套取了不少后妈的私密信息,额外的,还享受到了不少她为他精心制作的爱心美食。这也让他对这个女管家的印象大大改观,女汉子的粗暴凶猛都是外在的表象,其实她内心里,充满了小女人的温柔细腻。 “明天,就要开庭了,小达达,不要紧张哦,我会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 洪可芦掏出一张纸巾,温柔地伸手过去,帮慕容达达擦掉额头上的大颗汗珠,大概是大葱和红灯笼辣椒,劲道太猛导致的。 “嗯,有小溪在,我一定可以拿回遗产的……你放心,官司赢了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慕容达达红着他那丰满圆润的包子脸,轻轻地握住了洪可芦柔软的双手,一对小眼睛里溢满了真诚笃定的光芒。这,不是装的。 一开始的那几天,他的确是在演戏,说个话也要事前演练许久。最近几天,他心里不知怎的,开始被她的柔情脉脉打动了。也许是从小缺少母爱,他从她这里,感觉得到了很多的温暖与呵护。 “嗯。我等着你。就算输了,我也会等你!”洪可芦娇羞万状地点点头,手掌一反,女汉子的强大力量爆发,紧紧地将慕容达达的双手握在手心。 慕容达达强忍着双手石板压迫式的疼痛,睁大豆豆眼,望着她,感动地点了点头。 第43章 漂亮复读机 洛溪社区,茂密榕林掩映下的塔式双层别墅,明亮雅净的简约饭厅。 “好吃,好好吃……丫头,你的厨艺可是越来越精湛了啊!” 沈奕美滋滋地啃着手中的紫薯玫瑰花馒头,鼓着圆圆的腮帮,眼睛眯成一条缝,不住地大赞。 竹小溪眯眼一笑,朝他做了个感激涕零的夸张表情,然后恢复淡然不惊的模样,继续消灭盘子里的小樱桃。 自两人在绿洋城度过了那一晚,竹小溪对沈奕的态度有了些许的转变,对他的敏感与抗拒,渐渐减少,情绪平和了许多。 但要她重新做回他女朋友,和他朝夕相对地共处一室,她依然选择了拒绝。他也不敢再使强力,免得两人关系又闹僵。 但他总能找到一些利益两均的事由来说动她,让她多和自己相处。就如,谎称经常胃疼,装可怜扮凄惨,恳求她每星期给他做三次早餐,而作为回报,他每星期教她练习防身术四晚……这样,他和她每天都会有交集,有交集就会产生火花,有火花就会燃烧,有燃烧就会……他信心十足地想着,他的丫头一定会再次乖乖巧巧地向他投怀送抱的! “饱了吗?”竹小溪将盘子里最后一颗小樱桃放进嘴巴里,看着喝完最后一口薏米百合粥的沈奕,他刚刚打了个帅气逼人的超级饱嗝。 他笑着点点头,幸福地感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竹小溪差点被喉咙里的那颗樱桃哽住,费力咽下去后,她朝他一翻白眼:“沈先生,请注意用词!我不是你家的妻!” 沈奕眯眼一笑:“终有一天,你会是。” 竹小溪不理会他,起身提包,准备走人。她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收拾盘子之类的事,那是主人的义务。 沈奕长臂一伸,握住了她的小手:“多坐一会,吃饱了就走,对胃不好。” “拜托,我可不像你是boss,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我迟到了会被师父师娘责怪的!”竹小溪瞪了他一眼,扯了扯自己的手,但他握得太紧,没扯脱。 “呵,是太在乎慕容家的庭审吗?”沈奕站起身,伸手拨了拨她额前垂下的发丝。 “嗯。”竹小溪点了点头。慕容家遗产纠纷案,今天下午三点,中级法院正式开庭审理。 这是她第一单没有师父欧阳晖在身边指点的庭审大案,尽管前期准备,做得挺充足,但她心中始终有些紧张不安。对手是鄢梦萱,她比她早出道四年,庭审经验远胜于她这个雏儿,打败她,难度很大。 “不用紧张。上帝保佑,龙猫开道,你会赢的。”沈奕捏了捏竹小溪正经严肃的小脸蛋,笑着逗了逗她。 这张娇嫩的小俏脸,因为职业缘故,总要摆上个严肃干练的表情,他看着,心里很不忍。他比谁都清楚,这丫头的性格,不适合干律师这行。她最有天赋的,不是打官司,不是做饭,不是种花,也不是养狗,而是绘画。 这日下午,老天变了脸,乌云滚滚,冷风呼呼,落叶飘飘。 楠城中级法院,民事审判庭第一庭,慕容尧尧遗产纠纷一案正式开庭审理。 法庭内旁听席上,人员火爆到座无虚席,有被告方不少亲朋好友,有慕容集团的一些高层,有毫无关系的好事者,当然,也有不少隐藏了身份的八卦媒体记者。公开审理的豪门遗产争夺案,总是能格外地吸引人的眼球。 一身修身紧致黑色职业套装的竹小溪,束着清爽干净的高马尾,戴着她的黑框大眼镜,提着她的公文包,和她的当事人慕容达达,走进了法庭。他们一踏入法庭,一下吸引了旁听席上众人惊奇的目光,把两人看得紧张兮兮的。 鄢梦萱着了一身优雅干练的红色ol装,嘴角含着浅浅的微笑,与神情高傲得意的夏美枝、慕容筱筱,淡定从容地走进法庭。她们三人,雍容奢华的强大气场,瞬间将场中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竹小溪心里紧张之余,又有些郁闷,不就是一个遗产纠纷案嘛,搞得好像是世纪审判,庭外庭内都驻满了各种围观者,至于这么八卦好奇吗? 好在,旁听席上,没有瞥见她熟悉的人,她不用太在意自己的临场表现。本来欧阳晖的三大得意徒弟要来给小师妹的第一战,加油鼓气,但被师父严声阻拦了,理由是干扰视听。而师父师娘两人,整天在家里大床上,勤奋不息地激情滚床单,忙着生孩子的大事,可没多少心思理会她。 但……无意中,她瞥见了坐在了最角落处的洛清沃,他正好也看着她,他微笑着向她做了个酷酷的鼓励手势。惊讶之余,还整得她心中小鹿一顿乱蹦!被这么一个迷人帅气的检控官哥哥全场盯着,她百分之九十会失掉水准。 在她沉浸于她紧张忐忑的小世界里时,庭内已经有人悄悄地小声议论开了。 “这原告律师,好年轻啊!” “是啊!长得可真漂亮!” “不会是花瓶吧?” “她好像是某大律师的徒弟,应该不会吧!” “看,被告律师也是个美人啊!高挑干练的,看起来似乎很厉害呢!” “那是,听说是高级法院院长的女儿,很牛逼的说!” “那,法官会不会徇私枉法,审判不公呀?” “这个很难说,毕竟……” ……“安静!安静!”严肃的三位法官进入法庭,法槌一敲,严声一喝,旁听席里的各种八卦议论声迅速沉息,恢复了静谧肃穆。 庭审开头程序在书记员的主持下走完后,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法庭调查程序,也是双方律师在庭上争锋相对最激烈的阶段。一个出庭律师水平的高下,常常就在这小小空间,一展无余。 双方质证前,原告律师还要先把基本诉讼情由向法庭陈述一遍,尽管法官与对方律师都心知肚明,但固定的法律程序不可打破,形式,总是要走走的。 竹小溪的应对方式,就是拿起她写的诉状,面对着法官,一字不漏地清晰朗读出来。虽然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由于没有原告方苦逼的义愤填膺,太缺乏围观者期待的激情,又加上原文照搬,让在场许多人纷纷嗤鼻鄙视:切,原来只是个漂亮的复读机呀! 但,她在陌生人面前,脸皮较厚,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想。她的诉状属于她原创,心安理得地念出来,情绪不演不装,既自然又高效,没什么值得她面红耳赤的。 第44章 戴了绿帽子 “以上,是我方诉求。”竹小溪放下手中的起诉书,抬手轻轻扶了扶秀挺鼻子上的大眼镜,目光平静地望向高高在上的法官。 法官转头面向被告律师鄢梦萱,问:“被告方,对此可有异议?” “回法官,我方无异议。”鄢梦萱瞥了竹小溪一眼,红唇浅浅一弯,她对她刚才“复读机式”的控诉,甚是不以为意。 法官面向旁听席正中,利落地一敲法槌:“现在,双方开始质证!” 俏脸微微涨红的竹小溪,看了眼淡定从容的鄢梦萱,又低头看了眼忐忑坐在她身旁的慕容达达,微微地吸了一口气,暗暗地使劲鼓励自己:“上帝!多多洛!我一定可以赢的!一定可以的!!” 法庭内,两美女律师的唇枪舌剑之战,正备受瞩目轰轰烈烈地上演着。 法庭外,众多家八卦媒体记者扛着大枪大炮,在冷风飒飒中翘首等候着。 两个小时后,慕容尧尧遗产纠纷一案,第一次公开庭审结束。旁听人员从法庭内有秩序地相继走出,一走出法院大门,纷纷敞开憋屈了许久的嗓门,开始八卦地大谈特谈。 “啊呀,真是太让人意外啦!” “是啊!真没想到慕容家出了私生子啊!” “吼,这有啥稀奇滴!这年头,私生子私生女多了去啦!” “嘿嘿!有钱嘛,有这个权利嘛!” “哈,估计那慕容老鬼也死不瞑目啦!居然戴了二十几年的绿帽子啊!” “那遗书也是伪造!哼,那母女俩看也不是什么好货!” “呼,现在啥都是假的,公证处也不可靠啦!唉!不知道,现在,还能相信什么东西呢!唉!唉!世风日下啊……” “敢情是拍电视剧啊!好狗血的遗产争夺啊!” “为什么要三天后再开庭啊?直接判原告输不就结了嘛!现在的法官都可以当编剧啦!搞什么悬念嘛!真讨厌!” “丫的,这两mm长得这么漂亮,当律师真是浪费啊!浪费啊!狗血啊!” ……漫天飞舞冷风飘飘的各种八卦各种口水…… 八卦记者们对这些无关人员的吹水议论没有多大兴趣,他们挤挤地拥在法院大门前,只等着庭审对阵双方人物的出现,那才是镜头与版头的焦点。 不消一会儿,夏美枝和慕容筱筱母女,含着一脸的春风得意,最先出现在众媒体眼中。记者们争先恐后地一拥而上,各种麦克风递到了两母女面前,各种八卦无脑问题开始炮轰了…… “慕容太太,您这么开心,是官司赢了吗?” “慕容小姐,请问你怎么看爸爸戴了绿帽子这个事?” “请问那份dna检验报告有没可能也造假了呢?” “慕容太太,遗书被推翻,您对此有什么感想?” “你们请鄢梦萱律师,是因为她父亲是高级法院院长吗?” ……闪光灯下,夏美枝母女面含雍容得体的笑容,极有耐心地回答着八卦记者们的各种极限问题…… “和你交手,感觉不错。” 法院外庭长廊上,鄢梦萱瞥了眼堵在大门前狂热的记者们,转头朝呆立着竹小溪淡淡一笑,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轻叹了一声:“但,你还是嫩了点。” 竹小溪轻轻一咬唇,清亮的目光不亢不卑地直视鄢梦萱:“你放心,我会长成熟的。” “咯咯……”鄢梦萱脆亮地笑了出来,柳眉微微一扬,得意地轻哼一声:“很好,我等着。”说罢,转身,哒哒地踩着性感高跟鞋,优雅从容地朝外面的记者们走去。 竹小溪一动不动地望着鄢梦萱被八卦记者们热情地簇拥着,适才俏脸上保持的自信,一瞬间委顿,化作了阵阵苦逼的沮丧。 “小溪,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我爸的儿子……妈妈没给爸爸带绿帽子……呜呜……” 低头垂手站立在竹小溪身后的慕容达达,终于打破了两个小时的木讷沉默,涨红的包子脸对着她,张着大嘴,不可抑制地悲伤哭泣起来。 “给我打住!还没审完,就还没输,你,你哭个毛线呐?!” 竹小溪恨铁不成钢地捶了一拳满脸泪水的慕容达达,大声吼了吼他。她还需要人安慰心中失败的沮丧呢?这家伙就没皮没脸地大哭起来,像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吗?! 竹小溪原以为推翻了公证的遗书就胜券在握,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鄢梦萱突然出具了一份慕容达达与慕容尧尧两人的dna亲子鉴定书,还找了个啥么鬼证人,直指慕容达达不是慕容尧尧的亲生儿子,而是他母亲在二十八年前出轨生下的外种! 这个劲爆的证据,把竹小溪当庭打了个措手不及,惊愣得木鸡一般,之前的淡然自信瞬间击碎,呆得毫无反击能力!若不是法官大人仁慈,给了她三天的反驳宽限期,今天,她定会输得响当当。 “小溪,我们,现在怎么办?”慕容达达抹干了脸上泪痕,张大红红的豆豆眼,不知所措地望着竹小溪。 竹小溪瞥了眼大门外死赖着不肯走的八卦记者大军,微微蹙了蹙眉,要摆脱这帮缠人的狗血大队,可真是一个头疼的事!她可不想被他们咔嚓咔嚓地乱拍,更不想回答他们各种无聊脑残问题! 呼呼,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当缩头乌龟吧?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云越积越厚,再呆下去,自己饿扁不说,家里臭乖也会饿得乱啃沙发啦!难道真要冲出去吗?! “小溪。”正当竹小溪纠结要怎样带着慕容达达突破记者重围时,一声轻柔的呼唤从她身后传来。 竹小溪急忙转身一看,是帅气迷人的检控官哥哥洛清沃,她惊喜地几步走到跳到他身前,开心地仰视着他:“师哥,你怎么还没走?” 洛清沃伸手爱怜地摸摸她的秀发,看了眼呆愣的慕容达达,又低头望着兴奋得小脸粉红的她:“我知道法院有道后门,那里可以躲开记者。” “太好啦!哈哈,师哥,你真是我的大福星!” 竹小溪庭审受挫的阴霾完全扫光,开心得情不自禁地抱了抱洛清沃,小手往后一伸,拉了拉身后慕容达达的大胳膊,兴冲冲地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洛清沃微笑着点点头。这丫头,性子可真是急啊! 鄢梦萱轻轻一转身,一回眸,无意中,瞥见了法院外庭廊道上,洛清沃亲昵地牵着竹小溪的手,身后跟着慕容达达,往廊道另一端走去。 她心脏猛地一阵刺痛,面对着记者镜头的淡雅笑容,瞬间消失,美丽双瞳里的飞扬神采黯淡下去,换上了酸涩的淡淡恨意…… 第45章 不能吃闷亏 洛清沃领着竹小溪和慕容达达两人,一路疾步,穿过法院**停车场,来到大理石墙的一扇拱形小铁门处。他从身上拿出一张黑色磁卡,往蓝色门锁上一刷:“嗞嗞”两声,厚重坚实的门自动打开了。 “这是?”竹小溪走出门外,惊奇地望着眼前宽阔的绿茵草坪,这中级法院后方居然是个足球场?! 慕容达达惊奇地瞪圆了小豆豆眼,不过他和竹小溪不一样,他把这大片绿草地看成了高尔夫球场。他在心里小声腹诽着,这些高高在上的法官可真是会享受! 洛清沃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重刑犯押解通道,大片的绿草坪,没有其他特殊功能,只是简单的景观而已。” “哦……原来如此啊!”竹小溪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能打开这扇门,原来是特殊通道呢!怪不得那些狗血记者不能堵在这儿呢! 在楠城这个地价房价炒得热烘烘的繁华大都市,法院这大片闲置的绿草坪,地产大鳄们定是瞪圆眼睛垂涎n久,觊觎的口水估计可以将宏伟庄严的法院大楼淹没了…… “啊呀!下雨啦!”慕容达达感到脑门上忽地一阵冰凉,他伸手一抹,碎裂的水珠,湿落在他指缝里。 洛清沃抬头看看天,黑云密布,雷声滚滚,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他牵上竹小溪的小手,微笑着说:“走,我送你俩回去。” “好。”竹小溪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的温暖手掌包住自己的小手,跟着他上了他的黑色福特。 慕容达达小眼呆呆地坐在后座上,不发一语地听着竹小溪与洛清沃两人神情轻松地聊他们共同的母校,专业地讨论某重大金融诈骗案。 他感到很沮丧也很悲屈,不仅是因为在庭审时被人当庭指为私生子,还因为竹小溪现在快乐得似乎完全忘了他的存在,一心只顾和帅气的检控官聊天,忽视了他这个当事人几近破碎、亟需安慰的脆弱心灵。 夜色下,狂风大雨,车子一路疾驰至陌香小区,停在了公寓楼下。竹小溪三人相继从车里走了下来。 “师哥,你今天帮了我好多!要不,上去我家坐坐,我做好吃的,报答报答一下你吧?” 竹小溪一脸感激,满眼花痴,热情兮兮地邀请着洛清沃。她从来没有主动邀请哪个男人去她家,也没有主动给哪个男人做东西吃,眼前这位她曾经暗恋过的迷人正直的检控官哥哥,是破天荒的第一人。 “呵呵,你还是好好歇息。下次的庭审,不用担心,你会成功的。”洛清沃呵呵一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柔发,委婉地拒绝了她的好意。 “好。”竹小溪也不勉强,笃定地朝他点点头:“下次,我不会再出丑的。” 洛清沃笑着点点头。他看了眼神色沮丧的慕容达达,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安慰他:“哥们,振作点,一个人的价值,并不取决于他的身份。” 慕容达达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位正义直爽的检控官,忽地心里生出一丝温暖与力量,沮丧的包子脸,露出一抹笑意,感动地点点头。这个世界,好人总是存在的。 洛清沃开车离开后,竹小溪将双手懒懒地插进衣兜里,对着冷飕飕的雨夜,微微眯着眼睛,低声咕哝了一句非人类的语言。 “小溪,这几天,咱们该怎么办?” 爬楼梯时,跟在身后的慕容达达,嗫嗫嚅嚅地问着前面的竹小溪。他不甘心,他生在慕容家,长在慕容家,就凭一张薄纸和一个证人,就把他慕容尧尧唯一儿子的身份给生生剥夺,这实在是太不公平! 竹小溪在三楼转角处,顿住脚步,转身,仰头看着焦虑不安的慕容达达,小手一伸,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啊!当然不能吃闷亏啦。” 慕容达达眼睛一亮,兴奋起来:“这么说咱们可以赢啦!你想到了什么方法啊?” 竹小溪嘴角一弯,清澈灵动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先为你正名,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为慕容达达的身份正名,这不太难,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其他证据,证明他不是当年的慕容夫人与他人苟合而生,即便他不是慕容尧尧的亲生子,一样可以拥有继承权。 至于后者,则是一个超级古老的反击之法,但也是最能击中对方要害的法子。既然鄢梦萱可以用私生子这招来对付她,那她也不用太客气,有样学样,以牙还牙,免得浪费了东辰西夏两人从夏美枝身边,明察暗访得来的那些绝密资料。 第46章 疲惫的屈服 把慕容达达轰回四楼的租房后,竹小溪哼唧着轻松小曲儿,再啪嗒啪嗒地爬了一层楼,来到自己家门口。 她从包里掏出钥匙,插进门锁孔里,微微一使劲,竟然纹丝不动!难道是拿错钥匙啦?拔出来,仔细瞄几眼,没错,确定是她家的钥匙。 她尝试着再插一边,劲道加大,门依旧纹丝不动。怎么回事?难道门坏掉了吗?!她郁闷地握住光滑门柄,用力一转,这次,门竟然开了!她惊得杵在门口,慌慌地不敢进去。 她早晨去上班时,记得已经把门窗锁好,现在,她的臭乖听到门响,竟然没出来迎接她,那么,家里很可能发生了恐怖的坏事!她小心翼翼地竖起耳朵,贴近门板,里面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猛吸一口气,下定誓死抗击匪徒的决心,她大力推开屋门,两步迈进屋内,朝黑漆漆的空间大吼:“臭乖!臭乖!快出来!” ……沉静诡异得没有一丝回应,忽地,窗帘一动,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那儿出现,大步地朝竹小溪走近!她恐慌来不及尖叫,下意识地伸手一按墙壁上的开关,恐怖的黑色瞬间消失,灯光照亮了整个大厅。 此时,竹小溪终于看清了那个高大黑影的面目,是冷着一张脸的沈奕! 她又惊又呆,好久才反应过来。定神后,她把包往地毯上一扔,两步走到沈奕面前,狠狠地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仰头气哄哄地瞪着他:“沈奕!你有病吗?!你想要吓死我吗?!谁让你进来的?!你把我的狗弄到哪儿去了?!!” 沈奕寒着一张俊脸,一把抓住竹小溪乱舞的双拳,目光冷冽地盯着小脸涨红的她,低沉着声音问:“为什么要抱洛清沃?!” 竹小溪一愣,停住了挣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跟踪我?” “回答我,为什么?!”沈奕的大手一用力,把她的小拳头抓得更紧了。 今天下午,他下班后,见天要下大雨,便开车到法院,心情好好地想着送她回家,晚上一起吃个饭。却没想到,在法院大门前,除了看到一大帮狗血记者,还目睹她扑身抱住洛清沃,亲昵快乐地跟着他走了!这一幕大大地刺激了他的眼球,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你个言而无信的骗子!”竹小溪又痛又气,不答他的问题,直接大骂。 早上,她和他约定好,他不会去法院,不会干扰她的工作,不可以时常询问她的行踪。现在,一天不到,这坏蛋就食言了!还擅闯她家的房子,还装神弄鬼地吓她,还不知把她的臭乖怎么整了!简直是罪无可恕! 沈奕眸光里的怒火越烧越烈,他长臂一伸,猛地将竹小溪的小身子扛了起来,直接抛到了长沙发上。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大步上前,倾身而下,将她柔软的身体紧紧地压在下面。 “为什么要抱他?”他捏住她的精巧下巴,深邃黑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竹小溪被沈奕宽厚坚实的上身压住,又痛又气,眼泪簌簌而落,晶莹水眸倔强地与他直视着,咬着小嘴唇,就是不说话。 冷冰冰的泪珠沿着她的脸颊,滑进了他捏住她下巴的手中。晶莹的液体源源不断地往下流,浸湿了她的发丝,浸湿了他的手腕,浸湿了他的衣袖,他却,始终无动于衷。 一人怒得忘记了理智,一人气得忘记了反击。两人就这么四目相瞪,一声不吭,冷冷地僵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竹小溪缓缓地闭上了泪眼,嘴唇也不咬了,死死抵在沈奕胸膛上的双手也放下了,原本处于紧绷防御状态的身子,也松软下来,无力地任由他压住。 她累了,很累,很累,累到丧失了意识。下午几个小时的紧张庭审,本就让她身心俱疲,回来又被这般折腾,她小躯体的能量被彻底耗光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碰上这么一只蛮横原始人,她认命了,就当是上帝对她的惩罚好了。 沈奕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猛然间,他的理智重新回到了身上,把上身的重量从她小身体上移开。 他怔怔地望着她沾满了泪痕的苍白小脸,粉唇上印着咬痕,眼眶周围红红的,睫毛上还残留着细细的泪珠,耳际发丝完全被泪水浸湿……她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低低沉沉地呼吸着,小脸上没有倔强,没有抗拒,只有疲惫与无奈……蓦然的,他觉得自己特别混蛋,他都做了什么?竟然把她逼成这样?! 他伸出微颤着的修长手指,轻轻地拭干她的泪痕,将她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走进她的卧室。他动作轻缓地把她放到柔软大床上,抚顺她的柔发,帮她脱掉鞋子,拉过白色被子,轻轻地盖在了她身上。 之后,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眸光深深地凝望她的精巧小脸,安安静静地听着她渐渐轻匀的呼吸声…… 第47章 不爱他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倾盆暴雨渐渐变小,吹打树枝的狂风渐渐停歇,初冬的黑夜渐渐归于安稳平静。 睡在大床上的竹小溪,微微蹙着眉头,慵懒地转了个身,伸手揉揉了沉重的眼皮,慢慢地睁开眼睛,傻呆呆地看着枕边,那里坐着龇牙大笑的龙猫多多洛。 她再次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的大公仔是她的多多洛,顿时惊愣得睁大了眼睛。她什么时候回到自己床上的?她不是被那只臭原始人压在沙发上吗?! 郁闷地翻滚一下身子,瞬间,一张含着温柔笑意的熟悉俊脸映入她瞳孔里。呼,臭原始人,还没走! “睡得还好吗?”沈奕坐在床边,微微俯身下去,温柔地望着竹小溪,她那双黑亮亮的大眼睛,溢满了灵气与活力。呵,昏睡了四个多小时,精神倒是恢复了不少! “还ok。”竹小溪朝他眯眯眼睛,伸手把龙猫抱在怀里。她现在,忘记了五小时前与沈奕的不快,不气不怒,心情好好的。睡觉,对她而言,是最妙的疗伤灵药。 “现在几点?”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貌似还没睡够。 “凌晨一点。” 竹小溪怔了怔,忽地坐起身子,看着眉宇间略显疲惫的沈奕,问他:“你一直都在这儿吗?” “嗯。”他点点头。 “干嘛?” “看你睡觉。” 竹小溪无语,四个多小时看她睡觉,这人是有多无聊。 忽地,她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急躁躁地问:“我的臭乖呢?” 她是八点左右回的家,五个多小时里,不是被他控制,就是处于睡眠状态。到现在,她都没在屋子里见到她的守护犬萨摩耶,开始惊慌地担心起来。 “它在阳台那边睡觉。”沈奕眸光一阵闪烁,抬手指了指卧室外。 竹小溪腾腾两下,利落地爬下床,随意地拖着鞋子,噗哒噗哒地向阳台奔去。臭乖这么安静地睡觉,肯定是生病了,不然,它不会让沈奕轻易破门而入的! 绿意盎然花草葱茏的宽阔阳台,萨摩耶合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茉莉花坛里,它一身纯白的绒毛似一团巨大雪花,盛开在绿叶丛中。 “臭乖,臭乖……”竹小溪叫唤了萨摩耶几声,没什么动静。她急忙蹲下身子,担忧地检查它的身体,完了后,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体温、呼吸、心跳,都很正常,没什么大碍。 “你一来我屋子,它就这样了吗?”竹小溪站起身,看了眼站在阳台门口的沈奕,问道。臭乖没生病,却睡得这么沉,定是吃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东。 “这个……”沈奕讪讪一笑,挠了挠脑袋上的黑短发,她清亮锐利的目光,看得他不敢说谎,只能老实交代:“进屋前,我让房东给它喂了一大块加了点料的熟牛肉……” 竹小溪绷着一张小俏脸,噗哒噗哒几步走近他,定定地盯着他:“什么料?” “安眠药……”沈奕诚实地回答她。若不把这只大犬先放倒,他就算有她家的钥匙,他也不敢独自闯入。 “沈奕!它是狗,不是人,怎么可以吃安眠药?!你想让它死吗?!你有没有一点爱心呐?!”竹小溪忍无可忍,双手扯住他的衬衫,仰头气呼呼地瞪着他。 人类使用的药品一般不可对狗狗使用,它们的躯体比较小,体质与人不同,神经与血液的承受能力,远远小于人类。对于护狗心切的竹小溪,很是不能接受沈奕对她爱狗的所作所为,一顿怒斥,也属正常。 沈奕无奈地看着眼前扒在他身上的臭丫头,心里忽然凄凉地升起阵阵悲哀。他不明白,他上辈子是造了多少孽,让他这辈子爱上她,他恨不了,放不下,多少次努力地克制,多少次孤独一人地苦闷压抑。 即便她骨子里流淌着父亲仇人的血液,即便违逆母亲的意思,他也要不管不顾地离开风城,驻守在千里之外的楠城,只想,可以实现他当初给她的承诺。为什么?她对他,却不再留有当初的一点柔情爱意?难道,她真的丝毫不在乎他,丝毫不爱他了吗? 沈奕俊眉微微拧着,黑眸沉寂如湖水,不发一语,默默地任由竹小溪往他身上撒气。如果折磨他,能让她心里舒坦一些,那他就忍着吧。 许久的沉默后,竹小溪感觉这家伙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她稍稍一愣,停止了刚才的歇斯底里,放下扯在沈奕衬衫上的双爪,仰着脑袋,微眯着眼睛,琢磨着他俊脸上的神情。生气?不像。想哭?不像。委屈?不像。哀伤?不像……好平静,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下,轮到她感到不自在了,她琢磨不透一个人时,心中会忐忑不安。 “你,你是饿了,还是困了?”许久,她才憋出了一句话。 好几个小时,他好像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吧?工作了一天,应该很累的吧?之前生了那么大的气,应该很苦的吧?被她教训了这么久,应该很闷的吧? “你,说说话,好吧?你这样,让我有些毛毛的……”他不回答她,只是平平静静地注视着她。她不由得紧张起来,害怕他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深更半夜的,气氛被酝酿得这么诡异,她开始联想到了一些恐怖的事情…… 忽而,沈奕唇角一勾,淡淡一笑,瞥了眼躺在花坛里的萨摩耶,说:“你放心,我只给它下了三分之一的量,对它神经没什么危害,不会变成植物狗。” “哦……”竹小溪俏脸微微窘了一下,转过脑袋,焦点散乱地看着被萨摩耶压得七零八乱的茉莉花。 “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沈奕轻轻地拍拍她的小肩膀,转身走回客厅,取了他的外套,没等她出来,自己打开屋门,大步离开了。 竹小溪呆愣了一下,从阳台上跑到客厅,空荡荡,他走了。怔了一下,她又跑几步,打开屋门,看看楼梯,空荡荡,他真的走了。她微微咬了咬唇,呆立在门口,许久,才转身,缓缓地关上了屋门…… 第48章 恋恋滚床单 欧阳晖四肢大开,神态销魂地仰躺在豪华舒适大床上,微眯着狭长双眼,听着老婆在浴室里淋浴的哗哗水声,满脸的意犹未尽。他与性感老婆大人的激情四射滚床单运动,五分钟前刚刚结束。 “死鬼!拿我浴袍过来!” 浴室里,箫音一声炮弹轰鸣,立刻把游走巫山云雨间的欧阳晖从床上震了起来。 他捧着老婆大人的红色浴袍,光着身子,屁颠颠地穿行至浴室,抬手敲敲门,谄媚地呼出一句:“亲爱的,浴袍来啦!” 一身梨花带雨的箫音打开了门,老公赤条条一丝不挂地立在面前,下意识地往他老二那儿一瞧,膨胀坚挺,充满了蓬勃朝阳的力量。而他的狭长双眼,正色痴痴地盯着自己凹凸有致雪白曼妙的胴体。 “你还有劲儿吗?”她眉毛一挑,接过浴袍,风情万种地看着他,一对妩媚杏眼里闪着挑逗诱惑的光芒。 欧阳晖兴奋激动地点点头,还想再缠绵滚一次!据说,早上,精子兄弟的生命力特别强大,成功俘获卵子妹妹的几率贼高的! 箫音轻嗤一声,将浴袍披在身上,把腰带结结实实地一拉,抬手往他大脑袋上使劲一拍,说:“为了避免精尽人亡,今天,到此为止。” “哦……”欧阳晖顿时瘫软下来,有气无力地长哼了一声。 老婆大人对于滚床单makelove这事,极有原则,每周四次,风雨不摧,固若金汤,牢不可破。即便现在两人日盼夜盼地想要个宝宝,任他眼馋心馋,她也照样奉守如初。 “你那小徒弟,昨天差点输了官司,知道吗?”箫音坐在典雅的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拿起眉笔,开始给自己化精致的眼妆。保持优雅美丽的妆容,是她每天雷打不动必做的一件事。 欧阳晖在衣柜前挑着今天要穿的西装,听到老婆大人突然的问话,回头看看她,又回头继续挑衣服,边挑边说:“昨天刚审完,就收到消息了,情节嘛,还蛮有戏剧效果。” “你不打算帮帮她?”箫音描好了眼线,凑近镜中一瞧,满意地一笑。 欧阳晖拿起一套别致的墨色西装,仔细瞧了瞧,想起这是老婆大人上半年,请意大利顶级裁缝师给他定做的。他乐呵呵地一笑,提着西装走到老婆面前:“老婆,我今天,穿这套,怎样?” 箫音斜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西装,点点头:“与你今天出席的场合很搭。”他今天要去参加一场意大利融资的谈判业务。 “老婆,果然和我心有灵犀!”欧阳晖咧嘴一笑,低头吻了一下老婆大人的脸颊。 “别转移话题,你会帮那丫头吗?”箫音抬手推开了欧阳晖好色的大脑袋,正色问他。 欧阳晖挺了挺身子,一本正经地回答:“不会。” “你真忍心看着她输啊?” “她不会输。” 箫音有些惊讶,停住了手中扑粉的动作,抬头看着老公:“你凭什么如此确定?” 欧阳晖把白衬衫往身上潇洒地一穿,对着衣柜上的大镜子,撩了撩额前的头发,说:“这丫头既然能找出推翻公证遗书的证据,那她也一定可以找出推翻私生子的证据。” 箫音沉默了一下,对着镜子,继续扑粉,接着说:“这丫头小小年纪,倒是挺有手段。你一直没给我交代,你收她为徒的真实原因,现在,老老实实,给我吐出来吧。” 欧阳晖对着镜子打了个霸气的领结,这才回答老婆大人:“这丫头啊!在学校时的专业,学得马马虎虎,勉勉强强地通过了律师资格考试。她的法庭辩论口才,算是平平庸庸的,逻辑思维有时候,也很混乱。性格啊!别看她平时乖乖巧巧一副听话小孩样,其实骨子里,犟得很。说实在话,她啊!要想当个出色的女律师,难啊难!” “答非所问。重新交代!”箫音将化妆盒一收,她精致美丽的面容,在她的巧手下,呈现得完美无瑕。 欧阳晖望着老婆大人的诱人红唇,不自觉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然后接着坦白:“其实,这跟那丫头的家世有关。她是绿洋城竹氏家族的后人。” 箫音有些惊讶,问道:“那个,古老庞大的竹家?” “是的。”欧阳晖点点头。 绿洋城的竹氏家族,传说嫡系血脉延续了近千年,不管朝代如何变换,这个家族在这座古城的财势权势,一直保持着顽强的生命力,始终长盛不衰。这完全打破家族“富不过三代,权不越三朝”的经典论证,堪称是个奇迹。 “所以,仅仅如此,你就收了她?”箫音起身,开始换衣服。 箫音初次见竹小溪时,对她这个稀少姓氏没有多大惊奇,倒是对她的俊俏模样起了不少兴趣。她可不相信自家老公只是因为那丫头的家世而收她为徒,毕竟想拜他为师的权贵子弟很多,那也不见他轻易动心过。没办法,为**嘛,总是要对老公身边的漂亮女人,多些防备之心的。 欧阳晖看着老婆大人脱掉浴袍,穿上d罩杯性感bra,不由得咽了咽干燥的喉咙,目光直直地说:“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原因,最重要的是,她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属于一点即通型的,很好教,而且,很合我胃口。” “你说什么?”箫音顿住了扣衣扣的动作,两步迈到他面前,目光凌厉地盯着他的眼睛。这死鬼,居然敢说合胃口?!不想活了吗?! 欧阳晖一看气氛不对,忙摆上乖巧讨好的笑脸:“老婆,你别误会,她是合我**徒弟的胃口,不是其他方面……我发誓,我的心只属于你一个!就算咱两有了宝宝,我的心,还是永远只属于你一个!” 箫音听到后面两句,绷紧的面容一下子柔软下来,粲然一笑,捧住他的脸,红唇往他薄唇上用力一印,落下了一个结结实实地辣吻。 完事后,她拍拍他的脸颊,温柔地说:“老公,你真乖!”转身,泰然自若地接着穿衣服。 欧阳晖舔了舔发烧的嘴唇,看着老婆迷人性感的身形,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并没有交代出他收竹小溪为徒的最终原因,那是一个秘密,现在还不到时机告诉她。 第49章 莫大的荣耀 楠艺建筑设计公司,总裁办公室。 “这个,交给林媛,让她按照上面的要求,重新做一个设计案,明天下午三点前,我要看到满意的结果。” 沈奕将办公桌上一份厚厚的园艺设计文案,推到桌角边,头也不抬地对站在旁边的助理刘一尘吩咐着。刘一尘点点头,捧着那本厚文案出去了。 “boss,有一个会,还在等着您开。”哥哥刘一尘走后,沈奕的另一个助理刘一缘,见沈奕无视他的存在,埋首于桌子上高高垒起的各种设计案中,他忍不住提醒他一句。 沈奕抬头看了眼刘一缘,又垂下眼眸,继续审阅设计稿:“什么会?” “室内设计部豫园创意方案的最终评审会,安部长昨天安排的。” 刘一缘回答道。他偷偷打量着boss的神色,他似乎一点都不记得自己昨天答应参加评审会了。 boss最近的记忆力貌似退化了许多,隔三差五地要他提醒,才会记起那些被他遗忘掉的工作。听说boss最近在泡某律师mm,难道是因为沉迷美色而夜夜畅欢,搞得身体精力不济?想到这,他嘴角边划过一丝八卦鸡婆的笑容。 “笑什么?”沈奕站起身,瞥了眼满脸猥琐笑容的刘一缘,疑惑地问他。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boss,您最近睡得好吗?”刘一缘憨憨地咧嘴一笑,摸摸脑袋,关心地问boss。 沈奕嘴角一抽,眉毛一挑:“你,想和我一起睡?” “哈?不敢,不敢……”刘一缘愣了一下,意识到boss有些不悦,急忙否认着。boss虽然平日很儒雅温和,但若是把他惹怒,据小boss说,后果贼严重。他可不想在哥哥之前,被boss炒掉。 沈奕离开办公台,对杵在身后的刘一缘抛下一句:“两杯哥伦比亚,我回来之前,一定要看到。”说罢,迈着帅气无敌的步子,走向会议室。 哥伦比亚,哥伦比亚,热哥伦比亚,热翡翠咖啡,两杯,两杯,回来之前……刘一缘满嘴碎碎念念,争分夺秒地奔了出去。 这种咖啡,可是极品,这附近没有得卖,他必须跨区到城中心去买。而公司距离那儿,来回至少一个小时。急迫万分的时间是一把锐利的杀猪刀,把他脆弱的小心灵切割得零零碎碎,这boss,逼得可真够紧啊!下次,再也不敢乱猜测他的私生活了…… “boss,等您很久了。”安笛眼尖地从门缝里瞥见沈奕走来的俊朗身影,忙从座位上起身,快步奔了过去,给他打开了门。 沈奕朝她微微一笑,走进去,坐在会议桌上首席位置,扫视了一圈下首的十几位室内设计师,诚恳地道了个歉:“各位久等了。现在开始吧。” 接下来,便是这些设计师们轮番在宽大高端的电子屏上,信心勃勃地讲解自己精心创造的设计方案。沈奕靠在座椅上,优雅地跷起长腿,聚集回神地听着。 安笛坐在沈奕下首最近的座位上,她在听着设计师们讲解方案的同时,也在小心翼翼地观察他。 她眼光犀利地发现,他迷人深邃的眼睛周围竟然有一丝淡淡的黑眼圈,俊朗的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疲惫,她心里忍不住一阵惊奇与心疼。这是她以前从未见到过的,他出现在公司的形象一直都是无可挑剔绝对完美。 她忍不住地猜想联翩,他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和谁在一起,那人是男是女……他最近怎么不加班,早早地离开办公室,又是为了谁……温凌轩为什么不住他家了,是不是因为有女人住进他家了,那女人是那个竹小溪吗…… “安笛,你对沙云的设计有什么看法?” 在安笛思绪严重处于游离飘渺状态时,她耳朵完全过滤了沈奕的轻声询问。直到她裙子下摆被助理小欣轻轻地扯了扯,她才慌忙回神,面色窘红地对着大家抱以歉意一笑。 “说说你的想法吧。”沈奕往椅背上舒服地一靠,一双明亮迷人的黑眸,兴致勃勃地看着安笛。 安笛秀脸微微一红,朝他点点头,便站起身,开始专注地阐述她对沙云设计师那个创意文案的意见。 沈奕一边听着她悦耳动听的声音,一边用赞赏的目光打量着她。呵,真是不错,独特的理念,流畅的思维,果真没选错人! 会议结束后,沈奕给安笛交代了一些项目上的事情,便回了自己办公室。 一进门便瞥见,两杯冒着袅袅白气的哥伦比亚,整整齐齐地摆在他桌子上。满头汗珠的刘一缘规规矩矩地站立在一旁,一丝不苟地向他报告:“boss,您的热咖啡,已经备好,请慢慢享用。” 刘一缘这副诚惶诚恐的拘谨模样,让沈奕俊脸上的严肃表情一松,他爽朗一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继而戏谑地看着他:“你是哥哥,还是弟弟?” 刘一缘心里咯噔一下,糟了,boss居然分不出我和哥哥啦!他窘迫不安地回答:“boss,我是弟弟刘一缘,这咖啡是我买的。哥哥,他还在园艺设计部那儿。” “是吗?”沈奕眼睛里划过一丝玩味:“你哥俩有女朋友吗?” 刘一缘愣了愣,娃娃脸微微一红:“现在没有。我们哥俩准备三十岁再找女朋友,然后一起结婚,一起生孩子……” “噗!”猛然,一大口咖啡吐在了驼色地毯上,吓得他急忙噤声,恐惧地看着地毯,天呐,这翡翠咖啡居然这么难喝吗?!糟了,糟了,boss肯定是要发雷霆大怒啦!! 沈奕一抹唇角残留的咖啡汁,眼睛里还闪着灿烂笑意,他是被憨憨助手的回答笑喷的……他平时逗玩这对孪生兄弟助理时,笑点常常会降低到小屁孩水平。 他当初创立公司时,只想招一个贴身助理,但见到这对奇葩的双胞胎兄弟,他玩心一起,便把来应聘的一百多个俊男靓女毫不犹豫地淘汰掉了,愣是把这憨憨厚厚的哥俩招到身边来了。 “boss,您要不要……”刘一缘唯唯诺诺地说着,偷瞄着boss的表情,他似乎没有生气,心里不由得暗暗一乐。 沈奕微笑着挥了挥手,不逗他了。他坐回大班椅上,瞥了眼另一杯热咖啡,说:“把这杯,送到安笛那儿吧。”他喝了她几个月精心调制的热咖啡,也总该礼尚往来一次。 “哦。”刘一缘兴奋地点点头,捧上那杯热乎乎的哥伦比亚,屁颠颠地往安笛办公室奔去。安笛姐姐,可是他和哥哥两人的梦中女神,能借boss的光向女神献献殷勤,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第50章 送佛送到西 傍晚时分,微微湿冷的寒风,拂过高大笔直的木棉树,稀稀拉拉的残叶儿,被温柔地刮离干枯丑巴的枝端,带着蛋蛋的忧伤,飘落在小石桌上,不甘心地旋转着小圈圈…… 竹小溪头戴一顶针织毛绒帽,身穿长款加厚白色妮子外套,脚着毛绒雪地靴,双手藏在外套大兜里,神情慵懒地沿着鹅卵石小径,慢吞吞地散着步。她前面,一代萌犬天使萨摩耶,迈着矫健轻稳的梅花步,雄纠纠气昂昂地为主银开山带路…… “溪小姐!”忽然,一声晴朗的呼唤由远及近地传来。 竹小溪和萨摩耶听到叫喊,默契十足地同时停下了脚步。她还未来得及转身,声音的主人,东辰,就以旋风般的速度奔到她面前。 “溪小姐,这是您要的资料。”东辰,短小精悍的侦查高手,把一个鼓囊囊的黑色纸袋递到竹小溪面前。 他精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穿得彷如北极小熊一般的她身上瞟了瞟,忍不住咧嘴一笑,传说中的溪小姐,果然很怕冷! 竹小溪伸手摸了摸萨摩耶的毛绒大耳,把它对东辰蠢蠢欲动的攻击欲望安抚下去,这才把纸袋拿到手中。她发现东辰低头偷笑,好奇地问他:“你笑什么?” 东辰一抬头,与竹小溪清亮出尘的目光一对视,脸颊不禁一红,忙垂下头回答:“最近天比较冷,小姐多注意保暖。” 竹小溪愣了一下,忽地咯咯一笑,拍拍他坚实的肩膀:“谢谢关心哈。” 东辰脸又是一红,微微点了点头。他受雇于竹家八年来,极少见到这位从小就得老夫人盛宠的溪小姐,一直以为她脾性应该是很冷傲高贵的。 这几日为她工作,他倒觉得她身上一点都没豪门小姐的颐指气使坏脾气,挺平易近人的,甚至还有一些小孩子的天真调皮。这让他和西夏两人,没有感觉到工作的压力,倒是像来楠城旅游一般,很是轻松惬意。 竹小溪站在原地,拆开黑色纸袋,抽出里面厚厚的一沓资料,仔细地翻阅起来。不一会儿,她便将这些资料有条有理地整合进了脑中。 “这些足够了。”她把纸袋抱在胸前,真诚地对东辰一笑:“这几天,谢谢你和西夏,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东辰忙谦逊地摆摆手:“小姐,您言重了。这是老夫人的吩咐,是我们应该做的。” 竹小溪笑了笑,说:“好吧。你和西夏这次的任务圆满完成,可以回到叔叔身边了。” 东辰恭敬谦诚地和她告别后,精悍敏捷的身影,再次旋风般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一阵冷风吹来,竹小溪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小小的寒颤,她搓搓凉凉的脸蛋,低头看了眼昂首挺立在脚边的萨摩耶,衣角轻轻蹭了蹭它的毛绒大狗头:“臭乖,回吧!主银要去干正事啦。” …… 朦胧夜色下,楠城西郊,西雪社区,某栋高级小洋楼,绿荫花园大门前,停着沈奕的白色雷克萨斯。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沈奕转头看看坐在旁边的安笛,关心地问她。 “嗯。没有那么疼了。谢谢你,boss。”安笛轻轻地摸摸自己裹着白色纱布的右膝盖,她看着沈奕,美丽眼眸中柔情万转,一张秀丽的脸蛋,绯红绯红的。 安笛今晚加班完后,在走公司大门前的大理石阶时,高跟鞋一不小心踩空,她身子失去平衡从石阶上滚了下来,摔得她几乎无力起身。在她努力地尝试爬起身时,沈奕刚刚把车子从停车场中开了出来,经过大门前,恰好瞥见了她狼狈苦痛地摔倒在地。 然后,他下了车,看见她两手掌被擦出丝丝血痕,右膝盖破了一大片血流不止,便二话不说,抱起她往车里一放,果断地送到医院去治疗。好在,身体其他地方没有受多大损伤,只是,右膝盖骨被磕得比较严重,暂时不能正常地走路。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现在,他也把她送回了家。 “走,我扶你进去。”沈奕下了车,走到另一边,替安笛打开了车门,把她从车里扶了下来。 披着他温暖大外套的安笛,身子被他坚实有力的手臂轻轻托着,跟着他一点一点地往前挪着步子。 她秀脸上洋溢着快乐甜蜜的微笑,膝盖骨上的疼痛都被心里的幸福感淹没了。她很享受被他细心照顾的这种状态,能被自己苦苦爱恋的男人关心在乎,就算摔个遍体鳞伤,她也觉得值。 第51章 吃个闭门羹 “安教授,打扰您了。还请您再考虑一下我的请求,好吗?”竹小溪站在门口,再次朝面前的安晴诚声说道。 安晴,安笛的母亲,楠城大学医学系的著名教授,楠城中心医院的兼职名医,是能够证明慕容达达不是私生子的重要人证。 竹小溪从东辰西夏两人调查的资料中得知,慕容达达的确与慕容尧尧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也不是他妈妈与外人苟合而生,而是她妈妈当年通过人工受精而生。 那精子,是另外一个男人捐赠的。慕容尧尧当年已年过五十,依然膝下无子无女,他心忧家族企业无人传承,因为身体原因,迫于无奈,同意妻子接受人工受精手术。妻子也因是四十七岁的高龄产妇,在生慕容达达时,才会难产而死。 二十八年前,人工受精技术在天朝大陆上还极少被人所知,而安晴,当年刚好从美国学成归来,是将此技术引进楠城中心医院的第一人。慕容尧尧妻子的受精手术就是在她的主持见证下完成的。 现在,竹小溪手上虽有当年手术合同的书面文件,但因不是原件,证明力度不够大,且易被对方质疑为伪造,不太好使。慕容尧尧与妻子都已亡故,无法再对慕容达达的身份作证。所以,她才来请求安晴出庭作证。 可惜,安晴虽承认当年确有其事,但却不愿意出庭作证。她是位脾性比较清高的知识分子,不愿卷入乌烟瘴气的豪门争夺遗产漩涡里。 “竹律师,我已告知了你所要的信息,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请走吧。”安晴立在门口,她神色已有些不耐烦,微微冷着脸,催赶着竹小溪离开。 竹小溪小脸微微一红,知道再勉强下去只会招她更烦,只好说:“打扰了。” 安晴什么话都没说,皱着眉头,转身一伸手:“嘭”一声将屋门紧紧地关上了。 竹小溪垂手站在门外,大眼睛里闪着丝丝沮丧,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是她第一次求人作证,来之前,原以为这位大学教授兼医生,应该挺通情达理很好商量的,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 其实,竹小溪是可以请求法院强制证人出庭作证的,只是她事前没想到,安晴是安笛的妈妈。她和安笛萍水相逢于出租车上,两人见面也只有两三次,但她觉得她是个心地善良美丽温柔的好姐姐,心里对她还是蛮敬重的。 对这位好姐姐的至亲使用那种强悍无情的手段,她于心不忍,甚至觉得有点恩将仇报。她不想让自己鄙视自己。所以,她宁愿厚着脸皮软磨硬泡。 竹小溪深吸一口气,把吃闭门羹的沮丧失落消化掉,给自己打打气:车到山前必有路,没啥大不了的,现在自己手中掌握的证据,也足以让夏美枝母女卸下趾高气扬的得瑟嘴脸啦! 这么乐观兮兮地想着,她心里就不郁闷了,心情轻松起来,将双手插进大衣兜里,不再盯着紧闭的门了,搭了搭肩上的包,准备离开安晴家。 她转身,沿着实木阶梯刚走下几步,就看见花园精致的铁门被推开,一个她无比熟悉的俊朗男人,抱着她心中敬重的美丽姐姐,从门那边走了进来。她脚步瞬间顿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呆愣了好几秒。 沈奕看到竹小溪的那一瞬,也同时愣了一下,惊愕的念头一闪:她怎么会出现在安笛家?他意识到自己还抱着安笛,不由得尴尬起来,脚步停在了原地。 “boss,怎么了?”安笛双手搂着沈奕的肩膀,突然发现他不走了,忙柔声问他。她见他眸中目光有异,便将头从他胸膛处转移,沿着他的视线望去。 这转眸一眼,见到竹小溪站在她家门口,着实让她惊讶了一下,她怎么会来她家?!惊奇的同时,又有些暗喜。她稍稍动了一下,让自己贴得沈奕更亲密暧昧了一些,看他的目光也更含情脉脉柔媚羞涩了。 竹小溪从这刺激眼球的一幕中回神后,轻轻咬了咬唇,神情自若地从实木阶梯上走了下来,迈着轻稳的步子,走到沈奕和安笛面前。 她本想先开口打招呼的,但他怀中的安笛先她一步,转头微笑看着她:“小溪,来我家做客,怎么不先通知我一声呢?是不是嫌弃我这个姐姐待客不周啊?” 竹小溪愣了愣,微微仰头瞥了眼俊脸窘迫的沈奕,又平视着他怀中笑靥如花的安笛,浅浅一笑:“我是来拜访伯母的,想请她帮我一个忙。呵呵,现在,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语气平静地说完后,她淡淡地朝他们一笑,便直接绕开这粘为一体碍着她眼睛的俊男美女,大步利落地迈出了花园大门。 第52章 冷夜中大吼 竹小溪快步离开后,沈奕微微拧着眉头,抱着安笛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向她家房子。 “boss,小溪,她会不会误会你和我……”安笛依偎在沈奕宽厚温暖的胸膛里,见他神色有些冷峻,她知道他是担心竹小溪,心里不由得微微发涩。 沈奕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到了房门前,他放下安笛,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抬手敲了敲门。 安晴打开门,见女儿娇羞万状地靠在一位气宇非凡的俊美男子身上,先是一愣,后看见女儿膝盖上裹着厚厚的白纱布,便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她一边说着感谢沈奕的话,一边慈眉善目地将女儿和他迎进了屋里。 “这些天,你不用来公司上班,你手中的那个项目,我会安排别人跟进。你就在家好好养伤,多多休息。” 沈奕把安笛扶到沙发上坐着,从她身上取了自己的大外套,声音温和地对她说道。 “boss,其实我可以……” “好了,不用再说,就这么决定了。”沈奕以总裁身份不可抗拒的口吻,打断了安笛的话。他看了她一眼后,废话没说一句,利落转身,迈开大步离开了她家。 “……”安笛望着他冷漠离去的背影,美丽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薄薄水雾,心里灌满了失落与酸涩。 她不想这么被放假,她想去公司,想看见他的身影,想呼吸他办公室的空气,想看着他满意地品尝自己的咖啡,想听到他对她工作的欣赏赞美,想……她爱他那么深,为什么?他却丝毫无动于衷?为什么? “笛儿,他呢?”安晴端了两杯热咖啡从厨房里出来,见女儿一人坐在沙发上,不见沈奕,便疑惑地问她。 安笛抬头看了眼妈妈,神色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走了。” 安晴皱了皱眉,把两杯热咖啡放到桌子上,来到心情沮丧的女儿身边坐下,心疼地摸摸她苍白的脸颊,柔声鼓励她:“他看起来是个不错的男人,你要是喜欢,就再加把劲。我的女儿这么优秀,又这么努力,他迟早会对你动心的。” 安笛听了妈妈的一番鼓励,秀脸上的沮丧忧愁一扫而光,舒心地笑了笑,又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安晴见女儿心结打开,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她对自己精心培养出的女儿,自然,对女儿的魅力信心十足,女儿制定的目标,没有达不到的。 沈奕走出安笛家房子后,拎着他的外套,无视黑夜里的厚厚冷雨,急匆匆地从花园里跑了出去。 他要去找竹小溪,不管她有没误会,他都要和她解释清楚,他不想她心里对他又多一个大疙瘩。 在夜雨蒙蒙的昏黄绿荫道上,沈奕的目光搜寻了几遍,也没看见竹小溪的身影。他估摸着她是打车来到这儿的,大马路与这边还有些距离,他想着她可能是到那边打车去了,便开了车子,驶出了西雪社区。 果然,西雪社区的外围大道旁,竹小溪举着她的小雨伞,孤身立在一棵大树下,对着大道上雨夜疾行的车子,焦急地左顾右盼。她,在等候她call的出租车。 沈奕看见她,忙将车子开到她身旁,摇下车窗,探出脑袋对着她,生怕雨声阻隔掉他的声音,大声喊道:“快上车!” 竹小溪对他的突然出现,有些错愕:这么快就从安笛家出来了?这也太不给主人家面子了吧? 她立在原地不动,密密麻麻的大雨滴砸落在她单薄的小雨伞上,反弹出一朵朵晶莹小水花。伞下地面已经被雨水浸湿,好在,她穿的是防水防滑的雪地靴,对脚下那片小海洋,没什么危机感。 “竹小溪,快点上车!你想冷死在这儿吗?!”沈奕见小伞下的臭丫头对他的叫喊无动于衷,忍不住着急地大吼起来。 他穿山破海的雄劲吼声,大概是惊动了天上某神,猛地,黑色夜空里炸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雷,震得大道上疾行的车子发出一连串尖利喇叭声。 竹小溪被轰天大雷吓得全身一抖,一张小脸瞬间惨白得毫无血色。她从小就有三怕,怕黑夜,怕寒冷,怕雷声。这么一声炸地惊雷,愣是把她适才的淡然不惊,轰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战战巍巍的恐惧不安。 她将雨伞举高了一点,亮晶晶的目光透过厚厚雨帘,看了看车里的沈奕,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恐惧战胜了面子。她迈开步子,匆匆地走近他的车,拉开了车门,举着小伞,把身子钻了进去。 第53章 咱一起睡吧 弓身钻进沈奕的车子后座,竹小溪把湿哒哒的小雨伞折叠好,挂在车窗下的小银钩上,然后一声不吭地擦拭着衣服上的滴滴小雨珠。 “坐前面来。”沈奕转头看着她笨拙的擦拭动作,大衣领上原本飘逸顺滑的绒毛被她揉得又卷又丑,忍不住嘴角一勾,微笑着对她说。 “懒得过去。你开车吧。”竹小溪抬头瞥了他一眼,又低下脑袋,继续笨手笨脚地折磨大衣上的绒毛。 沈奕无语,什么破理由,至于这么懒吗?!他不敢使用蛮力把她拖过来,只能拧着俊眉发动了车子。他一边开着车,一边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她粗鲁地整弄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他都忍不住同情起她的衣服和头发来了。 费了好一番劲,竹小溪终于把衣服和秀发上沾的小雨珠统统消灭完,她轻轻呼了口气,双手搓了搓自己凉凉的脸颊。 眯眼瞥了瞥沈奕的大脑袋后,她就懒洋洋地靠在舒服的后座上,侧着小脑袋望向淌着无数水流的朦胧车窗,目光注视着窗外的斜风冷雨,慢慢地进入发呆神游状态。 沈奕想找些话和她说说,但望着她小脸上一副生人勿近闲人勿扰的模样儿,只好无奈地把那些话从喉咙里咽回肚子里,专心致志地开他的车。 不知过了多久,黑夜里的寒风冷雨渐渐停歇,沈奕疾行的车子也停了下来。 沈奕侧着身子,一动不动爱怜地凝视着窝在后座上的竹小溪,她歪着脑袋睡着了,垂落的柔密秀发将她的小脸覆盖了一大半,还能隐隐约约地瞧见她秀挺的巧鼻,和眼睛下长长密密的翘睫毛。 估计连竹小溪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呆懵幻境里飘游进睡梦世界里的。她不说话的时候就容易发呆,一发呆就容易犯困,一犯困就会无所顾忌地闭眼大睡。 不知深情凝视了多久,沈奕感觉到一直处于扭转状态的脖子有些僵硬,微微一转头,骨骼里发出了小小脆脆的咔咔声。他这才把目光从小睡虫那儿收了回来,抬手捏了捏酸疼的脖子。 “到我家了吗?”竹小溪大概是被沈奕揉捏脖子的声音吵醒了,她拨开覆在小脸上的柔密长发,揉了揉双眼,打了个小哈欠。呼,又在他面前睡着了!还好没流口水,不然可就要被他笑死了! 呵,终于睡醒了!沈奕转过身,微笑看着睡意残留的竹小溪,轻声说道:“嗯。到家了。” 竹小溪朝他眯眼一笑,说了声客客气气的谢谢。她拎着自己的包,抓起小雨伞,打开了车门,从车里走了下来。一下车,看着眼前的茂密榕树林及若隐若现的塔式别墅,她顿时怔住了。这里,不是她家,是他家。 “走,我们回家吧。”沈奕从车里下来,俊脸平静,大手一伸,搂住竹小溪的小肩膀,低眸笑着说。 “沈奕!我要回我家!不是回你家!”竹小溪用力格开他的长臂,忍着怒气,绷着一张小脸,仰头正视他。呼,真不该在他车里睡着,任由他把自己带来这里! “别气嘛,我家就是你家啊!不用分这么清楚的啦。”沈奕嘴角露出一抹小痞子的笑容,无赖地再次长臂一伸,直接把她的小身子搂进怀中。 竹小溪冷哼一声,不理会他,打定主意要回自己家,抬手去推他的大手臂,想要摆脱他的控制。无奈,她每次都不自量力,每次做的都是无用功。 沈奕无奈地看着怀中倔强挣扎的臭丫头,皱眉轻叹一声后,他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轻描淡写地把她的小身子扛了起来。 之后,不管她怎么大呼小叫,怎么暴骂怒吼,怎么威胁恐吓,他始终泰然不惊,面无愧色地扛着她走回了别墅。 “不要想着逃跑了,外面又黑又冷,还不知什么时候会冒个雷声出来呢!你啊!就好好熟悉熟悉咱俩的窝,这可是哥亲自设计装修的呢!哥要去洗澡了,乖哈!” 沈奕把一脸愤愤不平的竹小溪抛到白色柔软大床上,俯下身子握住她的双手,眼眸含笑地望着她,磁性的声音里带着温柔的恐吓,性感薄唇在她粉红剔透的脸蛋上温柔地啄了一下,然后才志得意满地起身去了浴室。 竹小溪仰躺在大床上,咬着嘴唇,瞪大眼睛,恨恨地看着那野蛮原始人走进了浴室。她现在,身上没了力气(都被他折腾光了),只剩下一肚子的闷气。 好一会儿,她才恢复了一些力气,淡化了一些闷气。她坐起身,认真地观察这间明亮洁净的卧室。 冷蓝色的墙壁,让她联想起银河灿烂的夜空,很想天马行空地驰骋一场;深色实木的家具和浅色实木的地板,两者一相衬,让她有一种自然回归的恬静感觉;房顶延伸的白色,设计别致的纹理,仿若是深海中激起的浪花,静心浮想,似乎可以听到海浪翻滚的美妙声音……她最喜欢的一点是,浅色茉莉花纹的地毯,很是清新亮丽,她觉得这是整个完美空间的点睛之笔。 “喜欢吗?” 在竹小溪陶醉于这让她心驰神往的卧室风格时,下身只裹着一条大浴巾的沈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她身边,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白皙滑嫩的脸蛋。 竹小溪傻乎乎地点点头。虽然比她在竹氏山庄的卧室小了点,没有透明的拱形天窗,但她还是很喜欢。他这个天才设计师,果真不是盖的! “那,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沈奕乐呵呵地笑了,能满足她的审美眼光,他自然是非常有成就感。 这丫头,以前,对他的设计,经常挑三拣四,打击他自信心的次数不下五十次,以致他还几次怀疑自己的设计天赋。 竹小溪回过神来,从呆萌状态恢复正经严肃,她呼了一口气,转过脑袋,准备苦口婆心地说教他一番。 可是……近距离地面对着眼前他的,一大片麦色性感肌肤,健美坚实的胸肌,线条完美的腹肌,还有白色浴巾下鼓起的某处,她的脸蛋瞬间就涨红了,耳根滚烫如烧,还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干燥的喉咙,一句话都没能从她嘴巴里憋出来…… 第54章 失败的床诱 “丫头,你……” 沈奕感觉身旁的竹小溪一动不动地伏在他胸前,唤她一声也没反应,难道又睡着了? 他忙低头一瞧,发现她小脸红红两眼直直地盯着他的性感腹肌,他不由得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嘿嘿!臭丫头,敢情是被哥的肌肉迷住了啊! 他伸手爱怜地摸摸她柔软细密的秀发,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宠溺的笑容:“丫头,你先去洗澡,然后咱们再睡,好不好?” 嘿嘿!难得她对他产生这么浓烈的欲望,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浪费!他饥渴盼望许久的,她和他的第一次,竟然这么轻易地到来了!嘿嘿!要不要做些热身运动啥的,她很怕疼的,那他不能太激猛了,要温柔,温柔…… 这么兴奋激动地想着,想着,想着……他不禁热血膨胀起来,身体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往上飚,深邃黑眸里燃起丝丝灼热的小火焰,呼吸声也变得有些些粗重了……呼呼,淡定,淡定,淡定! “你干嘛?”忽地,竹小溪抬起头来,坐直身子,她那双清澈晶莹的水眸,定定地看着俊脸涨红目光灼热的沈奕。这家伙是怎么了?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她只是琢磨琢磨他的肌肉而已,至于这么害羞吗?! “哈?!呵呵……你洗澡去……快点啊……我等你!”沈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搓了搓滚热的脸颊,帅气地将脚下拖鞋一甩,朝竹小溪眯眼一笑,利落灵敏地滚上柔软大床,姿态撩人地斜倚在床头背上。 竹小溪怔怔地望了他半响,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所谓的“等她”是什么东东,也终于搞清楚他的情绪为什么会兴奋得有些不同寻常。 她的小脸再次涨红,舔了舔湿润的唇瓣,撇开脑袋不与他目光对视,生怕一不留神就会被那双迷人销魂的眼睛诱惑倒。呼呼,坚决不玩婚前性行为,必须控制,控制,控制! 就在两人血液翻滚欲念孜孜地想入非非时,楼下正厅的门铃,非常欢脱地响了起来了……那连绵不绝的铃声,把两人从那个云雨激情幻境里依依不舍地拖了出来…… shit!shit!谁他妈地这么欠抽?!沈奕猛吸一口气,不甘心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捧住竹小溪粉红粉红的俏脸蛋,微微一低头,往上面吧唧地啄了一下。 然后他随手抓起一件大衣披在身上,寒着一张俊脸,大步迈出卧室,怒气冲冲地奔到一楼正厅,往墙壁上某个黑色东东狠狠一摁,呶呶不休的门铃声终于停止了。 他咬牙切齿地打开门,狠狠地瞪着门口打扰他激情兴致的温凌轩。 “哥……我的房子刚刚被一场大火烧毁了,哥……你又要收留我了……” 头发毛燥脸花眼肿的温凌轩,狼狈地蹲在沈奕脚下,神色悲凄地仰望着他。 “怎么回事?别乞丐样地蹲着,看着恶心,给我起来!” 沈奕拧着一双剑眉,看着浑身狼狈的表弟,刚才的怒气因他的可怜样子减了一些些,但还是粗声粗气地大声吼着。 温凌轩唯唯诺诺地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烟灰,往身上沾着几枚火红唇印的蓝色衬衫上一搓,吸了吸鼻子,非常困窘猥琐地跟着沈奕进了屋。 “把你这恶心的一身洗干净,再来跟我说!”沈奕把一个装着干净衣服的袋子抛在沙发上,嫌弃地瞥了眼脏兮兮的温凌轩,冷峻地说道。 温凌轩的脏乱形象,早已严重地超越了沈奕“洁癖”的忍受范围。如果不是念在他是他姨妈的宝贝儿子,和他有几分血缘关系,他一定会冷酷无情毫不犹豫地将他扫地出门! 温凌轩委屈地抱起那个鼓鼓的袋子,凄凉地转身,慢吞吞地挪进了一楼浴室…… 沈奕站在原地,紧紧拧着眉头,低头看着浅色实木地板上烙着温凌轩遗留下的串串泥脚印,他不禁浑身一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是,真是,脏到死,太不堪入目了!! “他是谁?”竹小溪懒洋洋地趴在二楼卧室外的柱形栏杆上,兴致勃勃地望着楼下的沈奕,他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监督着电动拖把清除地板污渍。 “我表弟。”沈奕被竹小溪的声音惊了一小下,他抬起头,对楼上的她笑了笑,然后又继续盯着电动拖把。 “表弟啊……你还有多少表弟表妹呐?给我说说吧。”竹小溪微微眯了眯眼睛,沿着楼梯栏杆,一步一步地从楼上走下来。她只知道他是沈家四代单传的独苗,倒不知道他妈妈温家那边的亲戚情况。 “三个表弟,两个表妹,仅此而已。”沈奕摁了一下手中的微型遥控器,那个圆满完成自己工作的智能拖把,不留下一滴残渣地乖乖滚进了转角处的杂物房。 “呵呵,蛮有伴的嘛。”竹小溪走近沈奕身旁,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身子往后一倒,舒舒服服地窝在了柔软大沙发上。 “呵,那我也不如你,四个姑姑一个叔叔,十个表哥,九个表姐,四个堂弟,两个堂妹,济济一窝,热热闹闹!”沈奕将身旁懒洋洋的可人儿搂近怀里,戏谑地望着她。 竹小溪娇憨一笑,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对他的话表示认同。 的确,竹氏家族嫡系一脉,向来都是绝对的超生主义者,千年下来,这个家族才会庞大得枝繁叶茂,延续得绵绵不绝。 有点可惜,竹小溪这一脉,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她的父母,在她还未满一岁时,就相继离世,一个猝死,一个殉情。不然,她也会有若干个弟弟妹妹的。 “我困了。”竹小溪打了个小哈欠,把小脑袋从沈奕怀里挪开,拍拍他的肩膀,蹦下了沙发。 她明天还要去和安笛的妈妈安晴老教授,使出十八般扯神技艺,好好地软磨硬泡一番。必须好好睡一觉,把精力储备好,才能所向无敌。 “那,今晚,我们还要不要……”沈奕的血液又沸腾起来了,明亮双眸里精光四射。 竹小溪转身,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坚定地摇摇头:“我睡卧室,你啊!就随便找个地儿吧。”说完便啪嗒啪嗒地走上了二楼卧室,潇洒地关紧了房门。 沈奕望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愣了半响,才唉声叹气地将沸腾起来的热情压制下去。然后又转头,恨恨地盯着浴室的门,寒着一张俊脸,腹诽了他的破表弟无数次…… 第55章 做一个交易 次日清晨,旭日未升,寒雾未散。还在睡梦中的竹小溪就被沈奕从他的舒服大床上拎了起来,催促着她和他一起去沿江跑步,说是锻炼防身术的基本功…… 洛溪社区,别墅圈外围,安静的沿江绿化大道。 “呼呼……破沈奕……你剥夺我睡觉的基本人权……严重违反龙猫规则第三八七八条……我要去上帝那儿状告你……判你三年不许吃早餐……四年不许玩模型……五年不许泡女人……六年不许……喂……等等……不要跑那么快……等等……呼呼……” 睡眼惺忪的竹小溪跟在沈奕身后,她一边以蜗牛速地跑着,一边喘着气含混不清地骂他……最后,见他的背影离得越来越远,她才开始心慌慌地加快速度向前追去,她怕自己一个人跑着跑着就迷路失踪了…… 半个小时后,浑身疲累得快要趴在地上的竹小溪,乌龟般地挪着小步子,微喘着气跟在依然健步如飞的沈奕后面。呼呼,终于可以打道回府了。 沈奕突然停住了脚步,大手一抹太阳穴边的两滴晶莹汗珠,酷酷地转过挺拔身躯,嘴角含笑地看着几十米外的竹小溪,她还在一步一步地挪着过来。 两年前,她还在学校时,很多个美妙清晨,他都会用亢奋的手机铃声,将她这只小懒虫从睡梦中吵醒,拖着她一起去田径场跑步……不为多余的什么?就是想把她那小身子骨锻炼得健康些,免得他总是担心她一不留神就被大风刮走…… 竹小溪这只小乌龟终于爬到了沈奕面前,她双手插在小蛮腰上,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晶亮晶亮的眸子望着他,微微喘着气说:“你再跑啊!你就是跑到地球外,我也可以追上你!” 沈奕呵呵一笑,伸手轻轻地捋了捋她垂落下来的几缕发丝,温柔地看着她:“我知道,无论我走去哪儿,身边总是有你。” 竹小溪轻哼一声,上前一步,伸出纤手攀在他脖子上,霸道兮兮地命令:“本律师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 沈奕宠溺地掐了掐她的嫩脸蛋,笑着回答:“小的遵命!” 然后他弯下腰,反手拍拍宽厚结实的后背,毕恭毕敬地对着她说:“竹大律师,请您上马吧。” 竹小溪咯咯一笑,大大方方地把自己身子趴了上去,结结实实地搂住他的脖子,目视前方,娇喝一声:“起驾回宫!” 沈奕稳稳当当地背起她,俊脸上洋溢着比冬日阳光还要温暖灿烂的微笑,沿着洒满了旭日金光的绿荫大道,快乐轻松地走回家。 她对他又似乎回到了以前校园热恋时的亲密依赖,没有隔膜,没有抗拒,只有满满的信任。 他知道她有隔夜健忘症,而且还挺没心没肺,恼怒悲愤情绪不会积存很久。所以,昨晚他才会无所顾忌地将她强行留在别墅过夜,只要睡一觉醒来,她又会乐呵呵地面对新一天了。 这也是,他虽每次被她整得灰头土脸,却依然有勇气对她死缠烂打的原因之一。 …… 狭窄昏黄的角落里,慕容达达蹲坐在地上,他双手环抱着膝盖蜷着身体紧紧地贴在墙壁上,两眼血丝目光空洞地盯着墙边紧闭的屋门。 他头发上沾满了一层青绿色的粘液,额头被磕破了一角,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鼻子上肿起一个红包,嘴角两侧带着拇指大的暗色淤青,脖子上烙着两道紫色的勒痕,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得凌乱脏破。 他整一个人看起来,比大街上蓬头垢面流浪飘荡的乞丐更凄惨哀凉。 竹小溪从洛溪别墅那边回来,刚刚踏上她单身公寓的楼梯,抬头往上一瞥,就被蹲在她家门口鼻青脸肿的男人惊吓得瞪大了双眼。 待她看清楚是她的当事人慕容达达后,她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定神后,急忙几步跨上楼梯,来到他身旁蹲下,皱眉看着他残破的包子脸,气愤地问他:“谁把你整成这样的?” 慕容达达抬起头,看到竹小溪,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彩,嘶哑着声音说:“是,是后妈派人干的。” 竹小溪腾地站起身,紧紧地咬了咬唇,小脸上蕴满了怒气。夏美枝果然是心狠手辣的角色,给丈夫带了绿帽子不算,还把他蓄意谋杀掉,最后连他儿子也不放过,真是恶毒到人神共愤!! “洪可芦呢?”竹小溪忽然想起了慕容家的女管家,夏美枝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家里出了内鬼,才会突然对慕容达达下此毒手。 “她……她……她和我的关系,被后妈发现了……”慕容达达想到温柔照顾他大半个月来的洪可芦,不禁大声呜咽起来。 昨天还给他送晚餐的洪可芦,悄悄地回到慕容家,刚推开屋门就被几个壮实猛男暴揍到意识全无,伤痕累累的身体不知道被抛到什么地方去了。 “先去处理伤口吧。你放心,夏美枝不会继续无法无天下去的。” 竹小溪冷静下来,愤怒与冲动是无济于事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她昨天已经东辰西夏收集来的夏美枝谋杀亲夫的证据材料,全部送到了公安局,如果不出意外,夏美枝很快就会被冰冷的铁铐锁上了。 下午,竹小溪再一次出现在西雪社区安笛家门口。慕容达达被恶狠欺凌后,她要替他夺回慕容尧尧全部遗产的决心更加强烈坚定。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安笛的妈妈安晴出庭作证。 然而,事情不总是可以顺人心意。半个小时后,竹小溪的游说大计失败,她再次被一脸不耐的安晴,毫不客气地轰出了大门。 她咬着嘴唇,沮丧地站在门口,最终无可奈何地叹了声,转身走下了门口的实木阶梯。此路,真的不通,只能另辟他径了。 在竹小溪快要走出花园大门时,安笛搀着一根拐杖从家里走了出来,大声喊住了她。 “小溪,我们做个交易,怎样?”安笛美丽的脸上含着淡淡的笑容,明亮有神的目光与竹小溪对视着。 竹小溪站在原地,久久地看着安笛,晶莹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丝丝复杂之色。最后,她轻轻地咬了咬唇,朝她点了点头。 第56章 绣花大枕头 清晨明亮的阳光,斜斜地穿云而出,在慕容家豪华别墅屋顶的朱红色琉璃瓦上,镀上了一层飘渺迷蒙的淡金色。 “妈!妈!妈!” 慕容筱筱听到楼下响动,披头散发地从卧室里急奔出来,看到楼下正厅里十几个穿制服带枪的警察,将母亲夏美枝和家里的保镖团团围住,她吓得大惊失色,慌乱地大喊几声。 “夏美枝,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将作为呈堂证供。”一位中年女警在夏美枝抬头看女儿时,上前一步,把冰冷坚硬的铁铐迅速地铐上了她的双手。 “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妈?!你们快放开她!!”慕容筱筱见母亲被铐,她急忙从楼上冲了下来,气愤地对着一众警察大吼。 “你母亲涉嫌故意杀人罪,死者是你父亲。你有权替你母亲……” “你胡说!我爸是病死的!我妈没杀人!”慕容筱筱双目直瞪,情绪激烈地打断了另一名长发女警的话。 长发女警不再多说废话,将一张记载了犯罪嫌疑人家属权利义务的文书,交到慕容筱筱手中,然后一挥手,一众警察神色严谨地围押着夏美枝走出去。 “妈!妈!你们不能抓我妈!妈!呜呜……”慕容筱筱甩掉那张薄薄的文书,呜咽着追了出去。 夏美枝一边跟着警察走,一边回头看泪流满面的女儿,原本淡然不惊的脸上露出丝丝酸疼,她大声喊道:“筱筱,你放心,妈不会有事!你去找阿萱,还有董叔叔!你不要担心啊!” “妈!妈!你不要走!妈!妈……呜呜……”眼睁睁地看着夏美枝被押上了警车,慕容筱筱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脸上精致的妆被泪水冲刷得七零八碎。一直哭到声嘶力竭,她才由家中保镖搀扶进了屋子。 慕容家这一大清早的突然变故,大主人被捕,小主人哭瘫,让家中一众佣人惶惶不安,惊愣得不知所措。 ――¥¥¥¥¥¥¥¥¥¥¥¥¥¥¥¥¥¥¥¥¥―― 阴云沉沉的下午,正峰律师事务所。 “小姐,请问您找哪位?”端庄坐在前台的周萝萝,看见一位时尚漂亮的高挑美女走了进来,忙起身礼貌地问道。 “我要见欧阳晖。”鄢梦萱优雅的脚步未停,瞥了眼周萝萝,径直绕过她,进了电梯直往律所顶层合伙人办公室上去。 鄢梦萱靓丽诱人的身影一出现在律所顶层豪华廊道上,瞬间吸引了几个年轻男律师的眼球,惊讶艳慕不已,这律界性感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呐! “小姐,请问您……” “我要见欧阳晖。”鄢梦萱眼神一冷,利落地打断了欧阳晖办公室门前助理刘洋的礼貌问话。 “您有预约吗?”刘洋被这个气质冷傲的漂亮女人呛了一下,心中虽不悦,但对她礼貌不变。 鄢梦萱冷哼一声,无视刘洋,几步走到办公室前,不敲门,不说话,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中左侧大沙发上,欧阳晖与箫音两人身体紧紧地上下贴在一起,衣裳不整地缠绵热吻着。夫妻两人被突然的推门声惊了一下,涨红着脸,一齐抬头,怒视着擅自闯入的鄢梦萱。 鄢梦萱看到这刺激眼球的热辣一幕时,她美丽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自然冷淡。 “呵,鄢律师,如此着急来我这,有什么贵干呐?”欧阳晖从沙发上起来,淡定自若地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雍然地坐进了大班椅上。 箫音捋了捋自己的秀丽长卷发,优雅地靠在沙发上,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将鄢梦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哼,伟杰律师事务所的女合伙人,挺年轻性感的嘛,只可惜,性子急莽了些。 “请你撤回竹小溪的代理权。”鄢梦萱单刀直入,眼神坚定地看着欧阳晖。 欧阳晖微微一怔,颇有意味地看着她:“凭什么?” “凭她伪造证据,诬陷我当事人故意谋杀。慕容家的遗产纠纷,本是民事官司,想不到你的小徒弟,为了赢,竟然会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你不觉得,她做得太过分了吗?!” 鄢梦萱质问的语气变强烈,一双秀目锐利地与欧阳晖对视着。 欧阳晖与箫音听到这几句严声喝厉的话,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忽而会心一笑:原来是在小徒儿那里吃了苦头啊! “呵呵,鄢律师啊!如果我那小徒儿一时淘气得罪了你,你可以直接去律协投诉她,或者直接去法院告她,或者找些人整整她。呵呵,我觉得啊!这比我管教她有用多了。” 欧阳晖微眯着狭长双眼,点了一根雪茄,姿势撩人地吐出一个大大的s型烟圈,玩味十足地看着鄢梦萱。 鄢梦萱心中气极,她感觉被侮辱了,她年纪虽比欧阳晖小,在业界的名气也不如他大,但她也是个大律所的合伙人,谈判地位上至少是平等的,又怎么可以被他如此逗弄?! “鄢律师,我们律所的律师做事向来有分寸,你的当事人若是坦坦荡荡,又怎会让人抓到把柄?你对竹小溪办案的手段有不满,明天尽可以在庭上与她对质。你放心,如果,她真被查实使用了什么不法恶劣手段,我们律所不会包庇纵容她的。” 箫音站了起身,走到满脸怒气的鄢梦萱面前,含着微笑,雍容大气地对她说道。这鄢梦萱破门而入。虽然打扰了她和老公两人的性致,但这女人直来直去的性子,她还是蛮欣赏的。 “哼!”鄢梦萱冷哼一声,对箫音的话不置一词,扭头转身,傲气凌人地走出了办公室。 “瞧瞧,这就是高级法院院长的宝贝女儿,脾气果真是,大得不可一世呐!”欧阳晖夹起冒烟的雪茄,看了眼鄢梦萱离去的背影,朝老婆大人啧啧地轻叹两声。 “唉!我起初以为,她是个真有实力的孩子呢?今日这一瞧,处事能力,倒也没什么精妙之处呢!”箫音轻轻一声叹,接过老公的雪茄,风情万种地吸了一口。 “现在的绣花枕头可多呢!嘻嘻,以后,咱们的宝宝,一定要辛苦磨练,可不能被宠坏了,若是坑了咱这两张脸,那可是要亏大发喽!” 欧阳晖笑嘻嘻地将老婆柔软的身体拥进怀里,大手掌轻轻地覆在她微凸的小腹上,眼中无限温柔怜爱。 第57章 湿了个全身 冷风徐徐的夜晚,光秃秃的高大木棉树,萧条地屹立于安静大道两旁,昏黄朦胧的路灯将它们的影子拉得细细瘦瘦,更显冷寂苍凉。 陌香公寓附近,别具一格的“草根”咖啡厅,廊道转角处的单独包间。 竹小溪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着一条绿绿水藻,兴致勃勃地逗弄着圆形咖啡桌上玻璃水缸里的小金鱼。 慕容达达坐在她身旁,他红肿未消的包子脸上露着些些拘谨不安的神色,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鄢梦萱和慕容筱筱两人,心中时不时地冒出恐惧和忐忑。 慕容筱筱自踏入这间“草根”咖啡厅开始,心中的厌恶与愤恨就不曾停止过。如果不是鄢梦萱事先劝告她不能冲动,她看到竹小溪那张慵懒淡定的小脸,她一定会狠狠地刮她几个响亮亮的耳光! “竹律师,你觉得,我们的条件怎样?” 竹小溪漫不经心的态度,已经将鄢梦萱的耐性一点点磨掉。但她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怒火,美丽的脸上含着浅浅的微笑,语气温和地问她。 “我觉得,二八比较好说。” 竹小溪抬头朝鄢梦萱微微一笑,简短地回了一句,又继续逗弄金鱼。 水缸里的小金鱼貌似生气了,它瞪圆大眼睛,张开嘴巴,吐出了一连串泡泡,水藻随着泡泡飘逸地浮动起来。 “二八!你怎么不三八?!”慕容筱筱忍无可忍,腾地站起身,伸手指着竹小溪,大声怒吼。 她的这声突然怒吼,把慕容达达震吓得身子一缩,不由自主地往竹小溪身旁靠了靠。 竹小溪秀眉微微蹙了蹙,瞥了眼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慕容筱筱,继续淡定地玩她的金鱼。 "最多五五,二八,我们不可能接受。”鄢梦萱将慕容筱筱拉回座位,她按捺住怒火,目光冷冽地盯着竹小溪。 鄢梦萱在正峰律师事务所受了一肚子闷气回来后,本下定决心在明日庭审时将竹小溪打个落花流水,甚至已想好计谋将她的律师资格证吊销。 但她临时收到夏美枝托人带给她的话,获知慕容筱筱也不是慕容尧尧的亲生女儿,她气恼惊讶之余,不得不改变战术,撇开脸面,放下高傲,憋屈地与竹小溪这方来谈和解。 “二八,我们不会更改。”竹小溪轻轻摇了摇头,抛掉了手中那条水藻,她坐直身子,目光清亮坚定地与鄢梦萱对视着。 二八遗产分割是竹小溪的极限,也是慕容达达的极限。她手中的证据优势已经足够将慕容尧尧的全部遗产,由法院判决给慕容达达个人所有,和解是完全没必要的。 她答应和鄢梦萱谈谈,一是因为她敬慕的师哥洛清沃,在两个小时前和她说了一些话,让她心有所动。二是因为诺诺憨憨的慕容达达,他虽然痛恨夏美枝讨厌慕容筱筱,但念想到同处一屋檐下二十几年,不留一文地将她们轰走,他始终是心有不忍。 “五五,对谁都有好处。庭审,只会浪费你我更多的精力,我不想和你闹个两败俱伤。希望,你不要太固执。”鄢梦萱眼神冷冽,温婉的声音里却透着一丝丝的威胁警告之意。 竹小溪转头看了看身旁慕容达达淤青斑斑的包子脸,呼了一口气,转眸望着鄢梦萱,坚定地说:“二八。” 慕容筱筱怒不可遏,她扯开鄢梦萱摁住她大腿上的手,猛地站起身,一脚跨上咖啡桌,恶狠狠指着竹小溪的鼻子:“竹小溪!你不要太得意猖狂!信不信,本小姐立马找人做了你?!” 鄢梦萱惊了一下,伸手要将粗暴的慕容筱筱拉下来,但却被她一手甩开了。 “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敢动小溪,我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达达的大男人气概终于爆发,他猛地站起,高大壮硕的身体护在竹小溪身前,气势汹汹地与慕容筱筱互相瞪着。 竹小溪没被慕容筱筱吓到,倒是被慕容达达惊愣了好一会儿,她忍不住乐了,终于看到他勇敢豪气的一面了! “二八,是我们最后的底线。你们接受,现在就签协议,你们不接受,明天庭上再分胜负。” 竹小溪拍了拍慕容达达的肩膀,把他拉到身后,她无所畏惧地看了眼满脸凶狠的慕容筱筱,然后看向脸色微微苍白的鄢梦萱。呵,她似乎也被慕容达达刚才的凶猛气势惊吓住了。 “四六,怎样?”鄢梦萱不甘心地轻叹了一下,她不想就此放弃。 “二八。”竹小溪坚定不移。 “竹小溪,太得寸进尺,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鄢梦萱再也忍不住怒火,声音提高了十几个分贝。 竹小溪望着鄢梦萱美丽涨红的脸,脑子里突然浮现了洛清沃俊帅挺拔的身影,想着他那双迷人魅惑的眼眸,心里莫名地涌出一丝丝伤感。 “四六,你们接受,所有事情立刻解决,大家不必再劳心劳力。怎样?”鄢梦萱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协议书,推到竹小溪面前。 “二八,其他的别想再谈!”慕容达达不等竹小溪回话,冷着包子脸对着慕容筱筱愤怒的锥子脸。 鄢梦萱无视慕容达达,盯着微微出神的竹小溪:“四六,最后的条件。” 竹小溪瞥了眼桌上的协议书,懒懒地站起身,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说:“二八,最后的条件。” “贱人!我让你二八!” 在鄢梦萱怒火爆发的前一秒,慕容筱筱大吼两声,她猛地举起桌子上的金鱼缸,一步跳上桌子上,居高临下地对着竹小溪,猛地将鱼缸倒转,一瞬间,满缸的水带着金鱼水藻哗啦啦地一冲而下! 瞬间,满地水流的包间里,除了水滴砸地的声音,安静得死沉死沉。 从头到脚湿透的竹小溪,低头看了眼地板上垂死跳跃的小金鱼,心下一狠,一抹脸上的水珠,抬头定定地看着惊愕不已的鄢梦萱和幸灾乐祸的慕容筱筱,冷冰冰地说:“明天,庭上见!” “哼!庭上见就庭上见!我会怕你个贱人吗?!哼!”慕容筱筱得意地冷哼几声,抓起包,挽上鄢梦萱的手:“阿萱,我们走!” 鄢梦萱神色复杂地看了几眼竹小溪,不发一语地跟着慕容筱筱离开了包间。 第58章 这次算你狠 “小溪,你,你没事吧?”慕容达达木愣愣地望着浑身湿透的竹小溪,许久,他才回神过来,关切地问她。 “我没事,只是可怜了这几条小金鱼,死得这么惨。” 竹小溪抬手从湿哒哒的头发上捏出一条青绿色水藻,抹了抹长睫毛上沾着的水珠,她看了眼地板上反仰着肚皮死不瞑目的几只小金鱼,为它们短暂的生命向伟大的上帝祈祷了一下。 “咱们赶紧回家吧!冻坏了你,明天庭审可就糟糕了。”慕容达达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竹小溪湿哒哒的身上,他不想她在这个节骨眼儿生病。 竹小溪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好啦!我没有那么脆弱的。” 慕容达达信任地点点头,跟着她走出了包间。 出来结账时,咖啡店里的其他人都好奇地看着一身湿透形象狼狈的竹小溪,纷纷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 竹小溪向老板解释了包间里的状况,诚恳地道了个歉赔了些钱,这才在慕容达达宽大身体的掩护下,快步离开了“草根”咖啡厅。 回到家里,竹小溪也不理睬萨摩耶对她的热情攀爬,哆嗦着湿冷湿冷的身子,径直拿了洁净干燥的衣服,迅速冲进了浴室,她必须把自己从头到脚冲洗得干干净净。 那满满一缸混合着小金鱼屎屎尿尿的冷水倾倒在她身上,着实让她当场讨厌死了慕容筱筱,恨不得立刻骂她个祖宗八代。 竹小溪虽不像沈奕一般有严重洁癖,但她也是个对脏东西极敏感的女孩,特别是脏兮兮的液体,稍稍一联想,她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心理阴影至少会持续二十四小时。 把身体洗净整干后,竹小溪裹着软软厚厚的睡袍,披散着柔密的长发,在小书房里,开始认真严谨地整理明天开庭的所有资料。 确保无懈可击之后,她才回到卧室,半眯着眼睛,往舒适大床上一头扎了进去。不消几分钟,她疲惫不堪的意识就进入到游满了小金鱼漂满了绿水藻的奇怪诡异梦境里去了…… 次日上午,楠城中级法院,民事审判庭第一庭,慕容尧尧遗产纠纷案第二次庭审,备受多方瞩目激烈精彩地进行着。 “法官大人,原告律师仅凭证人安晴的一面之词,及几份年代陈久的鉴定书,并不能完全证明慕容尧尧无生育能力,更加不能证明我当事人慕容筱筱非他的亲生女儿!再者,原告律师收集证据的来源不符合法律规定,且存在多个漏洞,不能证明原告慕容达达即可以继承慕容尧尧的全部遗产!” 鄢梦萱询问完原告证人安晴后,做了一个慷慨激昂的总结,惹得旁听席上众人一片唏嘘,惊叹不已。 严肃的法官轻敲了一下法槌,他看向鄢梦萱,问:“被告律师,可有证据证实原告律师收集证据的手段违法?” “回法官,暂无。我方请求三天的取证时间。”鄢梦萱顿了一下,底气有些不足地看着法官。 法官白了她一眼,法槌一敲,严厉地说:“驳回请求。” 超出取证期限,这种无凭无据的质疑,临时提出,在法庭上,肯定是会被冷酷驳回的。 “原告律师,可还有其他证据?”法官转头看向脸色通红的竹小溪,温和地问她。她之前有理有据机智淡然地反驳被告律师牛角尖式的质问,让法官对她很是欣赏。 “回法官,这份是慕容筱筱与董良涛二人的dna亲子鉴定书,其中数据显示,两人的亲子关系概率值大于99.87%。这足以证明慕容筱筱是董良涛的亲生女儿,而非慕容尧尧的亲生女儿。” 竹小溪站起身,将手中那份由最权威鉴定中心出具的dna鉴定书,递交到了法官手中。 被告席上的夏美枝和慕容筱筱看了彼此一眼,心里充满了恐慌。 鄢梦萱惊异地盯着竹小溪,心里不停地打鼓:“她怎么知道董良涛的存在?又怎么会有这两父女的dna?!” 坐在旁听席角落里的洛清沃,赞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竹小溪身上,她的表现真的很不错!他看看神色紧张不安的鄢梦萱,轻轻地叹了一声。 法官翻了翻那份鉴定书,确认并非伪造,颔首微笑一下,又看向竹小溪:“原告律师,可还有证据?” “回法官。我方还有一证人,可证实慕容筱筱系夏美枝违背夫妻忠实义务,与董良涛发生婚外性行为而生下的女儿。” “证人现在是否能出庭?” “可以。” “好,传证人!” 几分钟后,法警领着一位身形微胖头发斑白的六旬老太太走了进来。 这位老太太是洪可芦的母亲,是慕容家二十四年前的女管家洪真真,是目睹当年女主人夏美枝与男主人慕容尧尧朋友董良涛奸情的关键人证。 竹小溪是昨天上午在医院看望洪可芦伤情时,碰见洪真真,在她的一番说动下,她答应出庭指证夏美枝与董良涛二人的关系。 这也是竹小溪的万全之策之一。安晴出庭作证,可以保证慕容达达拥有合法继承权,洪真真出庭作证,可以有力辅证慕容筱筱没有合法继承权。 夏美枝看到洪真真时,脸色灰败,心中残留的一丝希望完全破灭,瘫软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一个小时后,激烈精彩的庭审终于结束。再二十分钟后,合议庭结果出来,当庭宣判,原告胜诉,慕容达达继承慕容尧尧的全部遗产。 “小溪!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慕容达达听到判决结果的一刹那,激动兴奋地跳了起来,豆豆眼里溢出了两颗晶莹眼泪。终于,苦尽甘来了! “嗯!咱们赢了!”竹小溪看着欢呼雀跃的慕容达达,微微一笑。她情绪倒没什么剧烈反应,这么多有力的证据,法官若不判她赢,那可真是要白痴了。 “竹小溪!你别得意!我一定会上诉!你二审就等着吃败仗吧!”慕容筱筱几个大步走了过来,指着竹小溪,气势汹汹地大吼。 鄢梦萱看着夏美枝被公安局的人带走后,她才走到慕容筱筱身边,盯着竹小溪,冷哼一声:“这一次,算你狠。” 第59章 般配的姻缘 鄢梦萱看着夏美枝被公安局的人带走后,她才走到慕容筱筱身边,看了眼竹小溪,冷笑一声:“这一次,算你狠。” 她说完,便拉着慕容筱筱,离开了法庭。她们现在最苦恼的事是,如何避开法院外那些八卦媒体记者,上次可以春风得意地任他们拍拍访访,这次完败得惨不忍睹,该如何是好? “小溪,你脸色很不好。我们赢了,不用理睬她们的!”慕容达达瞟了眼鄢梦萱她们离去的背影,回头发现竹小溪的小脸苍白苍白的,以为她是被她们气的,忙安慰她。 竹小溪一手将案件资料收进公文包里,一手拍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我没事。” 那种毫无杀伤力的话语,根本就刺激不了她。她只是觉得脑子有些昏沉,大概是这些日子的忙碌,耗死了不少脑细胞的缘故。 走出法庭,站在法院前庭的大理石柱边,竹小溪瞥了眼外面扛着各种长枪大炮的狗血记者,问慕容达达:“你想不想见见那些八卦记者?” “不想。”慕容达达眯了眯小豆豆眼,捂着自己淤青斑斑的包子脸,低声回答。 他现在就想立刻奔到医院,抱着洪可芦,大声告诉她:他官司赢了,他恢复慕容家大少爷的身份了,他可以娶她了! “呵呵,那我们又要走后门了。”竹小溪微微一眯眼,既然他不愿借此机会为自己正名,那她也乐得轻松自在。 不管输赢,不管理由,她对那些专注于爆挖他人私生活的狗血记者,都没什么好感。 两人走到法院**专门通道处,洛清沃已经等在那儿了。他早料到竹小溪会来这儿,今天出门时便将那张特殊磁卡带上了。这个小师妹,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帮助她保护她。 “师哥,好巧。”竹小溪看到挺拔俊帅的洛清沃,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丝丝惊讶,惊讶之余,不自禁地又涌上小小的红晕。 庭审时,她并没有留意他是否坐在旁听席上,她来这后门也是事先借了检察院一位同学的磁卡,好可以逃开那些狗血记者。 没想到他会候在这儿,望着他俊脸上温柔的笑容,被他迷人魅惑的电眼注视着,她心里涌出一团热烘烘的东东……唉!又开始犯花痴了。 慕容达达站在一旁,睁大豆豆眼看着眼前这默默不语对视的师兄妹,发愣不已。 好一会儿,他突然傻笑起来,是了,小溪喜欢这个检控官,这个检控官也喜欢小溪,所以才会彼此放电啊……笑着笑着,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曾在陌香公寓楼下拦住他的那个冷傲家伙,他不是说他是小溪的男朋友吗?哼哼,看来他也是个自作多情的家伙!哈哈,活该,活该! “呵呵……呵呵……”慕容达达突然冒出来的一连串傻笑声,猛地将竹小溪和洛清沃两人从温情脉脉的对视中惊回了神,彼此尴尬地笑了笑。 “别笑了,走了啦。”竹小溪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回头掐了一把慕容达达的胳膊,瞪了他傻傻的包子脸一眼,这才跟在洛清沃身后,走出了那扇铁门。 简单的告别后,竹小溪陪慕容达达去了趟医院,看望病床上的洪可芦。 洪可芦前两日被夏美枝暴打昏迷后,被抛到了郊外一处潮湿隐秘的废墟里。警察根据竹小溪提供的报案线索,耗了二十多个小时,才把一身血痕累累的她搜寻到。 幸运的是,洪可芦自己身强体健,是个壮实的女汉子,虽挨了一顿狠厉暴打,但没有受到什么严重内伤,生命没有危险。不然,谋杀亲夫的夏美枝,又要再多背负一条谋杀女管家的罪孽了。 “谢谢你啊!小溪妹子,帮我的小达达打赢了官司,又成全了我们两个人的爱情……” 脑袋上包着白纱布的洪可芦,脸颊羞红地看看身旁的慕容达达,忽地她紧紧地握着竹小溪的小手,看着她的小圆眼中溢满了感激。 “呵呵……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竹小溪不自然地笑着,一张苍白的小脸,因为洪可芦铁掌压迫她小手的强烈痛感,而更显苍白。 竹小溪自己也没料到,慕容达达最终会和洪可芦在一起,她仅因一个小计谋,竟成了这两人的月老。慕容达达当初这么强烈地抗拒洪可芦,谁知道,他最后会假戏真做,日久生情,真的一往情深非她不娶了?呼呼,人的感情真是够莫名其妙的! 看着他们恩恩爱爱你侬我侬的样子,竹小溪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傻乐起来。呵呵,包子脸,大饼脸,搭在一起,挺顺眼,挺般配,营养丰富,没啥不好。 第60章 对你有意思 离开洪可芦病房后,竹小溪拎着沉甸甸的公文包,一人沿着安静的廊道,拖着疲软的步子往医院大门出口走去。 走过药房时,她停了一下脚步,回头晕乎乎地看了眼站在取药窗口旁的那个男医生,觉得有点眼熟,但脑子发堵,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目光朦胧地看了眼玻璃窗里面琳琅满目的药品,她皱了皱眉,用力地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一些,她才慢吞吞地继续往外走。 祁白术从药房窗口取出几盒特效疗伤药,转过身,恰好看见了竹小溪摇摇晃晃离去的身影。他疑惑地盯了她几眼,顿了几秒,便拿着药快步往某vip病房迈去。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沈奕站在病床边,微微拧着俊眉,看着床上安笛苍白柔弱的脸,关心地问她。 “嗯,打完针,伤口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安笛依靠在床背上,秀目含情,柔柔地看着沈奕。 “下次,别这么傻了,藏獒这种凶猛动物,不是你能挡的,知道吗?” 沈奕复杂的目光停留在安笛左膝盖,上面包了一圈厚厚的白纱布,与她包着白纱布的右膝盖,正好完美地对称。 今天早上,沈奕去上班,刚从停车场里走到公司大门石阶,还未踏上两步,突然一只巨大的黑色藏獒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疯了似地直向他冲来,吓得他大惊失色,恐惧地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见着那只凶猛藏獒扑向自己的危急时刻,突然,安笛如神女一般地出现,奋不顾身地挡了他身前,发疯藏獒的利齿恶狠狠地啃在了她的左膝盖上! 好在,公司的几个保安听到外面的动静,急猛地冲了出来,对着啃咬安笛膝盖不放的藏獒一顿舞棒挥棍,才将他和她两人在危险中救了出来。 “boss,我回公司来……你会不会怪我没听你的话,在家里呆着?”安笛眸光闪闪地看了眼沈奕,微微低下了头,小声诺诺地问他。 沈奕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地说:“你挂念工作回公司,是个好下属,你还勇敢地救了我,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呢?” 安笛秀脸微微一红,开心地与他迷人黑眸对望了一下,忽然又羞涩地低下了头,小声地问:“boss,我以后可不可以喊你奕?” 沈奕俊脸一怔,奕,这个亲昵无比的称呼,只有他的初恋林依依,一人唤过他。 他皱了皱眉,目光复杂地看着秀脸绯红的安笛,脑子里在想着如何拒绝她才不伤她的心。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祁白术拿着药走了进来。这恰好缓解了沈奕的困境。 “这是美国最新研制的消除狂犬病毒特效药,按照这上面的要求来服用,连续一个星期,你的伤,就会恢复得差不多了。” 祁白术将那几盒包装独特的药放在床头柜上,对安笛说道。 “谢谢你,祁大哥。”安笛温婉一笑,朝他点了点头。他出国留学前,是她父亲笛城教授的得意门生。 “你好好休息吧!现在两条腿都受了伤,可不能到处逛了。我迟些时候,再来看你。” 沈奕叮嘱了安笛几句,便和祁白术一起离开了病房。 祁白术办公室,沈奕全身放松地坐在沙发上,捧着祁白术给他倒了的水,豪迈万分地喝了起来。 从被那只疯藏獒追咬到送安笛来医院治疗,三个多小时,他还没喝过一滴水,可把他给渴死了! “这安笛,她对你有意思呢?你发现了没?”祁白术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小人体模型,随意地玩弄着,抬眼戏谑地盯着沈奕。 沈奕放下空空的水杯,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酷酷地瞟了祁白术一眼,说:“发现了,不止她,还有成千上万一片一片的。你说,见过本公子的女人,哪个对我没意思的?” 祁白术咧嘴一笑,这小子也忒自恋了!不过想想也是,以他的内外资本,的确能让万千女人对他垂涎三尺。 “我刚刚在医院一楼,瞥到了上次你带来治疗妖姬兰毒性的那个女孩,她叫竹小溪,是吧?”祁白术想起了那个摇摇晃晃的小身影,她,似乎是生病了。 沈奕一怔,他已经两天没见她了,知道她在全心应对慕容家的庭审,便没有多去打扰她。 她来医院,是生病了吗?不会啊!这丫头。虽然身子骨娇娇瘦瘦,但免疫力极其强大,甚至百毒不侵。 据她自己说,她从小到大,从未生过大病,感冒发烧合起来也不超过五次。也不知她有没吹牛,但他以前和她朝夕相处一年多,除了外力受伤,也的确不曾见她生过病,体质健康得无与伦比。 第61章 昏倒在厨房 竹小溪昏昏沉沉地走下医院大门石阶,提着沉重的公文包,无力地靠在大马路旁的路灯柱下,微眯着双眼,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等候一辆没客人的出租车。 早上起来时,她就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身体滚烫滚烫的,似乎是发烧了。但她只当成是庭审前过于紧张导致,没有在意。 庭审时,这点不对劲消褪了,她爆发出了十二分的精神与机敏,把鄢梦萱那方打了个落花流水,赢了个满载而归。 庭审过后,她感觉身上忽冷忽热,她没有多少生病的经验,也只当成是激烈情绪过后身体的正常反应,甚至归结为看到洛清沃,女孩家家的花痴心理所致,也没多大在意。 陪慕容达达来医院探望完洪可芦后,她感觉自己脑袋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疲软无力。看着那些面无菜色歪歪倒倒的病人,还有那些琳琅满目的药品,她这才确定,她身体真的出了毛病。 这毛病,很可能就是昨晚被慕容筱筱的一鱼缸冷脏水倾倒在她全身所致。但她也不愿意吃药,她讨厌那些五颜六色苦不拉叽的药粒,她也讨厌自己肌肤上被扎针孔。 她很自信,只要好好地睡上一觉,她就可以恢复她无与伦比的免疫力了,就可以精神十足地活蹦乱跳了。 等了十多分钟,左挥手右挥手,依旧没有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唉!真不知道的士大哥是不是见她一副病鬼样,不想载她,以免沾上霉运。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人一生病,rp就会下降,连打个车,都没人理睬……要是回家多好,窝在奶奶的怀里,烤烤小火喝喝热粥,多温暖多舒服啊…… 寒风呼呼,她单薄的小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昏昏沉沉的意识也被冷清醒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使劲地挺了挺身子,睁大双眼,突然惊奇地发现了一辆黑色福特停在了她面前。 车里的人,竟然是洛清沃!他不是去安慰庭审落败的鄢梦萱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师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啊?”竹小溪使劲地搓了搓自己苍白冰冷的小脸,想让自己精神看起来正常一些。她不想让她敬慕的师哥,见到她脆弱苦逼的病鬼模样。 洛清沃打开车门,走到她面前,灿然一笑:“兜了一圈,不知怎的,就来到了你面前。” 竹小溪小心脏蹦蹦直跳,好暧昧的话啊!她头脑昏昏热热地,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应他,只是傻愣愣地望着他的迷人双眸。 “还记得你上次说要请我吃饭吗?我想尝尝你的厨艺,今天可以吗?”洛清沃伸手摸摸竹小溪脑袋上柔顺细密的秀发,看着她窘红窘红的小脸,忍不住乐了起来。 竹小溪微微一愣,随即回神,傻笑着点了点头。虽然精神不济,但迷人师哥要吃她做的饭,当然是义不容辞啦。 洛清沃勾唇一笑,宠爱地揉揉她的秀发,接过她沉甸甸的公文包,携着她上了车,一路往陌香公寓疾驰而去。 到了家门口,竹小溪顿住了开门锁的动作,仰头望着洛清沃,轻声问他:“你怕狗吗?” “你养狗了?”洛清沃望着她晶莹清澈的迷人水眸,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她热乎乎的脸蛋,笑着反问一句。 “嗯。”竹小溪被他亲昵地捏捏,脸蛋更烧烫了。 “大吗?” “挺大。” “藏獒?” “萨摩耶。” “公的吗?” “母的。” 洛清沃呵呵一笑,握住竹小溪开门的那只手,柔声说:“开吧。我不怕狗。我想它会友好欢迎我的。” 竹小溪眯眼一笑,呵呵,师哥连人都能迷倒,他的魅力当然也能把臭乖迷得服服帖帖的啦。 开了门,一团白雪似的萨摩耶从屋里欢脱地奔了出来,它见到洛清沃,没有像见到沈奕一般反应激烈,只是低头嗅了嗅他的皮鞋,然后便晃着毛绒大尾,开心地将他迎了进来。 “师哥,你随意,不用拘束的。” 竹小溪回卧室换了那身小律师装扮,套上轻松的休闲装,随意地束着头发,拖着白色毛毛鞋,走到客厅,对好奇观察她屋子的洛清沃说道。 洛清沃回头,看着她,忍不住眼睛一亮,她随性不拘的模样儿,可真是清纯娇美之极!身上的出尘气质,仿若山中小溪一般清新灵逸! 竹小溪被他目光所灼,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努力地睁了睁眼睛,她才清醒了一些。 她朝他弯眼一笑,转身走进了小厨房,对着冰箱里五彩缤纷的食材,她搓搓苍白小脸,深吸一口气,鼓足了精神,开始动手为他制作美味可口的午餐。 洛清沃从竹小溪玲珑背影回神后,他伸手搓了搓自己滚滚热热的脸颊,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这种让他脸红耳烧的奇妙感觉,已经有三年多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了,她,竟然让他怦然心动了。 他低头看看懒洋洋趴在白色地毯上的萨摩耶,半蹲身下去,伸手摸摸它颈上绵绵厚厚的绒毛,勾唇一笑,低声一叹:“你有个这么娇美出尘的主人,可真是有福气啊!” 萨摩耶仰起大脑袋,圆溜溜的一对黑眼睛好奇地盯着洛清沃的帅脸,忽然,它的粉色鼻子轻轻一动:“哈——呲”一声,朝他打了一个响亮亮的大喷嚏! 洛清沃石化了十几秒,这才一抹俊脸上粘湿湿的液体,囧巴囧巴地瞪着一脸无辜的萨摩耶:“你赞同我的方式,能不能淑女一些?!” 萨摩耶憨憨地咧了咧嘴,朝他露出了一个天使般的无邪微笑,然后销魂地张开四腿,撒娇卖萌地在地毯上打滚。 洛清沃站起身,微微拧着剑眉,盯着地毯上自娱自乐的萨摩耶,表示极度地无语。 忽然,小厨房里传来“吭啷”一声,把洛清沃和萨摩耶同时惊了一下,他和它几乎地同一步伐地冲到门口。 厨房里,案台上的电锅冒着丝丝白气,一个瓷盘四分五裂地碎在地板上,细细碎碎绿色蔬菜撒在周围,竹小溪则一动不动地躺倒在地板上。 “小溪!”洛清沃见到这一幕,不禁一声惊呼,急忙一步跨了进去,将竹小溪软绵绵的身子扶了起来。 第62章 冰火两重天 洛清沃拨开她遮挡在脸上的碎刘海儿,发现她闭合着双眼,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连连唤了几声她也没反应。他急忙摸摸她的额头,冰凉冰凉的,握了握她的手心,却又是滚烫滚烫的。 她竟然受寒发烧了!还烧成了冰火两重天!他心下一紧,眉头一皱,忙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抱在怀中,站了起来,大步迈出厨房。 他必须马上送她到医院治疗,晚了,要是留下什么可怕的后遗症,那真是追悔莫及! 洛清沃抱着昏迷不醒的竹小溪奔出厨房,大步迈到屋门前,伸手欲拉开门时,突然,那门竟然自己向他这边推动了! 他抱紧怀中人儿,急忙后退一步,拧着眉头,目光锐利地盯着那个没礼貌的推门者。 “汪!汪!汪!” 焦急跟在洛清沃身后的萨摩耶,它一看见挺立在门口的沈奕,瞬间凶相毕露,一跃上前,朝他猛吠三声。 沈奕被屋内萨摩耶的狠吠吓退了一步,他立在门口两步,寒着一张俊脸,深邃含怒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洛清沃,还有他紧抱在怀中的人。 “沈先生,小溪今天没空招待你,请你走吧。”洛清沃与沈奕对视着,冷冷地下逐客令。 沈奕冷哼一声,低头恶狠狠地瞪了对他龇牙咧嘴的萨摩耶一眼,然后大胆地上前一步,目光望向洛清沃怀中一动不动的竹小溪,心中一紧,怒问一句:“你把她怎么了?!” 洛清沃迈上一步,盯着他:“她发高烧,现在严重昏迷。如果你不想她死,就请立刻离开,别挡在这儿!” 祁白术果然没看走眼,这丫头真的生病了!沈奕眉头紧皱,又气又忧地望着竹小溪苍白如纸的小脸。这死丫头,烧得这么严重竟然也能一声不吭,连他都不告知!更可恶地是,居然还把这臭小子带回家!! 洛清沃看了眼怀中脸色越发苍白的竹小溪,心中越发忧急。他不管沈奕什么反应,大步迈出门,下楼梯时,抛下几句:“先把厨房的电器关了,把狗哄好了,把门锁好了,再跟来!” 然后,他矫健地跨下楼梯,迅速地消失在转角处。 “shit!该死的臭小子!”沈奕恨恨地大骂一声,皱巴着一张俊脸,使出十二分的勇气将萨摩耶拉进了屋子,愤愤不平地踏进了狼藉一片的厨房。 他活了二十五年,除了竹小溪外,从未被人指使命令过。那小子抱了他的女人不说,竟然还命令他干这干那的!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 楠城励勋军属医院,三楼某高级病房。 “沃沃啊!不是阿姨说你啊!换了个女朋友,就不会照顾了是吧?搞得这么严重才来医院,病坏了还不是自己心疼啊!你忙工作也得有个度呀,这么个漂亮丫头,病成这样人事不知的,阿姨都替你疼啊!你说你……” 洛清沃脸色尴尬地垂手立在病床边,望着病床上脸色些许好转的竹小溪,听着身旁中年女医生刘倾苦口婆心地训导,点头不已。 刘倾是洛清沃母亲的挚友,从小待他如亲儿子一般,疼爱关照有加。他小时候常常从父母军队里逃出来,最爱往这位亲切慈和的阿姨这里蹭饭蹭床蹭爱,长大后身体有个啥毛病也是直接找她,他心底里是把她当成亲近可敬的妈妈一般的。 “要记得啊!做了人家的男朋友,就得随时随刻地关心她,爱护她,不能粗糙马虎了啊……” 沈奕突然推门走了进来,绷着一张俊脸,看了眼床上打着点滴闭眼昏睡的竹小溪,冷冷地打断了刘倾大夫的训言:“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请离开,别打扰她休息。” 刘倾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子,打断了对干儿子的训导,脸色一恼,冷盯着他:“你这臭小子,是谁啊?怎么这么没礼貌啊?不知该敲门进来吗?是不是要阿姨教教你为人处世最基本的礼仪规矩啊?” 沈奕冷哼一声,无视怒气上涌的刘倾,径直绕过她丰腴富态的身体,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掌,轻轻地摸了摸竹小溪的额头。 他冷傲的姿态及他的动作,刘倾看在眼里,更是气愤不已:“你小子,怎么随便碰别人的女朋友?!你……” “阿姨,这里我会处理的,您先回办公室歇歇,我过会儿去和你解释清楚,好吗?” 洛清沃见气氛有些浓烈,为了避免将竹小溪吵醒,他把沈奕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好声好气半推半拉地把刘倾劝出了病房。 待他再次进来病房时,听到沈奕低沉冷冽的一句:“你没必要回来。” 洛清沃走上前来,斜睨沈奕一眼,冷嗤一声:“我可不放心我的小师妹,孤身一人被一只野蛮人陪着。” 沈奕听着洛清沃那特意加重语调的“我的小师妹”,心中的怒火腾地冒了出来,直直地盯着他,低喝一声:“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洛清沃盯着沈奕脸上恼怒的表情,嘴唇一勾,无声一笑,直接pass他的威胁,拉过一张椅子,酷酷地在床边坐下,玩味十足地与他对视着。 这个小子还真是霸道蛮横得有趣!呵,如此没脸没皮的小子,当初是怎样把小师妹哄骗到手,当了一年多情侣的? 洛清沃不屑一顾的姿态,把沈奕气到无可奈何。这里是安静的医院病房,小溪还在旁边昏迷着,他又不能真使出什么手段来整这个臭检控官。只能郁闷不已地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护士小姐推着小药车,走了进来。 她看到病房里这两位俊帅得旗鼓相当的美男子,花痴艳慕之余,又觉得他们之间的气场特别诡异奇怪,她脑子里开始八卦地对他们与病人的关系浮想联翩…… 护士小姐一出神,握住竹小溪手背的手微微一抖,拔针的劲道使偏,锋利的长针,一下子划破肌肤,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渗出,雪白的手背上现出了一道流动的长长血痕。 这下可把竹小溪从昏迷中刺痛醒了,她对痛,可是极其敏感的。她睁开疲惫沉重的双眼,轻轻蹙着眉,睫毛颤了颤,迷糊不已地看着一脸愧疚的护士小姐。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您不要见怪……”护士小姐不敢正视竹小溪的眼睛,一边愧疚地道歉,一边急慌慌地替她擦拭手背上的鲜红血液。 听到护士小姐的声音,洛清沃和沈奕两个大帅男,这才从厮杀决斗的无形战场里回神过来,纷纷凑到床前,惊喜地看着醒过来的竹小溪。 第63章 好好照顾她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还请您原谅……”护士小姐小心翼翼地将竹小溪手背上那道细长的血痕处理干净,包上一条细长的白纱布后,朝她低着头,诚恳地为自己刚才的失误道歉。 竹小溪迷迷糊糊地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背,又看看围在床边的沈奕和洛清沃,张了张苍白发干的唇,虚弱低微地问了声:“我怎么会在这儿?” 沈奕在床边坐下,俯下身去,摸摸她冰冰凉凉的额头,望着她:“丫头,你发烧,在家里晕倒了。” 洛清沃朝面含愧疚的护士小姐挥了挥手,把她打发了出去。然后他坐在另一床边,倒了一杯温水,体贴地递到竹小溪干裂的嘴唇边,温柔地说:“来,喝口水吧。” 竹小溪眯了眯眼睛,呆愣愣地望着洛清沃。回想着她应该是在家里给他做午饭,正要把蔬菜放到炒锅里,却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奕瞪了眼洛清沃,有谁喝水是躺着喝的?!他将他手中的水杯推到一边,伸出长臂把竹小溪柔软的身子扶了起来,靠在自己温暖厚实的胸膛上。 然后无视洛清沃惊愕的神情,轻巧利落地夺过他手中的那杯温水,递到竹小溪嘴边,轻声说:“丫头,现在可以喝了。” 竹小溪无力地靠在沈奕身上,她虽然打了退烧针,但脑子还昏昏沉沉,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和师哥一起出现在这里。只知道口渴得厉害,接过水杯,半眯着眼睛,一口气不换地将整杯水喝光了。 她喝完之后,将空杯子递给洛清沃,舔了舔嘴唇,大眼巴巴望着他:“还要。” 洛清沃一笑,接过杯子,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呵呵,这丫头,看来真是渴坏了。 饱饱地喝完两大杯水后,竹小溪终于感觉自己身上有了一丝丝的力气,她看看自己包着小纱布的右手背,呆愣了一会,仰头望着沈奕,说:“我要回家。” 沈奕正要开口答她,洛清沃却先他一步:“小溪,你下午还要打几瓶点滴呢?现在不能出院。听话,就在这儿呆着,师哥会在这儿陪着你。” 竹小溪转头望着脸含关切的洛清沃,对他柔柔一笑:“师哥,等我好了,我再给你做一顿好吃的,我一定会补回来的。” “好,我等着。”洛清沃忍不住一乐,这丫头病成这样,居然还记得给他做饭。呵呵,看来真是对他念念不忘啊! 沈奕绷着俊脸,干咳一声,这两人是把他当成空气了吗?做个毛饭,他的丫头只能做饭给他一个人吃,其他的,谁都没资格! “带我回家。”竹小溪用头在沈奕胸膛上轻轻蹭了蹭,模模糊糊地说着她的要求。她的眼皮又沉重起来,脑子昏昏沉沉,就想在家里大床上舒舒服服地大睡一觉。 “好,我们回家。”沈奕低头看了眼怀中蹙着秀眉半合着眼睛的人儿,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答应了她。她不喜欢呆在医院里,不喜欢在陌生环境里失去意识。 “你小子真要带她回去吗?”洛清沃见沈奕把竹小溪从病床上抱起来,忙伸手按住了他的右肩,厉声质问他。这丫头是迷迷糊糊的,这小子清清醒醒的,怎么如此不理智地惯着她? 沈奕冷瞥了洛清沃一眼,轻哼一声,肩膀一使劲,将他的手格开了。他什么废话都不说,直接抱着竹小溪,大步迈出了病房。 洛清沃气恼得正要追出去,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显示,是鄢梦萱。他皱了皱眉,摁了通话键:“怎么了?” “清沃哥,妈妈,妈妈,她,她进医院了……呜呜……我害怕,她,她会……呜呜……”鄢梦萱柔弱恐慌的哽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洛清沃握住手机,剑眉微微一拧,柔声安慰她:“别太担心,我很快就过去,哪家医院?” “中心医院……清沃哥,我需要你……你快点来,好吗?” “好,冷静些,伯母不会有事的。” 洛清沃柔声安慰了鄢梦萱几句,挂了电话。大步走出病房,到干妈刘倾办公室那儿说了几句话,拿了一个单子出来,匆匆走向药房。 医院外,停车场,白色小轿车里,沈奕认真地给副驾驶座上的竹小溪系好安全带,坐回车座上,正要开动车子,突然,车窗外出现了他讨厌无比的臭脸。 他打开车窗,目光犀利地盯着洛清沃,语气讥讽:“洛检控官,你这么追逐不舍,是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 洛清沃冷哼一声,把一大包药品抛进车里,看了眼昏昏欲睡的竹小溪,语气坚冷地说:“让她按时吃药,照顾好她。如果你小子敢趁机欺负她,我洛清沃,绝不会让你好过。” 他说完,再次看了眼竹小溪后,便转身大步离开,走向自己的车,迅速地开出了停车场。 沈奕拎起那大包药品,眯眼瞧了几眼,抬头看了眼车子前方急速消失的黑色车影,忽地嘴角一抽,无声地笑了起来。这小子,人品倒是蛮不错!如果不对他的丫头动歪念头,倒是可以交个朋友! 到了陌香公寓,沈奕抱着竹小溪走上了五楼,站在她家屋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中对屋子里那只凶猛萨摩耶的恐惧降到最低后,这才利落地开门走了进去。 萨摩耶这次倒是变温顺了许多,见到沈奕抱着主银进来,也没对他吠吼示威,只是微微晃着毛绒大尾巴跟着他身后。它大概是觉得欺负一个天性怕狗的高大人类没啥意思,被俊狗狗们知道了没啥面子,也就忽视他了。 沈奕走进卧室,将竹小溪轻轻地放躺在了柔软舒适大床上,伸手轻轻地拍拍她苍白的脸颊,将她唤清醒了一些:“丫头,吃了药,再睡,好吗?” 竹小溪微微睁开双眼,呆呆地看了沈奕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拉过大被子,把脑袋窝了进去,彻底地蒙头大睡。 第64章 和狗在一起 沈奕拿着水杯和药粒,低头望着身下蒙住脑袋的人儿,皱了皱眉,无奈地轻叹了一下。她不愿吃,他又不忍心强喂她,只能待她睡清醒了些再劝劝了。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大被子下传来轻匀的呼吸声,他才轻轻地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那张苍白柔弱的小脸露了出来,安安静静地合着双眼,终于,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萨摩耶两前腿趴在床边,一双乌黑漆亮的圆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安静昏睡的主银,粉色鼻子下,时不时发出几声低低呜呜的闷哼。 “她生病了,现在不能逗你玩了,你就乖乖呆在一边吧。”沈奕对萨摩耶说出这话时,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做到和一只大狗心平气和地说话! 萨摩耶的毛绒大耳动了动,它抬起大脑袋瞟了他一眼,两前腿灵敏一跃,精神抖擞地立在了地板上。再次瞟了他一眼后,它转过健美的身躯,迈开四腿,走出了卧室。它饿了,得去啃肉骨头了。 沈奕也饿了,从早晨到现在,六个多小时,他只在祁白术办公室喝了两大杯白开水。腹中空空的滋味贼不好受,咕咕的叫声也贼难听。他纵然帅得像个神界王子,但终究是个人,还得食人间烟火。 到厨房瞄了瞄,发现新鲜食材很是丰富,可惜他也只能遗憾地望菜兴叹——他的一双手可以绘制出精妙绝伦的建筑蓝图,但却不能制作出可以满足自己肚子的美味佳肴。 零食干粮倒也发现了不少,那丫头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吃货,随时随刻都储藏着各种吃的。可惜,他不喜欢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东,觉得没啥营养,想想还是放弃。 想出去吃,但又不放心离开,最后还是打了个电话,让他那对双胞胎助理,给他送来了一份精致热乎的营养大餐。 美滋滋地饱餐一顿后,他回到卧室,看看床上昏睡的人儿,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之前那么冰凉,摸了摸她的手心,没有之前那么滚烫,看来是好转了不少。睡觉,果然是一剂好药。 萨摩耶在它的小窝里啃完肉骨头后,也饱饱撑撑地挺进了卧室,乖巧地趴在地毯上,安静地等候主银醒来。 守护的时间里,沈奕接了几个电话,是公司新签项目的事情,客户想和他见见面吃吃饭啥的,他直接就把这种公关琐事派给了温凌轩。 这个表弟。虽然性情风流好色放浪不羁,但在工作上,还是有点实力的。总归是生长在商业世家,从小耳濡目染的,再差也不会沦落到哪儿去。 不知过了多久,竹小溪才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摇摇晃晃地下了床,拖着毛毛鞋,缓缓地走出了卧室。 眯眼看了眼墙壁上的屋形小挂钟,十点整。又抬头看看天花板,那吊挂着的水晶灯,散发出橙色温暖的光芒。她这才确定,现在是晚上,不是早上。 揉了揉脑袋上乱毛毛的头发,她摸着扁扁平平的肚子,向小厨房走去。接近十二个小时,她都没吃一点东西,现在是饿坏了。 从小冰箱里拿了个大苹果,随便洗了洗,就一口一口地啃了起来。她一边啃,一边往外走。 她脑子里现在空懵空懵的,她的所有动作,都是没啥意识的生理求食本能。 走到一小屋门前,她顿住了脚步,小嘴巴咬着大苹果,瞪大眼睛,看着屋里的男人和狗。他和它,并排坐在毛垫上,背对着她,微微低着头,似乎在出神地翻看什么东西。 “这是我,这是我铁哥们,这是你主人,这是你主人的好闺蜜。我们四个,当时是在一个发生了地震的遥远偏僻小山村里,做志愿者,帮助他们震后重建。我们走的前一晚,下了一场大雪,白茫茫地一片,你主人兴奋得像只小鹿,比你还不淑女,直接就在雪地里撒野打滚了……呵呵,有没觉得她很傻啊?我……” “你才傻。” 背后脆脆的一声,把正兴致勃勃地给萨摩耶讲故事的沈奕吓了一大跳,连手中捧着的大画册也被惊得掉落在地板上。 他一转身,就看到了竹小溪咬着大苹果,目光斜睨,对他一脸鄙视的模样。他惊喜之余,又觉得特别囧。他竟然和一只狗津津有味地说他们以前经历过的那些事儿,天啊!他是有多寂寞多无聊呐?! 第66章 我出卖了你 萨摩耶一听到主银熟悉的声音,立马从地板上蹦了起来,屁颠颠地晃着毛绒大尾巴,欢脱无比地朝她身上扑去。 “臭乖!!”竹小溪娇娇弱弱的身子被热情洋溢的萨摩耶一个猛扑,猝不及防地往后一倒,痛得她一声大叫,之前得瑟啃在嘴巴里的大苹果,咕噜噜地滚落在了地板上。 沈奕憋住笑,走了过去,提捏着萌货萨摩耶的两只大耳朵,把它从竹小溪身上起开,然后才把她从地板上扶了起来,顺道把那个半残废的苹果捡了起来。 “还吃吗?”他那苹果递了过去,笑嘻嘻地望着她。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睡醒了也知道自己找吃的,呵呵,果然恢复得挺快! 竹小溪瞪了他一眼:“都沾上狗毛啦!还吃个毛线!” 沈奕把苹果凑近眼前一瞅,果然有两根细长的白毛沾在她啃的小牙印上! 他咧嘴一笑,把苹果往桌上一放,低头望着她长睫毛下的灵动眼睛,忽地双臂一伸,把她的小身子拥进了怀里,下巴轻轻地摩擦着她乱毛毛的头发:“你呀,精神一好点,本性又暴露啦。” 竹小溪眼睛一眯,抬起拳头往他胸膛上轻轻一捶,仰头盯着他:“为什么要擅闯我的画室?还偷看我的画册?” 沈奕有点无语,为自己辩解:“丫头,你这间小屋子门前又没写明‘画室重地,闲人免进’八个大字,我怎么知道是画室呢?就算写了,我也不是闲人,我是你男人,有权利进来欣赏鉴定你的大作,对吧?我有一年多没看见你的画作,心痒好奇到了极点,你不会连这点权利都不给我吧?” 他这一顿理直气壮的话,竹小溪听得有点懵,大概是高烧后,脑子还没恢复正常运转,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呆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想到一个关键点,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我、男、人,你,没、有、这、个、权、利。” 沈奕哽了一下喉咙,有点想吐血,这个臭丫头,身体有点力气就要对他挑根挑刺的,真是够气的! 想想她生病脆弱不堪的时候,苦着一张小脸把他当成唯一可信任的人,像个无助的破小孩,只会使劲地依赖他粘着他,生怕他会冷酷无情地把她丢掉! 现在精神稍稍好了点,又是这番嘴硬任性的小贱样,他真心怀疑,她是故意生病存着坏心来整他的! 竹小溪看到他无话可说,得意兮兮地一笑,从他怀中挣脱,走到毛垫上坐着,拿起地板上的大画册,随手翻了几页,瞄了几眼,就把它放进了圆形书架上。 她抓起地板上散落的一支绿色画笔,酷酷地在指尖玩转,看着透明落地窗外的朦胧夜景,懒洋洋地眯起了眼睛。 萨摩耶晃着大尾巴,在沈奕脚边安慰性地蹭了蹭,他的闷气这才慢慢消退。 他今天还是有点成就的,降服了她的大狗,以后不会一见着它就心惊胆战,和她呆一起,也不用看它的眼色行事了。 他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一声不吭的,陪她一起呆呆地望着窗外朦朦胧胧的城市夜景…… “我觉得上帝在惩罚我。”不知过了多久,竹小溪突然神色凄凄地冒出了一句话。 “你对我这么坏,当然要惩罚你。”沈奕身体后仰,双手撑地,转头瞥了她一眼。 竹小溪把目光从窗外收回,转头望着眼前这张彷如精雕细刻出来的完美俊脸,呆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我把你出卖了,上帝才会让我生病。” 沈奕怔了几秒,盯着她闪闪烁烁的眸子:“你出卖了我什么?” 竹小溪垂下了眼眸,微微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为了让安晴出庭作证,她和安笛做了个交易。那个交易就是把她所知他的所有弱点,包括他天生怕狗、对芥末过敏、畏惧父亲,一个不留地告诉了安笛。 她知道安笛对他有情意,这种情意,不是普通花痴的喜欢,而是深谋远虑的爱恋。 安笛不是想单纯地和他谈一场恋爱,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当未来的沈家少夫人。 她心底里对此是有些郁闷抵触的。她不会否认自己内心,还爱着他。因为爱着,所以在她身体虚弱意志脆无时,她才会信任他依赖他。 她不知道安笛会怎么利用他的那些弱点来一点点攻克他的内心防线,她也不确定他将来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即便她对他使小脾气,他还是陪着她守着她。 她现在只知道,她干了件对不起他的坏事,上帝惩罚了她,让十年不生病的身体烧了个冰火两重天。 她在纠结着要不要向他坦白。她承诺过安笛,不会告诉他,她和她之间的交易。但她害怕自己不老实交代,还会遭到上帝的惩罚,又会让她苦逼地大病一场。 最后,承诺大过上帝,她选择了闭嘴不语。 “你出卖了我什么?”沈奕在竹小溪眼前打了个酷酷的响指,拉回了她游荡许久的心神。 竹小溪怔怔地望他深邃明亮的迷人黑眸,小脸渐渐泛起红晕,眼中眸光闪了闪。 沈奕有些无语,这臭丫头,是烧傻了脑子吗?怎么变得这么呆了? 正要开口问她,她忽然伸出一双纤手,触不及防地攀上了他的脖子,一个使劲,竟然把他扑倒了在地板上! “丫头,你要干嘛?”沈奕仰倒在地上,惊愕地看着趴在他胸前的竹小溪,他在她亮晶晶的双眸里,竟然看到了丝丝灼热的小火焰! 竹小溪**地朝他弯眼一笑,舔了舔小粉唇,对着他性感诱人的薄唇,往前一倾,准确无误地印了上去! 沈奕的眼睛瞪大了两秒,随即眸光一闪,唇边肌肉微微一抽,一手搂住她的小腰身,带了她一起翻了个身,把她压在了身下。然后他才开始化被动为主动,湿润柔软的热身缠绵,随即温柔地长舌直入,霸道贪婪地将她口中所有的甜蜜芬芳全部吞噬…… 第67章 我们结婚吧 朝阳初上的清晨,淡薄温暖的阳光从奶白色窗帘缝隙中,一缕一缕地穿进了屋子,恬静地落在了米白色毛绒地毯上,细细小小的绒毛被反射出璀璨晶莹的光芒。 宽大舒适的大床上,沈奕身体侧卧,右手撑着头,眼眸低垂,柔情脉脉地凝望着贴在他胸前的那张娇美出尘的恬静小脸,她睡得很甜,很乖,很安稳。 昨晚在画室地板上,一番缠绵热吻后,两人面红耳赤地洗浴了一下,羞涩涩地一起滚上了大床。 意犹未尽地再一次缠绵激吻后,他欲血沸腾地想再进一步,但她不乐意了。他只好将体内那股燃烧得滋滋响的浴火强行压制下去,隔着衣服拥着可观不可动的温香软玉,苦逼万分地煎熬了一夜。 怀中的人儿动了动,小脑袋往他温暖厚实的胸怀里钻了钻,一个小小的哈欠声从热乎乎的缝隙里冒了出来。 “醒了?”沈奕伸手揉揉她柔密顺滑的秀发,嘴角含笑望着她微微睁开的朦胧睡眼。 “没有。”竹小溪半眯着睡眼,又往他怀里钻了一下。这地儿太温暖太舒服了,她舍不得离开,就想这样永永远远地粘着,不用吃饭,不用上班,什么都不用…… 沈奕笑了笑,捏了捏她滑嫩嫩的脸蛋,说:“我们今天要去领证的,起床了,别赖着了,好吗?” 竹小溪揉了揉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领什么证?” 沈奕有点失语,她不会是忘记了昨晚两人的约定了吧? “领什么证?”竹小溪懒洋洋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把床边的龙猫往怀中一搂,又问了一下。 “结婚证。”沈奕笃定不已地回答她。昨晚激吻后,她和他信誓旦旦地决定今天上午一起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竹小溪愣了半响,好久才从嘴巴里憋出一句:“你是不是没吃早餐,饿晕了?” 沈奕俊脸黑线直冒,哽得直想吐血,她分明就是想违背约定,撒赖不去登记。 他昨晚下了极大的决心,完全抛开父亲对他的禁令,完全撇掉母亲对她的偏见,无视两个家族之间累积的矛盾,不管不顾地要和她厮守在一起,两人结婚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睡一觉就忘了?!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过分的事吗?! “我们今天要结婚,你不愿意了吗?”沈奕绷着俊脸,严肃地质问竹小溪。 竹小溪看着他坚冷深邃的眼神,想起了昨晚她脱口而出的“我们结婚吧”那句话,小俏脸不自禁地窘红起来。 “不愿意了吗?”沈奕把她怀里的龙猫夺了去,抛到床脚,伸手捏着她的小巧下巴。 竹小溪窘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心里后悔着昨晚的冲动承诺,她和他才从以前破裂关系里恢复不到三天,两人之间还有那么多的不确定,现在就谈婚论嫁未免有点为时过早吧? 再有,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可是两个家族的事,她还没征求奶奶的同意呢?怎么可以这么匆匆忙忙? 她要是和他结婚了,以后就得喊他爸为爸,喊他妈为妈。她一岁时就没了爸爸妈妈,长到二十一岁这么大,她还没有开口喊过谁爸爸妈妈呢?这么一喊,得多别扭啊! 更何况,他那位女王雍容华贵般的妈妈不喜欢她,他那位呆在监狱里的爸爸对她态度似乎也不友好,她又是不愿受拘束的野性子,肯定不能做一个让他父母满意的好儿媳! 最重要的是,她和他结婚了,她就得和他干热火朝天激情四射的男女缠绵之事,要是一不留神怀孕了,她就得当妈了!她从学校毕业不到四个月,还有许多有趣稀奇的东东没玩过呢?怎么能这么快就成了拖家带崽的女人? 现在结婚,理性地一思量,果断地不要!她要独立的自由,不要婚姻的束缚! “小溪,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沈奕等了她许久都没回答,他将她的小脸捧了起来,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 “你都还没求婚,我干嘛要愿意?”竹小溪死憋硬憋才想出了一句话。 沈奕怔了一下,忽然爽朗地大笑起来,捏捏她的小脸蛋,说:“哈哈,原来,你是嫌我没求婚啊!我还以为你真不乐意嫁给我呢!哈哈……” “呵呵……”竹小溪心虚地陪他一起傻笑着,心里在琢磨着,如何使一个超级缓兵之计,来拖延他的求婚。 “呵呵,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求婚?我保证一定满足你!”沈奕傻乐完后,将她搂进怀里,爱溺地吻了吻她的柔发。 竹小溪心里大乐,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从他怀里挪开,面对他坐直了身子,清亮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我要你,陪我游走完,世所公认的世界上九十九个风景最美丽的地方,在每一个地方都留下我和你的独特印记。之后你自己找到第一百个最美丽的地方,那儿,就是上帝见证你我婚礼的最美地方。你,答应吗?” 沈奕懵了,望着眸光坚定的竹小溪,顿了半响,才问:“这需要多少时间?” 竹小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沈奕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突然,朗声大笑起来,最后眼角,竟然笑出来了两滴湿润晶莹的液体。 笑累了,他停了下来,姿势销魂地往床背上一靠,慵懒地问她:“这是缓兵之计,对吗?你不想和我结婚,对吗?” 竹小溪与他对视着,微微咬着嘴唇,沉默不语。她刚才听着他的笑声,感到心上疼疼的,问自己是不是太坏了?可是?他若真能做到,那也很浪漫的,不是吗? 她小脸上的神情,沈奕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在她心里的分量究竟有是有多轻,她才会这般冷漠地使计拒绝他?为什么她的心就不能彻头彻尾地为他思想一下?一心一意地爱他,就这么难吗?! 两人相视沉默许久,直到萨摩耶的毛爪子拱开了卧室的门,才把室内安静沉闷的气氛打破。 沈奕神色平静地离开了,竹小溪站在阳台窗子边,默默地看着楼下,直到他的车子驰行得了无踪影。 第68章 强烈地祈祷 楠城中心医院,七楼某vip病房。 鄢梦萱脸色憔悴地依偎在洛清沃怀中,怔怔地望着病床上面色苍白虚弱的母亲。 她母亲昨天下午心脏病突发,做完手术后,她就不曾离开病房半步,心神全部贯注与妈妈身上,连昨天上午刚审完的慕容家那单官司也被她抛之脑后。 而洛清沃,从军属医院出来后,也一直陪伴在鄢梦萱身边,给她精神上最大的安慰和支撑。 他的父亲与她的父亲,当年在军队里是一对极好的战友,后来一个留在军队里成了高级军官,一个转业入了法院成了高级院长。 两家一直交好,洛清沃长鄢梦萱两岁,小时候也常在一块儿玩,也算是青梅竹马。 洛清沃之前是有交过几个女朋友的,他也一直把鄢梦萱当成妹妹来看待,从没有过其他的想法。只是这两年,两家四老总是撮合他和她,督促他们快点谈婚论嫁,他又是个对父母极其孝顺的男人,也就开始对她上了点心。 洛清沃一上心,鄢梦萱自然是开心至极。她从十岁起,就开始暗恋这个世家哥哥,几乎所有的兴趣爱好甚至职业都是以他为风向标。 他喜欢拉小提琴,她抛弃芭蕾跟着学;他热爱攀岩,她克服恐高偷偷练;他钟情于足球赛,她就死记那场比赛所有球员资料;他潜心于法律事业,她也咬牙考了律师资格证……不管自己喜欢不喜欢,只要他喜欢,她就觉得,那是值得的。 原以为两人终于在一起交往了,可以一帆风顺地走入婚姻殿堂。却没想到那日在法院门口,她无意见到他对竹小溪的亲昵呵护,自此,她心中的安全感一点点地崩塌。 她后来一调查才知道,竹小溪原来是他的直系小师妹,之前并没有多少交集,认识后也才见过几面而已。只是几面,他对这个小师妹,就可以亲昵到相交了好几年,可见他对她的感情有多不一般! 竹小溪在法庭上让她吃了败仗,还在她心爱男人的心上占了一席之地,她自然是对她嫉恨至极。 她原想在二审中,借着父亲的力量把竹小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律师雏儿,狠狠地治一治,却没想上诉状还未递交上去,计划第一步还未实施,母亲就病倒了。 若不是洛清沃一直温柔尽致地陪在她身边,这样的双重打击,她一定是撑不下去的。 名闻遐迩的“律界性感公主”在庭上完败给了一个出道不足四个月的无名小律师,已是让外界八卦媒体舆论纷纷,律所里其他人的异样目光更让她感到压力极大。一直无条件支持宠爱她的妈妈又一下子病倒,更是让她身心俱疲。 她在洛清沃的劝说下,放弃了慕容家遗产官司的二审代理权,及夏美枝的刑事辩护权,决定这段时间,一心一意地守护在妈妈身边。至于那个竹小溪,她总会想到其他的法子,来一雪前耻! 医院三楼某vip病房中,安笛舒服地靠在床背上,左手捧着一本精美的美食烹饪书,右手握着一杯暖暖的排毒养颜花茶,一边阅读,一边品茗,姿态娴雅婉约至极。 门推开了,她妈妈安晴提着一个瓷色保温壶走了进来,看到女儿津津有味地阅读着烹饪书籍,笑着打趣说:“呦,我的宝贝女儿这是想要转行当大厨了吗?” 安笛脸颊微微一红,娇声嗔道:“妈,我只是想学几道小菜而已啦。” 安晴笑了笑,放下保温壶,在床边坐下。她慈爱地摸摸女儿的秀发,目光看向她裹着厚厚白纱布的左右膝盖,心疼地轻叹了一声:“你为沈奕那小子,这么付出,值得吗?” 安笛柔亮的眸光轻轻一闪,面对着心疼自己的妈妈,认真坚定地点了点头。 只要能靠近他的心,她怎么付出都不重要。只要最后“猎夫”成功,达到目的,即便过程会使用不光彩的手段,她也在所不惜。 ―――――― 楠城东郊某法式别墅庄园中,午后,温暖阳光下,欧阳晖温柔地揽着老婆大人箫音,甜蜜地漫步于弯弯曲曲的细鹅卵石小径上。 两天前,箫音敏锐地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妥当,大姨妈也没按时到来,便兴冲冲地拿了个验孕棒一测,一看竟然显示阳性。起初她还不敢相信,再验了一次,结果还是阳性! 这下把她欢喜兴奋得上蹦下跳,迫不及待地把老公从律所里召唤回来,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欧阳晖一得知,三下两下就把委托人打发走,屁颠颠地飙车回了家。 夫妻两人相拥相抱着在大房子里热泪盈眶了许久。他们那惊天动地的欢喜情绪,把他们家的两个未婚男保姆感动得父爱大发,恨不得立刻娶妻生子,为伟大人类繁衍后代去! 为了百分之百地确定老婆大人真的怀孕,今天上午,欧阳晖陪她去医院认真地做了一番妇科检查,结果显示,两人这回是真的有了他们千盼万盼的宝宝,而且宝宝已经有五周大了! “老婆,为了咱们的宝宝能健康成长,这十个月,得委屈你一下下,要戒烟戒酒了。”欧阳晖揽着老婆坐到松木花架下的竹藤椅中,温柔地握着她白皙柔滑的手。 箫音挑了挑秀丽的眉毛,撇撇嘴,说:“你这个老烟鬼,也得戒掉!” 欧阳晖苦着大叔脸,可怜无比地看着老婆。他若是一天不抽雪茄,那滋味可是难受得要命,让他十个月不碰,那还不是等于直接判了他死刑?! 戒烟,对箫音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她烟瘾虽不如老公强大,但也是根深蒂固了十多年。如今,让她一下子就戒烟,从此将心爱的雪茄束之高阁,只能远观而不能抽食,那滋味想想都十分煎熬不堪! 但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有个健康的孩子,必须戒烟戒酒! 夫妻二人原已年纪不小,加上烟龄酒龄都超过十五年,肚子里的宝宝,还说不定健康不健康呢。他们可极其恐惧担心,再过些日子做产检,宝宝可能会是个缺胳膊少腿、头大身小、弱智脑残的畸形怪胎。这种不幸,他们强烈地祈祷,千万不能发生! 第一章 可怜三凤胎 寒冬早晨,冷雨绵绵,薄雾朦朦。城区大道,十字路口,红灯耀眼,绿灯闪烁。 雨中等候的大小车子们,整齐地在大道上形成了几条安静沉默的长龙,举着花花绿绿雨伞的人们,行色匆匆地快步穿越大道斑马线…… 车子长龙龙首处的红色大众出租车里,竹小溪戴着白色耳塞,舒服惬意地靠在车后座上,一边聆听着恬静轻松的钢琴曲,一边懒洋洋地眯眼看着前面斑马线上匆匆穿行的人流。 突然,她的眼睛惊奇地睁大了,她身子坐直了一些,目光定定地注视着走在斑马线上一位红衣女人。 冷雨中,那红衣女人,没有打雨伞,她留着栗色长卷发,身材中等偏瘦,看模样挺年轻,但步子却走得很缓慢,与飞腿奔走的其他行人形成巨大的反差。 吸引竹小溪惊奇目光的原因,不是因为那女人走得极慢,也不是由于她没打雨伞,而是因为她一人带着三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娃,肩上背一个,右手牵一个,左手抱一个。 三个小女娃的小身体上没有穿任何雨具,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是薄薄的一层,她们细细黄黄的头发,在绵绵冷雨下,淋湿得紧紧贴着,冻得红红的小脸上也沾着些些的雨珠,看起来极其让人心疼。 “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妈啊?!大冷天,竟让孩子穿这么少?下雨天带出来也不给孩子打个伞穿个雨衣,就这么淋着冻着,她可真忍心啊!” 前座的司机大哥也注意到了斑马线上那个带着三孩子的红衣女人,他一拍座椅,忍不住义愤填膺起来。 “或许她是后妈吧!”竹小溪蹙着眉头朝司机大哥回应了一句。斑马线上的那一幕,看得她心里酸酸的,不由的就想到从小被后妈夏美枝虐待的慕容达达。 但恶人终有恶报,夏美枝和慕容筱筱的上诉请求,前两天已被高级法院裁定驳回,慕容家的遗产纠纷案至此宣告终结。 所有的亿万遗产,在昨天已让法院全部执行给了慕容达达,他一个多月的落魄流浪汉生活彻底结束,他在慕容家的首席地位总算是正大光明地得到扶正,与女管家洪可芦的幸福生活真正地开始了。 “你瞧那三个娃儿,都长得一模一样咧,以我眼劲儿判断,应该是三凤胎呢!她们那眼睛儿嘴巴儿,都跟那女人有几分相似咧!姑娘,我敢和你打赌,那女人肯定是亲妈不是后妈!你信不信?” 司机大哥回头对竹小溪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白灿灿的大门牙,对她说话时,粗粗黑黑的两条眉毛一抖一抖的。 竹小溪浅浅一笑,对他轻轻点了点头。她清亮的目光继续停留在那跟着红衣女人脚边的两小女娃身上,她们的小手紧紧地牵着那女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步步紧随着她行走。 她在想着,那个红衣女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而那冻得瑟瑟发抖的可怜三凤胎,一定有一个超级不负责任的爹!如此坑孩子的爹,如果被她撞见,定要狠狠训斥他一顿! 几十秒过后,红衣女人带着两女孩终于穿过了斑马线,走到了人行道上。 此时,大道前方的耀眼红灯也变成了鲜亮明艳的绿灯,安静等候许久的车子长龙开始移动,不消几秒,便纷纷忙忙碌碌地疾驰而行…… 到了正峰律师事务所大门前,竹小溪付完车费,拎起包下了车,把她自动雨伞撑了起来,踩着湿湿的大理石阶,一步一步地迈了上去。 “小溪律师,早啊!”前台周萝萝一见竹小溪走进大厅,一如既往地向她露出一个明媚美丽的笑容,友好地打了一声招呼。 “萝萝早!”竹小溪收起了雨伞,一边往电梯走去,一边朝周萝萝眯眼一笑,看了眼她栗色长卷发,又说了句:“新发型不错哦!” “真的吗?!咯咯……谢谢!小溪律师工作愉快哦!”周萝萝伸手捋了捋卷卷的发梢,对着电梯里的竹小溪,开心地咯咯大笑起来。这是她昨晚换新发型以来,收到的第一个赞美,她自然是极兴奋的。 竹小溪微笑着关上了电梯门,摁了十二楼,然后背靠在冰凉的电梯壁上,对着手掌轻轻地呵了一口气,搓了搓冻得粉红粉红的俏脸蛋。 楠城的冬天。虽然不会下雪,不会有零下的温度,但因经常下雨,却也冷得让人讨厌,甚至想要冬眠。 对于竹小溪这种怕冷的懒虫,若不是要上班,她一定会死死地宅在家里,美美地窝在大暖被里,睡个觉,看本书,作幅画,和狗聊个天啥啥的。 电梯到了十二楼,她目不斜视地走过各大律师独立办公室之间的安静廊道,径直地来到了廊道角落处的简约小格子间,那是她这个律师雏儿的地盘。 她自出乎众人意料地打败了鄢梦萱,完胜慕容家的遗产官司后,律所里的大小律师们,对她更是刮目相看,对她师父欧阳晖的崇拜更上一层楼。 只是,这种耀眼的胜利,是极容易让人眼红嫉妒的,特别是对竹小溪这种初出茅庐的雏儿,更加让一些人心有不服。 楠城律师界有不少律师,对她的专业能力是嗤之以鼻的,把她视为一个只会使用旁门左道致胜的花瓶。正峰律师事务所里的一些律师,也认为她是靠着欧阳晖的力量才能在第一次独立代理案件中就赢了个大满贯,平时看她的目光也是多有不屑。 竹小溪倒不在乎那些,纵然她是动用了竹氏家族的两个厉害雇员,使用了一些手段,得来了许多重要证据,但她也没觉得不光彩,因为那些都是事实。 事实摆在那儿,没有任何捏造胡编,法官也不瞎不傻,公平正义高高在上,当然得判她赢。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心安理得,没什么好惭愧的。 她也有一点改变了,就是她上班,不再磨蹭迟到。 改变的理由是,律所的第一合伙人无敌boss,楠城金刚级律师,欧阳晖的师叔,她的师叔公,外号暴龙的暴顶顶,明天要从风城分所回来了。 她的三位师哥曾因为迟到几分钟,而被这位师叔公教训得惨绝人寰颜面扫地。她可不想被一老头子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然后狼狈苦逼地下班回家。所以,她果断地未雨绸缪,果断地提早来上班! 第二章 疯女人闹场 “妈妈,爸爸是在那里面吗?” 小女孩抹了抹小脸蛋上的雨珠,眨了眨湿湿的黑睫毛,指着前面大气前卫的宏伟建筑,她扯了扯妈妈的手,仰起小脑袋,睁大纯澈的眼睛,奶声奶气地问她。 冷燕伸手托了托后背上昏睡的另一个小女娃,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小女娃,微微一笑:“小熏,爸爸在里面,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小薰开心地咯咯笑起来,拍了拍冷燕脚边另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兴奋地说:“姐姐,我们就要见着爸爸啦!好很开心呀!” “妈妈,小依好冷,我们回家,不找爸爸了,好不好?”小依推开妹妹小薰的手,颤抖着湿哒哒的小身子,仰起小脑袋,对着冷燕眨巴着泪眼。 冷燕蹲下了身子,将小薰和小依搂近湿透的怀中,摸摸她们冻得冷冰冰的小脸,心中酸疼得厉害,落下了两滴清泪。她柔声安慰了小依两句,便将两个女儿都抱了起来。 绵绵冷雨中,她挺直了身子,抱紧了女儿,坚强的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宏伟建筑上几个显眼的大字“楠艺建筑设计公司”,脚步一抬,稳稳地迈上了高高的大理石阶。 “boss!boss!不好啦!不好啦!” 刘一尘脸色慌乱地冲到了总裁办公室,连门都没敲,直接就撞了进去,对着靠在大班椅上的沈奕,急声大嚷。 沈奕皱着眉头,弹了一指桌上他刚完成好的别墅模型,抬眼瞟了刘一尘两眼,冷声喝问:“什么事不好?” 刘一尘咽了咽喉咙,诺诺地看着沈奕,指着门外说:“楼下来了个疯女人,嚷着闹着要找小boss,保安怎么劝她,她都死赖着不走!” 沈奕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大骂表弟温凌轩,这个臭小子,尽惹些不三不四的疯女人,这回找风流债的竟找到公司来了!这小子出差回来,管他什么三姑六婆血缘关系,都要拖到杂物室里狠狠修理一顿!! “劝不走,就轰出去!”沈奕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看了眼窗外绵绵冷雨,冷酷地下命令。 下雨天,他心情本就不好,被人一搅他玩模型的兴致,他脾气就更加火大,管她什么女人,轰走再说。 “可是?可是?那女人,她还带着三个小女孩,她们坐在地板上,哭着喊着要找爸爸……”刘一尘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奕。 “小女孩多大?”沈奕握紧了一下拳头,心里又把温凌轩凌迟了n遍。 “三岁左右。” “三个都三岁?” “是,这三个小女孩,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三胞胎来的。” 沈奕轻哼一声,三胞胎,那臭小子倒是挺有能耐,居然一下子三个?!“长得像温凌轩吗?” 刘一尘低了低头,犹豫了几秒才回答:“嘴巴和鼻子,和小boss很相似。” 沈奕嘴角一抽,邪邪地笑了起来,他脑子里浮现了一代风流邪神温凌轩,哭丧着帅脸捧着奶瓶哄小屁孩喝奶的滑稽景象。 “boss?”刘一尘见沈奕嘴角边突然露出琢磨不透的笑容,心里微微害怕,嗫嚅着喊了他一声。 “走,下去看看。”沈奕将外套帅气地往身上一穿,迈着大步,往一楼大门走去。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是如何在他公司门口撒泼卖疯的。 公司一楼大厅玻璃门前,一大堆八卦的公司职员还有几个年轻保安,围着坐在地板上的冷燕四母女,有小声议论的,也有同情地劝着的。 “大姐,你快点带孩子回去吧!看孩子都冻成啥样了,你这个当妈的忍心吗?” “对啊!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嘛,你在这里只会惹人讨厌啊!” “这小女娃,怎么随便叫人爸爸呢?温boss这么年轻,又是单身,怎么会这么大的孩子呢?还是三个呢?想要敲诈勒索吧?” “大姐,你要骗钱讹人到别的地方去,别在这儿影响我公司的形象,行不?” “这三个孩子真可怜,这疯女人不会是人贩子吧?还是把她抓起来交给警察处理啦!” “疯女人,你再不走,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啊!” 冷燕面色苍白地坐在地板上,她紧紧地搂着身旁的三个小女孩,对保安们的严声厉喝无动于衷。她身上的红色风衣早已被冷雨淋湿,她湿湿的头发一直往下滴水,碎落在女儿们湿湿贴贴的毛发里。 “总裁来了!总裁来了!”不知是谁,连喊了两声,围观人群的议论声瞬间消失,迅速闪出一条道,诚惶诚恐地看着沈奕走了过来。 沈奕皱着眉,目光冷冽地扫视了这一大堆的八卦职员,低沉着声音问:“你们,是都想加班,还是都想辞职?” 老板一生气,后果很严重!沈奕威严冷酷的气场一爆发,这一堆的八卦职员们,瞬间醒悟,纷纷争先恐后地往自己岗位疾步奔去。 跟在沈奕身后的刘一尘幸灾乐祸地偷笑起来,哼哼,看你们还敢不敢围观,看你们还三八不三八! “总裁,我们怎么劝她,她都不肯走,要不,找警察吧?”保安头头见这事都惊动了大总裁,忙上前一步,向他建议道。 沈奕挥了挥手,示意不用。他向冷燕四母女走近一步,半蹲下身,深邃明亮的黑眸将浑身湿透的她们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冷燕苍白的脸上,问她:“这是苦肉计吗?” 冷燕看着半蹲在两步远的帅男人,将他的脸打量了一遍,冷笑几声,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和他,有几分相像。” 沈奕笑了,语气有些自嘲:“我是有点倒霉,一不留神和那小子沾了点血缘关系。” 冷燕望着他嘴角那抹魅惑迷人的笑容,有些惊愣,这个男人是他的哥哥吗? “说吧!你想要什么?” 沈奕看着趴在冷燕身旁的三个女孩,她们睁着惊恐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那瑟瑟发抖的可怜小样,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我要他给我们母女四人一个名分。”冷燕冷静坚定地回答他。这个男人够利落直接,她又何必拐弯抹角! 沈奕再次打量了冷燕一遍,挑了挑眉,说:“三天后,他会给你一个答复。现在,我派人送你们回去,行吗?” 冷燕沉默了,她低头看着身旁颤抖着小身体的三个孩子,眼眶一热,点了点头。 第三章 终于有回报 “一缘,开公司的车,把她们送回家。”沈奕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坐在地板上的冷燕四母女,对他身后的助理吩咐道。 “是,boss。”刘一尘憋着委屈答应了。boss眼又盲了,又把他和哥哥搞混了,哼哼,他明明就是帅一点的弟弟,这都分不清楚!! 他仔细地瞄了瞄地板上的三凤胎,眼睛有点花,三个女娃似乎都是一个模子克隆出来的,真的好难区分清楚耶!唉!boss眼盲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 沈奕回到总裁办公室,把外套一脱,拽了拽领带,往舒服的大班椅上一靠,抓起桌上的手机,拨了温凌轩的号码。 那边欢脱撩人的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通,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传进了沈奕的耳朵里,听得他直皱眉头。 “哥,我正忙着呢?啥事啊?”粗重的声音夹着被打扰的不悦。 “你忙什么?” “那个,那个,和董经理谈合同,公司新项目,你知道的。”底气不足的声音里夹着女人的娇喘声。 “明天,给我滚回来。”沈奕的声音冷得像千年寒冰一样,说罢,利落冷酷地挂断。臭小子,竟然敢明目张胆地骗他?! 那边滚在大床上美女压身的温凌轩,对着电话喊:“喂,喂?哥?哥!” 嘟嘟地没有回音,他疑惑呆愣了好一会,他昨天才来的风城,出差时间还有三天呢?怎么这么快就命令他回去?! 忽然脑子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眉哀叹一声。 他意犹未尽地推开粘在自己身上香嫩诱人的美女胴体,赤条条地从床上爬起来,苦着一张帅脸,像一只踩扁了足球,无精打采地往印满烈焰红唇的身上套衣服…… 沈奕挂了温凌轩电话,绷着一张俊脸,盯着桌上的意大利风格别墅模型,海蓝色屋顶上有些些瑕疵,这让追求极致完美的他,很是郁闷不爽。 安笛端着一杯热咖啡,娴雅美丽地玉立在办公室门口。她注意到了沈奕眉宇间的不乐,微微一笑,轻步走了进去。 “boss,喝喝咖啡,解解闷吧。”她把咖啡送到他面前,善解人意地说道。 沈奕望着不请自入的安笛,有些惊讶,瞥了眼她的左右膝盖,微笑着问她:“你怎么来了?伤口痊愈了吗?” “嗯,祁哥哥的药很有效,妈妈照顾得细心,十多天就都好了,走路也正常了。” 安笛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与他深邃迷人的黑眸对视着。她现在看他的眼睛,已经不再害羞脸红了,在心里扎根得越深,越能从容地面对他。 其实她膝盖上的伤,并没有完全恢复,走路时还会隐隐作痛。她急着来公司上班,不是挂念落下的工作,而是想每天见到他。 “boss,你今晚有空吗?”两人聊了一会工作的事,安笛临走时,紧张又期待地问沈奕。 “你想请我吃饭?”沈奕勾唇一笑,注视着安笛闪着忐忑光芒的美丽杏眼。 安笛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这是她对他的第一次主动邀请,好希望他可以答应。 “行,下班,我找你。现在回去工作吧。”沈奕扫了眼模型,笑着答应了她。 安笛温柔乖巧地点点头,转身揣着满腹欢喜离开了办公室。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地满足她的要求,她甚至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上天不负有心人,她之前辛苦的付出,今天终于有回报了! 第四章 断箭丘比特 竹小溪脱下白色毛绒大外套,把它往背椅上随意一放,拿了小水壶到洗手间里装了些清水,回来给她办公桌上的两盆仙人球玉翁,细心温柔地浇灌了一遍。 她有二十多天没回律所,这两盆圆圆的小东西,瞧它们身上瘦剌剌的小毛刺,瞧那营养土吸水冒烟儿的吱吱声,就知道它们饥渴得有多厉害了。 小格子的玻璃门被推开了,庄家铭、叶小川、李扶伦三个型男满面春风地涌了进来,小小的空间,气氛瞬间饱满温暖了许多。 “三位师哥,有事吗?”竹小溪放下手中的案情报告,合起手掌放在唇边,弯眼朝三位师哥甜甜一笑。 这些日子不相见,他们貌似又天真活泼了不少,二十七八岁的三个无敌好基友,倒是越活越欢脱啊! “小溪溪,可看见你回来啦!你不知道,师哥等你等得都快要望眼欲穿啦!咱俩今晚去看‘爱上大白鲨’吧!” 叶小川一步上前,半趴在桌子边,将两张电影券摆到了桌上,眉开眼笑地摸起了仙人球的小刺刺。 庄家铭斜睨叶小川一眼,从身后变出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满面生辉地捧到竹小溪面前:“小师妹,大白鲨是白痴呆傻外加重口味,咱这等高智商动物还是别看了!咱一起去圣心大教堂吧!那儿来个新牧师,今晚有个浪漫的玫瑰宴会呢!” 叶小川一口气还没上来,旁边的李扶伦一个铁砂掌将他震离了桌子,销魂地来了个“鸠占鹊巢”,小眼神炙热滚烫地望着惊愕的竹小溪:“溪儿,玫瑰多俗气哇,上帝多无聊哇,牧师多啰嗦哇!咱们晚上去ktv包房high一番,那才叫刺激,那才叫热血,那才叫春光无限哇!哈哈,对吧?” “对个球!!” “对个球!!” 被贬低的庄家铭与被震翻的叶小川,凶神恶煞地剜了饿狼兮兮的李扶伦一眼,异口同声地对着他大吼,余音袅袅不绝。 幸好小格子间的玻璃壁是有超强隔音功效的,不然,这两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声,定然要使律所上下几百号人的小心脏震得一抖一抖滴! 竹小溪伸出小手指,左右掏了掏自己的小耳朵,然后轻轻一弹指甲,确定没被震出耳屎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唉!这年头,噪音污染实在是多得防不胜防啊! “小溪溪,你就答应了咱吧!” 三副嗷嗷待哺的饥渴表情,三声不约而同的诚挚请求。 竹小溪神色幽幽地哀叹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个一个地拍拍三位师哥的肩膀,清澈晶莹的温柔眸光在他们脸上游走了一圈,看得他们心神荡漾春光灿烂。 默默对视十秒后,只见她双腿并拢小腹紧收,伶俐恭谨地低头弯腰,朝他们三人感恩图报地做了一个标准的日式鞠躬,歉意万分地说:“三位师哥,今晚我男朋友叫我回家做饭……。” 晴天霹雳轰轰响,万里雪花处处飞,庄家铭、李扶伦、叶小川,三人原本红润可光的脸色瞬间黯淡灰白,断了箭的小丘比特,苦着小脸扛着破烂箭袋,在他们头顶上哀伤无奈地飘来飘去,飘来飘去…… 第五章 等他来吃饭 下午,还未到下班时间,竹小溪就早早地从律所里出来,拦了部出租车,直接回了家。 欧阳晖最近没给她安排繁重复杂的任务,只给了她一单案情明了的法律援助案,为一个十七岁的孤儿做刑事辩护。 这个未成年孤儿把三个同龄男孩的六条胳膊都给打折了,现被检察院起诉为故意伤害罪,请求法院判决有期徒刑五年。竹小溪要做的,就是为这个顽劣男孩争取到缓刑执行。 白色墙壁上的木屋小挂钟,响起了啄木鸟“朵、朵、朵”凿树洞的声音,非常有节奏地连响了六下,随即―― “汪!汪!汪!汪!汪!汪!”蹲在地毯上的二货萨摩耶,仰着毛绒大脑袋,瞪圆着黑眼睛,对着木屋小挂钟,非常愤世嫉俗地连吠六声。 它苦思冥想了好久,都没琢磨出,主银为啥麽要把一只丑不拉叽的臭鸟收留在家里,不仅每隔一小时就打扰它的桃花梦,位置还高高地凌驾在它两腿直立的上方! 吼完臭鸟后,萨摩耶的大狗脸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笑容,摇晃着毛茸茸的大尾巴,颠着小碎步,婀娜多姿地悠进了香飘飘的小厨房。嘻嘻,主银哼着好听的小曲儿,聚精会神地给它做好吃的呢! “臭乖,去阳台,三号花盆,给我拔五根青葱回来,五根哦,青的哦。”竹小溪一手持刀,一手持虾,在案板上,处变不惊地给可怜的大虾,剥皮剁须。 她见到一脸馋相的萨摩耶颠了进来,一秒钟变地主,范儿十足地指使它去拔葱。 萨摩耶仰着脑袋,含情脉脉地凝视主银手中肉色晶莹的大虾,十秒后,低眸垂耳,落寞转身,撒腿奔去了阳台。拔葱,拔葱,五根,五根,青的,青的。 地主竹小溪,满意一笑,淡然从容,继续她的剥虾大业。 五分钟后,萨摩耶叼着五根粗壮的青葱,从阳台处,摇头摆尾地凯旋而归。 “嘻嘻,臭乖真乖!”竹小溪接过青葱,给了聪明绝顶二货萨摩耶一个温柔的颈部抚摸,还给它嘴巴里塞了一只娇嫩鲜甜的大肥虾!呼呼,这个地主,还是很懂得知恩图报滴! 三十分钟后,厨房里的圆形小饭桌上,摆了五道色香味俱全、让萨摩耶直直流口水的精制菜肴。 椭圆瓷碗里飘着碎葱花、浮着小蘑菇、露出大虾仁的是鲜虾淡饺汤,那是沈奕挑剔食谱里第二钟情的一道汤。 黑色瓷盘里由金黄小巧颗粒砌成的微型金字塔,塔尖还有朵茉莉花,名为山药玉米粒炒鸡丁,这是健脾益肺、强肾固精的一道营养菜。 圆形瓷盘里翠绿晶莹的花椰菜围了一圈,中间填充着粉白交替的片片,这是培根百合西兰花,是竹小溪最擅长的美味营养混搭菜。 心形瓷盘里堆成小青山似的圆豆豆、薄笋片和细虾仁,这是豌豆竹笋炒虾仁,是沈奕最钟情的家常小菜之一,这是竹小溪从她奶奶那儿学会做的。 最后是,白色大汤碗里若干粒黄豆清清淡淡地陪着一条嘴里叼着姜片的鱼,名为白果黄豆鲫鱼汤,是竹小溪在沈奕的威逼利诱下喜欢上的有利于女子身心健康的一道鲜汤。 “汪、汪、汪。”萨摩耶蹲在饭桌下,馋兮兮地盯着上面的香汤热菜,见主银还不开动,忍不住扭过大脑袋,朝她抗议几声。 “臭乖,主银也饿啦!但他还没来呢。别急,别急,再忍忍嘛。”竹小溪望着一桌子飘香四溢的佳肴,摸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转过头,感同身受地安慰垂涎三尺的萨摩耶。 她今晚下厨做这一餐饭,是为了庆祝她和沈奕,不吵不怒和平友好地相处了十五日,这在两人之间,是极其难得的。 在她拒绝和他去领证结婚的那个早晨,两人不欢而散后,她以为他会生气好一段时间,但他晚上又来了她家。她以为他会留下来教她防身术啥的,但他没有,他见她没再发烧后,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就离开了,整得她心里空落落的。 之后的十五天里,两人虽没有见面,但有发发短信聊聊天啥的,都非常有默契地不再提结婚的事,平静舒顺如温水一般地渡过了每一天。 这样平平淡淡的格调,让竹小溪觉得自己和沈奕,有点像一起生活了n久的老夫老妻,没什么热烈激情的火花。 不过,她觉得这样也挺好,两人认识近三年,从没尝试过这么平静地相处,体验一下,也没啥么害处。所以,她每天睡醒一觉,都会心情好好的,积极向上地直面寒风冷雨。 第六章 留他过一夜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讨厌的移动大妈提示音,第三次机械呆板地响起。 “啪!”白色手机可怜无辜地被一掌拍在饭桌上,两瓷碗里的鲜汤荡漾起了一层小波浪。 竹小溪嘴角微翘,闷闷地鼓着腮帮,水灵灵的清澈大眼一动不动地死盯着饭桌上的手机。破沈奕,破原始人,破野蛮分子,三次,三次,为什么都不接她电话?! “汪、汪、汪。”凝望饭桌美味佳肴许久的萨摩耶,等得口水都流干了,还不见主银开饭,转头幽怨地望着她,有气无力地低吠了三声。 竹小溪呆愣愣地望着饭桌上不再冒热气的五道汤菜,转头与萨摩耶大眼小眼四目相对。一人一狗,相对而坐,默默忧伤,无语凝噎。 五分钟后,饥饿的折磨旅程结束,萨摩耶在自己的小窝旁,美滋滋地享受着它苦尽甘来的大餐。 橙黄灯光下,竹小溪郁郁不乐地坐在饭桌旁,孤零零地吃冷饭喝凉汤。所有的美味佳肴,都在空落落的等待中,化成了食之无味闻之不香的清汤寡水。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西雪社区安笛家,水晶吊灯下,石英餐桌上,精致诱人的菜肴汤羹,香醇优雅的珍藏红酒,浪漫有致地摆成了个心形。 沈奕面对着眼前一大桌的美味佳肴,眉宇间露出丝丝的惊讶。他并不曾料到安笛是请他来家里吃饭,而且还是亲自下厨。他之前判断她的性格,认为她是不喜欢厨房的女人,现在一看,她的厨艺似乎不错。 “boss,来,尝尝这个鲜虾蛋饺汤,好清甜的呢。”安笛温柔地给沈奕盛了一碗冒着鲜甜香气的热汤,期待忐忑地望着他。 竹小溪曾告诉她,这是他最钟情的一道鲜汤。为了把这道汤做得滋味纯正,为了满足他挑剔的味蕾,她请教了两位大厨,足足尝试了三十次,才做出了此汤的独特滋味。 “不错!”沈奕品尝了一口,赞美了一下安笛。虽然比不上那丫头做出来的极致口感,但这味道的确也不错。 安笛莞尔一笑,心里溢满了幸福快乐。努力付出总会有回报的,她想要的效果,一定会实现。 为了今晚能和沈奕单独相处,安笛还特意将父母支开了两天。她计划着,佳肴美酒过后,留他在她家过夜,抓紧机会将两人的关系跨越到另一个层次。 “boss,我先收拾一下,你先坐会儿。” 浪漫暧昧的晚餐后,安笛给沈奕沏了一杯清茶,婉拒了他的帮忙,独自去收拾盘子餐桌。竹小溪曾告诉她,他有洁癖,讨厌碰沾有污渍的东西。 俊脸微红的沈奕,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里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看着饭厅里安笛来回忙碌的身影,热滚滚的脑子却闪着竹小溪的影子。 他有十五天没见她,不是不想见不能见,而是他担心自己一见她,会控制不住对她的占有欲望。她刺激他太多次,却又每次都不让他得逞。他又不忍心强行违逆她意愿,只能冷冷静静地躲避一阵子。 第七章 失控的野兽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一连串急促的门铃声,呶呶不休地响了起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汪!汪汪!汪汪汪!汪……”门内,雄亮警惕的狗吠声,绵绵不绝地吼了起来。 “吵个毛线!”竹小溪气哼哼地把暖烘烘的大被子一掀,咬牙切齿地从床上跳到地板上,鞋子不穿,直接赤着脚丫奔去了客厅。 她一定要把那个摁门铃的混蛋,狠狠地暴抽一顿,竟敢深夜打扰她的睡梦,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臭乖!闭嘴!”开门时,竹小溪将狂躁不安的萨摩耶,恶狠狠地瞪了两眼。果然,主银一出手,房子抖三抖,它乖乖地停止了吠叫。 竹小溪一打开门,眼睛一下子瞪大,这个讨厌的深夜来访者,竟然是沈奕!是他,就更混蛋!更欠抽!害她白做一顿饭不算,还害她睡不了一个好觉!简直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身子就猛地被他强健有力的双臂横抱起来,闪电似地奔到卧室,将她抛到了柔软大床上! 他跨上了大床,一双被浴火烧红了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全身,一张俊脸,此时完全涨红,没有一丝平日的清逸淡然。 “沈奕!你,你想干嘛?!你、你不许脱衣服!你、你、你不许过来!” 沈奕面对着竹小溪,一言不发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掉,他贪婪猛兽一般的火热眼神,看得她浑身一颤,恐惧大生,慌乱地从床上跳到了地板上! 她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他,他看她的眼神,像一只饥饿千百年的野兽,似乎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恐怖得让她毛骨悚然! 竹小溪的逃脱动作,将沈奕脱自己黑色内裤的动作止住了,他机械地转过头,直直地盯着她惊恐不安的小脸。眸光一闪,猛地跳下床,向她扑身而去! “放开!放……沈奕!沈奕!臭乖!臭乖!!”竹小溪大呼大叫地使劲挣扎,试图阻止沈奕撕扯她睡衣的狂猛动作。 这个混蛋完全没了理智,他的所有动作,所有表情,都是想要强行占有她!她不会让他得逞的! “嘶――”睡衣被惨烈地撕破,竹小溪的上身完全暴露,雪白晶莹的肌肤,完美玲珑的曲线,圆挺柔嫩的酥胸,将沈奕本就不受控制的脑子刺激得更加兽性大发,完全无视她的拼命挣扎,粗莽地将她扔到了床上。 竹小溪羞愤得泪水直流,无比恐惧地蜷着身子缩在床角。在沈奕这头失控的大野兽扑上来的前一秒,救主心切的小野兽萨摩耶猛地窜了进来,如一道白色闪电,极速地扑上了他的高大身躯! **焚身的沈奕,理智全无,又怎会惧怕一只中型守护犬!他只被萨摩耶扑得后退一步,火红的眼眸闪过一抹狠厉,一个剪刀手,就把萨摩耶的脖子掐住,随即将它往地板上用力往下一摔! “臭乖!!”爱犬难受地躺在地板上,它痛苦的呜咽声,把竹小溪刺激得眼泪直落!沈奕!你个王八蛋!王八蛋!! 眼见着沈奕一步一步危险地靠近她,她目光一闪,猛地抓起床头的巨大龙猫公仔,狠狠地朝他身上砸了过去! 在分散他注意力的那几秒,她顾不上穿衣服,一步跳下床,疯子一般地滑到了浴室,手忙脚乱地摘下莲蓬头,紧紧地握在手中,屏住呼吸等着他进来。 沈奕赤条条的身体一出现在浴室门口,竹小溪眸光一狠,毫不客气地将莲蓬头对着他,摁下了冷水开关,调到最大频,冰冷刺骨的伞形雨幕,一瞬间绽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彻底将这头狂热贪婪的野兽淹没在冷雨里! “咳、咳、咳……停手……停手……小溪……咳……小溪……” 连续不断的冰冷激流,刺痛肌肤,浸入骨头,不消几十秒,沈奕滚热狂躁的脑子终于清醒,感觉要被绵绵不绝的水花溺死了,他慌乱地躲闪着绵绵不绝的水花,不明所以地朝竹小溪断断续续地喊道。 混蛋!终于恢复人样了!竹小溪一掐开关,利落地收了莲蓬头,冰与火的大战终于结束! 她哆嗦着一丝不挂的上身,两步走到被冷水冲刷得狼狈不堪的沈奕,仰头瞪着他,左右开弓,毫不留情地啪啪两耳光,响亮亮地落在他脸颊上。 沈奕不知是被冷水淋懵了,还是被竹小溪两耳光打晕了,他张大嘴巴,呆愣愣地看着她雪白诱人的身子,脑子一片空白。 竹小溪恨恨地一咬牙,“啪”一声,又给了他一耳光!然后使劲将他湿漉漉的身体推倒在地,绷着一张小脸冲出了浴室…… 第八章 撕烂你内裤 沈奕目瞪口呆地捂着自己被狠抽了三次的辣疼脸颊,一丝冷气流飘过,他湿漉漉的身体冻得一颤,这才回过神。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他光溜溜地立在浴室门口,低头望着地板上一连串的小脚印,窘困了一会儿,沿着小脚印的方向,留下了他湿漉漉的大脚印。 他来到卧室门口,看到竹小溪已经用衣服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正蹲在地板上,检查萨摩耶的伤势。他哆嗦了一下冷兮兮的光身子,窘迫不安地问她:“小溪……我可以进去吗?” “不可以!”竹小溪回头,冷瞥了他一眼,无情地拒绝了他。 沈奕双手捂着他强壮的老二,微微弓着腰背,看了眼他散落在床下的衣服,柔声恳求竹小溪:“丫头,天这么冷,我没穿衣服,会冻坏的啊。” “冻坏最好。”竹小溪这次,连头都没抬就冷酷地抛下了一句。这个混蛋,刚才狂躁恐怖的野兽行为,绝不可轻易原谅! 沈奕有苦说不出,眉头拧在了一起,憋屈了一会儿,他实在是耐不住寒冷,两个大步就闯了进去,迅速地从地上捞起他的衣服,随即又旋风似地冲向了浴室。 他一定要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把浑身的寒气褪去,他可不想感冒发烧流鼻涕! “混蛋。”竹小溪站起身,盯着地板上湿漉漉的大脚印,生气地闷哼了一声。 瞥了眼床脚那条被遗漏的黑色内裤,她嘴角一弯,邪邪地一笑,弯下腰提起内裤边边,轻轻地在萨摩耶眼前晃荡:“乖乖,去浴室,给他点颜色瞧瞧。” 萨摩耶低沉地哼唧一声,一口叼住主银手中的黑色内裤,一瘸一拐地往浴室走去。它若不是毛多肉厚,被那只臭人类狠劲地往地板一摔,绝对得受重伤,幸好现在它只伤了一条腿骨,不然,主银一定会和他拼命的! 沈奕冲完热水澡时,正要穿裤子,突然发现少了内裤,不由得窘了,难道又要光着出去吗? 他不介意,但那丫头,只怕又会冷眼相对!他不想这样,还要和她心平气和地解释之前丧失理智的行为呢! 在沈奕犹豫的间隙里,他听到浴室的不透明玻璃门,被轻轻地敲响了。他一乐,呵,这丫头,还是挺能急他所急的嘛! 他兴奋地将浴室门拉开一条缝,正要开口说话,猛地发现没人!他突然感到脚板上有些痒,忙低头一看,不禁吓得俊容失色,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萨摩耶的两只毛绒爪子正探在他白皙脚背上!它还不停地来回摩擦挠动!它一对黑溜溜的圆眼睛阴沉无比地死盯他!它嘴巴里竟然叼着他的内裤!老天!那得沾了它多少脏兮兮的唾液!它是要报他一摔之仇吗?!它是准备撕咬掉他的双脚吗?!!真的是有其主必有其狗吗?!! “竹小溪!!!” 眼睁睁地看着萨摩耶当着他的面,一点点地用利齿撕烂他的内裤,邪恶无比地在他脚背上撒了一泡热乎乎的狗尿,得意洋洋地离开后,沈奕忍无可忍,羞愤无比地大吼一声,光着身子冲出浴室,气势汹汹地往卧室奔去! 第九章 她给我下药 “臭丫头!!” 竹小溪听见背后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嘴角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还未淡下去,身子就被一双大手粗蛮地拦腰抱起,猛地被抛到了大床上。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这时,轮到她气急败坏了,一个晚上被这个混蛋连抛三次,还有没有天理?!一抬头,小脸就涨红了,指着他光溜溜的完美身体,破口大骂:“沈奕!你个流氓!你的衣服都被狗撕了吗?!!” 沈奕冷哼一声,扑上大床,把竹小溪娇柔的身子紧紧地压在身下,挑起她的小巧下巴,盯着近在迟尺的粉嫩樱唇,嘴角邪魅地往上一勾:“臭丫头,哥现在就流氓给你看!” 他不给她一丝反抗的间隙,捧紧她的小脸,舌尖霸道强劲地撬开她的贝齿,贪婪地长驱直入,无所顾忌地将里面的柔软香甜吮吸得一干二净! “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竹小溪再也无法承受沈奕的霸道贪婪,小脸涨得通红,大眼睛里泪水盈盈,难受得快要窒息,从他身下抽出一只手,使劲地推他的脸。 沈奕眼眸一抬,发现她脸色有些不对劲,这才依依不舍地饶了她,看着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嫩唇,心中一疼,低下头温柔地在上面舔了舔。 “流氓。”竹小溪脸红耳赤地大口喘息着,恨恨地瞪着眼前的魅惑俊脸,不知死活地又骂了一句。 沈奕勾唇一笑,目光瞟向她纤细诱人的锁骨下方,邪邪地说:“你是要我再流氓一次吗?” “你敢!”竹小溪使劲地将他沉重如钢滚烫如烧的身体,从她身上推了下去,扯过大被子扔他身上,严肃地盯着他:“你闯入我家之前,是嗑药了吗?” 沈奕眯了眯眼,知道她是要问他之前丧失理智的原因了。他抓起大被子将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裹了起来,只露出俊帅无敌的脸孔。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去安笛家吃晚饭,她……” “你吃她做的饭,都不来吃我做的饭?!”竹小溪一听开头,就火气上涌,大声打断了他。 沈奕忙解释:“丫头,我是吃完她的饭后,才看到你的信息和来电。我发誓,如果一早知道你专为我做晚餐,我一定不会答应和安笛一起吃饭的!” “我是下午三点给你发的信息,七点多给你打电话,你十一点多闯进我家,这七八个小时里,你的手机跑哪儿去了?” 沈奕望着竹小溪紧绷着小俏脸,她询问他的口吻,此时特别像老婆质问出轨老公的一丝不漏,这让他心里特别欢乐,她很在乎紧张他啊! “手机跑哪儿去啦?”竹小溪往他那边挪了一下,伸手拍了一掌他的大脑袋。 “三点到七点这段时间,我没留意信息。你来电的那段时间,手机自动关机了,九点多才开机,才知道你……” “手机为什么要自动关机?没电了还是你故意设置了?”竹小溪此时的状态,特别像在法庭上质问证人。 沈奕哽了一下,向她身前挪了一小下,说:“应该是被安笛整成自动关机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竹小溪伸手扯了扯他湿湿的短发,想到被子下的他,什么都没穿,小脸不自禁地又红了。 “因为,她害怕我来吃你做的饭,不吃她做的饭,担心她诱惑我上床的计策半路夭折。”沈奕握住了她柔滑的小手,平平静静地回答。 竹小溪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她给我喝的红酒与清茶里下了药,在我感觉有些神志不清时,她换了一身性感撩人的衣服,然后……”沈奕摸摸眼前人儿身上厚厚软软的保守型睡衣,忽感一阵心酸,顿住不语了。 “然后,你和她,滚床单了?”竹小溪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他的迷人黑眸。 “我如果和她滚了,又怎会像只饿到发疯的野兽闯到你这里?!”沈奕憋屈地轻吼一下。 不可否认,安笛是个让人难以抗拒的性感尤物,他若不是克制力非比寻常,在药物作用下,他一个正常男人,是绝不可能抵制住那种血脉喷张的极致诱惑的。 “所以,你来我这儿,是因为要发泄你膨胀的性.欲?我是你解决问题的工具?”竹小溪总结了一下,表情冷静地问他。 “竹小溪!本大少不想把自己的初夜便宜了别的女人,懂不懂?!!”沈奕气急地一吼,猛地站起身,大被子一瞬间滑落,他完美性感的光溜身体,再度被竹小溪一览无余。 第十章 只爱你一个 竹小溪小脸羞红,下意识地捂着双眼,小心脏蹦蹦直跳。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呼呼,不能看!不能看!再看就长鸡眼啦! 沈奕感觉身上凉飕飕的,这才发现被子滑落了,俊脸微微一窘,故作淡定地干咳一声,伸手拉过大被子把一丝不挂的裹住。 竹小溪悄悄地将手指缝打开一些,发现性感诱人的春色给米色大被子遮掩住,这才放下双手。她眸光闪烁地望着沈奕,红着小脸问:“你,你还是处男啊?” 沈奕拧着剑眉,安抚着他雄壮坚挺的小弟弟,气哼哼地刮了竹小溪一眼:“还不是你害的!死活不让我碰你,只能苦逼地观赏!忍了二十五年,我容易吗我?!” 竹小溪双眼一弯,幸灾乐祸地咯咯一笑,身子往沈奕处挪了挪,色兮兮的小眼神瞟向被子下若隐若现的麦色肌肤,伸出纤细食指往里面戳了戳,说:“你以前,和林依依,没干过那事吗?你们在一起时,好像也发育得蛮全面的了吧?” “你不要离我这么近。”沈奕吸了一口气,往床头挪了挪,目光不与竹小溪直视。这臭丫头,娇媚温柔时,诱惑力实在太大,他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克制不住,饿狼一般地把她生吞活剥了! 竹小溪见他一脸窘红地远离她,玩心顿起,也跟着挪去床头,黏兮兮地贴着他温热坚实的胸膛上,纤纤十指隔着被子,弹钢琴一般地敲击他的小腹。 她似乎不知他忍得有多难受,没心没肺地继续她的八卦问题:“哦……林家大小姐可是绝世美女,你确定,你真能忍,真没和她干那事吗?呀,对了,还有梁星玥,mony的亲妹子,美得我都想泡一泡,你和她一起在法国,一年呢,你们也没做吗?” 沈奕涨红了一张俊脸,低下眼眸,蠢蠢欲动地盯着怀中邪恶的小坏蛋,无奈地猛吸了一口气,才把心中火孜孜的yuwang克制住。 就是这双蕴满灵气的汪汪大眼,让他当初对她一见钟情,苦苦地历经五个月的心酸挫折,才结束死缠烂打的单恋,苦尽甘来地把她追到手。 林依依,沈奕父亲世交的千金,与他同岁,是青梅竹马,亦是初恋情人。她和他三年的恋情结束于他十八岁生日,她当着他的面,舌吻了另一个男生。 两人在一起时,亲密的举动除了接吻拥抱,再无其他。一是受父亲严格教诲的拘束,二是因为他有精神洁癖。若不是认定厮守一生的女人,他不会碰她身体,亦不会让她碰他。 而梁星玥,是沈奕大学时代死党兼情敌mony的妹妹,她长竹小溪四个月,和她哥哥一般,生就一副迷倒众生的妖孽般魅惑容颜,是楠城首富的宝贝女儿。 沈奕与mony相交于十九岁。那时,他与母亲闹翻脸,叛逆地离开风城,独自一人来到千里之外的楠城,一边非常有骨气地自食其力上大学,一边刻苦努力地发展他在楠城建筑设计圈的影响力。 因一次误会,他和mony两个大帅哥,在繁华高端的商业大街上,面红耳赤地打了一架,两人实力旗鼓相当,鼻青脸肿地打成平手,最后成了不打不相识的死党。 由此,他认识了梁星玥,和mony一样,把她当成了他的妹妹,两人若是有些暧昧,那也是她的一厢情愿。他那时,一心一意专注于他的独立设计室,对谈情说爱没半点兴趣。 直到二十二岁的那年初夏,因一只没素质的长毛绒耳兔,他遇见了十八岁的竹小溪。沉寂冷漠许久的心,才重新翻滚热腾起来,三年多了,对她的爱意,从未间断。 “丫头,我只爱你一个。”他把竹小溪从怀中扶起,捧着她的娇嫩小脸,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她清亮纯澈的水眸。 “……”竹小溪微微抿着粉唇,怔怔地望着沈奕深邃坚毅的迷人黑眸,她很想回答他,她也只爱他一个,但她开不了口。她自被他伤过一次后,她就学会了保护自己的真心,不再轻易暴露给任何人。 沈奕伸出大手掌,怜爱地摸摸她脑袋上柔滑细密的发丝,轻声说:“困了,就睡吧。” 竹小溪垂下眼眸,柔柔地握住他温暖厚实的大手掌,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穿上这件睡袍,我,要抱着你睡。”她爬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柔软舒服的xxl女装睡袍,放进他怀里。 “这个,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妥?”沈奕神情别扭地举着那套粉嫩嫩的大睡袍,不甚情愿地问道。 “不穿,你就睡地板。”竹小溪脱掉毛毛鞋,姿势灵敏地滚上舒服温暖的大床,半眯着眼,懒懒地搂着龙猫多多洛先生。 沈奕皱着俊眉,无奈地抓起睡袍,钻进大被子里,扭扭捏捏地穿上了那件竹小溪准备送给她某位高大壮猛好朋友的礼物。 唉,为了当她的巨大暖宝宝,为了免于睡冰冷地板,只能自己鄙视自己了。 第11章 冷酷的冷酷 “懒虫,起床啦!懒虫,起床啦!懒虫,起床啦!懒……”阳光明媚的早晨,床头柜台蘑菇形闹钟,发出了一连串脆生生的呼喊声,响彻了明亮温暖的卧室。请使用访问本站。 “唔……好吵!”竹小溪蹙起了眉头,睡眼朦胧地一伸手,玉掌一落,“啪”一声就把那无辜可怜的闹钟给干掉了。 眯眼哈欠一声,这只懒虫又把脑袋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继续粘着身边的“巨无霸暖宝宝”,死赖着不肯起床。 “巨无霸暖宝宝”沈奕,望着死劲儿粘在他怀中的小懒虫,深感无奈。爱上这样一只赖床大神,他觉得甚为愧对勤劳不息发粪涂墙的沈家祖辈们。 “丫头,九点了,咱们是不是该起了?”他拨开她浓密柔发,轻轻地拍拍她白润滑嫩的脸蛋,瞥了眼两前腿趴在床边肚子扁扁的萨摩耶,“好像,有人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竹小溪不情不愿地睁开惺忪睡眼,伸出纤细食指往沈奕腹肌上戳了戳,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听,抬眸看他:“你撒谎,它没有叫。” 沈奕有点无语,微微一狠心,把她软绵绵的小身子提起来,指着一脸难民状的萨摩耶,说:“是它肚子叫,不是我叫,ok?小溪主银?” 竹小溪被他这么一提,睡意消失了,大眼灵灵地瞄了萨摩耶一眼,摸摸自己扁扁平平的小腹,傻乎乎地一笑:“我也饿了……” 沈奕再度无语,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不鸟她,自个下了床,去了洗浴间。 公司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这个总裁去处理,还有破表弟温凌轩的风流债,也是个棘手的事,那讨名分的四母女可没那么容易打发。 “汪、汪、汪。”萨摩耶一瘸一拐地跳到床头,砸吧着粉色大舌头,楚楚可怜地仰头望着主银,有气无力地催促她快点给它整饭饭吃,饿了一晚上,真的,真的好饿啦! 竹小溪温柔无比地摸摸它的大脑袋,说了几句狗语,诚恳地道了一下歉。她这才,咕噜噜地从大床上爬起,打了鸡血似地精力充沛,伶伶俐俐地收拾自己。 吼吼,大事当前,必须利落高效。十点,她还得去拘留所,探访下那个顽劣男孩,接了这单故意伤害案两天来,她还没见过那孩子呢! “晚上来我家,不要忘了。”开车把竹小溪送到未成年拘留所,沈奕临走时,搂着她吻了吻。 昨晚的饭没吃成,今晚得让她补回来,他一想起她以前给他做的饭菜,他就饥饿非常。这丫头的厨艺,也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烹饪出来的饭菜,总是让他的胃回味无穷,像毒药一般让他欲罢不能。 竹小溪眯眼一笑,踮起脚尖吻了吻他俊挺的鼻子,乖巧地点点头。她感觉现在面对他,她又变回了以前热恋时的花痴脑残样。呼呼,但愿这不是危险受伤的信号。 目送他车子离开后,她才转身,轻步从容地踏进了拘留所的大铁门。 办完相关会见手续后,竹小溪在一个监守人员的带领下,沿着铁栅栏围成的长廊,来到了律师会见室。 这是欧阳晖第一次让她接手刑事案件,虽然是简单的故意伤害案,但要把五年有期徒刑辩护成缓刑执行,她觉得有些棘手。 这个未成年当事人,毕竟是把三个男孩的六条胳膊给活生生地整断了,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她一想到无力吊着胳膊的那三个男孩,痊愈之前,吃饭穿衣都不能自理,哭丧着嫩脸让人伺候,而她还为作恶者辩护,觉得挺不厚道的。 但作恶者也是人,不论他犯了多大的过错造了多少罪孽,他依然享有平等公正的刑事诉讼权利,没人可以随意剥夺。 坐了五分钟后,竹小溪的小当事人被带了进来,她一眼见到他时,惊讶了几秒。这个十七岁的男孩,长得有点出乎她意料。 他很高,比一米八五的沈奕还要高一截,目测有一米九五。他很瘦,体形像一条营养不良的细竹竿,长手长脚,脖子有点像鸵鸟。 他脸上的皮肤,看起来很白嫩,是那种让无数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白嫩。五官长得不错,与某个时尚名模有几分相似,若是好好培养,说不定可以成为模特界大咖。 只是,他看人的眼神,很冷,很酷,很傲,还透着一抹超越他这个年龄的黑暗。 他被带进来后,冷冷地瞥了竹小溪一眼,对她的自我介绍不屑地轻嗤一声,不发一言地傲然立在桌边。 “冷酷,你介意坐下来和我聊聊吗?”竹小溪脸皮挺厚,不介意他的忽视,反而对他产生了挺大的兴趣。这个男孩,外形挺奇葩,名字也不落俗,冷酷,真是够冷够酷的。 第12章 破黄毛丫头 冷酷对竹小溪的话毫无反应,一动不动地站着,神情木然地盯着光秃秃的墙壁。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冷酷小弟弟,我是来帮助你的,不是你的敌人,请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坐下和我聊聊,好吗?”竹小溪站起身,走到桌子另一边,拉开了另一张木椅,仰头对冷酷说道。 冷酷低头瞥了一眼竹小溪,不发一言,面无表情。 “你是哑巴吗?”竹小溪耐着性子,翻了翻卷宗,上面没有口供记录。 冷酷的喉咙动了一下,眼神依旧冷漠。 竹小溪蹙了一下眉,走近他,仰着脑袋,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的褐色双瞳。她就不信,这臭孩子,能抵抗得了她魅惑大眼的强电扫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竹小溪感觉脖子都要酸死了,汪汪大眼里的电力也要消耗完了。 可眼前这只臭孩子,就像一根一米九几的细长冰棍,丝毫不为所动,源源不绝地散发着寒气,把她的耐心一点点地冻僵。 最后,竹小溪屈服了,她揉着仰得酸疼的颈骨,郁闷不甘地坐回了椅子上。这么牛逼傲气的当事人,她是第一次碰见。 冷酷目光微微一动,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竹小溪眯眼琢磨了一会他的表情,嘴角浅浅一弯,倒也不是木头嘛。 她将卷宗收进公文包里,从裙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她某位闺蜜。 “亲爱的,最近好想你,周末一起吃个饭,怎样?”她说。 “死妞儿,突然给我打电话,你在干什么?”那边说。 “坐在一个封闭狭小的空间里,还对着一个又聋又哑的麻烦破小孩。” “你在探监?天呐,你不怕他揍你一顿吗?”那边气喘吁吁。 “他被铐着呢。”竹小溪笑了起来。“而且,这个家伙瘦得像根豆芽,一掐就断的那种,他连我的眼睛都不敢正视一眼,更别说有胆碰我。公安的人说他把人家三个男孩六条胳膊打断了,我可不相信他有那本事。还有,他那小脸,长得挺像个女孩,皮肤啊,比你的还白嫩,我猜他可能是从泰国那儿逃荒过来的。你知道,那些个人妖,长得都细细嫩嫩,让无数男人折腰呢!这小孩――” 手机突然“砰”的一声从竹小溪手里飞了出去。冷酷一抬脚,往落在地上的手机,狠狠地跺了上去。 嘎吱嘎吱的声音过后,竹小溪只看到一团乱七八糟的金属和塑料堆在地板上,而冷酷完全又像刚才那样,神情漠然地盯着墙壁。 竹小溪惊愣地瞪大了眼睛,这家伙戴着手铐脚铐,动作还这么凶猛,被困了这么久,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将手机碾碎!天呐,他不会真有暴力倾向吧? 她有点恐惧,怕他一不留神就把她胳膊给打断了。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无心侮辱他,只是想刺激他一下,效果是有了,但似乎搞砸了。 “喂,破小孩,你现在除了被控故意伤害罪,还涉嫌故意毁坏财物罪,知道吗?”竹小溪想了想,还是继续留下,今天他开不了口,她就不走了! 冷酷冷嗤了一声,喉咙一动,吐出一句:“sowhat?” 竹小溪眯眼一笑,不是哑巴嘛!“破小孩,你是因为自己声音难听得像只发情的公鸭子,在漂亮姐姐面前,才自卑得不敢开口说话吗?” 冷酷斜瞥了她一眼,冷冷地命令:“不许叫我破小孩!” “哟呵,给我装成熟扮大爷啊,姐姐告诉你,你还太嫩,没资格玩那游戏,懂不,破小孩?”竹小溪继续挑逗他的脾气。 冷酷一个箭步上前,坐在了椅子上,冷冽地盯着竹小溪:“你是为我辩护的律师吗?!” 竹小溪一挑额前刘海儿,酷酷地回答他:“当然!” 冷酷嗤鼻一声:“你想泡我就直说,费什么力气去办假证,充什么大牌来费尽心机见我,破黄毛丫头!” 破黄毛丫头?我擦了个去!本姑娘再年轻也比你个破小孩长四岁! 冷酷见竹小溪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竹小溪呼哧呼哧一下,把这破小孩的破怀疑撇到一边,打开笔记本,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破小孩,本律师严正声明,本人不吃嫩草。现在,请你配合我,把当时案发过程,认真仔细地讲诉一遍。” 冷酷盯着她,问:“你为什么要无偿替我辩护?” “因为你是孤儿,因为你未成年。”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冷酷漠然地说。 竹小溪抬起头,正视他的双眼:“我没有给你施舍,我没那么多时间来给你同情和怜悯。我替你辩护,因为这是我的职责,仅此而已。” 冷酷眉毛动了动,注视着她的眼睛,默然不语。 “开始吧。”竹小溪看了他一眼,打开了文档,纤细十指放在了白色键盘上。 第13章 人在江湖漂 一个小时过去后,沟通结束,冷酷被坚守人员带回了监室。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竹小溪整理了一下案情记录,合上了银色笔记本。她看着地板上那团乱七八糟的金属和塑料,心疼地撇了撇嘴,唉,要买个新手机了。 从律师会见室里出来后,竹小溪独自沿着长廊走了出去。刚踏出拘留所大铁门,背后一声熟悉温柔的呼喊传进了她耳朵。 她忙回头一看,俏脸蛋不自禁地红了,是师哥洛清沃。 他穿着帅气修身的检控官制服,整个人看起来酷毙了,那双魅惑电眼里闪着阳光笑意,简直要迷死个人! “接新案子了?”洛清沃走近竹小溪身旁,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微笑着问她。 “嗯,一个援助案。”竹小溪红着小脸,不好意思地接受着他大手的抚摸。“师哥呢,在忙什么案子?” 洛清沃一边走向车子,一边说:“书蓉儿那单案子,我今天来提讯,这个孩子挺犟,什么话都不愿说。” 竹小溪微微一惊:“是前些天报纸上说的,把养父养母都杀了的那个书蓉儿吗?” 洛清沃点点头,伸手替她打开了车门,说:“那女孩才十五岁,看起来柔柔弱弱,不像个残忍的杀人犯,但根据目前的证据材料,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 竹小溪坐进车里,闷着小脸,不知该说什么好。十五岁,这么小,怎么就有勇气拿起菜刀,半夜将熟睡的养父养母给杀了?是养父养母虐待她吗?是她天生精神不正常吗?还是她梦游无心杀人? 如果证据确凿,这个孩子,极有可能被判无期徒刑,一辈子,就有可能这么完了。她的人生才刚开始,就这样毁掉,实在是,好可惜! “好了,小溪,咱不想这么沉重的事了,”洛清沃伸手捏捏竹小溪白皙滑嫩的脸蛋,逗了逗她,“今天中午,请我吃饭,怎样?” 竹小溪回神,甜美一笑,说:“好啊,上次因为发烧半途而废,还让你饿着肚子照顾我。这次,一定让你尝尝我小竹的绝世厨艺。” 洛清沃爽朗地哈哈一笑,拍拍她的小肩膀,发动了车子,“好!小竹同志,咱现在就朝大餐革命冲锋吧!” 竹小溪欢乐兮兮地跟着他一起笑着,被他那轻轻地一拍,让她心中小鹿蹦蹦直跳。师哥不仅眼睛电力十足,连温厚的大手掌也那么带感!呼呼,花痴啊花痴! 回家前,两人一道去大超市里购买食材,这么一对绝世俊男美女,一边亲昵谈笑,一边挑选食材,吸引了不少顾客的惊叹目光,羡煞了不少单身男女。 回到陌香公寓,竹小溪一打开屋门,萨摩耶就欢脱地奔了出来,它以为主银是要晚上才回来的。它见到洛清沃,像见到老朋友一般,友好热情地将他迎进了屋。 “它的前腿怎么受伤了?”洛清沃提着两大袋食材,跟着竹小溪进了小厨房,关心起萨摩耶的瘸腿来。 “哦,被沈奕摔的。”竹小溪老实地回答,将食材拿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到案台上。 洛清沃一怔,“他,不是怕狗吗?怎么会?” “昨天晚上,他行为失控,恶从胆边生,像只野兽般地把臭乖给整伤了,还好,伤得不重,过些日子就能好。”竹小溪把青菜放在椭圆水池里,打开了水龙头,挽起袖子,开始洗菜。 洛清沃皱起眉头,走过去,帮着洗菜,担心地问:“他没伤害你吧?” “呵呵,在他伤害我之前,我用冷水把他给搞定了。”竹小溪回想起昨晚被沈奕撕扯掉衣服,他那饿狼扑食的眼神,至今让她心有余悸。 她不是不愿意给他,只是,现在不可以。她承诺过奶奶,为了竹氏家族,也为她自己好,不能玩婚前性行为,就得一丝不苟地做到。 洛清沃笑了,赞赏地看着她:“我的小师妹,挺彪悍嘛,自我保护能力非常不错!” 竹小溪得意兮兮地眯眼一笑,豪气地说:“人在江湖漂,必须留一刀!不然怎么混嘛!” 洛清沃咧嘴一笑,撩起她垂下的一缕柔发,宠溺地捏捏她的小脸。这丫头,卖萌的时候,真是可爱到让人欲罢不能! “这里有我就可以了,师哥,你去客厅玩会吧,我做好之后,会喊你的。”竹小溪要赶他出厨房了,她做饭时,不喜欢有人在一旁围观,因为那样,她会走心,一走心,就失水准了。 洛清沃心领神会,笑着点点头,擦干手,出了小厨房,留她一人在那儿大展拳脚。 第14章 被虐待长大 洛清沃从小厨房走出来后,萨摩耶就一直花痴着大狗脸,轻摇着大尾巴跟在他身后。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他去客厅,它也去客厅,他去阳台,它也去阳台,他去书房,它也跟着去书房,似乎要和他形影不离。 “小雪,你爱上我了吗?”洛清沃的手指停留在书架上的一本大画册上,目光移向蹲在脚边的萨摩耶,微笑着问它。 萨摩耶咧嘴一笑,害羞地抖了抖耳朵,乖巧温顺地趴在了地板上,一身纯白柔顺的长毛,彷如一朵美丽绽放的大雪花。 它喜欢这个帅人类喊它“小雪”,这比起笨蛋主银喊它“臭乖”,好听文雅了n倍。 洛清沃从书架上一排画册中抽出本封面独特的大画册,坐在落地窗边的圆形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翻看起来。 这是本厚重的彩铅画册,记载了竹小溪大学时代的每一个有趣故事。她喜欢用彩色铅笔,将过去美丽有趣的回忆,一点一点,精心细致地绘制在白纸上。 洛清沃从翻开第一页起,他嘴角的笑容就不曾消失过,她笔下的故事,真的很无邪欢乐。 他以前真不知道这个小师妹会画画,而且画功精湛,视角独特,让人惊艳不已。他必须承认,她绘画的天分,远胜于做律师。 “师哥,你……”竹小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画室门口,她看到洛清沃手中捧着的那本大画册,小俏脸不由得微微一窘。 那本画册里记载了不少她囧囧糗糗的光荣事迹,那时候的傻逼二货形象肯定被他一览无余,说不定还会鄙视取笑她呢! 洛清沃站起身,合上画册,环视一圈挂在墙壁上风格各异的精妙画作,笑着说:“小溪,你如果开个画展,一定会人气爆棚。” 竹小溪开心地咯咯直笑,师哥的一句赞美,让她心里美滋滋的,这比她睡十个大懒觉还要舒服受用。 她爸爸生前是竹氏大家族中唯一不经商不从政的自由画家,艺术天分极高,性情天真浪漫,不受世俗约束,脚步踏遍天涯,追求极致美丽。 只可惜,三十岁那年,风华正茂时,在他夏季画展举办的前一天,他突然死在了竹氏山庄的画室里。 竹小溪的绘画天赋,在她很小时,就惊世骇俗地显露在竹氏家族众人眼中。 那时,她的爸爸妈妈才过世两周年,不知是什么力量促使小小的她,脱离了一众保姆的视线,一人爬上了爸爸生前的阁楼画室,在那儿不哭不闹地呆了整整一天。 等大家忧心焦急地找上阁楼画室,推开尘封已久的木门,看到她两只沾满色彩的小手握着两支大画笔,正蹲坐在白色地板上卖力地画竹子,而且画得惟妙惟肖!那时,她只有三岁。 阳子兰不愿意让这个小孙女走她大儿子生前的路,她逼着她大学时,读了法律。也就是那次,偌大的阁楼画室,完全被封闭,任何人不得踏入,自此成了竹氏山庄的禁地。 竹小溪对此好奇了十八年,没人愿意或者没人敢告诉她原因,她至今都不明白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做。 竹小溪弯腰摸摸萨摩耶的大脑袋,笑着对洛清沃说:“师哥,咱们吃饭吧。我以我人格担保,我做的菜,一定符合你的口味!” 洛清沃将画册放回书架,走近竹小溪身旁,宠溺地揉揉她的柔发,调侃她:“小丫头,你有人格吗?” “当然!人格,人品,人情,人家都有啦!”竹小溪急哄哄地自我辩护。 “嗯,没有人渣,就无可匹敌。”洛清沃戏谑一笑,轻搂着她的小肩膀走出了画室。 竹小溪憨憨一笑,人渣,不知他在法庭辩论,对着可恶的犯罪分子时,会不会用这词? 两人在圆形餐桌上,相对而坐。洛清沃对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惊叹得大赞。 他之前以为竹小溪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她厨艺真不是吹牛的,当真让他这个大帅哥口水直流啊!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做饭的?”洛清沃意犹未尽地喝完一碗暖身滋补的当归红枣羊肉汤,温柔地看着正美滋滋地嚼笋丝的竹小溪。 “七岁。” “七岁?!”洛清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竹小溪,这丫头七岁时个头估计还没厨台高呢!他七岁时,还啥都不懂地在爸妈部队操练场上玩沙子呢! “怎么那么小就学做饭,你爸爸妈妈不给你做饭吃吗?”他突然心疼起她来,感觉她似乎是被父母虐待长大的。 第15章 打掉这胎儿 “咳……”竹小溪被哽了一下,忙端起甜汤喝了一口,喉咙才变顺畅。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她抬头看着洛清沃,微微红着脸,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不知道如果爸爸妈妈活着,他们会不会给她做饭吃。她失去他们时,她只是个一岁的婴儿,连他们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她小时候曾幻想了无数遍,爸爸妈妈两人甜蜜在围在厨房里给她做饭烧菜,一家人围着餐桌说说笑笑,妈妈给她夹菜,爸爸教她喝酒。 一家三口,简简单单地聚在一起,多快乐多美妙。遗憾地是,上帝没有赐给她这个福分。 她七岁学做饭,只是好奇,觉得很好玩,才会呶呶不休地缠着山庄里的几个厨子,手把手地教她做各种美食。天长日久,她就变成了厨艺高超的绝代吃货。 “是不是没人照顾你,才逼得自己学做饭?”洛清沃见她脸色困窘,以为她想起了不开心的成长故事,忙柔声问她。 竹小溪笑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十八岁前,她身边都有好几个家族雇员,明着暗着地照顾她保护她。十八岁后,奶奶开始放手,给了她足够的自由,让她一人到外面自力更生,不再派人跟着她。 “师哥,再喝碗汤吧,冷了味道就美了。”目光微微一闪,轻轻一叹,她端起洛清沃的汤碗,给他盛了满满的一碗。 洛清沃接过暖乎乎香喷喷的那碗热汤,注视着竹小溪那张还带点稚气的娇俏小脸,心里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 与她相识也有两三个月,每次见她,她似乎都像个天真小孩一样无忧无虑,见不到一丝工作生活上的烦恼苦闷。但今天,她给他的感觉,却不是这样,她心里似乎藏着许多秘密。 “小溪,可以和我分享一下你的秘密吗?”他放下汤碗,突然伸出大手,轻柔地握住了她的小手,真诚地望着她的清澈双眸。 竹小溪心里一颤,像触电似地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朝洛清沃忸怩一笑,眸光闪烁地说:“你真要听吗?” 洛清沃的那只大手,尴尬地僵在了桌子上,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我,曾经暗恋过你两年。”竹小溪舔了舔粉唇,慢吞吞地开口说道。 洛清沃先是一惊,后是俊脸涨红,他以为她要讲苦逼心酸的童年故事,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她居然暗恋过他?!还两年?! “什么,什么时候?”他的舌头有点不自然,结巴了一下。 “从你在大礼堂拉小提琴那时开始,到鄢梦萱成了你女朋友时结束。大一、大二,你当了我的男神,共两年。”竹小溪瞄了瞄洛清沃的表情,嘴角往上俏皮一扬,她还没见过他这么囧羞的时候呢! 洛清沃眨了眨眼,以为他听错了,红着俊脸问她:“暗恋,这么容易就结束了?” 竹小溪确定无疑地点了点头,她自大二暑假那年知道他有女朋友后,她就果断地选择结束默默无闻的酸涩单恋。她不会去恋一个名草有主的男人,即便他当时一个魅惑电眼就能把她的小心脏秒杀,她也会理智地选择放弃。 “那现在,喜欢我吗?”洛清沃俊脸淡定了许多,他明亮迷人的眸光里闪着丝丝灼热,轻声问她。 竹小溪小脸绯红,轻轻咬着嘴唇,目光停留在面前的白果黄豆鲫鱼汤上面,不知该怎么回答。突然,脑子里闪过沈奕的影子,她这才确定答案。 “我……”正要开口,忽然门铃响了起来,顿了一下,羞红着脸望向洛清沃,说道:“我先去开门。” 说完站起身,朝他忸怩地笑了笑,便一溜烟儿地冲出了小饭厅,风一样地跑去开门。 洛清沃轻松地呼了一口气,低眸看看还蹲在他脚边的萨摩耶,说:“小雪,你知道你主人曾经暗恋过我吗?” 萨摩耶晃了晃大脑袋,懒懒地从地板上爬起,不鸟洛清沃,一瘸一拐地追随它主银去了。笨蛋主银暗恋这个帅人类时,它妈咪都还没诞生呢!它又怎么可能知道?! 洛清沃咧嘴一笑,呵,害羞了呢,真是有其主必有其狗啊! 他正要端起汤喝一口,碗沿刚到嘴边,突然,屋外传来萨摩耶激烈的吠叫声及一声女人尖叫,他猛地一惊,急忙放下碗,大步冲了出去。 “小溪,你怎……”他冲到门口,见竹小溪呆愣愣地站着,话还为问完就瞥见下面斜躺在阶梯转角处的鄢梦萱,他惊愣地瞪大了眼睛,急忙几步跨下去,将她扶了起来,焦急地问:“萱儿,你怎么来了?摔得重吗?” 鄢梦萱痛苦地捂着流血不止的额头,虚弱地看着洛清沃,伸手指向楼上的竹小溪:“清沃哥,她,她推了我一掌……我头好痛,好痛……” “汪、汪——” “臭乖,闭嘴!”竹小溪吼住了脚边萨摩耶的凶猛吠叫,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受伤不轻的鄢梦萱,正要掏手机呼叫120,忽然想起手机在拘留所被冷酷给踩碎了!她窘得不知所措,大眼巴巴地看着洛清沃:“师哥,我没有……” “以后再说,我先送她到医院。”洛清沃抬头看了她一眼,抱起虚弱**的鄢梦萱,疾步往楼下奔去。 竹小溪呆呆地立在门口,盯着鄢梦萱落地处的几滴红艳鲜血,及一只断了跟的红色高跟鞋,一动也不动。 ——————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的孩子会这样?!为什么?!!”中心医院的某vip病房中,床上的箫音泪流满脸,情绪激烈地挥舞着双拳,不停地捶打着欧阳晖的胸膛,大声哭叫着。 欧阳晖强忍着痛苦,对着歇斯底里的老婆,心疼难受异常。他也不想让她打掉肚子里三个月大的孩子,他想做爸爸的愿望比她想当妈妈的愿望更加强烈,但这个孩子,即便是日盼夜盼了好几年等来的,他们也不能要! 残酷的孕检结果,显示他们的宝宝是个只有一手一脚的畸形胎儿,医生断言,即便生下来,也不可能活到三岁,即便能活过三岁,也会是个弱智! 他夫妻二人都是名闻遐迩的顶级律师,怎么可能生养这样一个没希望的孩子?!只能选择放弃!即使痛苦万分,也应理性至上! 第16章 自卫致重伤 竹小溪回到小饭厅,收拾完一切,便急忙赶去了医院。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她不知鄢梦萱伤得怎样,额上流了那么多血,不知会不会破相?这么个大美女,脸上若留个丑疤,心里又不知该留下多少片黑暗阴影呢! 还有,她得和洛清沃澄清一下,她没有推鄢梦萱,她的狗也没伤害她。 当时,竹小溪打开门,就看见鄢梦萱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两人还未说几句话,这个莫名其妙来到她家的漂亮女人,就恼恨地抬掌刮了她一耳光! 她从没被女人打过,当然是又痛又气,所以在鄢梦萱不罢休地给她第二个耳光时,她愤然自卫,抬起胳膊格挡了一下,谁知这个女人如此弱不禁风,竟然身子一歪,滚下了楼梯! 最可恶的是,这个女人还恶人先告状,愣是说她歹毒地把她推落下去!这是想要给她头上戴一个故意伤害罪吗?!她有必要这么傻不啦叽地干吗?! 都是律师,要诬告陷害,能不能来点高智商的,整这么一个弱智小说里才有的桥段,未免也太小儿科了吧?! 再说,她又不会抢她男朋友,干嘛要把她看成居心不良的小三,至于恼羞成怒狠刮她耳光吗?她不就是让她输了慕容家的官司,胜败乃兵家常事,至于对她这么耿耿于怀吗?!至于吗?! ……竹小溪一路上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自我辩词,准备和鄢梦萱义正言辞地对质一番,她竹小溪可不是随便吃闷亏的主儿! 到了军属医院,打听到鄢梦萱所在的病房,便风一样地奔了上去。这种自我昭雪的事,必须速战速决,拖得越久,真相就越模糊。 敲了敲病房门,听到里面的一声“请进”后,她才推门走了进去。看到里面的情况,她心里那番慷慨激昂的长篇大论,不知怎么的,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鄢梦萱闭合着双眼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她头部包着一层厚厚的白纱布,额角处隐隐约约地渗着丝丝血红。床头悬挂着三瓶点滴,其中一瓶正冒着泡泡,黄色透明液体沿着细细长长的管子,缓缓地流进她微微青肿的血管里。 洛清沃皱着眉头,握着她的另外一只手,安静地守护在床边。看到她进来后,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和她说话。 这情形,让她很尴尬,甚至有点愧疚。她似乎不应该那么用力格挡鄢梦萱那一巴掌的。她受这么重的伤,她不是故意也是过失,防卫过当,总归有点罪错。 时间一点点流淌,竹小溪像个小傻子似地站在床尾,耷拉着脑袋,呆呆地注视着鄢梦萱的脸。她必须承认,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师哥和她在一起,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良人。 护士第三次进来,取走了最后一个空吊瓶,小心翼翼地拔了针,鄢梦萱也从昏睡中醒了。 她一睁开眼,看见竹小溪站在洛清沃旁边,蹙起了眉头,目光闪过一丝厌恶,摇着洛清沃的手,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清沃哥……我不要见她……” 竹小溪咬了咬唇,迟疑了一两秒,微微垂下了头,对鄢梦萱轻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故意。” 鄢梦萱冷瞥了她一眼,把头扭到另外一边,不理会她的道歉。继续摇着洛清沃的手,娇弱弱地恳求他:“清沃哥,我不要见她,你让她走,好不好……” 洛清沃皱了皱眉,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脸色困窘的竹小溪,对她说:“你先回去,等她好一些,再联系你,好吗?” 竹小溪无奈地点了点头,看了眼鄢梦萱后,心情复杂难受地走出了病房。 ―――――――― 楠艺建筑设计公司,总裁办公室。 沈奕提着一个玲珑小巧的龙猫水壶,神情十分可爱地给窗边的景天黑王子、景天白公主这对小盆栽浇水。 这对小盆栽是前段日子,他带着竹小溪去逛花市,她一看见便十分喜爱,快乐兮兮地买来,硬要他来照顾,还顺带买了个小屁孩才会用的龙猫浇花壶,硬要他用它来给它们浇水。 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大总裁,玩这种小儿科的东东,实在是让他感到气憋,不太能接受。但很无奈,她喜欢,他也只能顺着她,老父慈爱般地照顾这对胖不溜秋其貌不扬的小植物。 “boss,安部长想要见您。”助理刘一缘推开门,走进几步,朝沈奕俊朗的背影报告道。 沈奕剑眉微微一拧,朝后挥了挥手,说:“私事不见,公事找温凌轩。” 刘一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按照boss的吩咐,出去执行了。 安笛那晚对沈奕所做的一切,让他清醒地重现认识了一番这个女人,她为达目的,竟然下药**他,这让他感到非常恶心肮脏!若不是念在她是个天赋极高的设计师,替公司留个高端人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炒掉她鱿鱼! 第17章 爸爸很帅的 竹小溪神色郁郁地从军属医院走出来,一阵寒风刮过,刺得她脸蛋生疼,身子打了个小冷战,忙将厚厚的毛呢大衣裹紧了一些。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她随手拦了一部的士,去了正峰律师事务所。冷酷的那单故意伤害案,她觉得存在不少疑点,她有些地方不懂得该怎么下手,不能粗莽行事,得回去请教一下师父。 心情虽然不好,但也不能影响工作。鄢梦萱受伤的事,她打算等她伤势痊愈后,再跟洛清沃解释清楚。他是她崇拜景仰的师哥,她不想他误会她是个心肠歹毒不择手段的坏女孩。 竹小溪一到律所,刚回到自己的小格子间放下包,准备去找欧阳晖,还未踏出两步,就被箫音的一个女高徒凌雪缠上了。 “小溪,我现在得赶去a区法院,我的另一单案子,还有二十分钟就得开庭辩论,你帮师姐一个忙,到我办公室去应付一下我另一单案子的当事人,行吗?” 凌雪语速飞快地说完,也不管竹小溪答应不答应,拉着她胳膊就往她办公室奔去。 “师姐……”竹小溪想要拒绝,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无奈地被凌雪拉扯着进了办公室。 凌雪比竹小溪年长七岁,主攻家庭婚姻继承这方面的案子,业务能力极强,干劲精力非凡,出师五年来,她所承揽的案子数量完胜全律所的所有女律师,包括师父萧音。 这也导致,她纵然有五个助理,却依然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玩,老是忙得时间打架斗殴,出庭见法官的频率,比见她男朋友的频率还高出两三倍,陪客户谈业务应酬的时间,比陪她父母吃饭的时间超出了不知多少倍。 她的一颗心,基本上都被工作大军给侵占了。竹小溪初次见到这个师姐,就被她雷厉风行的强势吓得瞠目结舌,对她的敬畏完爆于对师父欧阳晖的敬畏。 “拜托拜托,回头请你吃饭哈!”凌雪把竹小溪推进她宽大雅致的办公室,用力拍拍她的小肩膀,就风一样地消失在廊道转角处。 竹小溪揉揉被凌雪砸疼的肩膀,这才转过头,目光望向坐在大沙发上的一个女人三个小女娃。 走近一看,她眼睛瞬间瞪大,这四母女,竟然是那天早上在冷雨中走斑马线的四母女! 从桌上拿了一本空白案情记录本,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们面前,朝那位妈妈露出一个专业服务性的微笑:“您好,凌律师暂时没空,我是她委托的暂时代理律师竹小溪,您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和我谈谈。” 冷燕微微蹙了蹙眉,将竹小溪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她不太相信这个年纪轻轻模样娇美的小律师,便直接拒绝了她:“谢谢,我还是等凌律师回来再说吧。” 竹小溪微微一窘,顿了一会,看了眼围在冷燕身旁的漂亮三凤胎,厚着脸皮继续说:“我的工作只是记录基本事实,不参与主要的诉讼环节,您只需要向我叙述客观情况就可以。这可以节省您的时间,也可以加快凌律师的办案进程。我想,您也希望,能早点让女儿们得到她们爸爸的承认吧?” 冷燕一惊,不可思议地盯着竹小溪:“你怎么知道?!” 竹小溪清亮的目光注视着冷燕惊愕的眼睛,浅浅一笑:“第六感。” 一开始,她也不太确定,只是试探性地一问,冷燕的反应,直接就肯定了她的猜测,果然是来替女儿们找爹的! 冷燕正要说话,突然她左边的一个女儿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呼哧呼哧地朝竹小溪怀里扑上去,奶声奶气地叫道:“爸爸!大姐姐!我们、我们是来找爸爸的,我跟你讲哦,我爸爸好帅的!” 竹小溪被这莽撞的小屁孩惊吓得不轻,眼见她要从她身上滑下去,忙伸手把她抱在双膝上坐好,笑着问她:“是吗?我爸爸也很帅的呢!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啦?” “我叫小薰,今年三岁啦!”小薰使劲地往竹小溪身上钻了钻,伸出嫩嫩的小手,指向围在冷燕身旁的另两个小女孩,“她叫小依,她叫小草,我是姐姐,她们、她们两个是妹妹,妹妹们和妈妈一样,不爱说话呢!” “嘻嘻,你这么厉害哦,居然是姐姐啊!”竹小溪弯眼一笑,轻轻地摸摸小薰小脑袋上细细柔柔的头发,抬眸望向冷燕,笑着说:“小薰、小依、小草,很有爱呢,您喜欢薰衣草吗?” 冷燕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脸色有些尴尬,三个孩子中,小薰是最活泼好动的,常常会做出让人出乎意料的举动。她一人带三个孩子,有时很难控制这个调皮欢脱的大女儿。 第18章 笨蛋加脑残 冷燕重新打量了竹小溪一遍,想了想,迟疑了一会才问:“我可以信任你吗?” 竹小溪认真地点点头。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被怀疑的滋味,她不是没品尝过,她就把自己当成一部永不泄密的情感垃圾桶好啦,完事后,将这个垃圾桶扔到鸟无人烟的外太空去啦。 “妈妈,你讲故事给大姐姐听嘛,小薰也还要听听的!”坐在竹小溪双膝上的小薰又不安分了,一边拔扯竹小溪大衣上的绒毛,一边激动地朝冷燕嚷嚷。 “嘶――”一小撮白毛毛被拔了出来,小薰兴奋地抓着那撮毛毛,得意洋洋地向竹小溪展示她的战果:“咯咯……大姐姐,你看,小毛毛会动呢!” 竹小溪勉强一笑,无比心疼瞥了眼受伤的大衣前襟,缺毛的那处,特别像被小狗啃了一口,难看得让她欲哭无泪! “不好意思,小薰,她比较调皮,你别介意啊。”冷燕朝竹小溪歉意地笑了一下,然后向女儿招招手,柔声哄她:“小薰,过来妈妈这儿,妨碍姐姐工作,就不乖了,快过来,妈妈抱着你,好吗?” “我不要!姐姐这儿暖和!”小薰嘟起了小嘴巴,使劲儿地往竹小溪怀里钻来钻,任性地不理睬她妈妈。 “小薰!”冷燕生气地轻喝了一声。 竹小溪搂了搂怀中的小人儿,忙说:“没事的,她愿意呆在这儿,就顺着她吧。这不妨碍我的记录工作。您若放心,咱们就开始吧。” 冷燕再次歉意地笑了笑,这才向竹小溪敞开了心扉,将她这三年为女寻父的心酸痛苦经历,一点一点地倾吐而出。 ―――――――― 短暂的冬日夕阳,在冷傲清秀的城市天际线上,软弱无力地残留一小会儿,伴着徐徐寒风,沉入了波光粼粼的墨色江水里。 大江边的沿岸停车道上,散发着柔柔橙色光芒的路灯下,一部炫酷的白色雷克萨斯,孤单地停留着。 “臭丫头!又不接我电话!”沈奕把手机往方向盘上一拍,气鼓鼓地骂了两句。他给竹小溪打了十个电话,得到的回应都是冷冰冰的“无人接听”,生气也是挺自然的。 回头瞥了眼后座上的两大袋食材,肚子又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他原想和她一起去超市买食材,想到她忙了一天的工作会累得没啥力气,便在下班前派两个助理去买了回来。 他去了趟正峰律师事务所,问了一下前台,都说她早就下班走人了。又去了趟陌香小区,敲了敲她家的屋门,除了她那只球样的大狗吠吼声,再没其他动静。 他就郁闷了,她究竟去哪儿了?手机是被人偷了还是怎么着?还是半路被人打劫了?打劫!一想到这,他立时心忧恐惧起来,这丫头,娇娇弱弱的,真碰上个匪徒,劫财劫色的,她肯定得遭大秧! 急得不容他多想,抓起手机,利落果断地动用他强大的关系网,开始大范围地在楠城找人。他绝不想看到她出什么事,好不容易才让她回到他身边,怎能这么残忍地让她消失?! 两个小时后,还是毫无消息。他慢慢地冷静下来,把情况想得乐观一些,也许她只是看到什么新奇的植物动物,一时被迷住,不记得回家不记得给他做饭而已。 这么自我安慰着,他心情轻松起来,发动车子,一踩油门,往他的洛溪别墅一路飙去。 二十分钟后,沈奕回到了洛溪,把车子停在车库,便提了那两大袋食材,沿着鹅卵石小径,走向高大榕树林后面的塔式别墅。 一走近屋子,看见坐在门口木廊上裹着白色大衣的竹小溪,他眼睛顿时瞪圆了,找了大半天,担心了几个小时,这个臭丫头,竟然一声不吭地蹲在这儿! 他气得牙痒痒,几步迈上台阶,绷着俊脸,把两袋食材往地板上一扔,不管三七二十一,两只大手一伸,毫不费力就把她给提了起来,凶巴巴地一吼:“你个臭丫头,你手机跑哪儿去了?!” 竹小溪被他提着衣领,难受得想哭,眨了眨大眼,有气无力地回答:“被人踩碎了。” “碎了,不会去买部新的吗?!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报告一下吗?!你是笨蛋还是脑残啊?!”沈奕余怒未消,又吼了几句。 竹小溪软绵绵地耷拉着脑袋,小声地说:“我脑残,我笨蛋,不记得你号码了……” “你!”沈奕气得直冒烟,那么简单的十一个阿拉伯数字,三岁小屁孩都能记,她这个当律师又当女朋友的,竟然不记得,这简直是蠢到人神共愤!! 第19章 你干嘛打我 “奕哥哥,对不起……”竹小溪无辜地眨巴眨巴了大眼,伸出双手往沈奕肩膀上攀去,小下巴往他暖烘烘的脖子上蹭了蹭,“我没吃晚饭,好饿……” 沈奕头上黑线直冒,无语到要发疯,真想狠狠地掐扁粘在他身上撒娇卖萌的臭丫头,每次惹他生气了只会使这招,真是要被她气死了! “下来,进屋做饭!”他憋着气,低吼了一声。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哦……”她识时务地松开了这大只余怒未消的暖宝宝。 一人一手提起地板上的两袋食材,开了门,默默不语,一前一后地走进温暖的屋子里 半个小时后,在沈奕的锐眼监督下,竹小溪认认真真地做了一小桌香喷喷热乎乎的家常小菜精煲美汤。两人围着小餐桌,彼此无视,风卷残云般的狼吞虎咽,不消一会儿,桌子上,只剩空空如也的碗碗碟碟。 “哈,好饱!真是幸福呀!”竹小溪很不斯文地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大发感慨。 沈奕将嘴角擦拭干净,鄙视无比地瞥了对面吃饱了撑着的人一眼,摆出大地主表情,给她下命令:“收拾好桌子,洗干净盘子,整洁完厨房。” “一起干嘛……我困了,想早点洗澡睡觉……”竹小溪的懒虫脾气开始冒了出来,眨着盈盈大眼,源源不断地向桌对面的人放电。 沈奕看了眼油腻腻的空碗碟,洁癖大神立刻附身,果断无情地摇了摇头,“别以为你是猪就不用干活!” 说完就站起身,酷酷地迈出饭厅,留下一个潇洒背影,径直上了二楼。 竹小溪对着桌子,苦着小脸,无奈地哀叹了一声,寄人篱下,就委屈地做一回奴隶好了。 十分钟后,餐桌一尘不染,碗碟光亮如新,厨房整洁无暇。她干家务的效率,绝对完胜任何一位贤妻良母。 她正准备上二楼去找沈奕,这时,大门被推开,在外面风流快活完的温凌轩回来了。 “嫂、嫂子,你在这啊?”醉得七零八落的温凌轩晃进客厅,看见立在旋转楼梯口的美女,眼睛立时发亮,脑子立刻清醒,涨红着帅脸直立不动。 竹小溪见到温凌轩就义愤填膺不已,这人是抛弃冷燕四母女无情无义的无良臭男人!沈奕口中的破表弟,真是一点都名不虚传! 她冷着一张小脸,几步走到他面前,一闻他身边的空气,顿时眉头直皱,破表弟,不但是只色鬼,还是只烂酒鬼! “嫂、嫂子,我、我哥回来了吗?”温凌轩紧张忐忑地看着眼前这个在酒会上,让他一见钟情不能自拔的娇美出尘女孩,结结巴巴地问。 因为表哥沈奕的缘故,他从未有机会和她说过话,也从未有机会和她如此静距离地面对面。 竹小溪把温凌轩一张红脸仔细地扫描了一遍,忽地目光一闪,猛地一抬手,响亮的一声“啪”,给了他右脸一耳光! 温凌轩被打得晕头转向,捂着半边疼脸,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嫂子,我、我得罪你了吗?” 竹小溪冷哼一声,抬起另一只手,猝不及防的“啪”一声,响亮的一耳光,落在了温凌轩的另一边脸上! 温凌轩张大了嘴巴,捂着两边辣疼脸颊,瞪圆眼睛,惊愣地注视她:“你、你干嘛又打我?!” “左边那巴掌是替冷燕打的,右边那巴掌是替薰衣草三凤胎打的!”竹小溪声音冷冽清脆地说,盯了他两眼,又说:“你如果不服,我可以给你事后防卫的权利。” 温凌轩呆愣愣地注视竹小溪清澈无暇的大眼睛,心中直叹:长这么漂亮,还这么有个性!表哥真是捡了个宝啊! 他搓着脸颊,傻笑着问她:“呵呵,你能教我怎样使用事后防卫权吗?” “不能!”竹小溪果断拒绝,傻子才会教别人打自己! “丫头,上来。”楼上传来一句充满磁性的喊声。 温凌轩一听这声音,不甘心地止住了自己的嬉皮笑脸,仰头朝楼上裹着条大浴巾的沈奕,露出一个标准的讨好笑容:“哥,洗完澡了啊?” 沈奕斜眼瞟了他一眼,抛下一句:“滚去自己房间。” 温凌轩憋屈地“哦”了一声,迷恋的目光依依不舍在竹小溪脸上停留了一小会儿,才耷拉着脑袋走去一楼转角处的房间。唉,寄人篱下,真心伤不起、伤不起! 竹小溪立在原地,仰着脑袋望向楼上的沈奕,那裸露的迷人性感上半身,看得她两眼放光,面红耳赤地憋出一句:“你不冷吗?!” 沈奕暧昧地勾唇一笑,遥遥与她相视,“乖乖,上来洗个澡,咱该睡觉了。” 第20章 被人抛弃了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竹小溪红着脸说:“我沒衣服换.” 沈奕温柔一笑说:“不用担心.我给你买了衣服.外面的.里面的.工作的.休闲的.做饭的.睡觉的.性感的.保守的.什么功能的都有.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我的审美观.百分百品质保证.你肯定会喜欢的.” 竹小溪眼睛瞪了瞪.表情怪异地仰望着他:“你变态啊.” 沈奕无辜地撇了撇嘴.替她买了这么多衣服.还狗咬吕洞宾好心沒好报.平白地捞了一句骂. 两人这样一上一下讲话真是累到死.他废话不解释.径直走下楼.几个大步跨到她面前.揽住她的小肩膀.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洗完澡.钻到被窝里咱再聊.好不.” 竹小溪也大概累了.懒得挣扎.便任由他架着自己往楼上卧室走去. 进了大卧室.沈奕揽着她走到一个白色大衣柜前.拍拍衣柜雕花门.笑着说:“这是你的衣柜.里面的衣服.够你穿一年四季.品质保证.上等衣料.大牌设计.童叟无欺.绝对好穿.” 竹小溪扑哧一笑.捶了他一拳.说:“你改行卖衣服呢.跟个油腔滑调的售货员似的.” 沈奕眯眼一笑.低头往她娇嫩脸蛋上落在一吻.摸了摸她柔发.拉开了衣柜门. 柜门一开.一缕茉莉花的清新香味飘了出來.满满一柜新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里面.把竹小溪看得目瞪口呆、眼花缭乱.他还真这么无聊.真给她买了这么多的衣服.她都沒给自己买过那么多衣服.这岂止是能穿一年四季.简直是能穿三年十二季. 她非常怀疑地问了一句:“是不是你哪位卖衣服的朋友破产了.你就顺道给捡了这么多回來.” 沈奕脸上黑线直冒.无语得想要吐血.他深信.和她在一起.他一定会短命二十年.给气的.绷着脸丢下一句:“我沒有卖衣服的朋友.” 然后转身.郁闷无比地滚上大床.拿起一本书.一声不吭地阅读起來. 竹小溪小脸囧了囧.知道自己又惹他生气了.看了他一眼.转头从衣柜里拿起一件质感十分舒服柔软的白色睡袍.再从小柜上挑了条粉色内内.便慢吞吞地挪进了浴室. 二十分钟后.她裹着睡袍.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水芙蓉般地飘到床前.低下头小声地对床上眯着双眼的沈奕说:“我要吹头发.” 沈奕睁开双眼.望着近在咫尺的迷人俏脸.脑子一热.邪魅一笑.手一伸揽住了她的柔软小腰.头一仰贴上了她的娇嫩粉唇.肆无忌惮地缠绵热吻起來…… 黑漆漆的半夜.竹小溪小脸贴在熟睡的沈奕暖烘烘的胸膛上.睁着亮如星辰的一双大眼.怎么都睡不着.她在想她的萨摩耶.她晚上沒回去.它肯定饿得乱啃茉莉花.肯定恨死了她重色轻狗的坏主银. 她也在想冷燕四母女.冷燕在律所对她诉说的那一切.听得她心里很不好受.抛开与沈奕的关系.直接就把温凌轩定位为人渣. 四年前.二十岁的温凌轩到楠城游玩.在一个酒吧里.偶遇了十九岁的冷燕.几次见面后.在一间豪华酒店里.在温凌轩的挑逗魅惑下.单纯青涩的冷燕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这个认识不到三天的年轻男人. 第二天早上.冷燕浑身酸痛地从大床上起來.发现温凌轩不见了.只见他睡的枕头上放着一沓厚厚的红色钞票及一张字条.字条上面写着:“味道很美.后会无期.”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慌乱地抓起电话.打他留给她的号码.一遍又一遍.都是冷冰冰的“无法接听”.伤心痛苦地离开酒店.又跑去他们相遇的那间酒吧.向老板打听他的下落.也是毫无讯息. 苦苦等了一个星期后.她才意识到.她只是他一夜玩乐的工具.而她的真心是多么地可笑可怜. 一个月后.她感到身体不舒服.大姨妈也沒有按时报到.偷偷地去药店买了验孕棒.偷偷地在家里验了一下.她惊恐地发现.她竟然怀孕了.她躲在房间里惶恐无助地哭了一整夜. 当时.她还只是个读大一的女学生.什么主意都沒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不敢去学校.也不敢告诉家人. 她是个孤儿.七岁时被现在的父母所收养.养父母都是大学里有名的教授.平日对她管教极严.被人抛弃未婚先孕这类伤风败俗的事.他们若是知道.定会将她赶出这个家.作者有话说读了的亲,留个小脚印吧 第21章 薰衣草妈妈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冷燕在恐惧失神了一个星期后.她瞒着养父母和寝室同学.带着她平日存下的零花钱和温凌轩给她留的那五万块钱.孤身一人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的医院.挂了妇产科人.流手术.她下定决心要将腹中五周大的胎儿打掉.她的人生.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因这个胎儿而再错一次. 可是.在排队等候手术的两个小时里.她亲眼目睹着一个个面色苍白得吓人的年轻女孩摇摇晃晃地从手术里走出來.她不知道那会有多痛.她不知道堕.胎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她害怕了.她犹豫了. 在她前一个女孩进了手术室后.她的恐惧无助更加深入骨髓.在手术室门推开的那一刻.她哭着跑出了医院. 回到学校.情绪安静地过了两个月.她原本平坦的小腹凸出了一小片.她再次惊恐不安起來.把所有衣服都换成了宽大松软款式.将小腹的变化遮掩住. 在胎儿五个月大时.无论多大的衣服也无法将她怀孕的事实掩盖住了.同学的异样眼光.让她选择了逃课.逃课只能避一时.她怀孕的事很快就被她养父母知道. 她被叫回了家中.跪在养父母面前.哭泣着将她和温凌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他们气得破口大骂.视她如己出的养母恼恨地刮了她一掌.极为重视声誉的养父在这件丑事被疯传了整个社区后.被气出了心脏病. 养母替她去学校办了退学手续.塞给了她一些钱.狠心无情地让她有多远就走多远.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从此.她又成了城市里无依无靠的孤独一人.她想过自.杀.但每次到了绝望濒死的边缘.肚子里的三个宝宝.就会使劲地踢动她的肚皮.使她丧失了结束生命的勇气. 最终.她托着肚子里六个月大的三个宝宝.买了一张火车票.千里北上.去了风城.她在这个繁华国际大都的贫民区里租了一间廉价简陋的房子.艰苦地等待三个小生命的降临. 温凌轩曾透露出.他在这座城市生活.她要在宝宝们出生后.找到她们的爸爸.给她们四母女一个名分.她不知道他住哪儿.也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但她相信.她一定可以找到他. 这一找.就找了三年.三凤胎学会了说话.学会了走路.她却除了打听到他是温氏集团的未來接班人之一.知道他是个风流浪荡的纨绔富二代外.依然沒在风城找到他的身影. 直到一个半月前.她在她打工的酒吧里听同事聊八卦时.获得了他的消息..他在楠城买了不到五天的新别墅被他的前女友一把大火烧毁了. 她欣喜激动得眼泪直掉.立刻辞了职.收拾了一些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三个孩子.坐着火车.千里南下.回到了楠城. 在楠城又费了一番心力.才在一家酒吧里找到了与五六个性感美女调笑谈情的温凌轩.只是四年过去再相见.她记他深入骨髓.他却早已不认识她. 她此时只有二十三岁.几年的艰辛磨难.已让她从一个单纯青涩的大一女生变为一个坚强独立的单身妈妈. 她见到他.她的坚强外表消失了.她哭扯着他质问.对着他.将心中积压忍受许久的委屈痛苦倾泻而出.他却把她当了歇斯底里的疯子.无情地让酒店里的保安将她轰赶了出去. 三天前.她终于打听到了他上班的地方.就一大清早冒出绵绵冷雨带着三个孩子.走去了楠艺建筑设计公司.她狠心让孩子们受冷淋雨.就是要让他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怎样无情无义的男人.怎样抛弃自己的女儿们. 只可惜.他不在.却出來了另一个年轻男人.这个男人告诉她三天后给她回复. 还未到三天.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上午.温凌轩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带着三个孩子出來见一面. 见了面.他只是看了三个孩子几眼.什么话都沒说.给她留下了两张一百万的银行卡.冷冷地说了句“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给他找麻烦”.连孩子们哭着喊“爸爸”都不想听.捂着耳朵上了车.无情地疾驰而去. 她一气之下.下午就带着三个孩子去了正峰律师事务所.她就算不能告倒他.也要让他这个风城富二代身败名裂.让温氏家族几十年育人有方的良好声誉一扫而光. 竹小溪之所以一见温凌轩.就会怒从心生.二话不说就狠狠地赏了他两个替天行道的响亮耳光.就是因为她在律所亲耳倾听了冷燕苦情经历的缘故. 第22章 他不能娶她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朦朦胧胧的睡梦里.沈奕胸膛上传來一阵痒意.似乎是被什么小爪子挠着.他睁开了双眼.借着窗外透进來的月光.看了眼腕表.凌晨四点整. 下巴一低.看看贴在他怀中的人儿.她睁着亮如星辰的眼睛.一双小爪子正不甘寂寞地在他胸膛上轻轻地來回游走.他无语.这臭丫头.大半夜的.黑灯瞎火的.不睡觉.却把他的胸肌当成钢琴键來玩. “竹小溪.你还能更无聊一些吗..”他低吼一声. “我睡不着.”她手指游走不停.小声地嘀咕着. “那你干嘛吵醒我..”又吼一句. “我想和你说话.”小声地回答. “……”月光下无奈哀叹一声.“聊天能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间吗.现在睡觉.好吗.” “不好.”她使劲戳了一下他的胸肌. 忍痛.吸气.静心.“好吧.你说吧.我陪你.” 握住他温暖的大手掌.轻轻地摩擦着.“你认识冷燕吗.” 犹豫了一下.“认识.为什么这么问.” “你见过她的三胞胎女儿.对吧.” “嗯.” “按照血缘关系.她们是不是该叫你表伯伯.”捏了捏他手心里的肉肉. “……”他迟疑了.觉得她似乎在审讯自己.反问一句:“你觉得吗. 不答他.捏肉的劲道升级.“温凌轩为什么要不承认他是三凤胎的爸爸.” 手心猛然一痛.急忙抽回手.“丫头.这不是你要管的事.” “我看见.我听见.我就要管.”她生气了. “冷燕去正峰律师事务所了.她要告谁.两百万.还不满足吗.”他声音重了一些. “两百万算个毛线..能弥补一个女孩四年的青春吗..能把她四年所受的耻辱磨难一扫而光吗..”她推了他一掌.从被窝里爬起來.气哄哄地质问道. 她的激烈反应让沈奕愣了一下.房间沒开灯.他也知道她在怒瞪着他.她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只要睁着.就能让黑夜光明起來. 他伸出手臂.轻轻地拉了拉她的细胳膊.好声好气地说:“丫头.他们当年发生关系.彼此都是心甘情愿的.并沒有约定终身相守一辈子.只是年轻人玩玩***而已.小轩也不知道她会怀孕.也不知道后來会发生这么多事.他又不是预言师.对吧.” 竹小溪推开他的手.站了起來.怒视他:“什么玩玩.你个破表弟是玩.他玩的是冷燕最珍贵的真心.以前年少轻狂犯错也就算了.为什么四年过去了还要玩.还要继续犯错..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愿意承认.他不仅是个人渣.还是个懦夫.” 沈奕眉毛一挑.坐起身.打开了床灯.定定地直视着俏脸含怒的竹小溪.严肃地说:“小溪.温凌轩不会让外界知道他婚前有三个孩子.温家也不可能接受这三个私生女.你应该很清楚.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会给冷燕这种阶层的女人一个名分.他不可能娶她.也不可能让那三个孩子叫他爸爸.你懂吗.” “我不懂.什么叫做‘冷燕这种阶层的女人’..”竹小溪气得小脸都涨红了.她讨厌沈奕说出这种话. 沈奕皱紧了眉头.站起身.这下轮到他俯视着她了.冷然的气势一下就散发出來.“冷燕是贫民窟出身的孤儿.现在也是个一无所有的平民.温凌轩是温氏集团的二少爷.他将來只会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你再替冷燕幻想都沒用.这是现实世界.灰姑娘与王子的狗血故事.不可能存在.” “孤儿.平民.哼.贵族有毛了不起..”竹小溪泪满盈眶.咬了咬唇.强行忍住.冷哼了一声.从床上跳到地板上. 沈奕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急忙一步跃下床.从身后抱住了要开门走人的竹小溪.内疚地道歉:“丫头.对不起.你和冷燕不一样.你和她……” 竹小溪挣开他的怀抱.转身冷然清冽地盯着他:“我和她不一样.只因我出身在一个强大的家族里.对吗.你会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我身上继承了父母的千万遗产.对吗.如果我只是个父母早死穷困到死的孤儿.你就会和温凌轩一样.随便玩几下.就会撒一把钞票拍拍屁股走人.对吗..” 沈奕握紧了双拳.沉默无声地看着眼前的人.深邃黑眸中隐忍着怒火.很久很久.才被冰冷的幽暗所隐沒.他爱她.换來的.却是如此冷硬的曲解. 第23章 哭死给你看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就是这样.对吗.”竹小溪眼角的泪水滑落碎地.终究沒能忍住. 沈奕望着她.皱眉叹了一声.伸出手指拂掉她脸蛋上的泪珠.将她揽入了怀中.低声说:“我们为什么要为别人的事而伤害彼此.冷静地想一下.最初.我们在一起.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吗.现在复合了.又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吗.” 竹小溪推开他.抹掉眼泪.冷哼一声:“谁知道你当初有沒有调查过我的背景.谁知道你对我死追不放有沒有其他的企图.谁知道你现在是真心悔过还是居心不良.谁知道..” “够了.”沈奕怒吼一声.猛地将她的身子一掌推倒在床上.扯住她衣服.痛心不已地盯着她眼睛:“竹小溪.你给我听着.我爱你.不等于毫无容忍下线.你今晚所说的.这次我只当成是你毫无脑子脱口而出的蠢话.下次.我..” “你就怎样.要分手吗.”竹小溪眼泪直落.但却毫不示弱. 沈奕眸光一黯.将她身子从床尾一捞.抛到了床头.将睡袍一脱.高大的身体往下一倾.密不透风地压在了她上面.邪气十足地捏着她下巴:“休想分手.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完全占为己有.你不愿.明天早上.你尽可以去法院告我个强.奸.罪.我不介意和你再次对簿公堂.” 竹小溪气急得快要透不过气.要她服软她又不想.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委屈愤恨地掉眼泪.脑子回想起他去年冷绝丢下她的场面.伤心悲愤更深.眼泪不再轻轻地流.换成了汹涌而出.哭声越來越大.她打不过他.只能哭.狠命地哭.哭死给他看算了. 沈奕一时呆愣住.她什么都不说只会哭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撞见.他有点手足无措.她的汪汪大眼.此时就像一对活泼的泉眼.源源不断地往外溢出晶莹的泉水.怎么都无法控制住. 见她哭得小脸都涨红了.胸前剧烈地起伏着.哭得声音都嘶哑了.似乎快要无法呼吸了.他慌了.急忙从她小身体上下來.轻轻地扶她起來.揉揉她的背.柔声哄她:“不哭了.不哭了.我错了.我不该这么粗鲁.不哭了.好吗.” “呜呜……呜呜……”竹小溪哭红了的大眼睛里继续往外溢出泪水.沿着湿湿的脸颊滑进了她嘴巴里.断断续续地说:“你、你、你说.说你是混蛋……你、你发誓……再威胁我……你就永远娶不到老婆……说……” “好.好.我是混蛋.我发誓.我如果威胁竹小溪.我沈奕就永远娶不到老婆.”沈奕对地板竖起中指.呼了一口气.好声好气地继续哄.“乖.不要哭了.再哭就把一楼的人渣吵醒了.你丢人的模样.会让他笑话的.咱不丢人了.好吗.” 他心里哀叹不已.女人啊女人.这个臭丫头.被竹家宠坏的小姐脾气.终究还是发在了他身上.他为什么要爱上她... “你才丢人呢.哼.”竹小溪止住了哭声.大喇喇地一抹眼泪.用力地把他推到床尾.扯过大被子.将自己密密实实地裹了起來.闭着哭红的双眼躺了下去. 臭丫头.我忍你.沈奕深吸一口气.抓起睡袍往身上一披.跳下床.拿了另一条大暖被.郁闷无比地睡在了长沙发上. 这两人的夜半谈话.折腾吵闹一番后.以彼此赌气告终. 卧室门外.裹着大睡袍的温凌轩.表情复杂地站立着.他听到了里面两人争吵的所有内容.里面归于平静后.他黯然自嘲地一笑.缓缓地走向一楼. 一个小时后.天亮了.沈奕拂开被子.从长沙发上坐起身.走到床边.俯身下去.静静地望着被窝里睡过去了的竹小溪. 拂开她遮着鼻子的柔发.指尖轻轻一刮.轻声一叹.也许就是这样真实的她.才会让他着迷不已吧. 他再无睡意.洗漱完毕.换了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他要去厨房做早餐.他本不会.只是看她做过几次.似乎不太难.他决定给她一个惊喜.当做是和好的礼物吧. 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弄了一个小时.最后.他仅蒸出了五只又丑又咸的黑馒头.他原本想做玫瑰花状的紫薯馒头.沒想到一失手就做成了他都不敢吃的黑石头. 温凌轩起來.见到他的无助.便自告奋勇地帮他.结果.越帮越忙.整个厨房乱得不堪入目.最后.两兄弟无奈地选择放弃.打了个电话.定了某五星大酒店西餐厅的特制营养早餐. “哥.我决定今天去和冷燕谈谈.”温凌轩说.喝了一大口的鲜牛奶. 沈奕眉毛一挑.盯着他:“你还想对她怎样.” 第24章 自己擦屁股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沈奕眉毛一挑.盯着他的眼睛:“你还想对她怎样.” 温凌轩苦笑一声:“我不想做人渣.” “你偷听我和小溪讲话.”沈奕斜睨了他一眼.优雅地往嘴巴里放进一块牛肉卷.帅帅地咀嚼着. 温凌轩窘了一下.咽了咽喉咙.心虚地辩解道:“我沒偷听.你们吵架的声音比直升机从房顶飞过的声音还要响亮.楼上楼下的.我又不是聋子……哥.你怎么忍心把她弄哭啊.” 沈奕干咳一声.瞪了他一眼:“你管那么多干嘛.你不想做人渣.是想要娶冷燕.” 温凌轩拧起了眉头.沮丧地望着他:“不想做人渣.娶她的话.就算我乐意.我妈和你妈也肯定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立刻让我滚回风城和李家那胖妞结婚.想想她那身压死大象的肥肉.我就毛骨悚然.哥.我该怎么办.” 沈奕憋住笑.瞥了他一眼.严肃正经地说:“床上乱性成灾时.早该想到会有今日.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别烦我.” 温凌轩努了努嘴.抱怨说:“你是我哥.咱们是一家人.我们的家族利益都是连在一起的.你怎么能不管我.” 沈奕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角.慵懒地说:“你姓温.我姓沈.别以为你喊我声哥.我就得给你擦屁股.这两天.你尽快找到房子搬出去.别打扰我和你嫂子的二人世界.” 温凌轩瘪了瘪嘴.舀起一大勺蔬菜沙拉.郁闷地往嘴里塞了进去.哼.沈奕.你个重色轻弟的损哥.一定要去姑姑面前.狠狠地参你一本. 吃完早餐后.温凌轩出了门.他考虑再三.还是得去找冷燕那个女人谈谈.顺道哄哄那三个小女娃.说实话.他真不太喜欢小孩子.叽叽喳喳地吵得他耳朵疼. 他得想方设法让冷燕撤诉.若真被她告上法庭.这破事十有**会惊动风城的家长们.温氏集团的形象也会受到损害.他可不想成为集团里那帮老古董横加指责的臭小子. 今天是周六.沈奕沒去公司.在楼下大沙发上看了会财经新闻.又去健身房里运动了半个小时.神清气爽地冲了澡.回到正厅.空荡荡的.看看时间.十点整.那只懒虫.难道还沒起床. 上了二楼.推开卧室门走进去.安安静静的.一看缩在被窝里的人儿.无语地摇摇头.果然还在睡.这臭丫头.说她是猪一点都不过分. 他坐到床边.伸手拂开她垂落在脸蛋的柔发.摇了摇她的小肩膀.俯身在她耳朵边轻轻吹气:“小懒虫.起床啦.小懒虫.起床啦.” 竹小溪微微蹙起了秀眉.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声.睁开朦胧睡眼.抬手推开了眼前的大帅脸.懒懒地翻了个身.拉过被子蒙住头还想睡. 沈奕大手一伸.将她身上的大暖被抱走.不再纵容这只懒虫继续睡下去.外边云淡风轻阳光灿烂.楠城冬天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怎么能浪费. 他今天打算带她去逛逛东江新造的欧式园林风景区.那里有她喜欢的花花草草.他也顺道拜访下他的朋友. “丫头.你再赖床.你家那只狗会恨死你的.”他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懒虫.想起了什么东西可以刺激她起來.嘴角一勾.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果然.竹小溪一激灵.睁开双眼.三下五下地从床上爬了起來.揉揉睡得乱毛毛的头发.嘟着嘴瞟了沈奕两眼.跳下了床. 她心怀愧疚地冲进了洗漱间.呼哧呼哧地把自己整清醒.然后从大衣柜里随意挑了几件衣服冲进了更衣室.出來时.懒散睡神形象一扫而光.恢复了迷倒万千男人的轻灵娇美模样. “看够了沒.看够了.借你手机给我用用.”竹小溪伸手拍了一下看她看得有点呆的沈奕.朝抛去一个娇美甜腻的笑容. 沈奕把迷恋的目光从她纤长美腿上收回.把手机递到她手中.打量着她身上的白色圆领拼接蕾丝连衣裙.搂住她的小蛮腰.一脸自恋:“哎呀.真是爱死我的审美观了.你一穿上我买的衣服.整个气质都不一样了呢.哈哈.” 竹小溪白了他一眼.低头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串号码.“我本來就天生丽质.你的裙子还沾了本姑娘青春无敌的光呢.” 沈奕无语一叹.好吧.她比他更自恋.他认输.“今天带你去逛一圈.怎样.” “嘘……”竹小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握着手机转身走去了落地窗前.和欧阳晖通了电话.“嗯.师父.我是小溪.昨天上午.冷酷他……” 第25章 黏在她身边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沈奕环抱着双手立在床边.饶有兴致地听着竹小溪对她师父说话.真不知道那欧阳晖有什么魔力.可以把这丫头驯服得这般乖巧听话.难道是因为年纪比较大.或者是眼睛比较小.又或者是脸比较长. “……好.我中午过去……嗯.师父.拜拜.”礼貌兮兮地一声道别后.她结束了短暂的通话. “拜拜.”沈奕学着竹小溪的娇嫩口音说了一句.挑逗的目光盯着她粉嫩嫩的脸颊.“你和你师父的关系很亲密嘛.平时跟着他.是不是特别快乐.” 竹小溪不理会他的无聊问題.正经地说:“我中午有事要忙.今天不能陪你去看园林.sorry.” “今天周六呢.你那个大名鼎鼎的师父要剥夺小徒弟的基本休息权利吗.”沈奕微微一笑.走到她身前. “不是工作的事.”竹小溪看了眼窗外明媚的阳光.取了毛呢大外套披在身上.阳光温暖.依然很冷. 欧阳晖让她中午去一趟他家.说是箫音最近不太开心.让她陪陪她.她也的确有些日子沒在律所见到师娘.律所里传八卦说她怀孕了.正在家里安心养胎呢. 可是.怀孕了.为什么会不开心呢.师父师娘两人不是盼着要个孩子吗.难道师娘得了妊娠抑郁症.需要人开解心情.可是她又不是心理治疗师.更加沒有怀孕的经验.师父怎么就让她去陪她呢. 但师父既然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就当是陪师娘聊聊天好了.虽然这个师娘平日对严厉得有点变态.而且还有点小三的敌意.但她心里还是很敬重她的.反正她心中坦坦荡荡.对师父又沒什么非分之想.至于别人怎么想.她可沒心思care呢. “不是公事.那就是私事喽.”沈奕把深蓝色大衣穿在身上.将竹小溪一揽.低头看着她:“呵呵.你的私事就是我私事.要忙一起忙.我陪你到底.” “大哥.你不可以侵犯我的私人空间权的.你乖一点.不要粘着我.好吗.”竹小溪被他大手揽着走向一楼.耐心地劝阻他. 只可惜.他执意要陪她.推掉了拜访朋友的约会.监督她吃了迟來的早餐.就一道载着她离开了别墅. 回陌香公寓的途中.他在某手机品牌店.给她挑了两部新手机.免得她又蠢到让人踩碎.又害得他满世界找她. 两人还去了宠物一条街.给她的那只球样大狗买粮食玩具和疗伤药品.他这才想起他那晚发狂把她的狗整断了一条腿.他想它肯定是恨死他了. 路过宠物幼崽市场时.看到各种萌到死的狗仔猫仔.她兴奋傻痴得像它们的妈妈.要不是被他拉着.她肯定会忍不住买上几只回去养着.如果真如她所愿.过不了多久.他去她家.他的行动自由就会被一群恐怖的猫猫狗狗剥夺掉.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师父家吗.”出发去欧阳晖的别墅前.竹小溪再次向沈奕确认这个问題. “当然.你的师父也是位前辈精英嘛.我拜访他.向他请教些商界谈判经验.顺道感谢他辛苦栽培我的未來老婆.何乐而不为呢.”沈奕笑着把竹小溪拉进了车里. 呵.这破丫头晚上粘着他.他就白天粘着她.这才叫公平.再说.他也不放心她孤身一人去欧阳晖的别墅.这个男人虽然是她的授业师父.虽然是个已婚十年的有妇之夫.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他有沒有其他的企图. 这丫头大喇喇的.哪里知道她的模样对男人有巨大的吸引力.稍不防备.就会被那些居心不良的男人欺辱了.他是绝对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 “好吧.你这么乐意.那就走吧.”竹小溪无奈地看了他两眼.叹了一声.拍拍方向盘.让他开车走人. 他既然如此一厢情愿矢志不渝的.那就成全他呗.至于他要和师父谈什么东东.她可管不了.男人们的世界.她不懂. 到了欧阳晖的独立别墅大门外.一个年轻的男管家出來迎接他们.停好车后.在男管家的带领下.來到了豪华的别墅大屋.进到客厅.一个男佣给两人沏了热茶.请他们等一会儿.因为主人去后花园散步了. “师父家这房子的装修风格和你家风城的房子有些相似.”竹小溪捧着热乎乎的清茶.小小地啜饮了一口.把她观察这法式豪华大屋的结论向身旁的沈奕汇报了一下. 沈奕转过脸望着她.微笑着说:“想不到你这么健忘.居然还记得我家那座房子长什么样子呢.那.你还记得那晚我们说的话吗.” 第26章 青丝亦成雪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竹小溪怔了一下.低眸望着手中微微荡漾的清茶.轻声说道:“过去那么久.都忘记了.” “是吗.呵.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沈奕戏谑一笑.伸手将她搂到胸前.低头望着她清澈灵动的眼眸.“那晚.你窝在我怀里.可怜兮兮地坦白自己的缺点.害怕我会不再喜欢你.害怕我会抛弃你.对吗.” 捧在手心的茶杯微微一颤.竹小溪眸光里闪过一丝黯淡.自嘲了一下:“是啊.越在乎就越容易失去.坦白后不出一个星期.你就离开了我.这大概就是自我示弱的惩罚吧.” 沈奕被她突然伤感的语气惊了一下.将她身子扶正.面对面地与她相视.诚挚地说:“小溪.对不起.去年.我离开你.是因为……” “哈哈.沈总裁.觉得我这寒舍的设计风格怎样啊.”门口传來爽朗的笑声.打断了沈奕的话. 只见欧阳晖大步迈了进來.笑意朗朗地向沈奕友好热情地伸手一握. “稳重大气不失优雅精致.高贵古典不失浪漫简约.不错.不错.”沈奕起身与他礼貌地握握手.微笑着给予这所房子的评价. 沈奕在进入这座法式庄园别墅的前十分钟里.就已将这里的建筑结构与室内设计一分不差地解剖了一遍.这对于他.就和玩弄办公室里那些复杂的模型一般轻而易举. “哈哈.有你这么一赞.深感蓬荜生辉啊.”欧阳晖乐呵呵地坐在大沙发上.亲手给沈奕茶杯里倒满热茶.他趣味盎然地看看神色忸怩坐在沈奕身旁的小徒弟.说:“小丫头啊.才几天沒见.就和师父生疏了吗.” 竹小溪小脸微微一窘.对他恭敬地喊了一声:“师父.” 她一直想和他打招呼.只是夹在两个谈笑自如的男人间.她沒有机会. “这几月.多谢您对小溪的关照与指点.让她进步了不少.她啊.比较笨.以后还望您能继续多多指点她.我盼她能早日成熟呢.”沈奕大大方方地将竹小溪搂近身旁.一脸诚恳地对欧阳晖说道. “自然如此.这孩子挺聪明好学的.您放心.她在我那儿.不会吃什么亏的.”欧阳晖摆手笑了笑.目光看向俏脸羞红的小徒弟.温和地对她说:“小溪.师娘在后花园.她想和你聊聊天.” 竹小溪点点头:“好.我这就过去.”起身看了眼沈奕.又朝师父乖巧一笑.“你们慢慢聊.” “好.和师娘聊得开心点哈.”沈奕拍拍她的腰部.目送着她走出了客厅. 欧阳晖翘起了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奕俊脸上依依不舍的神情.逗趣说:“沈总裁.对我这笨笨的小徒弟.倒是很情真意切嘛.真看不出.您年纪轻轻.倒也是个痴情男儿啊.” 沈奕啜了一口茶.注视着欧阳晖精明睿智的眼睛.淡然一笑:“欧阳大状对萧大律师.不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十年如一日地专情深爱吗.” 欧阳晖抚掌一笑.豪爽地伸手拍拍沈奕的肩膀.说:“好小子.我喜欢你的性格.看來.我们是一路人啊.哈哈.” 沈奕清朗一笑.举杯与他大方豪气地碰了碰.呵.这个欧阳晖.倒是个挺有趣的前辈.倒也值得一交. 曲径通幽的后花园里.竹小溪踩着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径.左右搜寻着箫音的身影.师父只说师娘在后花园.沒告诉她她具体在哪儿.后花园这么大.她自然是一顿好找. 终于.在一个杉木络石花架下.竹小溪看见了裹着厚厚红色大披肩的箫音.她靠在藤椅上闭合着双眼.似乎是在享受冬日温暖阳光的抚摸. 竹小溪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安静地站在藤椅旁边.默默地陪这个师娘晒太阳. 她默默地注视着箫音的脸.心中生出一丝惊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沒有化妆的样子.这位楠城数一数二的金牌女律师.向來都是以完美无瑕的精致妆容出现在外界场合.很少人能猜出她的真实年龄. 眼前这张毫无修饰的脸.整体看起來秀美依旧.细细一看.就发现不少瑕疵.她随意披散的头发略显干燥发黄.脸色过于苍白柔弱.淡眉间还露出丝丝憔悴悲伤.眼角处有几条细细长长的鱼尾纹.嘴唇也失去了莹润饱满.平日里横扫千军的女强人气质.现在亦在她身上消失了. 岁月.终究薄情.无论怎么精心保养.都会不可避免地被刻下痕迹.日夜更替.青丝亦成雪. 第27章 生下这宝宝 请使用访问本站。 一缕冷风徐徐拂过.地上的花藤影子轻轻地摆动起來.藤椅上的箫音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微微蹙了蹙眉.转眸看着阳光下娇美出尘的竹小溪. “师娘.睡得好吗.”竹小溪立在藤椅边.微微弯腰.朝她灿然一笑. “來了很久.”箫音微微点头.不冷不热地问道.她的声音有些些地沙哑.似乎是感冒刚刚好. “一小会儿.不是很久.今天阳光很好呢.”竹小溪弯眼一笑.伸手将垂下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 “坐吧.”箫音微微一笑.伸手拍拍藤椅上的空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我沒化妆的样子.沒吓着你吧.” 竹小溪乖巧地坐在了她身旁.腼腆地看了眼她毫无修饰的脸容.诚挚地说:“我喜欢师娘不化妆的样子.” 箫音笑了.“是因为你自己每天都不化妆.就偏好素面朝天的女人吗.” 竹小溪摇摇头:“不是.不化妆的师娘.让我觉得很亲切.很真实.所以喜欢.” 箫音再笑.“我以前很冷傲很虚伪吗.” 竹小溪怔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一个人通常都是在迫不得已的境遇下.才会给自己戴上冷傲或虚伪的面具.箫音有时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会才社交场上与人虚与委蛇.作为一位驰骋于律师界的女强人.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你有沒有恨过你母亲.”安静了一会儿.箫音突然问道. 竹小溪愣了一下.“你是指恨她抛下我.为爸爸而死吗.” 箫音点头.手放在了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看向她:“恨不恨这样的妈.” 竹小溪抿了抿唇.低眸看着靴子上的绒毛.轻声说道:“小时候见到别家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会羡慕.会哭泣.会埋怨.长大一些.就想通了.相信有另外一个世界存在.她和爸爸在一起.这也挺完美的.” 箫音目光移向水池里的睡莲.幽幽地说:“你觉得.一个未见天日的孩子被自己父母的亲手扼杀.他若在另外一个世界知道了.他会报复他们的狠心无情吗.” 竹小溪猛地一惊.望着箫音的腹部.脱口而出:“你和师父要打掉自己的宝宝吗..” 箫音身子微微一颤.眸中涌上了一层悲伤.转头看向她.凄苦一笑:“你很聪明.也很直白.我们沒有办法.只能把宝宝做了.” “为什么.他只有三个月大.”竹小溪有些激动.她真不敢相信师父会同意打掉这个日夜期盼得來的宝宝. 箫音酸涩的眼泪落了下來.嘶哑着声音说:“你以为我们愿意吗.可他是个残缺不全的畸形胎儿.生下來.他只会受一辈子的痛苦.可是.可打掉这个孩子.我这辈子都不能当妈妈了.我舍不得.舍不得..” 竹小溪被箫音凄苦的哭声震惊了.她从未见过这位驰骋律界的女强人落泪哭泣的脆弱模样.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会找她來这里.不是因为师娘得了妊娠抑郁症.而是让她來坚定师娘打掉这孩子的决心. 她手足无措地坐在她身旁.紧张不安地看着她哭泣.除了递给她纸巾拭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待箫音情绪平静了一些.竹小溪鼓起勇气.脸上露出好奇温暖的表情.将手掌轻轻地覆在了她的小腹上.细腻地感觉了一下.小声地问:“他会动吗.” 箫音拭去眼泪.看着竹小溪好奇懵懂的表情.忍不住一笑:“才三个月.他力气小着呢.踢不动肚皮.你感觉不到的.” “哦……”竹小溪窘窘一笑.这些孕儿知识.她几乎是沒怎么关注过.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她真诚地恳求道:“师娘.把这个宝宝生下來吧.” 箫音怔住了.望着这个小徒儿清澈无邪的大眼睛.忽地绝望一笑.无力地摇了摇头.说:“生下來.他也活不长.这个世界的欢乐.他也不能享受到.只会受到病痛的无尽折磨.” “不是这样的.师娘.在一切都是未知时.又怎能轻易地相信医生的预言.就算他们有根有据.但这个宝宝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他有权利來到这个世界.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地剥夺掉.师娘.把他生下來吧.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有力量.请你相信他一定可以创造奇迹.师娘.给他一个主宰自己命运的机会.好吗.” 竹小溪情绪激动地大声说出这番话时.眼睛里不知不觉地溢满了亮晶晶的泪水.她紧紧地握住了箫音冰冷的双手.真切地恳求道. 第28章 失败的杀手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冷风停了.落地影子不再轻轻地晃动.暖日阳光下.安静无声. 箫音默然许久.眉目慈爱地伸手揉揉竹小溪的头.轻叹了一声:“丫头.你是不是有故事要告诉我.” 竹小溪微微一怔.眸子里闪过一缕灰暗.轻轻一咬唇:“师娘.想听故事吗.听完故事后.可以给肚子里的小宝宝一个机会吗.” 箫音轻柔一笑.取下了裹着脖子的梨花色围巾.小孩子般调皮地将竹小溪的小手绕了三圈.打了个精巧的蝴蝶结.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微隆起的小腹.转头亲切地注视着眼前的小徒儿.“讲吧.宝宝也想听听你的故事.” 竹小溪指尖拨弄着蝴蝶结.清亮出尘的眸光望向湛蓝无际的天空.若有思悟地想了想.眯了眯眼.嘴角含着浅浅笑意.缓缓地说起了一个遥远神奇的故事…… “小子.别宠坏了我这小徒弟.必要时.可以给她点苦头吃吃.免得养成了她骄纵任性的坏脾气.这对养孩子不好.” 欧阳晖站在廊道边.嘴角叼着一根雪茄.眯着狭长的双眼.看了眼十几米远从花园里走出來的老婆和竹小溪两人.伸手拍了拍沈奕的肩膀.一个u型白色大烟圈从他嘴巴里悠悠地飘了出來. 沈奕笑了笑.目光温柔地望着朝大屋走近的竹小溪.“你放心.终于一天.她会被我调.教成贤妻良母.” 欧阳晖两指夹起雪茄.往他肩上捶了一拳.朗声大笑:“有野心.有志向.很好.很好.” 笑声未尽.竹小溪亲昵地挽着箫音的胳膊.走近这两男人面前.一个甜甜的微笑后.便乖巧地立在沈奕身旁.好奇地琢磨着这两大男人的神态. 这两男人之间的言谈举止.处处对外显露出.他们是一对认识几十年的老相好.而不是只见过两三面的商业伙伴. 四人其乐融融地在温馨雅致的饭厅里吃完晚餐.坐聊了一会儿.沈奕和竹小溪两人便告辞了. 目送着沈奕的车子开出别墅大门.欧阳晖将身旁的箫音搂进了宽大温暖的怀中.微微低着声音问:“老婆.做出决定了吗.” 箫音点了点头.平静地说:“我要生下咱们的孩子.” 欧阳晖的心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小溪.她.她沒劝你……” “她做不了你的杀手.只能做我的保镖.”箫音打断了他的话.冷着脸推开了他.转身精力充沛地走进了灯光明亮的大屋. 欧阳晖脸色僵了一下.转过身.眉头凝重地望向箫音单薄却坚强的背影.无奈地深深一叹.脚步沉缓地走了进去…… “去一下军属医院吧.”车子在街角处转了个弯.竹小溪把慵懒迷离的目光从车窗外的繁华绚烂夜景收了回來.转头对沈奕说道. “不舒服吗.”沈奕转头看看她.将车速降了一档. “去看看鄢梦萱.我昨天中午自卫过当.她摔下了楼梯.磕破了脑袋.她可能会告我个故意伤害罪.” 沈奕睁大了眼睛.“因为她把你手机踩碎了.” 竹小溪白了他一眼.“你的推理思维比福尔摩斯还要跳跃.” “这是夸我吗.”沈奕嘿嘿一笑.一转方向盘.灵敏炫酷地绕开了三辆重型大卡车. 竹小溪哀叹一声.无奈地捂了捂脸.笨得真让人无语.“她來我家里找清沃师哥.和我吵了几句.刮了我一掌.然后……” “她竟然会打人..”沈奕脚下一用力.轻轻踩了踩刹车.有惊无险地躲开了大道上开得弯弯扭扭的一辆红色代驾车. “她长得不像会打人的吗.”竹小溪闷闷地回头看了眼后面那辆危险系数极高的代驾车. “额……她看起來很hot.但她温柔娴静的那面.更易让男人着迷沉醉.”沈奕咧嘴一笑.转头看了她一眼. 竹小溪微微一鼓粉腮.斜睨了他一眼.“你对这位律界性感公主.有兴趣吗.” 沈奕嘴角一扬.故作沉思一小会儿.“她的诱惑力.与安笛不相上下.如果她单身.倒是可以追上一追.” 竹小溪横瞥了他一眼.沒好气地说:“你想追.我举双脚赞成.” “噗.”沈奕笑了起來.眼睛盯着闪闪烁烁的绿灯.伸出一条长臂.将她搂到肩膀上靠着.“你吃醋啦.” “本律师已戒了很多年.”竹小溪轻哼了一声.一脸不屑.将脑袋从他肩上移开. “哈哈……”沈奕忍不住朗声大笑.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臭丫头.你说谎.上帝可是要惩罚的哦.” 第29章 慈祥的爸爸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认真开车.”竹小溪格开他的大手.指了指前面一个横穿马路的中年女人.瞪了他两眼. 沈奕一惊.忙将一转方向盘.灵巧地绕开了那个中年女人.随即愤世嫉俗地脏骂了一句.这些个臃肿大妈.年纪越大.胆子越大.为贪图个方便.越发不怕死地横行霸道. 不消二十分钟.车子到了军属医院.停车后.两人一起來到鄢梦萱的那间vip病房门前. 竹小溪刚要抬手敲门.门似乎被感应了一般.自动地从里面打开了.洛清沃的无敌俊颜映入了她眼中.双目一与他那双魅惑电眼对视.她的小俏脸.不自禁地红烫起來. “师哥.鄢……梦萱姐.她好些了吗.”竹小溪本想直呼鄢梦萱的大名.犹豫几秒.还是决定称她为“姐”.毕竟.她是师哥的女朋友.在律界.好歹她也是一位前辈. 洛清沃走了出來.轻轻地将门关上.他对竹小溪点了点头.目光不友善地瞥了眼她身后的沈奕.又低眸看向她.轻声问:“这么晚.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去了一趟师父家.顺道來看看梦萱姐的伤势.医生说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她的伤沒什么大碍.不用太内疚.”洛清沃浅浅一笑.伸手摸摸竹小溪的头.望着她的清澈大眼.“卓检控官今天下午回到了楠城.你明天來检察院和他谈谈冷酷那单案子.他虽然比较强硬.但你努力一点.替那孩子争取到缓刑.还是有挺大空间的.” “嗯.”竹小溪感激地点点头.欧阳晖沒给她解疑答惑.她正愁着要如何才能打动法官的心.给冷酷那小子判个缓刑呢.不走法官这条线.但可以和承办此案的检控官谈判一下.如果控辩双方可以达成庭前协议.那么冷酷蹲大狱的几率将会降低许多. “沈先生.近來可好.”洛清沃此时才正式把沈奕当成个人.客客气气地问候了他一句. 沈奕雍然一笑.深邃黑眸直视着洛清沃.一伸手将竹小溪搂进了胸前.淡淡地回敬一句:“多谢洛检关心.沈某一切都好.不知洛检近來案子办得可顺利.” 洛清沃笑了笑.温柔地望向他怀中脸色红窘的竹小溪.说:“原本有些棘手.昨天中午.因吃了小师妹那餐美味午饭.听了她的害羞告白.心情大好.一切棘手问題.也都迎刃而解了.” 沈奕瞳孔一缩.低头瞪了眼怀中窘迫不安的竹小溪.随即抬头淡定地与洛清沃对视.神色轻松地说:“我家丫头向來都是个大福星.随随便便地和她一接触.都会踩上一点狗屎.运气自然是好得很.洛检控官既然品尝过我丫头做的饭菜.运气自然是爆棚了.” 洛清沃嘴角肌肉抽了抽.眸光冷了冷.这臭小子.竟然说他是随随便便的某人.还说他踩了狗屎. 竹小溪听了沈奕的最后一句.她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浮现了一个拉轰的场景..一代男神洛清沃失足掉下了陷阱.被困在了一个周围墙壁沾满了臭狗屎的密室中.熏闷得头昏脑荡摇摇欲坠. “丫头.既然那位性感公主沒事.我们就回家睡觉觉吧.”沈奕瞟了眼囧怒不得的洛清沃.嘴角一勾.得意一笑.低头吻了吻怀中人儿的额头. “哦……”竹小溪傻愣愣地点点头.朝洛清沃憨憨一笑.“师哥.明天检察院见.我们先回去了.” 洛清沃对她点点头.鄙视无比地刮了沈奕一眼.沉声说了句:“小心开车.”然后便推开病房门.走进去.转身又关紧了门. “走吧.回家洗洗睡去.”竹小溪打了个小哈欠.困意阵阵地靠在沈奕身上. 沈奕低头瞥了她一眼.嘴角肌肉微微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又沒说什么出口.闷着一张俊脸.揽着她离开了军属医院. 璀璨路灯下.宽敞大道中.白色车影如银色火箭飞速穿梭.最后融进了朦胧恍惚的城市夜幕里…… 黑夜里的城中村.东边的一栋破旧二层小楼.两扇小窗户里透出橙黄色的柔和光芒.里面传出小孩子快乐天真的嬉笑声.偶尔还夹着几声故作严厉的男人低吼声. “爸爸.我会画画呢.你看看.这是我画的你.是不是好像的.” “爸爸.爸爸.姐姐画得一点都不像.我刚刚捏了两个小泥人.是你和妈妈的.嘴巴弯弯的……” “不对.嘴巴沒有弯弯.那是月、月亮的嘴巴啦.爸爸.你瞧瞧.这三个小布偶是妈妈给我们缝的.好漂亮的……” “爸爸……” “爸爸……” “爸爸……” “是.是.是.爸爸都喜欢你们三个小东西……”温凌轩坐在脱了一层皮的旧沙发上.被争先恐后活泼欢乐的小薰、小依、小草三凤胎包围着.半哭半笑着一张俊脸.努力表现出一副慈祥爸爸的姿态.亲切温和地与这三个小娃儿周旋着. 第30章 不再做人渣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冷燕端着两碟水果拼盘从简陋的小厨房里走出來.放在了沙发前的圆形小木桌上.她秀美的脸上含着柔和的笑容.将双手伸进了衣兜里.立在一旁.惬意地注视着与三凤胎玩得正欢的温凌轩. 今天早上.冷燕原本想带着三凤胎去附近的小游乐园玩一会儿.刚刚给她们三个穿好衣服鞋子.正要出门.就听到了温凌轩的敲门声. 她打开门见到他时.惊讶得差点成了哑巴.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像他这种出身豪门的公子哥.自小养尊处优.出入之地.都是华贵高端的场所.又怎么可能会屈身踏足于破旧贫困的城中村. 但.他确实來了.一个人來了.两手不空地來了.她不知所措地与他面对面.尴尬无语地相视几分钟.最后还是蹦跳到门口的三凤胎姐妹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硬气场. 温凌轩给薰衣草三凤胎买了五套过冬高档童衣.每套都有三件.三件都是一模一样超级q的款式.三个孩子一看过这些软软绵绵的可爱衣服.都乐开了花.小熊爬树一般地抱住他的大腿.欢快地直喊“爸爸”. 除了衣服.他还给这三个小娃娃订购了一大箱的龙猫毛绒公仔.多多洛、中多多洛、小多多洛.书包、抱枕、暖手套、暖脚套、围脖等龙猫款.他都买齐了.这是竹小溪的最爱.他是从她那儿得來的灵感.才会买这些龇牙大笑的胖家伙们. 孩子们自然是欢喜得上蹦下跳.她们出生三年來.都沒有见到过这么多的娃娃公仔.冷燕的月工资只够养活她们三个.沒有多余的钱來买一些与生存无关紧要的东西. 温凌轩在昨天之前.他根本就不曾有承认三个孩子的心意.这凭空冒出來的三凤胎让他措手不及.要他从风.流.浪.子的角色转换为二十四岁的慈祥奶爸.那还不如押着他去大街上脱光衣服游行三圈來得更刺激痛快. 他从十八岁就开始风流不羁地周旋于各种美女间.发生过的一.夜.情无法胜数.负心汉的罪行可以不过分地用“罄竹难书”四个字來形容.与冷燕四年前的那一夜.他也只是玩玩而已.并沒有付出真情实意. 直至今天凌晨.他还想着用钱來解决冷燕四母女.只是隔墙偷听到竹小溪骂他“人渣”.他心中极其不舒服.如同一只凶恶的刺猬在他心脏上面滚动.痛得只想撞墙.他纠结地睁眼思想到天亮.最后下定决心.放弃“人渣”浪.子生涯.做个苦逼的“慈祥奶爸”. “爸爸.你吃个苹果片片吧.小薰喂你吃哦.”小薰捏着两片苹果肉扑哧扑哧地爬上了温凌轩的肩膀上.一只小手抱着他的脖子.一只小手伸进了他张大的嘴巴. “好吃.好吃.呵呵……真是好吃.”温凌轩强颜欢笑地嚼着那两片苹果肉.苹果.是他最讨厌的一种水果. “爸爸.葡萄仔才好吃呢.你吃葡萄仔.好不好.”小依的小嘴巴里含着鼓鼓地含着两枚紫葡萄.费力地爬到温凌轩的大腿上.使劲地掰开姐姐小薰的手.搂住爸爸的脖子.嘴对嘴地将两枚葡萄送进了爸爸口中. “嗯.不错.不错.呵呵……真是不错.”温凌轩嘴巴里包着沾满小依口水的那两枚葡萄.眉头挤着.眼睛眯着.欲哭无泪地咽了下去. “爸爸……呜呜……爸爸……你不理我……我讨厌你……”被姐姐们挤在爸爸脚下的小草.感觉受到了冷落.她抱着两只水晶梨.瘪起小嘴巴.委屈地抽咽起來. 小女儿一哭.温凌轩忙腾出一条长臂.一把将她从地上捞到沙发上.抹掉她小脸蛋上的晶莹泪珠.嘟起嘴巴哄她:“小草乖乖.不哭.不哭.爸爸最爱你啦……” 他被三个小娃娃缠得焦头烂额.作为妈妈的冷燕却从容悠闲地坐在一边.幸灾乐祸地袖手旁观.他今天在这儿呆了一整天.沒有和她说多少话.一副心思都撒在了逗玩女儿们这件事上.虽然他这爸爸的姿态.做得很生涩很别扭.但女儿们开心快乐.也沒什么好在意的了. 直到十点多.满头大汗的温凌轩才把薰衣草三凤胎哄进被窝里.绞尽脑汁地给她们讲了个狗屁不通的童话故事.她们才乖巧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夜深了.开车小心点.”送他出门时.冷燕轻柔地叮嘱了一声.经过这一天.她对他.不再是单纯的怨恨.换成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懂的复杂情感. 温凌轩微微一笑.朝她点点头.转身走下冷硬的水泥台阶.沿着狭窄幽深的小路走出了城中村…… 第31章 傲娇大姨妈 请使用访问本站。 第二天上午.温凌轩睡醒一觉睁开双眼.灿烂明媚的阳光早已勤奋无极地爬上了他性感的光屁股..此男一向喜欢回归原始状态裸着身体睡大觉.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他一抹睡得鸡飞狗跳的发型.抓起床上的睡袍往身上一披.扭着xiaohun的步子.懒洋洋地走过去打开门. 一见门口站着雍容华贵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他顿时惊讶得瞪大了一双睡眼.嘴巴一动.高声往楼上大呼:“哥.你大姨妈來啦.” 随即帅脸一变.立刻朝眼前的中年女人谄媚讨好一笑.恭敬无比地喊了一句:“妈.早上好啊.” 温羽芝嘴角一勾.哼哼两声.抬手猛地一拍温凌轩的大脑袋.又爱又恨地刮了他一眼.说:“臭小子.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不接.你当你妈死了吗..” “沒有啦.妈咪.小轩轩睡晚了而已啦.”温凌轩小鸟依人般地挤进他老妈怀里.学着小孩子的撒娇腔把.半拥半抱地和她一起进了房间. 在温羽芝犀利眼神的强劲二维码扫描下.温凌轩昨晚沒洗澡就上床睡觉的光荣懒鬼脏鬼形象被成功定位.他只好打开浴室大门.让她矗立在门口.尽情地观光他沐浴的香艳风景. 温羽芝这位五十四岁的时尚辣妈.自大儿子出生起.就养成了现场监督儿子洗澡的癖好.两个儿子小时候倒不觉得害羞别扭.可是长得十二三岁时.他们可就沒那么自在了.虽然是亲妈.但也不能经常看人家的隐秘部位嘛. 只是.温羽芝性格虽然不如她那位纵横风城商界的妹妹温羽兰强势霸气.但她也不是容易降服的主儿.只要两个儿子住在家里.他们洗澡时.她定然会出现在浴室门口.慈爱和蔼地指导宝贝儿子们的洗澡大业. “妈.您看.我洗干净了吗.”将身上的泡泡冲了两遍后.温凌轩小心翼翼地挪到温羽芝面前.微微弓着腰.忐忑地请示道. “嗯.可以穿袍子了.”温羽芝微眯着眼.将儿子湿哒哒的一身上上下下地鉴定了一遍.确定再无污垢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温凌轩如遇大赦.长呼了一口气.颠着小碎步.走到床边.披上了浴袍. 两母子在房间里说了一些话.温羽芝便从房间里出來.留儿子一人在那穿衣打扮.儿子还沒吃早餐.大外甥这儿又沒请佣人.她只好亲自到厨房给宝贝儿子整点吃的东西. 温羽芝走进明亮整洁的厨房.一眼扫过里面风格独特的厨具.她满意地点点头.看來妹妹家的这个宝贝儿子.一人闯荡拼战楠城.倒是很会享受生活.很会照顾自己嘛. 她刚要动手揉面.大门外就传來了一男一女的说话声.两人似乎聊得很开心很亲密.男的声音.她很确定很熟悉.那是她大外甥沈奕的声音.女的声音.听起來有些稚嫩娇脆.但很悦耳舒服.应该是个小美女的声音.她对这个声音露出些些的疑惑. 大门被推开.惬意谈笑的竹小溪和沈奕两人走进了屋子. 两人一进屋.看到两手抓着面粉团的温羽芝和蔼可亲地站在厨房门口.非常有默契地同时互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惊愣了几秒. “奕儿.这位是你女朋友吧.长得好水灵哦.这双眼睛啊.啧啧.真是迷死人啊.” 温羽芝举着面粉团.笑意盈盈地走近穿着休闲运动情侣装的沈奕和竹小溪两人身前.她将竹小溪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朝她慈祥地弯眼一笑.朝沈奕大声赞叹道. 这位一大早就空降楠城的傲娇大姨妈.让沈奕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大姨妈突然來访.定然不是单纯來看望她儿子温凌轩.极有可能还暗受了他母亲温羽兰的“密令”.來对他的私生活进行明察暗访. 听到她这么一赞.他忍不住暗自得意.他的丫头.当然是独一无二的美人胚子.等她成熟一些.定会秒杀一切胭脂俗粉. 他伸手将一旁还处于惊愣状态的竹小溪揽到胸前.笑呵呵地说:“姨妈.您过奖了.她啊.也就长得差强人意而已啦.她眼睛这么亮晶晶的.是因为昨晚睡前吃了好几个雪花梨.现在还处于水肿状态呢.” 竹小溪听到了“水肿”二字.将好奇的目光从眼前这位穿着时尚年轻派的大姨妈身上转移.仰起脑袋.咬牙切齿地瞪了眼笑意不淡的沈奕几眼. 破原始人.竟然当着长辈的面.把她的水灵大眼贬成水肿青蛙眼.敢不敢再故意一些.. 第32章 冷燕的警惕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姨妈.您好.我是小溪.山中小溪的小溪.”竹小溪虽然对沈奕的故意贬低有些不忿.但面对慈祥和蔼的长辈.她还是不失礼数地和温羽芝打招呼. 温羽芝亲切地对竹小溪笑了笑.温和地说:“嗯.不错的名字呢.來.來.你和奕儿去换身衣服.下來尝尝我做的早餐.” “好.”竹小溪乖顺地点了点头.拉着沈奕的胳膊一起上了二楼.一大清早.沈奕就把她从床上拽了起來.逼着她和他一起去江边跑步.她想.她要是经常睡在他这儿.不用多久.她的纤瘦小腿就会冒出坚实鼓鼓的肌肉. 两人把身上可瓦伊的情侣装换掉.穿上了各自上班时穿的衣服.今天虽然是周日.但她得去找那位负责起诉冷酷的卓检控官谈判交涉一下.得穿得正式一点. 至于沈奕.他公司里的一个重大项目.昨日已经全面完工.客户方今天会有几位boss要亲自检验质量.他作为公司总裁.当然也得礼尚往來.去现场和对方见见面. 不消一会儿.大房子里的四人一起围在餐桌上.说着些家常话.其乐融融地享受着丰盛可口的美味早餐. “小溪.家里是哪儿的呀.”温羽芝喝完一碗热粥.优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慈祥温和地问桌对面的竹小溪. 竹小溪礼貌地一笑:“姨妈.我家在绿洋城.” “哦.绿洋城啊.一个山清水秀的古老城市.怪不得养出了你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妞儿呢.”温羽芝亲切地笑了笑.又问:“你和竹氏家族有很深的渊源吧.” 竹小溪愣了一两秒.转眸看了眼身旁的沈奕.又望向温羽芝.诚实地点了点头. 温羽芝脸上笑意不变.伸手拍拍坐在旁边的儿子温凌轩.慈祥地看了沈奕一眼.“竹家也算是个有名有望的古老家族.你和奕儿在一起.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竹小溪秀眉微微一蹙.听着这话.她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冷燕四母女.心里滋味有些不好受.看來要这位貌似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贵妇承认她们四母女.定然会十分艰难. 她朝温羽芝淡淡一笑.抽了张餐巾纸.轻轻擦了擦嘴角.礼貌对她说:“姨妈.我吃饱了.您做的早餐很美味.我很喜欢.我还有事要忙.有空再和您聊聊天.” 说完.便在桌子下面.偷偷地用脚碰了碰沈奕的脚.示意他赶紧吃完和她一起离开. 沈奕倒也很应景.快速地咽下最后一口热粥.站起身朝温羽芝礼貌地说了几句.便牵着竹小溪的手一道走出餐厅. 看着他们亲密离去的背影.温羽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头慈眉善目地看着儿子:“轩儿.今天.带我看看我的三个孙女们吧.” “咳……咳……”温凌轩一听老妈这话.猛地就被刚塞进嘴巴里的红心小馒头哽住了.难受得他直咳嗽.一张帅脸都被涨成了猪肝色. 难怪她会一大早就从千里之外的风城空降到楠城.原來是为了冷燕和三凤胎的事.这老妈消息灵通得厉害程度简直是让他惊恐不已. 温羽芝忙端过一杯牛奶递到他嘴边.轻轻地拍拍他的后背.轻声责怪说:“瞧把你急得.多大点事.妈妈又不是老虎.不会把冷燕四母女给吃了.你这样.是有在多在乎她们啊.” 温凌轩喝了几大口牛奶.才把小馒头咽到肚子里.平静气息后.一本正经地看着温羽芝.说:“妈.她们四母女.您不用插手.我自己会解决好的.您在楠城玩几天.就安心回风城吧.相信我不会搞砸的.好吗.” 温羽芝皱起眉头.看了几眼儿子脸上的表情.专断独裁地拒绝了他.她执意要亲自出马将纠缠儿子的那四母女.从儿子身边打发得一干二净. 这个儿子的性格.她最清楚.风流不羁.处处留情.容易心软.被哪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苦情地缠上几缠.说不定就会不管不顾地将她们娶回家养着.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容许发生的. 温凌轩对母亲的强势感到无奈.只能载着她去了冷燕蜗居的那个破旧城中村.他只希望.母亲看到那可爱的三凤胎后.解决问題的手段可以柔和温婉一点. 冷燕打开脱漆的房门.看到温凌轩的脸.还未來得及欢喜一下.就看见了他身后穿着奢华尊贵的中年女人.她的脸色顿时一僵.警惕地看向温凌轩:“她是谁.她为什么要來这儿.” 第33章 三个小孽种 请使用访问本站。 温凌轩的目光搜寻了一眼屋子里面.沒见到三凤胎.微微松了一口气.对她说:“这位是我妈妈.她想见见小薰她们.她们还沒起床吗.” “她们……” “妈妈.” “妈妈、爸爸來了吗.” “妈妈、妈妈.我看见爸爸啦.” 冷燕刚说出两个字.薰衣草三凤胎就从楼上扑哧扑哧地奔了下來.兴奋地呼喊着.屁颠颠地跑到门口來了. 这让站在门口的三个大人脸色都微微一变.温羽芝看到这三个活泼欢乐的小女娃儿.争先恐后地扑到了温凌轩身上.眉头不由得皱了起來. “爸爸.小薰好想你.”小薰踮起脚尖.两只绵绵的小手握住了温凌轩的一只大手.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 “爸爸.小依要抱抱.”小依像只小猴子一样.小四肢攀上了温凌轩的大腿. “爸爸.你今天有沒有给小草带礼物來呢.好想要一个懒羊羊哦.”小草比较温顺.只是靠在妈妈脚边.扭捏着手指.仰着小脑袋.睁着纯澈天真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高大如树的爸爸. “呵呵.乖乖宝贝们.爸爸等下就给你们去买礼物.好不好.”温凌轩蹲下了身子.一手一娃.将小薰、小依搂进了怀里.慈爱地看着小草.好声好气地哄着她们. 温羽芝见儿子疼爱三个小女娃的奶爸样.心头不由得窜起了怒火.三个小女娃而已.何必如此在乎..温家绝不能给这三个私生女一个名分. 她目光锐利地盯着脸色不自然的冷燕.冷然地说:“你生养出來的孩子.果然是沒大沒小.任性得毫不知礼数.” 冷燕脸色一白.秀目怒火一闪.低头看了眼温凌轩与孩子们.随即淡然一笑.毫不畏惧地直视温羽芝.不吭不卑地说:“三岁孩子.任性天真本就是人类的天性.孩子与爸爸亲热嬉闹.这是很正常的天伦之乐.还请您心胸宽容一些.别将大人们的偏见强加在三岁孩子身上.” 温羽芝脸色一变.心中怒火更胜.好放肆的卑贱女子.她冷哼一声.低头看了眼抱着两孩子的温凌轩.命令道:“轩儿.放开她们.给我站起來.” 温凌轩刚才听到两女人的对话.纠结着该怎么办才能不让她们吵起來.听到老妈的冷喝.他哄了哄两个女儿.将她们推到冷燕身后.这才皱巴着眉头站起身.面色尴尬地看着冷燕. 温羽芝得意地笑了笑.她嫌弃地瞥了眼靠在冷燕身后的薰衣草三凤胎.傲然地盯着冷燕.说:“我不管你什么來历.也不管你有什么招数.我今天明确地告诉你.我儿子不会娶你这种女人.更加不会把这三个小孽种收进温氏家族.” 她见到冷燕的脸色都白了.冷哼一声.指着三凤胎说:“你要多少钱.直接开个价.我们会立刻给你.之后.你带着她们.彻底从我儿子身边消失.不要再來骚扰他的生活.” 冷燕紧紧地咬着发白的嘴唇.忍下所受的屈辱.她抬头看着温凌轩.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温凌轩神色复杂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冷燕.心里突然对她生出一丝怜惜与不忍.他转头看向面色冷然的母亲.嘴巴动了动.想恳求一下.却开不了口. 温凌轩脸上的犹豫懦弱.看得冷燕落下了眼泪.她坚强地一抹泪水.不再看他.毫不示弱地直视温羽芝:“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沒有爸爸.不管他承认不承认.我都会让世人知道.他就是我孩子的亲生父亲.” 她顿了顿.从身上的衣兜里掏出那两张温凌轩留给她的银行卡.将它们塞回他手中.冷冷地看着他:“你们的施舍.我不会要.请走吧.” 温凌轩握着手中的两张卡.感觉如千斤石头一般沉重.他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温羽芝.开了口:“妈.我……” “闭嘴.”温羽芝冷喝一声.打断了儿子的话.她上前一步.一双世故锐利的眼睛.冷冷地直视着冷燕:“你如果打算去法院告我儿子.强制他承认这三个小孽种.我劝你早点打消这个念头.” 瞥了眼冷燕脚下恐惧地望着自己的三凤胎.冷笑着说:“就算你赢了.你也会得不偿失.以你的经济情况.你觉得法院会将这三个孩子判给你抚养吗.我若再调查些你的背景.你连最基本的探视权也会被剥夺.我温家最多就是花些钱请些保姆将这三个孩子养大.而你呢.十几年后.你还指望由我温家教养大的孩子会喊你母亲吗..” 第34章 大胆地忤逆 请使用访问本站。 温羽芝一番锋利的话语.深深地震住了冷燕.她僵直了身子.脸色木然.一动不动地站着.连脚边三个孩子哭喊她“妈妈”都不曾听见. “轩儿.我们走.”冷燕这样一副被恐惧吓呆的神色让温羽芝极为得意.她扫了几眼哇哇大哭的三凤胎.眉头一皱.拉了拉温凌轩的胳膊.转身走下了冷硬的水泥石阶. 冷燕呆然无助的样子.温凌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他也沒办法.他不能违逆母亲的意思.他将手中那两张卡轻轻地放回她口袋里.神色黯然地说:“对不起.我只能遵从母亲的意思.希望你能原谅.” 心疼地看了眼满脸泪水的三凤胎.硬下心肠.转身要离去. 在温凌轩踏下石阶的前一秒.冷燕突然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猛地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脸紧紧地贴在他后背上.哽咽着恳求道:“不要走.好吗.不要再抛下我们四母女.好吗.不要让我一个人承担所有痛苦.好吗.我求求你.好吗.” 温凌轩浑身一颤.她凄悲的哽咽声.让他听到了她内心的恐惧脆弱.这个看似坚强无比的女人此刻需要他.他垂着双手.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连温羽芝的怒声呼喊都不曾听进耳中. “贱女人.放开我儿子.”温羽芝恼怒非常.身上的优雅从容消失不见.几个大步踩上石阶.一伸手.用力地将冷燕从温凌轩身上推开. “你这个毫不知羞耻的女人.”她还不罢休.怒瞪着双眼.一抬手.凶狠地给冷燕的一个响亮耳光. “妈.够了.”在她抬手要再给冷燕一个耳光时.温凌轩握住了她的手腕.挡在了冷燕身前. 温羽芝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颤着声音问:“轩儿.你、你竟然为这个贱女人吼我吗..” “妈.她是我女儿们的妈妈.请您以后别喊她贱女人.您骂她.就等于骂我的女儿.骂我的女儿就等于骂我.骂我就等于骂您自己.妈.我们不要这么幼稚了.好吗.”温凌轩伸手握住了冷燕冷冰冰的手掌.与温羽芝正色相对. 温羽芝气得脸色煞白.她怎么都想不通儿子为什么突然会倒戈相向.竟然如此大胆无忌地忤逆她. 她终究是历经了世故的人.很快就将怒气压下.锐利地盯着儿子的脸.厉声说道:“幼稚的是你.你护得了她一时.又能护得了她一世吗.就算你愿意娶这个女人.我也绝不会让她进温家的大门.” 她说完这几句.冷哼了几声.转身走下了石阶.冷厉傲然地离开温凌轩的视线. 冷燕默默地从温凌轩身后走出來.将抽噎不已的三凤胎柔声哄了哄.将她们揽到他身边.她擦掉眼中溢满的泪水.真诚地望着他.干哑着声音说:“谢谢你.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撤诉.孩子.她们.有你刚刚说的话.就足够了.我会将她们养大成人的.” 温凌轩眉头轻轻一皱.伸手抱了抱冷燕瘦弱单薄的身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看着她说:“反正都和我妈闹掰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人辛苦地养大这三孩子的.她们长得这么像我.我怎忍心让她们经常看不到爸爸呢.” 冷燕鼻子酸涩得厉害.但她却笑了.蹲下身子.将三个小家伙紧紧地搂进怀中.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从脸蛋上滑落.浸入了孩子们的新棉衣里…… ........ 竹小溪从检察院出來.已经接近下午五点.西边的落日被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遮掩住.偶尔会从从缝隙里洒出几缕金灿灿的光芒.折射在幕天玻璃墙上.更显耀眼夺目. 她在车辆川流不息的大道边.拦了一部红色出租车.去了少年拘留所. 她从上午十一点就开始和那位卓检控官谈冷酷的案子.厚着脸皮呶呶不休地和他磨了五六个小时.他才答应给冷酷一个机会.如果冷酷能够获得受害方的谅解.他可以考虑不起诉他. 这可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不起诉的话.连缓刑都不用判.冷酷只要认认真真乖乖顺顺地服从社区矫正几个月.遵从保证条款.基本上就算是自由身了. 她现在得去和冷酷谈谈.把他的冷傲姿态降低.让他同意向受害方真诚认错.然后再带他去和受害方磨磨.双方签好谅解协议.基本上就沒什么大问題了. 现在这个点.已经过了探访时间.但她不想拖延.她想着.对拘留所的那些哥哥们.使用点美人计加苦肉计.他们定然会心软破例让她进去见见冷酷. 第35章 失败美人计(1)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竹小溪对监所人员使用的美人计果然功力非凡.连她精心编造的苦肉计都还未用上.他们就慈眉善目地把冷酷带到了律师会见室. “看完这份协议.如果沒有意见.就在上面签字.”冷酷坐下后.竹小溪也不多废话.直接拿出一份和解协议.递到了他面前. 冷酷倒也很配合.仔细地读了起來.自上次和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律师接触后.他对她的抵触情绪降低了许多.渐渐乐于听从她说的话. “你在这里和人打架了吗.”竹小溪瞥见冷酷额角有一处淤青.问他. “沒有.磕伤的.”冷酷看着那份协议书.沒有抬头.简短地回答她. 竹小溪微微一笑.她知道他是和别人打架了.他应该是打输了.才死要面子不愿承认.这也沒多大关系.斗殴程度沒达到处罚水平.就当是小孩子玩玩罢了. “我不会签字.”冷酷将读完的协议书推回竹小溪面前.淡淡地说. 竹小溪耸了耸肩.身子前倾.定定地看着他:“理由呢.” “我沒有错.”他目光坚冷不屈. “是吗.你现在还认为你自己当时打断人家六条胳膊是属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行为吗.你当我上次和你说的话都当成屁话了吗.你真想在毫无自由的大牢里蹲个五年吗..”竹小溪气势咄咄. 冷酷喉咙动了动.许久才低沉着说:“我沒有三十万赔给他们.” 竹小溪嘴角一弯.忍不住一笑.说:“我替你赔.” “我不要你的可怜.”冷酷的抵触情绪冒了出來. 竹小溪冷哼一声.“破小孩.你以为我家是慈善机构啊.是白给你的吗.你出來后.给我去找份正正当当的工作.这三十万.你做牛做马也要连本带利地还给我.” 冷酷怔怔地望着她.好一会儿.才回神.这个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律师.她有时候像是在帮他.有时候又像是在害他.她说的话总是让他琢磨不透. “是男子汉就给我爽快点.签就签.不签就哼一声.”竹小溪又凶了. 冷酷被她刺激得骨气上涌.一把抓过那份协议书.拿起笔.刷刷几下.在上面签下了他的名字. “你放心.我不会欠你的钱很久.” “呵.别为了还我钱就去干些偷鸡摸狗打家劫舍乱七八糟的违法犯罪勾当.不然.你就等着一辈子蹲大牢好了.”竹小溪翻了翻协议书.检查好沒问題后.放进了包里. 冷酷不服气地努了努嘴:“不许你瞧不起我.我会干出一番事业來给你看的.” 竹小溪咯咯地笑着站起身.把包包往肩上一挎.身子微微往前一倾.娇俏美丽的脸蛋凑近冷酷面前.戏谑地盯着他羞怯躲闪的眼睛:“野心不小嘛.只是.不要让姐姐等得头发都白了.你也还是个一文不值的破小孩哦.” 说完.她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便转身拉开了铁门.离开时抛下了一句:“再过三天.你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冷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门缝里那个离去的玲珑俏丽背影.捂了捂滚热红烫的脸颊.许久.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 “给我开门.我要进去.”林依依穿着十多厘米的优雅高跟鞋.居高临下地对刘一缘说道. “小姐.很抱歉.沒有boss的吩咐.我不能随便让人出入他的办公室.”刘一缘坚定地拒绝了眼前这位身材高挑曼妙的红衣美女. 他必须承认.这个女人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美艳.性感程度也超过了他的梦中女神..安笛.但就算如此.他也要尽忠职守.不能对她软心肠.让她进入boss的办公室.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不让我进去.如果你的boss就此生气了.你能承担后果吗.”林依依冷傲地哼了一声.盯着刘一缘的小眼睛.大声地威胁他. 刘一缘面色不改.不为所动地说:“很抱歉.我不知道您是谁.如果您是boss的重要友人.我因此得罪了您.那么我愿意接受boss的惩罚.” 林依依被他这话气得脸都红了.打电话又不接.去洛溪找又不在.來公司却又碰到了这么一块顽固不化的硬石头.一回国.歇都沒歇一下.就來楠城找他.他竟然以这种方式迎接她.他什么时候变得对她这么漠不关心了.. 憋了憋气.林依依忽地朝刘一缘温柔一笑.美丽迷人的眸光轻轻流转.对他抛了一个魅惑至极的媚眼.纤手划过他的脸颊.娇媚着声音:“好哥哥.你就给我开开门.好吗.人家真的好想好想进去看看他嘛……”作者有话说亲们,给牧仔一朵小花花吧 第36章 失败美人计(2) 请使用访问本站。 刘一缘毛骨悚然地一抖.忙退后一步.涨红着脸.大声说:“不行.沒有boss的吩咐.不行就是不行.” “臭小子.你还是男人吗..”林依依精致的脸蛋被气得一青一白.怒哼哼地瞪了刘一缘几眼.转身踩着高跟鞋很不甘心地离开了公司. “她是谁.”一句悦耳的询问声从刘一缘身后响起. 刘一缘忙回头一看.是捧着一沓文件的安笛.他红着脸尴尬地一笑.恭敬地回答:“安部长.她是说她是boss的亲密朋友.固执地要闯进boss的办公室.我沒让她进去.她就离开了.” 安笛点了点头.看了眼办公室紧闭的门.问:“他在吗.” “boss带着一尘和工程部的几位设计师去查验东江的那个项目.还未回來.”刘一缘老实地回答. 安笛脸色微微一苦.轻叹了一声.将手中的那沓文件交到刘一缘手上.说:“他回來.交给他吧.” 说完.她便神色黯然地转身离去. 刘一缘看着梦中女神落寞失望的背影.心中蓦然一疼. 自上次她在公司门口奋不顾身地为**oss挡藏獒那事传开后.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位美丽能干的安部长倾心于**oss. 本以为两人会有所发展.却沒想到从某天早晨开始.大boss渐渐地疏远她.不再喝她的咖啡.也不允许她随便进入他的办公室.除了开会见客户.他基本上和她沒什么交集.大家对此猜测八卦了好一段时间.都沒得出一个结论. 只有他和弟弟刘一尘两个贴身助理知道.他们的大boss藏着一个很会做饭很会种花很会养狗很爱赖床的小女朋友…… “你在哪.我去接你.”灯光璀璨的高架桥上.沈奕目视前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手机.柔声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会打车回家.你也工作了一整天.早点回去洗洗睡吧.”幽暗偏僻的小巷里.浑身湿透的竹小溪一边走.一边对着手机说. “你今晚不要我当你的暖宝宝了吗.”沈奕笑了.这丫头挺会心疼他的.今天和那几个吹毛求疵的客户应酬周旋了一整天.他的确挺累的. “嗯.我抱龙猫好了.”一阵冷风刮过.竹小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里大骂那家随便往楼下倒洗脚水的破住户. 让冷酷签好协议后.她沒回家.直接就來到这偏僻的街道.找到那三个受害人住处.低声下气地和他们谈好谅解协议.看着他们签好了字.她就开心地下了楼. 沒想到乐极生悲.在小巷里还沒走出几步.五楼某家窗户一开.臭臭的洗脚水倾盆而下.直接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臭臭的落汤鸡.这让她又是气愤又是恶心.恨不得直接冲上去骂他个祖宗十八代. 但她见时间有点晚.再不回家.她的臭乖就得啃沙发了.所以她气哼哼地腹诽一阵.就打算忍忍算了. “好.打车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懂吗.”车子转了个弯.沈奕叮嘱道. “嗯.挂了哦.”竹小溪说完便结束了通话.她是想有个人來接她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只是她这副窘样.她不想让人看见. 寒风刺骨地冷.小巷越发地幽暗.她孤身一人不禁有些怕怕的.抓紧包包.小跑着奔出了这个偏僻的地方.好一会儿才跑到灯光明亮车流不息的大道边.着急朝來往的出租车招手. 也不知是夜太深.还是她浑身湿透的样子太落魄.好久.都沒有车子愿意停在她身边.这样凄凉孤单的境遇.让她特别想哭.特别想回家. 突然.一辆宝蓝色的法拉利停在了她面前.一位气质清丽绝俗身材纤美无暇的青年女人从车里走了下來.她嘴角含着柔和的笑意走近了她身前. “小溪.是你吗.”柔和温润的声音传进了她耳朵里. 竹小溪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美丽的青年女人.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说:“你……阿、阿姨、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竺可卿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她.她看看她湿透落魄的一身.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牵起她冷冰冰的手.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哦……”竹小溪傻愣愣得不知所措.任由竺可卿牵着她的手.跟着她上了法拉利的后座. “去陌香公寓.速度要快.”竺可卿对驾驶座上的黑衣男子吩咐道. 黑衣男子点点头.开动了车子. 竹小溪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竺可卿.她不懂她为什么会知道她住哪儿.她和她只见过两面.那还是在遥远的两年前. 第37章 爸妈都死了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半个小时后.法拉利停在了陌香公寓的楼下.竺可卿坐在车内朝竹小溪亲切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说:“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嗯.”竹小溪点点头.身子却沒有挪动一下.只是呆愣愣地看着竺可卿的脸.两年过去了.眼前这张脸.依旧绝美脱俗.这个女人似乎永远不会变老. “不舍得我吗.”竺可卿温尔一笑.目光疼爱地摸摸她滚热滚热的脸蛋.轻声说:“回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哦.”竹小溪回神.听话地点点头.提了自己的包.走下了法拉利. “走吧.”竺可卿看了眼窗外的竹小溪.对黑衣人说了句. 黑衣人点头.不消一会儿.宝蓝色的法拉利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竹小溪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法拉利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一阵冷风刮过.她颤抖了一下身子.才发现刚刚的一切都不是梦.她真的來过. 回到家里.彻彻底底地将自己从头到尾地冲洗干净.把所有臭烘烘的洗脚水晦气排走.竹小溪才裹着大睡袍滚上了温暖柔软的大床. 然后.窝在被子里.抱着大龙猫.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呆望着白色天花板.她在想竺可卿. 三年前的冬天.大雪纷飞的某日.在联接两座城市的某条高速公路上.外出踏雪的竹小溪和沈奕碰见了遭遇车祸的竺可卿.当时公路上并沒有其他车辆.只有装着竺可卿的奥迪车惨不忍睹地翻倒在了路沟里.车尾还冒着缕缕黑烟. 竹小溪和沈奕两人忙停车下去察看情况.发现人还活着.沈奕砸开车门后.将受了重伤的竺可卿救了出來.抱着她刚走出一百米.那辆翻倒的奥迪车就爆炸了. 在救护车上治疗竺可卿时.急需输血.但她的血型是极其稀罕少见的“熊猫血”.当时的血库里沒有储备.危急情况下.医生将现场人员的血型问了一遍.最后发现竹小溪也是这种血型.征得她同意后.一下子抽取了她80的血液. 在医生从竹小溪身上抽完最后一袋血液后.她坐都坐不稳.直接就晕倒在了沈奕怀里. 抽血20是沒什么害处.抽血40也还不超出承受范围.抽血80这种情况.医生若非沒办法是绝不会采取的.因为这样冒险.轻者会导致休克.重者导致死亡. 竹小溪当时连八十五斤都不到.瘦瘦弱弱的身体.一下子就被抽走这么多血液.又怎能承受得住.好在.她本身体质不错.昏睡了三天三夜.除了脸色苍白些.基本上又恢复精力了. 她和沈奕真正看清竺可卿的样子是在几天后的病房里.之前两人见到的她.面容都被恐怖的血流遮住了. 沈奕看清她五官的那一瞬.惊讶至极.因为她的五官与竹小溪的五官长得十分地相似.唯一的不同是.竺可卿看起來比较成熟有女人味.竹小溪看起來娇嫩得像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竹小溪倒不觉得.她惊讶的是竺可卿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她睁开眼看到她时.吃力地朝她笑着说:“孩子.你终于见到了我.” 这让她很疑惑.这个女人的脸明明看起來不超过三十岁.却叫她“孩子”.感觉像长辈一样.她听起來有些别扭.叫“妹妹”还差不多.后面那句.她也觉得好奇怪.她的口吻.就像她认识了自己好久一样的熟悉亲切.就好像自己渴望见到她好久好久一样. 竹小溪第二次见到竺可卿.是在两年前的春天.那天是情人节.沈奕在风城.她一个人宅在学校寝室里.傍晚时.竺可卿如同这次一样的神秘突然地出现在她眼前. 那次.竺可卿带着她一起去吃了晚餐还听了一场音乐会.她问了她许多学习感情上的问題.唯独沒有问她的家庭身世.竺可卿似乎特别了解她.她问的每一个问題.她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就是“嗯”.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个像长辈又不像长辈的女人面前.总会不自禁地变得沉默寡言乖巧温顺.有时候感觉她和她很亲近.有时候又感觉她和她距离很遥远. 她也曾幻想过.竺可卿可能是她的妈妈.虽然看起來实在是太年轻了.不像有个十八岁女儿的女人.但她摸她的头发和脸蛋时.她就会觉得那像是妈妈的抚摸. 那次见面结束后.她回家告诉奶奶阳子兰.试探性地问她.妈妈有沒有可能沒死.但得到依然是她小时候一直问爸爸妈妈在哪儿的那个冰冷答案..爸爸妈妈都死了. 第38章 帮她说好话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想着想着.竹小溪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朝阳高照.日光穿透窗帘.洒了卧室一地橙色的温暖. 萨摩耶晃着球样的大脑袋.撞开了主银的房间门.屁颠颠地把两前腿往床边一抬.大狗脸凑到主银红通通的脸蛋边.调皮地伸出它粉色大舌头.往上面舔了两下.低低地哼唧几声.想要把熟睡的主银弄醒來. 可惜.床上昏睡不醒的主银对它的舔脸挠痒丝毫无动于衷.它孤单单的一狗.饿着空空的肚子.在阳光满地的卧室里无奈地演着独角戏…… “沈奕.你给我站住.”洛溪别墅榕树林里.林依依踩着高跟鞋疾步追着前面大步行走的沈奕.一边追.一边大声叫喝着. 沈奕眉头一拧.顿住了脚步.一转身.疾步奔來的林依依猛地撞进了他坚实的怀里.他冷着一张俊脸.目光含怒地推开她的身子.低沉着声音说:“林依依.我再强调一次.我不爱你.请你别再缠着我.否则..” “否则怎样.”林依依美艳一笑.抢白了他一句.一双纤手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否则……会让我死吗.你舍得吗.” 沈奕眸光一冷.粗鲁厌恶地将林依依的双手从他脖子上掰开.将她推离两步远.盯着她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冷冷一笑:“不会让你死.会让你生不如死.” 林依依照样冷笑一声.双手环胸.意味十足地看着他深邃迷人的眼睛:“你说.伯母要是知道.你又和竹家那个黄毛丫头粘在一起.她会怎么想.” 沈奕嘴边肌肉抽了抽.冷冷地问:“你想怎样.” 林依依温婉一笑.走近一步.目光诚恳地望着他:“我想帮你.你不是想让那丫头得到伯父伯母的认可吗.你知道伯母很疼我的.我可以帮她说好话啊.伯母对她沒了芥蒂.你们俩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恩恩爱爱了吗.” 沈奕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这番话.以她林家大小姐的骄傲脾性.根本不可能说出來.她以前对竹小溪几乎是妒恨入骨.怎么可能会替她说好话.. “哼.谢谢你的好意.她本來就很好.不需要别人替她说好话.”沈奕冷哼一声.转身欲大步离去. 林依依一伸手.从他身后环抱住了他的腰.脸靠在他背上.委屈哽咽着说:“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你总是不愿意相信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是有预谋的.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恶心不堪吗.” 沈奕的心触动了一下.他掰开她的双手.转身正色看着泪光朦胧的她:“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有了男朋友.”林依依委屈抱怨地看着他.“我在澳洲这一年.遇见了一个比你帅比你高比你有才的男人.他叫us.我和他过两个月就要结婚了.” 沈奕怔了一下.疑惑地盯着她双眼:“那为什么來找我.” “想早日成全你和那黄毛丫头啊.我计划着我们两一块儿举行婚礼的.好歹我家和你家也是世交.好歹我们也相爱三年.一起举行婚礼.一起迎接自己的幸福.不是很美妙吗.可你却这样误会我……”林依依说着.又委屈得想落泪. 听她这样诚心诚意地讲.沈奕感到有些些内疚.人是会变的.也许现在的她.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骄横跋扈任性妄为的林依依了. 两人相对而视.沉默了一会儿.林依依开口说:“我很久沒见那丫头了.你带我去见见她吧.她也许还记恨着去年我嘲讽她的那些话呢.” “你什么时候嘲讽她.嘲讽她什么了.”沈奕微皱起眉头.盯着她略带歉意的眼睛. “去年在机场.你抛下她和梁家那小妞走的时候.我对她就顺带落井下石了一下.不过你放心.她当时有你那个好兄弟护着.她沒被我气哭.” 林依依目光微微一闪.叹了一声:“唉.也不知她现在会不会接受我迟來的道歉呢.真想听听她第一次喊我‘依依姐’那声音.清脆悦耳.好听又舒服.” 沈奕嘴角一扬.淡淡地笑了笑:“她已经不计较我抛下她.自然也不会计较你对她的嘲讽.你想什么时候见她.” “今天.”林依依灿然一笑.“早点儿见.会少点儿误会.不是吗.” 沈奕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他看了眼榕林上空的太阳.微笑着说:“现在走吧.这会儿.她已经睡醒了.” 第39章 抠掉她的皮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林依依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丝幽暗.朝沈奕浅浅一笑.和他并肩地走出了榕树林. “轩儿.你觉得她和你哥怎样.”别墅楼顶花园扶栏处.温羽芝优雅地抿了一小口咖啡.看着往别墅大门走出的两人.突然回头问了句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温凌轩. “不如我那个小嫂子好.”温凌轩眯了眯他的桃花眼.神情慵懒地回了一句. 温羽芝弯细的眉毛微微一挑.不以为然地盯着儿子:“我倒觉得.这个林家大小姐举手投足之间都露出名门闺秀的高贵气质.她比起竹家那小丫头.更识大体更稳重.和你哥在一块.她更加般配登对.” 温凌轩默然.皱了皱俊眉.从椅子上站起來.一语不发地撇下温羽芝.大步离开了楼顶花园.他的薰衣草三宝贝还等着他这个帅爸爸带她们去欢乐谷玩乐呢. 温羽芝虽然很反感儿子对冷燕四母女的关照.但她也沒法子禁锢儿子的行动自由.昨晚.沈奕和她说了一些话.倒是让她态度软了一些.现在.只要儿子不娶那个卑贱女人.她对他去看望那三个小女娃.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免又得和他闹翻脸. ........ “汪、汪、汪.”门内.萨摩耶两耳直竖.目光警惕地朝从外面敲响的屋门大声吠叫起來. “她还养狗..她不知道你怕狗吗..”门外.林依依被狗吠声所惊.瞪大双眼.愕然看着身旁的沈奕. 沈奕浅笑一声.无奈地耸了耸肩.她喜欢.他又有什么办法.一小会儿过去了.还不见开门.他急了.用力地连敲几下门.里面除了狂躁乱吠的狗叫声.依然沒有其他的动静. “她是不愿意见到我吧.才不接你电话.还让你吃个闭门羹吧.”林依依红唇一弯.轻笑起來.戏谑地盯着沈奕捉急的俊脸.他心急起來的样子.特别可爱.让她忍不住想亲上两口. 沈奕皱起了眉头.双手酷酷地插在腰部.琢磨着里面那丫头究竟在闹什么脾气. 來这之前.他打了她手机.但却是关机.他是想着这只懒虫也许还在睡.便直接载了林依依到这儿.问了公寓楼下保安.她从昨晚回來就沒有出去.那肯定不是宅在家里画画就是斗狗浇花了. 谁知.她竟然不给他回复.也不给他开门.还让大狗凶他.难不成她真料到林依依会來.真是生气了..就算这样.他和她清清白白.也不用这般小家子气吧.. “小溪.小溪.你开开门吧.你的奕哥哥來看你了.”林依依突然对着门大声喊了起來.这让沈奕有点窘迫.他是想找房东借了钥匙进去.但想到里面那只不受控制的大狗.他又退缩了. 好一会儿.里面的狗吠声停止了.慢吞吞的鞋子挪动声传了出來.沈奕气哼哼地呼了一口气.臭丫头.终于來开门了. 紧闭的屋门.在屋外两人的注视下.终于缓缓地打开了一条小缝. 穿着一身宽松睡袍的竹小溪.毛茸茸地披散着长发.半眯着眼睛.无精打采地看了眼门口的沈奕.什么都沒说.转个身.脚步虚浮地又往卧室挪去. 沈奕和林依依同时一愣.为什么她会无视他身边还站在一个以前的强劲情敌..居然表现得这么淡然不惊.. 竹小溪这样的反应.让沈奕有点不知所措.他还沒想好该怎样开口跟她讲林依依的事.只能.沉默地避开了屋里那只蠢蠢欲动的大狗.和林依依一起进了屋子.坐在了布艺沙发上. “小溪.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依依姐啊.”林依依倒是大大方方的.两步上前.亲昵地拉住了往卧室走的竹小溪.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的脸.眼前这张小脸.让她有点儿嫉妒.一年多沒见.这小黄毛丫头倒是长得越发娇美了. 竹小溪努力地睁了睁沉重疲惫的眼皮.打起精神.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亲昵呼喊她的红衣美女.绝美无暇的妆容.魅惑诱人的红唇.高挺精巧的鼻子.迷人妩媚的眼睛……带点傲气的眼神……脑海里影子一闪.她猛地清醒起來.蹙着眉使劲地掰开了林依依搭在她身上的手. “哎呦.好疼.”林依依惊呼两声.忙将那只手捂在唇边吹了吹气.半嗔半怨地看向沈奕:“奕.这个丫头.狠劲儿长了不少呢.竟抠掉了我一块皮.” 沈奕一听.忙站起來走过去.看了眼小脸涨红咬唇不语的竹小溪.皱了皱眉.转眸望向林依依:“让我看看你受伤的手.” 第40章 诬陷你自虐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林依依看了眼脸蛋通红的竹小溪.嘴角掠过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她转眸.伸出左手背.泪光点点地望着沈奕:“你看.你家丫头对我敌意还是那么深.恨不得撕了我呢.” 沈奕看着她的左手背.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原本雪白完整的肌肤.现在露出了一块拇指大渗着细细血丝的伤口.一看就知伤口是被指甲给硬生生地抠掉了一层皮所致. “小溪.道歉.”沈奕定定地盯着竹小溪.低沉着声音说.她可以容忍她任性地欺负他.但不能纵容她使这种低劣的小手段伤害要帮助她的女人. 竹小溪眼睛睁大了一些.疑惑地看着沈奕.他竟然相信林依依的话..她看了眼委屈忍痛的林依依.轻笑起來.懒洋洋地问她:“我的罪证呢.” “什么罪证.”林依依忽地眼泪一落.委屈地看着沈奕.“看你把她骄纵成什么样了.伤了人还要狡辩.这样的态度让我怎么和伯母谈嘛.” 沈奕耐着性子.黑眸注视着竹小溪.语气强了一些.“丫头.听话.道歉.” 竹小溪忽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使劲地定了定神.她才清醒了一些. 她抬头定定地盯了沈奕两眼.冷哼一声.忽地一伸手将林依依的右手抓了起來.盯着她食指指甲缝里藏着的肉色物体.清冽的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如果是我抠掉你一层皮.为什么皮会跑到你指甲里..你要玩自虐出去玩.别脏了我的房子.” 林依依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她快速将自己的右手抽回.楚楚可怜地摇着沈奕的胳膊.委屈无比地说:“奕.我那么怕疼.怎么可能自己伤害自己.我也沒有理由要这么做啊.我诚心诚意來道歉.她却这般地不待见我.伤了我还诬陷我.” 沈奕目光复杂地看着泪眼模糊的林依依.她抽回手的速度太快.他沒有看清她指甲里那小块东西是什么. “林大小姐的理由可真是正当啊.你能解释一下.我抠掉你皮和诬陷你自虐的动机吗.”竹小溪盯着林依依躲躲闪闪的眼神.质问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刺讽. “奕……”林依依见沈奕犹豫迟疑.“算了.我也不要她道歉了.她既如此.我又何必自讨沒趣.”她哽咽着声音说了几句.抓起包包.伤心地奔了出去. “小溪.她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为什么你还要把她当成敌人.”沈奕失望地看着竹小溪.叹了两声.不再理会她.转身大步追了出去. “这就是你得出來的结果吗.”竹小溪望着敞开的屋门.嘲讽地笑了一声.她摸摸蹲在脚下的萨摩耶.干哑着声音说:“臭乖.关门吧.” 一步一步地走回卧室.支撑了许久的滚烫身子终于软绵绵地倒在了大床上.头顶的天花板越來越朦胧.终于.眼皮再也无力承受沉重的疲惫.缓缓地合上了…… “依依.你沒事吧.”楼下车子前.沈奕大步一拦.高大挺拔的身体挡在了林依依面前.看到她泪流满面.心里微微一疼. 林依依目光望向别处.抬手抹了抹眼泪.转头看看沈奕.故作无所谓耸了耸肩.笑着说:“沒事啊.反正.我被人冤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小溪她……你放心.这沒有关系的.我还是会在伯母面前说她好话的.” 她强颜欢笑的模样.沈奕看在心里滋味不太好受.这个自小骄傲得意的林家大小姐.极少向人屈尊示好.今天來臭丫头这里受伤受气.确实是委屈了她. “走吧.我们回去.”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肩.替她打开了车门. “你还是上去看看小溪吧.你刚刚语气那么重.她可能会生气哭的.”林依依止住了沈奕上车的动作.温柔地看着他:“她挺小孩子心性的.你上去哄哄她.她就会开心了.我可不想.到时伯父伯母同意了你们俩的婚事.你们俩却在闹别扭闹分手呢.” 沈奕抬头看了眼五楼那扇窗.微微拧了一下眉.摇了摇头.轻轻地推着林依依上了车.浅浅一笑:“她被我平时宠坏了.现在该让她自己冷静地反省一下.” “这也好.她是该成熟一点了.”林依依点了点头.扣上了安全带.看了眼腕表.美丽眸子闪过丝丝愉悦.“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听听钢琴音乐会吧.你这个兴趣沒变吧.” “一直钟爱.”沈奕将车子开出了陌香小区.稳稳地驶上了车流不息的繁忙大道…… 第41章 沈奕那小子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风城.大雪.东郊.深牢大狱. 温羽兰取下大墨镜.走进了探访室.精睿的目光扫了一眼墙角的两盆百合竹.拉开了椅子.雍容地坐了下去. 一身囚服的沈泽被狱警带了进來.几句例行话之后.厚重的铁门被关上了.狭小简陋的空间里只剩下沈泽和温羽兰. 两人相对而坐.默然对视.忽地同时一笑.笑容里藏着点沧桑的意味. “你有白发了.”温羽兰说. “你也有皱纹了.”沈泽笑了.深邃的眼睛里含着点点柔情.“奕儿.他回家了吗.” 温羽兰苦笑一下.“他在法国呆了一年.七月份回到楠城.五个月了.从沒回过风城.” 沈泽眉头皱了皱.长着厚茧的大手握住了妻子柔滑的双手.愧疚地看着她:“是我不好.沒能让他彻底断了对那丫头的情分.他把一切怨念都推给了你.真是苦了你.” 温羽兰苦涩地笑了笑.“我已经习惯了.” “兰儿……”沈泽心疼地握紧了妻子的手.他的妻子.风城最大财团的首席掌门人.唯一的弱点就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沈奕. “她回來了.”平复了一下情绪.温羽兰在沈泽手心里轻轻地划写了三个字. 沈泽愕然几秒.忽地目光闪过一丝狠厉.他坚毅地看着温羽兰.“兰儿.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她肆意妄为的.” 温羽兰点点头.“她欠我们家的.一定要偿还.” “迫不得已.别伤害那孩子.”临走时.沈泽郑重地对温羽兰说道.“不管如何.竹家有恩于我.” 温羽兰不置可否.目光复杂地看着丈夫被狱警带走.站在铁门口.盯着他清峻的背影.她嘴角掠过一抹冷冽的笑意.不伤害她.如何保护你儿子.. ........ 竹小溪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一张蕴满关切之情的熟悉俊脸映入了她瞳孔里.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想说话.喉咙却干燥如火.一句话都无法发出. “小溪.你醒了.是不是要喝水.等一下.水马上來.”洛清沃发现病床上的人儿终于睁开了双眼.惊喜地站起身.伸手将她柔软的身子扶起來坐靠在床背上.见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桌上的水壶.忙倒了满满的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竹小溪捧起水杯.眼睛不眨一下.一口气就将整杯水灌进了喉咙.喝完.欲求不满地再要了一杯.再次咕噜噜地一饮而尽. 她环视了周围一圈.才发现她自己在医院病房里.她瞄了两眼贴着止血棉的右手背.抬头大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洛清沃.连问三句:“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给我打针.” 洛清沃坐回床边.伸手摸摸她些些苍白的小脸.半是心疼半是训教地说:“这么大个人.怎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呢.发烧生病了.也不知道找些药來吃吗.如果不是发现及时.你的体温早就把你烧成脑残了.” 竹小溪一时怔住.脑子转了好一会儿.才窘迫不安地问:“师哥.你來我家是.” 洛清沃暧昧地笑了笑.半开玩笑说:“想吃你做的饭.想逗你家的狗.想看你的画作.想和你说说话.一时难以自禁.便去了你家.” 竹小溪愣了愣.随即反应过來.小脸瞬间羞红.不敢和他勾魂迷人的眼神对视.低头绞着身上的棉被.她穿着睡袍倒床大睡的病鬼样子肯定难看至极.被她敬慕的师哥一览无余.这让她感到非常地窘. “嘿嘿.逗你玩呢.”洛清沃狡黠一笑.轻轻拍了拍耷拉着脑袋窘羞不已的竹小溪. 傍晚.他办完一单案子路过陌香小区时.正好收到检察院的一个通知.因卓检突遭车祸.原先冷酷那单案子转由他负责处理.而她.又恰好是冷酷的律师.他便想去看看她的谅解协议进行得如何.就顺道來了她家. 结果.他一上去.发现屋门沒关紧.萨摩耶在屋子里焦急地团团乱转.而卧室里的她.却浑身滚烫人事不知地躺在床上.他拿了件大衣.裹紧她的身子.急急忙忙地将她送到了医院. 竹小溪听完洛清沃的认真解释后.真诚感激地望着他:“清沃哥哥.谢谢你照顾我.” “以后就这么喊我吧.”洛清沃灿然一笑.他喜欢听她叫他“清沃哥哥”.这比“师哥”二字亲密悦耳多了. “好好的.怎么又发烧了.沈奕那小子呢.他怎么沒陪着你.”距离她上次烧了个冰火两重天到现在严重高烧.还不到一个半月.这么短的间隔里烧两次.让他挺担心她的.作者有话说联赛求支持~~~ 第42章 她们好凶哦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竹小溪眸光黯淡了一下.回想起昨晚沈奕对她说的那几句话.她就气闷不已.初恋情人一出现.他的眼睛就变得比瞎子还瞎.脑子变得比野猪还要蠢.居然真相信她把林依依的皮抠掉一层. “梦萱姐还好吗.”她想起了被她过失整伤的鄢梦萱.舔了舔湿湿的嘴唇.抬头问洛清沃.他会不会也相信鄢梦萱的话.认为她是故意推她跌下楼梯的. 洛清沃微微一笑:“她过两天可以出院.不用太担心.” “她在三楼吗.我下去看看她吧.我还欠她一声对不起呢.”竹小溪看了眼床头的标示.确定了自己处在军属医院的四楼.与住院的鄢梦萱只有一楼之隔. “你躺下好好休息.道歉是小事.养好身体才是大事.懂吗.”洛清沃看着她苍白的脸蛋.柔声止住了她. 她摇了摇余烧为退的脑袋.拿起大衣往身上一套.强打起精神爬下了床.发现地板空空如也.顿时一窘.抬头看着洛清沃:“我沒鞋子……” 洛清沃嘿嘿一笑.扶着她纤瘦的小肩膀.注视着她清澈无暇的眼眸.说:“真想去道歉吗.” 竹小溪点点头.她想速战速决.免得再被鄢梦萱扣上一项莫须有的狗血罪名. “好.我抱你下去.”洛清沃嘴角一勾.大手一揽.温柔迅速地将她的身子横抱在怀里.低眸朝她粲然一笑.“不许害羞哦.” 竹小溪窝在他怀里.一张小脸窘羞得像朵偷偷绽放的娇艳粉玫瑰.她第一次这么清醒地被他抱在怀中.第一次感受他身上清新好闻的气息.第一次感受到他胸膛上舒服极致的温度. 以前懵懂暗恋他时.这样的暧昧场景.她花痴地幻想过许多次.晚上睡觉也出现过和他卿卿我我的桃花梦.原以为永远都是一个梦.沒想到.几年后.竟然灿烂烂地梦想成真了. ........ 晴空万里.冬阳温暖.欢乐儿童世界.欢声乐语. “爸比.你看你看.那三个妹妹好漂亮哦.我好想过去和她们玩玩耶.”肉嘟嘟粉嫩嫩的小男孩扯了扯高大男人的衣角.胖胖的小手指向不远处双层旋转木马亭.仰起小脑袋大眼巴巴地望着他酷酷的爸比. 男人低头瞟了眼小男孩.大手一伸.将这个小东西轻描淡写地拎了起來.步伐如疾风.转眼就到了亭子里. 一语不发地睨了两眼逗着薰衣草三凤胎的温凌轩.将儿子拎到了三女娃面前.僵硬地朝他一笑:“这小子.是我儿子.他想和你的女儿们玩.” 温凌轩桃花眼微微一眯.将这个高大的黑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他脚边的小男孩身上.俊眉松了松.躬身逗了逗小男孩:“小小子.你能以一敌三吗.” 小男孩努了努嘴.嘻嘻一笑.向羞怯好奇的三凤胎分别抛弃一个萌到死的小媚眼.趁她们疑惑之机.双臂一张.大鹏展翅般地将三个小妹妹圈住.吧唧、吧唧、吧唧.一口一个.色兮兮地往三嫩脸上啄了三口. 然后.他得意地一仰头.小嘴巴一翘.小痞子似地看着温凌轩.老气横秋地说:“叔叔.我泡妞儿的本事可厉害啦.” 温凌轩目瞪口呆.这个六岁左右的小屁孩简直是碉堡了.下手之快让他这个号称“风流邪神”的浪荡子.都自惭形秽甘拜下风.这年头的小屁孩.都进化成这样了啊.. “啪.” “啪.” “啪.” 后知后觉的薰衣草三凤胎.不约而同地抹了抹脸蛋上残留的口水.然后无邪眼神一瞪.三只小肉掌.默契十足地扇在了得意洋洋的小男孩脸上. “流氓.” “坏蛋.” “脏鬼.” 稚嫩的三声大骂.大石头似在砸在了小男孩的头顶上. 小男孩目瞪口呆.畏畏缩缩地退回了爸比身边.扯了扯爸比的衣角.“爸比.她们好凶哦.” 温凌轩哈哈大笑.宠溺地将气哼哼的三凤胎搂进了怀中.戏谑地看着脸色微窘的黑衣男子:“你家小子.也不过如此嘛.哈哈.” 黑衣男子哼了一声.正想回敬一句.突然眼眸一闪.瞥见了正向这边走來的冷燕.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温凌轩.随即大手一声.将儿子拎起來.大步离去. 温凌轩愣了愣.疑惑地看着黑衣男父子的背影.心头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感觉舒服些了吗.”他摸摸冷燕些些苍白的脸颊.关切地问.她刚才和他一块儿去玩了一趟十环过山车.沒想一下來.她就捂着嘴巴直奔洗手间了. 第43章 阴冷的一面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冷燕柔柔一笑.看着一脸关切的温凌轩说:“我好多了.我们回去吧.” 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越來越感到温暖.越來越想依赖.不再仅仅因为他是女儿们的爸爸.她对他的情愫.又如四年前一样.再度地燃烧起爱恋之心. “妈妈.刚才有个流氓亲了妹妹们一口.他好坏的.”小薰攀着冷燕的怀抱里.嘟着小嘴巴说.小草和小依窝在爸爸怀里.朝妈妈使劲地点点头. “是吗.那你有保护妹妹们吗.”冷燕往女儿脸蛋上亲了一口.慈爱地摸摸她的小脑袋.看了身旁的温凌轩.笑着问她. “嗯.我打了那坏蛋三巴掌.打得、打得他都流口水啦.”小薰得意洋洋地舞动着小身子. 温凌轩笑了.这大女儿自恋撒谎的本事.比他小时候.可真是青出蓝胜于蓝. 冷燕望着他迷人灿烂的笑容.心脏停滞了一两秒.急忙转移目光.抱着女儿.红着脸.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了靠.脚步轻轻地缓了下來.多想.一直这样.两人带着三个孩子.温馨亲昵如一家人平平坦坦地走下去…… ....... 军属医院.楼顶天台.寒风恻恻. “啪.”响亮的一个耳光落在了竹小溪脸蛋上. 鄢梦萱用力地扯住竹小溪的头发.面容扭曲地朝她尖声大骂:“竹小溪.你也忒不要脸了.自己有男朋友还要來勾搭我的未婚夫.你犯贱得当小三.就不怕丢了欧阳晖的脸面吗..” “你神经病啊.放手啊.”竹小溪痛得直吸凉气.使劲地掰着鄢梦萱的利爪.她要是知道这个疯女人会如此变态.她绝不会答应她來这儿“谈心”. 原以为真心诚意地向她道歉.她会看在洛清沃的面子上.原谅她的无心之过.谁知她见到洛清沃抱着自己走进病房.会暗藏敌意故作宽容地将她约到了天台.两句话都沒说上.就开始展露她凶婆娘的一面.直接就给自己一个耳光.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和清沃哥接触.你不知羞耻地得寸进尺.想要一步步地占领他的心吗..”鄢梦萱将竹小溪的身子死死地摁在了墙壁上.一手掐着她的脖子.狠厉的目光似乎是要吃了她. 竹小溪皱着眉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不容易喘息了一会.她冷静下來.不再挣扎.淡然地直视着鄢梦萱. 这个女人.此时对付她的力气.完全不像受过重伤那般柔弱.动作一套一套的.显然就是练过的.她肯定是打不过她的.最好的方式.就是闭口不言.以静制动. “你不说话.是心虚了吗..”鄢梦萱掐着她脖子的手劲儿紧了一下.盯着她苍白的脸.冷哼一声.她这副无力反抗的凌乱样子.看得她心里极其得舒坦. 竹小溪难受得蹙起了眉头.却毫不示弱.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清冽出尘的目光定定地停留在鄢梦萱脸上.倔强得不说一句话. 突然.竹小溪的眼睛睁大了.目光惊愕地看着鄢梦萱的身后. “贱女人.你觉得你有资格..” 鄢梦萱话还未说完.猛地感到后背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吸住.随即她的身子被甩开了几米远.硬生生地摔倒在了地上. 她从地上爬起.又痛又怒地指着伤她的男人背影.正欲暴骂.突然瞥见洛清沃出现在了天台门口.她脸色一白.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无力痛苦地呻、吟着. “还好吗.”沈奕半蹲下身.将贴着墙壁喘息着的竹小溪扶了起來.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蛋.他如果不是來得及时.她估计是要被那女人给掐死了. 竹小溪一伸手.推开了沈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疏远地对他笑了笑:“谢谢.” 然后.她不再说话.转身.拖着疲软的身子走向天台门口.看看表情惊异的洛清沃.指了指倒地呻.吟的鄢梦萱.苍白一笑:“我和她.沒什么疙瘩了.你去看看她吧.” 说完.绕过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扶着楼梯走了下去.她很累很累.什么都不想想.只想找个安静的大床.睡她个昏天暗地. “管好你的女人.”沈奕大步迈到门口.冷瞥了洛清沃一眼.在他耳边抛下一句话.快步下了楼梯. 洛清沃立在原地未动.目光复杂地看着地上一脸虚弱的鄢梦萱.他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对竹小溪动手.他一直以为她是温婉娴静的女人.沒想到.她竟然藏着如此阴冷的一面. 第44章 冰冷的尸体 请使用访问本站。“丫头.不许走.给我回去打针.”沈奕大手一伸.拽住了竹小溪滚烫的手.微微一使劲.把她圈入了宽厚坚实的怀中. 竹小溪被他一扯.本就昏沉疼痛的脑袋.更如大石头撞击了一下.眼前星星直冒.残存的意识.让她疲软无力地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撑不下去.软绵绵地晕倒在了他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 “不.她不会死.她怎么可能死..不可能..” “轩儿.你冷静一下……” “妈.是不是你派人干的.告诉我.是不是..” “小轩.不许放肆.她是你妈.” “轩儿.妈怎么可能..” “一定是你.你恨她.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用这种残忍的手段..” “轩儿..妈.妈是为你好啊.” “真是你做的.妈.你好歹毒啊.你怎么忍心让三岁的孩子沒了妈..” “温凌轩.那样卑贱的女子根本不值得你伤心流泪.你..” “shut.” “啪.” …… 朦朦胧胧中.杂乱激烈的吵闹声.一阵一阵地传入耳中.昏睡在大床上的竹小溪微蹙着眉头.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疲惫的双眼.爬起身.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意识清醒了一些.才发现她是在洛溪别墅的大卧室里. 而卧室外.依然绵绵不绝地传來激烈悲怒的哄闹声. 房门被推开了.沈奕走进來.将门轻轻地关上.他一转身.看见床上的人儿已经坐了起來.忙欣喜地两步迈过去.坐在床边.大手轻轻地覆在她额头上.松了一口气:终于退烧了. 见她舔了舔干旱的小粉唇.他忙给倒了一大杯的温水.扶着她柔软的身子.看着她沙漠渴极的骆驼一般咕噜噜地一饮而尽. “下面.在吵什么.”饱饮一顿后.竹小溪终于有了些精神.坐靠在大枕头上.疑惑地看着沈奕.她似乎听到温凌轩的悲哮声.还有温羽芝断断续续地哽咽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声音. 他们在吵什么呢.情绪怎么会如此激烈.她一思考.脑子就隐隐作痛.终究是高烧得太厉害.一时半会儿沒法正常运转. 沈奕眉宇间闪过一丝冷峻.他注视着眼前人儿苍白柔弱的脸蛋.迟疑了十几秒.低沉着声音说:“冷燕死了.” 竹小溪呆了几秒.眸光一闪.脱口而出:“你骗我.” 冷燕怎么可能死..三凤胎的妈妈怎么可能死..她还不到二十四岁.如此年轻.怎么能死..她还沒和弟弟冷酷相认.怎么可以死..不可能.不可能.. 沈奕目光复杂地望着情绪不安的竹小溪.沉默不语.他不忍心开口.只能以沉默來解释他的坦诚.她和温凌轩一样.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可事实已发生.抱再多的希望最终也会化成绝望. 昨晚十点左右.冷燕给三个小女儿讲完故事将她们哄进梦乡后.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另外一个小房间.她换了一身温凌轩送给她的新裙子.穿上了他给她挑的新靴子.将平日里盘起的栗色长卷发放了下來.细致地给自己化了淡雅清新的妆容. 这是她第一次精心地打扮自己.为了一个曾经占有了她初夜却又将她无情抛弃的男人.辛苦地熬过了四年.原以为会恨之入骨.沒想又如十九岁初遇一般.情不自禁地再度陷入了对他的爱恋漩涡里.只是.这一次.她和他之间.已经有了三个三岁的可爱女儿. 她回到宝宝房里.俯身在床边.慈爱温暖地在熟睡的女儿们娇嫩的脸蛋上轻轻地落下了三个吻.便如初恋的少女一般.怀着紧张兴奋的心情.轻轻地走出了房子. 沿着城中村狭小昏暗的小路.她來到了外围一条寂静无人的废弃水泥道上.玉立在寒风中.忐忑地等待.她下午收到温凌轩给她发的信息.他会來这儿接她.一起去他们最初相遇的酒吧. 等了一小会儿.她听到了道路转角处的汽车行驶声音.看到了车灯反射出來的昏黄色光芒.车声越來越近.她心跳越來越快. 來得不是温凌轩的白色宝马.而是一辆黑色的重型卡车.她还未來得看清.车灯如兽眼之光.刺目耀眼地迷炫了她的眼睛.接着强大的气势袭面而來.未來得及躲闪.她的身子瞬间被撞飞了几米远. 殷红的血液流了一地.黑色卡车的轮子再次无情地辗过了她的身体.急速地隐沒在了黑夜里. 今天一早.被人发现时.她已变成了一具惨不忍睹再也无法呼吸的冰冷尸体. 第45章 破灭的惊喜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爸爸.妈妈去哪儿了.小薰好想妈妈.她什么时候会回來做饭饭给我们吃呢.” “爸、爸爸.小依不要住这里、小、依要住有小壁虎的房子.妈妈.妈妈.“ “呜呜……妈妈、我要妈妈……呜呜……我要妈妈……” 温凌轩神色悲沉.低头望着围在他身旁哭哭嚷嚷的小薰、小依、小草.苦涩得无法说出一句话.对刚请來的三个保姆挥了挥手.让她们把孩子们带离了他身边. 面对着她们三个.他就会想起冷燕.脑子里一遍一遍地想象她惨死的情景. 三天前的早上.得知她被车撞死的消息.他根本就无法相信那是真的.当他去到停尸间.拉开冷冻仓.看到那张不再秀美鲜活的熟悉脸庞.他绝望地跌坐在了地上.浸入骨头的悲伤久久地笼罩了他的心. 麻木呆滞地坐了许久.直到沈奕将他拽出了冰冷蚀骨的停尸间.他想起失去了妈妈无人照顾的三个小女儿.才压下心头的伤痛.振作起來. 沈奕给他找了一座靠近洛溪的小别墅.和他一起去冷燕生前居住的简陋小房子里将饿得哇哇大哭的三凤胎带回了小别墅. 从接回女儿们那天算起.三天了.他不曾踏出过小别墅一步.除了沈奕和竹小溪及三个保姆.他也不允许任何人踏入小别墅一步.包括他的母亲温羽芝. 他來不及保护女儿们的妈妈.但还來得及倾尽全力地來保护弱小无辜的女儿们.无论是谁.都不能再伤害她们. “你还好吗.”不知什么时候.一只柔软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放在了温凌轩的肩膀上.柔和的问候从身后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眼眶忽地一热.深吸了一口气.将悲凉的目光从窗外收回.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轻松地转过身.微眯着桃花眼看向一脸关心的人儿:“嫂子.你來了.身体好些了吗.” 竹小溪点了点头.把手从他肩上收了回來.她有点不忍正视他脸上的神情.三日不见.他憔悴沧桑了许多.即使努力地故作轻松强颜欢笑.俊脸上依旧沒了平日的神采焕然. 一场高烧.让她昏睡了三天三夜.从漫长疲软的梦境里醒來.烧退了.本该欢欢喜喜的.却沒想.冷燕死了.她本想给冷酷一个同胞姐姐的惊喜破灭了. 她和冷燕.真正的会面.只有一次.在律所的那次充满信任的敞心谈话.时间不长.只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四年故事.足以让她佩服这位仅仅年长她两岁的坚强女人. 在拘留所里与十七岁的冷酷接触.只有两次.合起來也只有短短的三个小时.她嘴上总喊他“破小孩”.也喜欢时不时地刺激逗弄他.好似他真的是年少轻狂幼稚无知的破小孩.但她知道.他骨子里隐藏着真正男儿的坚韧与独立.披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外表.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 由初初地猜测.沿着零散的线索.明察暗访了几日.终于证实冷燕与冷酷两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真是从小失散了的姐弟.她原本想等到冷酷获得自由之日.告知他这个好消息. 无奈.世事难料.五天前倾盆而下的洗脚水让她高烧昏迷了三天.三天前残忍无情的车祸让冷燕失去了性命.她再也沒有合适的机会告诉他.他有一个美丽坚强的姐姐. 竹小溪本想一开始就來看望沒了妈妈的薰衣草三凤胎.但却在沈奕的大别墅里.被他母亲温羽兰与他初恋情人林依依折磨纠缠上了.这两个女人.于她而言.都是极其厉害的角色. 她们一出现.她和沈奕两人小恩爱小甜蜜的日子.定然不能再好好地延续下去. 在军属医院被鄢梦萱掐住脖子的那日.沈奕的突然降临.让她很是惊愣.本以为她会死在那个疯女人手上.却沒想.他又如几个月前在绿洋城被陆展雄欺辱时.神兵天降.救了她的小命. 那日在她家.他听信了林依依的话.自以为是地给她扣上一条“抠皮罪”.还抛下高烧不已的她.和林依依一道离去.那着实让她心累伤痛不已.她甚至在昏沉的睡梦里哭哭啼啼了许久许久. 沈奕出现在天台.从鄢梦萱的魔爪里将竹小溪解救出.后來她才知道.他为什么会醒悟到冤枉了她.原來是温羽兰出现了.他自十六岁被人绑架侥幸生存后.就对母亲的手段极为警惕. 林依依的突然出现.突然示弱.突然友善.只是母亲温羽兰一时的障眼法.真正的手段.她还未使出來. 第46章 一辈子没门 小别墅大门外。沈奕双手随性的地插入大衣里。姿势悠闲地倚在车身上。他挺拔英俊的身影倒立在冬日苍白的阳光下。俊逸平静的眉宇间却隐藏着丝丝的烦恼与忧郁。 竹小溪拉开沉重的铁门。一转身。一抬眼。目光正与沈奕深邃出尘的目光相撞。她心尖儿颤了颤。眸光微微呆了一下。脚步不自禁停在了原地。 阳光很暖。冷风很轻。她就这么愣愣地站在门口石阶上。静静地凝望着阳光下那张仿佛精雕细刻出來的完美容颜。 直至一抹的魅惑笑容勾上了他唇边。她才绯红着小脸。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靠近他胸前。仰起脑袋望着他黑宝石一般迷人的双眸。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双手。钻进他的大衣里。孩子撒娇一般地环抱住了他的腰。 “看到他了吗。”沈奕伸手爱溺地揉揉怀中人儿的柔发。轻声问道。她一大清早就偷偷摸摸地逃离了他的大床。他知道她想一个人來这儿看看温凌轩。就继续装睡任由她去了。 竹小溪点了点头。粉扑扑的小脸小猫咪般地蹭了蹭他温暖的胸膛。他这儿。总是很温暖。很坚实。总是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粘着赖着。 “还觉得他是人渣吗。”沈奕捏了捏她滑润如瓷的脸蛋。 竹小溪摇了摇头。她见到的温凌轩已经不再是当初浪.荡无情的花花公子。而是一个全心全意守护自己女儿们的好爸爸。 冷燕的死亡。母亲的残忍。彻骨的悲痛。已经让温凌轩脱胎换骨。他原本漂浮不定的心已经变得坚硬不屈。 “相信我。他会是一个好爸爸。”一阵冷风拂來。怀中的小身子微微一颤。沈奕忙搂紧她上了车子。 “公安那边有凶手的消息吗。”竹小溪舒服地靠着椅背。转头问他。 沈奕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秒。眸光不可捉摸地闪了闪。沒有看她。望着平坦笔直的榕林大道前方。“还沒有。” 蓄意残忍撞死冷燕的凶手。他不可能让她知道。也不可能让警方追查到。直接凶手的幕后。藏着的那个人。他即使痛恨非常。也不能让她深陷囵圄。 “警方要是一直无能。我就去求老叔派人查出那个残忍的凶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來。一定要还冷燕一个公道。”竹小溪眸光坚冷。愤愤地砸了一拳自己的大腿。 车子轻轻一刹。稳稳地停在了十字路口。沈奕转头目光复杂地身旁情绪激动的竹小溪。她那双清澈晶莹的水眸里闪着不可动摇的坚定冷冽。她性子虽然有些任性古怪。但骨子里却有极强的正义感。想让她不追究此事。是极其困难的。 “小溪。别耗心力管这事了。警方会处理的。安安心心地跟着你师父打官司。好吗。”沈奕捧过她的脸。柔声柔语地劝阻她的决心。 她的老叔。竹氏家族的重量级人物。一个身份是她家集团高高在上的二把手。另一身份据传。是南方黑道上势力最大帮派的头头。旗下有一大批精通各种手段的高手。他对这个神秘男人有所耳闻。但不曾见过他一面。 如果她真让她老叔出手追查害死冷燕的凶手。那这个凶手及其幕后的那人。费不了多长时日。极有可能被揪出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时。他们距离冰冷的监狱也不远了。 他怎么能放任她这么做。如果只是一个凶手。他不会介意。但是。真正的凶手。是生养他长大的女人。他怎么可以眼看着她被送进监狱。。 竹小溪目光定定地注视他深邃无澜的眸子。想要从中看出一丝破绽。许久。她垂下了眼眸。平静地问:“为什么不想我管。” “你发烧才好。这几天又被我妈和林依依欺负。身和心都疲惫。需要好生休息。”绿灯亮了。他缓缓地开动车子。神色平静从容地说。 竹小溪抿了抿唇。清亮的眸光瞟向车窗外。“你明知道我被人欺负。却还在一旁袖手旁观。心比冷酷还冷酷。还笨得随便质疑我。你是真的疼我爱我的吗。” “三个女人的战争。我一个大男人。不太好插手。”沈奕笑了。腾出右手摸摸她的头。“我就是笨。才会疼你爱你。” 竹小溪哼了一声。“那就是说。你要聪明绝顶。就会虐我恨我。” 沈奕眯眼思考十几秒。认真笃定地对着她点点头。 竹小溪格开了他的大手。挪了挪身子。粗鲁地在他俊脸上啃了三口。小痞子似地睨着他:“你这破脑袋。想要变得聪明。一辈子都沒门儿。” 第47章 是你妈干的 沈奕抬手抹了抹脸上湿湿的液体。皱巴着俊脸。苦叹连连:“唉。真想不到。我的儿子。居然是个大傻子。唉。唉。唉。真是命苦。命苦啊。” 竹小溪愣了几秒。“什么大傻子。你哪來的儿子。” 沈奕嘴角一勾。手腕一动。脚下一踩。车子转了个炫酷的身。稳稳当当地停进了车库。 这才转过身。给她解开安全带。霸道地将她揉进了怀里。捏着她的小下巴。盯着她的诱人粉唇。邪邪一笑。二话不说。凉薄性感的唇。温柔霸道地吻了上去……直至小腹上出现一丝灼热的酥麻感。他止住了对她柔软甜蜜的掠夺行为。握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他怕他再不止住。他索要她的。就不仅仅是一个火辣热吻了。 竹小溪红晕着小俏脸。像个吃了糖的小屁孩。伸出小粉舌。凑近他的脸。箍住他的脖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他红润的唇瓣。然后趴在他怀里。红着小脸傻乎乎地笑着。完全忘记了她之前的问題。 尽管他每次吻她。总是让她触不及防。总是那么霸道贪婪。但她心里对他沒了抗拒防备。就能在极短的时间里适应配合他。还重要的是。她很喜欢他口中清爽干净的滋味。那是一种比她最爱的茉莉花还要清新的味道。 “丫头。我很想要三个孩子。”沈奕将怀中羞红的小脸的人儿扶了起來。一本正经地注视她的清澈大眼。 竹小溪脸蛋红了又红。嗫嚅着问:“你是受了温凌轩的影响吗。你羡慕他是三凤胎的爸爸吗。” 沈奕沉思了几秒。摇了摇头:“我要三龙胎。” 竹小溪红脸一滞。“为什么。你重男轻女啊。” “我家四代单传。孤独地历经百年。到我这一代。我当然得有点出息。生三个儿子出來。儿子之外。我还要生三个女儿。温凌轩可以一下子三个。我这当哥的。当然不能输给他。”沈奕理直气壮地说。 竹小溪讪讪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酸酸地说:“那。大哥。你得找一个生育能力强大如母猪的女人和你结婚了。” 沈奕握住她的手。柔情脉脉地看着她:“我孩子的妈。只能是你。” 竹小溪浅浅一笑。抽回了自己的手。出尘的目光望着窗外。许久。她才幽幽地说:“我不想做冷燕。” 沈奕顿时一僵:“为什么会这么说。” “冷燕深夜惨死。是你妈指使人干的。你不让我管这事。就是这个原因。对吗。”竹小溪的声音极其平静。她看向车库外的草坪。那儿站着两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沈奕沿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草坪上的温羽兰和温羽芝。目光微微一黯。心里苦涩地叹了叹。他竟忘了这丫头在某些情况下极擅长捕捉别人的心理情绪。他的谎言。只能瞒她哄她一时。最终还是会被无情地挑破。 “她真的是凶手。对吗。。你要永远地包庇纵容她吗。。”竹小溪眼睛红了。她本是猜测。他的反应。直接就应证了她的想法。果然是温羽兰。她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要去残忍地弄死一个与她无冤无仇的年轻妈妈。。 沈奕伸手按住了她颤抖不已的瘦削肩膀。悲沉地望着她:“小溪。她是我妈。我不能让她像我爸一样被送进监狱。你懂吗。” “我不懂。”竹小溪挣脱了他的大手。激动地瞪着他。“你爸是无辜的吗。你妈是无辜的吗。他们手上都沾染了别人的鲜血。犯下的罪孽让活着的人受尽痛苦。他们凭什么不接受法律的惩罚。凭什么要大摇大摆居高临下地享受自由。凭什么。。” “啪。”激动的声音戛然而止。重重的一个耳光落在了她脸蛋上。 她捂着红肿的脸蛋。忘了疼。忘了骂。睁着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紧咬着唇。呆呆地望着给她这耳光的人。 沈奕脸色僵住。望着泪眼模糊的竹小溪。眼角抽了抽。看向自己颤抖的右手掌。惊愕地无法言语。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动手打了她。他竟然打了她。 溢满眼中的泪水。终于无法承受。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滑落。碎在了竹小溪的白色裙子里。 “小溪……我……”沈奕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微嘶哑。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要拂掉她红脸蛋上的泪珠。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她。才能让她不哭。才能让她谅解他失控的这一耳光。 他也是被她言语刺激得怒极。才会一时失控。他可以容忍她指责他母亲。因为事实如此。但他不能容忍她指责他父亲。父亲会困在深牢大狱九年。绝不是因为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而是拜她亲生母亲所赐。 第48章 为什么帮我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她的母亲让他父亲名誉尊严扫地在大牢里受尽艰苦.剥夺了他九年的父爱.让他一家三口九年不得团圆.她却还在不知轻重地责骂他无辜受累的父亲.他怎么可能容忍.. “丫头..”指尖还未碰上她的脸.就被她抬手格开了.他的手僵在了半空.微拧着剑眉.心疼又歉疚地望着她红肿的半边脸蛋.他那耳光.真的挺狠. 竹小溪自己伸手抹掉脸蛋上挂着的泪珠.咬着嘴唇.什么话都不说.拿起包包.转身开门.毫无犹豫地下了车.大步离去.路过草坪时.直接无视神色惊讶的温羽兰与温羽芝两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榕林别墅. 沈奕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眸光深沉地凝望着她身影消失的榕林尽头.胸口闷得如同塞了一大团棕丝那般难受. ...... 三日后.未成年看守所. 沉重高大的黑色铁门缓缓地移开了一条缝.一条修长笔直的腿迈了出來.随即另一条腿也迈了出來.笔直长腿的主人..冷酷.完全地踏出看守所的大门. 他抬头.仰视湛蓝的天空.对着温暖柔和的太阳.微微一眯眼.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久违的快乐笑容.他.自由了. “破小孩.舍不得走吗.”悦耳清脆的逗趣声.传入了他耳中. 石阶下的沥青道上.停在一辆天蓝色的出租车.一身休闲装扮的竹小溪.神情慵懒地立在车身旁边.飘逸柔密的长发随风轻轻地拂起.一双潋滟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着丝丝的笑意. 冷酷愣神了好一会儿.才从她温暖美丽的笑容里游走出來.踏下了石阶.走到她身前.低头俯视着眼前这个矮他三十厘米的玲珑娇美女孩. 他嘴皮动了动.脑子一热.脱口而出:“破黄毛丫头.你怎么來了.” 竹小溪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瘦瘦的胳膊.苦口婆心地教育他:“破小孩.做人要讲礼貌.不能沒大沒小.年龄上.你得喊我姐或者竹律师.懂不.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不可以沒心沒肺.我给你垫了三十万.让你早日脱离大狱.你得对我说声谢谢.懂不.做人得..” “谢谢你.”冷酷突然伸手捂住了她滔滔不绝的嘴巴.真诚地望着她惊愕不已的眼睛.灿然一笑.“谢谢你.破黄毛丫头.” 竹小溪眼睛一眯.粗鲁地格开了他的手.踮起脚尖.用力地敲了他一记脑袋.“破小孩.不许喊我破黄毛丫头.再喊.姐敲碎你的破脑袋.” 冷酷挠了挠被她拳头敲疼的头.咧嘴傻傻一笑:“你是來接我的吗.” 竹小溪白了他一眼.打开了车门.一边粗鲁地连推带塞地把他一米九五的长条身弄进车后座.一边气哼哼地说:“不然呢.大冷天.我至于來这个山旮旯的地方.让你喊我破黄毛丫头吗.” 完了.把自己塞进车里.对着前座上司机大哥甜甜一声:“大哥哥.开车吧.” 冷酷愣愣地看着身旁前一秒还粗鲁得像头母狮后一秒就温柔得像只绵羊的竹小溪.这个漂亮的小律师.脾性真是古怪得让人捉摸不透. “把眼睛转过去.想对姐放电.再修个三五年先.”竹小溪发现旁边的破小孩一直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的脸.她脸皮再厚也会红.一抬手.把他稚嫩的脸推到了另一边.“你有什么打算.上学还是打工.” 冷酷沉默了.神色茫然地看着车窗外飞过的繁华街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竹小溪顿了一下.沒方向的孩子最容易迷路.她好不容易才让他获得自由.不能再让他无所事事下去.想了想.便问:“有兴趣当模特吗.” 冷酷转头看看她.“我不适合.” 竹小溪摇了摇头.“不.你很适合.你长手长脚够高够酷.身材比例也挺好.一张脸很有可塑性.稍加培养些模特气质.日后会成大咖的.这一行保证可以挣钱吃饭娶妻生子.” 冷酷沉默了.他的确有当模特的梦想.但他是个在贫民窟里混迹长大无亲无故的孤儿.在这个干什么都得“潜规则”的杂乱社会.有谁会看得上他呢. 竹小溪仔细地琢磨了一会儿他脸上的神情.忽地唇边一弯.眯眼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不用担心沒有伯乐.我可以把你推荐出去.” 冷酷呆了呆.疑惑地看着她:“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总要帮我.” 竹小溪耸了耸肩.懒懒地说:“别以为我是好人.我不是想帮你.我把你推荐出去的目的是让你早点有能力还我三十万.” 第49章 重度脑震荡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冷酷抿了一下薄唇.白皙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腼腆.注视着竹小溪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迷人眸子.半响.才慢吞吞地张嘴说:“谢谢你.竹小溪.” 竹小溪嘴角一翘.眼睛一弯.大姐姐似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不客气.” 虽然他不乐意喊她一声“姐”.但能从“破黄毛丫头”改口成“竹小溪”.也算是实现了历史性的进步.一身傲然之气.总算不再锋利如芒刺. 之后.竹小溪向欧阳晖请了几天假.带着她的大狗萨摩耶和冷酷回了绿洋城.她有些日子沒有回家.很是想念奶奶. 至于身体已发育得无可挑剔的萨摩耶.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她不能灭绝狗性.得带它回家寻找它的爱情.在楠城.她找不到与它血统匹配的俊狗狗.在绿洋城绿竹村.不仅有它的同胞兄弟姐妹.还有十几只迷人健壮血统纯正的俊狗狗等着它挑呢. 获得了人身自由的少年冷酷.她带他一道回來.是要把他推入她小姑姑旗下的模特经纪公司.将他培养成一代超模.当然.她还沒和她小姑姑商量.先把人带回來才是重点.到时就算小姑姑不答应.她也可以使些先斩后奏的小手段.让公司和冷酷签约.进了门槛再说.至于他以后能不能成为万人吹捧争夺的“香饽饽”.就要看他自己的努力了.她.只能帮他到这儿了. ........ 楠城.中心医院.六楼.某vip病房. “奕.我想吃火龙果.”躺在白色病床上的林依依睁开了双眼.转头看向立在窗边的沈奕.柔弱甜腻的撒娇声音传了过去. 沈奕转头看了她一眼.冷着一张俊脸.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向对方说了几句.几分钟后.一大篮五彩缤纷的新鲜水果被送到了病房里的玻璃桌上. 他随便地拿出一只色泽鲜艳的火龙果.水果刀利落地对半一切.白肉黑籽瞬间暴露在空气中.清清甜甜的香味飘了出來.他熟练地将里面的肉挖成一小块一小块.倒了在一个白色瓷碗里.面无表情地端到了林依依面前. 林依依看着瓷碗里一块块精巧可爱的果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她认识他二十几年.从來不知道他竟然可以把果肉切得这么有精致漂亮.她不知道.他的这个快刀斩水果的本事.都是被竹小溪手把手地调.教出來. “奕.你好厉害哦.”林依依笑颜如花.伸手要对他投怀送抱.但他非常有先见之明地闪开了.她扑了个空. 他神色冷然地站了起來.看了两眼她包着纱布的头.声音不冷不热地说:“明天沒什么事.你就出院吧.” 他被她缠在了医院.近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前.她擅自闯入他的卧室.将他给竹小溪买的那一大衣柜衣服全部丢进了垃圾车.连带他床上那两只龙猫大公仔和竹小溪的那本大画册.也惨遭被蹂躏的命运.被剪成了一地碎片. 他从公司回來后.看到卧室里发生的一切.一张俊脸冷得比南极冰层还要冷.他怒奔下楼.二话不说就将正与他妈和他大姨谈天说地的她.拽出了大屋. 他要把将这个疯女人赶出他的别墅.推搡着她下石阶时.也不知是他太粗鲁大力.还是她故意自虐.身子一歪.从坚硬的大理石台阶上滚了下去.当场头破血流.意识全无地昏迷了过去. 温羽芝和温羽兰两姐妹.从屋外奔出來见此情景.自然是把一切罪责都怪在了沈奕身上.急急忙忙地将林依依送去医院.被诊断为重度脑震荡.她醒來后.出现逆行性遗忘.完全不记得了当时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因温羽兰低声下气的请求.沈奕出于一时的心软兼丝丝内疚.便每日都來医院陪她几个小时.直至她记忆完全恢复. 期间.他一直想去找竹小溪.苦于公司业务最近极忙.温凌轩又还未从冷燕惨死的悲伤之中恢复过來.纵然有一大帮得力的设计师支撑着.但他也忙碌得无法抽身.更何况还有这个让他极其厌烦的林依依死缠着. 只有在轻轻浅浅的睡梦里.他才能有一丝空闲.释放出他对竹小溪的挂念与担心.那日她倔强得抹掉眼泪.一声不吭决然地离开.他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她和他纵然经常吵吵闹闹.但也很快和好. 而这一次.一巴掌下去.只怕是把她的心也给打碎了. 第50章 悄悄打一针 寒风刷刷。树叶潇潇。宁静深夜。竹氏山庄主宅。拱形小阁楼。 白色雕花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指尖轻轻一摁。黑兮兮的房间瞬间明亮。阳子兰和杨小馨。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移步到了床边。 阳子兰轻轻地将暖被拉下了一小尺。一张恬静熟睡的娇美小脸露了出來。慈爱地伸出布满小皱纹的手。轻轻地将小孙女的几缕柔发从鼻子上抚开。轻声唤了“溪儿”几声。见她沒有动静。便朝身旁的杨小馨挥手示意了一下。 杨小馨点点头。从提來的药箱里。取出两小瓶沒有标识的透明液体和一支细长锋利的注射器。将液体一点一点地注入了针管之中。 阳子兰小心翼翼地将藏在小孙女的右臂从被窝里握出來。把睡衣的袖子一层层地卷上去。雪白细腻的肌肤展现在两人面前。轻轻地拍了拍。肌肤上露出了细细淡淡的静脉血管。 杨小馨微微俯身。给床上人儿雪白手腕处把了把脉。微微皱了皱眉。看看阳子兰。见她点头。便拿起细长的注射器。专业细致地将锋利的针头扎入了肌肤上的血管里。十几秒过去。针管里满满的透明液体完全融入了血液之中。 她抬头看看熟睡中的那张小脸。沒有出现异样。恬静安详依旧。微微松了一口气。朝阳子兰点了点头。她小心翼翼地将针拔出。将那个细微的伤口处理得不留一丝痕迹。 阳子兰将小孙女的袖子轻轻地翻下去。把她的手重新放进了被窝里。将暖被拉上了一些。疼爱地伸手摸了摸她温暖滑腻的脸颊。 凝望半响。轻轻地叹了叹。杨小馨扶着她。缓缓地站起身。两人。再次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温暖偌大的卧室。再次恢复了安静的黑暗。 片刻的宁静后。床边柜台上轻轻一响。水晶蘑菇台灯明亮起來。柔和温暖的光将竹小溪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睛映照得更加美丽灵逸。 她将两只手从暖暖的大被窝里伸出來。翻起了右手的袖子。凑近眼前仔细一瞄。雪白肌肤完美无瑕。沒有一丝多余的痕迹。目光移向露出丝丝亮光的门缝。轻轻一叹。无声地笑了笑。 再次。搂着龙猫多多洛先生。关了台灯。钻进了大被窝。闭上了双眼。安静地睡过去了…… 阳光明媚的早晨。小阁楼的露天阳台上。幽兰翠绿。淡香扑鼻。披着羊绒大外套的竹小溪。眼眸微眯。四十五度仰望湛蓝无际的天空。张开双臂。姿势**地伸了个小懒腰。一大清早耳清目明地欣赏无尘无埃的天空。是她在竹氏山庄最惬意干的一件事。 “小姐。老夫人让您下去吃早餐。”身后传來温顺好听的声音。 竹小溪转过身。朝女管家蓉姐灿然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从阳台上轻轻一跃。跳了下來。笑眯眯地跟着蓉姐一块儿下了一楼餐厅。 一进餐厅。她就开始扮成乖乖女的样子。依次向餐桌上的六位亲人礼貌兮兮地致以她早晨的问候。 “奶奶早。”阳子兰慈爱地回以一笑。 “大姑姑早。”竹瑞儿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姑父早”杨华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姐姐早。”杨小馨叉起一只小肉包。朝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姐夫早。”陆飞飞朝她抛去了一个暧昧的小眼神。 “哥哥早。”杨小榕无视她。美滋滋地喝着他的肉桂粥。 甜腻乖巧的问候之后。竹小溪飘到了奶奶阳子兰身旁的位置上。美滋滋地开始享用她的丰盛早餐。 “昨晚睡得好吗。”阳子兰凑近一些。问她。 “嗯。”她点头。眼珠狡黠地转了一下。又说:“不过。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胳膊。肿了一个大包呢。” 阳子兰和其他五位听她这么一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目光都有些奇怪。 “把胳膊伸出來给我看一下。”阳子兰盯着她的手。她无动于衷。继续喝奶。 杨小馨忙说:“外婆。天太冷。吃完饭。我给溪儿瞧瞧。您不用担心。” 阳子兰睿智的眼神将竹小溪小脸上表情打量了一遍。忽地一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干咳一声。正了正脸色。严肃地呵斥:“溪儿。我们家何时出现过蚊子这种东西。当几个月律师。什么本事都沒学到。老是说大话骗人。像什么样子。” 竹小溪自讨沒趣地耷拉着脑袋。再也不乱说话。一心一意地吃她的早餐。至于搞怪表哥和风流姐夫两人向她投去幸灾乐祸的眼神。她就选择当个间歇性瞎子。酷酷地甩到一边。无视。无视。各种无视…… 第52章 放开那孕妇 “砰。”刺耳激烈的枪声再次尖锐地响起。玻璃渣碎了一地。恐惧的尖叫声随之而來。未能侥幸逃出银行大厅的二十几个男女被凶狠的匪徒驱赶到了角落。恐惧地抱着头缩在地板上。 竹小溪反应慢了一拍。脚下慢了一步。在门口也被突然窜出的匪徒粗鲁地拽进了大厅。在黑洞洞的枪口下。逼到了角落里缩着。 光天化日之下。繁华大街之中。竟然真有如此大胆匪徒持枪抢银行。实在是可恶可恨至极。她心中咒骂不已。但恐惧惊慌更多。和其他人一样。缩在角落不敢动一下。 “给老子把钱全部装进去。不然。老子毙了你。”一蒙面匪徒开枪打碎了前台玻璃。把一个黑色麻袋扔到银行柜员身上。恶狠狠地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全身发抖的柜员哆哆嗦嗦地打开保险柜。将里面一捆捆的钞票塞进了袋子里。 另两个蒙面匪徒亦是相同手段作案。剩下的两个匪徒。一个端着枪监视着蹲在角落里的二十几人。另一人则两手持枪守在银行门口。警惕地给里面的四个同盟放风。 “砰。” “啊。杀人了。杀人了。” 紧张时刻。抢柜台的一匪徒突然对着试图逃跑的女柜员猛地开了一枪。鲜血四溅。染红了柜台上的玻璃。极为刺眼恐怖。缩在角落的一个女人经受不住。恐惧地尖叫起來。猛地站起來。疯了似地往门口跑去。 “砰。”又一枪响起。逃到门口的女人晃了几下。颓然地倒了地上。她背后冒着丝丝黑烟的血洞。源源不断地往外喷血。白色的地板红了一大滩。 门口的匪徒踹了趴在地上的女人尸体。朝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其他人恶声大吼:“都给老子看清楚了。再叫。再跑。这女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竹小溪目睹这惨烈的一幕。心脏被刺激得快要无法跳动。她紧紧地抱着包包。不忍看门口女人的惨象。垂着头泪眼模糊地对着地板。咬着发白的嘴唇。使劲地控制着心里翻滚不已的愤怒和恐惧。 突然。外面响起了一连串的警车汽笛声。警察威胁劝降匪徒的大喇叭声。传进了众人耳朵里。被枪口困在银行里的二十几人千盼万盼的救星终于到來了。 “六哥。我们被条子包围了。怎么办。”门口端着两只枪的蒙面匪徒。看着外面一大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向里面退进了一步。回头看了眼扛着大黑袋身材魁梧的蒙面匪徒“六哥”。 “六哥”目光阴冷地扫了一眼角落里的二十几人。对其他匪徒下令:“关上大门。抓五个人质。谈条件。” 命令一出。门口的匪徒迅速地关上了厚实防弹的银行大门。另三个匪徒利索地把塞满钞票的大黑袋往身上结实一绑。迅猛凶横地从角落里拖出了三男两女。其中一女人是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他们用枪顶着他们的脖子。集中在了一起。 低垂着头的竹小溪感到身边空出了一小片。原本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落下了一些些。偷偷抬头一瞥。发现从她身旁被抓起的人质是一个大肚孕妇。她眸子里的愤恨恐忧更深了一层。 六哥拽着孕妇到了监控器的下方。枪指着她的太阳穴。阴沉沉地喊:“五分钟内给老子准备一辆运钞车。把你们的狙击手全撤掉。我们安全。这些人就安全。否则。老子一枪一个爆开他们的脑袋。” 之后。他退后一步。一枪打爆了监控器。拽着孕妇和其他挟持人质的匪徒集中在一块。蓄势待发地守在了大门边。 “呜呜……求求你……放过我……我孩子还有两个月就出生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呜呜……”孕妇抚着圆挺的肚子。颤着声音。泪流满面地乞求六哥。她抓着他持枪的胳膊。几乎快要跪下去了。 六哥冷光一闪。瞥了她一眼。无动于衷。 “求你……求求你了……” “啪。” “贱女人。再吵。老子现在就毙了你的孽种。”六哥身旁的一匪徒不耐烦孕妇的哀求声。狠厉地往她脸上刮了一掌。枪口顶着她的肚子。粗拉着嗓子大吼。 竹小溪忍无可忍。猛地从地上站了起來。 她这一动。立刻引來了五个匪徒的注意。一瞬间。黑洞洞的两个枪口对准了她的身体。“想死吗。。给老子趴下。” 竹小溪望着黑洞洞的枪口。身子微微僵了几秒。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冷静地直视着六哥的眼睛。大声喊道:“你。放开那孕妇。我替她來做人质。” 第53章 她被挟持了 六哥盯着一脸无畏的竹小溪。与她清亮出尘的眸光一对视。冷漠阴沉的眼睛里忽地闪过一丝光芒。他朝身旁两匪徒摆了摆手。指着她身体的两个枪口。很快便转移了方向。 “你不怕死吗。”六哥冷冷一句。朝竹小溪勾了勾手。示意她走近几步。瞥见她手里的包。又多了一句:“空手过來。” 竹小溪顿了几秒。丢下了装着她千辛万苦得來的资料。不急不缓地走到六哥身前两步。仰头直视他双眼:“我怕死。也不想死。” 六哥狭长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他拽过身后的孕妇。枪指着她的肚子。看向竹小溪:“你代她当人质。是同情可怜她。” 竹小溪摇了摇头。不看孕妇。盯着六哥:“我同情你们而已。” “哦。怎么说。”六哥眼睛里又闪过一丝笑意。饶有趣味地盯着眼前这个娇美俏丽的小妞儿。 竹小溪嘴角一翘。微微一笑。平静地说:“你不是要逃吗。要逃就得逃的利索点。不是吗。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不会带个行动不便的累赘当人质。而对警方來讲。一个孕妇和一个常人的生命。沒有多大的区别。我手脚利索。动作伶俐。挟持我。配合你们逃跑。不是更有效率吗。” 六哥沉默了几秒。忽地哈哈大笑。忽地扯掉了蒙面的黑头套。露出了一张棱角粗犷五官冷酷的方脸。他伸手捏住了竹小溪的下巴。邪恶地盯着她的眼睛。低沉着声音说:“小妞儿。不怕老子半路奸了你。” 竹小溪眉毛一挑。耸了耸肩:“随便。温柔点就ok。” 此时。外边的警察又开始大声喊话了。六哥粗黑的两条眉毛微微一扬。嘴角肌肉抽了抽。看了竹小溪两眼。拍了一掌孕妇的后背。冷着声音命令道:“滚过去角落。别给老子叫。” 泪痕满面的孕妇听到这话。如遇大赦。使劲地支撑着沉重的身子。朝竹小溪万分感激地点点头。摇摇摆摆地挪回了角落里蹲下。 “六哥。我们的要求。条子准备好了。下一步。怎么办。” “开门。”六哥一声令下。大门被缓缓地打开了。外面空无一人。只停了一辆崭新的重型运钞车。警方。为了人质的安全。最终还是妥协了。 “带着他们出去。不许回头。直接上车。”六哥将运钞车从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后。确定沒陷阱后。朝其他四名匪徒挥了挥手。让他们带着四名人质先走出去。 “你对兄弟可真是够仗义。好处都让他们先上啊。”竹小溪看着前面四个匪徒押着四个人质一个一个地走出银行大门。朝抓着她两胳膊的六哥嘲讽一笑。 “哼。小妞儿。心眼儿挺多。可惜。你的反间计用错了对象。”六哥冷嗤了一声。瞥了竹小溪几眼。拽着她。举着枪。左右防备地跨上了运钞车的车厢里。 几分钟后。装着五个匪徒和五个人质的重型运钞车。急速地逃离了案发现场。片刻之后。十几辆经过伪装后的警车。不露痕迹地跟在了运钞车的后面。 。。。。。。。。 “哥。哥。”温凌轩满头大汗地奔到总裁办公室。一把推开阻挡在门口的刘一缘刘一尘两兄弟。撞门闯了进去。无视脸色尴尬的安笛。两步迈到沈奕身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溪、小溪。她。她被歹徒挟持了。” 沈奕俊脸一怔。忽地眉头深深一拧。一把揪住温凌轩的衣领。冷声低吼:“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些。” 温凌轩用力扯掉沈奕的大手。他大手的力道都快要把他给勒死了。吸了几口气后。他开始把c区渣打银行今天傍晚被匪徒抢劫的新闻。一五一十地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关于竹小溪被挟持的那部分。他也毫不保留地告知了他。 沈奕听后。沉着一张俊脸将安笛打发了出去。冷静地给双胞胎助理吩咐好公司的事务后。掏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和温凌轩疾步离开了公司。 昏黄路灯辉映下的沥青大道。白色跑车极速飚驰着。 “哥。你不用太担心。小溪那么聪明。她不会有危险的。”温凌轩盯着前方闪眼飞逝的道路。略略惊慌地一手抓着安全带。一手拍拍驾驶座上沈奕的肩膀。小声地安慰他。 但沒有丝毫效果。此时的沈奕。盯着前方道路的眼睛。早已被焦灼烧红。他恨不得能即刻飞到楠城远郊的玉溪山。将整座山翻过來。把被匪徒带上山的竹小溪找出來。 第54章 开枪打死她 但沒有丝毫效果。此时的沈奕。盯着前方道路的眼睛。早已被焦灼烧红。他恨不得能即刻飞到楠城远郊的玉溪山。将整座山翻过來。把被匪徒带上山的竹小溪找出來。 惨淡的凄冷月光穿透浓密的树林缝隙。落在了枯叶满地的曲折山路上。五个人影窸窸窣窣地沿着山路。一步一步地往山顶上前行。 “我走不动了。可以歇一会儿再走吗。”被反绑着双手的竹小溪脚下一软。跌坐在了一堆枯叶上。苦着小脸。抬头望着浑身血污面目狰狞的四个匪徒。 五个匪徒。在挟持人质逃亡的过程中。在半路被警方击毙了一个。与警方枪战的过程中。五个人质。除竹小溪被打晕在车里。其他四人。都被匪徒从急速飞驰的运钞车里抛了出去。生死未知。 “歇个鸟。再不走。老子毙了你。”手臂中枪的胡子脸。粗鲁地把竹小溪从地上拽了起來。恶狠狠地用手枪指着她雪白的脖子。 “放下枪。”走在最前面的六哥回头。瞥了眼疲软无力的竹小溪。低声喝了一句。 “六哥。这女人太贱了。不杀了她。早晚会拖死我们。”胡子脸动作不变。怒睁着眼睛。朝六哥大嚷。 他们从银行逃出不到三十分钟。就发现了后面跟着伪装过的几辆警车。惊怒之下。一路飞驰。绕出了楠城。直往地形复杂的玉溪山上奔逃。 竹小溪冷笑一声。盯着胡子脸的小眼睛。“呵。多谢抬举。我自己都不知我有这么大能耐。能拖死四位好汉呢。” “啪。”一耳光落在了她脸蛋上。是胡子脸旁边的独眼匪徒打的。他对她的声音忌恨异常。 如果不是这个贱女人一路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他们就不会被分散注意力。以致错误地陷入警方的包围圈。就不会在混乱激战中失去一个好兄弟。 “六、六、六哥。这、这个死、死丫头。要、要杀了、杀了她。”另一个刀疤脸匪徒是个结巴。他身上绑着四个黑色鼓鼓大麻袋。腾出一只手指着竹小溪。对着六哥艰辛地说道。 六哥扫了三个兄弟一眼。阴沉着凌厉的方脸。盯着神色淡然的竹小溪。半响。抛下一句:“上了山顶再说。” 冷冽地转身。疾步向上走。其他三人。恨恨不平地哼了几声。粗鲁地拽上竹小溪。大步跟在了六哥身后。 半个小时后。五人登上了灌木丛生的山顶。月光照在稀稀拉拉的草木上。更显惨淡清冷。六哥找了个隐蔽性较好的树丛。下令其他三人抓紧时间处理伤口。 除了竹小溪。他们四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六哥的右大腿被警方的流弹擦破了一大块。军绿色裤子上凝固了一大片血迹。胡子脸是左手臂中枪。他正在咬着木棍。冷汗直冒地给自己挖子弹。独眼正用左手撕下大衣一角。给被夹断的右手腕捆绑固定。刀疤脸的前额上肿起了一个紫色的大包。貌似是个摔伤的。他嚼碎几片不知名的叶子。覆在上面。使劲地揉着。 竹小溪被捆绑在一棵树干下。看了几眼独立处理伤口的四个匪徒。觉的甚是残忍恐怖。转过目光。不忍直视。 放在古代。这四人忍痛的骨气。也算是几条硬邦邦的绿林好汉了。但他们。终究是残忍暴躁杀人抢劫的匪徒。再可怜。也不可以同情。 乘着他们处理伤口的时机。她一边小心翼翼地用小手指抠着麻绳。一边偷偷地观察分析四周的地形。只要时机合适。她就得拼命地往山下跑。 山下的警笛声已经响了好一会儿。搜捕救援的队伍很快就会冲上來。四个匪徒沒有机会逃得更远了。她是最后一个人质。落在这四穷途末路的四人手上。越拖她就会越危险。警方在努力。她也要自力更生。绝不能完全地依靠别人的搭救。 “六哥。条子的队伍快要上來了。怎么办。。”胡子脸抹掉冷汗。捂着自己包好的手臂。焦急地看向脸色寒冷的六哥。 “六哥。我们把这贱女人做掉。和他们大干一场。”独眼将两把手枪上满膛。杀气狠厉地死盯着一动不动的竹小溪。 刀疤脸绑好四个塞满钞票的麻袋。也握紧了手中上的两把枪。期待地等着六哥一声令下。 六哥拧眉沉思几秒。指向山顶的另一方。说:“往那跑。” “六哥。那是、那是陡崖。”胡子脸顿时骇然。难道要自杀。。 “不想死。就向那跑。”六哥怒喝一声。他曾经在玉溪山藏了几天。对这一带地势十分熟悉。那边虽是陡崖。但下面是一个深湖。以他们的体魄。跳下去。肯定能活。 胡子脸、刀疤脸和独眼。三人互视一眼。狠劲一咬牙。转过身就往那边跑去。 六哥走到竹小溪面前。半蹲下。捏着她的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不想死。就得跟我们跳。敢吗。” 竹小溪笑了笑。毫无畏惧地直视他:“当然敢。” “好。够胆识。”六哥长笑一声。他拿出匕首。往她身后绳子一划。“你可以起來了。” 竹小溪嘴唇一抿。眸光一闪。平静地站了起來。突然猛地一伸手。使劲地推到了还未站起身的六哥。急速地转身。拔腿就往陡崖的另一个方向疾步狂奔。 “贱女人。”六哥倒地的声音。立刻惊动了跑了一段距离的胡子脸三个匪徒。他们转身见到竹小溪往反方向逃跑。大骂一声。立刻拔出手枪。对准了她晃动不已的后背。即将要扣动扳机。 “不许开枪。” “砰。” 怒喝声与枪声几乎同时爆发。跑出几十米的竹小溪。身子晃动了几下。猛地倒了下去。埋沒在了浓密的灌木丛里。 “六哥。你沒事吧。”胡子脸三个人疾步奔了过來。扶起地上的六哥。他原本受伤的右大腿这一摔。被锋利的石块割裂得更深。血流不止。这也是他一时无法站稳的原因。 “啪。”狠厉的一耳光落在了独眼脸上。 “混蛋。谁让你开枪的。。当老子的话。是屁话吗。。”六哥一巴掌下去。猛砸了独眼胸膛一拳。 “都跟老子过來。”他拖着伤腿。快速地走向竹小溪倒下的那大片灌木丛。 胡子脸、刀疤脸、独眼。三人面面相觑。心中愤怒不已。他们憎恶女色的六哥。怎会突然为了一个陌生小女子暴揍自己同生共死好几年的兄弟。。 愤怒归愤怒。他们还是顺从地跟了过去。 六哥站在竹小溪倒下的灌木丛边。惊愣不已。他只看见了一大片叶子上沾染着的殷红血迹。但中枪了的竹小溪。却诡异得不见了踪影。 后面三人奔过來。看到这情景。同样惊恐不已。他们明明打中了她。明明看见她倒了下去。可是。这不到五分钟的短短时间。她竟然消失了。 “六哥、六哥、她、她滚下去了。”刀疤脸结结巴巴地指着那片血迹后方。他眼尖地发现了矮小的杂草丛上面有一丝压痕。走前几步。发现后面一个长满高野草的陡坡。急忙大叫。 “下去找人。”六哥急忙走了过去。 “六哥。条子越來越近了。我们再不跑。就死定了。”胡子脸一把拉住了六哥。朝独眼使了个眼色。拉上了刀疤脸。一起拦在了他面前。 六哥神色复杂地看了几眼野草如海的陡坡。喉结动了一下。眸光一冷。迈出伤腿转过身。向另一边的陡崖疾步跑去。 胡子脸三人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跟着跑向陡崖。 一分钟后。空谷里深湖里透出四声巨响。五分钟后。明亮的灯光晃动。二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和三个便衣男人冲上了山顶。紧密谨慎的搜捕工作开始了。 三个便衣男人。一个是沈奕。一个是洛清沃。一个是欧阳晖。知道竹小溪被劫持后。三人都焦灼担忧地先后加进了刑警的追捕队伍。 “报告队长。这里发现一处血迹。”一个警察搜到灌木丛。手电一照。看见叶子上的红色液体。立刻转身向几步远的刑警大队长段风大声报告道。 段风还未过去。沈奕就从另一边。疾步冲了过去。失望烧心地是。只有血迹。沒有人影。 “队长。发现一颗子弹。”另一个警察大声报告。他在灌木丛几米远的一棵杉树树干上发现了一颗嵌入的子弹。子弹上面还沾着丝丝血迹。 拍照取证后。段风下令将那颗子弹从树干上抠了下來。端详一会儿。他对身旁的沈奕三人说道:“这枚子弹沒有打穿竹小姐的身体。但可以确定。她身体的某个部分被擦伤了。你们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把她找回來。” 洛清沃和欧阳晖两人。微微松了一口气。沒被子弹打中。只是擦伤。那丫头。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沈奕握着指骨泛白的拳头。紧紧拧着眉。再度回到了灌木丛旁。半蹲下。怔怔地望着那滩凝固了的暗红色血迹。 第56章 把她带回来 这几天,只要一闭眼,他就做恶梦,他害怕,他的丫头,再也不会用大狗威胁他,再也不会钻到他怀里把他当成龙猫,再也不会用稀奇古怪的语言刺激他,再也不会拉着他去郊外画画采风,再也不会听他讲他以前的故事,再也不会…… 他多么希望,她常常念叨的上帝,能真的存在,可以怜悯他一片痴心,让她能早日平平安安地回到他身边, 绿洋城,轻灵山,竹氏山庄,两辆银色的奔驰车,急速炫酷地驶进了庄门内, “老夫人,会长回來了,”女管家蓉姐疾步奔进了竹雪堂,朝半卧在软榻上白发苍苍的阳子兰激动地说道, 阳子兰睁开眼,急忙让蓉姐将她从软榻上扶坐起來,看在空荡荡的门口,急声大叫:“在哪儿,在哪儿,是有溪儿的消息了吗,” 她的声音还未落下,一个身形精悍四十岁左右的魁梧男子大步迈了进來,在软榻前半蹲下,握住阳子兰皱巴巴颤巍巍的双手,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喜悦,对她说:“妈,我们找到溪儿了,” 阳子兰激动兴奋得老泪纵横,晃着儿子的手直问:“真的,她在哪儿,她受伤了沒,她的病有沒复发,她,,” “妈,,”竹邦宸喊了一声,打断了阳子兰的话,伸出大手,轻轻地拍拍老人家激动的后背,神色沉重了一下,“妈,我们的人,只查到了溪儿在什么地方,但沒能见到她一面,还不知她情况怎样,” 阳子兰的脸色顿时失望至极,想了想,又气急地问:“她还在四个劫匪手上吗,我们的人,连这些个乌合之众都对付不了,,怎么沒出息到连面都见不了,,” 竹邦宸也不还话,让老人家平心静气后,才缓缓地说:“妈,不是我们的人沒用,而是,溪儿,她现在在外海的一座海岛上,她是被大……被那个女人救走的,她的人,,”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阳子兰一挥手,止住了儿子余下的话,历经沧桑的精睿眼睛里闪过丝丝的愤怒与凌厉,那个女人,曾经害死了她最疼爱的儿子, 沉默片刻,她冷静果断地说:“不管她的人怎么强悍,我们都要把溪儿带回來,我竹家的血脉,绝不能再次落在她手上,” 竹邦宸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拍拍老母亲的手,坚定地承诺:“妈,您放心,不管使用什么手段,我都会把溪儿带回家,” “好,我的好儿子,”阳子兰精神抖擞起來,从软榻上下來,拉着儿子的手,说:“抓紧时间准备人手,我们下午就行动,” 竹邦宸愣了一下,“妈,您老在家等消息就行,最迟明天晚上,我会把溪儿带到您面前的,” “不,”阳子兰断然拒绝,穿上蓉姐递來的大衣,“你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我去,才能把溪儿从她手上夺回來,” 竹邦宸不再说话,神色担忧地望着他八十岁高龄的老母亲,老母亲已经自二十年前他哥哥死后,就不曾踏出过绿洋城一步,她与外界已经隔离了二十年,他担心,她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但他的小侄女,是哥哥唯一的血脉,是老母亲一手带大的孙女,疼她爱她胜出其他孙子孙女好几倍,如今这个孙女出事,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挡老母亲亲自出马的决心, ,,,,,,,, 大陆南边,波涛翻滚的宽阔外海,某座地形复杂森林茂密的星形孤岛,撑天榕林隐秘下的大理石壁拱形大房子,二楼朝南的月白色房间, 着一身紫色紧身衣的竺可卿坐在月白色大床边,微微俯身,柔爱温和的眸光,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床上合着眼睛的娇美小脸上, 房间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着黑色紧身衣的金发碧眼女子tina走了进來,她嘴角含着浅浅的笑,脚步轻盈,不发一丝声响地來到竺可卿身边, 注视着床上那张娇美小脸半响,tina惊讶地一拍竺可卿的肩膀:“qing,这孩子,与你十分相似,” 她刚从总部回來,听下属说,qing前几天带着几个心腹去了一趟大陆,几个小时后,就带回了一个受伤昏迷的女孩儿,沒想到,这女孩儿倒真和传说一样,和qing长得极其相似, “有事,”竺可卿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滑过那张小脸上秀美的眉毛,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她站起身,脚步轻盈地向门外走去,tina沒得到回应,无奈地耸了耸肩,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第57章 Qing狠厉无情 tina跟在竺可卿后面.绕过几道旋转石阶.來到了墙壁上刻着蓝色火焰的静谧大殿.大殿光亮可鉴的月白色地板中央.站立在两个着黑色紧身衣的蓝短发男子. 竺可卿点起了一根月白色的纤细雪茄.神情优雅地叼在嘴角边.坐在大殿高处的象牙座椅上.居高临下地瞥了眼两蓝短发男子.飘渺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何事.” 眉心烙着一枚墨色狼牙印的蓝短发男子微微躬身.回答:“qing.狼牙任务已完成.” 竺可卿眸光闪过一丝狠厉.挑了一下眉.站起身.冰冷的声音:“把他们带进來.” 狼牙点头.拍掌两下.四个被打得鼻青脸肿衣服脏乱的魁梧男人被带到了竺可卿面前几步远.另一蓝短发男子三两下.就将四个魁梧男人压制跪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竺可卿冷冷地扫了几眼这四个浑身血污的男人.一个粗犷方脸.一个胡子脸.一个刀疤脸.一个独眼.伤痕累累.满脸不屈. 她冷冷地勾唇一笑.吐了两个烟圈.而后掐掉手中冒烟的雪茄.面无表情地转身.对身后的狼牙抛下一句:“拉出去.砍掉右手.送给大陆警方.”便走向大殿另一个出口. “是.”狼牙朝竺可卿的背影微微躬身.然后朝左右挥手示意.四个神色惊恐的男人迅速地被封住了嘴巴.被两个着绿色紧身衣的高挑女子拖了出去. 几分钟后.大殿外.密林中.平地上.手起刀落.鲜血飞溅.四臂土埋. 片刻后.三架竹绿色直升飞机盘旋在星形孤岛上空.驾驶员正在寻找合适的停机位置. “qing.基地上方.出现三架贝尔405gx直升机.身份特征不明.是否击落.”低沉机械的男性声音从另一个密室.传到了竺可卿的耳中. 竺可卿看了眼房间角落的监控屏.皱了皱眉.对着手腕上造型独特的银色手表说了句:“让他们在操练坪降落.否则.让他们机毁人亡.” 那边收到命令.便即刻行动起來.很快.三架直升飞机降落在了北面山坡的操练场上.九个人一从飞机里下來.就被十八个着蓝色紧身衣的男子持枪包围了. 这九人中.包括了阳子兰和竹邦宸.剩下的七人.是竹邦宸在他众多精悍手下中挑选出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最强高手. 双方冷眼几句交涉.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來.一场冷血大战.蓄势待发. “qing.对方.有一个八十左右的白发老妇.她要见你.”tina推开门.朝竺可卿坐在床边的背影汇报. 竺可卿挥了挥手.示意tina先出去. “她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醒.”她摸摸床上昏迷着的苍白小脸.看了眼站在床边的扎发白衣男人.轻声问道. “药效还需要三个小时才可完全消失.这孩子.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醒转.”司徒逸把那只柔软小手轻轻地放回被子里.抬眼看看竺可卿.将双手插进了大衣兜里. 司徒逸是驻守这座孤岛中所有人员中.唯一不用穿紧身衣、不用烙下身份印记、不用在意发型的人.他年纪二十九.是孤岛上的医道高手.地位仅次于孤岛二把手tina. “你留在这儿看着她.”竺可卿微微皱起眉.看了眼床上的苍白小脸后.站起身.轻步走出了房间. 偌大安静的月白色房间里.只剩下身形修长挺拔的司徒逸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 司徒逸在床边坐了下來.微微俯身.眸光稀奇地注视着身下的那张苍白小脸.他琢磨了这张娇美出尘的小脸四天.怎么都不相信.这小妹妹不是qing老大的女儿.她的五官实在是太像她了. 与此相矛盾的是.基地所有成员都很清楚.qing的特殊身份是不可能拥有亲人的.不是亲人.她又为何对这个小妹妹如此关心. qing.是个狠厉无情的角色.几乎找不到她身上一丝弱点.她下令做事.从不给下属理由.下属也不敢说一个“不”字.违拗她的命令.下场通常会惨不忍睹. 如今.他似乎找到了她的弱点.眼前这个昏迷了整整四天的柔弱小妹妹.他相信.有朝一日.恰当时刻.定会将qing坚不可摧的防线一举击溃. 司徒逸狭长明亮的黑色眸子里闪过一丝丝期待的笑意.他是很乐意看到竺可卿惊慌无措的那一场面.他加入基地十年.从未在这位清丽绝尘的纤瘦女人脸上.发现过明显的喜怒哀乐情绪. 她似乎是一个.沒有七情六欲的女人.作者有话说加入书架,收藏一下下把。请使用访问本站。下轮比赛,牧仔就要上场喽,大力求支持哈!尽情地踩吧! 第58章 非常不合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司徒逸扫了几眼角落石桌上的监控电子屏.惊奇地发现竺可卿那张从不变色的脸.在那个白发老太太附在耳边说了几句话后.瞬间蒙上了一层悲戚哀怒. 但.悲戚哀怒只停留了十几秒.很快.她的脸色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淡然.再也找不出一丝异样的痕迹. 司徒逸忽地朗声笑了起來.笑声里带着点幸灾乐祸.他终于看到了qing花容失色的模样.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忽然.笑声未落.他敏感地觉察到有一道目光正在盯着他的后背.他微微一转身.低眸一看.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床上昏迷许久的人儿竟然睁开了眼睛.她正在好奇地打量他. “你为什么要扎辫子.” 让司徒逸更惊愣地是.这个小妹妹一梦醒來.问的竟然不是“你是谁.”或“我这是在哪儿.”.而是关于他的发型问題.真是.思维很不寻常的一个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司徒逸也不甘示弱.不回答她问題.也不问她身体感觉怎样.眼睛微微一睐.笑着问她. 竹小溪伸出小粉舌.舔了舔发白干旱的嘴唇.眼睛里带点小无赖光芒.盯着眼前扎发蓄胡的帅男人.说:“你给我一杯温水.我就告诉你.” 司徒逸笑了.不为所动.意味盎然地注视着那双蕴满灵气的大眼睛.问了一句:“知道是谁救了你吗.” 竹小溪蹙起了眉头.沒趣地虚哼一声.真是小气.一杯水有多金贵.这都不愿满足她.真是小气.小气.太小气. 她喉咙干得冒烟.无视这个小气男人的问題.打算自力更生.自己爬起來去找水喝.沒想到.她微微一使劲.小腰附近猛地滋生出一阵撕裂的强烈痛感.这让她冷汗直冒.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更加苍白. 奶奶个腿.见义勇为.终究还是沒逃脱受伤的命运啊.她无力地歪在靠枕上.一边忍着痛.一边哀叹不已. 司徒逸本想伸手帮助一下她.但却被她很不客气地拒绝了.他由此给了她一个定位.这妞儿是个外表柔弱无力的娇美小妹.内心却是长满了利刺的彪悍女汉子. “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吗.”出于人道主义的同情心.司徒逸还是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待她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后.他又开始了他的问題. 竹小溪打了个哈欠.无聊地瞥了这个男人两眼.懒洋洋地说:“你的问題很白痴.我拒绝回答.你放心.你救了我.我会礼尚往來、知恩图报的.” 司徒逸有点无语.他和她的交流似乎永远都不能聚合在一个焦点上.真的.非常不合拍. 这小妞自被带回岛上來.整整昏迷了四天.今天才清醒过來.一开始.他仅仅检查到.她的腰部右侧被枪击伤.失血虽多.但还不至于昏迷四天不醒. 本以为昏个一两天会醒來.谁知.前天.她竟然发起了高烧.直到今早才完全退烧.这是一场很奇怪的高烧.來得很沒缘由. qing让他给她做了个全身体质检查.最后.他惊奇地发现.她的心脏与常人不同.她的心脏有五分之一是由一种特殊的金属构成的.这金属与她心脏契合运作了大约十年.如果沒了这小块奇特的金属.她肯定活不过十岁. 他沒有她的病历.但他可以肯定.她是患有具有家族遗传特征的先天性心脏病.并且不是普通可以治愈的那种.而是至今也沒有最终完美治愈方式的那种复杂心脏病. 十年前.可以获得以金属换心的这种高端续命技术.他若沒猜错.她应该是出身非凡人家.才会有此机会. 原以为会看到她醒來的神态.是和许多患有疾病的女人一般柔柔弱弱、病病殃殃.但他一对上她那双生气勃勃灵气十足的大眼睛.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许多事. qing的眼神和她的眼神有许多不同之处.她和她.或许真的不是一对母女.而她能活这么久.未必是家世显贵.而是心理强大. 司徒逸想了一圈.最后还是按不住好奇.开口问竹小溪:“你知道自己还可以活多久吗.” 竹小溪动都沒动一下.她正惊奇不已地盯着房间角落处石桌上的监控电子屏.她在那上面.看到了她的老叔.还有奶奶.还有竺可卿. “我在哪儿.你是谁.我家人为什么会被一大帮持枪的人包围.我是被你们非法拘禁了还是被你们挟持绑架了.” 司徒逸郁闷得想要吐血.使劲扯了扯他的小辫子.他这次真的确定.她和他.真的非常、非常不合拍.作者有话说加入书架,收藏一下下把。请使用访问本站。下轮比赛,牧仔就要上场喽,大力求支持哈!尽情地踩吧! 第59章 要离开基地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回答我.你究竟是谁.”竹小溪警惕地盯着神色复杂的司徒逸.冷声质问道. 监控电子屏里显示的一切表明.她现在处在一个隐藏着非常多危险的地方.她现在即使受伤了.也不能白痴地受制于人. 司徒逸吁了一口气.对这个不合拍的病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不回答她.只是酷酷地环起双手.黑漆漆的眸光一动不动地瞅着她. 竹小溪急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管他是长辫子还是大胡子.忍着腰部伤口的扯痛.从床上爬下來.赤着脚丫站在了软软的地毯上. 睨了袖手旁观的司徒逸一眼.正要向门口走去.忽地一步未跨出.脚下一软.猛地摔倒在地.这下把腰部的伤口扯痛得更加厉害.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纵然如此.她硬是沒有吭一声.在一个分不清是敌是友的陌生人面前.她是绝不会轻易示弱的.她咬了咬牙.用双手使劲地撑起身子.缓缓地再次站了起來.她就不信.她有手有脚.会走不出这个房间. 无奈.元气大伤的身子.始终无法沒有力量支撑她前行一步.她再一次摔倒在地毯上.小腰附近的白色衣裳上已经渗出一抹殷红色.还未愈合的伤口被她几次的不屈不挠硬生生地扯裂了. 司徒逸拧起眉头.看着这个女孩.一次一次地跌倒又站起.冷酷地无动于衷.如此倔强固执的妞儿.他还是第一次瞧见.直到她耗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面色惨白地软趴在地毯上.他才起身走过去.将她抱回了床上. “你们、你们、不许伤害我家人……不许、不许……”竹小溪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残存的一丝意识.拼尽全力.低低弱弱地说出最后两个字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 司徒逸神色复杂地注视着眼前这张惨白如冬雪的小脸.她即使失去意识.美丽的双眉之间.却还露出丝丝不屈不挠的倔强.家人.当真值得如此在乎吗. 他低声一叹.小心翼翼地翻起了她腰腹间被鲜血染红的衣裳.解开了早已变成血红色的纱布.看看上面被扯裂的狰狞伤口.微微一皱眉.吁了一口气.开始温柔专业地处理这个可怜无辜的伤口. 一个小时后.竺可卿推门走进了房间. 司徒逸抬头看见她时.眼睛登时惊讶地一亮.qing.她竟换掉了原先象征身份特征的紫色紧身衣.穿了一身高档淡雅的丝绒刺绣连衣裙.身上的气质不再是冷然狠绝的基地首领.俨然已成了一位清雅出尘的绝美女人. 十年前.他见到的她.和他现在见到的她.一张秀美绝伦的容颜沒有多少变化.qing似乎是个永远不会变老的女人.身上永远都会散发出一种倾倒万千男人的诱惑力. 这对他一个专研医道的男人來说.是极其具有吸引力和研究价值的.她除了安排任务.极少与人交流谈话.据说.包括总部在内的所有组织成员.沒有一人能猜出qing的真实年龄. “她脸色怎么变得更差.”竺可卿走近床边坐下.见到床上人儿的小脸惨白如纸.蹙起眉头.严声责问司徒逸. 司徒逸耸了耸肩.说:“你刚出去沒多久.她就醒來了.她觉得我们绑架她.试图逃跑.最后失败.” 见竺可卿沒有再问下去.他便问:“为什么换衣服.你要离开基地.” 竺可卿眸光微微一闪.轻轻地摸了摸床上人儿的柔发.嘴角露出一丝不可显见的凄冷笑意.许久.轻轻一叹.站起了身.对司徒逸说:“把她抱起來.跟我出去.” 司徒逸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将昏迷不醒的竹小溪从床上横抱在怀里.大步跟着竺可卿走出了月白色房间. 沿着曲折迂回的廊道.他和她一前一后.一路行走着.他从她纤丽曼妙的背影中.细微地发现了她显露的一丝哀伤与不舍.看來.她是被那个白发老太给击败了. 能让qing妥协屈服的人.定然是个厉害非常的角色.哼.果然.姜还是老得辣.只是不知.对方是什么來头.竟然有如此能耐将作风狠绝的qing折服.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儿.忽地若有所明地一笑.这小妞儿脾气都古怪犟得让人束手无策.更让qing关心异常.那她的亲人.与qing.应当是有很深的一段渊源. 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今天.他在无懈可击的qing身上.发现了不止一个弱点.哼哼.某些人夺她的位.倒也不是无从下手呢. 第60章 性感胡子叔 竹小溪再度睁开眼睛时.惊奇地发现.周围的一切完全换掉了.不再是密不透风的月白色房间.原先火焰蓝的天花板已换成透明开阔的拱形天窗.无数闪闪烁烁的璀璨星星映入了她眼睛里. 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深邃无际的星空.出神不已.忽地.她嘴角一勾.傻傻地笑了.她回家了.回到绿竹山庄了.回到她温暖柔软的大床上了. 她精睿的奶奶和厉害的老叔一出马.她就是陷在刀山火海里.也会被平平安安地带回家.沒有人可以轻易对抗得了她强大团结的家族力量. 她微微动了动.腰部还是隐隐约约地滋生出一股撕裂的痛感.泄气地一叹.家族力量再强大.也不能让她受伤的身子一下子就恢复到最初的完好无损.罢了.大难不死.就已经是上帝莫大的恩赐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的. 在竹小溪一脸白痴状地自我安慰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穿着厚厚呢大衣的阳子兰和提着药箱的杨小馨走了进來. 她本想激动兴奋地一跃而起.让奶奶和表姐惊喜惊喜一下.但从被角处瞥见了表姐手中的药箱.她瞬间情绪低落下來.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地装昏装睡.她知道.她又得打针了. “溪儿.溪儿.”轻柔地两声呼唤传入耳中.她听见.但无动于衷. 接着.她的右手被人从被窝里拿了出去.柔滑温暖的指腹放在她手脉上片刻后.她听见了药水瓶被利器戳破的声音.她的袖子被温柔地翻了上去.她平静地等待着.胳膊静脉被冰冷长针注入的瞬间痛感.不消一分钟.她就暗暗地咬住牙齿.等着那无色透明液体一点点地注入她血液里. 针被拔离了肌肤.接着就是处理微小针孔的冰冰凉凉感觉.一切弄完后.她的右手又被轻柔地放回了被窝里.脸蛋被皱皱的手摸了摸.身上的被子给往上拉了拉.随后.悉悉索索的一阵细微响动后.她听到了房门被关的声音. 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竹小溪睁开了双眼.抬手打开台灯.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右臂.正要翻上袖子瞧上一眼.忽然.她听到房门口传來脚步声.她急忙关掉台灯.缩进被窝里.屏息静气地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房门被轻轻推开.又被轻轻关上.轻而缓的脚步.一点点地靠近床边.之后.除了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她再也沒有听到什么响动.她闭着眼睛.疑惑地想着.这个进來的人是谁. 听脚步声.是个男人.一个和老叔差不多高的挺拔男人.想闻闻气息.但她受伤后嗅觉比较迟钝.判断不出來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这人究竟是谁呢.能被允许进入她闺房的男人.除了竹家的大小少爷们.还有谁呢.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睁眼看一下这个人时.这个男人突然在床边坐了下來.接着一只温暖厚实的大手轻轻地抚在了她脸蛋上.低沉怜爱的一声柔柔呼唤传入了她耳中. 这一下.她猛地睁开了眼皮.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一个月沒见面的熟悉俊朗男人.嘴唇动了动.结结巴巴地嚷:“你、你、你怎么、怎么会在这儿.谁、谁让、让你进來的..” 沈奕被竹小溪这突然的睁眼举动吓呆住了.更加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更结结巴巴地说:“丫、丫头……我、我、我……你、你怎么、怎么醒、醒了.” 竹小溪惊愣不已.实在接受不了眼前这个突然冒出來的结巴男人.两眼一闭.把脑袋埋进被窝里.喘息了好一会儿.小心脏才恢复了平稳的跳动. “丫头……”平静下來的沈奕.看着藏在大被子下的人儿.眼角湿湿地笑了.劫后余生.她沒事.就一切都好. 许久.竹小溪才把脑袋从被窝里钻出來.睁着水灵灵的大眼.小脸粉红地呆望着沈奕的脸.一个月不见.他好像瘦了.黑短发长了好多.俊朗的脸庞更加棱角分明.眉宇间还露出丝丝疲惫憔悴.他好看的下巴上.居然长了一圈短短黑黑的胡子.这家伙.什么时候从俊雅大帅哥转型为胡子拉碴的性感大叔. “你.你的手怎么了.”傻望到眼睛有些酸.眸光下移.发现他右手腕上包扎一层厚厚的白纱布.惊讶地问道. 他的身手可是好得很.单打独斗.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难道.他是加入了老叔解救她的队伍.被人群殴.而受的伤.作者有话说加入书架,收藏一下下把。请使用访问本站。下轮比赛,牧仔就要上场喽,大力求支持哈!尽情地踩吧! 第61章 被大狗咬伤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把手伸过來.让我看看.”竹小溪想要坐起身子.但又不想扯痛伤口.只好窝着在被子里.眼巴巴地盯着沈奕受伤的那只手腕. “沒事.一点小伤而已.过些日子就好了.”沈奕嘴角含笑.伸出另一只手摸摸她的柔发.她绝口不提那日他打她一耳光的事.反倒关心他的手.这让他心里开心得很. 竹小溪微微眯眼.仔细想了想.看着他深邃明亮的黑眸:“你说.你是不是被狗咬了.” 沈奕俊脸一窘.讪讪一笑.她猜得的确沒错.他的左手腕确实是被狗咬伤的. 他前两日从警方那里得知.四个少了一条臂膀的劫匪.被不知何方神圣捆绑成粽子.无声无息地送到了刑警大队门口.但却沒有从他们口中获得竹小溪下落的一丝信息. 直到昨天下午.他才从绿洋城的一个朋友口中得知.竹小溪已被救回了竹氏山庄.他知道后.欣喜异常.七天焦急地担忧和等待.终于有了结果.他三两下将公司的事务安排好.便一路飙车來到绿洋城. 到了竹氏山庄.已是夜黑风高.外人來访竹氏山庄.需要得到主人的允许.坚实的庄门才可以被打开.他是个外人.一沒竹家指纹特征.二沒山庄主人的允许. 很凄凉地.他和他的白色雷克萨斯被挡在了高大坚实的庄门外. 他想见到竹小溪的心.如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等无可等.所以.他果断地选择翻墙.谁知.围墙顶端的青色琉璃瓦上设置了红外线警报器.他刚横空跃进墙内.警报器就呜呜啦啦地叫嚣个不停. 不出一分钟.他就被竹氏山庄的五个女保镖包围了.他耐着性子.向他们解释.无奈.保镖冷面无情.硬是要赶他出去.他自然是不会出去的.三言两语不和.他就和这五个不同情理的女汉子打了起來. 最后.五个女保镖都被他一个一个地打倒在地.他真心不想打女人.更不想因此和这山庄的主人闹翻.但她们实在是蛮横得不可理喻.让他忍无可忍.只好硬闯了. 他按着记忆.一路横行无阻.找到竹氏山庄的主宅.一眼见到阳子兰.原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可以让他进屋.可以让他见竹小溪. 谁知.他话还沒说一句.阳子兰一挥手.两条毛色雪白的萨摩耶猛地从屋里冲出來.吓得他奔逃无路.挡无可挡.一个失神.便给其中一条大狗扑上身.愣是把他的左手给啃了. 这下.竹氏山庄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能凶猛地打赢强悍的保镖.但却懦弱地败在了两条大狗爪子里.他的脸.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两狗追逐下.被丢得一干二净. 阳子兰念在他一片真心.终究是饶了他擅闯之罪.让人给他安排了一间客房.让精通医术的杨小馨给他处理伤口.但就是沒让他见竹小溪. 他呆在竹氏山庄整整一天.几次想偷偷地闯入竹小溪的房间看看她.但都被阳子兰非常及时地抓住.愣是沒有机会进去.一直到今天晚上.给她打完针后.阳子兰才允许他进她的房间. 有这么一位强悍的祖母护着.他想要见她一面都这么艰难.日后他要是提出要娶她.那还不知得经过多少道关卡呢.但.为了她.受再多累.丢再多脸.他也觉值了. “真被狗咬了啊.”竹小溪瞪大了眼睛.盯着沈奕窘巴巴的帅脸好几秒.终于.忍不住咯咯大笑起來. 人都有弱点.为什么.他一个身手敏捷的格斗高手.会有一个这么可爱这么自相矛盾的弱点呢.嘿嘿.他前辈子肯定是个屠狗夫子.这辈子才会见狗失色.怕得遍地打滚啊.呼呼.因果报应真的存在呢. 笑了好一会儿.感觉腹部隐隐作痛.她才止住笑声.只是晶亮晶亮的眼眸里却依然闪着戏谑的笑意.他窘巴巴的模样.又可爱又帅气.让她喜欢得很.虽说这样的喜欢.有点腹黑.但相对于千年不变的扑克脸.她肯定会果断地选择腹黑一点. 沈奕看着她笑.他除了窘.也跟着傻傻地笑.看到她灿烂无邪的笑容.听见她无拘无束的笑声.他又感觉两人之间.恢复了之前的亲密无间.再也沒什么隔阂.一个月前的那耳光.她或许早已不计较了. “去洗个澡吧.”倦意袭來.她朝他柔柔一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右手背. 他点点头.呵.这只怕冷的小懒虫.又开始打他这只巨大暖宝宝的主意了. 第62章 她的准夫婿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一周后.竹氏山庄.宴客大堂.盛大热闹的家族宴会.大大小小.里里外外.长辈小辈.济济一堂…… 大堂最上角的圆形大餐桌.竹小溪穿了一身厚厚暖暖的淡粉色清雅晚装.乖巧地坐在阳子兰身旁.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两眼放光.垂涎三尺. 忍得她快要拍案而起.特想不管不顾地一顿风卷残云.无奈.阳子兰在旁边.她只能眼观不能动筷.只能咽口水不能吞美味. 阳子兰为了确保她的伤口能好得健健康康的.禁止她吃喝一切添油加醋辛辣酸麻的食物.一整周.她都以清粥淡汤填肚子.这对于一个吃货而言.甚为可怜凄惨. 与阳子兰共坐一席的人物.都是竹氏家族德高望重的长辈.竹小溪这个小小辈和一帮老头儿老太儿坐在一起.也都是聊些非常传统老套的话題.她通常都不怎么说话.偶尔有交流.她也是抱以乖巧甜美地一笑. 从小到大.每到这种大规模的家族聚会.她都是坐在阳子兰身边的.因为.其他亲人.都是一家一桌子.父母儿女.天伦共享.她既沒父母.又沒兄弟姐妹.孤零零地一个.插进谁家都会多余.唯有.和奶奶一桌.她才会觉得自然一些. “奶奶.溪儿倦了.想回房.”感觉眼睛有些些发涩发酸.竹小溪凑近阳子兰耳边.轻轻地说道. 以前聚会还能以埋头苦吃來转移无父无母失落落的伤感之意.今天.不能吃不能喝的.觉得既无聊又心酸.还是选择逃离这热闹之地.回到大床上躺着.她才舒服些. 阳子兰点点头.允了她的请求.她向席间的各位长辈礼貌地告辞后.便退了席.悄悄地走出了这温馨热闹的宴会大堂.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沒多久.她的房门被推开.着一身帅气优雅晚装的沈奕轻轻地走了进來.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她在白色画布上.一笔一划地专心描绘出深邃无垠的璀璨星空. “饿了吗.”停笔后.她的肚子很不斯文地冒出了咕咕声.他忍不住笑出声.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问她. 竹小溪转了转画笔.眸光调皮地一闪.倒转笔头.往他白皙的俊脸上抹上了一痕天蓝.看着他惊愣又无奈的表情.她忍不住乐了.玩性一起.将画笔一抛.无赖地攀上他的脖子.小色女一般.馋兮兮地黏上了他性感温润的唇瓣.贪婪地吸吮起來. 呵.主动上來.敢情真是饿坏了啊.沈奕唇边微微一弯.自然不会白白让她占便宜的.他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将她抱到了大床上.尽情肆意地缠绵热吻起來.将她饱饱地满足一番. 热火朝天的唇唇缠绵后.两人和衣躺在大床上.脸色红红地微喘着.两双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窗外的夜空. “猜猜我搞定了多少位长辈.”沈奕转头看向微微眯眼的人儿.伸手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脸蛋. “我猜.你肯定沒搞定我老叔.”竹小溪握住他修长白皙的食指.放到唇边.作势啃了一口. “额……其实.我最先搞定的长辈.就是你老叔.”沈奕笑了.这丫头.对男人之间的交际磨合.还真是一窍不通. 竹小溪眼睛睁了睁.转头打量着他的脸.若有所悟地一点头:“嗯.老叔赞成我嫁给你.肯定是因为他看上了你的胡子.” 沈奕愣了愣.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下巴.有点点扎手.他其实不喜欢留胡子.总感觉不干不净的.他听说.她老叔喜欢成熟稳重一些的男子当侄女婿.所以.他这一周.就特意蓄了点小胡子.让二十五岁的自己看起來老成可靠一些. 他这一整周.都留在竹氏山庄陪着竹小溪.期间.他受到竹氏家族几位长辈的邀请.到竹氏集团下的十几家公司考察了一番.这些长辈.对他的态度.很是和蔼可亲.俨然把他当成了竹小溪的准夫婿. 这不.连家族宴会都把他容纳了进來.也不知是不是阳子兰的授意.竹家大大小小上上下下.都把他当成了竹家的一员.这让他觉得.他被大狗啃了一口.实在是值得不可一世. 如果.竹小溪能答应和他一起去领证.那就是让他再被大狗啃一口.他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遗憾地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态度琢磨不定.给他设定一个一个关卡.让他越过之后.她才会答应他. 第63章 和表姐聊聊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好饿.好想吃天香百合饼.”竹小溪苦着一张小脸.憋屈地摸摸自己瘪瘪的小腹.小叫花子的饿鬼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沈奕. 沈奕看看她.吁了一口气.把她搂近了胸前.吻了吻她的柔发.“想回楠城.是吗.” 天香百合饼.楠城独具一格的百年老字号热烧饼.独家制作.现做现卖.味道美极.堪称烧饼之绝.是竹小溪读大学时.最钟爱的小食.沒有之一.她曾尝试做这种饼.无奈.每一次烧饼出炉.香虽香.但却始终无法拥有那种独特的神秘滋味. 竹小溪酸酸地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自被劫持以來.回到竹氏山庄近八天.伤口也好得七七八八.每日在山庄里窝着.她也觉得挺无聊.得回律所找点官司來打打.才能体现她这个小律师的价值. 但阳子兰竟不让她再出去奔波做事.不允许她踏出绿洋城半步.即便在绿洋城里溜达逛游也得在天黑前按时回到绿竹山庄.并且身后还跟了大蓝小兰两个女保镖.她感觉自己像只锁在笼子里的小鸟.失去了自由.郁郁不乐得要命. “明天.你回楠城.带上我一起走吧.”竹小溪想了想.还是决定和以前一样偷偷逃跑.之后再向奶奶赔不告而别之罪. “真想回去.”沈奕微微拧着眉.要从守护森严的竹家大宅里带走这丫头.有点点费脑筋.她这种不愿受拘束的性子.被整日闷在家里.是不会真正开心的. 竹小溪望着他的迷人黑眸.笃定用力地点点头.她要做一只不受拘禁的自由小鸟. 沈奕眯眼思索片刻.答应了她.他也不想和她分隔两地.受那相思之苦. 守着她安静地睡着后.他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她的房间.他住在竹氏山庄九天.只有一个晚上.是和她同床共枕的.其他晚上.他都是睡在客房里. 还未与她成婚.按照竹氏家族的规矩.他是不能和她睡在同一间房子里的.更何况.还有阳子兰时不时地监督着.他也不敢和她做什么越轨的事情.只好循规蹈矩地入乡随俗. 刚绕出廊道.走向自己睡的那间客房时.在楼梯转角处.正好与杨小馨打了个照面.他微微一笑.客气地喊了声:“表姐.” 这位是她大姑姑家的三女儿.自小喜欢在她三姑父家的几家医院里转悠.年纪不到三十.医术已是十分精湛.如今.打理着竹氏集团旗下的最大一家中医诊所. “溪儿睡了.”杨小馨笑了笑.一双美丽的眸子看着沈奕. 未见他之前.她是听过小表妹说过这个男子的.长得的确很俊朗.气质也与众不同.品格性情也不错.她必须承认.小表妹挑人的眼光还是很有水平的. 沈奕微笑.点点头.夜已近十一点.那丫头.一到冬天.就想冬眠.早早就困意阵阵.睡了过去. “是呢.明天要逃票.自然得养精蓄锐呢.你说.对吧.”杨小馨环起了双手.意味盎然地打量着沈奕的表情. 沈奕暗暗一惊.计划还沒实施就被人发现了.敢情这竹家.人人都具有高度的侦探头脑呐.但他神色不变.淡然地笑笑.简单一句:“表姐言重了.” 杨小馨轻轻一笑.耸了耸肩.将双手随性地插进大衣兜里.走下楼梯.瞥了他一眼说:“出去聊聊吧.” 沈奕皱了皱眉.犹豫了几秒.还是转身.和杨小馨一道.走出了主宅大厅.來到了后花园的一个流水六角松木亭里. 两人坐下后.开始聊开了.几句之后.杨小馨突然问道:“你父亲.过些日子.刑期快结束了.是吗.” 沈奕眸光黯了黯.点了点头.竹家的人要接纳他.必定会查他的家世背景.她这么问.他也不出奇.他自十八个月前离开大陆.六个月前回來.一直沒有回过风城.一直沒有去大牢里探望他父亲. 父亲九年的刑期.到年初.就会结束.那一日.他打算带着竹小溪.两人一起.去监狱大门前.迎接父亲.他违拗了他的话.断绝不了对她的爱意.只能以生米煮成熟饭的方式.让他认可她. 杨小馨打量了沈奕的神色一会儿.接着又问:“你父亲陷入大狱九年.其实是无辜受了陷害.而陷害他的那个幕后黑手.是个叫竺可卿的女人.而这个女人.你和小溪.曾在三年前.在益阳城.救过她一命.是吧.” 第64章 一直瞒着她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沈奕目光深沉地看着杨小馨的眼睛.嘴角一扬:“你的下一句.是否要问我是否知道竺可卿是小溪的亲生母亲.” 杨小馨一愣.料想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主儿.便不再步步为营地问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小溪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活着.也不知道她母亲的名字叫竺可卿.你如果是真心爱她.就请将这个秘密一直隐瞒下去.永远不要让她知道.” “这是.老夫人的旨意.”沈奕黑眸深不可测.起身望向氤氲灯光映照下的假山小泉.杨小馨与竹小溪同辈.属于竹家的晚辈.她以一个表姐的身份告知他.定是事先受到阳子兰的指示. 杨小馨微微一笑.并不避讳.“你挺聪明.的确如此.竺可卿这个女人和竹家有很深的一段渊源.我八岁时.大舅舅将这个超凡脱俗的女人带回家.她显露出的美丽无邪让整个竹氏家族上下都喜爱上她.不到一周.大舅舅和她就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她顿了顿.见沈奕神色平静地听着.便继续说道:“之后.他们两人去了风城度蜜月.四个月后回來.竺可卿已经怀上了小溪.大舅舅是竹氏集团的第一接班人.有了后代.竹家上下当时都很是开心.小溪平安健康地出生后.重病的外公也奇迹般恢复了健康.一家人更是喜气洋洋.” “小溪.一直都很有福气.”沈奕笑了.打断了杨小馨的话. 杨小馨浅浅一笑.轻叹一声:“是啊.我这个小表妹.虽然自小沒爹沒妈照顾.但的确一直都很幸运.不然.她也活不到现在.” 沈奕一惊.见她脸色沒什么异样.便以为自己想多了.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问道:“竺可卿后來怎么会抛弃自己的女儿.” 杨小馨蹙了蹙眉.站起身.看着水池下游动的金鱼.缓缓地说:“其实.竺可卿也挺可怜.大舅舅猝死后.她沒有抛弃小溪.而是硬生生地被外婆逼赶出了竹家.” “为什么.”沈奕疑惑地看了杨小馨一眼. “大舅舅猝死后.外公旧病复发.接着也溘然长逝.收了双重死亡打击的外婆.始终都无法相信.大舅舅是简单的心脏病突发而死.因为大舅舅虽然有心脏病.但身体状况一直很稳定健康.他是可以活到外公当时那个年纪的.外婆她..” 杨小馨突然发现.沈奕的目光惊诧非常.她知道他在惊讶什么.但沒有理会.继续说:“外婆让三姨父给大舅舅的尸体作了化验.三姨夫在大舅舅体内发现了地高辛、西地兰、洋地黄毒甙和毒毛旋花子甙k四种药物成分.这些四类药正常情况下可以治疗心力衰竭.但在心脏情况稳定时聚合服用.就会导致心室阻滞而亡.” “你是说.小溪的爸爸.是被谋杀而死.”沈奕拧起了眉头.盯着神色沉重的杨小馨. 杨小馨沉重地点点头.“大舅舅很少服药.就算每次服药也必定是经过严格地验药.他的药都是身边最亲近的人送去的.其他人沒有机会下手.” “所以.老夫人将凶手的矛头指向了竺可卿.”沈奕内心突然生出一丝恐惧.竹小溪极其讨厌药物和打针.她会不会也…… “外婆一开始并沒有怀疑竺可卿.而是她自己揭开了她的真实身份.她并不是竹家一开始所知的英国华侨.而是某神秘黑帮组织的一名重要成员.那一晚.她试图将只有一岁的小溪杀死.然后自杀.但被佣人及时发现.她向外婆坦白了她的身份.乞求她的原谅.” “她为什么连小溪都不放过..”沈奕手上的青筋鼓起來.竺可卿.连幼小的亲生女儿都能下手.怎会有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 杨小馨沉默了许久.才语气沉重地说:“其实.当时并沒有切实证据表明大舅舅是被竺可卿谋杀而死.她也沒有承认.但外婆认定是她害死了大舅舅.她在庄门口跪了整整三天.外婆也沒有一丝心软.第四天.她消失了.竹家自那以后.再也沒有竺可卿这位大少夫人.” 沈奕默然半响.苦笑一声.“这就是.小溪被瞒了二十年的原因.” 杨小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点点头.直视他深邃的黑眸:“小溪自小就被告知.她的母亲是为父亲殉情而死.她的心里.一直以为她父母的爱情是最纯粹完美的.你是否.能配合我们.一直把这个秘密隐瞒下去.不要打破她美好的幻想.” 第65章 半夜悄来访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沈奕沉默了.那丫头.脑子不笨.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她的母亲是竺可卿.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些事的來龙去脉.这个秘密不可能永远被隐瞒.纸是包不住火的. 杨小馨见他默然许久.也知道这个要求很勉强.但她也只是按照阳子兰的指示.将此事告知他.他父亲不会不忌讳小表妹的身份.但只要他对小表妹专情就足够.其他人的眼光.小表妹自己有能耐搞定.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杨小馨不想打扰沈奕的沉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走出小木亭. 沈奕叫住了她.犹豫几秒.还是开口:“明天.我会带小溪一道离开绿洋城.你.可以为我们保密吗.” 杨小馨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他.摇了摇头:“你可以走.但她不能走.” 沈奕皱起了眉.疑惑地盯着杨小馨.这个表姐一直都挺善解人意.她肯定明白竹小溪被整日困在绿竹山庄.会郁闷不乐的.为什么不成全他们两人. 杨小馨欲言又止.抿了抿唇.看了他两眼.说:“我不想为难你们两人.只是溪儿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她离开这里.” “她的伤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怎么会.”沈奕怔住了.她的话听起來让他蓦然地滋生出一种浓重的担忧. “你跟我來一趟药房.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杨小馨说完.也不管沈奕是否答应.走下木亭台阶.直接沿着小径往东边走去. 沈奕目光复杂地看着杨小馨的背影.拧着英俊的剑眉.呼了一口气.大步利落地跟了上去…… 朦朦胧胧的睡梦中.竹小溪感觉脸蛋上有些痒痒的.她抬手拍了自己脸蛋一掌.突然感觉手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她意识一下就清醒了.睁开双眼.一见眼前清丽绝俗的脸.她惊得差点要大叫出來. 握住她手的人.竟然是竺可卿.她嘴角含着柔爱的笑意.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深更半夜的.这个女人是怎么进來竹氏山庄的.还能无声无息地进入她房间.简直是太神出鬼沒了. 想着想着.竹小溪不禁有些怕怕的.上次在那个鬼地方的监控屏里见到竺可卿率领一众持枪黑衣男.她就已经觉得很奇怪.奶奶和老叔虽然沒告诉她是怎么一回事.但她能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肯定非同一般.她和她家.肯定存在一些渊源. “阿、阿姨.你怎么会在这儿.”结巴了一下.竹小溪还是小声兮兮地问道.她看起來似乎对她沒有恶意.那她就平和一点地交流吧. 竺可卿揉揉竹小溪的柔发.注视着她的眼眸里溢满了疼爱.“你的伤.好些了吗.” 竹小溪愣了愣.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她拉开了蘑菇形水晶台灯.坐起了身子.怔怔地望着眼前面容柔和慈爱的绝美女人.她不明白.这个奇怪的女人为什么总是用这种圣母般慈爱的眼神望着她.她只是救过她一命而已.不至于知恩图报到要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來疼吧. “溪儿……”竺可卿注视竹小溪良久.忽然眼睑一低.幽幽地轻唤了她一下. 竹小溪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不知怎么的.心里微微发酸.她感觉她似乎隐藏着许多哀伤凄悲的故事.她是不是经历过很多不一样的事情.又或者.她受了很多委屈.无人可以倾诉. “你.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竹小溪揉揉眼睛.抿了抿唇.犹豫了一小会儿.微微挪身过去.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竺可卿的肩膀.她想.如果她愿意倾诉.她是可以当个合格的聆听者的. 竺可卿身子微微一颤.握住了竹小溪柔软温暖的手.眼眸里闪出晶莹的泪光.朝她露出一个绝美的柔爱笑容.抚摸着她的脸蛋.语气轻柔地说:“孩子.你沒事.我很开心.” 竹小溪呆了呆.她的笑容.真的好美.她的抚摸.真的.很像.很像.很像妈妈. “我该走了.我们还是再见的.”竺可卿站起身.最后看了她两眼.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偌大的房间.再一次.恢复安静. 竹小溪抬起手掌.摸摸自己的脸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这个奇怪女人的温度. 她呆望着门缝底下透出的那缕淡金色光芒.忽地眼眶一热.从床上一跃而下.赤足奔了过去.把房门打开.走出门口.扶住廊道栏杆.望着空空荡荡的大厅.蓦然地.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中滑落.碎裂在了冰冰凉凉的地板上…… 第66章 钻狗洞逃跑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次日清晨.竹小溪一睁眼.就利落地爬下床.迅速地洗漱收拾完毕.挎上昨晚拾掇好的牛仔大包.轻手轻脚地从阳子兰房间门口飘过.移步到沈奕睡的那间客房. 她轻轻地敲了敲三下门.等了一会儿.见沒反应.就使劲地一推门.大步走了进去.正要瞪上他两眼.责问他怎么忘了两人之前约定的暗号.但她却呆住了.房间里空无一人.被子床单给折叠得整整齐齐.他之前带來的行李包也不见了. 她呆了一会儿.疾步奔下楼.迈出大门.一路快跑到车库.发现他的白色雷克萨斯也沒了踪影.愣愣地盯着白色地板上两道淡淡的车轮印.忽地鼻子一酸.眼睛发涩.失落沮丧得想要哭.他违约了.留下她.沒声沒息地.一个人走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地挪回大屋.还未踏入门槛.一抬眸.伫立在客厅正中的阳子兰就映入了她眼中.她使劲地挤出一丝乖巧轻松若无其事的笑容.朝阳子兰甜甜地喊道:“奶奶.早啊.” 阳子兰瞟了她两眼.冷哼一声.盯着孙女闪闪缩缩的眼睛:“怎么.太阳打西边出來了.竹家的赖床鬼.改邪归正了吗.一大早扛个包.沒形沒样地跑來跑去.像什么大家闺秀..” 竹小溪低下了头.微微咬着唇.忍着满满一眶的泪水.小声地回答:“奶奶.溪儿知错了.您不要生气了.” “知错了.就回房.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不要总让我这把老骨头操心.” “嗯.”竹小溪点了点头.一个转身.脚下生劲.风儿一样地跑上二楼.奔进了自己的房间.紧紧地把房门锁上了. 阳子兰抬头看了眼那扇关紧的白色门.皱起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转身.对大蓝小兰两个保镖严声说道:“看好小姐.别给她机会乱窜.” “是.老夫人.”大蓝小兰两人互视一眼.认真严肃地朝她点点头. 竹小溪趴倒在龙猫软绵绵的大肚子上.泪珠一颗一颗地从眼睛里滑落.低低呜呜地啜泣好久.她才把心中的苦闷发泄完毕. 她哭够了.坐起身.一抹脸蛋上挂着泪珠.抬头看了两眼头顶的天窗.想了十几秒.嘴角一弯.勾起了一抹邪邪的小笑容. 午饭时分.蓉姐轻轻地敲了敲竹小溪的房门.几下之后.里面还沒反应.她着急起來.用力推门.门却纹丝不动.她惊慌起來.急忙叫來了大蓝小兰两个保镖.撬开了房门. 三人进去一看.主卧里空无一人.找遍厕所、浴室、阳台、画室、衣柜甚至床底.都沒找着竹小溪的人影.她们惊慌不已.她从早上到现在.都沒有出门.现在难道是凭空消失了吗.. 大蓝猛地一抬头.突然眼尖地瞥见了透明天窗木框上有一条小小的裂缝.急忙搬來梯子上去.仔细一瞧.轻轻一推.整一个玻璃天窗竟然轻而易举地松动起來.她们大惊.一人从天窗上跃上屋顶.一人快步奔去报告阳子兰.一人急忙去组织人马去找人. “啪.”阳子兰在家族会议室一听到这个消息.气急得一拍桌子.将手中的文件一扔.撇下一桌子集团长老大臣.疾风厉行地來到竹小溪的房间. “老夫人.房顶沒有发现小姐.主宅后花园也沒***.我们搜遍了整个山庄.也未见小姐的踪影.守门那儿.也未见小姐出去过.”小兰低着头.在阳子兰伸手诺诺地汇报道. “监控录像呢.她是怎么出去的.翻墙吗.为什么警报沒响.你们是怎么看人的..”阳子兰气哼哼地瞪着脸色惭愧的大蓝小兰. 她抬头瞟了两眼那被撬开的天窗.想到孙女弓着身子匍匐爬出去的狼狈景象.她真是气也气不得.恨也不恨得.什么招儿不用.偏使这么落魄危险的一招. “老夫人.我们在竹林后苑的蔷薇花丛里墙.发现了一个圆形矮洞.以小姐的身形.可以钻出去.”蓉姐从外面走了进來.对阳子兰说道. 阳子兰回忆了片刻.才想起后苑的确有个圆形矮洞.那是竹小溪爸爸小时候一时顽皮.给家里的几只大狗.挖的狗洞.那片花丛里墙.是竹氏山庄唯一沒有设置安全警报器的角落. 她真是哭笑不得.那臭丫头是有多想逃出山庄.竟然如此沒出息.非得屈身去爬狗洞.. “派人去楠城.不管使软招还是硬招.都得把小姐带回來.” 这一回.她不能再放任这个孙女一人在外不管了.只要她阳子兰活在这世上一日.她都要把她平安健康地守护在身边. 第67章 鞭打诈欺犯 请使用访问本站。冷阴潮湿的密室中.一盏昏黄的破旧电灯闪着摇摇曳曳的光芒.冰冷的十字架上.锈迹斑斑的铁链将一个面目模糊的赤身男人捆绑成丁字形. 啪.啪.啪. 嵌满小尖刺的黑色长鞭在坚硬的地板上连扫三下.细细的尘埃飞了起來.刺耳惊心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这封闭幽暗的空间里. 啪.黑色长鞭威吓性地划过赤身男人的小麦色胸膛.一条淡淡的血痕顿时露了出來. “说.你为什么要欺骗那个无辜的女人.”黑鞭银柄顶住了男人的下巴.竹小溪阴测测地盯着男人的眼睛.厉声喝问他. 男人睁开疲惫不已的双眼.迷茫地看了竹小溪两眼.忽然.咧开嘴巴.噗地一声.朝她脸上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混蛋.竟然敢吐我..”竹小溪厌恶地退后一步.愤怒地破口大骂. 啪.啪.一抹血水.更感恶心.立刻左右开弓.两个重重的耳光落在了男人苍白如纸的脸上. 男人微微抬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血迹.眸光柔和.同情无比地看着眼前蓬头散发的凶恶女人.紧闭着嘴巴.不发一语. “你个杀千刀的诈欺犯.再不给姑奶奶交代.信不信.姑奶奶现在就宰了你..”竹小溪撸起了袖子.露出肌肉鼓鼓的胳膊.大力无比地扯了扯黑色长鞭.恶声恶气地威胁男人. “小溪……小溪……我们……何必如此……”低弱黯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男人口中出來.长长哀叹了一口气.无力地垂下了湿漉漉的脑袋. “好.你有种.不说是吧.姑奶奶现在就成全你..”竹小溪邪气十足地翘起了嘴唇.五爪猛地一扯.一大缕头发从男人头上揪了下來.她退后三步.冷眼一笑.甩起了黑色长鞭. 啪.啪.啪.啪.啪.啪.啪…… 凌厉的黑色长鞭如密不可挡的剑雨一道一道地落进男人的躯体.纵横交错的血痕显露出來.鲜红的血滴绵绵不绝地碎裂在灰冷色的地板上.迅速地汇成了一个有眼无珠目光空洞的骷髅头.极其狰狞恐怖. 鞭声不停.血雾朦胧.密室中的空气更加污浊恶心.突然.地上的灯影剧烈地晃动起來.四周的墙壁猛地移动起來.如巨石般滚向竹小溪.她丢下黑色长鞭.急忙闪躲倾身压來的冷墙.但却丝毫无济于事. 她惊恐地盯着满身血污的男人.他抬起了头.黑洞洞的眼睛里.猛地喷出了一条凶猛的火龙.她身上顿时燃烧起來.一瞬间.她成了一个火人. “不.救命.救命.救命……”绝望的呼救声渐渐微弱、微弱、微弱…… “救命.救命.” 白色大床上.闭着双眼的竹小溪手舞足蹈地蹬踢着被子.双手碰到枕头边龇牙大笑的龙猫公仔.她猛地睁开了双眼.惊恐地盯着白色雕纹天花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许久.喘息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恢复平静.抬手一抹额头.冷汗沾湿了手心.她坐起身.拉开了台灯.时钟显示凌晨一点.她搂住龙猫.睁着大眼睛.呆滞得不知所措. 她做了一个非常恶心恐怖的噩梦.真想不到.在梦里.自己竟然变得这么邪恶残暴狠辣冰冷.居然会使用非法暴力的刑讯逼供手段.难道自己骨子里竟潜伏着如此暴戾恶毒的一面.那个被自己鞭笞的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看不清面目.难道是自己潜意识里害怕面对的男人吗. 她使劲地摇了摇滚滚热热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只是一个噩梦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揉了揉脑袋上乱毛毛的头发.下了床.拖着毛绒鞋.一步一步地挪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冷水.扑在了滚烫如烧的脸蛋上.她.再一次.沒缘由地.发烧了. 她从绿竹山庄逃回楠城.已经过了三天.前两天.她都不敢回陌香公寓.害怕会被家里派來的人抓回去.在正峰律师事务所附近的酒店里躲了两天.她才悄悄地回到陌香公寓. 她想去找沈奕.问问他.为什么那天早上要违背约定.留下她.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回楠城.但她今天下午去到楠艺建筑设计公司.只见到了温凌轩.沒有见到沈奕.温凌轩说.他和安笛一起.到风城出差去了. 想打他电话.但又觉得这事还是得当面问.才能搞清楚原因.她不想不明不白地被留下.向欧阳晖请了几天假.打算去风城找他.沒想到飞机晚点.她只能明天早上再出发了. 第68章 陪我到天亮 请使用访问本站。天朝乐府.不夜城.风城.旖旎璀璨的夜.繁华忙碌的街.行人如潮.车流如龙.霓灯闪烁.光芒耀眼. 繁华高端的中心城.某豪华大酒店门口.几辆高端名车停在一旁.等候着余兴未尽寒暄不已的主人们. “沈总.您酒量可真是让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在下就是再年轻二十岁.在您面前.也得甘拜下风啊.佩服.实在佩服.”西装革履的黄金顺红光满面.双手大力地握住沈奕的右手.感概地大声赞叹. “黄董.您过奖了.”着一身精心裁剪黑色西装的沈奕.谦虚地笑笑.神色不变.恰到好处地从黄金顺肥腻腻的手里抽回了右手. “咯咯……沈总真是谦逊呢.我爹爹与你公司合作的项目.不用多费劲.肯定能马到功成啦.”黄晶晶亲昵地搂住黄金顺的胳膊.娇滴滴地笑起來.媚眼流转.暧昧地望着沈奕的一张俊脸. 沈奕浅浅一笑.不置可否.互相吹捧客套了一小会儿.沈奕找了些事由.便带着自己的人先告辞了.今天.他和黄金顺谈拢的是.风城第三地产集团在楠城开发的大型别墅群建设项目.是楠艺公司成立七个月來.接到的工程量最大一个项目. 酒量虽好.车技虽酷.依然得遵纪守法.他找了个代驾.陪着随行的安笛一起回另一家高级酒店.她跟他.今天替他喝掉不少酒.担心她会醉得糊里糊涂.便亲自送她回去. “你还好吗.”他转头看看身旁的安笛.见她捂着嘴巴.脸色苍白.神情貌似很难受.便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笛勉强地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突然.前方红灯亮起.车子猛地一刹.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皱着眉.难受得趴在了车背上. 沈奕见她这样.眉头一拧.让司机把车停到一边.打开车门.扶着安笛到大道旁.拍拍她的后背.说:“别忍了.吐吧.” 安笛伸手将他推开了一些.背对着他.扶着胸口.大吐狂吐起來.吐完之后.接过柔软的纸巾.擦了擦嘴边的残留物.她气色才变好了一些. “谢谢.奕.”望着眼前男人关切的眼神.她眼眶一热.情不自禁地唤了他的单名.好久.好久.他都沒这么温和地看她了. “舒服些.就上车吧.”沈奕眉毛微微一挑.忽略她的柔情.径直给她打开了车门. 安笛看了看车门.摇了摇头.美丽双眸里闪着丝丝泪光.低声恳求道:“陪我走回去.好吗.” 沈奕目光复杂地看看她些些苍白的脸.犹豫几秒.手一伸.关上了车门.随后.吩咐代驾司机几句.就和她一起沿着人行道.默默无言地走了下去. 两人走回到酒店豪华单人房.已经接近凌晨零点.安笛走了一路.体力不支.脸色更显苍白.在门口与沈奕告别时.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直地晕倒在他怀里. 无奈之际.沈奕将她抱回了大床上.打电话call了他在风城的家庭女医生温洛洛.來到酒店.给她诊治了一下.沒什么大事.只是酒后受了些冷风头晕所致.打了三针.开了几服药.便留下了他和她两人. 安笛醒來的时候.已是凌晨四点.转头看到沈奕捧着银色笔记本.默默地守着床边.她心中暖流直窜.唇边浮出一丝幸福满足的微笑.慢慢地合上了眼睛.静静地呼吸着他存在的空气. “醒了吗.”沈奕的目光从笔记本屏幕上.转移到安笛含着甜蜜满足笑容的脸上.停下指尖的动作.轻声问了句. “嗯.醒了.”安笛闭着眼睛.柔柔地呢喃道. “喝口温水.把药吃了.”沈奕起身.放开笔记本.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伸手将她扶坐起來.把温洛洛给她开的一服药放在另一个杯子里.神色温和地递到了她面前. “喂我.可以吗.”安笛沒有伸手接杯子.柔弱地望着他迷人深邃的黑眸.她想在他面前撒一次娇.就一次.她不希求太多.就这小小的一次. 沈奕眉毛微微一挑.看了她一眼.沒有拒绝.很绅士体贴地扶着她.温柔地将药和温水先后喂进了她嘴巴里. 扶着她重新躺下后.见她脸色好了许多.他便将笔记本收了起來.温和地对她说:“你好好休息两天.之后.你先回楠城.我过几天再回去.我先走了.”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安笛伸手握住了他宽厚的手心.柔声恳求道:“可以陪我到天亮吗.” 第69章 短暂的温存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沈奕回头看了她几秒.抽回了自己的手.留下一句“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沒有多余的情绪.转头.大步利落地离开了房间. 强烈的苦涩之意涌上心头.安笛缓缓地别过脸去.紧咬着发白的唇.泪眼模糊地望着落地窗外繁华不眠的城市夜景.她想要的不多.为什么.他的温存总是这么短暂. 竹小溪从风城国际机场大厅走出來时.刺拉拉的一阵寒风刮过.冷得她直打哆嗦.知道风城冷.却不知道是这么冷.真是刺骨入髓.冻死她了. 她自十八岁认识沈奕起.只來过风城两次.一次是陪朋友來这冰天雪地的不夜城游逛血拼.另一次是陪沈奕去深牢大狱里探望他的父亲沈泽.阔别一年半.再踏入这座繁华大都.依然感觉.陌生得难以融入. 有的城.无论诱惑力有多大.有的人.也难以找到与其契合无双的磁场. “大哥.去御锦山庄.谢谢.”竹小溪招手拦了一部天蓝色taxi.拉开车门.钻进了后座.呼出几口热气.搓了搓冻得冰冰的手掌.对前座的大胡子司机说道. 大胡子司机诧异地回头看了眼后座上的漂亮美女.见她一脸的淡然确定.想说什么又沒说.转头.默默无语专注地履行他的职责. 御锦山庄.位于风城北郊.是风城环境最美、风格最具特色的顶级富豪别墅聚集地.也是温氏集团旗下的最华贵地产.所居者.非富即贵.一般人可望而不可即.只能远远地叹为观止. 偌大的风城.竹小溪只对御锦山庄比较熟悉.因为沈奕自小在那儿居住长大.他风城的家.就坐落在其中最好的位置.他曾带着她.在这个家中.住了三天.所以.她只会去那儿找他. 当然.这么冒然地去御锦山庄找他.很可能沒遇上他.反而遇上不喜欢她的温羽兰.他那雍容华贵心狠手辣的老妈.还有可能.会遇上他家的世交之女.林依依.与他纠缠不清的初恋情人. 竹小溪对此.沒啥么多余的担忧畏惧.反正.兵來将挡水來土掩.她也不着急.最多.被赶出來.最多.守在大门口等他回來.反正.她心理素质强大得很.不怕丢脸. 不消一个小时.taxi停在了御锦山庄外围的梧桐大道边.大胡子司机便把竹小溪放下了.让她自己沿着大道走上去.他收了钱.便一溜烟儿地驶离了这片美丽富贵区域. 竹小溪郁闷得捂了捂脖子上的羊绒大围巾.拖着她的梨花色小行李箱.慢吞吞地沿着陡坡.一步一步地挪向百米外的豪华古典庄门. 在她距离庄门只有几米远时.一辆炫红色的玛莎拉蒂从后面驶來.呼啸一声.与她擦身而过.刮过的凌厉冷风将她的长发飘飞起來.一下子就遮住了她整个脸蛋.凌乱得眼前一片模糊. “可恶.”她气呼呼地拨开头发.咬着牙瞪了几眼那辆甩尾而去的玛莎拉蒂.守护庄门的两个保安.见她是走着过來的.发型又凌乱得像个小太妹.都对她生出了一丝好奇警惕之心. 果然.她被毫无悬念地挡在了庄门外.于是.她开始使招儿了.各种卖萌装逼.各种孙子兵法三十六计…… 炫红色的玛莎拉蒂停进了一座法式豪华别墅的车库.奢侈优雅一身的林依依踩着十五厘米的长筒靴从车里下來.嘴角含着傲娇得意的笑容.婀娜多姿地走向别墅大屋. “林小姐.您來了.”林依依一进门.女管家温媛就热情地迎了出來.满脸欢笑地接过了她手中的大衣. “奕.在家吗.”林依依抬头看了眼二楼朝南的卧室门.问道. 温媛笑着说:“大少爷凌晨五点才回來.现在还在补觉呢.” 林依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和温媛客套地说了几句.便沿着旋转楼梯走了上去.推了推沈奕卧室的门.发现沒锁.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环视了一圈他的卧室.还是和一年半他离开家前.一模一样.黑色三角钢琴摆在卧室朝东落地窗前.他收集的原始土著头饰色彩分明地摆在靠墙的透明玻璃柜里.他最爱摆弄的各种大小建筑模型摆满了环形立体书柜.还有各种他从小喜欢玩弄的小东西……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微微俯身.目光柔柔地注视着他俊朗迷人的睡颜.指尖轻轻地滑过他英俊浓黑的眉毛.徐徐往下.触到他凉薄性感的唇.心中火热.情不自禁地倾身下去.温柔地将红唇印了上去…… 第70章 败给寒冰脸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突然.沈奕眉毛一动.猛地睁开了双眼.一股馥郁的玫瑰香味袭來.眉头一皱.一伸手.粗鲁地推开了软软趴在他胸前的女人.迅速地坐起身.盯着面前双颊绯红的林依依.冷冰冰地蹦出两个字:“出去.” 林依依沒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被弄醒.本想乘他熟睡之机将他吃干抹尽.现在看來.是沒戏了.但她也不会就此罢休.她就不信.迷倒万千男人的自己主动送上门.他能抵挡得住. 她不但不出去.反而神色自若.朝他柔媚地勾唇笑笑.蹬掉高跟长筒靴.姿态撩人地将黑色蕾丝薄丝袜褪掉.两条雪白修长的性感美腿完全显露.xiaohun地往床上一翘.嘴角媚笑不变.开始一层一层地剥开上身衣服…… “林依依.你真是下贱得无可救药.”沈奕看得极其恶心.一张俊脸尽是鄙夷嫌弃之色.冷哼了几声.粗鲁地将只剩下薄薄肉色内衣搔首弄姿自作多情的女人一腿撂到了地板上.自个儿下了床.径直去了浴室. “沈奕.”林依依捂着摔疼的屁股.羞气得直要咬牙.他还是不是男人.国色天香的春光无限看都不看一眼.竟然还摔她..真是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沒有.可恶.可恶.真是气死她了... 她冷青着一张精致完美的脸.气哼哼地捡起衣服.重新穿回了身上.等了许久.也不见沈奕从浴室出來.她不耐烦了.走到钢琴旁.打开琴盖.十指在黑白键上胡乱地一顿狠击猛敲.以此发泄自己的欲求未满. “够了.”沈奕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來.几步迈到钢琴旁.眸光冷冽地瞟了林依依一眼.大手一伸.摁住了她乱舞的双手. 林依依抬头.看着眼前浴后梨花带雨的男人.目不转睛.欲.火焚身.想要扑身而上的心.更加蠢蠢欲动.几乎无法控制.但眼前的男人.身上却散发着比千年寒冰还冷的气息.冻得动都不敢动一丝一毫. 最终.她的热火被冻僵.悻悻然地退出了他的卧室.她的粘.她的媚.始终敌不过他的冷. 林依依走后.沈奕换了一身休闲衣服.自己泡了杯热咖啡.神色惬意轻松地喝了起來.移步至落地窗前.遥望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远山远景.许久.无意地往楼下花园一瞥.看到楼下向笑着他招手的人儿.他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倍. 他匆匆放下咖啡杯.抓起一件厚大衣.转身拉开房门.快步往楼下花园奔了去. “臭丫头.你想要冷死吗..”他绷着一张俊脸.几步奔了过去.将厚大衣往傻笑着的竹小溪身上一披.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地敲了敲她头发凌乱的小脑袋. “你果然在这儿呢.要是找不到你.我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竹小溪眼睛一弯.钻进了他温暖宽厚的胸怀里.在御锦山庄门口.她费了好一番劲儿才被门卫搞定.信了她的话.放了她进來. 沈奕眸光复杂地望着怀中的人儿.他真沒料到.他违约撇下她独自离开.她不生气.反而还不惧寒冷千里迢迢孤身一人地來找他.这让他既感动又内疚.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离开的原因. 低眸一瞧.发现她脸色红得有些不同寻常.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眉头一皱.将她从怀里拉出來.望着她.严声问:“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你才发烧了.我一來.你就咒我啊.”竹小溪搓了搓自己滚热热的脸蛋.呼了一口气.抬头瞟了他两眼.又缠进了他胸怀中:“是冻的啦.不用担心啦.肚子好饿.我要吃饭.好困.吃饱了要睡觉.” 沈奕低头看看眼睛微眯的她.皱眉沉默了几秒.一手搂紧她的小肩膀.一手提着她的小行李箱.回到了温暖大屋里. 两人一进屋.屋里的佣人管家.都不约而同地惊讶起來.林家大小姐还沒走呢.怎么大少爷就搂了一个小美女回來.疑问归疑问.主人的事.背后八八也就算了.人前还是少过问为妙. 沈奕吩咐厨房给竹小溪做了她爱吃的热汤热菜.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小馋鬼的她举筷拿勺. “吃这么点.就饱了吗.”他问.每道菜只是筷子动了一点点.基本上还维持原状. 竹小溪咬着筷子头.大眼盈盈地望着他.点了点头.她一开始的确感觉快要被饿死.但真的对着一桌子热汤热菜时.她又饱得沒有了食欲. 第71章 活不过五年 请使用访问本站。 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竹小溪感觉非常对不起为她做这些饭菜的厨子.这么奢侈浪费.会遭天谴的. 沈奕沒有勉强她.带她上了二楼.让她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待她进了浴室后.他拿着手机.给温洛洛打了个电话.这丫头.明明就是在发高烧.却死撑着不承认.就是害怕吃药打针.他可不能由得她这样残害自己身体. 竹小溪从浴室出來后.吹干湿漉漉的头发.沈奕柔声柔语地哄了她几句.喝了一杯他递來的热茶.就乖乖地躺在了他的大床上.听着他说了些话.就眼皮子打架.禁不住袭來的浓重倦意.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沈奕坐在床边.微微拧着眉头.伸手抚摸她滚滚热热的脸蛋.低沉地叹了一声.他给她喝的热茶里融了几粒安眠药.不然.她是不会这么快就睡着.定会缠着他.让他交代四天前撇下她的原因. 不多一会儿.温洛洛提着医药箱上來了.她见床上的病人.又是个陌生的漂亮美女.昨晚那个是在酒店.今天这个倒是直接带了家里. 她有些诧异地转头看看沈奕.戏谑地笑着说:“我倒不知.你如今变得这般花心了.” 沈奕眉毛一挑.认真地看着温洛洛:“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对我很重要.” 温洛洛笑而不答.握住床上病人的右手腕.把脉半响.嘴角笑容忽地消失.眸光里闪过一丝惊奇.抬头看向沈奕.“她是不是有心脏病.” 沈奕神色沉重地点点头.离开竹氏山庄的那一晚.杨小馨带他去药房.把竹小溪的病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了他.所以.他才会狠心违约.留下竹小溪.一人无声无息地舍她而去. 温洛洛再一次把了把竹小溪的脉搏.思考了一小会儿.看向沈奕:“如果我沒猜错.她应该在十岁时.动过一次换心手术.而换的那部分心.应该是一种特制的金属.” 沈奕有点点地惊讶.沒想到她只是把把脉.便能知晓得这么清楚.温洛洛是风城有名的医道高手.和杨小馨的水平不相上下.年纪不大.医术已是十分精湛.在心血管疾病方面更是深有研究. “依你看.她的心脏现在情况怎样.”他走到另一头床边.在床沿上坐下了來.忧伤心疼的目光停在床上人儿的小脸蛋上. 她总是天真地以为自己体质好得不可一世.却不知家里人瞒了她十几年.不知自己的心有一部分是冷冰冰的金属合成物.他很难想象.她若是知道自己患有这种难以治愈的心脏病.会是怎样一番反应. “这个有些难说.”温洛洛顿了一下.拿起退烧针.弯腰往竹小溪雪白手臂上温柔地扎了进去.再度拔出來时.针尖上带出了一小颗圆润的血滴.看了病人一眼.她又问:“她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已经发过两次高烧.半个月前.是不是受过挺大的刺激.” 沈奕微微点点头.在银行被劫持那次.她虽沒留下精神后遗症.依旧大喇喇的.但当时.她心脏肯定是经受了不少刺激和震荡. 温洛洛不说话了.她神色有些怪异地看着沈奕.突然问道:“你很爱她吗.打算这辈子非她不娶吗.” 沈奕沉默半响.沒有回答她. 温洛洛了然一笑.叹了一声:“男人的心.真是难以依靠.其实你是知道.这妞儿体内的那块续命金属.最多还能维持五年.如果期间找不到合适的替代品.她只能死.而你.应该不会这么蠢.和这个短命的小妞儿捆绑一生吧.你..” “够了.”沈奕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瞥了她一眼.“把药留下.你走吧.” 温洛洛挑眉.无奈地笑了笑.放下几盒药.拎着药箱离开了.懦弱逃避现实的男人.她对此.沒有鄙视.只有深度的同情.好在.她只对女人感兴趣.任何男人.无论多诱人.都不是她的菜. 过了七八个小时.竹小溪醒了.她揉揉疲惫的眼睛.瞟了几眼周围.沒有见到沈奕的身影.她又瞄瞄窗外.后花园里的照明灯散发出柔和的橙色光芒.天黑了.她从中午睡到了晚上.真是够懒的. 坐起身.爬下床.自给自足地倒了两杯水.一手一杯.左右交换.贪心无比.一口气不换.水牛一样.喝了个精光.然后.打了个饱嗝.走两步.都能听到满满一肚子水波翻滚声. 第72章 狗血心脏病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喝饱水后.竹小溪的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了.走到床边.身子软软地往下一倒.用手指撑开重如泰山的眼皮.呆萌呆萌地盯着海浪纹的天花板.她不想睡.只想清醒. 盯着了好一会儿.听到房门响动.她转头一看.见是沈奕.傻呵呵地咧嘴一笑.甜腻腻地喊了一声:“奕哥哥.” 沈奕一进门.见到她这副四脚朝天的乌龟翻肚姿势.又听她甜腻勾魂地喊他.顿时忍俊不禁.唉.清醒一些些.野性子又冒出來了. 他放下大衣.走过去.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放心了一些.烧退了.恢复了正常温度.他扭了扭脖子.反学她的乌龟翻.來了个王八趴.捏捏她的脸颊.笑着说:“小懒虫.睡得好吗.” 竹小溪眨了眨眼.转头望着他灿然迷人的笑脸.呆了几秒.然后身子一滚.爬上了他暖烘烘的身子.调皮地捏住了他的双耳.两人的姿势.形成了非常契合一上一下的乌龟压王八.别样的暧昧xiaohun. “好饿.”盯着眼前性感薄唇.她脸红兮兮地嘀咕一声. “好吧.哥满足你.”沈奕笑了.大手一伸.搂紧她的柔软小腰.狂热地辣吻起來.直到感觉她呼吸有些不对劲.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 他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微微一用力.将她扶坐起來.认真地看着她.说:“丫头.我现在要和你说个事.你听了.不许激动.不许害怕.不许哭.懂吗.” 竹小溪歪着脑袋思索片刻.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好.我听后.保证不哭不闹不上吊.” 沈奕沒笑.脸色极其认真严肃.让她感觉有点闷闷的.在他深沉眸光注视下.她也真的变得认真了.竖起两耳.听着他低缓又充满磁性的好听声音.至于内容.她还真心沒有大惊小怪. “小溪.别担心.你会好起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保证.五年内.一定可以找到一颗健康的心脏换给你.”沈奕说完一切后.松了一口气.但立刻又心忧起來.眼前的人儿.眼神空洞.表情迷茫.似乎被吓呆了. 突然.她咯咯地大笑起來.笑到最后.两眼泪汪汪.气都快喘不过來.他忙伸手.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好一会儿.她这才缓和下來. “奕哥哥.你好笨呐.”竹小溪捂着笑疼的肚子.忍着笑声.使劲地捶了一下沈奕的肩膀.“这么狗血的韩剧情节.这么狗血的心脏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呢.真是笑死我啦.” 沈奕怔住了.心疼地望着有点疯癫失常的竹小溪.不知如何才能让她相信他说的话.只能.伸出手指.轻轻地弹掉挂在她脸蛋上的泪珠.默默无语地等着她情绪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竹小溪俏脸上的表情终于正常.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抓起大枕头抱着怀中.极其认真严肃地看着沈奕.说:“奕哥哥.我也向你保证.我会平平安安地活到一百岁.保证不会让你孤独终老.” 沈奕看着她半响.眼角湿湿地笑了.沒有说话.大手一伸.将她搂进了怀里.她乐观.他也沒必要悲观.他相信.她的生命.比谁都要顽强.她曾经为救了一个好朋友.从九层楼的塔尖上跌落.都被救了回來.这一次.一个病而已.又何必畏惧它. 这一夜.两人沒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相拥着.一觉睡到了天亮. 清晨.两人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转头望着彼此.忍不住.又是一番缠绵热吻.两人都很想进一步.但终究还是克制了. 执手相携着.下楼吃早餐.楼梯一转角.两人便撞上了一脸冰天雪地的温羽兰和一脸秋风打转的林依依. “丫头.我们出去吃.”沈奕淡然自若.搂紧了一些脸色困窘的竹小溪.朝温羽兰和林依依浅浅一笑.让佣人取了大衣.带着他的人儿.走出了豪华大宅. “伯母.你看奕.他.他怎么这样啊..”林依依眼见着那两人亲昵离去.心里酸水直冒.撅起了嘴巴.委屈地向温羽兰抱怨道. 温羽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是怎么使招.都无法拆散儿子和那黄毛丫头. 倘若那黄毛丫头脾气软弱一些.出身低微一些.她手段干脆狠辣一点就可以搞定.难办的是.她背后有一个不能轻易得罪的竹氏家族. “在等些日子.等你伯父出來.奕儿.会甩掉那臭丫头.”能降住她儿子的.也只有她那个蹲在深牢大狱九年的丈夫了. 第73章 再一次逃跑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在冰天雪地的风城逗留了几天.沈奕带着竹小溪一道坐飞机回了楠城. 竹小溪原以为她的小律师生活.终于可以恢复正常.又可以打了鸡血一般地精神十足地帮师父欧阳晖.打那单庞大的劳动合同纠纷集体诉讼官司了. 沒想到.五天后.在下班回陌香公寓的路上.她就被大蓝小兰东辰西夏四人拦了个正着.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都是被她使了个遍.这四个家伙表情呆滞的家伙.始终无动于衷.直接就缴掉了她求救的手机.愣是将大呼大叫的她架上了黑色奥迪车.油门一踩.一溜烟儿地将她带回了竹氏山庄. 阳子兰十几天沒见到这个爬天窗钻狗洞逃跑的孙女.忧心得银雪一般的白发里.愣是冒出了五十五根黑发.都说物极必反.她这满头银发.倒真是造反了.生出这么一缕黑发.让她这把老骨头.也返老还童了一回. 见到孙女回來.她自是摆出一番长者尊者的姿态.狠狠地训斥了她一番.最后.还罚她抄了二十一篇《道德经》.三十一篇《易经》.四十一篇《孙子兵法》.五十一篇《圣经》.抄得她手指都肿了一圈.流了一肚子欲哭无泪的苦水. 如此.过了三天.竹小溪又开始耐不住寂寞了.不安分地又谋划着怎么逃跑. 这日.吃饱了饭.竹小溪审时度势.瞄准了大表姐当了妈妈.奶奶又多了一个外孙.料想心中肯定欢喜得不得了.便开始撒娇卖萌了:“奶奶.您就让我回楠城.好不好嘛.” 阳子兰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戴上老花眼镜.仔细地瞅着一脸谄媚讨好状的竹小溪.眯眼思考了一会儿.捏着她的小巴:“还想抄《圣经》吗.” 竹小溪顿时焉了.昨天抄了五十一篇《圣经》.她都快恶心死了.甚至还把她心中伟大仁慈的上帝老人家.气哼哼地腹诽了一通. “奶奶.溪儿长时间见不到沈奕哥哥.会得相思病的.您想溪儿病吗.”换了个招儿.把沈奕拉出來试试.说不定.她老人家一个过來人.会理解她的思念情郎的焦灼心境. 阳子兰呵呵笑了.小皱脸上的慈爱神情.都快把竹小溪以为要功德圆满了.谁知.下一秒.她就变脸了.伸手一拍她的脑袋.严肃地训道:“我竹家的孩儿.当有成大事的志气.怎能沉浸于目光短浅的儿女情长里..不许想沈家那小子.” 竹小溪不服.大声嚷道:“奶奶.您当初和爷爷.如果不儿女情长.怎么会有六个孩子.怎么会有一大堆孙子孙女.怎么会有溪儿我呢.我就是喜欢沈家那小子.喜欢他.很喜欢他.您又不能禁锢我的脑子.我就是要想他.想他.狠狠地想他.” “放肆.”阳子兰猛地从雕花大椅上站起來.对着孙女的脸蛋.扬起手掌.气得想要一掌落下.最终.还是放下了.唉.再气恼.也无法儿下手.她如此不受教.都是被她从小惯坏了. “老夫人.山部长有事想见您.”蓉姐从屋外走进來.惊讶地看了一眼跪在厚垫里脸蛋涨红的竹小溪.顿了顿.才向阳子兰恭敬地说道. 阳子兰一挥手.看看犟得一声不吭的孙女.抛下一句“给我老实呆着”.便迈着矫健轻灵的步子.走出了竹雪堂. “小姐.您沒事吧.”留下來的蓉姐.弯下腰.伸手将竹小溪从厚垫了扶起來.关心地问道.见她不吭声.又说:“老夫人.她也是为小姐好.您就宽宽她老人家的心.安安稳稳地在家里.跑來跑去.也是很累的.” 竹小溪勉强地笑了笑.抱起蹲在地毯上毛色雪白的小萨摩耶.闷着小脸.郁郁不乐地挪回了自己的房间. “菜头.过两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竹小溪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围着她脚边转的小萨摩耶说.她这回.打算带上这只小狗崽.和她一起逃票. 这只两个月大的小萨摩耶菜头.是以前那只大萨摩耶臭乖的侄女.她前天去绿竹村二姑姑家农庄里.从狗妈妈的怀里明目张胆地抱回來的.取名“菜头”.是因为她见它吃奶时的样子.特别像沒牙老奶奶嚼硬邦邦的灯兰菜头…… 第二天.竹氏山庄.再一次被震.顽劣的溪小姐.又一次成功地逃票了……这一次.沒有钻狗洞.沒有爬天窗.而是旧病复发.抱着小狗.晕倒在了一大家子面前……结果.在医院里.她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连带着那只小狗.一块儿不见了……作者有话说今天比赛,求顶!求收藏!求票票!谢谢!! 第74章 小妞儿真香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夕阳光芒若金.给楠城在末冬里披上了一层高贵奢华的薄纱.城中心.身姿曼妙的世萌塔.九十九楼顶层观景天台. “菜头.看看.这就是楠城.是不是美得要亮瞎了狗眼啊.”着一身白色毛绒大衣的竹小溪抱着一脸呆萌的菜头.面朝玉带环绕楠城、波光粼粼、白鸥飞飞的锦绣香江.一派领导人指点江山的豪迈气概. “汪、汪、汪.”菜头低着嗓子.凄凄呜呜地吠叫了三声.以回应这个不给它奶喝的主银. 竹小溪惊喜地笑了起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菜头吠叫.起初.她还以为它是只哑巴狗.现在一听.嗓子貌似不错呢.好好驯驯.日后定成一代超级萌犬. 观景台上的其他游人.一般都是成双成对的.极少有单身的男女上來游览.不少情侣看到竹小溪抱着一只小狗.自言自语地傻笑.都不由得对她侧目而视.愣是把一个漂亮小美女当成了神经错乱人兽不分的小疯子. 正当竹小溪和菜头眺望欣赏着美丽江景时.一只重重的大手从背后搭在了她的肩上.惊得她忙转头一看.这下把她吓得差点把菜头从九十九楼抛下去.來人居然是之前在那个鬼房间里遇上的蓄胡扎发男人..司徒逸. “嗨.我们又见面了.”司徒逸一副熟稔非常的样子.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伸手摸摸菜头的小脑袋.看着她惊惧的大眼睛.“怎么.见到我.害怕了.” 竹小溪故作淡定地干咳了一声.提高声调说:“你又不是流氓.我干嘛要怕你.” 司徒逸哈哈一笑.戏谑地看着她眼睛.说:“那为什么.你的眼神一直闪闪缩缩.抱着这小狗的手劲道加深了呢.” 好敏锐的观察力.竹小溪又干咳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眼神闪烁是因为你胡子太扎眼.手劲儿加深是因为怕你抢我狗.” 司徒逸眉毛夸张地往上一挑.觑了她怀中的菜头.邪邪一笑:“我不抢你狗.我会抢你.” 竹小溪愣了几秒.反应过來.警惕防范心大起.瞟了他两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抱稳菜头.挎紧包包.扭头转身.迈开步子就跑.她嗅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胡子男人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必须逃.可不能再次落在他手里. 可惜.沒走三步.她就被他刚猛有力的大手拽回了原地.把她圈固在钢铁栏杆上.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眼睛.压低声音说:“你是跑不了的.你呢.最好.乖乖地跟着我走.不然.我抓你回去.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这小狗崽给烤烤吃了.” “残忍.恶心.混蛋.”竹小溪在这堵墙面前.挣扎了好几回都给他结结实实地摁了回來.还沒脸沒皮地威胁她.把她气急得恨不得一刀剪掉他的小辫子.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啦.”她底气不足地威胁他.观景台上的情侣们难道沒一人看出她这个小女子被这个大流氓压制住了.也沒有英雄出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下.真是郁闷苦楚得要命. “喊吧.我听着呢.”司徒逸邪魅一笑.头往下一倾.双唇靠近了她的耳朵.暧昧呢喃一句:“妞儿.你真香.” 竹小溪浑身毛骨悚然.脚下一使劲.正要狠狠地踢他一脚.却被他先一步.抬脚挡住了她的动作.气急得她一张小脸涨红涨红.爆了一肚子的粗话. 两人僵持之际.她眼睛一抬.见到了一脸寒霜的沈奕正从入口处大步迈过來.一下子兴奋起來.他终于來了. 司徒逸发现身前的妞儿眼神有些不对劲.正要说话.突然耳朵一动.猛地一转身.又准又快地抓住了沈奕砸过來的拳头.凌厉地瞥了他一眼.脚下一挪.长臂一推.身形微动.格挡之间.和他过了起招.气势凛然生冽.身手势均力敌. 两个帅男人这么一斗.瞬间吸引了观景台的游人情侣们.纷纷好奇八卦地围了上來. 司徒逸最先停手.挡在竹小溪身前.狭长双眼盯着沈奕.似笑非笑:“阁下身手不错.只是不知.冒然动手.是因为什么缘故.” 沈奕觑了他两眼.眸光深沉.冷哼一声.不鸟他文绉绉的话.看向被他拦在身后的竹小溪.低喝一声:“给我让开.” 司徒逸冷笑一声.长臂一伸.将竹小溪箍得结结实实的.斜睨沈奕:“阁下口气很不好.我若不让.又能怎的.” 第75章 谁扒了她bra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沈奕正欲发作.沒想竹小溪头一低.猛地往司徒逸箍住她肩膀的那只手背恶狠狠地啃了一口.痛得他急忙一松.她又乘机跺了他一脚.接着迅速灵敏地扑到了沈奕身前. “你..”司徒逸看看自己被咬伤流血的手背.瞪向竹小溪.死妞儿.不感激当初他给她治伤也就算了.竟然还咬他..真属狗的.. “哼.烂辫子.让你嚣张.”竹小溪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回瞪了司徒逸一眼.她的牙齿连坚硬的核桃都能咬开.别说是一只肉手了.她沒啃出一个血坑.还算她牙下留情呢. 司徒逸正想说话.突然瞥见了入口处闪过的一个黑色人影.他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沈奕.上前一步.对竹小溪说:“小妞儿.别得意.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就大步地离开了观景台.矫健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了. “他是谁.”沈奕转头.问竹小溪. “不知道.”竹小溪摇摇头.她的确不知道司徒逸的姓名.她之前只在那个鬼房间见过他一次.总感觉.这个蓄胡子扎辫子的男人.和竺可卿一样奇奇怪怪.神出鬼沒.诡异得很. 沈奕沉思半响.心头生出一丝隐约的不安.看着竹小溪怀中歪头瞄着他的小狗崽.寒风一吹.绒毛飘飘.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不容易把那只凶猛大狗送回去.又带回了一只蠢蠢欲动的幼崽.真心无奈、无奈、无奈…… 两人一起回了洛溪别墅.竹小溪在家装病晕倒.从病房里逃出來不到一天.她还不敢回陌香公寓.怕一回去.就会给大蓝小兰抓个正着.这次若是被抓回去.阳子兰惩罚她可就不是让她抄经书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会让她沒法儿再踏出绿洋城一步. “哦哦.这些衣服.又换花样了咧.”洗澡时.竹小溪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的衣服和以前见到的有些不一样.转头看看沈奕.她怀疑.他不仅有洁癖.还有购衣癖. 沈奕干咳了一声.沒正面回答她.催促着她快去洗澡.之前给她买的那一柜子衣服.都让林依依打包成了一坨.丢进了垃圾车.他沒脸皮给她解释.被初恋情人纠缠了一个星期都沒摆脱.他最好选择闭嘴不语.免得她又和他吵个小架吃个小醋红个小脸…… 次日.清晨.沈奕早早就醒了.看看胸前的人儿睡得正香.温柔脉脉地望了一会儿.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这么冷的天.让她多睡一些.打电话给她定了一份热腾腾的营养早餐.回房看她还在酣睡.给她留了个小便条.便开车去了公司. 在公司忙碌了一整天.临近晚上七点.带着些些疲惫的沈奕.才回到洛溪别墅.一进门.发现屋子里黑黑的.喊了竹小溪好几声.都不见一丝回应.整座大房子里安静得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 拧着眉头上楼.在每间房子里找了一圈.依然沒见她的踪影.连她带來的那只小狗崽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着急地打她电话.却发现她的手机铃声在床上的被子里欢脱地响了起來. 这下他更急.忙给温凌轩打了个电话.看看她是不是在他的别墅里探望三凤胎.失望的是.她沒去那儿.想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都被他的理智分析一一否决掉. 踌躇忧心了好一会儿.突然.脑子里闪过司徒逸的邪邪笑脸.他渐渐惊慌起來.她如果是落在那个男人手上.他该去什么地方找她.又该如何救她.这儿不是风城.他能动用的力量十分有限.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 竹小溪睁开眼睛.头顶亮灿灿的灯光一照.刺痛得她难受地再次闭上了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微微一看周围.猛地发现自己不在沈奕的大卧室里.而是在一个月白色的小房间里. 她惊恐非常.迅速地坐起身.突然发现她身上的睡衣不知何时变成了月白色的宽松大袍.连bra和小内裤都沒有.上帝.她不会是给人玷污了吧.. 这下.她更加惊恐不安.正要仔细看看她所处的屋子是怎样的.突然墙壁里.隐隐约约传來呜呜咽咽的啜泣声.听起來好像很恐惧无助的样子. 她疑惑起來.从高高的床上跳了下來.赤着脚丫.慢慢地挪到墙壁上.认真地听了一次.这下确定无疑.隔壁真的有人在哭.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难道她也被莫名其妙地扒了bra和小内裤.. 第76章 换掉她的心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竹小溪控制着扑扑乱跳的心脏.慢慢地走到火焰蓝色门前.伸手一推.门竟然开了.她走了进去.发现里面是一个医疗设备齐全的大手术室.而那个呜呜咽咽啜泣的女孩儿正躺在两张手术台上的其中一台里. 竹小溪走近一瞧.发现手术台上躺着的女孩儿看起來只有十**岁的模样.白皙的脸蛋上沾满了湿哒哒的泪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她惊奇地发现.这个女孩儿身上穿着的大袍子竟然和她穿的一模一样. 上帝.她是不是也要被绑上手术台.任人宰割.. “你别哭.知道自己是怎么來这儿的吗.”竹小溪安抚了一下女孩的情绪.问她.可这个女孩却咬着唇.摇了摇头.看向她的目光.除了恐惧还带着一丝怨恨. 竹小溪冷静下來.逻辑地分析了一遍她所处的状况.猜想她和这个女孩肯定是被不知什么人敲晕绑來这里.要进行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物实验.她们肯定就是实验的小白鼠.现在必须乘着沒人.赶紧逃出去.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也是被人莫名其妙带來这儿的.刚刚才醒呢.现在.我们需要团结点.一起逃出去.ok吗.”竹小溪一边说.一边给手术台上的女孩解开她身上的各种管子带子. “他们.他们要把我的心脏.换、换给你……我怕……怕死……你可以让他们不要挖我的心吗.求你.求你了……”女孩儿在竹小溪的帮助下坐起身子.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突然抓紧了她的胳膊.哽咽断续地乞求道. 竹小溪震住了.愣神了好几十秒才还魂.她张了张嘴.正要问清楚一些.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身白衣的司徒逸带着四个白衣女子走了进來. 彼此一见.面对面.神情都是异常地惊讶奇怪. “这又是你干的吗.你究竟是谁.你凭什么把我和她带來这儿.你知不知道这是非法拘禁.你知不知道非法行医.是要蹲大牢的..”竹小溪一步上前.大声质问司徒逸. 司徒逸皱起眉头奇怪地看着她.他明明给她注射了十个小时的全麻.两个小时不到.她竟然自己醒了.精神还这么足.她的体质真是琢磨不透. “如果你想能活得长久一些.就乖乖地配合我做手术.”他朝身后的助手挥了挥手.两个助手上前.面无表情地夹住了竹小溪的两只胳膊.另两个助手将那个哭泣的女孩再次绑回了手术台. “配合个毛线.”竹小溪使劲地扯开自己的手.朝司徒逸吼了一声.她意识清醒.谁也别想往她身体上动半个口子. 她见司徒逸带上了白口罩.还拿起了一支装满白色液体的注射器.眼看着就要往她身上扎來.她一咬牙.推了两个助手一把.退后了一步.随手抓起手术台上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刀锋对准自己的心口.瞪着司徒逸:“你敢上前一步.我保证扎下去.” 手术室的所有人都被她这一急猛举动吓了几秒.司徒逸脸色都差不多被她吓白.他刚才以为她真要一刀扎进心口.如果她现在就死.即便他医术再高.给她成功换上一颗活心脏.他也沒法儿救活她这条小命. “放下刀.我们好好商量一下.ok不.”司徒逸冷静下來.好声好气地劝情绪激动的竹小溪. 竹小溪看了眼手术台上的女孩.冷冷地说:“我要和她一起安全离开这里.否则.我就刺下去.”说罢.眉头一皱.让尖利的刀锋抵住自己心脏处. 真是难搞的臭妞.司徒逸皱紧了眉.放了她们是不可能的.给她换心的那个女孩.是他们大费周章千挑万选出來的最合适人选.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僵持之际.竺可卿疾步奔了进來.她把司徒逸推开几步远.几乎用恳求的声音对竹小溪说:“小溪.换了心.你就可以健康活着了.放下刀.听话.好吗.” “不.我不会换.更不会放.”竹小溪见到竺可卿闯进來时.激动惊讶了十几秒.听到她说出的话时.她眼眶立刻就红了.她真想不到.这个给她感觉像妈妈的女人.才是真正残忍的换心幕后黑手. “溪儿.你听我话.好吗.”竺可卿的声音近乎哽咽.她生怕她一个失手就扎死了自己. 竹小溪坚冷地摇摇头.将刀锋扎进了胸口一小寸.鲜血迅速地渗红了白衣.她今天要是把手中的刀放下.她和那个女孩的命运将会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她绝不可能为了自己活得长久一些.就去残忍地害死另外一条鲜活的生命. 第77章 你言而无信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让我们安全离开.”竹小溪握紧扎入胸口一小寸的手术刀.清冽不屈的目光定定地盯着惊慌不已的竺可卿.现在.她只有利用她的心痛.才能把那个女孩带离这个鬼地方. 竺可卿眉头紧皱.眼前这倔强孩子胸口流出的鲜血一点点地将衣服染红.让她难受非常.她沉默十几秒.她朝身后的司徒逸一挥手:“让人准备船.送她们离岛.” “qing.这..”司徒逸犹豫了. “这是命令.”竺可卿转头冷喝一声. 司徒逸脸色一滞.复杂地看了竹小溪一眼.带着四个助手转身疾步走出了手术室.qing是头领.她的命令.不管情愿不情愿.都必须执行. “现在.把刀放下吧.”竺可卿上前一步.柔声劝道. “不.我要安全离开后.才会放下.”竹小溪退后一步.她现在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在一个海岛上.而眼前这个绝美女人的实力绝不能小觑.如果她现在就把刀放下.势单力薄的她.脱离这孤岛的机会将会完全消失. “给她松绑.”她下巴一抬.朝绑在手术台上的女孩示意了一下.“你.护送我们离开.” 竹小溪的敌意让竺可卿眸光黯淡了一下.但她还是选择了妥协.将手术台上的女孩放回了地上.走在她们前面.给她们带路. 竹小溪沒心思留意她们走的路.只管精神高度集中地握紧手术刀.紧跟在竺可卿身后.胸口的扎伤在流血.刀扎的那点刺痛.也被她此时高度的紧张防备给麻木掉了. 走出了结构复杂的庞大房子.又走出了弯弯曲曲的密林小径.她们三人來到了一望无际的海岸边.月白色的沙滩上.一艘月白色的小型快艇停泊着.司徒逸和十几个身穿紧身衣的高挑男女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看着她们从林中走近小艇旁. “小溪.可以把刀放下了吗.”竺可卿朝那十几个紧身男女挥了挥手.让他们退开了.转头看着胸前流血不止的竹小溪. “小艇里面有埋伏人吗.”竹小溪打量了快艇几眼.警惕地问道. “有一个游艇手.还有一些药品.”司徒逸上前一步.看了眼竺可卿.回答竹小溪.这小妞儿.固执得可真是无药可救. “让那个人下來.我自己会开.”竹小溪手一用力.咬牙从胸口拔出了手术刀.血液流出了更多.她沒吭一声.拉着身旁女孩的手.定定地注视着竺可卿. 司徒逸和竺可卿同时怔了几秒.惊讶地看着竹小溪. 竺可卿不忍看她的血流失更多.下令让那个游艇手下來.退开几步.看着她和那个女孩两人一起上了游艇.司徒逸看好戏一般地抱手立在一旁.他倒要瞧瞧这犟妞儿.有什么能耐.可以两人闯过风浪不断的宽阔海域.安全回到大陆. 竹小溪上了小艇.连伤口都顾不上包扎.直接带着女孩就去了驾驶舱.看着复杂的操作台.她问女孩:“你会开吗.” 泪痕未干的女孩摇了摇头. “你会开车吗.”她又问. 女孩再次摇头.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惊恐地问:“你.你不会开吗.” 竹小溪表情别扭地笑了笑.她刚才说的话都是骗竺可卿他们的.她连车都不会开.怎么可能会开游艇. 迟迟不动的快艇外.司徒逸不可控制地笑了起來.转头看着一脸冰冷的竺可卿.“这孩子.吹牛的本事不错嘛.” 竺可卿还未说话.金发碧眼的tina突然从身后无声无息地走过來.朝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眸光闪过一丝狠厉.一挥手.派了两个人上了快艇. 很快.竹小溪和那个女孩就被架了出來.带到了快艇的太阳甲板上.并肩而站的两个女孩.单薄地临风而立. “你言而无信.”竹小溪恨恨地盯着竺可卿.她在里面已经琢磨出了一些门道.谁知这女人竟然反悔. 竺可卿沒出声.眸光微微凄哀地看了竹小溪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tina从身后抽出了一把银色的枪.枪口指向竹小溪的胸口.嘴角拂过一丝邪冷嗜血的笑意. “你想..” “砰.” 竹小溪张口欲言.刹那间.枪声刺耳响起.脑子一白.心脏猛地一颤.几滴滚热的血花溅洒在了她左边脸蛋上.她呆呆地转头一看.身边女孩儿的心口处迅速地绽开了一朵妖艳诡异的巨大血花.女孩儿眼神涣散地看了她几眼.身子晃了一下.颓然地往后倒了下去. 第78章 一颗傻棋子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被冷枪击碎心脏的女孩毫无生气地躺在甲板上.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她胸口小窟窿里喷涌出來.将月白色的甲板浸染成了狰狞的血红色. 被溅了一身血花的竹小溪.呆滞地望着甲板上一动不动的女孩.身子无力一晃.颓然地跌坐在甲板上.她还是救不了她.她颤抖着手指.伸向死不瞑目的女孩脸颊.指尖还未碰到.忽地.她心脏激烈抽搐.呼吸瞬间急促.从未有过的窒息感汹涌袭來.眼前猛地一黑.意识全无地倒了下去…… ........ 楠城.正峰律师事务所.欧阳晖办公室. “什么.小溪又失踪了..”欧阳晖惊诧地站起身.转头看了眼同样惊诧怀胎六甲的老婆箫音.又将目光移转到沈奕脸上.“确定不是被竹家抓回去了.” 神色冷峻的沈奕点点头.如果她是被竹家带回去.他也沒什么可担心.那里.怎么说.都能让她安安全全地呆着.但他问过了.竹家的人.也在焦急费心地找她. 欧阳晖在楠城的黑白两道.极有人脉.他相信.让他出马找出他的小徒儿.效率定然比警方高出许多. 欧阳晖迟疑了一小会儿.问沈奕:“你是否认识竺可卿.” 沈奕微微一愣.他三年沒见过这个陷害他父亲入狱的神秘女人.“你怀疑是她的人带走小溪.” “听说过mwk这个神秘组织吗.”欧阳晖顿了一下.又问.见沈奕摇头.他继续说道:“mwk是个高端经济犯罪组织.除了培养大批技术高手.他们还培养大批冷血杀手.以佐助实现犯罪目的.这个组织.以前活动范围在海外.近几年.开始转移阵地.侵害目标发展到了大陆.” 他顿了顿.又说:“楠城去年有几个高官落马.警方逮住了他们的人.却始终沒追踪到他们所收受的巨额财产.洗净这巨资的功劳.大部分都归到了mwk名下.洗黑钱只是这组织的一部分目标.他们的目标还在于破坏瓦解巨型财团.” 他看看沈奕.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接着说:“你也应有所耳闻.三年前益阳城最大财团谢氏集团一夜破产.两年前绿洋城的陆家集团也被鲸吞蚕食.前几个月楠城首富梁家在海外的十几个分公司都被一夜搞垮.这些.都与mwk分不开.我想.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有可能会向温氏集团下手.还是让你那位母亲.加快防范吧.” 沈奕沉思一会.问:“竺可卿.是这个组织的重要头目.” “不错.据我知.她是冷血杀手基地的头领.”欧阳晖点起了一根雪茄.抽了起來.之前与老婆的戒烟约定.他已经放弃. 他对老婆肚子里的那个畸形孩子.已经不抱多大的希望.由着她生下來.也只是满足她强烈感性的当母亲愿望.倘若这辈子真沒法儿拥有自己健康的骨肉.他就打算去福利院领养两个.晚年好歹也可以享享天伦之乐. “这个组织会不会对竹氏集团下手.” 欧阳晖吐了一个o型烟圈.有些奇怪地看着沈奕.这小子不担心温家.倒是先关心竹家.呵.还真是对他小徒儿一往情深.爱屋及乌到这个地步.也真算是个情种了. “竹氏家族是个古老团结的家族.实力一直经久不衰.外界很难融入.也很难破坏.”欧阳晖顿了顿.“竺可卿曾经与竹家有过很深的一段渊源.我想.她应该很清楚竹家的实力.不会轻易动竹家的人.除非..这个人和她关系很紧密.” 沈奕有些惊讶.欧阳晖似乎对这个竺可卿非常熟悉.那他也应该知道小溪是这个女人的女儿.“你是说.小溪.真是被她带走的.” 欧阳晖笑了.拍拍沈奕的肩膀.“小子.看來你也知道不少.” 欧阳晖所了解的这些.是从两位负责领导追查mwk组织犯罪人员的高级警官那儿获得的.半年前.他之所以淘汰掉三百个法学院高材生.只挑了成绩马马虎虎的竹小溪当小徒.也是应那两位好友警官之托.从她身上着手.一步一步地追查竺可卿的踪迹. 坐在一旁的箫音.此时才明白.她老公当初收竹小溪为唯一女徒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她长得娇俏可人.而是因为她是犯罪分子的女儿. 听着这两男人在说话.她神色复杂地叹了一口气.那孩子还被可怜地瞒着.还天真地以为自己被他收为徒很幸运.却不知她在当人家小徒弟之中.成了警方追捕自己母亲的一颗傻棋子. 第79章 别矫情记恨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波涛翻滚的宽阔海域上.一艘月白色的中型快艇正在往大陆方向急速地乘风破浪. 阳光反射的甲板上.竺可卿扶栏而立.神情冷然地眺望着海鸥飞飞的湛蓝天际.司徒逸从舱里探出一个头.见她衣着单薄地临风而立.又回舱里拿了一件红色外套出來.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边.把外套披在了她双肩上. “她情况好些了吗.”竺可卿沒回头.目光依然停留在远方. “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昏睡过去了.”司徒逸慵懒地伸了个腰.眯眼看着海里不停翻滚的白色浪花.打了个大哈欠. 竺可卿看了他两眼.目光飘远.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司徒逸摸摸自己的胡子.咧嘴笑了.转身扶着栏杆.看向远方.说:“你和她相认.真不怕被总部的人知道吗.” 竺可卿转头看了他一眼:“怕.所以.才只让你知道.” 司徒逸耸了耸肩.望着她琢磨不透的黑色眸子.许久.幽幽地叹了一声:“想不到.我竟和你捆绑在一块儿.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竺可卿看看他闪着丝丝笑意的褐色眼睛.浅浅一笑.沒有说话.转身走进了船舱. 司徒逸立在原地.表情有些呆愣.她那浅浅一笑.是他十年來.在她绝美脸庞上见到的最纯粹笑容.沒有夹杂着任何的邪恶与负担.望着她闪进舱里的影子.幽幽地叹了叹.为人之母.何其辛苦. 临近大陆楠城港口时.快艇舱里的竹小溪清醒了.她一睁眼.看到竺可卿坐在旁边.立刻蜷起身子.恐惧地缩在角落里.不管这个女人再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相信她. “溪儿……喝杯水.好吗.”竺可卿端着一杯温水.想让她嘴唇干裂的女儿润润唇.三天來.不管是昏迷还清醒.她都沒有吃喝进一点食物. 竹小溪眸光停在杯子上.忽地一抬手.从竺可卿手中打翻了那杯水.她不会再和她说话.不会再理睬这个女人.她是残忍的杀人凶手.不是她的妈妈.不是.不是.不是.她沒有这样狠辣无情的妈妈.沒有.沒有.沒有. “qing.怎么了.”司徒逸在外面听到响声.走了进來.看到舱板上的碎裂的杯子和水.他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小妞儿.你最好听话点.否则.我还会给你打一针.”他重新端來一杯水.看看竹小溪.嘴角一歪.长臂一伸.将她从角落里轻而易举地拽了出來.把水杯递到她唇边.“乖乖地喝吧.” 竹小溪望着杯中轻轻晃动的水.眸光闪了闪.犹豫了一小会儿.捧起杯中的水.谁也不看.咕噜噜地一饮而尽. “还要.”她把杯子塞进司徒逸手中. 司徒逸忍俊不禁.瞄了眼竺可卿.发现她眼角里也泛起了一丝笑意. “喝吧.斯文一点.呛死了.我可不会医.”他起身换了一个大一倍的杯子.装了满满一杯.递到了竹小溪面前.笑意盈盈看着她. 竹小溪哼了一声.捧着那大杯水.像只饥渴的小牛.再次咕咕噜噜地喝了个底朝天. “我要出去看看.”喝饱了水.她有了些力气.不看竺可卿.只对司徒逸说话.她知道她在海上.只是不知现在具体到了哪儿. 司徒逸看看竺可卿.见她点头答应了.便扶起竹小溪.带着她一起走到了阳光灿烂的甲板上.看她自己有力气站稳在栏杆边.他便松开了手.环手立在一旁.饶有趣味地观察她. 他必须承认.这小妞儿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一张小脸遗传了她母亲的大部分基因.很是娇美精巧.虽然外表看起來娇小瘦弱不堪一击.不如她母亲身手高强敏捷无敌.但骨子里的倔强不屈却和她母亲有得一拼. 可惜.她死都不愿接受换心续命的治疗.还白白浪费了那么合适健康的一颗心脏.这.实在是.很蠢.很笨. “你打算什么时候喊qing一声妈妈呢.”瞥了眼站在舱口边看着他们俩的竺可卿.他转头.看向竹小溪.她细密的长发被海风刮得很凌乱.乱得.有点.让他替她扎起來的冲动. “永远不喊.”竹小溪沒回头.目光停在快艇下方翻滚不已的浪花上.冷冷地答了一句.她的亲人.只有竹家的人.沒有其他人.沒有.沒有. 司徒逸皱起了眉头.走近一步.盯着她眼睛说:“你知道.她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把你带回岛上.为什么要千辛万苦地找个女孩给你换心吗.因为她想你健康长久地活着.你不会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你肯定会想更好地活着.别再矫情地为一个死掉的女孩记恨一个想方设法救你命的母亲.” 第80章 纵身跳大海 请使用访问本站。“她不是我母亲.我妈妈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为我爸爸死了.”竹小溪的声音极其冷冽无情.她仰头看看隐忍怒意的司徒逸.冷冷一笑:“你这么在乎她.你和她什么关系.” 司徒逸怔了几秒.脸色也有些疑惑.他转头看了眼舱口的竺可卿.又看看眼含讥讽的竹小溪.脸色更加疑惑.他转过身.径直走到舱口.挑着眉毛.问:“qing.你女儿问我.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该怎么回答.” 竺可卿微微侧头.看了眼竹小溪后.目光回到司徒逸脸上.犹豫了一会儿.说:“你是我弟弟.” “弟弟.”司徒逸有些失望.叹了一声.正要再问.突然.甲板处影子一闪.瞬间传來“嘭”的一声巨响.他和竺可卿急忙转头一看.发现甲板上竟然沒了竹小溪的身影.她竟然纵身跳进了海里. 两人急忙几个大步奔过去.扶栏看下方.海浪翻滚.水花溅溅.毫无人影.放眼周围.也沒见她的一丝踪迹. “我要下去找她.” 竺可卿挣脱司徒逸的大手.翻身爬栏.正欲纵身而下.却再次被他使劲地拦腰横抱了下來.箍住她挣扎不已的身子.指着远方港口处的几艘巡游警船.大声吼:“qing.看前面.冷静点.” 竺可卿看到了那几艘旗帜飘扬的警船.眸光一黯.停止了挣扎.跌坐在甲板上.看着无尽翻滚的海浪.两行泪水滑落.嘴巴动了动:“我的溪儿.溪儿……” 司徒逸心情复杂地看着落泪的竺可卿.十年來.他第一次见这个辣手无情的杀手头领掉眼泪.第一次看到她的伤心脆弱.母女骨肉.真是如此重要. “她会被人救回去.qing.你不用担心.”不管情况怎样.他还是要开口安慰她.那小妞要死也得死在他给她换心的手术台上.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溺死在海里. 竺可卿抬手拂掉脸颊上的泪珠.推开司徒逸.站起身.神色恢复了平日的冷漠无情.盯着那几艘警船.黯哑着声音说出三个字:“回基地.” 司徒逸点头.转身.跟着她一起.进了舱里.不消一会儿.快艇调转方向.迅速无比地朝大陆反方向的无际大海.隐踪而去…… 沈奕从楠艺建筑设计公司.一路飙车.疾驰至中心医院大门口.一步下车.横冲直撞地奔到了急救手术室.手术室门口.欧阳晖和竹邦宸两人早已守在了那儿. “小溪.小溪.她怎么样了.”沈奕顾不上和竹邦宸打招呼.看着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焦灼地问道. 竹邦宸盯着沈奕.突然眸光一冷.猛地一拳砸了他脸上.扯住他的衣领.沉声怒吼:“小子.你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怎么说保护好溪儿的..她失踪四天你都找不到.还让她溺在海里..如果不是她命大早就死了.你小子、你小子还有什么资格当我竹家的准女婿..” 说完又要抬拳砸下去.一旁的欧阳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急势而下的拳头.好说歹说下.竹邦宸才恨恨地松开了沈奕的衣领. 欧阳晖看着嘴角被砸破流血的沈奕.把他拉到一旁.拍拍他的肩.安慰说:“小溪肺部积水太多.心脏出了些问題.但不用太担心.医生会有办法救她的.” 沈奕神色沉重地点点头.他看了眼怒气未消的竹邦宸.愧疚地转过了头.一动不动地望着手术室的红灯. 之后.三个男人再无对话.安安静静地守候在门口. 二十几分钟后.红灯变暗.手术门缓缓地打开了.几个医生护士推着手术车走了出來.三个男人急忙奔上前.看着手术车上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的竹小溪.忙问医生情况. “病人肺部的积水已经完全清除.修养一阵.会恢复正常.只是.”医生顿了一下.摘下了口罩.看着三个男人.“病人的心脏.比较特殊.我们现在只能暂时地让她正常呼吸造血.但要完全治愈.请原谅我们此时无能为力.” 沈奕和竹邦宸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的心脏.本就不是一时能治好的.其他部分沒出现大问題.就已经很幸运. 欧阳晖倒是皱紧了眉头.疑惑地看着沈奕和竹邦宸.他不知道他的小徒儿还患有复杂难治的心脏病.平时让她完成任务.她总是一副打了鸡血似地精力十足.他总以为她体质健康得沒什么能打垮她.沒想竟是带着这样一种病长大的. 和医生说了几句后.手术车上的竹小溪被推进了病房.移到了病床上.多个医疗器械搬了进來.她瘦小的身体上**上了弯弯曲曲五颜六色的管子. 第81章 是我不长眼 请使用访问本站。三个男人守着看了一会儿.欧阳晖接了个电话后.和沈奕说了几句便先行离开了. 竹邦宸的手机也忙忙碌碌地响过好几次.但都被他摁掉了.这次.他这个老叔亲自出來找侄女.必须带一个完好无缺的侄女回去绿洋城见老母亲. 沈奕坐在病床边.一双温暖大手握着竹小溪冰冰凉凉的小手.眸光深沉地凝望着她苍白羸弱的脸蛋.四天不见.一张原本充满生气的小脸.如今却变得这般憔悴疲惫.究竟是谁.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 床头的点滴换了一瓶又一瓶.窗外的色彩由白天的阳光灿烂渐渐变换成黑夜的朦胧灯光.不知不觉.十个小时流逝而去.期间.警方几次派人过來做调查.见竹小溪未醒.又悄悄地退出去了. “看好溪儿.我出去一会.”竹邦宸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变得微微烦躁.挂了电话.看看还在昏迷的竹小溪.转头对沈奕嘱咐道. 沈奕沉默地点了点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不会让她再被人折磨. 竹邦宸这一去.去了好几个小时.都不曾回來.沈奕守坐在床边.一直睁眼到天亮.半步都不曾离开.久久地保持着一个姿势.连双腿酸麻了许久.他都不曾察觉到. 一大清早.医生进來检查时.见沈奕还呆坐在床边.有些惊讶.过去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她现在情况很稳定.再过一两个小时就会醒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沈奕微微一笑.看着医生检查完.将那些管子从竹小溪身体上取走.推着几台医疗器械离开后.他又继续守在了床边.安静地等着她醒來.他要让她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他.而不是其他恐怖陌生的人. 护士进來取走最后一个空吊瓶.从竹小溪手背上拔出长针时.她醒了.她睁开眼睛时.看到沈奕那张熟悉的俊脸.唇角微微一动.露出了一个小小浅浅的笑容. “奕哥哥……”她嘴巴动了动.低低弱弱地唤出声.从甲板上纵身跳下.被海水淹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一定会是他.上帝总是在危急时刻.仁慈慷慨地满足她的愿望. “丫头……”沈奕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眼角湿湿地笑了.她的上帝.也是他的上帝.宽厚的眷顾.总是如期而至. “你……你的脸.怎么肿了.”竹小溪睁大眼睛.惊奇地望着沈奕左边脸颊的一大片淤青.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这里.怎么会有血.你被谁打了.” 沈奕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纤细手指.轻声说:“沒事.走路不小心.撞门板上了.” 竹小溪伸手把他脑袋拉下一点.凑近仔细一瞧.半信半疑地瞅着他.“是你不长眼.还是那门板不长眼啊.” 沈奕笑了.伸手将她的身子轻轻地搂起來.用额头抚了抚她的额头.柔声说:“是我不长眼.得罪了门板.” “哦……门板都能得罪.你也真够笨的……”竹小溪把脸贴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上.闻着她熟悉的清爽舒服气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现在.她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偎在这方温暖踏实之地.再也不要离开.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竹邦宸回來了.他见到这缠缠绵绵拥着一起的沈家小子和侄女儿.故作严肃地干咳了一声.这两人才面红耳赤地分开了彼此.脸色微窘地看着竹邦宸. “叔叔.”竹小溪低着头.诺诺地喊了一声.她知道.老叔一來.这次.无论怎样.她都得跟着他回绿洋城.其实.即使他不來.她好起來也会自己回去.竺可卿对她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产生了好多疑问.她要向奶奶问个清清楚楚. “嗯.”竹邦宸应了一声.之前因她装病逃跑.害得老母亲忧急得差点进了医院.本想见到她.狠狠地训斥一顿.现在.见她这副大难不死的脆弱小模样.他倒也不忍心开口说她什么了. 说了些话.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推门走了进來.竹小溪见到他们二人.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紧张和恐惧.小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來. 她现在见到警察.脑子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被一枪打爆心脏的年轻女孩.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女孩死不瞑目的惨白面容.那个女孩.是因为她.才会惨死在孤岛上.她有罪.她对不起她.现在.无论她做什么.她都无法将那条逝去的年轻生命弥补回來. 第82章 也要死扛着 请使用访问本站。“竹小姐.我们是楠城c区的警察.现在就你之前失踪做调查询问.还请你能积极配合.” 两个警察向竹小溪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拉了两张椅子坐在床边.一人捧着轻薄黑色笔记本.一人拿了个厚厚的大本子.说话的态度很是温和柔缓. 沈奕感觉到竹小溪小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握住了她冰冰凉凉的小手.轻声在她耳边说:“有我和老叔在.别怕.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竹小溪抬头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她转头.目光清亮地望着两个警察.轻声说:“你们问吧.我知道的.我都会说清楚的.” 两个警察互视一眼.点头示意了一下.开始了他们的调查问话. ……一个小时后.问话结束.警察离开了. “溪儿.你见过竺可卿这个女人.对吗.”竹邦宸目光复杂地看着侄女.警察刚才拿出竺可卿的照片让她辨认.她回答不认识.但锐眼如他.一眼就看出她是在撒谎. 沈奕看她的目光更加复杂.不仅仅是竺可卿.警察还拿出了一个失踪女孩的照片让她辨认.她看到女孩照片的那一瞬.身子明显地颤了一下.但她却回答沒见过.她还是在撒谎. 竹小溪咬着嘴唇.低头泪眼模糊地盯着被子.久久地保持沉默.她知道她自己在包庇杀人凶手.她害怕竺可卿的话是真的.她害怕她真的是她妈妈.如果她真的是.她指证她.她若被抓住.极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她愧对那个惨死的女孩.她也无法狠心指证竺可卿. 许久.许久.她抬头.眼睛红红地看着竹邦宸.低哑着声音问:“叔叔.你……你认识竺可卿吗.奶奶……奶奶认识竺可卿吗.” 竹邦宸怔了几秒.神色冷峻地盯着她眼睛.回答她:“我们竹家.沒有人认识这个女人.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我过两天來接你回家.” 他说完.看了沈奕一眼.朝他点头示意一下.就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 竹小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眶里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滑落下來.浸入了白色被子里.叔叔知道她撒谎.她也知道叔叔在撒谎.竺可卿.一定和竹家有过很大的关系. “小溪.你……”沈奕抬手想要拂掉她苍白脸蛋上挂着的泪珠.却被她抬手轻轻地挡开了. 她自己抹掉泪水.使劲地朝他灿然一笑.“我沒事.撒了几个小谎而已.我常干这事的.不用担心.” 沈奕沉默了.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如同堵了一把生稻草一般难受刺痛.他想.她是知道了竹家瞒了她二十年的秘密.明明难受苦涩.也要死扛着. 她从小就不擅长显露自己的痛苦哀伤情绪.也不喜欢让人看到她的脆弱无助.即便是最亲近的人.她也不愿轻易暴露.受伤了.也只会像只小猫.躲在角落里慢慢地舔伤口.自己一人默默地将心中的刺磨平、磨平.直至她重新找回明亮温暖的阳光. 两天后.身体好些了的竹小溪.被竹邦宸带回了绿洋城.回到了绿竹山庄.这一次.阳子兰见到她.什么重话都沒说.也沒有惩罚她. 只是.在那个晚上.她睡在了孙女的大床上.和她说了一宿大儿子竹邦翰生前的事.一边说.一边哭.天亮时分.看见孙女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她才红肿着老眼.步子蹒跚地离开了房间. 沈奕沒有陪着竹小溪一起回绿洋城.有竹家的人照顾她.他相信她会很快好起來.在她走后的两天里.他将公司里几天累积下來的事务一一处理完.安排了手下看着公司.他便定了一张机票.飞回了风城. 欧阳晖那日说的那些话.他不得不重视.温氏集团是温羽兰奋斗了十几年的心血.他不能任由别人毁掉.她.不管怎样.都是他母亲. 九年前.父亲入狱后.她一个女人支撑着偌大的温氏集团.身边沒有几个可以亲近信赖的得力助手.他有时想想.会生出嘶嘶的心疼.有时候.他也会自责.问自己是不是过于冷漠无情.竟可以做到几年对她不闻不问. 但想到她当年为夺位.狠心指使匪徒绑架他來栽赃陷害集团一把手时.他就会更加心痛.他不知道.什么样的母亲.可以对只有十六岁的亲生儿子做出这种事. 如果不是三年前.竹小溪慢慢地打开了他的心结.让他慢慢地融化埋在心底六年的冰块.他想.他现在.还会一直怨恨恼怒这个当年不择手段的无情母亲. 第一章 父亲出狱了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雪后初晴.暖阳明媚.风城.东郊.大风监狱. 厚重坚实的高大铁门徐徐地开了一条缝.着一身白色休闲服的沈泽.从里面迈步而出.抬眼一看.几米处.阳光下.车身旁.俊朗的儿子挺身而立.他嘴角一扬.眼角褶皱加深.粲然慈祥地笑了. “爸.”沈奕几个大步迈过去.面对着身形清瘦的父亲.压抑着激动兴奋.轻轻地唤了一声. 沈泽对着一年多沒见面的儿子.咧嘴一笑.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了一下身板坚实的儿子.拍怕他的肩膀.笑着问:“奕儿.你是不是又高了.” 沈奕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灿然一笑:“爸.我都二十六岁了.哪还会高.” 沈泽哈哈一笑.用力地拍拍儿子的肩膀.他转身.望着高大坚实的黑色铁门.沧桑地笑叹一声.九年了啊.儿子都二十六岁了啊.他也.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肃穆的禁锢之地了. “爸.我们回家吧.妈.她在家等着.”沈奕打开了车门.看了眼黑色高大的铁门.转头对父亲说. 沈泽欣慰地看着儿子.微笑着点点头.弯身进了车里.好多年.沒有从儿子口中听到他喊妻子“妈”.二十六岁.真是成熟懂事了不少. 两父子一路毫无隔阂地说说笑笑.高速行驶的车子.不消一个多小时.就回到了御锦山庄. 进了御锦山庄.回到沈家法式豪华大宅.九年沒回家.重获自由的沈泽.不可避免地又是一番感慨.人情冷暖.荣辱沉浮.他算是完完整整地经历了一番. 看到妻子温羽兰略施淡妆穿着盛装笑意盈盈地立在门口.彷如当年在酒会上他第一眼见到她一样美丽优雅.他几个大步奔了过去.给了妻子一个温柔紧实的拥抱.柔声呢喃一句“兰儿.我回家了.” 温羽兰哽咽一句:“我知道.你回家了.”这一句.放佛融进了压抑多年的思念一样热切温暖. 沈奕站在一旁.眸光暖暖地看着拥抱在一起的父母.九年了.一家三口.终于团圆了. 今天.沈家大宅里很温馨祥和.温羽兰给家里所有的管家佣人都放了一天假.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可口的晚餐.给出狱的丈夫接风洗尘.沒有邀请任何亲朋好友.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晚餐.一家三口.已经很久很久.沒有像这样温暖快乐地坐在一起吃过一餐饭了. 这一晚.温羽兰和沈泽两人都喝醉了.沈奕将父母先后扶进了他们的卧室.把他们放在了大床上.替他们脱了鞋袜.给他们盖上了暖暖的大被子.才离开了他们的卧室. 他回到餐桌上.看着一桌子的碗碗碟碟残菜剩饭.洁癖大神很神奇地沒有附上身体.他挽起衣袖.一点一点地将收拾干净.到厨房里刷洗干净盘子.整整齐齐地清理干净后.他才回到自己卧室.在浴室.将自己全身洗了个彻彻底底. 二十二岁之前.他都不会做家务.直到碰到了竹小溪.在她给他做了第一顿饭吃完后.她很理直气壮地教育他:人活一世.不会做饭不重要.但必须要会洗盘子.于是.在她的五五分成一半一半模式下.他很憋屈地学会了擦桌子洗盘子拖地板甚至洗马桶. 洗完澡后.他裹着浴袍躺在了大床上.拿起手机.给他思念的人儿打电话.自在楠城和她分别后.他有半个月沒有见她.期间他一直在温氏集团代理生病的母亲处理事务.忙得沒有时间给她打电话.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在绿洋城过得开心不开心.身体情况好转沒好转. 轻灵悦耳的钢琴铃声响了好一会儿.那头才传來他熟悉无比的慵懒娇脆声:“哪位.” “丫头……” “……是你啊……” “忘了怎么叫我了吗.” “……破原始人……” “……你能淑女点吗.” “好吧.奕哥哥.溪儿好想你哦……淑女不.” “哈哈.多喊几声.” “……奕哥哥、奕哥哥、奕哥哥、奕哥哥、奕哥哥……够不够.” 他满足地笑了.在大床上翻转了个身.趴在大枕头上.“身体好些了吗.” “嗯……奶奶和表姐.最近晚上总是往我身上扎针……我又想逃跑.怎么办.” 他眉头皱了皱.“乖.听话点.打的针.是有益于你心脏的.乖乖地配合.别让奶奶担心.好吗.” “……我知道.可我又不是现在就不能正常呼吸了.天天给我扎针.有一天.我心脏病沒复发.就先变成一只浑身是孔的大蜂窝啦.奕哥哥.你.你忍心看到我变成一只蜂窝吗.” “不许乱说话.” “你忍心吗.” “……不能逃跑.” “……好困.不想和你说话.” “……” “……” “……” “……奕哥哥……你还在吗.” 他笑了.“不是不想和我说话吗.” “……讨厌……你妈妈还好吗.我在八卦报纸上看到.说她生病了.你这个大公子要上位了.你不要楠城的公司了.是吗.” “傻丫头.八卦媒体胡说八道.你也信.过些日子.我就回楠城.回绿洋城.看看你.好吗.” “好……你有一天.还是要回风城.接手温氏集团……我和你……” “丫头.你会跟着我.对吗.” “风城好冷.我怕冷……” “有我在.不会冷.” “……” “……丫头.怎么了.” “好困……” “……丫头.爸爸今天出狱了……” “真的吗.太好了.你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团聚了.他.他还记得我吗.” 他听着那头比他还兴奋激动的声音.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的丫头.他当然记得.” “哦……奕哥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很快就忘记我.” 他嘴角笑容一僵.坐起身.对着手机.认真地说:“竹小溪.你答应过我.会健康地活到一百岁.你必须给我做到.” “……呵呵……你记性这么好啊……我都忘了呢……呵呵……开玩笑啦.我保证会死皮赖脸活得好好的.你放心啦.” “……不许随便拿命开玩笑.懂吗.” “嗯.好了.我真的好困了.不说了.好好睡觉吧.晚安.” “丫头……”他握住电话.正要再说些话.那边却迅速利落地挂断了.他望着手机.俊眉间闪过丝丝的忧虑与担心. 她说的那几句话.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让他心里生出隐隐的不安.真想.真想.回到她身边.看看她是否真的安好. 另一边.波涛翻滚的黑夜大海上.一艘中型渔船在风雨飘零中摇摇晃晃地远离大陆方向前进.简单的一个独立小舱里.竹小溪坐在简单铺成的床上.手里握着手机.一动不动地望着圆形玻璃窗外翻滚得老高老高的海浪. 她在惊悚地想着.外面剧烈的暴风雨.会不会把这艘她雇來的渔船给整翻了.然后沉入深海里.n年之后被人发现.什么宝物都沒有.只有几具空洞恐怖的枯骨. 想着想着.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拉过薄薄旧旧的床单.裹在自己身上.像只小刺猬一样.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仿佛那样.才是最安全最稳定的. 在竹氏山庄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呆了半个月.今天.她再一次突破重重护卫.成功地逃跑了. 这一次.她逃出绿洋城.沒有回楠城.也沒去风城.直接就去了最近的临海港口.雇了一艘中型渔船.出海去寻找竺可卿所在的那个孤岛. 阳子兰对她说了很多她爸爸生前的故事.但却沒有提及一丝一毫她妈妈的故事.她变着法儿追问竺可卿与竹家的关系.也被她一句冰冷的“不知道”打回. 这让她心中的疑惑更加浓重.她曾有一天偷偷地爬上她三岁时闯过的那个被尘封的禁地..爸爸生前作画的小阁楼.试图寻找心中的答案.无奈.她门还未撬开.就被阳子兰撵回了卧室.罚了她两天沒饭吃. 她被锁在卧室里饿了两天.在那两天里.她下定了决心.她不要这么默默无闻地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不管竺可卿是不是她妈妈.她都要去找她当面问个清楚. 如果竺可卿不是她亲妈.她回來之后.就果断去警察局举报她指使人杀了那个女孩.让她付出应受的法律代价.如果她真的是她亲妈.她.也.还沒想好该怎么办.总之.走一步.算一步. 从傍晚出发.她的这艘渔船已经在海上漂了五个多小时.她一个年轻娇瘦的女孩.一个人和三个渔夫.在这个无法预测不着边儿的大海上.共处一地.她也挺害怕的.她只希望.她碰到的这三个人都是好人.别往她身上打什么邪恶的主意.她很胆小.也很怕死.更怕被人整得生不如死. 适才.沈奕给她打來电话时.她听到铃声.还被吓了一小跳.听到他的声音.她感到安全了许多.现在.不管他在什么地方.她都觉得.他是她强大坚实的后盾.她做什么.他都会在一方默默地支持她.她不和他说实话.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第2章 要晕船药吗 请使用访问本站。她想.他父亲出狱了.他肯定会很高兴.肯定会笑得很好看很迷人.他曾经带着她一起大风监狱里探望他的父亲.她见到这个风城曾经的高官第一眼时.她有些震惊.他的儒雅清峻气质.让她觉得.他不是一个触犯国法吞掉三千万的贪官.她甚至会想.他是因为在官场斗争中被人栽赃陷害才会入狱的. 那时.在小小的探监房里.他父亲对她态度.就像家里的叔叔伯伯一样.很是和蔼可亲.她那时天真地想.她以后一定会像沈奕一样孝顺尊敬这位父辈的. 只是.探监完回楠城后.不到一个星期.沈奕沒有一丝征兆地就要离开出国.如果不是他的好兄弟及时告诉她.她也许还会在他走后被瞒好一段时间.追到机场后.找了好久才找到他的身影.但他却和另外一个女孩手挽着手.她喊了他好几声.他却头也不回.绝情冷漠地留给她一个背影. 到现在.两人复合了好几个月.他也沒有告诉她.他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冷漠绝情地撇下她无声离开.她也想过.是不是因为他父亲或他母亲的原因.他才会迫不得已地离开. 如果真是这样.她也沒什么好计较的了.过去的.就都让他们过去.她只珍惜现在.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还能支撑她活多久.她只知道.活一天.是一天.每一天.她都不会白白浪费掉.都要认认真真地面对.灿灿烂烂地生活着. 十岁时.她第一次病发晕倒.醒來后.只知道胸口处很疼很疼.并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阳子兰他们只告诉她.她胸口处长了个小东西.都已经给治好了.不让她多想.小小的她.也天真客观地以为真是如此. 直到十八岁生日时.她又一次毫无预兆地晕倒在一大家子面前.醒來之后.家人也告诉她.她只是受了些风寒而已.休息休息下就好了.那时她也沒怎么在意.直到有一天晚上一月一次的家族宴会后.她在装睡时.发现奶奶和表姐悄悄地潜入她房间.小心翼翼地给她注射奇怪药物.一开始.她特别好奇.装睡成一无所知.乖乖地配合她们. 如此.过了三个月.她被悄悄地扎了三次针后.她不仅仅是好奇好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疑难杂症.奶奶又不想让她知道.所以才这样半夜三更做贼似地给她扎针. 之后.她开始偷偷地去查阅资料.翻寻家族病历.隔三差五就去三姑父家的大药房里溜达.向医道高手三表姐施展旁敲侧击各种手段.才渐渐地发现.原來自己患有家族遗传性心脏病.从她曾祖父开始.每一代都会有一个人患上这种难以治愈的病.祖辈患上的是她爷爷.父辈患上的是她爸爸.而她这一辈.二十几个后辈中.她.很不幸地中招了. 她超乎年龄.极其淡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依然保持浑然不知的呆萌状态.每个月的初一.继续装熟睡.配合奶奶和表姐往她血管里注射稳定心脏运作的奇特药液. 她乐观地想.她曾祖父可以活到八十岁.祖父可以活到六十四岁.爸爸可以活到三十岁.那么.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她肯定可以活到不止三十岁.如果那么不幸.恰好三十岁就死掉.那.她也认命. 小时候听西城老街老人讲故事时.什么都不懂的她记住了一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上帝真让她活得这么短暂.她早点去见他老人家.她也沒什么好怨天尤人的了…… “咚、咚、咚.”舱门被有力地敲了三声.竹小溪从模模糊糊的睡梦里惊醒了.她揉揉双眼.望着那扇小小矮矮的深蓝色舱门.问了声:“谁啊.” “竹小姐.是我.段丰.”粗厚的声音响起. “有事吗.”竹小溪看看窗外汹涌翻滚的黑色海浪.天.还沒亮.暴雨.还未消停.段丰.三个渔夫其中之一.皮肤黝黑.身材魁梧.大约四十岁左右. “竹小姐.外面暴雨太猛.我们担心再前行会碰上巨浪.会有翻船的危险.我们.是不是待海浪平静一些再前进.”段丰在外面回答道. 竹小溪犹豫了一小会儿.颠簸摇晃的船身.早已让她身体消受不了.只是她一直强忍着沒吐沒晕.现在看形势.再心急.也不能拿小命去冒险.她大声对舱门外的段丰说:“照你们三位的决定行事吧.” 段丰在外面答应了.很快.渔船停止了前进.在海浪翻滚暴雨倾盆的海面上飘飘摇摇随波而动.不消一会儿.舱门又被敲响了.这一次.还是段丰.他问竹小溪.是否需要晕船药. 第3章 被紧密包围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竹小溪又一次犹豫了.大黑夜的.她不敢让一个陌生的大男人.进來这个狭小的独立舱里.她害怕.在这大海之上.她力量太渺小.一不留神.自己怎么被整死都不知道. “咚、咚、咚.”舱门被急切地敲了三声.段丰粗厚关切的声音响起:“竹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不答话.是不是晕船晕得太难受.” “我沒事.你去休息吧.风雨停了.请加速请进.”竹小溪选择了拒绝.沒有去开舱门.即使晕得再难受.她也得忍着.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小命.她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段丰似乎是舱门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离开.舱门外.再一次恢复了风雨吹打的安静. 竹小溪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拉起单薄的被单.裹在自己身子上.靠着角落.蜷成一团.睁着一双大眼.静静地等候风雨平静云开雾散. 不知不觉.她疲倦得不行.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感觉身上似乎被压上了一层什么东西.感觉暖和了许多. 微微一个转身.她睁开了眼睛.段丰的大胡子脸.倒映进了她瞳孔里.她猛地清醒.一个冷激灵.立刻从爬起身.惊惧地指着他的脸.大叫:“谁让你进來的.你进來想干什么..” 段丰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小跳.转眼明白.知道她误会了.忙友善地笑笑“竹小姐.我沒有恶意.我是來给你送被子的.我们这小船.被子太薄.怕冷着你身子.” 竹小溪小脸涨红地看看从她身上滑落的两条小棉被.又看看段丰大胡子脸上真诚的笑容.发现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坏.都人家一片好心当成了狼心狗肺.脸上不由得一阵窘愧.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朝他感激一笑:“谢谢大叔关心.” 段丰大胡子脸上微微一囧.摸了摸下巴胡子.不好意思地说:“竹小姐.我还沒结婚哩.” 竹小溪脸色又是一窘.忙道歉:“对不起啊.大..大哥.我眼神儿最近有点不好.” 段丰呵呵一笑.说:“沒事.我年纪在你面前.也算得上个叔叔辈了.你尽管喊我段大叔.好听咧.” 竹小溪弯眼一笑.大大方方地喊了他一声:“段大叔.” “哎.好听咧.”段丰爽朗地哈哈一笑.大大方方地和她东拉西扯了一些话.随后话題一转.问:“小溪啊.我们三个一直都挺纳闷的.你一个年轻小姑娘.只身出海找岛.这是要去找谁啊.不怕家里人担心吗.” 竹小溪愣了愣.随即弯眼一笑.意味深长地说:“去找一个答案.” “哦.那能告诉大叔.是去找什么答案咧.说不定.大叔能给你解答解答咧.” “天机不可泄露.”竹小溪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管这个胡子大叔出于什么居心.她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想法. 套话这种伎俩.她在法庭上.从师父欧阳晖身上学了不少.自然也可以轻易瞧出别人使出的轨迹. 竹小溪不愿说.段丰觉得有些自讨沒趣.笑着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小舱.之后.舱门一直到天亮雨停.再无其他动静.竹小溪算是沒有受打扰地安睡了一小会儿. 暴风雨过后.海面上恢复了风平浪静.渔船开始加足马力.乘风破浪.疾速往东南方行驶而去. 三个小时后.渔船开进了一个宽阔的海域.远远瞥见的一座小岛.周围除了海水.什么都沒有.很显然的.那是一座远离大陆的孤岛. “竹小姐.你看.前面那座小岛.是不是你要找的岛.”段丰把竹小溪从小舱里喊了出來.给了她一个小型望远镜.伸手指着几海里外的那个小岛. 竹小溪捧着望远镜眯眼观察了好一会儿.一开始沒法儿确定.但认真琢磨了一下孤岛的形状和位置.顿时兴奋起來.放下望远镜.开心地指着那座星形孤岛.大声说:“对.就是它.快往那儿前进.” 段丰看着那座孤岛.粗粗黑黑的眉毛不露痕迹地挑了挑.微笑着向竹小溪点点头.转身回了驾驶舱. 十几分钟后.渔船靠近孤岛.停泊在了月白色沙滩浅水区.竹小溪让段丰三个在渔船上等着.她自己一人划着小皮筏.到了沙滩上面.踩着细细软软的沙子.她心底里生出丝丝的恐惧.这里.就是当日女孩惨死的那片沙滩. 望着浓密幽深的丛林入口.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给自己加了一把油.大步地踏足而去.突然.七八个黑影在丛林入口处.迅速地一闪而出.她还未反应过來.就被这群持枪的紧身黑衣人紧密地包围. 第4章 不怜香惜玉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竹小溪被这突如其來的冷血架势惊吓得不轻.她压抑着心底的恐惧.使劲地挺直腰背.故作淡然不惊地立于七个持枪黑衣男的包围圈中. “为何擅闯此地.”领头的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手一抬.银色冷枪顶住了她雪白小巧的下颌.冷声质问道. 竹小溪听着他古风绿林式的问话.他的冷枪抵住她下巴.让她想笑又不敢笑.生怕她一动就会被一枪给崩了.那她可真是死得比窦娥还冤.她盯着黑衣人黑漆漆的眼睛说:“我找竺可卿.” 黑衣人眸光一闪.手指一动.扣在了扳机上:“此处无竺可卿.” 银枪的冰冷温度让竹小溪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她急忙说:“我找qing.她.她穿紫色衣服的.她.她不是你们的头儿吗.” 黑衣人眸光再次闪了闪.疑惑地看了她两眼.质问:“你找她什么事.” “我.我.我想请她吃饭……大哥……你、你饿不饿.我、我做的饭很好吃的……”竹小溪结结巴巴地说着.小手慢慢地抬起.轻轻地握住了银色手枪.将它从她下巴处移开了一点点. 黑衣人神色微微一愣.眼睛一眯.收了银色手枪.突然手掌一反.往竹小溪肩颈处一斩.一瞬间.她便软绵绵地昏倒在了沙地上.黑衣人弯腰仔细地琢磨了她的脸几眼.长臂一伸.轻描淡写地将她从沙地上捞起.扛在了肩膀上.大步往丛林深处走去…… 渔船上.拿着望远镜的段丰.将沙滩上的那一幕看得一丝不漏.他皱了皱眉.转身对两个年轻的副手说:“通知a队、b队、c队、d队半个小时内.包围这座岛.这一次.我们势必要一举端掉这帮犯罪分子的老巢.” “是.长官.”两个副手收到命令后.转身.快步进了通讯设备齐全强大的驾驶隔舱. 岛上.丛林深处.隐蔽的月白色大屋. 被打昏的竹小溪悠悠醒转.睁眼看到竺可卿关切的脸.她眉头一皱.坐起身.摸着酸疼的右肩颈.抬头.郁闷地看着她:“你的手下.都这么不会怜香惜玉吗.” 竺可卿还未说话.站在一旁的司徒逸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戏谑地盯着她眼睛:“你这小妞.上次跳海沒死.这次倒主动送上门來.这么死皮赖脸的.还想人家怜香惜玉吗.” 竹小溪这时才发觉司徒逸在旁边.抬头觑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本小姐命大得很.不劳你怜惜.” 司徒逸瘪了瘪嘴.耸了耸肩.不说话.嘴角含着笑.趣味十足地盯着她看.这小妞.不仅命大.胆儿还大.竟敢独自一人闯上这个陷阱四埋的杀手基地. 竺可卿看着脸色微微苍白的竹小溪.眸光里溢满了疼爱.抬手轻轻地抚摸她的柔发.轻声道:“溪儿.这些天.还好吗.” “不好.好.我就不会來找你.”竹小溪格开她的手.挪了挪身子.坐得离她远一些.清亮的目光直视她.“我來.是想向你求证三个答案.” 竺可卿看着她小脸上坚定认真的神情.许久.眸子里竟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轻声说:“你很像你爸爸.” 竹小溪愣了几秒.微微一抿唇.正视她:“我身体里流着我爸爸的血.我当然像他.” 竺可卿浅浅一笑.站起身.立在窗边.低声说:“你想向我求证什么.都问吧.” 竹小溪望着窗前曼妙纤瘦的背影.压下心中的紧张忐忑.问她.. “第一.我是否真的是你女儿.” “第二.如果我是女儿.你当初为什么离开只有一岁的我.” “第三.你是不是曾经和竹家结下过深仇大恨.” 一旁的司徒逸瞥见竺可卿听到第三个问題.身子细微地颤了一下.他一挑眉.盯着竹小溪:“第一个问題.我可以替她回答.你的dna与她的dna相似值达百分之九十九点**.只有亲子关系.才会具有这种概率.很明显.你是她女儿.” “你说的.我不信.”竹小溪哼了一声.无视他.只问竺可卿:“你有什么证据.” 竺可卿转过身.轻叹一声.缓缓地说:“你左腋下有一个拇指大的粉色心形胎记.你右脚踝里侧有一枚竹叶纹路的印记.这印记.是我和你爸爸在你满月时用独特的笔刻上去的.印记里融着两个字.”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看着竹小溪.“溪儿.你可知道那两字是什么.” 竹小溪惊愣了好几秒.心形胎记.她的确有.竹叶印记.她也的确有.但这两者.只要仔细检查过她身体.就能轻易地发现到.她之前被毫无意识地带上岛.醒來之后.衣服全变.肯定是被人看过自己的身体. 第5章 最美的印记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竺可卿作为绑她上岛的幕后指使者.能说出來.也不足为奇.但她说竹叶印记上有两个字.她还真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脚踝上那个翡翠色的袖珍印记是怎么來的.从小到大.她曾好奇地拿着放大镜.睁大眼睛.仔细琢磨研究过这个奇怪印记很多次.但始终不知道印记里含有字. 而且.照竺可卿的说法.这印记是在她满月时刻上去的.想一个婴儿嫩皮嫩肉的.竟然能下手在她肌肤上刻字.那当时还不痛得她哇哇大哭.这当爹妈的.也未免太狠心了吧. “你说.刻着什么字.”竹小溪想了一圈.不答竺可卿.反问她一句. 竺可卿微微一笑.走到她身前坐下.伸手慈爱地摸摸她的柔发.轻声说:“这两个字.别人看不见.只有我和你爸爸两个人知道.” “毛线.”竹小溪哼唧了一声.废话不说.直接伸出右脚.一把将袜子扯掉.抬到眼前.仔细瞅着脚踝上那枚翡翠色竹叶印记.眯眼琢磨了好一会.除了简简单单的纹路.丝毫沒瞧出什么字來. “这个不算.我不信.你再举别的证据.”她郁闷得穿上袜子.坐直身子.定定地看着竺可卿.她就是不信.她会这么笨.连什么破字都瞧不出來.那肯定是这个女人胡诌出來骗她的. 竺可卿抿唇一笑.眼前这孩子是卯足了劲要问她个底了.她一伸手.将竹小溪的头靠在了她肩膀上.手指轻轻地拨开她的浓密柔发.轻柔地用指腹摸着后脑勺一小处.问她:“孩子.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吗.” 竹小溪被迫靠在她肩上.感觉很是别扭.后脑勺被她手指摁着.感觉痒痒的.微微一使劲.将脑袋从她肩上移开.急急地说:“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竺可卿笑了.“你那儿有个一厘米大小茉莉花状的粉色胎记.沒有人知道.对吗.” “谁说沒人知道.”竹小溪脸都被急红了.大眼红红地看着竺可卿.“你说.那是不是.又是你和我爸刻上去的.你们就这么喜欢往我身上刻东西吗.” 她后脑勺头发里面的确藏着一个茉莉花状的胎记.那是沈奕第一次帮她梳头发时发现的.她也是那时才知道自己脑袋后面也有个胎记.而且还是她喜欢的花花状.藏得这么隐秘.这女人都知道.如果她不是她亲妈.这也太恐怖了. 竹小溪着急无措的小模样.让竺可卿忍不住笑出了声.想到当年和她爸爸的那些日子.美丽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湿润了.她伸手摸摸眼前孩子的通红脸颊.轻轻地说:“溪儿.你是我和你爸爸.当年.共同刻出來的最美印记.” 竹小溪一抬手.推开了她的慈爱抚摸.从床上跳了下來.大眼瞪着她.激动地说:“如果我是你们的最美印记.那你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又为什么要干那些杀人放火丧尽天良的残忍勾当.去毁灭那些别人刻出來的最美印记..你手上沾了别人那么多的鲜血.你就不觉得一点点惭愧罪过吗..” 她突然的激烈情绪让竺可卿和司徒逸两人同时惊了一下.她的心脏要是再和上次在甲板上那样发病.要再次恢复稳定.只怕会极其地棘手. “溪儿.你听我说..” “我不听.再狡辩.你也是个冷血无情的杀人凶手.我沒有你这样残忍恶毒的妈妈.”竹小溪激动地打断了竺可卿的劝话.转身大步往屋外走去.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真能平静地接受这样的结果.当真的确定她是她亲妈时.她对她所作所为的强烈抵触情绪释放出來.怎么都无法继续她之前设定的求证.她要离开这儿.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女人. 在她打开屋门的一瞬.一颗子弹猛地从她鼻尖上飞过.“砰”的一声巨响.月白色钢门上瞬间凹进了一个黑色洞孔. 她被突如其來的一颗流弹.惊吓得心脏骤停.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张大眼睛.愣愣地盯着门板上那个弹孔.以致完全忽略掉了外面激烈混战的刺耳枪声. “溪儿.趴下.”竺可卿一声疾呼.司徒逸已经一个飞步上前.将呆愣的竹小溪迅速地拉回了屋内.大手一拍.将屋门关得紧紧实实的. “qing.基地被军方包围.”tina急促冷冽的声音从竺可卿银色手表里传出. “shit.” 竺可卿和司徒逸两人眉头微皱.互视一眼.迅速专业地掏出手枪.利落快准地装满子弹.全身上下散发着专业杀手的冷酷与寒冽. “逸.保护她.”竺可卿看了竹小溪一眼.抛下一句话.举着两把银色手枪.打开门.疾风似的闪身而去. 第6章 会不会开枪 请使用访问本站。竺可卿持枪闪身而出的那一瞬.屋外外面丛林里剧烈混战的刺耳枪声终于将被吓傻的竹小溪惊醒.忽地.身子就被司徒逸扑坐在地上.一把冷冰冰的精巧手枪塞进了她手中.他护着她脑袋问:“会不会开枪.” 她还未來得及回答.一颗子弹破窗而入.打穿了两人前面一米处的地板.木屑飞溅了一地.这一颗流弹.再一次把她吓得瞠目结舌.捏着那支小手枪.战战栗栗地靠在司徒逸身上.结结巴巴地问:“你们、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我……妈、竺可卿.她去哪儿了.” 司徒逸握紧她捏着枪的那只手.看着她恐惧不安的眼睛说:“别怕.我会保护你.qing.沒人能伤害她.你放心.现在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懂吗.” 外面的枪声吧嗒吧嗒绵绵不断地轰鸣着.竹小溪哪里碰到过这种只有在电影里才出现的火拼场面.她此时只能听从司徒逸的指示.被乱枪射成血淋淋的马蜂窝可不是她人生追求的目标. 外面的流弹时不时地破窗而入.两人伏身躲在角落处.司徒逸一边从项链小孔里接收着tina传來的信息.一边手把手地教竹小溪使用手枪.几分钟后.外面混战的枪声骤然停止.寂静得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我出去看一下.你躲在这儿.不许出去.如果有陌生人冲进來.你就拿枪打他.懂吗.”枪声的突然停止.让司徒逸生出一丝不安.他拍拍竹小溪的小肩膀.起身要出去.基地里谁都可以有事.唯独qing不可以出事. “你.你会很快回來的吗.”竹小溪握着冷冰冰的手枪.抬头看向走到门边上的司徒逸.她害怕枪这种危险冷血的东西.即使学会了技巧.她也不敢真的对人扣动扳机. 司徒逸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随即拉开门.迅速地闪身而去.支离破碎灰尘满地的偌大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微微从角落里挪动了一下.突然外面传來几个男人粗厚的说话声音.惊得忙把身子一缩.紧紧地握着手枪.警惕得像只随时准备攻击的刺猬. “报告长官.a队搜查了东边森林.未发现可疑目标.” “报告长官.埋伏在沙滩浅水区的队员.未发现可疑目标逃离出岛.” “报告长官.b队在西边操练场击毙两个可疑目标.其他的.未发现踪迹.” “报告长官.c队……” “……” 外面楼下草坪.五六个一身特种兵装备的魁梧男子.正向大胡子脸段丰汇报搜捕杀手党的结果.在双方激战中.对方成员似乎突然接受到什么指令.突然急速地隐匿在密林里.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段丰皱着眉.神色严峻地沉思片刻.突然抬眼盯着几米外的月白色大屋.沉声问:“里面.搜了沒.” “报告长官.已搜查.未见可疑人物.”一人大声回答. 段丰眼睛微睐.盯着月白色大屋最顶层那个被子弹打碎的窗户.忽地一闪眸.掏出手枪.疾步往那边冲了上去.后面的几个特种兵.见头儿如此身先士卒.也视死如归地冲锋而去. 顶楼躲在床底下的竹小溪.听到外面一声长官长官的.顿时兴奋起來.來人不是坏人.而是可亲可敬的兵哥哥.她不是杀手.他们应该不会伤害她.这么想着.她就从床底下爬了出來.捏着手枪冲到门边. 正要抬手开门.突然门板猛地被踢了一脚.吓得她急忙闪身贴在墙壁上. “嘭”的一声巨响.精钢所做的门板被撞开.段丰魁梧的身影一闪而进.一个转身.举枪对着竹小溪:“不许动.” 但.几秒后.他又迅速地将枪口方向从她身上移开.上前一步.急忙问:“竹小姐.怎么是你.我沒吓着你吧.” 竹小溪都被他刚才的迅猛举动吓坏了.以为他真要一枪把她给毙了呢.认出这个一身荷枪实弹的大胡子脸.竟然是她雇來的渔夫之一.惊愣得说不出话來. “竹小姐.你..” “段大叔.你是军方的人.”段丰正要问竹小溪这屋子主人的踪迹.却被她开口打断.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我是你们追捕敌人的棋子.” 段丰拧了拧眉.沒有立刻回答她.突然耳边一动.隐约从某处听到一个声音.他眸光一闪.忽地一伸手.缴了她手中的枪.迅速地将她扛出了屋子.他一边往下走.一边对涌上來的下属下令.让他们整队在楼下空地集合. 第7章 土匪式威胁 请使用访问本站。竹小溪这会儿再也无法保持淡定.她已经非常确定.她是被这帮军徒子利用了.从一开始在大陆港口租船时就被军方的人盯上.他们肯定知道她的背景.然后伪装成渔夫.利用她來寻找竺可卿所在的杀手基地. 段丰却不管她满脸的郁郁不乐.只管一声不吭地将她双手用麻绳捆住.急得她大叫:“段大叔.我不是杀手.拜托你别绑着我.行不行.” “竹小姐.为了国家安全.段某只能再得罪你一次.”段丰低声在她耳边说完.便粗鲁地将她拽到身前.用枪指着她的下巴.对着空无一人的月白色大屋厉声大喊:“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出來缴械投降.我就将你们的同伙一枪毙了.” 他的吼声穿透大屋.久久地回荡在丛林中.几分钟后不见回应.他冷着一张脸.猛地一拳砸在竹小溪的后背上.又吼:“我数十下.再不出來.老子立刻毙了她.一、二、三……” 竹小溪又痛又气.却又无可奈何.明知道是利用自己打击犯罪分子.她可以配合.只是手段能不能不要这么像土匪..真把她当成杀手同伙一样來折磨..一大拳砸下來.她真担心自己的脊骨会被砸成腰椎间盘突出. 听着段丰一声一声地喊.她真想劝他放弃这个笨方法.那些个冷血杀手怎会连自己的同伙都不认得.谁会这么蠢出來投降救她.就算竺可卿是她的母亲.但人家当初能抛下她.当冷血杀手二十年.现在又怎会蠢到为了她而自取灭亡. 段丰数完十下.月白色大屋里.依然沒有一丝动静.他身后扛枪蓄势待发的一大帮兵仔.等得有些些失望.头儿这个方法.真是有些笨. 段丰冷峻的神色不变.他对着月白色大屋冷笑三声.眸光闪过一丝狠厉.一把将竹小溪推倒在地.枪口急速一转.对准她的左肩膀.毫无预兆地扣动了扳机.“砰”地刺耳巨响.一瞬间.肩膀处血流入注.衣服迅速地浸染成一片红色. 他这一举动将身后的一帮兵仔完全惊呆.被突然打了一枪的竹小溪.苍白无力地躺在地上.她使劲地睁着眼睛.迷茫痛苦地看着他.她不敢相信.这个军人竟然真的对她开枪. “再不出來.老子打崩的不是肩膀.而是她的心脏.”段丰冷喝几声.把枪口方向对准了竹小溪的心口.“一、二、三……八、九..” “住手.”在段丰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大屋里传來了一声清冽透亮的冷喝.随即.一脸寒霜的竺可卿从月白色大屋里走了出來. 她一出现.在场所有兵仔的枪口都指向了她.但她却仿若无视.淡然从容.两手空空.毫无武器.径直地走到了段丰面前. 她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冷冽如冰:“把枪从我女儿身上拿开.否则.我让你们一个个都生不如死.” 段丰愣了一秒.盯着眼前这个气势凌然的绝美女人.咧嘴笑了:“你两手空空.有什么可以威胁我.” 竺可卿冷笑一声:“现在停手.我可以跟你走.但.如果你想从这个岛上抓到一个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段丰深沉冷冽地盯着竺可卿深不可测的眼睛.思考十几秒.看了眼地上蜷成一团的竹小溪.将枪收回袋中.朝身后一挥手.“让路.” 兵仔们在迷茫情绪中给竺可卿让出了一条小道.惊异地看着这个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的美丽女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收队.”段丰一抬手.下令队伍跟在了竺可卿后面.他蹲下身.拿出匕首割断了绑在竹小溪手上脚上的麻绳.摁住她左肩上血流不止的弹孔.弯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來.低声说道:“竹小姐.对不起.” 小脸毫无血色的竹小溪使劲地睁开眼.气息奄奄地说出“你个混蛋”四个字.身子一软.脑袋一垂.眼睛一闭.彻底失去了意识. 段丰望着她惨白如纸的小脸.低声一叹.抬头目视前方.大步流星地往丛林外沙滩处走去.沙滩浅水区.停泊着他们军队的精良舰艇.希望.她.能撑住. 段丰所率领的特种兵队伍全部撤离孤岛后.浓密幽深的森林海岛再一次恢复安静平稳.月白色大屋前.司徒逸站在空地上.盯着草坪上一滩殷红的血迹.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指骨泛白的拳头. “yee.现在.怎么办.”tina走近司徒逸身旁.面无表情地问他. “报总部.”司徒逸转头.冷峻地回答.转身.大步.利落地往回走.qing.等着.我一定会救你.一定会. 第8章 神经蝙蝠侠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竹小溪睁开双眼的那瞬间.一串滚烫的眼泪.从上而下.砸在了她鼻尖上.飞溅出更多颗小泪珠.湿碎在她脸蛋上. 她气息微微.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沒被枪打死.却要被眼泪淹死.真是.怎么死.都很不痛快. “溪儿.溪儿.你醒了吗..”阳子兰的啜泣声止住.看到闭眼宝贝孙女的眼皮儿不安分地动着.惊喜地一抹老泪.大呼大叫起來.惊得守在外面的杨小馨等人.疾步破门而入. 竹小溪再次.无奈地睁开眼睛.朝喜极而泣的阳子兰.弯眼一笑.“奶奶.溪儿沒事了.” 她左边肩胛骨被子弹打穿.手术后.骨头会新生愈合.流失的大量鲜血.过些日子.会被心脏重新制造出來.人的生命力.有时候顽强得.让打不死的小强也自惭形秽. 竹小溪半眯着眼睛.嘴角挂着乖巧的小笑容.听着阳子兰和一众大小亲人对她又爱又恨的训教.每一次从竹氏山庄逃跑.她最后总会把自己整得落落魄魄的.总是被长辈大人们训斥.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死不听话.活该被枪打. “奶奶.沈奕.他來了吗.”听着听着.竹小溪突然睁大眼睛.打断阳子兰绵绵不绝的“训经”.小心翼翼地坐起身.诺诺地问道.半个多月不见他.她很想念他暖烘烘的宽厚胸膛.很想.很想钻到那儿.粘着.粘着.永远都不出來. 阳子兰哼了一声.“沈家那小子.你沒醒时.來是來过.但被我赶走了.” 竹小溪诧异地问:“为什么赶跑他.” 阳子兰额头皱纹一深.气愤地说:“那小子.带了一个女孩來.我看他们两人.关系亲密得比你和他还甚.我竹家的孩儿.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娃儿.哪能嫁这种三心二意的男子为妻.我轰走他.省得你见了伤心.” “奶奶……”竹小溪心急地一动.左肩一阵剧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受地看着阳子兰.“那女孩.长什么样儿.” 阳子兰见孙女小脸苍白得不成样子.心中又是痛恨地大骂段丰的不择手段.连她竹家的人都敢伤.真不想混了.. 她揉揉孙女的脸蛋.说:“溪儿.别管她长什么样.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比沈家小子优秀的多了去.等你休养好了.奶奶派人给你找一打好男人回來.让你随便挑.好不好.” 竹小溪捂着额头.冷汗直冒.郁闷得想要晕过去.一打.她又不是要嫁给啤酒.就算沈奕不要她.她才二十一岁.至于这么着急地找男人吗.奶奶老人家是有多想她嫁出去..难道就因为她太顽劣任性.非得找个男人捆住她吗.. 阳子兰见孙女耷拉着脑袋抠着手指玩.顿了顿.又开始继续她的长篇大论.直说到孙女.困倦得直打哈欠.歪着脑袋昏昏欲睡.她才偃旗息鼓.让她躺下睡去. 听到奶奶离开房间的窸窣声音.缩在被窝里的竹小溪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伸出沒受伤的右手.搂过床头的龙猫多多洛先生.把脑袋蹭到它软软的大肚皮里.一动不动地发呆. “你是我和你爸爸.共同刻出來的最美印记.” “孩子.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是我的女儿.” “孩子.你沒事.我很开心.” “溪儿.溪儿……” ……呆萌呆懵的世界里.竹小溪的眼睛里时不时地浮现竺可卿的面容.耳朵里时不时就冒出她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的影子.不休不止地萦绕在她脑海里. 她是她的女儿.再怎么逃避.都无法掩盖她和她厚厚的血缘关系.她为了她.甘愿束手被捕.她即使罪恶滔天.她现在.也沒法儿恨她.甚至.想要从高墙铁牢里救出她. 在竹小溪出神发呆的那会儿.她丝毫沒意识到头顶的透明天窗外突然闪出了一张俊脸.往下瞄了几眼后又闪沒.闪沒了好一会儿.忽地又出现.接着.天窗缓缓地抖动起來. “小溪、小溪、小溪.”天窗被打开了一条十厘米宽的小缝.三声轻柔的呼唤从缝隙里飘了进來. 竹小溪起初以为是幻觉.左右看看都沒发现异样.正要继续发呆时.突然头顶天窗“啪啦”一声.猛地被打开了.还未反应过來.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跃而下.落在了她的大床上. “你、你、你..蝙蝠侠啊.你、你、神经..”竹小溪指着突然从天而降的沈奕.惊吓得小脸惨白.喘着气.不知所谓地大叫. 沈奕忙一倾身.一伸手捂住了她的小嘴巴.向她做了个“嘘”的手势.他好不容易不露痕迹地闯进來.要是任由她大呼小叫.惊动了她奶奶.他可就是前功尽弃了. 第9章 容不下配角 请使用访问本站。 “嘘..”沈奕捂着身下人儿的小嘴巴.见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再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才松开了她的小嘴.不敢对视她恨意孜孜的眼神儿.只好一不做二不休.俯身下去.往她粉唇上温柔兮兮地吻了起來. “嘶..”他一不留神碰到了她左肩上伤口处.痛得她一声冷呼.抬起右手使劲儿地把他的大脑袋从她小脸上推开.又爱又恨地骂了一句:“混蛋奕哥哥.” 沈奕咧嘴一笑.温柔地抚摸着她粉红剔透的脸蛋儿.小痞子似地说:“你哥哥我要是不混蛋.怎能死皮赖脸地追上你.” 竹小溪望着眼前这张大半个月未见的俊脸.看着他嘴角灿然迷人的笑容.感受着他的温柔抚摸.情不自禁地呆住了.天窗大缝隙里刮进一股冷风.才她热乎乎的脑子整清醒了一些. “你干嘛大半夜地扒我天窗.”她问. “想看看你.”他答. “想看我.就不能想点聪明的法子.干嘛要整得像入室盗窃啊.你是小贼啊.”她笑.想起了她自己爬天窗钻狗洞逃跑的那次. 他笑.“我是采花贼.专门采你这朵小花.” “你才小.”她撅起嘴巴. “好吧.我补正..我是采花贼.专门采你这朵大花.”他轻轻地翻开她左肩上的衣服.他想看看她那个被子弹射穿的伤口. “你才大只.”她握住他的大手.不让他看.那弹伤太丑陋狰狞. “好.我大只.你小只.”他手掌一反.握住了她的小手.轻轻地放在唇边吻了吻. “你才只.”她把脑袋蹭到了他暖暖厚厚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顿住了.揉揉她的柔发.“只什么.” 她睁开眼.微微仰头.望着他长着小小短短胡子的下巴.伸出手指摸了摸.“只毛毛虫.” “……”他毛骨悚然.除狗之外.这是他最怕的一种非人类生命. 她笑了.低下头.脸颊贴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丫头……”他轻轻地摇了摇她.不想她睡过去. “嗯……”她低低轻轻地答了一句. “我们.结婚吧.”他低头吻了吻她粉润润的耳珠. “……”她睁开眼睛.抬头.惊讶地望着他.“为什么.” “……”他无语.两人相爱.一起结婚.还需要理由.想了想.“我想你在我身边.” 她低头垂眸.十指轻轻地敲着他的心口处.“奶奶说.你带了一个女孩回來.她.是谁.” 他一愣.捧起她的脸蛋.望着她的眼睛.“你吃醋了.” 她轻嗤.“切.你才吃醋.” 他笑了.“星玥.还记得她吗.” 她睁大眼睛.精神抖擞.“她回国了.mony回來了沒.好久沒有他的消息了.好想见他呢.” 沈奕俊脸微微一僵.把竹小溪从他怀中拉出.结束了两人的耳鬓厮磨.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小溪.不管是星玥还是星焱.不管是林依依还是洛清沃.这些人都是我们世界里的配角.我和你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懂吗.” 竹小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眨了眨眼睛.抿了一会儿唇.红着小脸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沈奕愣了几秒.随即欣喜若狂.她竟答应他了.他眉开眼笑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宠溺地抚摸着她的柔发.温柔地说:“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 竹小溪甜蜜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脸蛋从他身上挪开.认真地问:“你真的不在意我有心脏病吗.” “不在意.”沈奕摇头.他相信.她的心脏.一定可以恢复健康. “你不在意我们的下一代也会患上这个病吗.”竹小溪又问. “不在意.”沈奕摇头.他相信.他的孩子.一定会像他一样体质强健心智正常. “你不在意.”竹小溪迟疑几秒.接着问.“你不在意我的妈妈是竺可卿吗.你的爸爸妈妈.他们不在意吗.” 沈奕眉毛微微一动.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知道她是你妈妈.” 竹小溪盯着他的深邃黑眸.蓦然地.眼睛一酸.凄清地笑了笑.“你早就知道她是我妈.是吗.” 沈奕默然.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当初在机场狠心撇下她.就是因为知道了竺可卿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陷害他父亲深陷囵圄的幕后黑手.九年前.如果不是他母亲四处求人.他恐怕早就沒了父亲.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才让自己释怀.重新回到楠城.死皮赖脸地让她再度回到他身边.原以为这个结.会被自己藏在心底.可惜.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逃避.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題. 第10章 明天去领证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竹小溪眸光黯然.看了他两眼.疲倦地笑笑.缓缓地躺进被窝里.搂住龙猫多多洛.闭上了眼睛.她以为.两人之间.不会再有秘密.最终.他还是辜负了她的信任.选择和其他人一样.把她当成小傻子一样來瞒着. 沈奕俊脸郁郁地坐在床上.望着缩在被窝里的人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每次.两人的对话.总是先甜后苦.以缠绵欢乐开头.以苦涩沉重结束.什么时候.两颗心.才可以沒有任何阻隔地连在一起. 默然许久.他吁了一口气.和衣侧躺在她身旁.望着被窝里那张娇美精巧的小脸蛋.她微微颤动的长睫毛.他知道.她沒有睡着.她应该和他一样.都在思想着彼此吧. 他凝视她良久.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美丽的眉毛.“丫头……我过些天回风城.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能陪你.你.愿意和我一块儿回去吗.” 竹小溪眼皮一动.睁开了双眼.转头瞅着他深情款款的眼睛.抿了抿唇.答非所问:“我们.明天去领证.怎样.” 沈奕指尖停在她眉心.注视她清澈无暇的水眸许久.嘴角一勾.灿然一笑.“好.” 竹小溪听到他说出“好”时.不知怎的.总觉得好像是自己向他求婚似的.不禁觉得有些后悔.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就冒出明天领证的想法.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脱口而出.真心.有点亏大. “去洗澡.睡袍在柜子里.自己找.”她越想越觉得亏.推开沈奕含情脉脉的吻.小地主似地把他发配进了浴室. 她需要好好地独自思考一下.明天.是不是.真的要和他去领证.如果是.她就该想好怎么向奶奶解释.如果不是.她就该想好怎么才能不伤他的心. 思來想去.想去思來.最后.想得晕头转向脑袋发胀.也沒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沈奕还未从浴室里出來.她就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阳子兰和杨小馨一推开竹小溪卧室的门.一眼见到立在窗前着一袭女装睡袍的沈奕.先是惊吓得面容失色.接着是咆哮得惊天动地.愣是将睡梦中的竹小溪震醒了. 满腹怒火的阳子兰无视孙女的解释.将一脸困窘的沈奕从孙女房间里一路轰到楼下客厅.她派人将山庄里的五只健壮萨摩耶召集到一块儿.将这个半夜擅闯孙女闺房的小子.紧紧地包围住.开始了她的严厉审问. “臭小子.你三心二意.还敢回來招惹我家溪儿.是活得腻烦了吗..” 被几只大狗包围的沈奕.面对着这个满头雪发态度威严的老人家.想生气又不敢.毕竟她是他心爱人儿的祖母.再怎么不开心.也得抱上十二分的尊重. “奶奶.您..” “别喊.我这把老骨头还当不起沈家大公子的奶奶.”阳子兰冷哼一声.打断沈奕的话. 沈奕暗吸一口气.对这讥讽.忍了.最后.他无视几只大狗的龇牙咧嘴.神情坚定诚恳地看着阳子兰.“竹老夫人.我爱小溪.小溪也爱我.我们两人.已经决定.今天去领证.真正地结合在一起生活.希望.您可以成全我们.” 阳子兰眼角皱纹微微一深.向鉴定一件古董一样地审视着沈奕的神色.十几秒后.忽地哈哈大笑.一挥手.几只大狗被管家带了出去. 她走到他身前.仰头盯着他的眼睛.说:“小子.你觉得我这把老骨头有那么好哄吗.你觉得溪儿真愿意现在嫁给你吗.” 沈奕握了握拳.神色冷峻地说:“竹老夫人.我相信小溪.” 阳子兰又笑了.她仰头盯着他:“如果你这样认为.你也太不了解溪儿了.她是我一手带大.什么样的性子.我这把老骨头最清楚不过.她昨晚答应你.只是一时心血來潮.口快说说而已.你小子如此当真.该说你痴心还是说你蠢呢.” 沈奕双拳握得更紧.他不再听阳子兰说话.转身大步迈上楼梯.径直奔到了竹小溪卧室.他要向她确定.这一次.是和上次一样耍他把他真心当成玩笑.还是真的一心一意地和他厮守在一起. “不许进來.”他推门.却被杨小馨堵在门口.她厉声质问他:“你昨晚和她干了些什么.竟让她发起了高烧..你知不知道.她这个月已经高烧三次.你当她的心脏是铁打不坏的吗.你是想让她死吗..” 第11章 他是好男人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沈奕脸色僵了几秒.怀疑的目光盯着杨小馨.手掌放在屋门上.“让我进去看看她.” “在外面候着.”杨小馨拒绝他.转身走进屋内.反手一推.将屋门关得紧紧实实. 沈奕与白色门板.眉头紧锁.无语相向.这竹家的人.内亲或外戚.沒有一个是好惹的. “会疼.能忍吗.”杨小馨解开竹小溪左肩上的厚厚纱布.清洗伤口前.下手前.转头问她. 竹小溪歪头看看肩上那个狰狞丑陋的弹孔.点了点头.她怕疼.但不至于沒骨气地大叫出來.有些痛.忍忍.也就过去了. “什么时候可以好.”伤口被重新包扎好后.竹小溪看着杨小馨手中的那管灌满淡黄色液体的注射器.不自禁地把身子往后缩了缩.她怕打针.就像沈奕怕狗咬一样. “半个月后.伤口可以拆线.里面被打碎的骨头.要三个月.才能长回去.”杨小馨伸手拉过她的右胳膊.替她翻起袖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消毒后.举起那管注射器.一针扎入她的血管里.手法.极其利落干脆. 竹小溪眼中泪光莹莹.抿唇.可怜兮兮地望着被扎的胳膊.疼.真心疼.病.真心烦. “你昨晚和沈奕.有沒滚床单.”杨小馨将医护用品收进药箱里.坐在床边.环手在胸.一脸严肃地看着竹小溪烧得红彤彤的脸蛋. “……”竹小溪脸蛋更烧.感觉耳根子快要着火.嗫嚅着说:“好像.有吧.” “……”杨小馨扶额.抹了一把冷汗.“你喝醉了.这事.有沒有发生.都不知道.” “我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竹小溪揉着太阳穴.努力地回忆.昨晚她沒见到他洗澡出來.就睡着了.中间.她只感觉睡梦里浑身烧烫热得要命.具体发生了什么.她真的.沒有印象. “……”杨小馨再度抹汗.有此迷糊表妹.真心无语.“以前.和他滚过沒.” 竹小溪摇了摇头.奶奶说的.不许玩婚前行为.她很认真地遵守.和他同床共寝时.她也只是把他当成暖宝宝抱着而已.沒有其他过分的举动. “起來.”杨小馨一伸手.掀开了盖在竹小溪身上的大被子.把她拉了起來.锐眼仔细一扫.偌大的床单上.纯白得沒有一丝杂质.她松了一口气. “发现了什么.”竹小溪凑到杨小馨面前.打量着白茫茫的床单. “他是个好男人.”杨小馨把她塞回被窝里.认真地说. “哦.”竹小溪笑了.抠着小手指.“我知道.所以才要嫁给他.” “真的决定了.” 竹小溪重重地点点头:“我这辈子.非他不嫁了.” 杨小馨浅浅一笑.不置可否.她像她这般年纪时.也曾疯狂地依恋一个男人.认定这辈子非他不嫁.世事难料.几年后.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家族联烟.嫁给了陆家三少.一个她不迷恋深爱.但却可以稳定厮守一生的男人. “他在外面守着.想他进來吗.”临出门时.杨小馨转头问搂着龙猫的竹小溪.这个表妹.或许活不长.但能轰轰烈烈地爱一场.一生纵然短暂.也算沒遗憾了. “嗯.”竹小溪笑着点点头.她想和他说说话. 杨小馨打开门.便瞧见了与门板脉脉对视半个小时的沈奕.她拍拍他的肩膀.说:“进去吧.好好待她.外婆那儿.我会帮你搞定.” “谢谢.”沈奕低声说了句.便着急地闪身进了屋子.看见竹小溪精神好好地靠在床上.微微松了一口气.摸摸她的额头.很是烫手.不由得又皱起眉头. “别担心.打针了.很快就会好的.”竹小溪伸出手指.抚平他眉宇间的小皱皱.虽说他皱眉的时候.很有忧郁王子的魅力.但她还是喜欢他阳光呵呵的那一面. 看他不言语.又说:“我们下午.就回楠城吧.我想去那儿领证.” 沈奕眉头皱得更深.摸着她滚滚烫烫的脸蛋.眸光微黯.她这样.他怎忍心带她长途奔波.回楠城去注册登记. “你不愿意带我走吗.”竹小溪挪了挪身子.脸蛋凑近他.近距离地瞅着他黑不见底的眼眸.捧着他有点点扎手的下巴问. 沈奕握住她热乎乎的小手.沉默许久.看着她晶莹清亮的眼睛.微微一笑:“你想走.我就愿意.” 竹小溪弯眼一笑.把头发毛毛的小脑袋蹭进他脖子里.轻轻地摩擦着.闭上眼睛.柔声低语:“奕哥哥.溪儿好爱你.好爱、好爱、好爱你……” 第12章 一辈子操心 请使用访问本站。冷风飕飕的夜晚.阳子兰站在空荡荡的孙女卧室里.长满小皱纹的脸.蕴满了寒冽逼人的怒气.以致垂手站在她身后的一众小辈们.大气也不敢呼哧一下. 从外面回來的杨小馨.听到佣人说.表妹又一次成功逃票时.眼睛里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笑意.她上楼來到表妹房间.走近阳子兰身边.声音柔柔软软地说:“外婆.溪儿会照顾好自己.您老就放心吧.” 阳子兰转头冷冷地看了外孙女一眼.严声质问她:“她给沈家那小子拐跑了.你也要让我撒手不管吗..” 阳子兰低头不语.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这回是真怒了.沈家小子带表妹逃走的机会.是她这个表姐一手创造的.这个怒火袭人的时候.装糊涂扮哑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 一月的楠城.不寒不冷.暖暖的温度.柔柔的阳光.预兆着新一年美丽初春的降临. 繁华高端商业中心.某国际名品首饰专卖店.阳光洒在银闪闪的独特招牌上.折射出一层迷人璀璨的光晕. “沈先生.这是您定做的戒指和吊坠.”年轻女店员含着美丽的微笑.将四个海蓝色首饰盒推到沈奕面前. 沈奕打开首饰盒.看了看.沒有发现瑕疵.随即让店员包了起來.刷卡后.拎起包包.迈着帅气优雅的步伐.目不斜视地走出了爱慕桃花漫天飞的专卖店. 车子一路飞驰.他很快就回到了洛溪榕林别墅.停车后.脚步飞快地奔进了大屋.上了二楼卧室.轻轻一推门.正要给他心爱的人儿一个惊喜.一眼瞥见空荡荡的大床.冒在喉咙里的兴奋话语.被无奈地咽回了肚子. “丫头、丫头、丫头……”他在大房子里上下转了一圈.出到后花园里找她喊她.也不见回应.担忧之下.给她打电话.却是“正在通话中”.他呼了一口气.坐在花架下的木椅上.耐心地等着她和别人打完电话. 他前天偷偷地将高烧未退的她从竹氏山庄带回楠城.本想依着她去民政局登记领证.但她身体状况实在很不好.柔声柔语地哄了她几句.吃过药后.她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她这一睡.就睡到了今天早上.她醒來.脸色好了许多.精神很是亢奋.缠着他要今天去领证.恰好今天.两人的结婚戒指和吊坠也做好.他便让她先在家等着.他取了再回來接她一起去. 等了十分钟.再给她打过去.这回通了. “丫头.你去哪儿了.”他担心地问. “我在.在.在c区监狱.”她声音有些急促.停顿了两三次. 他皱眉.从木椅上站起來.声音提高了一倍.“你身体不好.怎么一个人去那个地方.忘了我走之前.你答应我什么了吗.” “……我沒忘……我想看看竺可卿……她……我看完她就回來.然后.然后.我们就去登记.好不好.奕哥哥.”她声音柔柔软软的. 她柔柔低低的请求声.熄灭了他刚才被她刺激出來的那一小团怒火.他低声说:“别乱跑.等我來.知道吗.” “嗯.”她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 他握着手机.微微一叹.爱上这丫头.注定为她操心一辈子. c区高级监狱.蓝色地板长廊尽头.封闭结实的会见室. 简单的木桌.三人相对而坐.一侧司徒逸和竹小溪.一侧竺可卿. “你肩上的伤.好些了沒.”沉默相视许久.竺可卿微微一笑.开口问竹小溪.这孩子失血过多后的脸色.看起來.还是和当初那般苍白柔弱. 竹小溪不答.只是呆呆地看着竺可卿.她身上穿着犯罪嫌疑人的审前羁押服.绝美的脸上.依旧从容淡然.沒有一丝被囚禁的苦闷. 按照大陆法律.未定罪时.竺可卿本不该羁押在监狱.可千辛万苦逮她回來的军方人担心普通的看守所沒法儿困住她.硬是给检控方施加压力.把她关进了防卫强悍的高级监狱. “有请律师吗.”呆望了她许久.竹小溪突然问道. 竺可卿淡淡一笑.沒有答她.只是慈爱地看着她的女儿.她记得她.能來看看她.她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总部下了禁令.我们在大陆的人脉.全部被封杀斩断.就算有钱.也沒人敢为你妈打这场官司.”司徒逸看了竺可卿一眼.转头看着竹小溪. 竹小溪默然.她虽然不知道竺可卿所在的黑帮组织具体是什么.但她也明白卸磨杀驴兔死狗烹的混世道理.常人世界里都存在.心狠手辣的黑帮组织.定会演得更上一层楼. 第13章 离婚率多高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别担心.我沒事的.”竺可卿轻轻地握住了女儿的手.虽然.她还未开口喊她一声妈妈.但她已经感受到了她对一个母亲的关爱. 竹小溪垂眸看向竺可卿的右手.雪白的肌肤上面.有一条细细淡淡的疤痕.她想.那应该是.杀人时候一不小心留下的吧. 其实.那条疤痕.是竺可卿二十一年前第一次给竹小溪爸爸做饭剁蒜头时.一不小心被菜刀割伤的.那时.她只有二十岁.还不曾亲手杀过一个人. 竹小溪堵住乱七八糟的思绪.下定决心.抬头.定定地看着她.说:“你沒律师.我当你律师.” 竺可卿和司徒逸不约而同地惊讶了几秒.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 “别用这种鄙视小孩的眼光瞧我.” 竹小溪面色不改.淡然自若.大言不惭:“我打赢过一场本沒希望赢的官司.对手还是很强大的律界性感公主.我有经验.有实力..我还有个很厉害的师父.哦.还有个很厉害的师娘.我后台很硬的.” 见两人沒反应.她又说:“你们放心.明天.我就回律所.不会让检控方占尽先机的.我会帮你辩护到底的.” 竹小溪自己都不知道.她这股稳打稳胜的强大自信是从哪儿冒出來的.她甚至都不知道检方对手是谁.不知他们控诉竺可卿的罪名是什么.她现在只清楚.她不能让眼前这个女人孤独无助.即使别人日后指责她助纣为虐.她也在所不惜.反正.她脸皮.够厚. “溪儿.妈妈不需要律师.妈妈能自己应对.”竺可卿眼角泛起一丝泪光.她不在乎自己会被判个什么罪名.但这个女儿.从她一岁时.她就开始欠她.一直欠了二十年.这一次.她不想她为了帮她而被总部的人盯上.让她面临更多的危险. 竹小溪从她嘴里听到“妈妈”二字时.心底一颤.脑子一热.莫名其妙地脱口而出:“妈妈.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坐牢.也不会让你死.” “你叫我什么.”竺可卿看了眼司徒逸.以为自己听错了.见他微笑着点头.眼眶立时红起來.激动地握紧了竹小溪的手.“再喊一次.妈妈想听.” 竹小溪这下清醒了.沒有喊第二次的冲动了.她窘着脸蛋.从竺可卿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说:“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我带授权委托书來.你签完字后.我就是你真正的律师了.至于律师费.给你脱罪后.咱们再算.” 她说完.径直站起身.抓起自己的包.红着小脸.话都沒说一句.拉开铁门.大步走出了会见室.出來后.她搓着自己烫呼呼的脸蛋.第一次喊人“妈妈”的滋味.真是.复杂得无法形容. “这孩子.很可爱.”司徒逸嘴角噙笑.捏了捏竺可卿的小手指. 竺可卿反掌.覆在了他的大手上.望着他浓黑的眼眸.诚声请求道:“帮我保护好她.别让她再受伤了.” 司徒逸目光停在她手背上.出神呆了呆.耸了耸肩.轻叹一声:“唉.真不知.我这是幸还不是不幸呢.” ..*..*..*.. “奕哥哥.你说.我们离婚的概率有多高.” 从民政局出來.竹小溪捧着她和沈奕的结婚证.好奇兮兮地看着上面的彩色照片.她笑得有点点呆萌.他笑得有点点傻憨.看着看着.嘴一贱.就说出了上面那句话. “你想知道啊.”沈奕皱眉低头.掐了一把她脸蛋.掏出手机.咔嚓咔嚓两声.给结婚证拍了照. 竹小溪点头.据说闪婚的夫妻离得也闪.她和他.不知算不算闪婚.他两领证结婚.双方家长都不知道.就只有自己知道.不知日后.综合各种因素.会不会被闪离. 沈奕眯眼看了眼身前的人儿.挑了挑眉.夹过她手中的那张结婚证.和他的叠在一起.微笑着看她一眼.手中一用力.嘶嘶几声.两张结婚证.不可修复地粉碎性骨折. 竹小溪瞪大了眼睛.忽地抬起右手.大力地捶了他一拳.哽咽着大嚷:“你手贱啊.这是结婚证.不是设计图.多好看.你撕个毛线呐..” 沈奕泰然自若.握住她的小拳头.将她搂进了怀中.低头吻吻她的额头.柔声说:“溪儿.我们的离婚率是零.沒有再回來这里的一天.懂吗.” 竹小溪揉了揉眼睛.仰头.一脸鄙视地瞅着沈奕.“你以为拍弱智偶像剧啊.有点法律常识好不.结婚沒结婚.民政局都有备案的.真心要离婚.真心要甩掉彼此.沒有结婚证.照样可以甩得潇潇洒洒一干二净.” 沈奕俊脸黑线直冒.结婚.本该是大喜之日.却被这臭丫头.沒心沒肺地挑根挑刺成一团离婚浆糊.他.真的.好受伤.好心酸. 第14章 受不起刺激 请使用访问本站。柔柔的月光洒落在榕林掩盖下的鹅卵石小径上.晕上了一层薄薄的淡金色轻纱.美丽婉约至极.榕林后的别墅大屋.二楼主卧室中.荡漾着温馨浪漫的气息. 纯白无暇的暖暖大床上.沈奕和竹小溪两人.穿着同款的米色睡袍.并肩趴在枕边.眼睛齐齐地望着放在枕头上的四个海蓝色小盒子. 沈奕打开了两个盒盖.白色光芒闪出.两枚雕工精美的铂金镶钻戒指.契合无双的一大一小.展现在两人面前. 他拿起那枚小戒指.握起竹小溪纤细白润的左手无名指.轻柔地戴了上去.转头.温柔脉脉地望着她.轻声问:“这戒指.喜欢吗.” 竹小溪睁大眼睛.仔细地琢磨着戒指上面的雕纹.钻石中心.竟然是一只浓缩版的龙猫.龙猫嘴巴里竟然含着一枚翡翠色的微小竹叶.天.这得多高深的技术.才能制作出來.. 她看看沈奕.伸手拿了那枚大的戒指.仔细一瞄.也是一模一样的清灵设计.镌刻工艺如出一辙.她抿抿唇.朝沈奕弯眼一笑.握住他修长好看的无名指.郑重其事地给他戴了上去. 戴完后.她小脸一凑.使劲儿啄了他脸颊一口.豪气冲天地宣誓主权:“以后.你就是我的龙猫先生.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要搂着你睡.你不可以对其他女人乱放电.要一心一意地守护我到..” “死”字未说出.小嘴巴就被大嘴巴堵住了.清新柔软的舌头缠绕进來.小腰一紧.胸口一缩.她被他压在了身下.唇中那片甜蜜芬芳天地被他霸道肆意地侵占了…… “好难受……”渐渐地.她呼吸急促起來.小脸涨得通红.眼中泪光盈盈.胸口不规律地快速起伏着.难受得她快要窒息.他抬眸一瞥.发现她眼中的异样.心中一惊.忙收敛住自己的贪婪霸道. “溪儿.感觉怎样.是不是心口很痛.我叫医生..”沈奕将她扶坐起來.发现她喘息个不停.小脸冷汗直冒.顿时慌急起來.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不要……医生……我、我歇会儿.歇会儿就好……”竹小溪难受地蹙着眉.她不想见医生.不想别人在这个特别的晚上.插.进他们的两人世界.她真想不到.这该死的病.真的.真的会折磨她. “好.我们不要医生.”沈奕心疼地摸着她苍白冰凉的脸蛋.轻轻地把她放躺下.情到深处.他竟忘了杨小馨嘱咐他的那些话.竟忘了她的心脏如今受不起强烈的刺激.他刚才吻的劲儿.的确霸道得有些过分. “奕哥哥……对不起……”十几分钟后.竹小溪脸色才渐渐恢复正常.心跳也平稳了许多.她慢慢地将脑袋贴到沈奕胸前.泪眼模糊.细声哽咽着. 她讨厌这样病恹恹的自己.讨厌这样脆弱不堪的自己.一个吻都承受不了.她想要给他的第一次.还怎么实现.她觉得自己很无能.很无能. 沈奕知道她在难过什么.他拂掉她眼角边晶莹的泪花.笑着逗逗她.“傻丫头.三年.我都能忍.现在.还会着急这一时吗.还是说.你想今晚完事后.明早就跑路.” 竹小溪唇角动了动.想笑又笑出不來.蓦然地.脑子里又浮现以前他撇掉她的决绝场景.鼻子一酸.伸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哽咽着说:“你再跑路.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以后.管你脸皮厚成砖头还是土墙.我都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沈奕笑了.摸摸自己的脸颊.确定沒法儿变成土墙或是砖头.将胸前人儿拥紧了一些.吻着她清香的柔发.“好好睡吧.我会陪着你.守着你.直到……我变成土墙.” 竹小溪嘴唇一弯.破涕而笑.靠着这堵暖烘烘坚实实的土墙上.身体再难受.也给消融掉.她贴着他.轻轻扒开他睡袍前襟.一大片性感的麦色肌肤露了出來.她舔舔舌头.闭着眼睛.往上面轻轻地吻了吻. 她这一腻腻的小动作.把沈奕刺激得不轻.急忙止住她.他害怕她一挑逗.他一不留神就克制不住自己.三下两下就把她给生吞活剥了.即便yuwang再强烈.也不能拿她小命去冒险. 她红着小脸摸摸他涨红的脸颊.“奕哥哥……你要是不能忍……就、就……” 他轻轻地吻住她的唇.柔声低语:“放心.我沒事.” 两人都还年轻.又已经结婚.这种床上缠绵之事.來日方长.等她身体好一些.再來畅畅快快地进行.也比现在缩手缩脚.要安全放心得多. 第15章 没一成胜算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一夜之后.清晨來临.最早的一缕阳光投进实木地板上时.竹小溪睁开了双眼.转头望望枕边熟睡的俊美脸庞.一时呆住.情不自禁.凑近一点.温柔地往他脸颊上吻了吻. 多难得.今早.两人领证结婚后的第二日.她比他早醒.以往.她这只赖床小懒虫.总是被他从被窝里拎起來的.也许是.她心中记挂着事情.梦不深.睡不轻.就早早地醒了. 小心翼翼地从他暖暖的胸怀里挪开.轻手轻脚地爬下大床.走去盥洗间.开始有条有理地收拾自己.脱了睡袍.束起马尾.换上一身干练的小律师装扮. 她给自己简单地化了个裸妆.让受伤后的苍白脸色看起來正常一些.最近一个月.事情发生太多.她几乎沒怎么去正峰律师事务所上班.她可不想惨白着一张病恹恹的僵尸脸.接受律所同事的异样目光. 下楼到厨房里.整弄了两份热乎乎的精致早餐.回房见沈奕还在睡.她就很不客气地先吃了.给他留了一张便条.她拎着包.就出门了. 他还不知道.她要当竺可卿辩护律师的这件事.昨天领证前.他來c区高级监狱大门口接她时.她本想告诉他的.但想到之前答应他的事.不能破坏领证气氛.她也就选择了沉默. 她想着.等她今天去监狱见完竺可卿回來.再和他仔细地讲讲.先斩后奏.这种事.她从小到大.不知道干了多少回.每次.虽然最终目的能实现.但总会带來一些酸酸痒痒的负面效果. 正峰律师事务所.竹小溪一出现.还是不可避免地迎上了律所里的异样目光.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问候.她也还淡定.有來有往奇奇怪怪地忽悠过去.这里于她而言.公事可谈.私事免聊. 回到自己的小格子间.发现办公桌上的那两盆仙人球玉翁.已经干瘪成霜打的茄子.连往日锋利的小刺刺也软掉了.她打了一壶水.愧疚万分地给两盆小东西赔礼道歉.以水代酒.饱饱地灌了它们一圈. “师父.在吗.”竹小溪拿了两份函件.來到欧阳晖办公室门口.问了一下他的私人助理刘阳.她要当竺可卿的律师.还需要经过律所合伙人的盖章.她毕竟.才來正峰律师事务所半年.还沒有真正出师. 刘阳朝她笑了笑.点头.说:“师父最近几日都沒回家.一直都在律所里.” 竹小溪微微一笑.点头.抬手敲了一下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她才推门走了进去. 欧阳晖一手夹着雪茄.一手翻阅着案卷.吞云吐雾得工作享受两不误.竹小溪一见此.有些惊讶.按理说.为了师娘肚子里的宝宝健康.他这个当爹的应该要节制些不抽烟才是.但他这个癖好似乎是愈演愈烈. “师父.”走近他办公桌前.小声恭敬地喊了他一声.她眼尖地瞄见.他两眼周围.晕上了淡淡的黑眼圈.他.昨晚.肯定沒睡觉. 欧阳晖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翻阅卷子.声音不冷不热:“回來了.” “嗯.”竹小溪低低地应了一句.她想他心情应该不好吧.想了想.也不说什么废话.把带來的那两份函件放在他面前.说:“师父.请您盖个章.” 欧阳晖停下翻卷的动作.把雪茄叼在嘴角边.拿起那两份函件.微微一扫.眉头微拧.抬眼看向眼前的小徒儿.说:“你替这个女人辩护.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竹小溪笃定地点点头.她知道欧阳晖话里的意思.检控方对竺可卿以故意杀人罪.入境发展黑社会组织罪.破坏武器设备、军事设施、军事通信罪.这三项重罪罪名起诉到中级法院. 她明白.竺可卿的职业.触犯的不仅仅是那三个罪名.而是罪不可胜数.控方如果掌握了更多的证据.起诉的.就不只是这三个罪名了.只是.这三个罪名.只要有一个被法院认定.竺可卿.都会被执行死刑. “放弃吧.这个官司.你沒有一成胜算可以赢.”欧阳晖看了竹小溪两眼.将手中两份函件揉成一团.抛进了垃圾篓里. 竹小溪咬了咬唇.什么话都沒说.大步走出办公室.五分钟后.她又拿着两份新函件回來.放到欧阳晖面前.毫不退缩地盯着他眼睛.倔强地说:“就算赢不了.我也要和她并肩作战.” 欧阳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叼着燃烧着的雪茄.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个顽固不化的小徒.好一会儿.感觉嘴角有点烫.他才把烧到顶的雪茄摁到烟灰缸里. 第16章 别丢我老脸 请使用访问本站。“师父.请您盖章.”竹小溪再一次.认真倔强地请求一次.欧阳晖刚才揉嘴角的窘动作.要是在平时.定能让她觉得好笑好玩.但现在.她的态度.很认真.很严肃. 欧阳晖觑了她两眼.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抓过桌边的印章.摁住那两份函件.泄恨似地用力戳了两下.把它们抛到她手里.冷哼哼地说:“尽管丢你小命去.但别丢了我这张老脸.” 竹小溪攥着两份函件.眯眼一笑.低头弯腰朝欧阳晖鞠了个躬.“谢谢师父.我保证.不丢您老人家的老脸.” 说完.便一溜烟儿地溜出了办公室.“老脸”这个词只能他自己说说.她说出來.他肯定得气得冒烟儿.毕竟.他才四十岁.还是个风华正茂的老帅哥呢. 有了律所的授权函件后.竹小溪带着授权委托书.去了c区高级监狱.去之前.她还买了一些美味营养可被带入的小食品.竺可卿应该会喜欢吃她买的这些东西. 监狱里的饭菜.她见过几次.根本沒有一点卖相.难看得像团浆糊.一联想.尝起來.肯定也是滋味独特得无法下咽.她的大学毕业论文写得就是关于天朝监狱犯人衣食住行的问題.她同学还给某某高官写过改善建议信.结果.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竺可卿被带进律师会见室时.她脚下锁着的铁铐一下子就进入了竹小溪的视线.她愤愤地质问狱警.为什么要给一个沒定罪量刑的人戴铁铐.狱警给了她一个很正当的回应后.二话不说就将两人锁在了会见室里. 竺可卿嘴角噙着淡然的微笑.目光慈爱地看着小脸郁闷憋气的女儿.她这犟脾气.和年轻时的她.有几分相似.但她眼睛里的天真单纯.却又极像她爸爸.那个.她深爱的.沒有一丝心机的纯真男人. “签名吧.”竹小溪抚平郁闷后.看看竺可卿.沒有说什么话.直接从文件夹里掏出授权委托书.递给她一只黑色签字笔.让她在委托人那行签字. 竺可卿看了两眼那份授权委托书.浅浅一笑.沒有动笔. “你不乐意吗.”竹小溪等了好几分钟.她这个杀手妈妈.只是傻看着她.像个木头.动也不动一下. “好.你不乐意.我替你乐意.”见她还沒反应.竹小溪眼睛一眯.抓过笔和授权委托书.自己刷刷几个字在上面签上了竺可卿的大名.反正.她的战术.就是要把竺可卿打造成一个连字都不会写的傻子. 竺可卿美丽的眼角泛起了浓浓的笑意.真是个.粗莽的孩子.这一点.真不知.是像谁. “你不说话.我就走了哦.”竹小溪收起那份自己签名的授权委托书.看着竺可卿.想了想.沒什么好问的.便站起身.准备走人. “沈奕.他对你好吗.”在她准备叫人开门的前几秒.竺可卿突然开口问道. 竹小溪愣了一下.转身.走到她对面.重新坐下.看着她眼睛.说:“你是不是在这里呆着很无聊.想要和我探讨一下情感问題.” 竺可卿轻轻一笑.微微点点头.“沒人可杀.确实.有点无聊.” 竹小溪抿唇咬牙.为这么一个无药可救的职业杀手辩护.真不知.上帝会给她下辈子记上多少条罪孽. “他.对你.好吗.” “我和他.昨天领证结婚了.他对我很好.比所有人都好.这样的答案.ok不.” 竹小溪不想在这个封闭狭小的密室里.和一个杀手谈论这么亲密的情感问題.尽管.这个杀手.是生她的亲妈. 竺可卿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意外.她眼睛里溢满了疑惑.看了竹小溪好一会儿.释然地一笑.问:“他父母知道吗.你奶奶知道吗.” 竹小溪打了个小哈欠.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说:“总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被判死刑的.” 说完.随即大步离开了律师会见室.要达到不死目标.她还有许多事要做.沒时间在这儿陪她聊天. 竺可卿微微低头.看了眼脚下的铁铐.嘴角浮起一丝不可琢磨的笑意.悠悠站起身.跟着狱警.回到了那个囚禁她的狭小黑暗密室…… 竹小溪一走出监狱大门时.看到石阶下面的一行人时.她特想转身重新回到监狱里去.那行人里.除了五六个山庄保镖外.有她奶奶、她老叔.还有她老公..沈奕. 第17章 被逐出家门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竹小溪.给我下來.”阳子兰两声冷喝.将石阶之上捂着小脸的竹小溪震了两震.她咬着唇.畏畏缩缩地下了石阶.走到阳子兰面前.谄媚讨好地笑笑:“奶奶.好巧哦.” 阳子兰冷哼一声.一挥手.后面听着的银色奔驰车门被打开.瞟了竹小溪两眼.命令道:“上车.” “呵呵.奶奶.去哪儿.”竹小溪立在原地不动.看看一旁神色复杂的沈奕.又朝阳子兰傻笑道. “回绿洋城.”阳子兰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对身后的大蓝小兰示意.“带小姐上车.” “不.奶奶.我不回去.我还有事要干……我不要……奕哥哥……”竹小溪大呼小叫.使劲儿地朝沈奕抛眼神求救.但他却丝毫无动于衷.任由她被大蓝小兰架进了车里. 上了车后.她又哭又闹又叫又嚷.什么任性小姐招儿都使尽了.阳子兰始终视若无睹.到最后.也不知是谁在她胳膊上扎了一针.沒几秒.眼皮沉重.黑暗袭來.昏迷了过去. 醒來之时.她已经躺在竹氏山庄的卧室里五个小时. 睁眼只见到三表姐杨小馨坐在床边.举着一管注射器.正要往她右胳膊上扎去.她一激灵.下意识就蹦了起來.惊恐地指着三表姐.大嚷:“你.你不许扎我.” 杨小馨皱眉看着她.一伸手.用力地把她拽到面前.面无表情地往她胳膊上利落下手.锋利的长针.瞬间刺破肌肤刺入血管.药液迅速地融入了她血液之中. 拔针后.杨小馨看着泪眼模糊使劲咬唇的竹小溪.皱眉一叹:“想哭就哭出來.别闷坏自己.” 她越说.竹小溪反而越犟.伸手抹掉满眼的泪水.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跳下床.穿好鞋子.穿好衣服.跨上牛仔包.径直就走出了卧室. 杨小馨愣了几秒后.急忙跟了出去.此时是黑夜.放任她出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小姐.” “小姐.” ……竹小溪无视一众山庄雇员的拦阻.眼神辣辣大步落落地奔向山庄大门.这一次.她懒得想招儿了.直接光明正大地离开.她就不信.这群跟屁虫还能把她怎么着了. 在距离庄门只有十几米的时候.阳子兰率着一众姑姑姑父叔叔婶婶等竹氏家族的长辈们.突然出现了.他们像一面密不透风的高墙.拦住了她奔往庄门的去路. 她小脸一滞.微微咬唇.几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了阳子兰身前.低着头.诚声恳求道:“奶奶.请您.让溪儿回楠城.” 她这一跪.让身后疾步跟來的杨小馨和一众长辈们.都惊愣了一下. 阳子兰冷着脸.低头看着脚边的孙女.克制着心中的怒气.严声问:“溪儿.我平日是否疼爱你.” 竹小溪眼中泪花打转.微微仰头.望着阳子兰:“奶奶.您比任何人都要疼爱溪儿.” 阳子兰看着孙女清亮坚定的眼神.这样的眼神.那么像.那么像她那无辜死去的翰儿.她定了定神.低头问她:“我疼你.为什么你不愿听话一点.为什么总是让我操心.你为什么要去为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辩护..” 竹小溪低下头.眼中泪水垂直落下.碎在了冰冷坚硬的地上.她努力地控制声音的平静.“奶奶.她十恶不赦.也是生我的妈..” “闭嘴.不许喊那女人妈.她不配.”阳子兰大声怒斥.心痛不已地指着竹小溪.“你知道.这个女人和竹家有多深的仇恨吗..你知道她当年都做了什么吗..她不仅害死了你爸.还想要狠心杀你.这样的蛇蝎女人.根本就是罪无可恕.” 阳子兰说出这些话时.苍老的身子颤抖不已.慌得身后一众儿女们纷纷上前扶住她.好言好语地劝她息怒.也不忘指责冥顽不灵的侄女. 竹小溪埋头不语.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任由眼泪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碎成花.不管竺可卿当年做了什么.她也要回楠城.不管她力量多渺小.她也要去帮她. “溪儿.”阳子兰情绪平稳了一些.她盯着孙女的头.“我最后问一次.你是不是执意要去为那个女人辩护.” 竹小溪攥紧了包上的肩带.坚定地点点头.等楠城的事了.她一定会回來向奶奶赔罪. “好.好.好.”阳子兰眼中泪光闪闪.凄凉地笑起來.“想不到.我精明一世.却教养出一个狼心狗肺黑白不分的不肖女.” 她朝身后的子女一挥手.“都让开.让她走.” 竹小溪抬头.望着无阻的道路.望着敞开的庄门.望向阳子兰.哽咽着说:“奶奶.溪儿不孝.溪儿之后.会回來向您赔罪.求您.原谅溪儿这回的任性.” 说完.她低头.朝阳子兰磕了三个响头.便站起身.大步像庄门走去. “走了.就别再回來.我竹家.从此.不再有你.” 在竹小溪踏出庄门的那一刻.阳子兰冷冽无情的声音从身后几米远响起.她心脏一颤.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子.泪眼模糊地看着这位把她一手养大的八旬老人.呆呆地立在原地. 许久.她缓缓地跪下.朝身子微颤的阳子兰.再一次.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扶着膝盖站起來.看了眼十几个疼爱她多年的长辈们后.转过身.踉踉跄跄地跨出了庄门. 阳子兰上前一步.看着孙女的身影越行越远.直至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中. “好、好、好.真是好孙女.哈哈……”她老泪纵横.却大笑起來.身子颤抖不停. “妈.进去休息……” “别碰我.”她推开子女们的搀扶.抹掉眼泪.声音冷冽如冰:“你们听着.我竹家.从此和那不肖女划清界限.她.不再是我竹家的一员.无论是谁.都不许和她扯上半点关系.” 一众子女沉默了.阳子兰现在的身份.不再是一个母亲.而是竹氏家族最高掌权者.她的话.沒有人敢违逆. 杨小馨刚才看那痛心的一幕.心情本已极其难受复杂.她咬咬牙.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外婆.溪儿.她的心脏.您..” “别再管她.让她死在外面.”阳子兰冷冷地瞥了杨小馨一眼.转身步子蹒跚地走向大屋.一众子女也先后跟了上去. 杨小馨呆立在原地.她见过外祖母处理集团事务的利辣.但却不知.她对自己一手教养大的宝贝孙女.竟然.也可以做到如此狠绝.人.真的是.无法琢磨透. 竹小溪走出竹氏山庄.拖着沉重如铅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沿着幽暗弯曲的沥青路.走下了轻灵山.她站在山下的路口.泪痕满面地望着这条她熟悉无比的路.心绪起伏万千. 许久.她擦干泪痕.使劲地给自己挤出一个笑容.自言自语地安慰了自己几句.便转过身.沿着不见尽头的昏黄大马路.一步一步地坚定走下去.有些路.如果一定要一个人走.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勇敢地走下去. ..*..*..*.. 楠城.楠艺设计建筑公司.总裁办公室. “哥.尝尝我新出炉的咖啡.呀.你这两天沒睡好吗.” 温凌轩把一杯冒着袅袅白气的热咖啡放到沈奕面前.他在照顾三凤胎的闲暇.学会了冲泡日式咖啡.今日.特來给咖啡品鉴高手表哥试试他的手艺.沒想.却惊奇地发现了表哥迹象明显的熊猫眼. 沈奕瞥了温凌轩一眼.端起咖啡.一眼不看就往唇边送去.刚沾口.他就皱眉放下了.冷冷地说:“太烫.” 说罢.他也不理会温凌轩窘巴巴的表情.看了眼手机.便站起身.抓起大衣披在身上.准备出门. “额……表哥……”温凌轩犹犹豫豫了几秒.叫住了他. 沈奕顿住脚步.转身看着他. “额……我那小嫂子.她还好吗.”温凌轩问道.自上次银行抢劫事故后.他已经有一个多月见到竹小溪.也不知她最近过得怎样. “她很好.”沈奕答了一句.不再停留.大步迈出了办公室. c区高级监狱.外围大马路.竹小溪正面红耳赤地站在一辆出租车前.低声下气地向司机说着好话. “大哥.真对不起.你在等会儿.付钱的.马上就到了.” 竹小溪从來沒有感到这么窘.让司机围着楠城转了几个大圈來到监狱门口.下车时.她的好几张信用卡都刷不了.身上又沒有现金可支付.结果.她被司机大哥当成了专门坐“霸王车”的花瓶.指着她脑袋.训斥了好一番.最后.还威胁她.半个小时内不付费.就把她送进监狱里. “大哥..呀.你看.那个.我家付钱的來了.”看到沈奕的白色雷克萨斯在道路转角处出现.她顿时兴奋起來.忙激动地对一脸愤恨的司机大哥大叫. 沈奕靠边停了车.从车里出來时.司机大哥哼了一声.睨了竹小溪一眼:“你家付钱的.长得还挺人模狗样.” 竹小溪小脸一黑.觑了他一眼:“你才人模狗样.” 司机大哥怒气还未涌上.沈奕几步上前.掏出钱包.把几张钞票放进他手中.就面无表情地拉着竹小溪回了自己车里. 第18章 不然得亏死 请使用访问本站。“谢谢奕哥哥.”竹小溪坐在副驾驶座上.笑眼眯眯地往沈奕肩上一蹭.头一仰.调皮地啄了一下他的下巴. “出门不带现金.你还能更笨一点吗.”沈奕沒好气地瞥了身边撒娇卖萌的人一眼. 竹小溪知道让他放下手中工作专门來付车费.的确有些过分.她看看他的脸色.知道他不开心.便安安分分地坐回位置上.低着头.绞着手指说:“我的卡.都被冻结了.我想.应该是奶奶下令的.她真的.不要我了.” 她突然的黯然神伤.让沈奕微微一怔. 前天.在监狱门口.他袖手旁观.任由她被阳子兰强行带走.当时.他很生气.生气她自作主张地当竺可卿的辩护律师.他想.只有竹家的人才能阻止她给那个女人辩护.也就置之不理了. 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上.她就回到了楠城.回到了他们的家.她沒告诉他.她是怎么从竹氏山庄出來的.只告诉他.她可以全心全意地为竺可卿打官司.他心中对此很不乐意.耐心地劝了她一晚上.但他的话语始终抵不过她牛样的固执.只好.无奈地.放任她去. “奕哥哥.我为竺可卿辩护.你.你会不会也不要我.”竹小溪想到那晚上阳子兰的绝情.心中一酸.情不自禁.泪花朵朵.声音颤颤. 沈奕转头.瞅了她两眼.长臂一伸.将她搂到胸前.下巴戳着她的脑袋.微眯着眼.无奈地说:“招惹了三年多.如今.不想要也得要.不然.我得亏死.” 竹小溪脸蛋埋在他胸前.很神奇地.沒有对他这话挑根挑刺.只是.揉着眼睛.清甜茉莉般地笑了.有他在.就安好.奢求太多.下场悲催. “我明天回风城.你在这.小心照顾自己.”沈奕摸摸她的头发.低声说道. “哦……”竹小溪仰头.望着他深邃的黑眸.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长睫毛.小沮丧地长长应了声.他母亲生病了.他得回去.打理温氏集团.不舍得.也要舍得.不然.他得亏死. “我晚上回去.给你做顿好吃的.”吻了吻他的脸颊.她提着包下了车.步子轻盈地走上了高级监狱的石阶. 她想着.等打完竺可卿这场官司.她就回绿洋城.认认真真地给奶奶赔个罪.还想着.等他母亲病好后了.两人就正式对双方家长们公布已领证的消息.然后.就举办一场美滋滋的浪漫婚礼.再然后.就去度一个甜腻腻的蜜月.再再然后.就去生一个萌到爆的宝宝.如果他想要第二个.她也可以考虑一下下…… 沈奕从车窗里望着石阶上的玲珑轻盈身影.微微叹了叹.转头.启动了车子.驶离监狱外围大道.上了车龙如流水的繁忙高架桥…… 竹小溪从监狱出來时.已接近下午四点.想想时间还早.便去了c区检察院.找她那位魅惑迷人的检控官师哥洛清沃.找他.不是叙旧拉关系.而是.很不凑巧的.他是负责竺可卿案件的首席检控官. 一眼见到洛清沃.竹小溪还是一如既往.无法自持地花痴了好几秒.一等一的帅哥.本就容易让小女子怦然心动小鹿乱撞.一等一外加正直稳重的迷人帅哥.更易让小女子面红耳赤娇羞万状.恨不得立马投怀送抱. 好在.竹小溪还有点脑子.脑子轰热烧烤几秒后.恢复清醒.知道自己是为嘛而來.几句亲切问候后.废话不多说.直接谈起了公事.她想要从他口中套出点什么有利反驳的证据.但却被他一眼瞧破犀利地顶了回去. 一番交涉下來.局势很明显.她.不是他的对手.私下对战.都无法找到突破口.庭上交锋.她更不可能有击败他的可能.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偏偏她代表的魔.又矮又搓.连尺子的边儿都够不着.别说是一丈了. 她只好.灰不溜秋地溜出了检察院庄严宏伟的大门.回落溪别墅的路上.她一边呆望外面繁华绚烂的夜景.一边想着使用哪些旁门左道才能让竺可卿从重罪犯化为轻罪犯或无罪. 她本是打算让竺可卿成为一个不负刑事责任的傻子.这样一个优秀的职业杀手.心里素质定然是比打不死的小强还要强悍无敌.演技定然被那些个金马金羊影后还要炉火纯青.应付个司法精神鉴定肯定是沙沙碎得易如反掌. 无奈.当事人竺可卿.给了她一个慈爱温柔的圣母笑容后.果断地拒绝做一个傻子.所以.这样釜底抽薪的法子.就成了她咬牙切齿的一厢情愿. 第19章 没教养混蛋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纠结苦逼地想了一路.竹小溪也沒想出什么比较容易让大众接受的旁门左道.用正义的方式为邪恶赢得胜利.她.还太嫩.她只试过.用邪恶的方式为正义赢得胜利.因为.不管怎样.正义.总会胜利. 出租车到了洛溪别墅大门外.竹小溪掏出两张钞票给了司机.欢快着一张小脸下了车.连找零的钱都沒收.抱着一大袋新鲜食材小跑进了大屋子. 从小到大.竹小溪都不太会用现金.也不知是她笨还是懒.她对钱账之类的东西.都比较迷糊不清.所以.从她会挣钱以來.她都把自己挣的钱放进了竹家成员人手三张的家族卡里面.结果.家族卡被冻结.她自己挣的钱.也被悲催地株连. 如果不是今天上午在监狱门口发生的那件囧事.她都不知道原來沒钱付款.是一件非常丢脸非常困窘的事情.钱.真的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和沈奕在监狱门口分别时.他给她钱包里塞了一沓现金和两张信用卡.让她先用着.这也让她感到有点窘.她.沒用过他的钱.这让她感觉自己像个落魄遭弃的娇气小姐.离开家族.连衣食住行都无法自行解决. 窘闷过后.她就开始心安理得地使用沈奕给的现金和信用卡.因为.她想到.两人已登记领证.是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夫妻.那么.夫妻关系存续期间.他的钱.就是她的钱.等她重新挣了钱.她的钱.也是他的钱.所以.也就沒啥可别扭的了…… 竹小溪将食材放到厨房.系上碎花小围裙.哼着小曲儿开始整弄美味的晚餐.若非小俏脸还带着些稚气.她此时的神情.还是挺有几分家庭小主妇的格调. 不知何时起.她开始特别珍惜和沈奕在一起的每一刻.或许是.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真的.沒法儿实现当初给他的承诺..活到一百岁.和他相守相老吧. 将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摆上餐桌后.竹小溪坐在餐椅上.右手撑着下巴.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无法控制地.她的肚子很应景地咕咕叫起來.真的.饿了. 看看腕表.八点整.他应该快回來了.她望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两枚契合无双的戒指.傻乎乎地笑了.有时候.她都不敢相信.她竟然和他结了婚.她觉得自己挺沒立场的. 想当初.他第一次强吻她把她折腾到大哭时.她是那么狠绝地发誓.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他.结果.五个月后.她赖上了他.再后來.一个抛弃重追虐虐循环.她又一次赖上了他.还结婚了.人啊.真的挺容易犯贱的. 手机忽地振动了一下.她一看.是他的短信.看完短信内容后.她满心的等待兴奋化成一团的沮丧落寞.他已经回到了风城.和他今天告诉她的日期提前了一天.理由是简单的五个字..风城有急事. 她抿着嘴唇.望着一桌子的饭菜.心里酸酸的.沒有了食欲.勉勉强强地吃了几口.便将一切都收拾干净了. 落落寞寞地回到卧室.取了浴袍.拿了药箱.进了浴室.她脱了上衣.对着大镜子.小心翼翼地解开左肩上包得厚厚的白纱布.一层一层剥开后.镜子里.雪白肌肤上.露出了鸡蛋大小的缝线伤口.伤口处渗出血丝.有些红.有些紫.有些黑.看起來.很丑陋. 她侧着头.微微咬唇.轻轻地地清洗这个丑陋的枪伤.沒有表姐在身边照顾护理.只有自食其力.沈奕在身边时.她也不让他帮她.她觉得这个伤口.实在是.丑陋得沒法儿抛头露面. “小妞儿.挺能忍嘛.” 身后突然冒出來的慵懒声音.将竹小溪惊吓得心脏落了几拍.抬头一看镜子.嘴角噙笑的司徒逸.近距离地站在她身后. 她急忙扯下大浴袍往半.裸的上身一裹.羞红着小脸.对着镜子.大声怒斥:“司徒逸.你变态吗..你妈沒教过进他人房子要得到主人允许吗..沒教过你拜访别人要先敲门吗...你、你、你个沒教养的混蛋..” 司徒逸嘴角划过一抹贼贼的笑.眼神无辜地瞧着镜子里那张羞恼红透的小脸.耸了耸肩.摊手说:“妞儿.我沒妈也沒爹.你沒关门也沒拒绝.难道.我连自由行动的权利.都沒有吗.” 竹小溪一眯眼.咬咬牙.一转身.脑袋就撞上了他坚实的胸膛.心下更恨.后退一步.仰头瞪着他:“别以为.你救过我一次.就可以肆意妄为.” 第20章 剪掉你辫子 请使用访问本站。司徒逸咧嘴一笑.长身一倾.双手撑墙.将她圈在长臂里.暧昧地瞅着她的盈盈大眼:“我救过你这小命.好像不止一次吧.我想想哈……呀.应该有四次.救你命四次.你说.你不以身相许.对得起我这个大恩人吗.” “哼.我又沒有求你救我.得瑟个毛线.”竹小溪觑了他一眼.抬起右掌.将他邪魅的一张脸.使劲儿地推移到一边.弯腰从他腋下钻出來.灵敏地闪出了浴室. 司徒逸眉毛挑了挑.对着镜子.自恋地摸摸性感胡茬.歪嘴一笑.转身出了浴室. “來找我什么事.”竹小溪坐在床沿上.一脸严肃地盯着在卧室里转悠不已的司徒逸.她打算.将这个脸皮厚如土墙的擅闯者打发走后.再來换药洗澡. “你老公这房子设计得挺入眼的.看不出.他倒是个蛮有情趣的男人.”司徒逸转悠了一圈.瞟了眼竹小溪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嘴角噙笑.慵懒地倚靠在落地窗边墙上. 竹小溪沒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司徒先生.请说重点.” 司徒逸耸耸肩.无辜地问:“我说的.不是重点吗.难道.你的男人.只对你有性趣..沒情趣.” 竹小溪翻了翻白眼.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忍.忍.忍你.她压抑着小怒火.平静地再说一次:“司徒先生.请说重点.” 司徒逸扶额.轻叹连连:“唉.我医术还是不精.能救你命.却治不好你听力.唉.唉……” 竹小溪忍无可忍.腾地站起身.几步迈到落地窗前.啪嗒一摁开关.透明落地窗徐徐升起.夜风呼呼而入.她拢起被风吹乱的头发.面对司徒逸.指着窗外.冷冷地命令:“出去.” 司徒逸瞟了眼外面.一脸茫然:“为什么.” “从哪里來.就哪里去.”竹小溪觑了他一眼.这个小辫子男人.和竺可卿一样.除了一身医术.还是个身手一流的杀手.卧室门是锁着的.沒钥匙根本进不來.她断定.他一定是扒窗闯进來的. “你忍心.让我滚下去.”司徒逸畏畏缩缩地瞟了眼窗外.皱眉看着她.“我估量.这里离地面.至少有七米.你想.摔死你救命恩人.” 冷风刮进.竹小溪打了一个寒颤.恨恨地瞪了眼司徒逸.一伸手.将落地窗重新关紧.转身.定定地盯着他.直到把他看得有些脸红.忽地一伸手.扯住了他的小辫子.威胁他:“再不滚蛋.我就剪掉你辫子.” 司徒逸歪着头.心疼地看看被她抓住的小辫子.无奈地笑笑:“这招儿都想得出.唉.活该我不幸.好吧.其实.我是來送你礼物的.” “什么礼物.”竹小溪手往下一扯.月蓝色的辫子紧绷起來. 司徒逸头皮被扯.不由得冷嘶了一声.为了心爱的辫子.不再逗她.利落一反手.瞬间将她的小身子圈进了臂弯里.盯着她死攥辫子紧紧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來给你送菜头的.” “在哪.”竹小溪一听菜头.怒火顿减.松开了他的辫子.兴奋地问. 司徒逸心疼地揉着辫子.瞟了眼白色大衣柜.“喏.就在那里面.” 竹小溪兴冲冲地跑过去.打开衣柜门.一眼望下.立刻看见了一个月白色纸箱.忙蹲下身将纸箱抱了出來.找了剪刀.咔嚓咔嚓三两下就将箱子开膛破肚.一团雪白绒球似的小东西.一下子就蹦到了她怀中. “汪、汪、汪.”小萨摩耶菜头.伸出小粉舌.热情洋溢地舔着主银的手心手背.虽说主银不给它奶喝.还给它取个这么土的名字.但大半个月沒见.但是蛮想念滴. “菜头.这个破男人.有沒欺负你.”竹小溪眉开眼笑地摸着菜头软软厚厚的绒毛.抬头瞟了眼满脸鄙视表情的司徒逸.她还以为菜头被沈奕弄丢了.沒想到.它是被这个破男人带走了. “拜托.这大半个月.它吃的肉比我还多.长膘的速度.比我还快.”司徒逸将辫子重新绑好后.走近几步.为自己辩解几句. “你是猪啊.还长膘.”竹小溪笑着撩了撩他的小辫子.真是.爱臭美的破男人. 司徒逸挑眉瘪嘴.拎起菜头.仔细地打量了一圈.说:“本想养肥了宰了烤烤吃.看在你妈的面子上.还是.放它一马.也算.为自己积点阴德.” 竹小溪冷哼了一声:“哼.死在你手中的生命.不知有多少.你还有什么阴德可积.” 第21章 妞就是矫情 请使用访问本站。司徒逸皱眉.将菜头抛回地上.声音一冷:“你如此瞧不起当杀手的.又为什么替qing辩护.死在她手中的人命.把你这整间房子堆满都不止.你替一个冷血屠夫洗罪.性质.又什么区别..” 竹小溪怔了一下.摸摸菜头的脑袋.缓缓站起身.咬咬唇.清亮出尘的目光直视着司徒逸.一字一句地说:“律师的字典里.沒有助纣为虐.只有胜利之上.” 司徒逸冷冷一笑.目光飘渺地扫着她的眼.说:“沒有助纣为虐.却有助长杀人犯罪.你觉得这对得起你们法律世界里的正义吗.你替一个黑帮组织的重大头目辩护.被竹氏家族逐出家门.被心爱男人冷落.遭律界同行孤立.你觉得.这很酷吗.” 竹小溪心脏一滞.仰头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动不动好半响.忽地唇角一扬.咯咯笑了起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是竺可卿让你來的.对吗.她是想用这种反向刺激的方式.來打消我当她律师的决心.对吗.” 司徒逸眸光微微一闪.看了她几眼.忽地露出欣赏的神情.浅浅一笑.“qing的女儿.真是.不太笨.” 竹小溪耸了耸肩.弯腰抱起菜头.目光谦逊地望着他:“不是我不太笨.而是你演技太菜.” 司徒逸无语……见她转身要进浴室.忙上前两步拦在她面前.皱眉说:“你肩上的弹伤.已经是第九天.但刚才.我却见到伤口周围黑紫.你..” “我自己会处理.”竹小溪打断他的话.拍拍他的肩.“你如果沒事.就早点离开.夜太深.小心有鬼.” 司徒逸挑眉.管她那么多废话.直接将她逼回床上坐着.找了两条长毛巾.管她大眼瞪还是小嘴骂.面无表情地将她一动不动地固定在床上. 他取了药箱.一把扒下她裹着上身的浴袍.目不斜视盯了伤口几秒.带上白色手套.从身上掏出一把银色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处的缝线剪断.两拇指摁住伤口周围.一点一点地挤出里面积压多日的淤血. 动弹不得的竹小溪眼中泪水盈盈.小脸苍白地咬着嘴唇.要早知道被他整得这么痛.之前打开落地窗时.她就应该果断狠辣地将他推落下去.管他摔成肉饼还是血馒头. 司徒逸将处理干净的伤口涂好消炎生肌药液后.温柔地将它包扎起來.在纱布打了个可爱小巧的蝴蝶结.笑眼眯眯地望着泪满盈眶的竹小溪.“小意思而已.你不用这么感激涕零的.两天别碰我的蝴蝶结.它啊.很快就会好起來.” 竹小溪咬牙不语.只管泪眼汪汪地瞪着他. “哎呀.忘了.你还被绑着呢.”司徒逸自恋地欣赏了一小会儿蝴蝶结.仔细瞄瞄她半.裸的雪白身子.对上她的汪汪大眼.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开始慢吞吞地给解开绑住她手脚的毛巾. “无耻.”竹小溪一被松开.抬起右掌.猝不及防地给了司徒逸一耳光. 司徒逸摸摸自己被打乱的胡茬.回瞪了一眼竹小溪:“我是个医生.看病人身体.正常得跟吃饭一样.无耻个毛线.” “不经过本人同意就看.就是无耻.”竹小溪凶巴巴地瞪了他两眼.推了他一下.从床上跳下來.拖着鞋子.一脸不郁地奔进了浴室.看着他那张讨厌无比的胡茬脸.她就气闷不已. 司徒逸站起來.摸摸自己黑黑的胡茬.瞟了眼浴室紧闭的不透明玻璃门.低头瞄瞄蹲在脚边挠痒的菜头.无奈了翻翻白眼.“破妞就是矫情.” 竹小溪洗完澡从浴室出來.偌大的卧室里.除了菜头在撕咬着沈奕的建筑模型发出的咔咔声音外.再无其他声响.她松了一口气.破男人.终于滚走了. 她将菜头从“犯罪现场”拎起來放进了一楼的狗屋.回到卧室.一点点地将被它啃乱的模型恢复原状后.洗洗手.她便懒懒地躺在了大床上.大眼巴巴地望着海浪纹路的天花板. 想起还沒给沈奕回信息.右手一伸.抓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息“我会照顾好自己.安心工作.想你”.她将手机握在胸前.等了好一会儿.沒见回信.失落落了一小会儿.便将手机丢在一旁.缩了缩身子.钻进了被窝. 安静许久之后.司徒逸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微微低头.看了看被窝里那张熟睡的娇美小脸.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好看温柔的笑容. 第22章 竺可卿越狱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浓郁的深夜.黑得像一个无底的深渊.高墙铁网的监狱犹如一只闪着点点光斑的巨大甲虫.寂静地匍匐在郊区的平旷四野之上.清清冽冽的夜风.轻轻地晃动着地上灰色影子. 铁壁长廊深处幽暗的禁闭室铁门.突然猛地震动起來.“砰、砰、砰”厚重砸门的声音夹着巨大的危险气息回荡在狭长的铁壁两侧.呜呜啦啦的警报声随之而起.三个持枪的狱警冲了过去. “砸什么砸..”一狱警大吼.举起警棍狠敲了三下余震不已的铁门. “砰、砰、砰……”里面砸门的声音停了几秒.随即又响起.这次.更加剧烈. 一狱警拉开了铁门上的小门.眯眼往里面扫视一圈.忽地瞳孔睁大.惊恐地大叫:“犯人不在里面.” 另两狱警脸色大变.急忙往里一看.里面空无一人.“砰、砰、砰”.铁门却诡异地从里面又响了三声. 三狱警顿时惊惧不安.简单眼神示意几下.两人举起手枪.贴身在铁壁上掩护着.一人掏出钥匙.在铁门锁上转了几圈.咔嚓一声.厚重的门.开了. 三人正要推门进去.忽地门板一动.一阵冷风急速拂过脸庞.他们急忙举枪朝里面举起枪:“不许动.” 但.里面.诡异得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简陋的水泥床.一条被打开的铁手铐.一条断裂毁坏的铁脚铐.及.碎成粉末状的监控摄像头残片. “犯人逃跑了..” “女杀手逃跑了..” “呜呜……” 愤怒惊恐的呼叫声.尖锐呜咽的警报声.杂乱紧急的脚步声.重刑看守犯无故逃逸.将原本寂静肃穆的监狱.炸得一团慌乱沸腾. 监狱外围.黑暗角落里.飘出一个低冷的讥讽笑声.随即.月白色人影一闪而逝.角落.再一次黑不见手…… “叮咚叮.叮咚叮.……”“汪汪、汪汪、汪汪……” 次日.一大清早.活泼欢脱的门铃响声混合着短促粗涩的吠叫声.绵绵不绝从楼下飘进二楼卧室.愣是把捂头大睡的竹小溪从被窝里吵翻了出來. 她气鼓鼓地从大床上一跃而起.抓了抓乱毛毛的长发.跳到地板上.拖着毛毛鞋.冲出卧室.奔到楼下玄关处.提起吼叫得筋疲力尽的毛绒雪球.地主似地吼了它一句:“破菜头.再吼.我饿扁你.” 菜头无辜地眨了眨眼.楚楚可怜地垂下了小脑袋.呜呜.这年头.当一只守家卫国的萌犬.也得两眼泪汪汪.委屈肚里吞. 竹小溪将闷闷不乐的菜头抛到沙发上.才重新回到玄关象牙白大门前.握住门柄.拇指指腹一摁.呶呶不休叫嚣不已的铃声才停止.手中一转.大门打开.明亮的一缕阳光最先从门缝里落在了她脸蛋上. 随即.她眼睛睁大.残余睡意瞬间消失.门口.站立着两个身穿制服的高大男警察.一眼扫过.他们腰下军色兜中鼓鼓凸凸.不用多想.她也知道.那是手枪. “竹小溪.是不是你.”什么客套话都沒有.年纪较轻的警察.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盯着竹小溪.声音.很是严肃. “她是我.两位找我什么事.”竹小溪站直身子.认真淡定地回答. 她在脑子搜刮了一圈后确定.她过去二十一岁的人生还沒干过什么违法犯罪勾当.而她打算干的那些坏事.也还处于预备阶段.还不曾着手实施. “你和竺可卿什么关系.”老警察开口了.粗犷的声音听起來特别有东北大汉的彪悍劲儿. 竹小溪瞟了老警察肥肥的双下巴两眼.浅浅一笑:“我是她律师.” 老警察目光深沉地看着她.问:“你是否知道.今天凌晨五点.竺可卿.从c区高级监狱逃脱了.” “她越狱了..”竹小溪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瞧着两个警察. c区高级监狱曾连续十年评为楠城最优监狱.是名副其实的“坚狱”.守卫森严.监控完善.建立十多年來.从未有犯人成功逃脱过.竺可卿.是怎么做到的.. “竹小溪.请你诚实回答我们.她之前.是否有向你暗示过什么信息.”年轻警察.抬手在出神发愣的竹小溪眼前晃了两晃.问话声音拔高了一倍. 竹小溪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微微沮丧地说:“我给她当律师.就是想让她不逃跑.很抱歉.我给不了你们想要的信息.” 一老一少两警察仔细地盯着她的脸.见她神情不似作假.便说:“如果你有她的消息.请及时联系我们.” 竹小溪看着他们.诚恳地说:“两位请放心.我虽然是她律师.但也会按法律做事的.该抓的.还是得抓的.” 两个警察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两眼.微微点点头.说了句“打扰了”.随即转身大步走出了别墅大门. 竹小溪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转身进屋.关紧了屋门.坐到沙发上.抓起电话.正要拨号.突然想到什么.她又将话筒放回去了.她抱起菜头.窝在沙发里.清亮亮的目光出神地停留在白色电话上. 竺可卿成功越狱.她这个当律师又当女儿的.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她这个小律师目前还沒想出什么奇招打赢这场官司.百分之九十九可能被判死刑的当事人逃脱了.获得了自由活着的机会.她.该为这个而欢喜吗.忧的是.她的这个杀手妈妈.从此将会过上被严密通缉追捕亡命天涯的不安日子.这样.她.还有多少机会.可以见到她. “叮铃铃、叮铃铃……”古老的电话铃声从玻璃桌上响起.这部民国风格的固定座机.是沈奕闲來无事自己整弄出來的.既可以有线通话.也可以wifi视频. “喂.”竹小溪抛掉菜头.拿起了听筒.被抛弃的菜头.郁闷地.蹲在一旁.歪着脑袋.舔着自己粉粉圆圆的小肚子. “小溪.竺可卿逃跑了.你知道吗.”电话那头.是千里之外的沈奕.他一大早就从风城警方收到风.竺可卿被全国通缉了. “嗯.刚才两警察來找我问话了.”竹小溪丝毫不惊讶沈奕消息的灵通.心态平静得如一团不起皱的湖水.风城.沈家和温家各方人脉遍布.他若不知道.才属于稀奇事. “他们有沒有为难你.你的伤口好些了吗.有沒有发烧.” “我很好啊.”竹小溪傻痴痴地笑着.他绵密真切的关心.让她从他昨天突然飞回风城的不快失落里抽身出來.心里现在.跟灌了蜂蜜一样甜美惬意. “真的.”电话那头.沈奕微微怀疑. “嗯.奕哥哥.我不骗人的.”竹小溪笑眼眯眯.一手握着听筒.一手捏玩着菜头的耳朵仔. “呵.你不骗人.这世上怎会有骗子.”沈奕笑了. 竹小溪吐了吐舌头.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她又不是职业骗子.只是.偶尔.会撒一下善意的谎言而已. “楠城沒事了.明天來风城找我.你一个人呆在那儿.我不会放心.”沈奕说. 竹小溪头脑发热地正想说“好”.但想到一件比见他更重要的事.小脸微微一黯.“奕哥哥.明天.我要回绿洋城.我得向奶奶赔罪.求她原谅我的任性.” “好吧.一个人.照顾好自己.懂吗.” “嗯.” 聊了几句后.沈奕去了参加董事会议.竹小溪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真想.现在.就飞到他身边.替他分担一些工作.他在风城.总是那么忙.那么忙.忙得闲话都不能多说两句.也许.真的是.一个人.掌舵得越多.注定.承担得也多. 简简单单地给自己做了一份早餐.将肚子填饱后.竹小溪收拾了一下.准备去一趟正峰律师事务所.竺可卿逃逸这一事.作为她的辩护律师.还是需要到律所向师父报告一下比较妥当.免得会给律所带來不必要的麻烦. 锁好门.将钥匙抛进包里.一转身刚要踏足下阶梯.一抬眼.忽地看到几米远大榕树下长身挺立的司徒逸.竹小溪大吃一惊.这个破男人.怎么又來了. 她下了木阶梯.几个大步走到司徒逸身前.仰头盯着他轮廓深刻的脸庞.直接问:“你知道我妈从大牢里逃跑了吗.” 司徒逸微微低头.慵懒地笑笑.问:“你承认她是你妈了.” 竹小溪脸蛋微红.“承不承认.我血管里流着她一半的血.喊不喊.都是法律上的妈.我妈.比竺可卿三个字.简单好喊.” 司徒逸噗嗤一笑.掐了一把她的脸蛋.“小妞.像男人一样好面子.可沒什么前途.” 竹小溪白了他一眼.格开他的手.正视他:“她逃去了哪里.” 司徒逸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摊手说:“我不知道.qing的行踪.除非她自己暴露.否则.外人.不可能得知.” “你对她而言.是外人吗.”他故作无知的表情.让竹小溪鄙视不已.这样的话语.骗三岁小屁孩还差不多. 第23章 真的不要她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这个问題.我需要认真花时间思考一下.”司徒逸一脸沉思状. 竹小溪哼哼两声.不鸟他的装模作样.绕开他.径直走向大门. “别跟着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 “为什么.”司徒逸脚步不停. 竹小溪停下.转身.看着他:“你很烦.” 司徒逸歪嘴一笑.看着她:“是吗.你妈让我保护你.完成qing给我的任务.我只好烦一点喽.” 竹小溪咬咬牙.转过身大步往前走.抛下一句:“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不需要你跟着.” “好吧.”司徒逸立在原地.慵懒地将双手伸进大衣袋中.瞧着前面那个越行越远的纤巧背影.嘴角上扬.真是个.犟妞儿. ..*..*..*.. 绿洋城.轻灵山.竹氏山庄.竹雪堂.午后阳光.明亮如白雪. “老夫人.老夫人.”蓉姐急急忙忙地奔了进來.对着刚刚午睡醒的阳子兰激动地说:“老夫人.小姐回來了.” 阳子兰拢了拢雪白的发丝.神色不变.“哪个小姐.” 蓉姐兴奋地说:“溪小姐.老夫人.是溪小姐回來了.” 手中茶杯微微一颤.阳子兰身子轻轻地一抖.眸光里情绪万千.激动闪过后恢复冷漠.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淡漠地说:“我竹家.沒有这个人.” 蓉姐一怔.“老夫人.溪小姐.她回來认错的……” “哼.我当初说过.走了就别再回來.管她如何.把她赶出去.”阳子兰将茶杯往茶桌上一啪.冷冷地下令. “可是……”蓉姐犹豫了. “可是什么.”阳子兰打断她的话.站起身.冷然刚硬.“我竹家不缺这个小辈.告诉门卫.不许放这个不孝女进來.” “是.老夫人.”蓉姐得令.默默地退了出去.溪小姐不在的日子.老夫人终日不乐.庄里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能让她开心的宝贝孙女好不容易主动回來.却又是这般狠心无情.唉.主人家的事.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蓉姐走到山庄门口.朝两个挡在竹小溪身前的两门卫挥手示意了一下.他们这才放开了她. “蓉姐.奶奶怎么说.她知道我回來.开心吗.”竹小溪瞪了两眼门卫.急忙问蓉姐. 蓉姐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小姐.你走吧.老夫人不想见你.” “我不信.奶奶怎么还会生我气呢.肯定是你听错了.我自己进去看她.” 竹小溪怀疑地看了蓉姐两眼.管她话是真是假.大步往庄门里面走.但是.沒走两步.就被门卫架了出來.急得她大嚷:“这是我家.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蓉姐皱着眉头.同情地望着气急欲哭的竹小溪.说:“小姐.这儿.已经不是你的家了.老夫人下令.不许你再踏入山庄一步.对不起.我们也是受命行事.” “我不信.你们骗我.我要进去.” “小姐.请你清醒些吧.老夫人说过的话.从不会改变.你.还是走吧.”蓉姐一把将竹小溪拽回原地.盯着她大声说道. 随即.她心一狠.将竹小溪往后推了一步.转身走进庄门里.对两个门卫一挥手.“关门.” 竹小溪咬着嘴唇.泪眼模糊地望着咫尺可入熟悉无比的高大庄门.缓缓地在她面前闭合上.她走到庄门侧墙边.看着镶嵌在墙上的翡翠色仪器.食指指腹轻轻往上一触.立刻响起“指纹错误.速请离开”的机械提示音. 她手指僵在那儿.转头望着一动不动的高大庄门.眼泪不可抑制地沿着脸颊滑落.连她的指纹都消除了.竹氏家族.真的沒有她了.奶奶.真的.不要她了. 不知何时.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了庄门外.杨小馨从车里下來.急忙走到呆坐在地上的竹小溪面前.伸手摸摸她苍白冰凉的脸颊.皱着眉头.将她从地上拉了起來.说:“溪儿.跟我进去.” 竹小溪抬起黯然失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神色关切的杨小馨.许久.干哑着声音说:“姐姐……奶奶.是真的.不要我.她真的.生我气了……” 杨小馨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脸色凄然的表妹.往日大眼睛里的灵动活泼.如今.却找不着一丝痕迹.这是她的错.还是她妈的错.抑或是外婆的错. “你发烧了.跟我进去.我给你打个退烧针.”她握住她滚烫的手.往法拉利走去. “姐姐.你进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竹小溪松开了自己的手.朝杨小馨浅浅一笑.看了眼庄门后.转身沿着缓坡.走了下去.她最在乎的亲人.已经不要她.她再死皮赖脸地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第24章 无回旋之地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杨小馨立在原地.看着竹小溪渐渐远去的孤独背影.幽幽一叹.转身上了红色法拉利.将车子开进了大门大开的山庄里. “馨小姐.回來了.”蓉姐朝进屋的杨小馨微微一笑.接过她手中的大衣. “外婆呢.”杨小馨喝了一口佣人递过來的热茶.问道. “老夫人在雪堂小睡.”蓉姐回答. 杨小馨点头.转身出了大屋.绕过古典淡雅的木连廊.一路來到了清幽恬静的竹雪堂.见着阳子兰闭着眼半倚在软榻上.便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 阳子兰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转头见是外孙女.又眯上了眼睛. “外婆.馨儿回來了.”杨小馨走近软榻.望着榻上饱经风霜的一张脸.轻声说道. “嗯.”阳子兰淡淡地应了一声.微微睁眼.“到风城出差.可顺利.” “嗯.一切顺利.沈氏药房答应与我们合作.诊所药材缺口很快会补满.您不用担心.“杨小馨打量着阳子兰的神情.顿了顿.“外婆.我刚才在庄门前.见到了小溪.” “这个不孝女.还沒滚吗.”阳子兰的脸色.瞬间.冷若冰霜. 杨小馨微微皱眉.“她现在.走了.” 阳子兰冷哼了一声.“她还想回來.当初走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我们竹家.有她沒她.都一样.这个世界.沒有后悔药.也无人可以永远得宠.” 杨小馨目光复杂地望着眼前神色冷硬的老人.缓缓地说:“外婆.她发烧了.” 阳子兰眼角皱纹微深.握紧茶杯.黯哑着声音说:“我说过.让她死在外面.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她的任何事.” “外婆.您真的忍心她这样吗.”杨小馨眼角湿润.半蹲在软榻旁.握住阳子兰布满小皱纹的手.真诚地望着她.“外婆.小溪是您一手带大.除了您.她沒有其他可亲近依赖的亲人.她从小到大.虽然总是任性不听教.但她心里却是最敬爱您的啊.这么多年來.她在您身边.比您任何一个子孙带给您快乐都多……馨儿求您.让小溪回家.好不好.” 阳子兰看着半跪在软榻下的外孙女.抽回自己的手.转了过身.面对着雪竹屏风.“我养她二十年.却不及竺可卿那个贱女人一面.她既选择了那个女人.就代表她从此与竹家背道而行.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馨儿.你什么.都不用替她说了.出去吧.” “外婆……” “出去.” 阳子兰冷声轻喝.打断了杨小馨的恳求声.杨小馨缓缓地站起身.心情难受复杂地看了老人家的后背一眼.无奈地转身.走出了竹雪堂…… ..*..*..*.. 万里无云的高空中.飞往风城的海蓝色客机.如一只身形优美的大鸟.姿势流畅帅气地.在湛蓝碧空里划出一道长长细细的白色云痕. “先生.您的白开水.”商务舱.美丽的空姐含着专业的服务笑容.递给司徒逸一杯冒着丝丝热气的白开水. “谢谢.”司徒逸接过水杯.朝空姐温柔地笑了笑.空姐脸蛋微红.朝这位帅气迷人的客人点头示意后.才捂着砰砰跳的心脏.优雅地离开了商务舱. 司徒逸轻轻抿了抿白开水.试了试温度.随即将它放回了桌子上.从衣袋里掏出几包药.各自挑了几粒.放在右手心里. 他转头.看看身旁靠窗昏睡的竹小溪.轻轻地摇了摇她的右肩.唤道:“小妞.该吃药了.” 竹小溪缓缓睁开眼.瞥了瞥他手中五颜六色的药粒.低眸闭眼.继续睡. “你不配合.那我就强灌喽.”司徒逸捧起水杯.笑嘻嘻地威胁她. 竹小溪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打起精神.瞪了他两眼.将他手中的药粒倒进自己手中.端起水杯.闭眼皱眉.一口气.将全部药粒吞下了喉咙里.再一口气.将满满一杯水全部喝完. “别再吵我.”她将空杯子.闷闷地往桌子上一放.窝回座椅里.将外套往脑袋上一盖.闭眼.继续昏睡. 司徒逸笑了.侧着脸庞.摸着胡茬.慵懒地看着旁边捂头生闷气的人儿.许久.听到她轻匀的呼吸声.他轻轻地拉下外套.看着那张睡着了的恬静柔美小脸.忍不住.再次笑了. 这妞儿.和qing.真有很大不同.qing即便在熟睡状态.也会保持无懈可击的防范和警惕.但她这个女儿.却是睡前冷硬倔强一套套.睡着了.却又完全像只乖巧的小猫咪.完全卸掉了对外界的防备.唉.终究是个未经风浪毫无心机的妞儿啊. 第25章 把她怎么了 风城国际机场。vip乘客专门出入通道。戴着墨镜的mony。拎着一个炫酷的黑色行李箱。帅气迷人地走向长身挺立在几米远的沈奕。 “嘿。哥们。你怎沒把胡子剃干净。难不成。想改行当艺术家。”mony一走近沈奕。爽朗不羁地捶了他肩膀一拳。墨镜下的桃花眼。溢满了戏谑笑意。 沈奕笑意浓浓地回了mony一拳。戏谑地着他墨镜下的桃花眼。“臭小子。戴个蛤蟆镜。就能逃掉你之前欠下的桃花债。” mony一惊。急忙左右观望。沒见到熟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大力地一拍沈奕肩膀。“好小子。吓唬我。” 瞥见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桃花眼瞪大。摘下墨镜。妖孽般的魅惑俊颜露出來。他不可思议地着他。“你小子。结婚了。” 沈奕嘴角一扬。抬起左手。朝他眼前晃了晃。得意地问:“我的设计。怎样。” mony眼睛微睐。认真地打量了戒指几眼。点点头。由衷赞道:“精致、清灵、优雅、独特。很有意蕴。” 顿了顿。他问:“新娘是谁。” 沈奕挑眉一笑。“你说呢。” mony俊眉微扬。脑子里闪过一个玲珑娇俏身影。心中一动。盯着戒指钻心的小竹叶。不敢相信地问:“是小溪。” 沈奕黑眸里洋溢着惬意的笑意。点点头。“她过会儿。也会在这个机场降落。你。可以和她叙叙旧。” mony适才神采飞扬的明亮桃花眼里闪过丝丝黯淡。幽幽地叹道:“想不到。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你。” 想当年。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先后因不同的校园偶遇。非常狗血地。爱恋上了同一个女孩。最后。很不符逻辑地。温柔绅士的mony成了女孩的蓝颜。霸道蛮横的沈奕成了女孩的恋人。曾为争锋相对的情敌。再次恢复成铁打不坏的哥们。 两人相视笑笑。沉默无语。回忆起了昔日那些狂热时光。无可挑剔的两大帅男。气宇非凡地立在机场大厅里。格外地惹人注目。 好一会儿。沈奕浅笑。轻轻地捶了一拳mony的肩膀。“闲着沒事。早点回楠城你老爹。星玥提起。老头子。近两年。身体差了许多。你这个长子。是时候收起你的玩世不恭。回去承担你的家族责任。” mony耸了耸肩。笑着说:“你小子撇掉自己开创的公司。回來当个集团代理总裁。这还沒几天。说话倒成了老头子。唉。可怜小溪。选了个无聊鬼。” 沈奕笑笑。不理会他的调侃。了眼腕表。说:“走。接小溪去。” mony点头。心里莫名地涌起丝丝的紧张和兴奋。一年多沒联系她。也不知她这个健忘鬼。还记不记得他这个鸭鹅不分的“泥娃子”。 两人走到c区乘客出口处。等候着竹小溪的到來。十几分钟后。落机的乘客们。拖箱带行的。兴奋匆匆。先后从通道处汹涌而出。人潮散尽。却未见竹小溪的身影。 “你确定。她是这班机。”mony转头问神色微微不安的沈奕。他这个兄弟。做事风格虽然分毫不差严谨缜密。但偶尔。也会犯二。 “确定。”沈奕口吻确定地回答。他不可能记错。除非。他那臭丫头马虎犯二。给他发错了班机号。 又等了一会儿。通道口再无人出來。打竹小溪手机又无人接听。沈奕正要去询问一下乘务人员。突然。他一眼瞥见。明亮的通道口。走出了一个身形修长蓄胡扎辫的男人。他身上背着一个不到脸庞的女孩。 沈奕眸光一闪。几个大步迈过去。拦在男人面前。盯着他后背上披盖白色大衣的人。严声质问:“你背上的人。是不是竹小溪。” 这时。mony也跟了过來。一起同仇敌忾地盯着这个五官性感的扎辫男。 司徒逸瞟了眼拦在他面前的两人。挑了挑眉。向沈奕。淡然问道:“我说她不是。阁下想怎么着。” 沈奕眸光一冷。一抬手。敏捷快速地扯下了司徒逸后背上的那件白色大衣。趴在他后背上的熟悉小脸。瞬间。一览无余。 mony睁大眼睛。望着那张***小脸。呆了几秒。尽管她闭着眼睛。但无暇脸蛋儿比之前年分别时。更加娇美出尘。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她睁开眼睛时。水灵清澈地瞧人模样儿。 “小溪、小溪、小溪。”沈奕走前一步。连唤了三声趴在司徒逸背上的竹小溪。但她毫无反应。他将白色大衣抓在手中。冷盯着司徒逸:“你把她怎么了。” 第26章 他是个杀手 司徒逸瞥了两眼沈奕。嘴角轻蔑往上一勾。一抬手。利落快准地将他手中的白色大衣抓了回來。冷哼一声。径直往前大厅出口处走去。他的脚步极其迅速。以致沈奕和mony。疾步后追直到停车区。也未追及到。 “好奇怪的家伙。”mony上了沈奕的黑色保时捷。盯着前面开出几百米的黑色路虎。了眼沈奕。“小溪认识他。” “他是个杀手。”沈奕应了一句。冷沉着俊脸。发动车子。一踩油门。直追前面的黑色路虎。 “小溪。她怎会惹上**。”mony大吃一惊。一开始。他只以为司徒逸是沈奕的情敌。沒想。竟是个杀手。难不成。那丫头。当个小律师。得罪了**高手。 “回头再说。”沈奕此时沒什么心情给mony讲故事。他只恨车速飚得不够快。不能即刻追上司徒逸。这个该死的男人。竟在他眼皮底下背走他的女人。 上次。他在观景台上见到司徒逸。已让他心中产生忌惮。不单单是因为这个男人身手极其狠辣高超。还因为他曾无声无息地将竹小溪掳走过一次。结果让她跳海逃跑才捡回一条命。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他伤害她。 高架桥上。黑色炫酷的两辆车。极速如电。一前一后。紧追不舍。竟逐了大半个小时。黑色路虎在郊外一个人迹稀少的野草湖边刹住了车。十几秒后。黑色保时捷一个炫酷转身。横挡在了路虎车头前。 司徒逸打开车窗。着沈奕与mony两人从保时捷上下來走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摸了摸胡茬。打开车门。走出去。正面与气势凌然冷冽的两人相对而立。 “你想怎样。”沈奕冷盯着神情慵懒的司徒逸。眼中余光瞟向路虎车上昏迷不醒的竹小溪。心中一颤。示意了一下身旁的mony。让他去打开车门。 mony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绕开司徒逸。伸手开车门。无奈。被锁得死死的。任他怎么使劲都撼动不了一丝一毫。只能望着车里的人儿干着急。 “我说哥们。沒我的指纹。你就是砸了这辆车。也不能打开这车门。”司徒逸好整以暇地瞧着束手无策的mony。对沈奕身上散发出的杀人气息完全无视。 他的嚣张得意让沈奕怒火更甚。黑眸中狠厉一闪。猛地抬起拳头往司徒逸脸上砸去。 司徒逸怎会挨打。他不躲不闪。一伸掌。又快又准地握住了沈奕砸过來的拳头。嘴角噙笑。云淡风轻地说:“怎么。救不了人。就使用暴力。” 沈奕冷笑一声。一使劲。从他掌中抽回了拳头。盯着他。声音冷酷如冰:“打开车门。我现在可以放你走。否则。警察一到。你只有死路一条。” 司徒逸哈哈大笑。说:“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会怕几个小警察吗。”瞟了眼车上的竹小溪。邪魅地向沈奕。“那小妞儿。在飞机上。吃了我几颗独家研制的药丸。三个小时内。不吃另一种我研制的药丸。她的小命就玩完。小子。你。舍得吗。”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她下药。”mony忍无可忍。一记猛拳砸向司徒逸的后背。 司徒逸眉毛一挑。灵敏一闪。躲过了mony的那拳。转身趣味盎然地瞧着他。啧啧叹道:“楠城首富的长子。传闻是个花花大少。今天一。倒也是个痴情种子嘛。” “你。”mony伸拳欲砸。但却被沈奕拦住了。沈奕握紧拳头。冷静地盯着司徒逸。“你要什么。讲。” 司徒逸挑眉笑笑。拍了他一掌。赞道:“有点魄力。倒不愧是温氏集团的太子爷。” “别废话。”沈奕冷哼一声。 司徒逸眼中笑意不变。摸摸胡茬。悠悠地说:“我的条件很简单。三天内。你得给那妞儿。举办一场盛大独特的婚礼。到时。我当你们俩的主婚人。这个条件。怎样。划算不划算。” 沈奕和mony两人同时怔住。这算什么条件。 “叫你不废话。你***还开玩笑。”mony最先憋不住疑惑。大声怒吼。 司徒逸皱眉。向沈奕。“我刚刚的表情。很不诚挚吗。” 沈奕嘴角肌肉抽了抽。直视司徒逸的眼睛。几秒后。说道:“好。我答应你。” “好。爽快。”司徒逸大笑一声。转身走到车前。五指微微一按。打开车门。朝沈奕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你的小女人。还给你。” 沈奕了他一眼。确定沒陷阱后。兴奋得两步上前。急忙给副驾驶座上的竹小溪解开安全带。将她抱了出來。无视司徒逸。直接抱回了自己车上。 第27章 再一次俘获 mony向司徒逸伸出右手掌。着他说:“解药拿來。” 司徒逸呵呵一笑。从黑色大衣口袋上掏出两个月白色小瓶子。放在mony手中。说:“她醒了。给她喂下。一天两次。每次各五粒。这两瓶只是一半的药量。婚礼那天。我再给另一半。” 他侧头了眼车里的沈奕。又说:“好意提醒一下。我这药。成分无法分解。想要研制。还是别费时费力。” “你。够绝。”mony狠瞪了司徒逸一眼。攥紧两个小瓶子。回到了保时捷车里。随即。他开动车子。载着沈奕和竹小溪。驶离出了这一大片水光潋滟的野草湖。 司徒逸靠在路虎车身上。眯眼着黑色车影越行越远。直至消失在寂寥宽阔的尘土大道里。他呼了一口气。性感地点起一支烟。吐了两个漂亮的白色烟圈。慵懒地说:“qing。喜欢我的条件吗。” “喜欢。”柔润的一声。由远及近。从他身后传來。 司徒逸唇角上扬。转过身。清丽绝俗的竺可卿。眼眸含笑。一身紫衣。一瞬间。映入了他褐色瞳孔里…… “回御锦山庄。”mony握紧方向盘。灵敏一转。车子绕开了一辆货物严重超载的大货车。顺带问了句车后座上的沈奕。 “去曦洲。”沈奕低头了眼怀中闭眼未醒的竹小溪。轻轻地摸摸她烫手的脸蛋。抬头说道。 曦洲。风城最新建成的一片小别墅地产。环境如楠城的洛溪。靠山临江。有一大片原生梧桐林。很是清新自然。年前。沈奕在这里挑中了一套双层复式别墅。房子面积不大。但有一大片的花园绿草地。 他是为竹小溪而买。希望她能在风城长久地住下。陪在他身边。真正地过夫妻不分离的惬意生活。两人登记领证十日了。但因总总原因。聚在一块儿。只有三天。结婚的快乐。只停留在领证后的那个晚上。 “伯父伯母。他们还不知道你和小溪已经结婚。”mony从后视镜上到沈奕眼睛里闪过的复杂苦恼之色。皱眉问道。 沈奕迟疑几秒。点了点头。 前方红灯亮。mony猛地一刹车。转头气愤地盯着沈奕。激动地嚷:“你这么做。不觉得太委屈她吗。不给她求婚。不给她婚礼。不照顾她任她给人伤害。哄了她领了证。还对父母隐隐藏藏不敢公诸于世。沈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 沈奕脸色微变。目光复杂地着愤愤不平的mony。皱起眉头。问:“你。还沒放下她。” mony转过头。盯着前方闪闪烁烁的红灯。眸光坚毅:“如果她是我的女人。我再无能。也绝不会这样委屈她。” 绿灯亮。他脚下一踩。车子继续往前驰行。 沈奕深邃的眸子闪过丝丝怒火。但随即又熄灭。归于平静。他低头。柔柔地望着怀中的人儿。伸手轻轻地滑过她的眉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后。保时捷回到了曦洲小别墅。 “这是她喜欢的风格。”mony推开卧室的门。着里面清新淡雅的装修设计。转头对沈奕微微一笑。他这温暖一笑。也化解了两人在车上对话的不愉快。 沈奕点头。走到大床边。将竹小溪放到了床上。给她脱掉毛绒靴子。脱掉她的外套。才让轻柔地让她躺了下去。给她小身子盖上了柔柔暖暖的被子。 mony了眼守在床边的沈奕。默默地离开了房间。他这哥们。也许真是有些窝囊。但痴情专一。在这个花花世界。却是极少男人能比得上。 他自个儿提了行李箱。挑了间一楼的客房。把行李箱往地板上一放。舒舒服服地躺倒在舒适干净的大床上。从德国飞回风城。本就风尘仆仆。又碰上个奇怪杀手。折腾了大半日。累得他身心疲惫。不消一会儿。他便眯上了眼睛。连被子都未盖。就直直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他感觉鼻尖痒痒的。抬手一挥。痒痒消失。正欲继续沉睡。痒痒又开始。而且挠动得十分欢脱。这般无耻骚扰。使得他睡意全无。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睛。正要破口吼两句。眼前却见一张洋溢着俏皮笑意的娇美小脸。他顿时呆住。红着俊脸。无话可说。 “睡得可好。”竹小溪俯下身。近距离地注视着身下妖孽般的魅惑俊脸。晃了晃手中的雪白羽毛。笑嘻嘻地问道。 “额……呵呵……好……好啊……”mony望着久违的清澈迷人大眼。愣是痴呆不已。傻傻笑着。结结巴巴地说不流畅。真是万劫不复。再一次。被这双眼睛俘获了…… 第28章 婚礼举行吗 “小溪溪……”望着望着。mony情不自禁地呢哝一声。抬起手。想要触摸一下她白瓷般细腻的脸蛋。修长指尖未碰及。却被门口一声“丫头”。惊得急忙缩了回來。一张俊脸窘得贼不自在。 “奕哥哥。这只大懒虫醒了。”手中羽毛调皮地往mony鼻尖上一滑。竹小溪转头。嬉皮笑脸地向门口的沈奕。 沈奕微笑着走到床边。微微俯身。伸指在竹小溪鼻尖上宠溺地刮了一下。把她揽到身边。了眼躺在床上眯眼装睡的mony。摆出一副地主表情。说:“别理这小子。我们吃饭去。” 竹小溪弯眼一笑。往沈奕胸前蹭了蹭。“好啊。睡了这么久。我也饿了。” 沈奕低头。吻了吻她的柔发。故意瞟了mony两眼。搂住怀中人儿。缠缠绵绵恩恩爱爱地走出了卧室。 躺在床上的mony。歪着头。眯着桃花眼。目送着那对人离去。酸溜溜地哼了一句:“什么好兄弟。就会在寡人面前腻歪。” 酸溜归酸溜。哼哧几下。为了蹭个饭填个肚子。他还是从大床上一跃而起。到盥洗间。对着大镜子。耗了几分钟。把倾倒万千女子的男神形象整弄得更加帅气迷人。这才飘出了客房。 竹小溪见到mony出來时。花痴之心又起。无视沈奕的几声干咳。愣是粉红着小脸蛋。色兮兮地满眼闪桃花。 想当年。她的这个蓝颜。可是当年南部校园圈里。一个眼神就能秒杀万千少女的无敌校草。最难得的是。长得这么妖孽这么祸水。他脾气还特别地好。极少发火生气。对女生。亦是温柔体贴到极致。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花心。恋爱经历。汗牛充栋。数不胜数。 傻了好一会儿。她被沈奕拉回餐桌旁坐下。闻着饭饭的香味儿。她才回神。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上。举筷抓勺。疯萌疯萌地暴露出了她吃货的本性。 两个帅男人。着她吃饭的馋猫样儿。不约而同地。四眼相瞪。忍俊不禁。这丫头。是从非洲逃难过來的。竟饿成这样。他们不知道。竹小溪已经三天沒吃饭。此刻心情大好。当然得放浪形骸地大快朵颐啦。 “小溪。什么时候醒來的。”mony优雅地叉起一小块牛排。放进嘴巴里。了眼桌对面埋头苦吃的竹小溪。一边嚼一边问他身旁的沈奕。 “弄醒你之前。半个小时。”沈奕咽下一小块嚼碎的牛排。望着对面的小饿鬼。端起龙舌兰。连喝了两口。夫妻两本该做一块儿。因她的无厘头缘由。他和mony很基友地。并肩坐一块儿。好让她放眼欣赏对比。 “给她吃药了吗。”mony端起龙舌兰。和沈奕的酒杯碰了一下。 沈奕瘪了瘪嘴。有点无奈。“她不吃。理由是。司徒逸是个无耻骗子。说的话都沒有科学依据。” mony俊眉一挑。转头瞪他。“这样。你就纵着她。真要毒发了。救都來不及。” 沈奕笑了。眼神温柔地停在竹小溪沾着小饭粒的嘴角上。“你她这生龙活虎的样儿。像中毒吗。那个司徒逸。如果我沒猜错。应该是竺可卿的人。竺可卿是她亲妈。怎会忍心下毒害她。” mony皱眉。“如果你猜错。她还不得被你害死。” “我。” “你俩大男人唧唧歪歪地说个啥。把我当成隐形人呐。”竹小溪打了个饱嗝。打断了张口语言的沈奕。眯眼瞅了他们两眼。戏谑兮兮地说。 mony帅帅一笑。若无其事。端酒。优雅。品饮。 沈奕一本正经地着竹小溪。“丫头。我们在讨论生死大事。” “哦。”竹小溪又打了一个小饱嗝。眼睛瞟向桌子中间的那瓶红酒。想要喝喝的心蠢蠢欲动。舔了舔嘴唇。向沈奕。笑着问:“那。讨论出结果了吗。” 沈奕低头沉吟。半响。向mony。问:“我们讨论的结果是。” mony干巴巴地笑了笑。转头向一脸好奇的竹小溪。“结果是。你得吃药。” 竹小溪怔了怔。大眼睛一眨。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忽地一伸手。拿过了桌子中间的那瓶红酒。琢磨着瓶塞半响。也不知该如何下手。只好。眼巴巴地着沈奕收缴了回去。她刚退烧。被他禁止喝酒。 三人吃了晚饭。便一起到曦江边散步了半小时。回到小别墅里。聊了一会儿天。竹小溪倦意阵阵。沈奕便陪了她一块儿回了卧室。mony寂寞地忧伤失落了一小把。也回了房歇息。 “奕哥哥。大后天。我们的婚礼真的会举行吗。”裹着大睡袍的竹小溪。软绵绵地趴在沈奕身上。半眯着眼睛。低低轻轻地呢喃着。 第29章 傻子想太多 沈奕给她讲了司徒逸威胁的事。她沒多大惊讶。在她的概念里。司徒逸就是稀奇古怪的代言人。不管他干什么事。不奇怪就很奇怪。其实。不用他威胁。她也渴望着正常女人所渴望。拥有一个美丽浪漫的婚礼。成为一个最美丽迷人的新娘。 “会如期举行。”沈奕搂着竹小溪翻了个身。捧住她的小脸。迷人黑眸里溢满了坚定。他已经决定。明天带她去见父母。告知他和她已经登记领证的事实。 竹小溪美滋滋地弯眼一笑。搂着沈奕。往他脖子上吧唧地啄了一口。沈奕温柔脉脉。轻轻柔柔地将她压在了身下。捂上被子。关掉了明灯。两人进入了缠绵热火的世界。 诺言的力量多强悍。常常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心花怒放。只是。有些时候。满心期待之后。也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沮丧。 竹小溪忘了。她已经不再是竹家备受尊宠的溪小姐。而是一个冷血杀手的女儿。沒有了门当户对的家族力量支撑。单靠两枚契合无双的结婚戒指。甜蜜缠绵的两人世界会风雨无阻地保持恒久吗。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海蓝色窗帘。洒落在白色地毯上。绒毛尖尖上。泛起了一层晶莹漂亮的小光芒。细微的尘埃。飘飘浮浮。如梦似幻。轻灵至极。 沈奕在枕边撑着头。温柔怜爱地望着偎在胸前睡着的人儿。她小脸儿粉润晶莹。如婴儿新生柔滑。粉雕玉琢的五官。娇美出尘至极。禁不住。低头。轻轻地在她唇上吻了吻。 这轻轻地一吻。不料。却将睡梦中的竹小溪弄醒了。她半眯着眼。沈奕。见他笑着。也跟着嘴角一弯。甜丝丝地划出一抹笑容。昨晚。黑灯瞎火之下。暖暖大被子之下。结婚十一日。终于缠缠绵绵生生涩涩地交换了彼此的第一次。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夫妻。 “还疼吗。”沈奕摸摸竹小溪的柔发。伸手揉了揉她雪白肩颈上的淡粉淤痕。昨晚。他使劲地给自己提醒。要轻要柔。尽管霸道劲儿减了不少。但还是在她身体上弄出了不少淤痕。 竹小溪娇红着小脸。轻轻点了点头。她必须承认。他身上真有原始人的影子。霸道蛮横。yuwang一爆发。对她的索取。贪婪又肆意。以致昨晚她的小心脏。差点儿停止运作。还好。他及时地到了她难受窒息的模样。理智恢复。克制了不少。 “在想什么。”见她呆萌呆萌地望着天花板。沈奕坐起身。将她捞到自己胸膛前靠着。低头问她。 竹小溪眨了眨眼。说:“我在想。二十一岁就怀孕。生下的宝宝。是聪明点还是笨呆点。” 沈奕咧嘴一笑。捏捏她脸蛋。“你现在。想做妈妈了。” 竹小溪低眸。在他手心里画着人字。低声说:“师娘上个星期流产了。她的宝宝。少了一只手一只脚。在肚子里成长了七个月。那么顽强的生命力。可是到最后。还是沒能继续长大……宝宝沒了。师娘三天沒有说话。也沒有流泪哭泣……师父。他头上冒出了好多根白头发……” 沈奕静静地听着她讲欧阳晖夫妇和那个不幸夭折的孩子的事情。眼眸里沒有起多大的波澜。这样的结果他早就预料到。她曾和他说过箫音肚子里的那个畸形宝宝。欧阳晖本想打掉这个胎儿。但因她的一些话。使得箫音坚定了生下这孩子的决心。 事实证明。不理智地选择和一味的感性。会带來一时的希望。但却会换來更长久的失落和伤痛。 竹小溪忧伤落落地说完。抬头望着默然许久的沈奕。问道:“奕哥哥。是不是。我当初太固执。才会使得师父师娘现在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沈奕轻轻呼了一口气。低头往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说:“别想太多了。起床吧。今天。我们去见爸爸妈妈。” 竹小溪低眸。抿唇不语。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他的爸爸妈妈。会接受她吗。她现在只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入世未深的小律师。还是一个。重刑通缉犯的女儿。他们。会不介意这些吗。 。*。*。*。 御锦山庄。沈家豪宅。宴客大厅。宾客云集。美酒佳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沈泽与温羽兰两夫妇。笑容灿烂。优雅贵气地端着酒杯。与风城各大名流碰杯相饮。交谈甚欢。主人范儿大气无暇。 宴客大厅的另一边。安静的二楼。沈奕的卧室。竹小溪一个人坐在黑色三角钢琴旁。纤巧细润的十指。轻灵地在黑白键上跳跃着。她在弹曲子给自己听。以打发清清淡淡的时间。 几首轻灵的曲子过去。房门敲响了。竹小溪兴高采烈地站起身。蹭蹭几下。跳到门前。打开门。一见眼前的短发女人。她扑身入怀的热火顿时一头冷灭。來人不是沈奕。而是温洛洛。 竹小溪脸蛋上落差千丈的表情。被温洛洛瞧得清清楚楚。她浅浅抿唇。推门进來。了眼打开琴盖的钢琴。笑着问:“钢琴弹得不错呢。是自己学的。还是沈奕教的。” 竹小溪收起刚才失落落的情绪。朝温洛洛友好一笑:“他教的。” 她昨天和沈奕一起回到御锦山庄。才认识眼前的这个短发女子。听他说是风城的医道高手。年纪和杨小馨差不多。是温家收养长大的义女。称呼上。她应该跟着沈奕一起喊她“洛表姐。” “他把你一个人冷落在这大屋子里。不觉得委屈吗。”温洛洛手肘撑着钢琴盖。一双秀目。向竹小溪时。别样地妩媚多情。 竹小溪眸光微微一黯。但随即又欢快起來。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我不喜欢参加那类热闹宴会。呆在这儿。反而更加轻松自在。” 温洛洛嘴角一翘。走近竹小溪身边。伸手摸摸她的脸蛋。惋惜地叹道:“可惜了你这么个小美人儿。命短痴情。遭人背叛。还乐得自在。真是惹人心疼呢。” 竹小溪不自然地笑笑。推开了她搁在她脸蛋上的手。被一个不太熟悉的女人亲密抚摸。让她感觉很是别扭。蓦然想起。她听沈家佣人八卦过。这个“洛表姐”是个只对女人感兴趣的拉拉。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温洛洛似乎并不介意竹小溪的有意疏离。脸上反倒露出更关心的神色。说:“來你还被沈家的人蒙在鼓里呢。今天这个宴会。其实是羽兰姑姑精心准备的。主題是向风城一众名流宣布。你的男人沈奕和林家大小姐林依依的订婚大事。”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水光潋滟的眼睛一直盯着竹小溪大眼睛里的变化。见到她沒什么过激的反应。心中不由得失望起來。不甘心地问:“你的男人。要抛弃你。娶别的女人。你怎么不生气。” 竹小溪抿了抿唇。清清冷冷地了温洛洛一眼。转身便冲出了卧室。她情绪不是沒有变化。只是不会喜怒形色于一个外人罢了。更何况。她一个经过职业训练的律师。非当事人说的话。沒有证据辅佐。空口无凭。她又怎么会轻易相信。 匆匆地跑下楼。几经廊道小径迂回。灯光璀璨豪华典雅的宴客大厅。出现在竹小溪眼前。她不是个路痴。沈家豪宅纵然大。也不如竹氏山庄。找个宴客大厅。于她而言。还是绰绰有余。 “竹小姐。您不能进去。”刚踏上台阶。竹小溪就被大厅门口的两个佣人拦住了。他们的姿态友善客气。但拒入的决心却十分冷硬。 竹小溪只能让自己脸皮厚一些。板起脸说:“我要见沈奕。” 两个佣人异口同声:“对不起。夫人吩咐过。您今晚都不能见少爷。” “我。”竹小溪正要义正言辞一番。却突然顿住不语。她错愕的视线越过大厅的透明玻璃门。越过诸多举杯交错的绅士名媛。落在了沈奕和林依依两人身上。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亲昵地挽在一起。笑容满面地接受着别人的敬酒。 竹小溪呆呆地立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着里面耳鬓厮磨的那两人。直到温洛洛來到。把她拉离了那个欢声笑语之地。 温洛洛一路拉着心神恍惚的竹小溪來到后花园的一个小木亭里。揽着她坐下后。握住她的手说:“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男人都容易变心。之前对你好是因为还沒得到想要的。得到你最好的东西之后。便将你丢弃到一旁。和别的女人亲密缠绵去。哪里还來理会你的伤心和失落。” 竹小溪转头向温洛洛。她眼中的妩媚柔情。让她清醒了不少。她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冷冷地着她:“不管他是什么男人。我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说完。不管温洛洛什么反应。径直奔出了小木亭。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思考深究。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不愿意想。倔强地咬着唇。一路踉跄奔跑。眼泪却很不争气地随风碎落。 以为。明天。他的承诺。一个美丽的婚礼。会灿烂地实现。大厅里的那一幕。她才发现。自己那么傻。竟然真的相信了那个诺言。所有的一切。从她当初在法庭见质证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给她设置了一个巨大的骗局。骗得她再次天真地动心。还傻子一样地和他领证结婚。 第30章 这场戏结束 宴会结束后。醉意微醺的沈奕回到主宅。上了二楼。推开卧室的门。踏脚进去。正要喊“溪儿”。却一眼瞥见床头柜上两个白光闪闪的物体。他两个大步上前。清这两物体时。他惊愕不已。这是竹小溪的结婚戒指和吊坠。 他打开储物柜一。心里立时咯噔了一下。她的东西都不见了。打她手机。也沒人接听。叫來几个佣人一问。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派人到花园里找了一圈。都不见她的踪影。 他着急担心得眉头拧了起來。一张俊脸冷沉得让一众佣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她在风城除他之外。沒几个认识的人。大黑夜的。她能跑去哪儿。 沈奕着急无措中。见温洛洛走进來。一把拉住她。直接问:“到小溪沒。” 温洛洛眼睛瞪大。吃惊不已:“你不知道她在哪儿。她还得打针吃药呢。” 瞥见他手心里攥紧的吊坠。她眉毛一挑。盯着他忧冷的眼睛说:“我听人说。她去过一次宴会厅。可能到了什么不该的东西。心情不乐。出去散散步吧。” 沈奕了她两眼。即刻让人取了车钥匙和外套。疾步往外走去。 他刚走到大门口。就被一身盛装的林依依拦住了。她上前挽住他的手。关切地问:“奕。夜深了。你要去哪儿呀。” 沈奕冷冷瞥了她一眼。厌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在宴会上。装模作样和她扮情侣。已经让他恶心够了。 他沒走两步。正好撞上了沈泽和温羽兰。他的父母。刚刚送走最后一个客人。见他行色匆匆。忙拦住了他的脚步。温羽兰拉住他。“奕儿。夜太深。你又喝了酒。有什么事。明天再做吧。” 沈泽见妻子的话对儿子毫无效果。上前一步说:“奕儿。今晚。依依留在这儿。你俩刚刚订婚。陪陪她。” 沈奕眉头深深一皱。目光复杂地向沈泽。为了恢复往日的尊贵权势。他的父亲。使了个权宜之计。逼他与林依依假装订婚。以得到林家权贵的支持。他答应了。所以。才暂时隐瞒了和竹小溪已经登记结婚的事。才把她一人委屈地憋在房间里。才有了宴会上的那一幕。 这种复位手段。很小人。很虚伪。很让他不耻。但他作为一个儿子。抵不住父亲的请求。做了一回虚伪可耻的小人。 父子默然对视几分钟。之后。沈奕眸光微微一黯。沉着声音说:“爸。我和小溪已经结婚。和林家的这场戏。到此结束。” 沈泽脸色一沉。冷厉地着儿子:“结婚了就给我离掉。那丫头。对我沈家。现在。沒有任何利用价值。她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 沈奕黑眸里闪过丝丝怒火。失望地盯着他的父亲。真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他口中说出來。三年前。他追竹小溪受挫时。是他在鼓励他。让他坚持自己所爱义无反顾地追下去。现在。他却这样残忍势利。让他抛弃她。他一向所尊敬的父亲。骨子里竟然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 “奕儿。听你爸的话。别为了一个小丫头。” “够了。”沈奕冷冷地打断了温羽兰的帮衬。他爱的。他要的。谁也无法动摇。 他转身。盯着神色不安的林依依。冰冷无情地说:“今晚。我和你的订婚。纯属做戏。沒有半分真情实意。以后。请你林大小姐。收起你的一厢情愿。别再费力不讨好地在我身上做文章。” 说完。他转身。了一眼恼怒不已的沈泽。攥紧手中的吊坠和戒指。大步利落地迈下台阶。直奔了出去。 “逆子。”沈泽立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他这个儿子。从小到大。二十几年。从未违逆过他的意愿。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小女人。与他冷面相向。 “阿泽。别气坏了身子。”温羽兰轻轻地拍了拍沈泽的后背。抬头了眼一旁的温洛洛。转头对他说:“你放心。过不了三天。奕儿会自己回來。到时。你想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 沈泽了眼嘴角得意的妻子。又了眼温洛洛。微微一想。怒火渐渐熄灭。清峻沧桑的脸上。浮出了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林依依从伤心中回神。见沈泽和温羽兰两人。脸含笑意地进了屋子。不明所以地问身旁的温洛洛:“伯父。心情怎么突然变好了。” 温洛洛瞥了眼屋子那两人的背影。慵懒地耸了耸肩。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呵。男人的心理世界。谁知道呢。” 她转头。从头到脚地打量了林依依一下。眼中露出不屑之意。挑了挑眉。沒说什么话。撇下她一人进了豪华大屋子里…… 第31章 告你流氓罪 深夜。风城云曦机场。冷冷清清的候机大厅。竹小溪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低头望着蓝色地板上的一只小蚂蚁。小蚂蚁两条细长前腿正在滚着一白色小颗粒。像白砂糖。又好像白味精。发奋滚食的样儿。与它一身金色土豪装很不搭。 她想。这只蚂蚁应该是命运多舛的公蚂蚁。长得这般威武霸气。却像个苦逼青年在运货。它肯定是得罪了蚁国皇后。才会被发配出來当民工。 偌大的候机大厅。大概也就她一个人因误机改签。才会无聊到幻想一只蚂蚁的情感经历。从御锦山庄跑出來。近五个小时。时间已到凌晨两点。她改签的那班机因为天气原因。滞留在中途。她只能再等。 “美女。请问这有人坐吗。” 正当竹小溪疲倦得快昏昏欲睡时。一个声音从头顶上传來。她脑子这才清醒了一些。她抬头來人。发现是个黄卷头发穿着黑色皮衣的年轻男人。他指指她旁边的座椅。友好礼貌地问道。 她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沒人。卷发男咧嘴一笑。把黑色行李包往旁边椅子一放。便大大剌剌地坐在了她旁边。 “美女。深更半夜的。你去哪儿。”卷发男在椅子上不安分地抖了几下腿。开始向竹小溪扯话。他还从皮衣里掏出一个透明玻璃罐。里面装了不知是白砂糖还是白味精抑或是白晶盐的东东。 竹小溪转头了卷发男一眼。不说话。又将眸光转移到地板上。只是。那只落魄的土豪蚂蚁。已经了无踪迹。或许是搬着那块小颗粒。回去给老婆赔礼道歉了吧。 卷发男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得打开玻璃罐。伸手从里面抓了一把白颗粒出來。慷慨地递到竹小溪面前。“美女。我请你吃。不用客气。” 竹小溪盯着卷发男手心里的白色颗粒。转头惊奇地着他。“这是你的零食。” 卷发男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大虎牙。点点头:“是啊。我从小吃这个长大的。味道是极好的。”顿了一下。指着自己的头发。“我这金发。纯自然。无混血。都是靠吃这个生出來的。” 竹小溪瞟了两眼他的黄色卷发。讪讪一笑。不再言语。她听说过吃花肥长大的。沒听说过吃味精长大的。这世界。真是。什么奇葩都有。 “美女。尝尝呗。我保证你吃了。肯定向我一样精神饱满壮志踌躇。”卷发男见竹小溪又不说话。又热情地将手中的味精递到她眼前。一脸期待激动地着她。 碰上个这么奇葩的味精癖。竹小溪如果不是身上沒什么力气不想动。她肯定要暴走机场一圈。她讨厌心情不好时被人打扰。望着一坨雪白味精。她一脸抱歉:“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从小。就对味精过敏。” 卷发男微微一怔。尴尬地朝她笑笑。便将手中的味精。豪迈地一把倒进了自己嘴巴里。美滋滋地咽了下去。 竹小溪着他吃味精的样子。微微皱起眉头。咽喉处不由自主地动了动。真是替他。口渴。 替他口渴也沒用。卷发男又将一把味精倒进嘴巴里。有滋有味地嚼着。眯眼着竹小溪的脸蛋。又问:“美女。你是做什么职业的。演员。模特。歌手。” 竹小溪真不忍心他干吃味精。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塞在他手上。 “啊。我知道了。你是卖矿泉水的。”卷发男拿起矿泉水。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然后又仔仔细细地竹小溪的脸。叹气着说:“啧啧。长这么漂亮。卖矿泉水真是浪费啊。美女的大好青春不应该浪费在这种沒意义的工作上啊。” 竹小溪黑线直冒。一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那瓶矿泉水。沒好气地着他。“我不卖了。尽管吃你的味精。别在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 卷发男歪嘴一笑。凑近她身前。流里流气地说:“我想买。有钱赚。这生意。你都不做吗。” 竹小溪一听这语气有些不妙。她瞪了他一眼。挎上包站起身。准备走人。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只是。她刚站起來走了三四步。眼前的椅子地板突然斜动起來。使劲地晃了晃脑袋。那阵无力的眩晕感才消褪下去。 “美女。你脸色这么苍白。是不舒服吗。”卷发男两步追上來。扶住竹小溪摇摇晃晃的身子。关切地问道。 竹小溪蹙眉瞪他。“别跟着我。否则。我就报警。告你个流氓罪。”她用力推开他的搀扶。咬着唇。生出一些力气。快步走向登机口。 卷发男微微一怔。环手立在原地。着竹小溪踉踉跄跄的背影。惋惜地叹了叹。转身。回到椅子上。抖腿。继续吃他的零食。 第32章 脆弱的一面 竹小溪上了飞机后。找到自己的座位。叫空姐给了自己的一杯热水。吃了点退烧药。就用大衣外套捂住脑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讨厌吃药。但一人在外。生病了。就得好好照顾自己。免得无力承受外界的风吹雨打。 在飞机起飞时的前几分钟。沈奕作为最后一个乘客匆匆忙忙地赶上來。他一上來。焦灼的目光就在乘客座位上寻觅不停。待到最后一排靠窗座位上的白色毛呢大衣时。他欣喜若狂。几步奔了过去。 他刚到那座位旁边坐下。美丽温柔的空姐就跟了上來。礼貌地对他说:“先生。请您坐回自己的位置。好吗。” 沈奕转头着空姐。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说了几句。空姐有些不好意思。同意了他的换位请求。粉红着脸颊走开了。碰上个如此俊美温和的男人。是个正常女人。都不会为难他的合理请求。 “小溪、小溪。”沈奕轻轻地对身旁的人喊了两声。被白色毛呢大外套掩盖下的人却沒什么反应。他有些些地紧张。不敢一下子将她的外套掀开。怕她会生气地二话不说就走人。 沈奕之所以能一下子就认出竹小溪。是因她喜欢穿手工裁剪出來的绵软衣服。那白色外套是他在楠城时。请一位高级裁缝给她手工制作的。独一无二得无可山寨。 “溪儿。我。”沈奕刚想和竹小溪说两句话。却突然被前座上一个黄色卷发男粗声粗气地打断。“哥们。你眼瞎啊。沒见她睡得正香。别打扰她。” 沈奕一抬眸。锐利地冷刮了卷发男一眼。低沉一句:“别管闲事。” 卷发男哼唧两声。无趣地转过脸。戴上月白色耳机。抱着月白色平板电脑。嘴角微斜。往火焰色屏幕中频率高快地戳戳点点。 沈奕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他从來沒有做过经济舱。现在微微一感受。才知这里不仅空气不好。而且还有乱七八糟好管闲事之人。时不时就來打扰他的私人空间。 为了避免那个卷发男再次骚扰。沈奕叫來空姐。让她换了两个头等舱的位置。好让他有足够多的空间來向竹小溪解释。他轻轻地掀开外套。下面一张熟悉的小脸露了出來。他嘴角一扬。原來是睡着了。才会对他的几声呼唤无动于衷。 伸手轻轻往她脸蛋上一碰。烫得他大吃一惊。竟然又发烧了。 沈奕这轻轻一碰。将正在做恶梦的竹小溪惊醒了。以为是巨大的石头滚下來即将把她压成肉饼呢。一睁眼。见沈奕的脸。她瞪大了双眼。猛地一激灵。从座位上站起來。这一站。眼黑一片。身子摇摇欲坠。 沈奕忙站起身扶住她。望着她烧得红彤彤的脸颊。心中抽痛。柔声问:“吃药了吗。” 竹小溪脑子昏沉得不想说话。她也不管沈奕是怎么找到她的。也不想见到他。挣脱他的手。疲倦地倒在座椅上。抓起大衣。盖住脸。闷得一声不吭。但她却睡不下去了。咬着唇。挤着烧得一团浆糊的脑子。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她将大衣从脸上扯了下來。睁大眼睛定定地盯着沈奕。 沈奕见她不逃避自己。便说:“我们去头等舱。这儿。空气不好。休息也不舒服。” 前座上的卷发男一听这话。即刻扭身转头插话进來。挑眉讥讽说:“哥们。空气不好还坐什么飞机啊。现在这环境。就算有金山银山。坐哪儿都得是大气污染呀。” 沈奕此时气度极好。不理会这人的冷嘲热讽。一张俊脸沒有闪出一丝愠怒之意。倒是竹小溪。她着卷发男。又惊又惧。这个味精癖真是阴魂不散。在候机大厅里甩掉。转眼又跟來机舱里。 卷发男对惊愕的竹小溪熟稔地笑了笑。拳头指向沈奕。对她说:“美女。你放心。这个男人如果是人贩子想要拐卖你。你就告诉我。我保证义不容辞地救你。” 竹小溪讪讪一笑。问他:“你的味精。吃完了吗。” 卷发男眯眼一笑。回答:“吃完了呢。准备回去再买几罐呢。” 沈奕听着这一问一答。嘴角肌肉抽了抽。忍不住伸手揉揉竹小溪的柔发。这丫头。真是在哪里。都能遇上个奇葩。但他要是知道这个味精癖是mwk黑色组织老大的儿子。是日后处心积虑吞食温氏集团的幕后黑手。他此刻。绝对笑不出來。 不知怎的。竹小溪突然精神好起來。无视一旁的沈奕。开始和卷发男聊天起來。“你是做什么职业的。” 卷发男有些羞涩。犹豫几秒。一脸诚恳地回答:“我是个**杀手。” 竹小溪一脸惊奇。“好巧哦。我妈也是个**杀手呢。你的代号叫什么。” 卷发男一脸惊奇。“做杀手需要代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竹小溪甜甜一笑。“那。你叫什么名字。” 卷发男兴奋起來。“美女。我叫金毛。你叫什么。” 竹小溪扑哧一笑。金毛。敢不敢再犬族一些。她转头沈奕。见他脸庞上酷酷得毫无表情。顿感无趣。不理他。继续和金毛搭话。扯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口干舌燥地喝完两大杯水。继续和金毛扯。 最后。沈奕实在是不下去听不下去。冷绷着俊脸。将她身子横腰一抱。去了头等舱。听她和别的男人扯话。他心里本就不舒坦。和一个他讨厌的男人眉开眼笑地扯话。他更加无法忍受。 把她放在宽大舒适的座位上坐好。他从衣兜里拿出她的戒指和吊坠。在她面前半蹲下。着她。“把手伸出來。” 竹小溪懒懒地瞟了他一眼。选择性耳聋地不听他的命令。酷酷地扭头不搭理他。将衣兜里的双手握得安安稳稳的。管他什么犀利眼神。就是不伸出來。 她的小孩子脾气一使。让沈奕束手无策。他不是不敢对她用强。而是不想把她弄哭。每次。他对她使蛮劲。总会把她气急得泪眼汪汪。面红耳赤得上气不接下气。 两人就这么闷闷地相对着。直到竹小溪熟睡过去。沈奕才将她的右手从衣兜里轻轻地拿出來。给她无名指上戴上了婚戒。拨开她窝在脖子里的柔发。将她的吊坠戴了上去。她怎么误会他。怎么不理睬他。她都是属于他的。他不会放任她一个人孤零零在外面乱飘。 飞机到了楠城。黑夜褪去。天空尽头。显露出了一大片的鱼肚白。天渐渐地亮了。出了机场大厅。沈奕让他的助理开來了他的白色雷克萨斯。抱着昏睡中的竹小溪上了车。回了洛溪别墅。 一回到洛溪别墅。沒过几分钟。祁白术拎着药箱摁响了别墅大门。沈奕焦灼地召唤他來。他一个医生兼好友。家里娇妻再缠绵不舍。他还是从温柔乡里挣扎出來。快速地驾车赶了过來。 “她怎么样。”沈奕站在床边。拧着眉头。问刚给竹小溪检查完心脏的祁白术。她在飞机里就已经不太对劲。昏睡过去。不管他怎么弄她。她都像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软绵绵地毫无反应。 祁白术从药箱里拿出了抽血针。抬头了眼沈奕。神色凝重地说:“她这种状况。是一种罕见的慢性毒素所导致。我需要化验一下她的血液。才能得出治疗她的法子。” 沈奕惊愕几秒。怀疑地着祁白术。见他不像开玩笑。脸色一下子就黯沉下來。究竟是谁。这么狠。会给她下毒。着祁白术从她手臂上抽出好几管鲜血。他眸光暗沉得更深。手中拳头早已握成了紧紧的一团。 祁白术给竹小溪打了两针。便急匆匆地带着她的血液回了医院。 沈奕坐在床边。眸光忧沉地望着小脸苍白的竹小溪。着她毫无生气的样子。他痛恨自己。沒法儿保护她安好。她自从和他在一起。安稳快乐的日子沒过几天。总是不停地受伤害。想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却迟迟实现不了承诺。mony说得对。他变窝囊了。顾虑太多。只会更加得不偿失。 闭着双眼的竹小溪突然轻声啜泣起來。口中低低呜呜。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奶奶……奶奶……不要……不要丢下……溪儿……不要……不要丢下溪儿……怕……怕……” 沈奕拂掉眼角的液体。握住她冰冰凉凉的小手。将她从床上搂了起來。紧紧地靠在自己胸膛上。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低语:“溪儿。别怕。别怕。奕哥哥在这儿。不会。不会再丢下你……” 竹小溪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微微抬头。目光模糊地着头顶的脸庞。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她痛苦地贴在他胸膛上。眼泪不可抑制地落了下來。“……我想奶奶……我想回竹氏山庄……妈妈不要我……奶奶也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林依依订婚……为什么……” 沈奕默默不语。将她身子贴自己更紧了一些。大多时候。她都可以坚强得无懈可击。俏皮快乐得沒心沒肺。一旦。身体虚弱意志消沉时。她却完全暴露出了内心最恐惧最脆弱的一面。这一面。是她最鄙视的。也是只有他一人能见的一面。 人大都如此。只会在最在乎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暴露出自己最不堪一击的那面。 第33章 为什么杀我 祁白术再次回到洛溪别墅。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在医院化验完竹小溪的血液。发现她血液里含有多种强心造血的药物成分。其中几种是长期注射药液所致。她的血液早已开始依赖上这种特制药液。如果不能按时获得这种药液的补给。她心脏的造血功能极有可能会中止。 而另一种。却是昨天被注入她体内。是导致她昏迷孱弱的一种医学禁用药。这种药。纯成分地使用。轻者会导致血液下沉呼吸缓慢。重者会导致心跳静止以致死亡。 竹小溪比较幸运。她的血液里有了前两种之外的另一种无毒无害的特制中药成分。中和了一部分禁用药的毒性。她心脏的造血功能才能比较正常地运行。 祁白术将这些告诉沈奕。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将嫌疑定在了温洛洛身上。只有她一个人。昨天宴会开始前给昏睡的竹小溪打了两瓶透明的小药水。他当时只认为是修复她肩上伤口的营养药液。沒想到。竟然是禁用药品。 他仔细一想。觉得不对。温洛洛和小溪无冤无仇。沒理由要害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温羽兰。他顿时不寒而栗。他母亲为了家族颜面。可以辣手谋杀掉温凌轩三个女儿的妈妈冷燕。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的女儿。只有她。才会如此心狠手辣地对小溪下手。 想到这里。他愤恨心痛得脸色都涨红了。有这样的母亲。他真是觉得羞耻至极。 祁白术见沈奕神色有些不对劲。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脸色变得这么差。” 沈奕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冷静下來。说:“我沒事。你快把小溪治好。我不想到她这样病恹恹。” 祁白术为难地着他。无奈地说:“她的心脏很特殊。而且血液里含有几种干扰药分。我不敢给她随便治。你得找那位长期护理她心脏的医生。” 沈奕皱了皱眉。脑子里想起了杨小馨。只有她。才最熟悉治疗她的方法。让杨小馨來这儿。难度很大。竹家的人都听令于阳子兰。沒有那位强悍老太的允许。她是不敢來救这个被逐出家门的表妹的。來。只能带小溪回绿洋城竹氏山庄了。 送走祁白术后。沈奕回到卧室。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打算抱起床边的竹小溪。带她出发。他刚把她身子揽起來。她便醒了。她无精打采地着他。话也不说。舔着嘴唇。手指抠着手指。呆愣呆愣的。这让他更慌。他害怕。这接二连三的高烧和中毒。会把她整成蠢笨弱智。 “溪儿。我带你回家。乖。趴到我背上來。好吗。”沈奕摸摸竹小溪的脸颊。柔声哄她。昏睡了几个小时。打了退烧针。她已经退烧。但脸色起來。还是虚弱苍白得很。 竹小溪抬头呆呆地着他。好半响。才干哑着声音说:“我要喝水。” 沈奕忙给她倒了一杯水。轻拍着她后背。着她喝死骆驼似地狂饮。 竹小溪将空杯子塞回沈奕手中。眼巴巴地着他。“我饿。要吃日本料理。要上帝多多洛那家的。” 沈奕忍俊不禁。病成这样。吃货的本性还一点沒变。 “好。你等着。我去给你买回來。不要乱跑哦。”他站起身。穿上大衣外套。带上钱包。朝她笑笑。便匆匆出门了。 普通日本料理。他可以派人去买。但她要吃上帝多多洛那家。除了他之外。还真沒人能找着地址。因为那儿的料理是一位六十几岁的老婆婆制作的。 三年前的某日。竹小溪从学校翘课出來。他带着她去游逛老街时。发现了一家纯竹木结构的老式房子。两人一好奇。便敲门进去拜访。原來里面住了一位在楠城居住了四十年的日本老人。老人热情地给两人做了一顿正宗日本料理。竹小溪吃得赞不绝口。一开心便给老人的房子取了个上帝多多洛的混搭名字。 老人得了这一对漂亮情侣的赞美后。便在原址开了一间料理店。但却沒取那个幼稚名字为店名。而是取了一个非常日系的名字“山一骏の爱”。只为有缘的爱侣而制作有缘的美味料理。无缘的人。即便是出高价。也无法让老人为其精制出一份寓意丰富的料理。 沈奕出门后。竹小溪傻愣愣地坐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她又感到身体无力了。眼皮沉重得又想昏昏欲睡。她使劲地晃了晃脑袋。才清醒了一会儿。她想。她真的是病坏了。否则。怎么会总是想要睡觉。 她从床上滚到地板上。想要找点疼。來刺激一下昏沉沉的脑子。她宁愿疼。也不想变傻子。只可惜。地板上铺了一层软软厚厚的地毯。她滚下去。只是闷闷地噗通一声。并引起沒有强烈的痛感。 她闷闷地坐起身。了眼浴室门。嘴角一弯。笑了起來。使劲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她想。洗个冷水澡。一定会让她脑子里沉重的睡意一扫而光。她肯定会恢复平日的清醒灵活。说不定。还会以毒攻毒釜底抽薪。她的病一下子就能好了。 竹小溪这么蠢不啦几地想着的时候。楼下被关紧实的精钢大门无声无息地被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长款皮风衣的高大男子闪身进來。脚步无声地上了旋转楼梯。一步一步地往她所在的卧室走去。 就在竹小溪在敞开门的浴室里。将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脱掉时。卧室门悄悄地被推开。黑衣男闪了进去。一转身。瞥见浴室里竹小溪曼妙雪白的背面身形。他顿时得眼睛发亮。兽血沸腾。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后。他才回神过來。 哗啦啦地冷水从头淋到脚。把竹小溪冷得直打哆嗦。昏沉的睡意真的褪去不少。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她丝毫沒有意识到屋子里已经闯进了一个陌生人。这么陌生人对着她美丽的tongti猥琐意。yin完后。手中还握住了一把闪着锋利光芒的匕首。正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在竹小溪关掉莲蓬头。黑衣男子举刀往她雪白肩颈处猛刺的一刹那。一枚利器闪电似地从门口飞了进來。准确无误地从黑衣男子的太阳穴长刺穿过去。鲜血瞬间喷溅而出。洒在了浴室玻璃门上。 黑衣男手中的刀锋离竹小溪肩颈处只有一寸之距。最终。哐啷一声。强弩之末似地无力掉落在了地板上。与此同时。黑衣男死瞪着双眼。盯着门口的两人。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竹小溪听到背后咫尺的声响。急忙转身。见倒在地板上死不瞑目的黑衣人。她惊吓得尖叫一声。捂着冰冷的身子一动。脚下一滑。猛地摔倒在了湿漉漉的地板上。眼前这突如起來的血腥恶心一幕。对她的刺激程度。比起刚才冷水淋身的刺激。更加剧烈可怖。 门口的竺可卿和司徒逸两步奔了进來。竺可卿一手接过司徒逸抛给她的大浴袍。将吓傻了的竹小溪从湿湿的地板上扶起來。迅速地给她湿冷的身子裹上浴袍。抱着她回到大床上。 “你们、你们、你们、怎么、怎会……”竹小溪冷得直打哆嗦。睁大恐惧的眼睛着眼前的竺可卿和司徒逸。结结巴巴地说不成话。又伸手直直浴室门口的那具尸体。哆嗦着问:“他、他、是、是谁。” 竺可卿心疼地着女儿苍白无血的脸颊。拿过司徒逸递來的干毛巾。轻柔地给她擦拭着湿哒哒的头发。 司徒逸环手立在旁边。着竹小溪。皱眉说:“那个人刚才想杀你。好在。你妈厉害。千钧一发的时刻。发镖救了你这条小命。” “他、他为什么要杀我。”竹小溪缩成一团。司徒逸。又给她擦头发的竺可卿。冷得发紫的嘴唇一动。喊了一声“妈妈”。 竺可卿手中动作一滞。眼睛立时湿润。欣喜地一把将她抱在了身上。好久。才松开她。慈爱地着她闪闪烁烁的大眼睛。轻声说:“我想听。还能再叫一声吗。” 竹小溪抿了抿唇。着她。被她的激动所感动。又轻轻软软地喊了两声:“妈妈。妈妈。” 竺可卿开心得眼泪直落。拂掉泪珠。继续慈爱温柔地给她擦干头发。 竹小溪到她掉眼泪。有些惊奇。她想不到。这个冷血杀手妈妈。会这么轻易地掉眼泪。而且还当着下属。这。着实。有点儿感情用事。 司徒逸见竺可卿掉眼泪。也是忍俊不禁。这是。他十年來。第二次见这个绝美冷漠的女人掉眼泪。第一次。是在竹小溪纵身跳大海时。她不能去救她。她急乱得落下了泪水。 他必须承认。这个清丽绝俗的女人。流眼泪时。更加具有女人柔弱美丽的那种韵味。她强势冷血的样子。虽然也是绝美无暇。但终究是个淡漠无情的冷血美人。虽然流眼泪代表了她有了弱点。不再是以前无懈可击的qing老大。但他更愿意去守护这样有弱点的她。 “那个人。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杀我。”竹小溪在大被窝里哆嗦了一阵。身子渐渐暖和起來。问題又回到了原來的点上。 第34章 变态的组织 “他为什么要杀我。”竹小溪再一次问道。她以前跟着师父欧阳晖***官司。虽然会不可避免地得罪一些黑帮人物。但也不至于会对她这个小律师狠下杀手要她小命吧。 司徒逸了眼竺可卿。见她沒什么阻拦之意。才认真地回答竹小溪:“因为。你是qing的女儿。qing是mwk组织里杀手党的头目。组织有禁令。杀手不允许有至亲。否则。” “否则什么。”竹小溪见他顿住不语。着急追问道。 司徒逸竺可卿。转头定定地着竹小溪。“否则。不是你死。就是你妈死。” 竹小溪顿时呆住。醒悟过來。恨骂一句:“这是剥夺人权。禁令个毛线。” 骂完。忽地一想。又觉得不对。黑帮组织干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剥夺人权的。组织内有这个灭绝人性的禁令。就像古代社会女子必须三从四德一样。虽然死板变态。但也很家常便饭。 司徒逸有些忍俊不禁。听闻竹氏家族族人品行教养都极好。但他和眼前这个破妞儿接触过几次。都发现她身上沒有一丝名门闺秀的样子。除了脾气死犟死犟的。还会时不时爆粗口。真是。很沒南方温柔女子的品性。 mwk组织虽是黑社会。但里面的大小成员。都被训练得极有职业素养。受总部老大哥的影响。有一部分成员还喜欢用古言句式交流。杀手党虽冷血嗜命。但言行举止却极为优雅得体。行走在外。无人可琢磨出他们的身份。 竺可卿拿着梳子轻轻地给竹小溪梳头发。动作很是慈爱温柔。着她闪闪烁烁的大眼睛。她笑着问:“溪儿。你怕死吗。” 竹小溪别扭地着她。说:“哪有人不怕死的。我是人。我当然怕死。我就不信。你们这些杀手不怕死。” 司徒逸歪嘴一笑。摸着他的性感胡茬说:“我们杀手不是人。所以不怕死。” 竹小溪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忽地又想到什么。直直地着竺可卿。问她:“那个人是mwk的成员。那爸爸。当年。是不是也和那人杀我的原因一样。被mwk的人谋杀而死的。” 竺可卿微微一怔。想到二十年前枉死的丈夫。哀伤悔恨涌上心头。眼睛红红地望着竹小溪。忧伤地讲起了当年的事。 当年。竺可卿也和竹小溪现在这样年纪。只有二十一岁。虽然已获得杀手资格。但还不曾亲手杀过人。mwk组织得知她隐瞒身份嫁进了古老的竹氏家族。成为了当年竹家大少爷竹邦翰的宠妻。还生下了一个女儿竹小溪。这自然是违背组织杀手的职业大忌。 当年mkw组织的最高掌权者是一个心冷面冷的女人。得知此事之后。给竺可卿安排了她杀手生涯的第一个任务。毒死自己的丈夫竹邦翰。掐死自己的女儿竹小溪。否则。组织会将她灭口。然后一举灭掉竹氏山庄里上上下下几十人。独留下她一岁的女儿。将她带回基地抚养。训练成一个无情无欲的杀手。 竺可卿当时收到这个任务时。几乎接近崩溃。她怎么可能狠心下手杀害自己深爱的丈夫和女儿。但她又怎么忍心着自己的女儿。日后被训练成像她一样连爱都要隐隐藏藏的杀手。她想过自杀。不再连累竹家人。但mwk组织。培养出一个杀手极为不易。又怎么会轻易让她一死百了。 她也想过将这些事情告诉竹家人。这个古老家族能延续这么久。背后一定有十分强大的力量支撑。她想竹家人有能力对抗mwk组织。在她下定决心将自己隐瞒的杀手身份告诉阳子兰时的前一晚。竹邦翰突然猝死在了阁楼画室里。这一噩耗震惊了竹家上下。也中止了竺可卿的坦白计划。 当时。竹家的人都以为竹邦翰是死于心脏病突发。只有竺可卿知道她的丈夫是被谋杀而死。这个凶手。是mwk组织里的一名头目。是当年一手训练她的师父wei。wei杀了竹邦翰的第二天早上。便现身将此事告诉了竺可卿。逼她完成另一半任务。杀死女儿。 竹邦翰一死。竺可卿的心也已跟着死了。她面对着wei。连替丈夫报仇的念头都无法生出。听了他的命令。行尸走肉一般。到了晚上。将一岁的女儿抱到浴室。用毛巾捂住她的小嘴。双手掐住了她细小的脖子。 当时。只要竺可卿微微一用力。一岁的竹小溪绝不会有命活到现在。着女儿那双似极了丈夫的无邪眼睛。她的动作一直僵在那儿。迟迟使不出劲。直至佣人发现了这一幕。一声尖叫。才让她彻底清醒。恐惧地松开了双手。 第35章 冷血的妈妈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竹小溪听到这儿.惊愣地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脸色凄哀的竺可卿.结巴着问:“你、你、当年.当年真的要杀我啊.” 一颗泪珠从竺可卿眼中滑落.打在了竹小溪手背上.惊得她忙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了回來. “溪儿.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竺可卿泪如雨下.这个愧疚.她一直隐藏在心里二十年.今天才毫无保留地吐露出來. 一旁的司徒逸.也听得极为震惊.他现在才知道.原來冷血无情的qing有这么一个故事.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算出了qing的年龄.这个容颜不老的绝美女人.已经四十三岁.比他年长十三岁. 这与他之前猜测的三十六岁.相差.还是蛮大的.他一开始猜测她是十五岁被竹家的人强.奸.然后生下竹小溪.才会和竹家有那么深的过节.沒想到.却是另一个更悲情虐心的版本. 竹小溪看着竺可卿掉眼泪.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实在话.她不恨她.反而觉得她很可怜.如果不是她生下她.她连活到一岁的资格都沒有.更何况.当年她又沒被她掐死.而且.还长得这么大. “那个wei后來怎么样了.” 竹小溪现在想的是当年谋杀她爸爸的凶手.那个坏人.一定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还有那个灭绝人性的狗屁mwk组织.竟然想灭掉竹家..她发誓.日后一定要配合军方警方检方.将他们彻底铲除. “他后來.被我杀了.”竺可卿低声说道.她看着女儿恨意孜孜的眼睛.心中一疼.她有些后悔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她本该无忧无虑地活在竹氏家族的庇护下.如今.因为她.却被逐出家门.还差点被人杀死.心中.又增了丑恶的仇恨. 竺可卿被阳子兰赶出竹家后.杀了另一个婴儿代替竹小溪.在wei的保证下.她重新回到了mwk组织里.三年后.她成了一个狠辣无情的绝顶杀手.五年后.她亲手杀死师父wei.坐上了杀手党的第一把高椅.成为了组织里七大头目之一. 竹小溪想起了当初阳子兰被自己逐出家门时说的那些话.此时.终于明白.她奶奶为什么会那么怨恨竺可卿.不单单是她间接害死了爸爸.急死了爷爷.差点掐死她.更重要地是.她隐瞒了自己冷血杀手的身份嫁入竹家.累得竹家连续三年都在和mwk组织的人做斗争.家族生意连续失控.厉害雇员也因此而惨死了一大半. “你后來.为什么还要回到mwk去.你觉得当杀手很过瘾吗.”竹小溪看着竺可卿.眸光黯淡下來.有这样一个妈.她心中滋味.难受得像塞了一团涩涩的棕丝. 竺可卿看着她.沉默了.她的沉默.让竹小溪心里更加痛愤.认定她舍不得杀手的身份.认定mwk组织才是她的归宿. 这突然的沉默让司徒逸有些不适应.他看看这两母女的神色.干咳一声.打破了僵闷的气氛.瞟了眼倒在浴室门口的那条尸体.问竺可卿:“qing.那条尸体.要怎么处理.” 竺可卿眸光一冷.沉声说:“毁尸灭迹.将痕迹.清理干净.” 司徒逸点点头.几步走到尸体旁.扛起尸体.大步走出了卧室. 竹小溪看着司徒逸走出去.又看向浴室门上地上那一大滩的血迹.她顿感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晃晃.坐都坐不稳. 竺可卿忙扶住她.安慰她:“溪儿.司徒逸会处理得干干净净.沒有人会发现.你别害怕.” 竹小溪疏离地推开她的手.漠然看着她.指着浴室:“尽快.把血迹都清理干净.把一切都恢复成原來的样子.之后.请你立即离开.” 她不想沈奕回來.看见如此恶心血腥的一幕.他的洁癖.一定会让他将这整座他精心设计的别墅.毫不留情地拆掉重建.她也不想他见到竺可卿和司徒逸.即使他从未告诉她原因.她也知道.他心里对竺可卿有一种强烈的抵触和怨怼. 十分钟不到.司徒逸就回到了卧室.他使用自己研制出一种的生物细菌.在花园里的某棵榕树下.将黑衣男的尸体.分秒之间吞食为一团空气.比之武侠小说里的“化尸粉”.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这些.他都不会告诉竹小溪.担心吓着她.毕竟.这小妞儿.胆子小得可怜.心脏又脆弱得很.受不了惊吓. 他和竺可卿一起.将染血的浴室清洗得一尘不染.洁净如初.然后.他给竹小溪把了把脉.发现她有些毛病.便留下了一瓶药.威胁她不吃就会死.和她嚼舌几句.在沈奕将车停进车库时.他和竺可卿.从后花园里闪离出了洛溪别墅. 第36章 放任她去了 沈奕拎着从“山一骏の爱”打包回來的日本料理。走进了大屋。上楼梯时。他目光锐利地发现了地毯上印上了几个浅浅淡淡的鞋印。心里一咯噔。几个大步奔了上去。冲进了卧室。 发现竹小溪好好地坐在大床上。他立时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又有什么人将她掳走了。幸好。沒事。 “奕哥哥。”竹小溪一开始见他迅猛地冲进來。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以为他在楼下碰见了竺可卿和司徒逸两人。幸好。他脸色正常。沒什么异样。 沈奕放下料理盒。脱掉外套。在竹小溪身旁坐下。她手中的素描本。上面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榕树。微笑着问:“怎么想起了画画。” 竹小溪抬头着他。抿抿唇。“手痒。” 沈奕无语。这丫头。生病时。心血來潮的怪毛病。也跟着一起冒出來。真是。匪夷所思。 他握住她拿笔的那只手。轻声问:“刚才有人來过。” 竹小溪也不瞒他。很老实地告诉他。竺可卿和司徒逸两人來过。但黑衣男要杀她的那部分。她却绝口不提。她还拿出司徒逸给她留下的那瓶药。以此來证明她说的话都是实话。 沈奕听完她的话后。沒多大惊讶。母亲望女儿。很正常。他倒是问了一句:“司徒逸。他有沒有提今天。是你我举行婚礼的日子。” 竹小溪怔了怔。望着他。眸光微微一黯。摇了摇头。她要和他举行婚礼。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呢。司徒逸当日的毒药威胁。也只是吓吓他而已。并非真的给她吃了毒药。她回到楠城。竺可卿也已清楚。婚礼之事。强求不得。 “那就好。说明。他之前的威胁。都是空话。不足为信。”沈奕松了一口气。伸臂揽过竹小溪。真挚地望着她。“丫头。我答应给你的婚礼。一定会实现。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就举行。好吗。” 竹小溪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微抿着唇。半天不语。他在风城也说过。告诉他爸妈。两人已登记结婚的事实。也说过。婚礼会如期在今天举行。但。现在。沒有一个兑现。 她不怪他食言。只是觉得遗憾。不见的明天。总会有太多难以预测和掌控的因素。阻挠着今天的承诺成为现实。人的情绪随时随刻都会变化。沒有多人可以真正掌控这种无形的变化。一个意志坚冷的杀手都会落泪。更何况一个未经过情绪训练的普通人。 “丫头。你怎么了。”沈奕发现她眸光凄凄落落。摸摸她的脸蛋。发现冰凉冰凉的。顿时担忧起來。司徒逸留的那瓶药。这次难道真是毒药。 “我沒事。”竹小溪轻轻地摇了摇头。握住他温暖的大手掌。贴在脸颊上。柔声说:“我们。不要婚礼了。去旅行。好不好。” 婚礼需要漫长的等待。她怕自己等不到遥遥无期的那天。那还不如。趁着还有些精力。去走走逛逛。不一样的世界。这样。他和她。两人相携相走。会更快乐。更简单。更有意义。 沈奕揉了揉她的柔发。低头吻了吻。低声问:“真想去吗。” 竹小溪点了点头。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胸膛。抬头他。“你陪我吗。” 沈奕低头望她。捏了捏她的鼻子。明朗一笑。“你不怕累。我就奉陪到底。” 竹小溪心满意足地弯眼一笑。赖皮膏药似地紧紧粘在他胸前。“我累了。你要背着我一起走。不许一个人跑掉。” “好。我向上帝发誓。我沈奕。如果在竹小溪累的时候跑掉。罚我一辈子都被大狗追着咬。”沈奕极其严肃地朝天花板。竖起三根手指。一字一句地认真发誓。 竹小溪欢快得咯咯直笑。搂住他的脖子。往他脸颊上腻腻地啃了几口。这个誓言。发得可真够货真价实的。他最怕的就是大狗。见了面都寒毛直竖。别说是被追着咬了。够狠。够真情。她够喜欢。 。*。*。*。 两日后。风城。御锦山庄。沈家大宅。 温羽兰将几张照片甩到温洛洛身上。怒气腾腾地质问她:“三天前。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这个贱丫头会毒发吗。她现在什么事都沒有。还活蹦乱跳地和我儿子在武霞山上爬山。你给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温洛洛皱了皱眉。弯腰拾起地上的照片。着上面挽手相视的竹小溪和沈奕。眸光中划过一丝嫉妒的火焰。 她强装镇定地着温羽兰。“姑姑。那贱丫头。这回是运气好。侥幸被人解了毒。您别生气。她这回去了武霞山。身边沒有医生陪护。您若想她死。会更加容易。” 温羽兰冷哼一声。盯着她:“这回。别再失手。否则。你就给我滚出风城。” 温洛洛低了低头。说:“姑姑放心。这一次。我会让她死得无声无息。让小奕心甘情愿地回來风城。” 温羽兰嘴角划过一丝冷意。“这样。最好。立刻着手去做。那贱丫头。如今沒了竹家的庇护。弄死她小命。也沒有必要再顾忌什么。” 温洛洛点了点头。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沈家大宅。 沈泽在二楼房。将楼下妻子所说的狠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放下手中的。走出房。扶栏而立。与妻子遥遥相对。沉着声音说:“兰儿。你这样。未免太狠辣。那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温羽兰抬头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她母亲当年陷害你入狱时。是否想过你是无辜的。竹家长期侵占我温家在南方的木业市场。是否想过温家的无辜。她纠缠你儿子足足三年。让他违逆父母不承担家族责任。是否想过我们的无辜。” 顿了顿。她柔和了一下脸色。着他。说:“你放心。她死后。我们的儿子。一定会回來我们身边。我们一家三口。很快就会向以前一样。真正地快乐起來。” 沈泽默然。叹了一声。缓缓地走进房。关上了门。他亏欠妻子九年。这些年。她一人支撑着沈家和温家。苦心经营着两家的事业。所承担的压力和苦楚。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如今。她想要做什么。也。唯有放任她去了。 第37章 小心你舌头 巍峨峻秀的武霞山。云雾环绕。仙气袅袅。飞鸟翩翩。游客如云。水月湖侧崖上。镜花青石栈道。是游人登顶的最小一条栈道。险峻异常。有胆儿在此往上爬的人。甚为稀少。 “不行啦。不行啦。我要歇歇再爬……”一鼓作气爬了二十几个石阶的竹小溪。脸蛋红透地喘着气。贴在崖壁上。抹着汗珠。直呼累。 背着两人旅行包的沈奕。倒是一脸轻松。连上几十个阶梯也是气不喘面不红。果真是名副其实地练过的。他把水递到竹小溪手里。环手立在一旁。嘴角噙笑。着她小水牛一般。咕噜噜地喝了大半瓶水。 两人是昨日上午从楠城出发。飞了一个小时。來到阳洲城境内的武霞山自然风景区。休息了一个中午。竹小溪下午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要游山玩水。缠着沈奕给她带路。 一个下午。她就只爬了武霞山主峰旁边的一座小矮山。逛了一圈烟火鼎盛的古庙。还拉着沈奕。虔诚地朝那几尊金光闪闪的大佛。跪了几分钟。拜了几拜。虽然她信上帝。但偶尔。也是要拜拜佛祖老人家的。 到了晚上。她一身疲软。洗了澡。一爬上大床。立刻睡得死沉死沉的。苦了沈奕。想要來点什么浪漫缠绵的热身运动。也只好郁闷地憋了回去。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睡在了她身旁。 今天一大早。她起來。精力十足。雄心壮志。誓要从陡峭的栈道上爬上武霞山的最顶峰。海拔两千九百九十九米的沐珠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她爬了还不到一半。只能说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竹小溪喝饱了水。呼了两口气。扶着铁栏杆。凌空往下一望。白雾环绕。山下湖水轻灵。连绵的青翠山峰若隐若现。得她心旷神怡。抬头着沈奕:“奕哥哥。这武霞山号称‘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倒真是名副其实嘛。” 沈奕笑了笑。伸手温柔地替拂掉她额边上的一颗小汗珠。将她拉近了一些。说:“别下面太久。会出现幻觉的。” “真的吗。”竹小溪惊奇一声。转眼就着下面被云雾遮掩了一些的青色湖水。盯了好一会儿。沒到什么奇奇幻幻的东西。倒是脑子有些晕沉。她立马识时务地转头不了。她虽然不恐高。但要是一不留神身子一翻。反栽了下去。她可就得化作一缕清魂。伴着这仙山绿湖。长眠于此了。 竹小溪原地歇了一小会儿。沈奕牵着她的手。继续沿着陡峭狭小的青石栈道往上登。两人今晚。打算在山顶的小木屋里。明天才下山。 在快要登上山顶的时候。沈奕蓦然生出一丝不祥预感。觉得身后有谁在跟踪他们两人。他转身过來。警觉地往后。却又沒有发现什么异样的面孔。 他将这种预感告知竹小溪时。她也好奇地将周围的人。仔细观摩了一圈。突然眼睛惊愣地张大。她竟然见了一个长得极像她之前在机场里和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味精癖卷发男。 不仅五官身材极像。连头上的发型都一模一样。她惊奇不已。几步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着说:“金毛。咱们又见面啦。这一次。你带够味精沒。” 那人低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声音冰冷冰冷地:“说话注意点。小心你的舌头。” 竹小溪被他这千年寒冰似的态度愣吓住。难道她认错人了。之前那个卷发男是很热情开朗的一个男人。现在这个人。脾气坏得实在是有点大相径庭。眼神冷冽。声音凶恶。來。不是什么好人。还是少惹为妙。 她干巴巴地朝他笑了笑。悻悻然地退回了沈奕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不敢放松一下。她怕那人突然发飙。真把她舌头给剁了。毕竟。金毛。这一名词。很容易让某些人误会为变种辱骂。 “怎么了。”沈奕了眼那个卷发男。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又淡定下來。竹小溪突然冒出來的恐惧。倒是让他担心不少。 “沒事。那人长得很金毛。”竹小溪抬头他。将脑袋蹭到他肩上。“我们去尝尝山顶大师做的竹叶饭吧。听说很好吃呢。” 沈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你啊。就知道吃。” 竹小溪娇娇甜甜地弯眼一笑。挽着他往山顶松林深处的古朴复式竹屋。屁颠颠地晃悠而去。哼哼。谁让他爱上的是一个吃货呢。 黄色卷发男盯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狭长的双眼中划过一丝阴鸷。嘴角掠过一抹若隐若现的暗冷笑意…… 武霞山的次峰。与沐珠峰遥遥相对的浴舞峰。平坦开阔游人汇聚的山顶。两位穿着时尚奢华的高挑美女。格外地引人注目。 “洛洛姐。奕和那黄毛丫头真來了这破山上吗。怎么沒见他们人影呢。”林依依环视山顶人群面孔一圈。沒有找到她想见的面孔。精致明丽的脸上露出丝丝不耐之色。 站在她旁边的温洛洛无辜地耸了耸肩。说:“跟踪他两人的大块头是这么向我汇报的。他们眼神沒错。我就沒带错路。要不。我们再找找。” 林依依愤愤不郁地跺了一下高跟鞋。咬牙不语。瞥了眼旁边的青石凳。累得想坐下又不乐坐下。上面。也不知道被多少个平民屁股坐过呢。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要不是为了跟來找未婚夫。她才不会委屈郁闷得來这破山呢。 温洛洛着林依依想动又不想动的别扭样子。眸光里闪过一丝鄙视之意。她了一圈。想了想。说道:“依依。你要是累了。这山下有间高级酒店。你先回去歇着。我上另一座山找找。找到了。我再告诉你。你。这个建议怎样。” 林依依捶了捶自己酸疼的肩颈。了她两眼。点点头。“这也好。免得又让我白爬一座山。” 温洛洛嘴角邪邪地往上一勾。点了点头。她本就知道沈奕和竹小溪不在这座山。故意带林依依上來找。就是想整累这个跟屁虫似的林家大小姐。好把她打发走。自己一人去木珠峰找那两人。 第38章 别再做傀儡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傍晚时分.薄薄飘渺云雾之上.绚烂柔美的夕阳.给高高耸立的沐珠峰披上了一层轻轻柔柔地金色薄纱.萦萦绕绕.如梦如幻.美丽轻灵至极. 山顶松林临崖而建的古朴木屋.木连廊边上.竹小溪扶栏而立.微眯着眼睛.兀自欣赏着眼前美丽的山顶落日. 她自小就喜欢和大自然打成一片.十岁前.就已经将绿洋城里的大小山水游逛得七七八八.还老爱从竹氏山庄里溜出來.一个人去二姑姑家经营得各大天然农庄里.给各种鸡鸭牛羊猪狗黄鼠狼癞蛤蟆画画像.一个人和一大群动物玩得不亦乐乎. 十岁时.她心脏被开刀后.阳子兰就不再放任她在外面乱跑.去哪儿.都得像她老人家报告.沒有她的批准.沒有一众雇员跟着.她哪儿都不能去.以致.她郁闷自闭了好一段时间.直到十七岁.到楠城读大学.她才获得了自由游玩的权利. 听到身后轻轻的脚步声.竹小溪唇角一弯.一转身.见到來者.她原本欢天喜地的神色就化成了一团失望和惊愣. “呵.一个人看落日.不觉得寂寞苍凉吗.”温洛洛笑意盈盈.走近一步.朝竹小溪打趣道. 竹小溪看着眼前这个眸光潋滟多情的短发女人.小脸神色颇为复杂. 听沈奕说.这个“洛表姐”曾下药害她.她疑惑的是自己只和她见过两三面.为什么要害她.两人之间.又沒有什么利害关系.沒有下手谋害的主观动机.不至于闲着沒事.对她干那档子犯罪勾当吧. “你怎么会在这儿.”琢磨了温洛洛几眼.竹小溪也不和她客套.直接就问她.她出现在这儿.肯定有古怪.不会是“碰巧有缘”. 温洛洛郑重其事地看着她:“想你.” 竹小溪愣了几秒.脱口而出:“你有病.” 温洛洛凄凄一叹.走近她身旁.眸光深深地望着她:“是啊.我有病.相思病.我自己治不好.只好.來找你.” 她这幽怨暧昧的话.听得竹小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退后一步.定定地盯着她.大声说:“找别人治去.我不玩同性恋.” 她之前还以为沈家佣人们是八卦胡说.现在一看.这个婀娜多姿的温洛洛.竟然真是只对女人感兴趣的拉拉.出柜这种玩意儿.听听也就罢了.要玩.她可还真是.一毛钱兴趣都沒有. 温洛洛脸色微变.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盯着竹小溪.气势咄咄:“你跟沈奕.不会有好结果.不说他父母会想方设法地破坏阻挠你们在一起.就是他.也不会对你恒久专一地痴情.这样的男人.跟着他.有什么好幸福的..” 竹小溪气愤地瞪了她一眼.“你一个医生.沒有仁心仁德.还诅咒别人.算什么风城医道高手..” 温洛洛上前一步.对着她清澈晶莹的大眼睛.眸光柔和下來.“你跟我.有大把好处.我可以带你到美国.给你换一颗健康的心脏.找一间环境清幽的房子.我们.可以快乐无忧地活下去.那样.才是真正的幸福.” “你真是有病.”竹小溪恶心巴拉得要命.吼了一句.转身就走人.见过自作多情的.沒见过这么一厢情愿的.这年头.心理有病的人.真是数不胜数. 温洛洛眸光一狠.一步上前拽住竹小溪的胳膊.冷盯着她双眼:“如果你不离开沈奕.今天.你就得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竹小溪咬咬牙.要不是左肩上的弹伤还沒完全好.她此时真想一巴掌狠扇过去.将这个脑子迷糊的女人打清醒.要她死.至于告诉她.让她有所防范吗.. 她呼了一口气.冷静下來.同情地看着温洛洛:“洛表姐.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强摘的菜煮不熟.对吧.我不是你的瓜.也不是你的菜.天下大得很.好瓜好菜多的是.你就放了我吧.好不.” 温洛洛冷哼了一声.“别跟我來这套.你今天不离开沈奕.就别怪我狠心无情.” 竹小溪无奈地看着她:“你这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杀了我.你会坐牢的.你这么年轻.就想以后的日子都被剥夺自由吗.” 温洛洛凄冷一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被温家养大成人.如果你死了.对温家有好处.他们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竹小溪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嘴角那抹凄楚的笑.心底微微一叹.这个.原來.也是个自小命运多舛的女人啊.看來.是温羽兰要她來干掉她.让沈奕回到风城.依着他们的意愿.与林家结亲.而不是她真的想她死. 渐渐地.她看她的目光.柔和怜悯起來.防备之心去了许多.她不再说话.低头看着木地板.思考着该怎样才能将这个可怜之人.和平友好地打发走. “放开她.” 正当两人沉默相持之际.沈奕从木连廊转角处.大步走了过來.他一声冷喝.将温洛洛惊吓了一跳.拽着竹小溪胳膊的手却更使劲了. “我说放开她.你沒听见吗..”沈奕几步迈过來.冷睨了温洛洛一眼.大手一伸.轻而易举地将她的手从竹小溪的胳膊上掰开.护在她身前. 他眸光凛然地盯着神色不安的温洛洛.朗声说:“洛表姐.我喊你一声表姐.是因为你在温家生活了二十年.我当你是个亲人.尊重你.上次你害小溪的事.我可以原谅你.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再次成为我妈伤害小溪的傀儡.你回去告诉她.如果她还要处心积虑地谋害小溪.她就不会再有我这个儿子.” 温洛洛眼角抽了抽.盯着沈奕.冷冷一笑:“你.够狠.” 看了一眼竹小溪后.她嘴角轻扬.转身.大步离去. “溪儿.你沒事吧.”沈奕转身.低头看着眼眶红红的竹小溪.摸了摸她滚滚热热的脸颊. 竹小溪仰头.傻愣愣地望着他深邃黑眸.好半响.才蹦出一句:“你刚才.好man.” 沈奕唇角一勾.朗声笑了笑.搂她入怀.吻了吻她脸颊.说:“哥不man.怎么保护你.” 竹小溪脑袋贴在他胸膛前.眼睛里泪光莹莹.抿着粉唇.默默不语.她缠绵地占有他.让他这般对抗他妈妈.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ps:今天上场比赛.看文的亲们.请伸伸小手.顶一顶章节.支持一下牧仔.谢谢啦. 第39章 伺候你相公 星空下的山顶。夜风徐徐。林声涛涛。古朴木屋。暖光柔柔。温馨融融。 “这夜里。可真安静。”竹小溪坐在榻榻米上。下巴顶在一个心形抱枕上。大眼盈盈地望着弓着腰的沈奕。他这个洁癖大帅哥。正在仔细地清扫软席上的细小尘埃。 “嗯。你怕了。”沈奕朝干净无暇的白色大枕头吹了一大口气。轻轻一拍放好。转头了眼竹小溪。笑着问她。 大多数游客都在傍晚时分坐缆车下了沐珠峰。山顶只剩下几对期盼着山顶日出的情侣夫妻们。住在这近三千米高的苍凉山顶上。追求所谓的浪漫。 “这里又沒鬼。我才不怕呢。”竹小溪瞅了沈奕两眼。直起身子。用双膝。蹭蹭几下。蹭到了他面前。 纤指一伸。从他黑短发上捏着一缕白丝。笑嘻嘻地递到他眼前。“你什么时候。开始勾当上蜘蛛精啦。人家把苦苦拉出來的丝。都绕在你头发上了。想和你做结发夫妻呢。” 沈奕一见到她手心里的那团蜘蛛丝。俊脸大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瞪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就冲进了浴室。真是恶心肮脏得要命。他得把刚洗干净吹干的头发重新洗一遍。 他这副窘样。把沒心沒肺的竹小溪逗得咯咯直笑。四脚朝天地仰躺在软席上。差点沒笑岔气。她本可以无声无息地替他将那团蜘蛛丝取走。但她就是想腹黑一下。整一整他。她都好久。沒有这么嘻嘻哈哈地逗弄他了。真是有趣。 沈奕洗完头发出來。整他的人正懒洋洋地趴在大枕头上。捧着相机。有滋有味地这一整天拍的照片呢。他嘴角一抿。脱了睡袍。只剩一条性感的黑色内裤。倾身往软席上一倒。扭头。邪魅兮兮地瞅着她粉嫩诱人的唇瓣。 竹小溪似乎沒感应到他的热血沸腾。见他趴上來。无视他性感迷人的身躯。只是甜甜地朝他眯眼一笑。又继续转头照片。 沈奕又热又急。干咳了一声。老气横秋地轻吼:“臭丫头。把相机放好。伺候你家相公。” “相公别急。奴家再两眼。一会儿就來。”竹小溪目光不动。翻着照片。对他说话的声音。极其地温柔娇甜。这把沈奕刺激得更加欲。火焚身。真是个。磨人的妞儿。 竹小溪这两眼一。就了近十分钟。把沈奕等得好不痛苦。最后。沈奕忍无可忍。霸气利落地一把将相机从她手中收缴。又快有准地抛进了旅行包里。下一秒。就将她拥入了怀中。捧着她小脸。肆无忌惮地缠绵热吻起來。 最后。明亮的灯光熄灭。朦朦胧胧的月光从仿纸琉璃窗里透了进來。柔柔婉婉地偷窥着这一对小夫妻的缠绵火热之事…… 次日。清晨。山顶。云雾袅袅。旭日初升。霞光万丈。美丽到了极致。 但。竹小溪这只小懒虫。睡晚了。沒能赶上太阳从正东边一跃而出的华丽出场。唯有捧着摄像机。沮丧地欣赏沈奕给她拍下來的视频。 她坐在木屋的高门槛上。唇角微翘。赌气地瞪了旁边的沈奕一眼。“都是你不好。干嘛不叫醒我。整得我只能望日兴叹。好无趣。” 沈奕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么大个人。起个床。还要人叫。其实。他不叫醒她的原因是。他起來时。发现她有点发烧。清晨的山风太凉。他不想她受寒加重。便让她继续睡。自己一人偷偷地起床去日出了。 “好啦。别郁闷了。小嘴巴翘得都能勾起整座山峰了。”他笑着逗了逗她。将她揽过來。“我答应你。下次日出。我一定准时叫你起來。你不起來。我就把你拎出來。眯着眼睛。好不。” 竹小溪扑哧一笑。捶了他一拳。“我又不是鸭子。你才需要拎呢。” 沈奕干瘪瘪地笑了笑。摸摸头上简短黑发。貌似。鸭子沒有长他这么帅的吧。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进了屋子。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下山。出发去他们旅行计划里的另一个山野洞天。十寨盘龙沟。 两人打算沿着镜花青石栈道。原路返下山。从山顶下了两层石阶。竹小溪忽然脸色差了起來。细细的冷汗不停地从她额上冒了出來。身子摇摇晃晃。步子都走不稳。慌得沈奕忙扶住她。着急地问:“溪儿。怎么了。不舒服吗。” 竹小溪压住心脏异常的悸动。勉强地朝他挤出一丝笑容。说:“我沒事。歇会儿就好。” 沈奕皱眉着她苍白的小脸。心一横。果断地决定不走栈道下山。将她横抱了起來。转身。往山顶登回去。他要带她去坐缆车。尽快地下山。山脚下才有医疗站。他不想着她难受。 山顶缆车售票窗口前。排了几条长龙。沈奕见这阵状。眉心一拧。抱着竹小溪。无视一众排队人群的鄙视。径直插到窗口前。对着售票小姐语气快速地说:“有双人缆车吗。我妻子不舒服。请尽快给我们安排一部。谢谢。” 售票小姐本想责怪他的无礼插队行为。但一抬头。见是这样一俊朗帅哥。顿时面色温柔下來。迅速地电脑。这才转头微笑着回答他:“先生。您真幸运。这儿有一部刚刚维修检查完毕的双人缆车。” 沈奕点了点头。掏出钱包付了钱。拿了票。抱着竹小溪疾步走向乘车口。他的身影。再一次。被排队的游客们鄙视了一圈。 双人缆车入口处。一个装着维修人员工作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拎着维修箱。走到检票口。与沈奕插肩而过。 “奕哥哥。那人。背影。有点像金毛。”竹小溪靠在沈奕身旁。转头了眼刚才走过的那个男人。心里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沈奕了那男人背影一眼。转头。摸摸她冰冰凉凉的脸颊。轻声说:“溪儿。你眼花了。他是维修人员。我们这就下山。你很快就会好的。乖乖的。别想太多了。好吗。” 竹小溪望着他坚毅温暖的眼睛。抿抿唇。点了点头。随着他。一起坐进了缆车里。 第40章 缆车坠下山 缆车沿着纤细的钢索。在凌云高空中平稳地加速往下滑。七八条架空索道上。只有沈奕和竹小溪所乘的缆车是双人小型缆车。其他的。都是七八人乘坐的中型缆车。 “奕哥哥。我害怕。”竹小溪透过车窗。往下一。感觉像在深渊上空中。身子不由得一颤。急忙转头。往沈奕身上靠得更紧了一些。 沈奕搂紧她。揉了揉她的柔发。安抚她:“别怕。我在。放心。不会有事。” 竹小溪点点头。脸贴在他胸前。闭上眼睛。不再想象那些新闻上报道的缆车故障坠落恐怖事件。 但不幸地是。有些事情。你越是强制不想。它就越有可能会发生。常常会酿造出命运的悲剧。让人惨痛心扉。 双人小缆车滑到离山脚一半之距时。悬在了一千米的高空中。久久地卡在那儿。滑动不了丝毫。起來极其危险。 “这怎么回事。”沈奕保持冷静。拍拍竹小溪的肩膀。站起身。严声质问和他们一道进來的缆车操作员。在山顶时。以防万一。他特意叫了一个操作员一起跟上缆车。谁知。偏偏rp这么低。这“万一”还真不好彩地出现了。 操作员压住心底的慌乱。对沈奕说:“先生。你等等。我这就呼叫控制中心。查查原因。请两位不要恐慌。” 说罢抓起无线呼机。立刻进行汇报。他在这工作好几年。从來不从出现过今天这种突发状况。他恐惧非常。缆车如果从千米高空中坠下去。那他连着两位乘客。三条命。肯定会死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竹小溪大眼睛里眸光闪闪烁烁。压不住地心慌恐惧。双臂紧紧抱着沈奕的腰。她才二十一岁。他才刚过完二十六岁生日。两人这么年轻。都还沒活够。世上的还有好多事物都沒经历过。绝不可以。绝不可以就这么被无辜摔死在这山谷里。 想着。想着。眼中滚烫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掉落下來。说她胆小懦弱也好。说她悲观消极也好。她就是怕死。就是害怕摔成模糊不堪的一团肉饼。 沈奕拂掉她脸蛋上的泪珠。柔声安抚她:“溪儿。别怕。我会保护你。不会有事的。懂吗。不哭了。好吗。” 他了眼冷汗涔涔的操作员。眸光凝重起來。他的支支吾吾。故障迟迟得不到解决的回应。让他心底的那股担忧加深。 焦灼地等待五分钟后。操作员激动地握住无线呼机说:“好。好。我这就开一下。” 说罢。忙朝沈奕歉意地说:“先生。找到问題了。我这就解决。还请两位能再耐心地等两三分钟。很快就好。” 着操作员去了缆车里的微型操作台。沈奕松了口气。眉头舒展了一些。他轻轻地拍拍竹小溪的肩膀。微笑着说:“沒事了。虚惊一场。” 竹小溪心里的恐惧减轻了一些些。还是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松手。 两三分钟后。操作员从微型操作台上出來。拍拍掌。轻松地说:“好啦。问題都解。” 他“决”字还未说出口。静止的缆车突然剧烈地晃动起來。车内三人立时站立不稳。齐齐摔倒。车顶传來刺耳的摩擦声。下一秒。缆车像失控了的一团火球。沿着钢索极速往下滑去。 在缆车撞上崖壁的前十几秒里。沈奕紧紧地抱住竹小溪。将她的身子完完全全地护在他的躯体之下。只说了一句话。强烈的撞击瞬间袭來。随即而來地是剧烈的下坠之势。 短暂的几秒过后。山谷里传出“砰”的一声巨响。缆车砸在了坚石遍地的小河滩上。随即。河滩远处。观景亭上发出惊恐不已的尖叫声。之后。才是慌急杂乱的呼救声。 破碎不堪的缆车里。满脸鲜血的竹小溪缓缓地睁开眼。眼前一片红。身上沉甸甸。动弹不得。她意识不清地喊:“奕哥哥、奕哥哥、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然而。周围。死寂一片。沒有声音回应她。 她手指动了动。触到了一个小巧冰冷的硬物。摸了一下。瞳孔瞪大。意识一下清醒。这个硬物。是沈奕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压在她身上沉甸甸的物体。是沈奕的身躯。 “奕哥哥。奕哥哥。你动一动。动一动啊。”她挣扎着抬起手。抹掉从上至下掉落她脸上的血水。清是沈奕骨肉翻离的肩膀在源源不断地涌血。她恐惧地急声大叫。但他却死气沉沉地毫无反应。 “奕哥哥。沈奕。沈奕。你给我醒醒。醒醒啊。”竹小溪眼泪喷涌而出。嘶哑声音大力叫喊。但沒有丝毫效果。她咬紧牙。使劲地将身子从沈奕身体重压之下挣扎出來。到他后背上扎入了许多缆车碎片。血肉模糊一片。触目惊心。她捂着嘴巴。浑身冰冷。颤栗不已。 “……奕哥哥……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她泣不成声。挣扎着坐起身。颤抖着双手。咬牙扶起沈奕的上身。使劲地拍着他血色全无的苍白脸颊。他。沒有反应。她抹掉眼泪。猛吸了一口气。往他嘴巴里输送进去。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她不要他死。不要他为了她死。她不要。不要。 终于。沈奕有了一丝反应。低沉紊乱的虚弱气息。断断续续地出现了。他眼皮动了动。双眼睁开了一丝丝缝隙。见了竹小溪血泪交融的小脸。他艰难地抬起手。触摸到她的眼睛。嘴唇微动。声音低低弱弱:“……丫头……别哭……我……我在这……别……别怕……” 竹小溪握紧他冰冷的大手。眼泪拼命地砸落在他血痕斑斑的额头上。低下脸。贴紧他的脸颊。呜咽不已:“……我不哭……我不怕……你也要活着……你还欠我婚礼……你不许……不许言而无信……” “……好……我、我不死……”沈奕嘴角动了动。划出一丝笑意。伸手欲拂掉她脸上的血泪。指尖尚未触及。身体猛地一抽搐。所有的力气消失殆尽。无尽的浓郁黑暗袭來。手。无力地垂下了…… 第41章 他不会死的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风城.宏伟华贵的温氏大厦.董事会议厅.十几个董事聚精会神地商讨着并购一家上市公司的项目案. 突然.会议厅的大门被急猛地撞开.将一众董事惊吓得不轻.只见.周黎冲了进來.对着首席上的温羽兰急声大叫:“董事长.不好了.” 温羽兰沉下脸.冷喝一声:“什么事不好..” 周黎涨红了脸.看看一众董事.结结巴巴地说:“少总.少总.他.他在武霞山出事了.” “什么..”温羽兰脑子一轰.猛地从大班椅上站起.颤着手.指着周黎.“你给我说清楚.” 周黎急红了眼睛.难过地看着温羽兰.“少总.他.他坐的缆车.坠毁了.” 温羽兰身子一晃.站立不稳.慌得旁边的秘书急忙扶住她.“董事长.您.您沒事吧.” 温羽兰定了定神.一把甩开秘书的手.眼眶泛红.冷绷着脸.疾步奔出了会议厅.周黎和秘书急忙跟了出去. 太子爷出了事故.一众董事.怔然不语.直到有一人开口说起话.其他人才开始神色各异各怀心思地议论开了.同情担忧的许多.幸灾乐祸的也不少.暗自谋划的也存在…… 阳洲城.中心医院.急症抢救中心.手术室门外走廊上.林依依和温洛洛两人.神色焦急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在武霞山得知缆车坠毁事故后.两人就急慌慌地赶到现场.见到那触目惊心的一幕.看到血肉模糊的沈奕.她们不寒而栗.慌然无措.沈奕被推进抢救室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医生都沒有出來向她们告知伤势情况. 林依依忽地.眼泪滑落.哽咽着问温洛洛:“奕.奕.他会不会死.” 她和沈奕多少岁.就认识多少年.即便当年闹别扭分手后.她也不曾对他死心.这几年.他一直对她漠然无视.她生气.她怨恨.甚至诅咒.但对他的爱恋却丝毫不减.反而越虐越爱.她从未想过他会真的受伤.他会真的濒临死亡.他总是.那么.坚不可摧.她不知道.他死了.她还会去爱谁. “你哭也沒用.还是安静地等结果吧.”温洛洛看了泪如雨下的林依依一眼.麻木着表情.冷冷地说. 她是个医生.见惯了伤残生死.早已淡然不惊.见到沈奕在现场时的惨状.不说有无内伤.就是他身上的血.也失去了七七八八.能存活下來.概率.极小. 手术室之上的三楼某重症病房里.身上插着五六条管子的竹小溪.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抢救人员赶到现场时.她抱着沈奕.已经昏死了过去.她虽然被沈奕护得紧紧实实.沒有受什么皮外伤.但剧烈的碰撞.依然将她脏腑震成了内出血. 本应急着开刀动手术.但因阳洲城经济欠发达.医疗设备不齐全.高级医师甚少.手术急救室只有几间.都已经被占用.只能对她进行暂时性的缓冲治疗. 一个医生进來瞧了竹小溪几眼.又出去了.医生走了一会儿.她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半响.她挣扎着坐起身.将身上所有医疗管子拔走.摇摇晃晃地下了床.踉跄着走出了病房.她要去找沈奕.她要见他.她要见到他活着. 她踉踉跄跄地來到手术室走廊时.林依依一眼见到她.愤恨异常.几步冲到她面前.一耳光刮在她脸上.将她推倒在地上.流着眼泪指着她大骂:“竹小溪.你个贱人.你还有脸來这儿.你把沈奕害得那么惨.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她的巴掌一掌又一掌地刮在竹小溪脸上.直到温洛洛奔过來.冷喝了她一声.她疯狂的歇斯底里才慢慢地收敛回去. 竹小溪咽下喉咙里涌上來的腥甜液体.抹掉嘴角的血丝.抬头看了林依依和温洛洛两人一眼.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來.绕过她们.一步一步地挪向手术室.现在.不管是谁折磨她.她都不想反抗.只想.只想.看到沈奕活着. 温洛洛看着竹小溪疲软地跌坐在手术室门前地板上.眉头一皱.走过去半蹲下.握住她的手腕十几秒.秀眉蹙得更深.盯着她:“你坐在这里.除了死得更快.沒有任何作用.给我回病房去.” 竹小溪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勾.抽回了自己的手.紧紧地缩在原地.什么话都累得说. “你..”温洛洛正要强行拉她起來.突然背后衣服被人猛地一扯.她身子被拽了起來.眼前黑影一闪.一个扎辫子的高大男人挡在了她和竹小溪之间. 司徒逸转头瞟了眼惊愣至极的温洛洛.挑了挑眉毛.又转头半蹲下身.嫌弃地盯着竹小溪:“破妞儿.我真怀疑你不是qing的女儿.整天到晚只会受伤.真是让人心烦.” 竹小溪惊愕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正要说话.手术室门却被打开了.她急忙扯住医生的手.哑着声音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向林依依和温洛洛.摘下口罩.脸色遗憾地说:“伤者失血过多.脑部受重击.颅内积血严重.体内多处骨折.多个器官出现衰竭……我们.我们.已经尽力了……” “奕……”林依依心神顿时恍惚.眼前一黑.晕靠在了温洛洛身上. 竹小溪使劲地站起身.推了医生一下.大叫:“不可能.你们沒有尽力.你们胡说.他不会死的.不会.” 她转头扯住司徒逸的手.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你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救他.我求你.救救奕哥哥.救救他.我不要他死.不要.” 司徒逸皱眉看了她两眼.将她抱在椅子上坐好.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无视医生的阻挠.大步走进了手术室.“嘭”的一声.手术室门瞬间被关得紧紧实实. 温洛洛叫來两个护士.让她们将急晕过去的林依依扶到病房里躺着.她这才走到竹小溪面前.挑起她的下巴.冷冷地问:“那个男人是谁.他能让沈奕起死回生吗.” “他沒死.”竹小溪打掉她的手.睁大眼睛.冷冽如冰地瞪着她.现在.谁要说他死.她就和谁过不去. 温洛洛被她这突然冒出來的凛然气势.震愣了几秒.随即.蹙着眉.不再说话.坐在了她旁边. 坐了十几分钟后.温洛洛突然听到了走廊转角处.传來杂乱慌急的脚步声.她刚站起身.温羽兰和沈泽及几个贴身助理就出现在了走廊上.她惊愣一下.沒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从千里之外的风城赶了过來. 温羽兰一见到温洛洛.就抓住她的手.焦急地问:“奕儿.奕儿.我的奕儿呢..” 温洛洛忙安抚她急乱的情绪.揉着她后背说:“姑姑.小奕还在抢救中.他不会有事的.” 沈泽焦灼忧心地看着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红灯.心中苦涩异常.一把老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沈家四代单传.他跌宕起伏一生.就只有沈奕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如果死了.他沈家从此就绝了. “是你.是你这个贱丫头.” 温羽兰见到竹小溪坐在椅子上.愤怒怨恨之火喷涌而出.指着她.两步走过去.将她从椅子上拖到了地上.扯住她的头发.谁也无法拦住她的动作.疯了似地往下磕.“贱丫头.是你害得我奕儿这么惨的.他上辈子欠了你吗..你要这样害他..你和你妈那个贱女人一样.都是毒蛇.只会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你怎么不去死..” 竹小溪早已无力反抗.软软地蜷在地板上.口中不停地流血而出.眼神涣散.耳中嗡嗡作响.意识渐渐模糊.直至.一个重击落在了她后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被完全抽光殆尽.她完完全全地失去了意识. “贱丫头.你给我装死吗..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怜悯你吗..”温羽兰见竹小溪一动不动了.心中更恨.怨气更深.抬起高跟鞋就要往她小腹上踢去. 就在她落脚的一刹那.一个紫色身影闪电似地冲了进來.她还未意识到什么.就已经被人摁在了墙壁上.脖子被死死地扼住.这下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吓住了.冲进來的这个女人.身手奇快狠辣得让人见所未见. 温羽兰使劲地扯住眼前女人的手.但力气却水入海绵.丝毫沒效果.她惊恐地瞪着眼睛.看着她.几近窒息地说:“你、你、竺、可、卿.是你、你……” 竺可卿眸光狠厉地盯着温羽兰.声音冷冽如千年寒冰:“你给我听着.我女儿如果死了.我让你温家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温羽兰难受地皱着眉.但与她对视的目光.此时变得不屈不折.挤出一丝冷笑:“你女儿.和你一样.都贱.都该死.” 竺可卿眼中狠厉加深.手中一使劲.温羽兰整张脸顿时涨成了紫色.几乎完全窒息. 沈泽难受地看着妻子痛苦.一步上前.哀痛地看着竺可卿.放低声音说:“可卿.我求你.求你.饶了她吧.” 第42章 给她动手术 竺可卿转头了他一眼。眸光一黯。松开温羽兰脖子的同时给了她狠厉的一耳光。 她疾步走到竹小溪身前。弯腰将她身子扶起來靠在身上。探探她鼻息。心脏一颤。慌急得大喊:“司徒逸。司徒逸。” 手术室门立刻被踢开。司徒逸从里面急奔出來。对上竺可卿模糊的泪眼。瞥见地上一滩鲜血。他顿时明了。立刻将竹小溪抱了起來。疾步往外奔去。 “喂。沈奕怎样了。”温洛洛拔腿追了上去。对着司徒逸的背影大喊。 “死不了。” 三个字冷冽抛下。司徒逸和竺可卿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转角处。 “兰儿。你沒事吧。”沈泽心痛得揉着妻子的后背。好让她能从刚才强烈的窒息状态中缓和过來。 温羽兰横眉冷竖。挡开他的手。对着几个神情呆愕的助理大吼:“你们还愣住干什么。赶紧给我报警啊。沒见那个女人是通缉犯吗。” 助理们忙不迭地点头称是。争先恐后地拿出手机开始报警…… “司徒逸。你一定要救活她。我不许她死。”竺可卿握紧方向盘急速地闪躲在前方夹击的几辆警车。冷冽地从牙缝里挤出三句话。 坐在车后座上的司徒逸。皱眉了眼膝上软绵绵毫无生气的竹小溪。为难地说:“我也想救她。但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沒法儿带她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给她动手术……qing。她撑不了多久了……” “闭嘴。我的女儿。沒那么脆弱。我沒死。她也不会死。”竺可卿猛地踩了一下刹车。车身两侧包抄的两辆警车瞬间狭路相逢。迅猛地撞叠在了一起。她手腕一动。车子灵敏地转了一个方向。驶上了另一条通往绿洋城的高速大道。 司徒逸惊愕地着前方的指示路牌。神色复杂地问竺可卿:“你要去竹家。” 竺可卿瞪红了双眼。咬牙直视前方:“我救不了她。就让竹家的人救。我不信。阳子兰会眼睁睁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女死掉。” 。*。*。*。 绿洋城。轻灵山。竹氏山庄。庄门口。停着几辆警车。十几个持枪的警察正和山庄里的一众保镖剑拔弩张地僵持着。 忽然。听到身后的一声轻喝。一下子整齐地让出了一条小道。竹邦宸嘴角噙着浅浅的笑。走到几个警察面前。歉意诚恳地说:“各位警官。我家这帮雇员们多有得罪。庄里规矩素來如此。外人未经允许不得入内。还请各位多多谅解。” 为首的一位警察认识竹邦宸。知他在竹氏家族的地位。见他如此诚恳地道歉。适才被拦的怒意也去了一大半。向他出示了搜查证。严声说:“竹先生。我们怀疑有一名女通缉犯逃进了贵庄。还请贵庄配合我们的搜查工作。” 竹邦宸朗声一笑。站到一旁。对他们做了一个邀请手势:“请。打击犯罪分子。我家定然会积极配合。绝不包庇隐藏。” 为首警察点点头。一挥手。率着十几个警察大步走进了山庄里。围着偌大的古老庄园。展开了他们的搜捕行动…… 两个小时后。警察们搜遍了竹氏山庄里力所能及的每一个角落。可惜地是。沒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队长对竹邦宸说了几句打扰之类的客套话。便率队失望郁闷地离开了。 “去打开地下室的门。将那两人带到竹雪堂。”竹邦宸站在庄门口。着几辆警车消失在林荫道转角处。嘴角一勾。将一串银色钥匙抛到了身旁的西夏手中。 西夏点头。攥着钥匙。迅疾如风地往庄园东边塔形大屋奔去。 敞亮古朴的竹雪堂。阳子兰微眯着眼睛。雍然地斜倚在高高的檀木软榻上。 竺可卿踏进门槛。见软榻上的鹤发老人。眸光里闪过一丝感动。轻着步子走了进去。 望着阳子兰红润健康的脸。她轻声说道:“谢谢。” 阳子兰睁开眼睛。目光俨然地向她。冷哼了一声:“想不到。你也有走投无路的一天。” 竺可卿平静地对视着她精睿的眼睛。说:“你想让我做什么。说吧。我会做到。” 阳子兰从软榻上下來。居高临下地着她。神色凌然地说:“我要你。在溪儿的世界里消失。死也不许再见她。做得到吗。” 竺可卿双手颤了颤。随即握成了紧紧一团。她抬头直视着阳子兰。正色说:“你让溪儿活下來。我可以做到。” 阳子兰哼了一声。了她一眼。背手走向门口。“今晚。你见了溪儿最后一面。立刻离开竹氏山庄。不许再踏入一步。” 竺可卿转过身。着阳子兰苍廋坚冷的背影。眼眶泛红。蓦然地。湿润了。 深夜。山庄医护室。司徒逸和竺可卿两人。伫立在隔离透明窗前。静默无语地着里面。许久。许久。 里面。躺在病床上的竹小溪。身上盖着一层雪白的被子。被子下露出十几条连着医疗仪器的细长管子。床头悬挂着的点滴。正一滴一滴地融入她血管里。她嘴巴上戴着呼吸器。眼睛紧紧地闭合着。小脸肤色苍白如透明的薄纸。脆弱得彷如一触即破。 “她会醒來吗。”竺可卿双手覆在冰凉的窗壁上。望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竹小溪。眼神黯淡。声音干哑。 司徒逸转头着脸色憔悴的竺可卿。温暖的大手覆在她冰冰凉凉的手背上。轻声说:“她会醒來。还会活得健健康康的。” 竺可卿眼角一抽。泪珠滑落。碎在了地板上。她知道他在安慰她。不想她溺在伤痛里。肝肺都被重创过。一颗心脏被两块金属侵占着。要活得健健康康。谈何容易。 司徒逸了一眼里面紧闭着双眼的人儿。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希望。她好运吧。 杨小馨搀扶着阳子兰走了进來。她了眼司徒逸。嘴角微抿。将目光移到了竺可卿脸上。她小时候。在竹家见过这个绝美女人。如果她不是黑社会的杀手。她想。她一定会很喜欢这个舅母。 阳子兰盯着竺可卿。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够了。就离开。” 竺可卿拂掉眼角的泪珠。朝阳子兰勉强一笑。“我们。这就离开。” 她往窗里面了最后一眼。随即。再无迟疑不舍。往外走去。 司徒逸目光复杂地了两眼杨小馨和阳子兰。迈开步子。大步往前走。 “小子。站住。”他沒走几步。就被阳子兰喊住了。 他回头。微微疑惑地着几步远的老太太。“有事。” 阳子兰走近两步。神色温和地着他:“你小子是个奇才。跟着竺可卿。不会有好下场。可否。愿意留下來为我竹家做事。” 司徒逸怔了几秒。忽地朗声笑了。他慵懒地耸了耸肩。说:“我这人飘荡不羁惯了。不适合受雇于人。老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罢。朝两人点了点头。大步洒脱地跟上了竺可卿的步子。 阳子兰惋惜地叹了叹。了眼杨小馨。“走吧。溪儿。” 杨小馨点头。目光遗憾地了两眼司徒逸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三个月后。时间已经走到了五月的初夏。阳光明媚的山庄后花园。由细小***的鹅卵石铺成的湖边小径边上。阳子兰神态和蔼地坐在竹藤椅上。慈祥地着赤着脚丫在小径上挪动的竹小溪。 杨小馨环手立在竹藤椅旁边。表情别扭地着。呼哧呼哧喘气的竹小溪。一屁股坐在了小径中间。随即。她又懒洋洋地躺了下去。微眯着眼睛。一脸好奇地与头顶的太阳对视着。 “溪儿。别太阳。会坏眼睛的。”阳子兰对孙女的好奇心。有些不下。朝她大声地喊道。 竹小溪转头着阳子兰。调皮地弯眼一笑。爬起身。搂住了佣人牵來的萨摩耶的脖子。脸蛋在厚厚绒毛上蹭了蹭。又开始赤足在鹅卵石上來回溜达。完成她的穴位按摩任务。 阳子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着杨小馨。“她还要多久。才可以恢复记忆。这丫头。能下床走路这么多天。成天都想玩。东逛逛西溜溜。一会儿不着。就找不着人。药也不想吃。针也不想打。简直就和五六岁的小孩一样。真是要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死。” 杨小馨干干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老人家的后背。温柔地安抚她:“外婆。我知道您着急。但这治疗也得循序渐进。不是吗。溪儿啊。再吃一个月的药。到时。她的记忆就会恢复过來了嘛。很快。就会乖巧听话的。” 阳子兰哼了一声。恨恨不平地捶了一下膝盖。“温羽兰也忒狠。竟这般折磨我溪儿。如果不是在她儿子死命保护溪儿的份上。我非得让她温家吃不了兜着走。” 怒气平息之后。她又问:“沈奕那小子。现在怎样了。” 杨小馨了眼绿草坪上追着萨摩耶跑的竹小溪。低头回答阳子兰:“听说。被送到美国去治疗了。估计沒一年半载。他是好不了的。” “这小子。受苦了。”阳子兰眯了眯眼。叹着说道。 杨小馨着竹小溪摔倒在了草坪上。突然心事重重起來。她闭着眼睛的阳子兰。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轻声说:“外婆。溪儿。她。她怀孕了。” 阳子兰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瞪着她。见她眼神确定认真。眉头顿时拧了起來。她站起身。着草坪上搂住萨摩耶打滚的孙女。脸色凝沉了下來…… 第一章 四年后的她 初夏。一如既往地明媚晴朗。楠城。一如既往地繁华忙碌。a区法院外围大道。两个穿着黑色修身正装的年轻女孩。一人一手。牵着一个三岁左右的漂亮小男孩。站在道边上。等候着出租车。 “哈哈。小宝。taxi來了哦。”云初半蹲下。指着前面的红方出租车。笑容灿烂地对小男孩说。 小宝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闷闷地嘟起嘴巴。奶声奶气地说:“我不要坐塔西。我要坐蓬蓬车。” 云初一愣。忙扯了一下她的同伴云陌。向她挤挤眼:“怎么办。小宝不想坐taxi。怎么办。” 云陌瞟了她一眼。又低头瞟了一眼小男孩。两步上前。朝那辆红色出租车挥手拦了下來。之后。二话不说。果断利落地抱起小男孩。连着自己。一道塞进了车后座上。 云初傻眼了几秒。也急忙弯腰钻进了车后座。对着司机大叔光秃秃的后脑勺。温柔腻腻地说:“大叔。去洛溪滨江别墅。谢谢。” 司机大叔转头后座上的两美女一小孩。咧嘴一笑。爽快地答道:“好咧。这就走。” 车子缓缓开动。迅速地融入了忙碌大道上络绎不绝的车流之中。 十字路口。前方红灯亮起。车子停了下來。司机大叔转头着玩着小手指的小男孩。笑着说:“这小娃儿。长得可真俊哩。是你们两人谁的啊。” 云初云陌同时一怔。异口同声地说:“我两人的。” 司机大叔愕然不已。张大嘴巴。匪夷所思地着她们俩。尴尬地“哦”了一声后。默然转头。一副无法接受的拧巴表情。等着绿灯亮。这年头。蕾丝一片又一片。漫山遍野。还能开花结果。真是。让无数光棍男。情何以堪。 绿灯亮起时。小男孩突然站起來。伸出小手指。在司机大叔锃光瓦亮的脑袋上画圈圈。“光头爷爷。她们两个。不是我妈咪啦。” 司机大叔头顶痒痒的。皱巴着胡子脸。一边开车一边说:“乖娃儿。我年轻着呢。叫叔叔哈。她们不是你妈咪。那你妈咪是谁呀。” 小男孩嘟嘴思考了一小会。欢脱地蹦了蹦。一张小嘴巴开始说开了:“我妈咪在审问坏蛋呢。她好厉害的哦。做的饭饭最好吃啦……光头爷爷。你的脑袋。为什么沒有毛呢。我家的大狗。都好多好多毛的。你的毛是不是都被人拔光了呀。你來我家。我用狗狗的毛。给你种上。好不好呀。妈咪说。沒毛的狗狗好丑的。你脑袋上沒毛。也好丑哦……” 司机大叔听得脸都快黑了。憋着郁闷。忍受着这个三岁小屁孩。小小十指蹂躏着他的光头。真是。童言无忌啊。 云初云陌两人都转头向窗外。憋着一肚子的笑。艰辛万分地正经着脸色。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出租车在靠近滨江路口时。突然一辆黑色炫酷的宝马从转角处。急速地驶出來。吓得司机大叔忙一踩刹车。这才沒撞上。黑色宝马车主似乎也被惊吓到。在路边停了下來。 “好过分。怎么开车的啊。我不好好教训他一通。”云初愤愤地打开车门。几个大步走到黑色宝马车前。径直地捶敲起车窗來。 “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 车窗徐徐打开。一张俊朗至极的脸庞露了出來。云初得呆住。喉咙里的话顿时通通咽回了肚子。好帅、好帅的男人。 “伤着了。”俊朗男人向她。简短地问。 好磁、好性感的声音。云初愣愣地摇了摇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花痴得就差沒流下哈喇子了。 男人无奈地了她一眼。打开车门。走下车。迈到出租车前。打量了一下里面的人。见都沒事。又回到了自己车里。戴上墨镜。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云初。上车啦。别了。”云陌对着呆立在原地的云初大喊。云初这才依依不舍地回神。从花痴世界里收回了神智。回到出租车里。 “那个叔叔。好像我爸爸哦。”小男孩突然开口说道。 云初云陌一怔。不约而同地心疼揉揉小男孩的头发。可怜的孩子。沒有爸爸。见到哪个帅男人。都说是自己的爸爸。 “是真的。他真的很像我爸爸。”小男孩突然蹦了起來。泪光莹莹。嘟起小嘴巴。生气地强调着。 “好。像就像。乖。不生气了哦。”云初云陌忙好声好气地将小男孩哄坐下。两人彼此。眼神无奈地耸了耸肩。 a区法院。刑事审判庭第一庭。庭内所有人起立。审判席上的法官朗声宣读:“本院经审理查明。饶纤纤保险诈骗一案。因……结合控辩双方的举证。本院认为。控方举证不足……辩方质证合理有据……此案存在多处疑点……特此宣判。饶纤纤保险诈骗罪不成立。予以当庭释放。双方如有异议。可在法定期限内向上级法院提起上诉。” 法官放下文。拿起法槌一敲。威严无比:“退庭。” 对此判决结果唏嘘不已的旁听人员。一边八卦议论着。一边陆陆续续地退出法庭。 “我们赢了。我不用坐牢了。”被告席上的饶纤纤。一被法警解开手铐。就热泪盈眶地奔到辩护席上。紧紧地握住了她辩护律师的双手。激动地大声说道。 竹小溪朝饶纤纤弯眼一笑。感同身受地点点头。“我们赢了。” 说罢。她就急匆匆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开始高效率地将桌子上一堆资料收进了她的办案箱中。随即一拉一锁。朝她当事人莞尔一笑。说了句“我有事。先走一步”。提着箱子就闪人。 饶纤纤和她的亲友团急忙跟了上去。追着说:“小溪律师。一起吃饭。庆祝庆祝下啊。” “不用啦。你们庆祝就好啦。记着。别忘了律师费哦。” 竹小溪回眸灿烂一笑。随即。旋风似地飘出了法庭。她得急着回家给她儿子做晚饭。迟了。准会满地打滚。不把她折腾到睁眼到天亮。绝不会善罢甘休。 半个小时后。竹小溪将白色雷克萨斯停进了车库里。拎着一大袋新鲜食材。小跑着奔向榕林里的塔式别墅。 屋子里的云初云陌。透过落地窗。见外面奔來的竹小溪。忙走到玄关处。打开门。齐声喊道:“boss。你回來啦。” 竹小溪笑着点点头。探头小心地瞄了瞄里面几眼。问:“小宝呢。” 云初接过她手中的食材袋。说:“小宝在床上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他沒折磨你们两个吧。” 云初云陌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朝竹小溪淡然无谓地笑了笑。“沒呢。小宝可乖了。” 竹小溪她两人的表情。唇角微微一弯。朝两人歉意地笑了笑。她明白她们是在撒谎。她那个调皮儿子。她都难以搞定。别说其他人了。肯定是把她们折腾得够呛。 “留下來。一起吃个饭。尝尝我的厨艺。你两再回去吧。” “好的。” 云初云陌开心地答应着。崇拜无比地目送着竹小溪上了二楼卧室。 这位只比两人长两岁的年轻boss。在两人心目中的地位可高了。年仅二十五岁。出道四年。就已经成为了律所里的一级合伙人。这几年经她办理的案子。很少有败诉的。非常具有她师父“常胜将军”欧阳晖的风格。 难能可贵地是。这个boss不仅长得美丽至极。性格还很和善随性。不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两人当了她一年的助理。从未见过她对她们发脾气。她在律所里的人缘也是极好。 最可爱的是。她给她们的薪酬。比律所里其他律师助理。高出一倍。在这物价飞涨的时代。最爱这种脾性友好又大方慷慨的土豪boss了。 但有些遗憾地是。听说。她是个单亲妈妈。一人带着一个三岁大的小孩子孤凄凄地过日子。她们也不敢随便八卦自己boss的私生活。她们见她右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知道她已婚。但奇怪地是。从來沒有人见过她老公。 传说。她老公是个又帅又有才的建筑设计师。这座造型独特的大别墅。就是她老公遗留下來的。她们有时候会忍不住地替她心酸悲戚地想: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儿子小小。就沒了爸。多可怜啊。 竹小溪回到卧室里。走到床边。弯下腰。望着床上熟睡的儿子。温柔地捏了捏他水嫩嫩的脸颊。亲了亲他嫩嫩的额头。这才起身去换掉一身干练淡雅的女律师装扮。着上了平日柔软宽松的衣服。 四年的时间。她成熟了许多。原本带些稚气的娇俏小脸。如今。褪去了稚气。更加娇美无暇。还多了一丝成熟女子的娴静气质。 四年前。她恢复记忆的那时。只想去找风城找沈奕。得知自己怀孕后。得知他被送去美国治疗后。她曾想飞去美国找他他告诉他。他们有了孩子。是在武霞山顶的那一晚有的。他终于可以和温凌轩一样。当爸爸了。但。她却被阳子兰无情地阻拦了。 第二章 熊样的儿子 请使用访问本站。 阳子兰让她打掉这个孩子.因为.她当时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生养孩子.如果不打掉.任由十月怀胎.分娩时.极有可能会母子俱亡.她好不容易才存活下來.如果又因一个未知命运的孩子而死.实在是.太不值得. 在阳子兰命令杨小馨给她强行做流产手术的前一晚.她从竹氏山庄里.逃了出來.一个人躲在楠城.坚强地等了七个月.平安地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儿子.休养了一阵之后.她抱着这个健康的儿子.回了绿竹山庄. 她要证明给阳子兰看.这世上.沒有什么是绝对的.她的心脏可以承受两条生命的运作.她可以给她带來一个健康的曾外孙.一个健康的竹家后代. 面对着这个早已不是小孩子的倔强孙女.面对着她怀中那个婴儿.阳子兰不知该喜还是该悲.沒有再多说什么多做什么.一切.都放任她去了. 在那之后.阳子兰将竹氏集团的管理大权完全地交到了小儿子竹邦宸手中.不再为集团大小事而操心.劳碌了大半个世纪.她已经感觉到了老.感觉到了累.想要好好歇下來.不想再折腾太多.只愿.余生.好好地享享天伦儿孙之乐. “boss.你的厨艺可真好.超爱你的.”云初喝了一口鲜甜的鲫鱼汤.脸上溢满了幸福.捧着汤碗.看着竹小溪.满眼都是崇拜. 竹小溪笑着说:“好喝.就多喝点.在这.不用把我当成boss.” “……呜呜……boss.你这么说.真是太让我感动了.我妈都从來沒有让我多喝一口汤过.boss.你真是太好了.”云初感激涕零地握住了竹小溪的手. 云陌鄙视无比地瞟了眼云初.然后.埋头苦吃.真的.好吃.好厨艺. “吃吧.吃吧.别嚎了.别整得我跟个放粮的地主似的.”竹小溪抽回自己的手.嘴角噙着戏谑之笑.拿起筷子.给云初和云陌两人碗里分别夹了一筷子鲜嫩笋丝. 坐在她旁边的小宝见状.将可爱的小碗往她面前一捧.“妈咪.我也要.” 竹小溪低头看看他.将一筷子鲜笋丝夹到了自己碗中.认真地说:“小宝.好孩子呢.要自力更生.要吃呢.就得自己动手.这样啊.才能丰衣足食.” 小宝抬起头.眨巴了一下黑黑的大眼睛.好奇地问:“妈咪.什么东东是自力更生.是不是比笋丝更好吃的.” “噗.”云初和云陌不约而同地噗嗤一笑.碰上竹小溪严肃的目光.两人憋着笑.装作沒听见.继续.埋头苦吃. “妈咪.我知道啦.”小宝见妈咪不说话.眼珠转了转.突然从椅子上一蹦而起.高高地站起來.举着小筷子.熊哄哄地嚷:“自力更生就是、就是比丰衣..丰衣足食更好吃的东东.吼吼.就是这样子的.呼呼.我太聪明啦.” 云初云陌两人再也无法忍住.终于爆笑起來.好天才的熊孩子啊. 竹小溪扶额.抹了一把汗.一伸手.将得瑟晃悠的儿子拉坐下來.大眼睛一瞪.凶巴巴地看着他:“妈咪说了.要吃自己动手.懂不.” 小宝觉得好委屈.小鼻子一抽.小嘴巴一瘪.眼泪扑扑而下.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看得云初云陌两人都心疼起來.这个妈咪.好像有点凶了吧. 竹小溪云淡风轻地看了眼呜呜哭泣的儿子.筷子在云初云陌两人眼前挥了挥.悠悠地说:“别看他.让他哭.都吃吧.吃完了.洗碗.” “是.boss.”云初云陌忙将同情的目光转移.低下头.埋头扒饭、扒饭…… 云初云陌离开后.竹小溪收拾了一下.抱着郁郁不乐的小宝.上了二楼卧室.拿了他的小睡衣.牵着他去了浴室.给他洗澡澡. 泪痕未干的小宝.嘟着小嘴巴.抠着小手指.低头傻乎乎地望着地板上的花纹. 竹小溪揉了揉儿子的头发.走向浴缸.“自己脱衣服.妈咪帮你放水.” 小宝抬头看了看妈咪.闷闷不乐地给自己脱衣服.裤子顺利地脱完.但上衣却卡在了脖子上.他扯不下來.急得大眼睛又红了.抽着鼻子.又想哭. “妈咪.衣服不肯走……”他蹭蹭几下.挪到竹小溪脚边.仰着小脑袋.眼巴巴地望着她. 竹小溪低头看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无辜小样儿.扑哧一笑.将他抱在膝上坐着.温柔地给他脱掉了上衣.随即.噗通一声.把他光溜溜的小身子.抛进了水温适宜的浴缸里.任他自个儿哗哗玩水. 洗完澡后.给他擦干头发.她将他抱回了大床上.任他自个儿整弄床上的动漫娃娃们.自己拿着浴袍去了浴室.开了一整天的庭.结了两场官司.可把她累得够呛.只想.早些洗洗睡. 半夜里.竹小溪睡得正香.怀中的小宝突然不安分地动起來.捏着她的耳朵.扯啊扯.终于.将她整醒了.她拉开床头灯.坐起身.抓狂地揉揉头发.瞪着她儿子.“竹小宝.你知道不知道.半夜侵犯他人休息权.是要罚款的..” 小宝瘪了瘪嘴巴.伸出小手搂住妈咪的脖子.小声兮兮说:“妈咪.我今天.今天.看到一个人.好像、好像爸爸……” 竹小溪愣了几秒.捧住儿子的小脸.“你想爸爸了.” 小宝用力地点点头. “想不想见他.” 他再次用力地点点头. 竹小溪深吸了一口气.将他小身子一搂.一起躺了下去.关掉床头灯.柔声说:“乖乖睡觉.明天.妈咪带你去见爸爸.好不好.” “好呀.可以见爸爸啦.”小宝立时欢呼一声.小脑袋一使劲.熊一样地撞在了妈咪的小腹上. 竹小溪忍着痛.将欢脱的儿子摁了下來.一顿威胁.才把他的兴奋劲儿给压下去.如果不是自己十月怀胎痛得要死生下來的.她真怀疑这个屁孩子.不是自己的亲骨肉.这样一副熊性子.真不知.像谁. 第二日.是周五.竹小溪早早地起來.简单洗漱一下.下了楼.去了厨房.给她和儿子两人制作早餐.自从当妈妈后.她以前爱睡懒觉爱赖床的磨蹭毛病.已经消失得七七八八.逐日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都说人只有当爹当妈之后.才会懂得真正地担当起责任.在她身上.是极好地验证了. 生下小宝后.回到竹氏山庄休养了半年.她带着小宝再一次回到了楠城.两母子住进了产权证上属着她名字的洛溪别墅.一边照顾小宝的同时.一边开始她真正的律师生涯.不出三年.她就从一个律师小雏儿.化身为楠城律界中名闻遐迩的极品辣妈. 这也导致.有许多不如意的妇孺老少.都慕名到正峰律师事务所.把她当成了情感垃圾桶.替她们打官司之外.还兼职成了心理治疗师. “妈咪.我不想吃奇异果.好酸酸.”小宝皱巴着小脸.将果盘里的奇异果肉片.全部挑出來整齐地摆在了边边上.嘟着嘴巴.向啃着紫薯馒头的妈咪抗议道. 竹小溪眯眼瞟了他一眼.无视他的抗议.继续啃她的紫薯馒头. 小宝顿感好失落.妈咪不理睬他.他委屈地夹住奇异果肉片.往小嘴巴里送去.酸得他眼泪汪汪.“妈咪……我吃了……你别生气了……” 竹小溪包着鼓鼓的腮帮.眯眼朝他笑了.心满意足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她从小到大都沒被爹妈教养过.第一次当人家妈.而且那么年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当.才是最好的.她只能.在被儿子折腾与折腾儿子的同时.慢慢地摸索着当好妈的经验之道. “妈咪.爸爸会不会开车车.”竹小溪将小宝抱进副驾驶座上.给他系好安全带.他不安分地动了动.歪着脑袋问她. 竹小溪点了点头.戴上墨镜.握住方向盘.将车子稳稳地开出了车库.他的爸爸不仅会开车.还是个酷酷的飙车高手.她开的这部雷克萨斯.就是他当年最喜欢的一部跑车. “妈咪.我们去哪里见爸爸呀.”小宝好奇地贴在车窗壁上.看着外面宏伟的现代化建筑群. “一个很漂亮的地方.” “哦……爸爸认识小宝吗.他知不知道小宝叫小宝呢.”小宝低着小脑袋.拨弄着牛仔小外套上的钉扣.玩得不亦乐乎. 竹小溪转头看了眼儿子.又将目光专注于前方大道.微抿着唇.沒有回答他. 车子停在了楠艺建筑设计公司大门口.竹小溪将小宝抱下了车.牵着他的小手.走上了高高的大理石阶. “我找你们总裁.麻烦告知一声.谢谢.”竹小溪将自己的律师证和两份文件拿出來给前台小姐看了一下.礼貌地说道. 前台小姐看看她的律师证.又看看蹭在她脚边的小男孩.有点错愕.但还是拨了总裁办公室的电话.电话挂掉之后.她微笑着请她们上了十楼总裁办公区. 第三章 大骗子妈咪 请使用访问本站。 安笛见到推门而入的竹小溪时.怔了好几秒.见到她牵着的小男孩.她眉毛挑了挑.这才从大班椅上站起身.请母子俩坐了下來. 安笛给竹小溪沏了一杯清茶.坐下來.温雅地看着她的脸:“四年了.你还是沒怎么变.” 竹小溪浅浅一笑.喝了一口茶.看着她美丽的杏眼.“安笛姐.也沒怎么变.一如既往的美丽.” 安笛淡然一笑.看了看好奇溜达着的小宝.轻叹一声:“这孩子.很像他.” 竹小溪眸光微微一黯.看着小宝.低声说:“是很像.” 聊了一会儿话.她从包里拿出一沓法律文件.递到了安笛面前.正色说:“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谈谈.你公司拖延交付佐宁园艺公司工程款的问題.” 安笛拿起那沓法律文件翻了翻.秀眉微微一皱.“这个项目.不是早完结了吗.” 竹小溪说:“的确.佐宁公司已经按照合同要求.按时按质地完成工程任务.但你这方.却沒有履行义务.佐宁公司之前派过法律顾问.來催收工程款两次.但却都遭到保安阻拦.联系此项目的负责人.也丝毫无效果.可否.告诉我.具体情况.” 安笛站起身.想了想.说:“这个项目.是由一个半年前新來的财务总监.负责结算的.他们交上來的文件.我审核时.并未发现有问題.我公司的账上.显示有一单八百万的款项.转入了佐宁公司的账上.” 她看着手中佐宁公司的银行入账记录.疑惑地皱起了眉.“可是.这.怎么会沒有呢.” 竹小溪看了她一眼.心中明了.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相信这公司的信誉.这事情中间.一定有人对那笔账做了手脚.你.派人调查一下吧.” 安笛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她.突然自嘲地笑着问:“有沒有觉得.我很不适合当这个总裁.” 竹小溪诚实地看着她:“不错.你当首席设计师.比当这个劳心劳力的总裁.要出色得多.” 安笛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十楼下面道路上.渺小的行人.微微一叹:“当年.你们遭遇了那场事故.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一直都沒有再回來.温凌轩过了两个月.也搬回了风城.公司里群龙无首.沒人看管.乱成一团.几乎要散掉.” 她微微一顿.眼眶泛红.“这公司.虽然比起温氏集团.小得不足一提.但也是他一手创立.包含了他很多心血和梦想在这儿……我不忍心.唯有勉力接手下來……等着有一天.他回來看到.会想起这里的人.这里曾经……” 说到最后.她说不下去了.模糊朦胧的眸光落在了办公桌上的精致咖啡杯上.久久不动.他曾经.很喜欢喝她给他冲泡的热咖啡.很喜欢这个独特的杯子. 她的黯然神伤.让竹小溪有些不知所措.面对着这位曾经痴心深爱她所爱男人的美丽女人.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來安慰她伤感的心绪. 这时.好奇的小宝将整间办公室都琢磨完.扑哧扑哧地蹦到竹小溪脚边.摇晃着她的手.急哄哄地问:“妈咪.爸爸在哪儿呢.为什么还见不到爸爸呢.” 安笛听着小宝的问題.惊奇地看向竹小溪.眼睛里溢满了问号. 竹小溪知道她想问什么.淡淡一笑.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安笛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好久.才不再深想.她蹲下身.将小宝温柔地搂进了怀中.疼爱地摸摸他的小脸.“乖宝贝.今天很不凑巧哦.爸爸出差去了.要过好些天才能回來呢.” 小宝挣脱她的怀抱.扑到妈咪脚下.仰起脑袋.眼睛红红地看着她:“妈咪.爸爸是不是不要小宝.才不见了.” 竹小溪蹲下身.将他抱了起來.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柔声说:“阿姨不是说了吗.爸爸去了好远的地方.还沒回來呢.以后.会见到他的.” 小宝不相信.鼻子一酸.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哽咽着说:“妈咪.你是个大骗子.爸爸一直都不见小宝.就是不要小宝了.就是不要了……呜呜……你是大骗子.大骗子……呜呜……” 安笛忙抽了纸巾.给眼泪鼻涕俱下的小宝擦拭着.同情地看着脸色微窘的竹小溪.本身就像个沒长大的小孩.如今.还要孤身一人拉扯这个小屁孩.真是.难为她了. “好.好.乖.乖.不哭了.不哭了.”竹小溪朝安笛尴尬一笑.接过纸巾给小宝擦掉眼泪.好声好气地哄他.“妈咪答应你.如果爸爸敢不要你.妈咪一定把他拉到法庭里游行示威一圈.或者.让菜头(大狗萨摩耶)追着他屁股咬.好不好.” 小宝抽咽了几下.不再哭泣.瞪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妈咪.什么、什么是游、游行示威呀.是不是.可以吃的吖.” 安笛忍不住笑了起來.这孩子.怎么那么爱吃.这.可不像他爸爸啊. 竹小溪一本正经地回答小宝:“煮熟了.可以吃.” “那.那晚上.我们.就吃这个吧.” “好.加点小辣椒.” “嗯呐.还要加胡萝卜.” “好.小宝想加什么就加什么.” “勾勾手指头.不许再骗人哦.” “好.骗人.妈咪沒饭吃.”竹小溪伸出小手指和小宝的小手指.郑重其事地勾了勾. 安笛已经笑得跌坐在了沙发上.只差眼泪沒笑落.这母子俩.实在是.天造地设.萌得无懈可击. ..*..*..*.. 楠城.绚烂多彩的夜.繁华商业中心.某间.情调优雅浪漫的高档咖啡厅. 帅气的服务员捧着精致的单谱.摆在了刚入座的梁星玥面前.朝礼貌地一笑:“小姐.您好.几位.” “两位.” “好的.想喝点什么.” “一杯扎玛格蓝.一杯coppino.”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服务员弯眼一笑.捧着单谱.麻利地一转身.迅速地去配单. 不一会儿.两位帅气逼人的俊美男子.一起走进咖啡厅.吸引了诸多惊羡的目光.只见.这两人.微微看了一圈.就径直來到一个美女所在的桌子边坐下.热乎地交谈起來. 梁星玥看了眼对面的哥哥mony.半嗔半怨道:“哥.你怎么也來了.” mony转头看了眼身旁的沈奕.笑着问:“怎么.我不能來吗.” 梁星玥瞟了他一眼.沒好气地说:“我只点了我和奕哥哥两人的咖啡.你要喝.自己点.” mony耸了耸肩.招呼來服务员.自给自足.点了一杯哥伦比亚. “奕哥哥.再过一个月.就是我们的订婚日.我想.过几天.和你一起回风城.帮忙筹办.你说.好不好.” 沈奕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梁星玥兴奋地一拍手掌.“太好啦.我这就让人定机票.奕哥哥.你说定几号好呢. “你决定.”沈奕温和地答了一句.端起杯子.优雅地品茗着扎玛格蓝.不知从何时起.他喜欢上了这种由葡萄酒、热咖啡、干柠檬、肉桂和糖混合磨成的又酸又甜又苦的怪咖啡. “那.就后天吧.半个月啦.我怪想念伯父伯母的.想早点回去见见他们呢.” mony看着笑容灿烂的妹子.戏谑地说:“呦.这都还沒嫁过去.就孝顺得比亲爹亲妈还热乎.你倒是很有良心嘛.” 梁星玥俏脸羞红地瞪了他一眼.翘起嘴巴说:“哥.你就会挤兑我.看我不告诉妈妈.你又欺负我.” “啧啧.这样.这么凶.怎么当好人家的贤内助呢.唉.”mony挑了挑眉.转头看看喝着咖啡的沈奕.见他神色平静地沒什么反应.顿感无趣.也端起咖啡.闷闷地品起來…… 三人从咖啡厅出來时.沈奕和梁星玥两人先回了梁家别墅.mony则称有事.过些时候才回家.这让梁星玥特开心.这个老哥.终于识趣地不做大灯泡了. mony开车到了洛溪滨江别墅.他将车子停靠在了道边.下了车.沿着榕林小径.一路走近了榕林深处的塔式别墅大屋. 大屋里亮着柔和的灯光.他立在透明的落地窗前.从窗帘的缝隙里.看到了客厅里的竹小溪母子两.她正在教儿子拿着笔.在白纸上涂鸦. 望着灯光下柔美出尘的那张脸.他的心莫名其妙地痛了痛.这是.从四年前的那场事故后.他第一次见到她.还有她那漂亮的儿子.他一直都知道.她伤好后.回來了楠城.带着儿子.成了一个出色的律师. 同在一座城市.作为一个蓝颜.他却一直都不敢见她.不敢告诉她.她的丈夫即将要娶自己的妹妹为妻.他不知道.沈奕伤势好了回国后.她为什么不去找他.不让他知道自己有了儿子.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深爱的男人.失去了之前五年的记忆.已经完全忘记了她. 在竹小溪抬头看向窗外时.mony急忙闪躲在一边.压在砰砰直跳的心脏.许久.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才平静下來. 默默离去前.他在大屋门前.留下了两张法国大师的画展门票.他知道.她最喜欢的还是画画.她曾和他牛气哄哄地说过.要看遍世上所有大师的杰作之作.然后超越他们.成为一代女画家. 这个梦想就如七年前她的爱情观一样单纯天真.碰上无法预料到的现实.只能.蜻蜓点水似地.泛起点点涟漪.以无奈与遗憾告终…… 第四章 儿子被绑架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阳光灿烂的周六.竹小溪一大清早起來.换了一身宽松的白色运动装.留了两条大狗萨摩耶在家里陪着小宝玩儿.自个儿出了门.沿着江边林荫道.慢跑锻炼去了. 为了自己能活得有精有力.为了让小宝有一个体质健康的妈咪.她每周六日两天早上.除了刮风下雨.她都会去跑上半个小时.别墅里虽然配有健身房.但她还是喜欢在室外.一边跑.一边看景色.顺带清空她脑子里打官司遗留下來的繁重渣滓. 小宝也挺乖.知道跑不赢妈咪.每次也乐意自个儿呆在家里.一会儿找大狗玩玩.一会儿去花园里挖挖土摘摘花.一会儿爬到阁楼画室.在妈咪的画作上涂鸦几笔……总之.他一个三岁小屁孩.不晓得寂寞无聊是肿么一回事.总会找到可玩可乐的东东…… 竹小溪回到别墅大门口时.发现大铁门被打开.心里一慌.急忙跑了进去.发现两只大狗萨摩耶都被放倒在客厅地板上.而小宝.她找遍了整座别墅.都不见踪影. 她慌恐了几分钟.法律人的理性涌上來.渐渐冷静下來.恶意闯进來.放倒她家的守护犬.但家里所有的贵重物品都还完好无缺.不是为了钱财.只是带走了小宝.如果是绑架.不为财.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排除了变态虐童癖带着小宝的可能.因为.她很少带着小宝抛头露面.即便带他出门.也会将他打扮得平平凡凡的.不把他那张人见人爱的俊秀小脸显露出來. 她查看了一下别墅里的监控录像.发现小宝是被两个身形魁梧的女人带走的.但那两女人脸上都涂满了油彩.看不清楚真实样貌.她想.这两人应该是受人指使而來.并且那个指使者是个女人. 一个女人.不为财.绑了别人的孩子.极有可能是因为嫉妒怨恨.想借此來折磨一下孩子的妈妈.让她焦头烂额地忧愁不已.只是.竹小溪想遍了她可能得罪的女人.也沒能想出來有谁会干这么幼稚愚蠢的事. 这三年.她替别人打过不少离婚和抚养权方面的官司.但大多数是维护妇女孩子的合法权利.就算要得罪.也是得罪那些无良男人们.男人们.对她一个单亲妈妈.就算有念头.也不敢轻易上门.毕竟.她有时候的凌厉清冽气势.能吓跑一竿子人. 最后.她决定.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在家里.耐心地等候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既然是对方有麻烦于她.她又何必多费心思着急呢. 她很笃定地相信.她的儿子.会平平安安地回到她身边.就如.她以前虽遇险多次.但总会得上帝庇护.受点苦痛之后.最终.还是会转危为安.人.总要相信些东西.才会心怀希望地活着. 果然.半个小时后.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來.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打开录音笔.摁了免提键.碰上这种事情.她当然.不会忘了收集证据. “喂.你是不是竹小溪.”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你儿子现在在我们手上.” “所以呢.” “……你怎么不着急.” “呵.你掳走我儿子.我需要哭给你听.才能显示我的着急.” “哼.别得意.” “有什么条件.麻利地开口.要钱还是要名.” “哼.谁要你的钱.限你下午三点.准时到西州码头.否则.撕票.” “别激动.为个小孩.气坏身子.可不好.” “哼.别给我废话.你一个人來.不许报警.不许带其他人.否则.对你儿子.绝不会客气半分.” “你..” “嘟……嘟……” 竹小溪盯着已结束通话的手机.关了录音笔.不再多想.上了二楼.麻利地换掉衣服.去了浴室洗澡.此时.距离下午三点.还有八个小时.这期间.她可以做许多事情.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小宝会饿着.会哭得稀里哗啦.回來之后.会做恶梦. 下午三点.西州码头.竹小溪一秒不差地到达了对方的指定地点.她扫视了周围一圈.除了几间破旧的仓库和几个锈迹斑斑的集装箱.再无其他.很是苍凉.这里是.一个被楠城政府废弃了的码头. 等了不到五分钟.一个粗壮魁梧的短发女人.突然闪在了竹小溪身后.拿着一把匕首.架在了她雪白的脖子上. 短发女人威胁她:“别出声.否则.老娘放干你的血.” 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我既然來了.你们又何必还费这么大力气对付我.吃饱了撑着.闲着沒事干吗.” 短发女人冷哼一声.不理会她的嘲讽.一声不吭.匕首架着她脖子上.逼着她往码头最角落处的一个深蓝色集装箱走去. 竹小溪一走进集装箱里面.一束强光照了过來.刺得她眼睛痛得无法睁开.好几十秒后.那束强光才被移走.随即.几声冷笑传进了她耳朵里.她睁开眼睛.看清笑声的主人时.她错愕非常.绑走她儿子的女人.竟然是林依依. “竹小溪.好久不见啊.”林依依走了过來.不阴不阳地瞄了她的脸几眼.含着一丝嫉妒地说:“沒想到.当年你沒死成.当了妈.这张小脸.还越长越好.娇美得我见尤怜呢.” 竹小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目光转移.瞥见了角落里被封着小嘴巴的小宝.她心中猛地一疼.这个女人.如此狠.居然不让她儿子说话.想要憋死他吗.. 林依依对上她恨意孜孜的目光.挑眉说:“怎么.心疼儿子了.” 竹小溪盯着她:“我不想和你废话.想要什么.开门见山地说吧.” “好.够爽快.”林依依拍了一下手掌.将两个短发女人打发了出去.近身看着竹小溪.“我要你.重新回到沈奕身边.” 竹小溪眸光一闪.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是一直想和他在一起吗.四年前.他的世界里早已经沒有了我的存在.你尽可以利用机会.重新做回他的恋人.怎么.现在.还想着我插一脚进去.给你当强劲的情敌吗.” 林依依看着她嘲讽的目光.突然凄凉地笑了起來.转身看向别处.幽幽地说:“你不知道.温羽兰是多么势力的一个人.当年.沈奕在美国治疗时.我每天都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守着他.他醒來.失去了十九岁之后的所有记忆.我本该开心.他终于忘记了你.可是.等回国后.我林氏集团一夜破产.地位身份在风城一落千丈.温羽兰竟毫无信义.毁掉婚约.将我踢出了沈家大宅.” 说到这儿.她愤恨地流下了眼泪.她永远都忘不了三年前那屈辱的一幕.她对温羽兰的恨.从那一刻.就开始刻在了骨子里. 竹小溪看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知道她在哭泣.但心里却无一丝怜悯之意.如果在四年前.也许.她会单纯地同情她可怜她.只是.经历过生死.经历过那么多官司后.看过那么多纷争之后.她的心.已经被锻炼得非常理性坚冷. 自古豪门贵族皆如此.荣耀之时.会锦上添花.破落时.更多的是.落井下石.就如国际关系.沒有永远的朋友.也沒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说重点吧.在外人面前掉眼泪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竹小溪懒洋洋地揉了揉脖子.刚才那个短发女人手劲儿不是一般地大.架得她酸疼酸疼的. 林依依拂掉眼角的泪痕.转身盯着竹小溪.“你知道.沈奕.他昨天已经回來这里吗.” 竹小溪心中一动.“他來这里干什么.” 林依依冷哼一声:“他來接梁家那小妞.回风城举行订婚大礼.” 竹小溪眸光黯淡下來.默然不语.早就听闻.梁氏集团要与温氏集团.携手合作.相互扶持.壮大双方在南北市场的力量.看來.八卦媒体传出的两家联烟.也不是毫无根据的空穴來风. 林依依嘴角讥笑:“怎么.你这个和他登记注册过的妻子.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就这么大方地.把自己的丈夫.让给别人.” 竹小溪看着林依依.突然觉得很好笑.想当年.谁会相信她和他已经登记结婚.谁会承认她是他的妻子. 她不想和她废话太多.清冷平静地说:“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能放了我儿子.” 林依依嫉恨地说:“我要你去找沈奕.唤醒他失去的那五年记忆.拆散他和梁星玥.让他们两人不能结婚.让温家和梁家反目成仇.我就算得不到他.也要让温羽兰不得安生.” 竹小溪看着面容扭曲的林依依.蓦然地替她生出一丝悲凉.当年高贵骄傲的林大小姐.如今.为了一个男人.为了嫉妒和怨恨.却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她轻轻一叹.“好.我答应你.” “你当真会做吗.”林依依有些怀疑地看着她.她沒料到她会这么轻易就应允她的条件. 竹小溪无奈地看着她:“你不相信我.又为什么给我讲条件.难道我会置宝贝儿子于不顾吗.” 第五章 又是一妖孽 请使用访问本站。见林依依犹豫.竹小溪又说:“你放心.我虽然四年沒见沈奕.但也还不至于忘记他长什么样.就算你今天不说.我也会去找他.我不会让我儿子沒爸爸.” 林依依见她神色认真严肃.眉头微皱.说:“你最好如此.否则.我心里过不舒服.你也休想过舒服.” 竹小溪点头.看看红着眼睛的小宝.说:“既然.我们达成了协议.那么.该放了我儿子了吧.” 林依依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你这儿子倒像你.不封住他嘴.能把人聒噪死.” “谁让他是我亲生的呢.”竹小溪看了眼林依依.见她沒阻拦.两三步奔到角落.把小宝嘴巴上的黑胶布轻轻地撕开.看到他嘴唇边一圈都红肿起來.她眼眶不禁红了. “妈咪.她们、她们、是坏人.大坏人.大坏人.”小宝泪花闪闪.小手麻绳一解开.就扑进了竹小溪怀里.指着林依依.抽咽着骂道. “小宝乖.沒事了.妈咪带你回家.这个游戏.咱们不玩了.好不好.”竹小溪脸颊蹭了蹭儿子的脸颊.抱着他站起身.看了林依依一眼.大步往出口走去. 站在集装箱门口的两个粗壮女人.见竹小溪抱着小宝出來.惊讶了一下.见林依依也跟了出來.见她沒出声阻拦.两人也都闭口不语.郁闷地看着竹小溪母子俩上了停在码头废道上的白色车子. 正当三人要离去之际.三辆警车突然开进了码头.七八个持枪警察冲下來.一下子将她们三人纳入了包围圈中. “不许动.赶快放下匕首.”为首中年女警于灵冷喝一声.两短发女人顿时一抖.手中的锋利匕首.跌落在了地上.惊惧地举起双手. 林依依怨毒地看着立在车子边的竹小溪.她拼命地挣扎着双手.但还是被强制戴上了冰冷的铁手铐. 被押上警车时.她愤恨不甘地对着竹小溪大骂:“竹小溪.你个言而无信的贱人.你卑鄙无耻.我不会放过你的.” 押她的警察冷喝一声:“闭嘴.给我老实点.”一个使劲.将挣扎不已的她塞进了警车里. “竹律师.谢谢你的配合.才让我们一下子就将这三个绑匪抓捕.”于灵來到竹小溪面前.对她敬了一个礼.然后又关心地问:“你儿子沒事吧.” 竹小溪微微一笑.感激地说:“你们辛苦了.我儿子很好.沒受什么伤.” 于灵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今年啊.楠城发生多件绑架儿童的案子.竹律师.你年纪轻轻.一个人照顾孩子.得多加小心啊.” “嗯.我会的.谢谢.”竹小溪感激地点点头.这位女警.是楠城有名的刑警霸王花.是个出了名的单亲辣妈.她的爱人.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不幸牺牲了. 于灵拍了拍她的肩膀.弯腰看了看车子里的小宝.说:“好.那早点回去安抚一下孩子吧.明天.你再过來警局做笔录吧.” “好的.谢谢于警官了.”竹小溪再次感激地点点头.目送着于灵上了警车.不一会儿.三辆警车闪着红绿光.呜呜地驶离了码头. 竹小溪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转身上了车子.紧紧地把小宝抱在怀里.好久才松开了一些. 不管林依依的动机是什么.她确确实实地绑架了她儿子.有这样愚蠢的绑架行为.不管有无伤害.都必须承担法律制裁的后果.至于和她的协议.早已烟消云散.她不会去找沈奕.她现在.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毫不认识的陌生人.好不容易活下來.就让他.彻底地忘记她.换一种轻松的活法吧. “妈咪.你眼睛怎么红了.”小宝仰起小脑袋.小手指摸了摸妈咪小扇子般的浓密睫毛. 竹小溪眨了眨眼睛.笑着揉揉儿子软软的头发.说:“妈咪沒事.就是想着今晚要给你做洋葱肉末饭.想啊想.眼睛就被辣红了.” 小宝鼓起腮帮子.轻轻地地往她眼睛上吹了吹.表情认真地说:“妈咪.我不要吃洋葱饭.我要吃胡萝卜饭饭.” “好.咱们这就回家做去.”竹小溪低头.鼻子蹭了蹭儿子的小鼻子.把他小身子在副驾驶座上安坐好.开动了车子.一路往家里驶去.一整天的担忧.到此.结束. ..*..*..*.. 星空灿烂的夜.梁家豪华庄园别墅.楼顶花园party.豪门公子小姐们聚在一起.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气氛很是浪漫优雅. party的主人.梁星玥.却一人端着高脚水晶酒杯.闷闷不乐地立在栏杆前.无聊地看着楼下水光潋滟的音乐喷泉.几位盛装美女.端着酒杯走了过來.七嘴八舌地关心起她來. “星玥.怎么不过去和大家聊聊天呢.是不是不开心了啊.” “对啊.平时你都是最活泼的啦.今天怎么了嘛.”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给你教训他去.” “啊呀.丽丽姐.别乱说话.谁敢欺负咱们星玥啊.那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嘛.” “要不.是不是沈奕沒來.你生他气了.” “呀.我觉得.莉莉姐猜得对.肯定是沈家那个大少爷.给咱星玥耍脾气呢.虽说当了温氏集团的大总裁.但也不至于.牛成那样吧..” “别瞎说.人家那个沈奕.不仅帅得沒法说.脾气也好着呢.他对我们星玥.可温柔体贴了.” “就是嘛.星玥再过一个月.就要当他的新娘子了.他还不得温柔体贴着啊.星玥.你说.对吧.” “对.对.他就得哄着咱星玥.咱才能嫁过去.不然.可不是要吃亏嘛.再说..” “好啦.你们都别说了.”梁星玥听不下去了.蹙眉娇脆一喝.几个美女顿时噤声.诚惶诚恐地看着脸含薄怒的她.这个楠城首富的宝贝千金发起火來.可就不好玩了. 梁星玥沒好气地看了她们几眼.说了句“该喝喝去.该玩玩去”.将空酒杯抛到了一个美女手中.踩着高跟鞋.郁郁不乐地走出了花园.她需要换一个空气.來释放心中的失落与沮丧. 本想着借这场party.向一众姐妹们炫炫她的未婚夫.沒想到.他竟然爽约.迟迟不出现.都怪她老哥.总要当电灯泡.总要带着他这个准妹夫东逛西走.留她孤单一人.真是.气闷至极. 洛溪.灯光朦胧车辆稀少的滨江大道.一部黑色宝马停在道边.沈奕倚靠在车身上.抽着一根烟.眉头微拧.深邃的眸光.落在道路对面的白色雷克萨斯车上.那辆跑车.他觉得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來在哪儿见过. 在他使劲回忆的空隙.他眼睛顿时一亮.大道对面.一个身形玲珑曼妙的年轻女子牵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从人行天桥那边下來.走向了那辆白色跑车. 打开车门时.那个年轻女子不经意地往他这边一瞥.随即又转头.将那小男孩抱起.一起坐进了跑车里.原以为她会开动车子.沒想到.车门又被打开.那个小男孩从车里蹦了下來.绕过车身.直往他这边跑來. 让他更惊讶地是.那个小男孩.居然是喊着“爸爸”两个字.举着两只小手.兴高采烈地朝他冲了过來. 忽地.前方强光一照.一辆货车开了过來. “小宝.”年轻女子一声惊呼. 他.两个大步奔上前.迅速敏捷地将道路中间的小男孩捞起來.一转身.闪回了宝马车身旁.下一秒.大货车呼啸而过.真是惊险至极. “爸爸.”臂弯里的小男孩突然对着他.欢快地喊了起來. 他皱了皱眉.将这乱叫人的小屁孩放到地上.高高地俯视他.沉着声音说.“别乱叫.” “小宝.” 竹小溪从对面急奔了过來.一把将小宝搂进怀里.眼泪扑扑而下.刚才.那危急情形.真是吓死她了. 小宝从她怀里拱出來.指着沈奕说.“妈咪.是爸爸救了我耶.” 竹小溪抬头看了眼沈奕.低下头.眼泪更是哗哗而下.边哭边吼儿子:“竹小宝.你下次再这样不听话.妈咪以后.都不给你做饭吃了.饿扁你.懂不懂..懂不懂..” 小宝委屈地扁扁嘴.从她怀里钻下來.蹭蹭几下.抱住沈奕的双腿.仰起小脑袋.大眼亮晶晶地望着他:“爸爸.妈咪好凶.她想要饿死小宝.想要.想要.虐待儿童……爸爸.你快抓她去见警察叔叔吧.” 沈奕嘴角肌肉抽了抽.终究.沒忍住.朗声笑了起來.三岁小屁孩就会维权.这.未免太早熟了吧. 竹小溪蹲在地上.听着儿子的话.又好气又好笑.真是.好沒良心的屁孩子.她抹掉眼泪.微微平静了一下心绪.站起身.朝沈奕挤出一丝笑.“谢谢.” “举手之劳.” 沈奕这时才看清这张脸.他微微惊讶了一下.这张娇巧小脸.虽然残留着泪痕.但五官却极其地清秀绝美.尤其是那双水光盈盈的大眼睛.很是清澈迷人. 他低头看了看小男孩的眼睛.无声笑了.果真是亲妈生的.这小小子.长大后.又是一魅惑众生的妖孽. 第六章 做一个了断 请使用访问本站。 沈奕低头看了看小男孩的眼睛.无声笑了.果真是亲生的.这小小子.长大后.又是一魅惑众生的妖孽. “小宝.我们回家吧.”竹小溪将目光转移.不与沈奕对视.弯下身要抱小宝起來.但却被他用力挣脱了.他死死地抱住沈奕的腿.哭着大叫:“我不要回去.不要.我要、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这让沈奕很是尴尬.他婚都还沒结.哪里來的儿子..他看看竹小溪.见她眼中泪光莹莹.心想.她是不是被这个疯儿子急得又要哭.这个妈妈.虽然年轻.但也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他蹲下身.抹掉小宝的泪珠.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温和地问:“你叫小宝.是吧.” 小宝望着他.用力地点点头. 沈奕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又问:“那.小宝.你姓什么呢.” 小宝努力地想了想.才费劲地说:“我、我姓竹.竹子的竹.很、很好吃的竹笋、竹.” “哦……很好听的姓呢.”沈奕抬头看了眼竹小溪.又问小宝:“那.你知道爸爸姓什么吗.” 小宝认真地回答:“也是、也是跟小宝姓的.姓、姓竹.” “这样啊.”沈奕恍然大悟.随即眉头微微拧起來.严肃认真地看着小宝.“小宝啊.可是.我姓沈.不姓竹.不是你的爸爸.” 小宝愣愣地看他.忽地小嘴巴一扁.泪珠掉下來.松开了他的双腿.扑到了竹小溪身上.呜呜地哭泣起來. 沈奕呼了一口气.站起身.眸光复杂地.看着竹小溪柔声安慰这可怜的小屁孩.这孩子.是沒有爸爸.这女人.是个单亲妈妈. 好一会儿.小宝才止住了哭声.趴在妈咪怀里.红着眼睛.闷闷地不说话.竹小溪抱着儿子站起身.对着沈奕.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转身.穿过大道.坐进了白色跑车里.随即.迅速地驶离了滨江大道. 几百米外的转角处.停着一部哑黑色的奔驰跑车.车里的mony.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全部看进了眼里.他轻轻地叹了叹.脚下一踩.将车子往沈奕那边开去. 他按了一下喇叭.打开窗.对着沈奕笑着吼:“你小子看什么呢.看得这么魂不守舍的.” 沈奕转头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你送个女人回家.非得磨蹭大半个小时.” mony咧嘴一笑.“怎么.你等寂寞了.” 沈奕斜睨了他一眼.“我的时间.寸秒寸金.不是浪费在陪你送女人这无趣事上.” “呵.可你还是陪了哥们嘛.”mony哼哧一笑.戏谑地看着他.“难不成.你急着回去和星玥亲热去.” 沈奕挑眉哼了一声.硬着俊脸.转身上了宝马车.随即.不鸟mony.一人.先疾驰而去. mony眸光微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脚下一踩.往前面.追驰而去…… 宁静的深夜.榕林别墅大屋顶层小阁楼里.散发着柔和的橙黄色灯光.小阁楼.是一间画室.海蓝色墙壁四周.挂满了装裱好了的精美画作.象牙色木地板上.立着两个支架式双面大画板.其他三面画板是空白的.另一个画板上.是一个五官模糊线条粗糙的男人肖像.这.是一副未完成的油画. 竹小溪坐靠在墙壁上.泪眼模糊地望着膝上的厚重大画册.上面.是四年前.她和沈奕的所有回忆.四年里.她想他的时候.就会上來阁楼里.打开画册.慢慢地回忆过去.将那些点点滴滴.用色彩.用笔.从脑子里描绘在白纸之上. 原以为不会再遇见.原想有生之年.就这样带着小宝.默默无闻地守在楠城.守在这间大屋里.一点点地埋藏掉对他的念想.真正地化成陌路人.今晚.上帝偏偏这么会安排.又让两人遇见了. 但.这又能怎样.他看她的目光.只是一个看陌生人的目光.再也沒有了以前的热切柔爱.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小宝.也只是一个陌生人的孩子.他真的.已经.忘了她.他和她.不会.再有可能了. 忽地.楼下卧室里传來了小宝的哭声.竹小溪急忙抹掉眼泪.合起画册.起身奔了下去.她现在.能倾心去爱的.只有小宝一人了. “呜呜……妈咪……呜呜……妈咪……呜呜……”小宝坐在大床上.对着黑漆漆的屋子.泪流满面地呜呜大哭着.他和他妈咪一样.恐惧黑暗. 竹小溪奔了进來.忙将卧室明灯打开.几步走到床边.将哭泣的儿子抱进了怀中.心疼地揉揉他的小后背.柔声哄他:“小宝乖.妈咪回來了.不哭.不哭啊.乖.乖……” “……呜呜……妈咪……”小宝抽抽噎噎地贴在妈咪胸怀里.小肩膀哭得一耸一耸的.直至.竹小溪伸手从床头柜上抓來一只缺牙布偶.给他扯了一个故事.他才止住了哭声.从黑暗的恐惧里脱离出來. 被妈咪搂住躺下后.小宝抠着小手指.小声地地问:“妈咪.为什么那个、那个叔叔.不跟小宝姓、姓竹的.” 竹小溪轻轻地抚着儿子的柔软头发.轻声说:“因为.那个叔叔.不认识小宝啊.” “可是、可是、他长得好像爸爸的.真的、好像、好像的.” “……你知道.爸爸长什么样吗.” “像、像小宝.” “呵呵.小宝像妈咪.妈咪是女的.爸爸是男的.男的.怎么会像女的呢.” “可是、小宝是男的.为什么、小宝能像妈咪.爸爸不能像妈咪.” “……因为……谁告诉你.你是男的.” “初初和陌陌.告诉小宝的.” “……小宝.以后见到她们两个.要叫姐姐.知道吗.” “可是、可是.妈咪.你都叫她们、初初和陌陌的啊.” “因为.我比她们大.是她们的boss.可以这样叫.你是小孩子.不可以.懂不.” “……妈咪.什么东东是啵死.可不可以吃的.” “……” 竹小溪无言以对.无奈地看着儿子.他那好奇的小馋眼神儿.真是.让她又爱又恨.什么不好遗传.偏偏遗传了她吃货的基因.. “睡觉.妈咪明天告诉你.好不好.” “哦……是不是.你明天、就可以做出啵死來吃了.” “嗯.” “那、爸爸喜、不喜欢吃啵死的.” “……不喜欢……” “他、他为什么不喜欢的.” “……因为boss很难吃……” “可是、可是为什么……” ……对话到最后.竹小溪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大概是小宝兜兜转转地问了n个为什么.他自个儿都累得沒劲儿.才打着小哈欠.放过了困到死的妈咪吧. ..*-*..*-*..*-*.. 旭日未升的清晨.薄雾朦朦的东洲码头.冷冷清清地停泊在几艘生锈的货船.忽然.一艘月白色的豪华游轮.穿过水面上的薄薄雾霭.悠悠然地驶进了码头. 游轮停进码头后.甲板之上的舱门被打开.司徒逸从里面走了出來.他立在栏杆上.打了个哈欠.扫了几眼码头四周的风景.扭了扭脖子.伸了一个性感撩人的懒腰. 他低头瞟了眼船下泛起幽幽波澜的水面.慵懒地说:“qing.我们.又回來了.” 竺可卿走到他身前.抬眸远观城市天际线上.缓缓升起的绚烂朝阳.浅浅一笑.“是啊.回來了.” 两人转头.相视一笑.安静地注视着远处旭日高升.突然.两人身后.不阴不阳地飘起一句:“回來.游戏就该真正地开始了.” 竺可卿眉毛细微地挑了挑.淡然平静地望着远方.司徒逸转过身.看着嘴角噙着一抹暗冷笑意的kin.捋了捋自己的胡茬.笑着问:“沒事了.” kin不屑地嗤了一声.“那些小妞.一包屁毒药.就想要本公子的命.还弱智得很.” 司徒逸眉角一扬.点了点头.“警队小妞里.的确难以训练出厉害的卧底.不过.下次还是不要大意为好.我可不是.每次都能及时给你配出解药.” kin不以为意地哼了几声.走到竺可卿旁边.冷冷地盯着她.“我昨天得知.你那个女儿.四年前并沒被杀死.现在.她就活在这座城里.你去将她找出來.乘早做一个了断.kung若得知此事.你和她.都沒什么好下场.” 竺可卿面无表情地看了眼kin.声音冰冷地说:“我会处理干净.” “最好如此.”kin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回了舱里. 司徒逸幽幽地呼了一口气.注视着眸光清冽的竺可卿.默然不语.kung是他和kin的义父.是mwk组织的最高首领.四年前.qing从竹氏山庄出來后.kung破例将她重新收纳进组织.一如既往地让她担任杀手党的首领. “真要去找她吗.” 竺可卿沒说话.轻灵地一跃而起.立在了甲板栏杆上.转头看了司徒逸一眼.随即一纵.跃上了几米外的码头.纤瘦的紫色身影.迅速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第七章 背道而离去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梁家大宅.夏敏芝坐在明亮的餐桌旁.神情惬意地喝着早茶.一杯过去.两杯过去.抬眸看了眼窗外的阳光.眉头微拧.喊了声:“周妈.” “哎.太太.我在呢.”周妈急忙从客厅里走了进來.恭敬地看着她.“太太.有什么要吩咐.” 夏敏芝说:“去叫小姐起床.这都几点了.还在睡.这样的懒性子不改掉.日后嫁到沈家.还不让人家笑话.” 周妈赔笑了一下.点头说:“好.我这就去喊小姐起床.太太.还有其他吩咐吗.” “沒了.去吧.”夏敏芝挥了挥手.端起馨香醇厚的早茶.喝起了第三杯.她年纪虽五十多.但一张容颜.因保养得极好.依然犹如三十几岁.甚为美丽优雅. 楠城豪门贵妇中.她这位首富夫人.容貌是最为出色的.也因如此.她的一儿一女.遗传了她的大部分基因.也生就了一副迷人的魅惑容颜. 周妈上去了一会儿.又急步奔了回來.大声喊道:“太太.太太.” “怎么了.着急成这样.”夏敏芝皱眉问. “小姐.小姐.她发烧昏迷了.”周妈焦灼地说. 夏敏芝忙站起身.一边往女儿卧室奔去.一边对周妈说:“赶紧去叫洛医生过來.” “是.我这就去.”周妈忙奔了出去.着急地给家庭医生洛医生打电话. 夏敏芝进了卧室.忙坐在床边.心疼地摸摸女儿滚烫滚烫的脸颊.焦灼地唤了唤她.“玥儿、玥儿.你怎么了.” 梁星玥缓缓地睁开双眼.看到妈妈.眼眶一红.泪珠滑了下來.嘤嘤哭泣起來. 夏敏芝慌了.忙拂掉她的泪水.担忧地问:“玥儿.你怎么了.昨晚party都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发起烧來了.是不是喝了太多酒啊.” 梁星玥哽咽着说.“妈妈.我想见奕哥哥.你让哥哥去找他來.好不好.我想好见他……” 夏敏芝忙哄她.“好.妈妈这就叫你哥去找沈奕.让他过來陪陪你.好吗.” 安抚了女儿几句.她便急忙拨了儿子的电话.儿子.一大清早就起床.跟着丈夫.去公司里开董事会议去了.那个沈奕.來了楠城.又不愿住在梁家.说是准女婿.说是儿子的好哥们.倒又和他们一家人特别见外客气.对女儿.也不见特别亲昵缠绵.真不知道.这沈家的大少爷.每天心里都想些什么.. 此时的沈奕.正和温氏集团楠城两家下属公司的建筑工程师们.在东郊一片地产开发工地上.查看设计施工情况.他來楠城的目的.主要不是为了看望梁星玥.而是为了监察一下这边公司的运作情况. 温氏集团这几年.旗下好几间公司.都出了不少问題.他如今从温羽兰那儿接手了温氏集团.以他追求完美的性格.加上他的精神洁癖.他是不会容忍一粒渣滓捣坏一锅美汤的. 查看完施工现场后.沈奕随着两分公司总经理.來到了环境清雅的接待所休息.三人上了视野极好的楼顶平台.喝起了咖啡.聊起了天. 一总经理指着东边临江近水的一处形态优美的商品房.微笑着对沈奕说:“沈总.您看.靠江的那五幢完工楼.是由楠艺建筑公司负责设计装修.由他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提供的方案.预约的客户对此都很满意.不到三日.都已经签订合同.只待办理产权了.” 沈奕微微点了点头.“看起來.确实不错.这间公司.以前.怎么不曾听说过.” 两个总经理.稍稍怔了几秒.随即笑着说:“沈总.您有所不知.这是一间年轻的新公司.现任总裁是位名为安笛的年轻女子.公司规模不大.但他们的设计师.虽然普遍年轻.但水平个个都很不错.” 沈奕喝了一口咖啡.说:“那日后.我们的项目.便多与他们合作.看看这新公司潜力如何.” 两个总经理点了点头.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前任总裁温羽兰给他们吩咐过.不能告诉这个新总裁.他曾在楠城创业的事.他们也不敢完全遵从.但也不敢完全违背.只能中肯滑溜一点. 毕竟.这新总裁.说不定哪天就恢复记忆了.如果知道被瞒了他曾经独创天下的丰功伟绩.他们这些当下属的.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沈奕的手机振动起來.他看了眼來电显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摁了接听键.两个总经理察言观色.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有事.”他简短地问道. “星玥发烧了.在家里哭着嚷着要见你这未婚夫呢.”mony慵慵懒懒地声音传來.他刚和一帮元老大臣们开完董事会议.才接到他老妈着急的呼叫. 沈奕皱了皱眉.“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起烧.” mony笑了.“她明天要和你回风城.我想她是兴奋得烧起了脑子吧.” “小子.她是你亲妹.不关心她.还开她玩笑.” “哟.你心疼了.” “好了.不和你废话.我现在回去看看她.” 说罢.沈奕就挂断了电话.下楼和两个下属说了几句.便开着车.往梁家庄园一路疾驰而去. 正峰律师事务所.九楼.竹小溪办公室. “谢谢你啊.竹律师.周日还麻烦你來这儿帮我们.真是麻烦你了.” “沒事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您两老先回去.明天.我便去法院申请执行.到时.那笔款会按时汇到你们账上的.不用担心.” 竹小溪将两份授权委托书和一份民事判决书收好.起身笑意盈盈地陪着这对老夫妇走到了电梯门口.送他们到了楼下.才转身再回了办公室. 这对老夫妇都是退休了的老教师.因被上面拖欠了好几年的退休金.打官司打了近两年.受了许多波折委屈.直到上个星期才出了终审胜诉判决. 这个案子不是由她负责的.是由她同门师哥庄家铭负责的.胜诉结果出來后.这个师哥因为急着要和新婚妻子去度蜜月.一下子将帮两老人家申请执行的事给忘了.他的几个助理都被他给放假了.一时沒找着人.只好请她帮这个小忙了. “妈咪.好痛痛……”小宝从办公桌底下爬了出來.捂着磕红了的额角.泪光闪闪地望着正在给仙人球淋水的妈咪. 竹小溪低头看想哭又不敢哭的儿子一眼.无视.继续悠悠然地给她的五盆玉翁淋水. “妈咪.小宝好痛痛……”小宝委屈地扁着小嘴巴.蹭到了妈咪面前.扯住她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竹小溪呼了一口气.蹲下身.拍了拍儿子的小肩膀.严肃地看着他:“竹小宝.有客人在的时候.躲在桌子底下.这是很不礼貌.很不光明磊落的行为.懂不.以后.不许这么干了.懂不.” “嗯.小宝懂的.”小宝自己抹掉眼泪.抿着小嘴唇.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嗯.这才是妈咪的乖孩子.”竹小溪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将他抱了起來.提起包往外走去.“好啦.我们回家去.妈咪给你做饭饭吃.” “好.”小宝下巴趴在妈咪肩膀上.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 坐进车里的时候.他已经忘了刚才的不快乐.又恢复了熊样的兴奋劲儿.自娱自乐地哼起了不着调儿的神马曲子.最后.还不安分地耍出了几缕爵士风. 竹小溪丝毫沒被这个欢脱的儿子干扰.一直都很专心地开车.从他九个月时开始会说话.到现在.她已经很淡定地接受了他这般自由不羁浪漫无拘的疯娃性子…… 在十字路口等绿灯时.小宝突然安静了下來.他侧着脑袋.睁大无邪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旁边的那辆黑色宝马.望着里面驾驶座上戴着墨镜的沈奕. “小宝.怎么了.”竹小溪转头看了儿子一眼.沿着他目光一瞥.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拍.她慌乱地将目光转移.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又一次.无意地.碰见了.这世界.还真是小. 宝马里的沈奕.无意转头一瞥.也微微惊讶了一下.又一次.碰见了这辆似曾相识的白色雷克萨斯.他碰上小宝纯真无邪的希盼眼神.想起这屁孩子昨晚抱着他腿喊他“爸爸”.他俊脸莫名地.滚热了一下. 看了看小屁孩的那位妈咪.她侧脸对着他.目光在前方.应该是沒有注意到他的车子.看着看着.他嘴角轻轻一勾.这侧颜.也是非常耐看.果真.是个毫无瑕疵的美人胚子. 绿灯亮起.一黑一白.两辆车子.先后缓缓地开动了.在分叉路口.往相反的方向背道驶去了…… 梁星玥一见沈奕走了进來.兴奋得泪如雨下.从床上坐起身.一下子扑进了他怀中.哽咽着说:“奕哥哥.我好想你……你、你终于回來看我了……” 沈奕微微皱了皱眉.将她柔软的身子从胸前扶起.替她抹掉眼泪.摸了摸她额头.问:“怎么发烧了.” 第八章 为甚不爱我 请使用访问本站。梁星玥一见沈奕走了进來.兴奋得泪如雨下.从床上坐起身.一下子扑进了他怀中.哽咽着说:“奕哥哥.我好想你……你、你终于回來看我了……” 沈奕微微皱了皱眉.将她柔软的身子从胸前扶起.替她抹掉眼泪.摸了摸她额头.问:“怎么发烧了.” 梁星玥柔弱可怜地望着他黑眸.半嗔半怨地说:“都怪你.昨天一整天都不见我.把我气得难受.我就、我就洗了个冷水澡.所以.所以……” 沈奕脸色微冷.推开她箍在他腰间的双手.站起身.看着她.语气颇重地说:“下次.别干这种自虐的事.很愚蠢.我很不喜欢.” 梁星玥见他这样.心中更委屈.自己病成这样.却得不到他半分安慰.还说她愚蠢.他丢下她不理.难道就不无情吗..越想心里越难受.脑子更加不舒服.一急.竟然昏了过去. “星玥.星玥.”沈奕见她软下身子昏了过去.忙弯腰抱住她.轻轻地拍了拍她苍白的脸颊.唤了两声.她这才悠悠地醒转. 她娇弱地偎在他怀中.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抽噎着说:“奕哥哥.你说过.会娶我的.你现在.是不是想要反悔.才不理我.” 沈奕低头看着怀中楚楚可怜的女人.眸光沉了沉.平静地说:“我们两家.既然已经决定合作.我答应娶你.就会遵守诺言.你.别想太多.” 梁星玥泪光模糊地望着他.“如果.我们两家不合作.你是不是也一样.会娶我.” 沈奕盯着她半响.将她轻放躺在了床上.给她盖上被单.拂掉她眼角的泪水.轻声说:“这世上沒有那么多的如果.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來接你去机场.” 说完.他就站起身准备离去.但在他转身时.梁星玥却伸手紧紧地拉住了他的右手.哭着恳求道:“别走.奕哥哥.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沈奕犹豫了几秒.但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背对着她说了句“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忙”.随即.大步利落地走出了卧室. 梁星玥啜泣不已.直至嗓子变得有点声嘶力竭.她才止住了哭声.红肿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她只是想要他爱她.只想要他陪着她.难道就这么难吗. 当年有个姓竹的丫头占着他的心也就算了.她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可以不强求.可是.现在.明明已经失忆四年.明明已经忘记过去.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那么吝啬.不愿意把心给她..她就真的那么差劲.那么入不了他的眼吗.. 车子一路疾驰后.沈奕回到自己落脚居住的一座洛溪小别墅里.这座小别墅.是他表弟温凌轩以前在楠城买下來的.听他说.是当年给三凤胎侄女们住了一段时间. 他不喜欢住酒店.便來了这里.这里虽然常年无人居住.但因表弟有雇人定期來清扫.屋子里倒是干净得一尘不染.他喜欢的.就是一尘不染的清净居所. 他拿了浴袍去了浴室.打算将身上从建筑工地里沾染的尘埃清洗干净.他讨厌污浊的自己.即便外人看起來.他身上干净清爽得很.他自己觉得不舒服.还是会强迫清扫自己. 脱掉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皱起了眉头.一身健美无暇的肌肤上.右边肩颈处.却有一道很刺眼的丑陋疤痕.不仅如此.他坚实的后背上.也有五六道长长的丑陋疤痕. 对于这些丑陋狰狞的疤痕是怎么弄到自己身上.他脑子里毫无印象.四年前.他醒來时.他以为自己才二十一岁.还在读大学.但父母却告诉他.他已经二十六岁.他失去了这期间.整整五年的记忆.他不知道那五年里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了那么重的伤. 他们告诉他.他是在楠城出差.不幸遭遇了一场车祸.才会伤成如此.他信了.他见到父亲出狱了.一家人团圆.他很开心.也释然了对母亲的怨恨. 他伤好后.在三年的时间里.勤恳地补回來了他那五年所失去的事业能力.承担起了沈家独子的责任.逐日接管母亲手中的事业.将沈氏建筑和温氏集团打理得有声有色.两家在风城的影响力.更加如日中天. 对于和梁家的联烟.不是他真心所愿.他不喜欢勉强來的婚姻.但父亲催着要孙子.他也已经三十岁.不再是一味追求所爱的固执少年.基于现实.基于理性.权衡再三.他选择了哥们的妹妹梁星玥.他对她不厌恶.但.也不爱恋. 距离小别墅不远处的另一座榕林塔式别墅.楼顶平台小花园里.小宝蹲在松木花架下.小手捏着两块肉骨头.朝懒洋洋趴在阳光底下的萨摩耶晃动着.奶声奶气地诱惑它:“过來呀.大菜头.过來嘛.过來.小宝给你骨头吃吃哟.” 别说这屁孩子无聊.沒人陪.才会和一只大狗玩.其实这是.遗传了他妈咪的爱好.很喜欢和这种毛茸茸的动物玩耍.他从会爬行时.就经常天不怕地不怕地爬上大狗脊背上.扯着人家两只大耳朵.“驾、驾”地把人家一代萌犬当成马儿來骑. 幸好.家里的两只大型萨摩耶.早已被他妈咪竹小溪驯化得极其温顺忠善.不会对这个随便揪耳朵的小主人龇牙伤害.还经常以德报怨.朝小主人露出天使般的灿烂笑容. “大菜头.过來、过來嘛.小宝的咕骨头好好吃的哟.” 萨摩耶抬头.瞟了小宝手中晃悠的肉骨头.舔了舔粉色大舌头.但还是抵住了诱惑.沒爬过去.甩了甩毛绒大耳.又懒洋洋地趴下大脑袋.眯起眼睛.享受暖暖阳光的沐浴. 小宝不开心了.撅起小嘴巴.蹭蹭几下.准备骑在萨摩耶宽厚的脊背上.谁知.萨摩耶突然站了起來.一下子便将抬脚翻身的小宝碰倒了.只见它瞪视着花园角落.朝那个突然窜上來的高大黑衣人.凶狠地怒吠起來. 这下子.可把小宝吓哭了.他摸着被摔疼的屁股.呜呜咽咽地大喊着“妈咪”. “汪、汪、汪……”那个黑衣人刚走近两步.萨摩耶就冲了上去.勇猛地护在小主人身前.朝那人龇着锋利的牙齿.大声吠叫警告着. 司徒逸面对这小小的哭泣男孩.还有一只恶狠狠的大狗.有些后悔.他原以为这楼顶花园沒人.才爬着窗沿上來这里.谁知……唉.他应该正大光明地走前门.唉.沒礼貌.就是这种人憎狗厌的下场. 竹小溪在楼下听到萨摩耶的怒吠声和小宝的哭声.急忙奔了上來.一见司徒逸.她登时呆住.他正抱着她儿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天.四年沒见这家伙.辫子更长.胡子更黑.要不是五官深刻如斯.他就整一个原始人的节奏. “汪、汪、汪.”萨摩耶见到主人上來.沒有听见她骂这个擅闯者.低吼了三声.也就很识趣地不吭声了. “小妞儿.四年不见.长漂亮了嘛.”司徒逸抱着小宝走近竹小溪.仔细地瞅了瞅她.笑呵呵地说. “哼.我本來就很漂亮.”竹小溪睨了他一眼.很不客气地自卖自夸.她看看他怀中的儿子.见儿子泪光闪闪.乖乖地一动不动.不由得有些担心.盯着他问:“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哟呵.这小小子真是你儿子啊.啧啧.真难得.你居然能生下个这么健康的小孩.”司徒逸笑嘻嘻地捏了捏小宝的嫩脸颊.戏谑地看着竹小溪. 竹小溪哼了一声.不理睬他的挑逗.伸出手要去抱小宝.但却被他轻描淡写地躲开了.这可把她气急了.大眼直瞪他.“把儿子还给我.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可把司徒逸给逗乐了.四年沒见.她这副性子.还是沒怎么变.看來.当个妈妈.也沒什么长进嘛. 他嬉皮笑脸地看着她.“嘻嘻.竹大律师.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呢.” 竹小溪瞪着他.一咬牙.朝萨摩耶一挥手.喝了一声:“菜头.给我上.” 萨摩耶一得令.立马出动.龇牙咧嘴.猛地一跃.往司徒逸大腿上扑去. 司徒逸轻笑一声.迅捷一闪.一手抱着小宝.一手五爪一伸.又快又准地扼住了萨摩耶的脖子.拎着它重重的身子猛甩了几个圈.才把晕头转向的它抛回地板上. 竹小溪目瞪口呆.她以为自己已经将菜头训练得很厉害了.谁知.在这个臭辫子面前.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她儿子小宝却幸灾乐祸地拍掌欢呼起來:“哇、哇.好厉害.好棒哦.阿姨好厉害哦.把菜头都打倒喽.好棒棒哦.” 司徒逸脸色一黑.盯着小宝.大脸凑近他.低吼:“小子.看清楚.爷是男的.不是阿姨.” 小宝伸手扯了扯他月蓝色的长辫子.好纠结地望着他:“可是、可是、你有辫子呀.小宝是男的.小宝都沒有辫子的.” 第九章 一枪崩了他 请使用访问本站。司徒逸狂汗.看着一脸好整以暇的竹小溪.气闷地将这无知的屁小孩塞回了她怀里.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误认为女人.这种人不仅眼瞎还沒品.沒见他下巴上那一圈胡茬又性感又男人吗.. 捋了捋长辫子.他才心平气和下來.瞪了小宝一眼.算是原谅了这小小子之前的童言无忌. “你來找我干什么.”竹小溪抱着小宝在花架下的竹藤椅上坐下.认真地看着司徒逸.这个男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定然是有什么事要告知她. 司徒逸也很直白.问她:“想不想见qing.” 竹小溪眸光黯了黯.四年沒见竺可卿.说她不想这个亲生母亲.那肯定是骗人的.她自己当了小宝的妈妈后.她才体会到一个妈妈对骨肉的浓烈情感. “她还好吗.” 司徒逸看了他一眼.“她回归了mwk组织.坐回了她以前的位置.” “她为什么又..” “妈咪.谁是qing.是不是爸爸.”小宝突然插话进來.好奇激动地望着竹小溪. 竹小溪低头看看儿子.摇了摇头.他太小.不需要知道他有一个杀手外婆. 司徒逸却不理她什么表情.直接就回答小宝:“qing是你外婆.超厉害的.比叔叔我还牛逼.可以打倒十只菜头呢.” 竹小溪抬头瞪了他一眼.黑社会就是黑社会.尽会给孩子灌输些打打杀杀的暴力观念. “小宝.不要理睬这个阿姨.他说的话.都很不可信.他是一只大骗子來的.懂不.” “哦……可是、可是、外婆是不是妈咪的妈咪呀.”小宝好奇地看着她. 竹小溪点了点头.揉着他头发说:“外婆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妈咪会给你外婆的故事.” “好的.那小宝想快点长大.好想听外婆故事的……”小宝抠起了小手指.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竹小溪笑着捏了捏他脸颊.看向被晾了好一会儿的司徒逸.问道:“我要去什么地方.才能见到她.” 司徒逸眉毛挑了挑.欣赏地看着她.“你倒变聪明了一些.知道这次得主动找qing.才能见到她了.” 竹小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出现.她沒出现.说明.她主动见我有困难.那只有我去找她了.说吧.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司徒逸凝眸看着她.认真地说:“这一次.你见她.可能会有危险.你怕吗.” “呵呵.你们组织.又要派人來杀我.”竹小溪嘴角含笑地问. 四年前.那一次.在这里卧室里的刺杀.未成功.从缆车事故过后.这几年.她和小宝两人.一直都过得很平安.她想.这个组织.大概是已经放弃了灭掉她小命的念头. “有可能.”司徒逸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微微感慨.时间真能磨练人.当年这胆小怕死的小妞儿.如今.对于生死危险.似乎已经变得很淡然不惊了. 竹小溪将小宝放坐在椅子上.站起身.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是这样.你愿意配合我.配合警方.将那个要杀我的人.抓捕归案吗.” 司徒逸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她还是很天真啊.“我是这个组织的人.怎么可能吃里扒外.与警方合作.” 竹小溪说:“你如果站在我这方的利益上.就不是吃里扒外.” 司徒逸好笑地哼了一声.“我凭什么要站在你的利益之上呢.我和你.又沒亲沒故的.” 竹小溪愣了愣.“可你是站在我妈这边的.不是吗.” 司徒逸慵懒地耸了耸肩.盯着她.“如果.这次.杀你的人.是qing.你该怎么办.你告诉警方.让他们抓她吗.你还会想.去见她一面吗.” 竹小溪蹙起了眉.“她为什么.要杀我.” 司徒逸说:“为了地位.服从组织.理所当然.” 竹小溪目光看向别处.许久才出声:“既然如此.我去见她.成全她的地位.” 司徒逸怔了一下.“你不理会你儿子了.” “小宝.自然会有人照顾.这个.不劳你操心.” 竹小溪望着远处的城市天际线.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如果mwk组织重新出现.那么.她得考虑着将小宝送回竹氏山庄.他在竹家.远比在她身边要安全得多. “好.你既然这么看得开.我就成全你.今晚八点.横琴小沙岛.她会在那儿等你來.” 司徒逸说完.看了她一眼.走到栏杆处.一跃而下.几个踩落.到了楼下.随即迅速地闪身离去. 竹小溪看了看楼下草坪上印着的几个浅浅小坑.嘴角一弯.轻嗤一笑.这些坏家伙.仗着自己身手好.总喜欢耍酷.总是随意践踏墙壁.践踏草坪.下次在这样.必须罚款了才准走人. “妈咪.那个阿姨.怎么不见了呢.”小宝好奇地蹭了过來.小手趴在栏杆上.睁大眼睛望着下面. 竹小溪将儿子抱了起來.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那个阿姨啊.被妈咪给吓跑了.他呀.最怕妈咪啦.” “哦……”小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抱着妈咪的脸颊亲了一口.自豪兮兮地说.“妈咪好棒棒哦.小宝好喜欢.” 竹小溪弯眼一笑.礼尚往來.吧唧一声.回亲了儿子一口.接着.两母子.你一口.我一口.沒完沒了地往对方脸蛋上啄了起來…… ..*-*..*-*..*-*.. 当晚八点.横琴小沙岛.路灯暗淡.寂静无人. 这横琴小沙岛.说是一座岛.其实就是楠城锦萱江上.与江岸边连了一座木桥的小土丘.长了些高大粗壮的木棉树.修了几条沥青小道路.功能也就是为平日闲得无聊者.提供了一席免费开放的垂钓之地.白天会有点儿人气.可一到了晚上.比苍凉冷寂的荒岛还要凄清寂静. 沈奕开车过來这边时.总感觉这里气氛阴森森的.他若不是一个练过几下子的有胆大男人.肯定得溜之大吉.看到木桥边上停了一辆白色跑车.他也将车子停在了跑车后面. 下了车.借着黯淡的灯光仔细一瞧.他惊讶了.这辆白色跑车.是他昨晚和今天上午见过的那辆似曾相识的雷克萨斯.难不成.那位年轻漂亮的妈妈.也來了这荒凉的小沙岛上. 沈奕本不会來这里的.只是今天中午.他洗完澡从浴室出來时.发现白色大床上面多了一个黑色信封.他惊愕不已.因为.他之前已经将屋门房门都关好.沒有钥匙.想要无声无息地进來.根本就不可能. 他急忙将黑色信封拆开.看到里面月白色信纸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今晚八点.横琴小沙岛.解封阁下的记忆.” 基于好奇.他來了.他倒要瞧瞧.是什么人.可以有此身手.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又悄无声息地退离. 至于解封记忆.沒有真凭实据.他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给他编造的过往.这种人.谁知道.会不会是对他另有图谋. 沈奕沿着灯光走完木桥.踏进了小沙岛上的沥青小道上.这小土丘本就不大.很快.他走完一圈回到原地.沒有发现什么.所以.他打算往土丘中心的那小片木棉林走去. 还未迈出两步.突然一刺耳的枪声传入了他耳中.直直地把他惊了一下.他想要转身离去.但脚步却伫在了原地.他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为那辆白色跑车的主人担忧起來. 最后.他决定.不管是谁.都要去一探究竟.当他走近过去.从几棵粗壮树干缝隙中.愕然发现.不远处的平地上.站在一个握着手枪的紫衣女人和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卷发男人.而地上躺倒着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年轻女子.她肩上的衣服红了一大片.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一步.仔细瞧了瞧那年轻女子的脸.大吃一惊.这个女子正是那小屁孩的妈妈.那白色跑车的主人. 眼见着那个紫衣女人举起手枪对准那年轻女子的心口处.他眉头一拧.几步冲了过去.大喝一声:“你们想干什么..” 紫衣女子转头看了沈奕一眼.手腕微微一偏.子弹射出.打在了年轻女子左侧一寸之距的空地上.在卷发男拔枪欲击他的前几秒.他.反抓住了卷发男拿枪的手.随即敏捷地揪住他的后颈.使劲往地上一摔. “qing.快杀了这小子.”被沈奕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kin.又痛又怒.向枪口对准沈奕的竺可卿大声吼道. “你敢开枪.我立刻让他陪葬.”沈奕抬头冷冽地与竺可卿对视.双手紧紧地扼住kin的脖子.压在他脊背上的膝盖一使劲.痛得他冷汗直冒. 竺可卿嘴角往上一扬.冷盯着沈奕.“你要什么条件.” 沈奕看了眼躺在地上流血不止的竹小溪.说:“把你身上所有的武器都给我丢过來.离开她十米.” “qing.别听这小子废话.快一枪崩了他.快啊.”kin对着竺可卿怒吼起來. “哼.你倒有骨气.”沈奕冷哼一声.手中一使劲.膝上一用力.kin立时痛苦哀嚎一声.脸色都变成了青紫色. 第十章 我不认识你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哼.你倒有骨气.”沈奕冷哼一声.手中一使劲.膝上一用力.kin立时痛苦哀嚎一声.整张脸都变成了青紫色. 竺可卿皱了皱眉.手一挥.银色手枪抛在了沈奕身旁.随即她又将身上的匕首与飞镖.钉在了他的脚边.她瞥了眼冷汗直冒的kin一眼.直视沈奕.说:“放了他.” 沈奕眉毛一挑.“退后十米.” 竺可卿面无表情地退后了十米.她此时所处的位置.已是五棵木棉树之外.要想再次伤害竹小溪.除非她的速度是沈奕速度的十倍. 沈奕压制住kin.将他身上所有武器都卸了下來.随即眸光一狠.在他脊背上砸了一拳.确保他无力再使阴招.才松开了他.此时.不远处的木桥上传來了响亮的警笛声. “你有种.”kin阴鸷痛恨地刮了握住手枪的沈奕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抹掉嘴角的鲜血.随即.跌跌撞撞地往竺可卿方向逃去.不消几秒.两人的身影.迅速地隐沒在了幽暗的树丛里. 沈奕将手枪一扔.快速地走到竹小溪身旁.将她从地上扶了起來.皱眉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你还行吗.” 竹小溪抬头怔怔地望着他.心绪万分.情不自禁.两串热滚滚的泪珠滑落.很不争气地啜泣起來. 沈奕见她这样.以为她是被肩上的弹伤痛傻了.救人要紧.他也不多想.立刻将她横抱了起來.往树林外奔去. 到了木桥.他和赶來的警察说了几句.随即抱着竹小溪上了自己的宝马车.发动车子.准备往医院疾驰而去.但却被她哽咽着阻止了.这让他.有些搞不懂这个受伤的女人.被冷枪打伤.能忍此剧痛也就算了.但不包扎止血.难道要失血而死吗. 竹小溪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干哑着声音说:“谢谢.我沒事.” 沈奕更加疑惑.仔细地看了一眼她左肩衣服上的鲜血.这血色.红得有些不同寻常.似乎不是新鲜人血.她染满红色液体的右手.手心里似乎攥着东西.他眸光一沉.掰开她右手.手心里竟是一个小小的红色纱布袋. 瞥见她雪白肩颈处露出银色光亮.他突然挑眉起來.一伸手.将她衬衫往下一扯.赫然发现.她身上竟然穿了一件薄薄的银色防弹衣.而竺可卿之前打的那颗子弹.完好无缺地嵌在上面.她真的.沒有受伤. 他感觉自己似乎被玩弄了一遭.原以为自己充当了一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谁知.这个被救者早有一手.将自己保护得极好.他却当了个费心费力的傻逼. 他将她衣服往上一拉.冷声质问:“你是什么人.你和那两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竹小溪眸光柔柔地望着他.嘴唇动了动.似有千言万语.但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如今的她.在他眼里.只是一个陌生人.她再跟他说那些事情.除了会徒增纷扰.再无其他价值. “你不跟我说.是想和警察说吗.”沈奕冷冷地盯着她.深沉的眸光里隐藏着丝丝怒火.就算他是傻逼.但好歹也算救过她儿子.她一声不吭.未免忒傲气. 竹小溪望着他.嘴唇一弯.轻轻地笑了.他隐忍怒气的样子.一点都沒变.和以前.她刺激他时.一样.无可奈何.一样.帅得可爱. “我是一名律师.职业正当.无违法犯罪记录.如你之前所见.我还个三岁孩子的妈.”她侧身看着他.接着说.“那个紫衣女人是我亲妈.是个黑.道杀手.而那个.被你打得鼻青脸肿的卷发男人.是她的同伙.作用是.监督她杀我.” 顿了几秒.她看着他.“我能说的.都说完.信不信由你.至于其他的.涉及公民隐私权.不在审讯范围.你想知道.我也不能回答.” 沈奕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一脸淡然的女人.从昨天到今天.他总共遇见她三次.原以为她只是个漂亮简单的富家少奶.如今一看.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心思和身份却是一点都不简单. 见她要下车.心中一动.他伸手将她拽回了车座上.盯着她水光潋滟的眸子.沉声问:“我和你.以前.是否认识.” 竹小溪回头望着他深沉的黑眸.眼眶微微一红.低头看着他的手.故作轻松地说:“怎么.你救了我.想让我以身相许吗.” 沈奕瞥了眼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眉毛一挑.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嘲讽道:“怎么.你老公与你结婚前.不知道你有这种随意勾当其他男人的毛病.” 竹小溪掰开他的手.正视他.“我和你.之前.不认识.至于我老公管不管我水性杨花的毛病.与你毫无关系.我沒有义务回答你.” 说罢.她转身下了车.和在场的警察取重去轻地解释了几句.然后上了白色雷克萨斯.迅速离开了横琴小沙岛.至始至终.她都沒往沈奕车里瞧过一眼.她要自己走得像个陌生人.绝不对他.拖泥带水.再生杂念. 但当她车子在洛溪大道转弯时.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沈奕的黑色宝马跟在了她车子后面.她一咬牙.脚下一踩.车速快了好几挡.她不会飙车.急速.只是想甩掉他. 沈奕本意并非是要跟着她.他只是和她顺道而已.但.现在.一见她有意加速甩掉他.反而将他刺激了一下下.像个赌气的孩子一般.速度一飚.很快就追到了她. 他打开车窗.转头傲然地瞥了她一眼.嘴角一勾.车子加速前进了好几百米.一个转弯.在寂静的榕林小道上停下來.横挡在了路中间.他从车子里下來.意兴盎然地环手倚在车身上.看看这个清傲女人能拿他怎么办. 竹小溪见回家的唯一小道被挡.见沈奕一副挑逗的酷酷神情.她忍不住笑了.三十岁的大男人.什么不好玩.非得学无知少年拦路劫车. 她下來车.几步走到他身前.仰头望着他.笑着问:“你想怎么样.才能让我过去.” 沈奕微微低头.目光碰上她灵动清澈的水眸.他有几秒.心脏加快了几拍.脸颊不露痕迹地热了热.这也只是几秒的事.他很快就冷绷起一张俊脸.眼神锐利地盯着她.“我被人引到横琴小岛.与你.有沒有关系.” 竹小溪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干嘛要吃饱了撑着.引你去那儿.” 沈奕冷笑一声.“你说谎.你不认识我.为什么你儿子会一眼看见我.便跑來喊我‘爸爸’.你如果沒给过他提示.一个三岁小孩.怎么会..” 他还未说完.就被竹小溪打断了.“你也知道他是三岁小孩.那你应该知道童言无忌.他心血來潮.喊你一声爸爸.是你占了便宜.你不领好.还随便质疑他妈我和你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你也特一厢情愿了吧.我知道你长得帅.但也请不要太自以为是.别以为全世界七十几亿人.个个都闲得沒事干.整天只想和你扯上半毛线关系.拜托你.一把年纪.做人低调点.行不.听明白了.就请给我乖乖闪开.行不.” 沈奕瞠目结舌.好几秒之后.才意识到她是在讥讽他.这下.他生气的同时也毫不怀疑她的职业是个律师.不开口就算了.一开口就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聒噪得像个极品啰嗦大妈.枉费他对她有一丝好感.如今.这点点好感荡然无存. “还沒听清楚吗.好.我再强调一遍.”竹小溪凑近他脸.一字一字地咬牙说:“我..不..认..识..你.” 沈奕俊脸绷得有点僵.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开车走人.让他讨厌的女人.他不想再见第二面. 竹小溪望着越行越远的黑色车影.直至完全消失不见.她神情黯然地转过身.步子微抬.忽地脚下一软.颓然地跌倒在地. 她刚才面对着沈奕.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紧张情绪.强装平静自然地说出那番话.当真是耗费了她今晚所有的力量.她这样做.只想.让两人再无瓜葛.平平静静地过回彼此的日子. 许久.她才从地上站起身.缓缓地走回车里.开车回了不远处的榕林别墅.她在车库里停车时.在车里将身上的防弹衣脱下.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回了大屋.换掉衣服.是因为.她不想之前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吓到小宝.小宝和他爸一样.讨厌脏兮兮的污浊之物.小小年纪.便有了轻度洁癖. 小宝一听见大屋门响.便扑哧扑哧地从二楼卧室里蹦跳着跑了下來.看见竹小溪.小熊一样地扑到了她怀里.红着眼睛抱怨她这么久都不回來.让他感到好害怕. 竹小溪好声好气地哄着他.抱着他上了二楼.温柔地给他洗了个澡.将他小身子安放好在大床上.给他讲了几个小故事.他才有了些睡意. 在她轻手轻脚地准备起身去浴室时.她的手却被儿子的小手抓住了.他睁大眼睛.小声地恳求:“妈咪.你、你以后、晚上都不要、要出去了.就在家里.陪着小宝.好不好.” 第十一章 合格的辣妈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在她轻手轻脚地准备起身去浴室时.她的手却被儿子的小手抓住了.他睁大眼睛.小声地恳求:“妈咪.你、你以后、晚上都不要、要出去了.就在家里.陪着小宝.好不好.” “好.妈咪答应你.以后都不出去了.來.拉个小钩钩.”竹小溪俯身吻了吻小宝的额头.伸出右手小手指和他小手指勾了勾.捏了捏他嫩嫩的小脸颊.柔声哄了几句.他才乖乖地放她去了浴室. 竹小溪进了浴室不久.卧室门却被悄悄地推开了.司徒逸闪身进來.小宝见到这个蓄胡扎辫的大男人.沒有出声.也不害怕.只是瞪大无邪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嗨.小家伙.我们又见面啦.”司徒逸大喇喇地将床上的小宝提起來.捏捏他的嫩脸颊.很熟稔地和他打招呼. 小宝似乎不记得中午见过这个“辫子阿姨”.他乖巧地坐着.指了指浴室门.奶声奶气地说:“妈咪、妈咪.去洗澡澡了.” 司徒逸点了点头.大手摸摸小宝柔柔的头发.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他.嘴角不由地划起了一抹笑意.这小屁孩.长得挺可爱.一瞧骨架.倒是十分适合练功夫.若是收來当徒弟.加以训练培养.日后定会比qing的身手.更加无可挑剔. 他打量小宝.小宝也在琢磨他.一个大人的目光.一个小孩的眼神.一个伯乐看马.一个萌娃辨性.光芒碰撞.火花烈烈.无声胜有声.一大一小交流得极为happy. 竹小溪裹着浴袍出來时.见到大床上那一大一小相对而坐.和平友好地无声交流着.她立在原地.愣神几秒. 司徒逸回头一看.将她全身打量了一下.挑眉一笑.说:“小妞.果然命大.” 竹小溪淡然轻笑.知道他指什么.防弹衣一事.她也懒得和他多解释.她不是白痴.不可能白白去送死.就算不为小宝.为了小命.面对着辣手亲妈.她也不能失了防范之心. 她问:“这次.你上來.又有什么事.” 司徒逸站起身.摊了摊手.“怎么.我不能來看看你和..你的宝贝儿子.” 竹小溪浅浅一笑.摸摸小宝的柔发.说:“只要你不是打什么坏主意.我很欢迎.” 司徒逸苦着脸.耸了耸肩.表示很委屈.对于这对母子.他至始至终.只有研究琢磨的兴趣.沒有其他邪恶的念头.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对女人有需求.但作为一个正常的杀手.他可以自由随意地控制此需求. 寂静深夜.眼前这个玲珑女人.虽如出水芙蓉般娇美出尘.清丽无暇.但却不足以刺激起他的yuwang.他对她.只有一种简单的医者之心.十年來.能打动他心的.只有她的母亲..独一无二的qing.虽然可望不可即.但能在身旁守护.亦是心满意足. “组织的人.这次要你小命不成.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小妞儿.还是多防着些.”临走时.司徒逸突然微微感伤.说出了一句关心话. “谢谢提醒.”竹小溪的表情很客气.看着他.问了句:“是不是你.让沈奕去横琴小沙岛的.” 司徒逸笑了.戏谑地问:“怎么.他英雄救美.表现得不够好.” “果然是你.”竹小溪瞪了他一眼.冷声质问:“是竺可卿指使你这么做的.对不对.” 司徒逸脸色有些难看.“qing开枪打了你.你就这么记仇.连妈都不喊了.” 竹小溪哼了一声.清冽眸光直视他.“我不记恨她.但我讨厌她将mwk组织的箭头转向沈奕.” 她回來之前就已经猜到.沈奕在横琴小沙岛的出现.绝非巧合.而是被人刻意安排.让他看见木棉林里的那一幕.逼他出手救她.会这么做的人.除了竺可卿.再无第二人.她不想杀她.但又不能违背组织命令.唯有找个厉害的第三方介入.以此來打破她左右为难的僵局. “怎么.你心疼他了.”司徒逸嘴角微斜.轻笑了一声. 竹小溪眼眶泛红.情绪有些激动.“是.我是心疼他.我害怕他再次被你们该死的组织谋害.” 司徒逸微微一怔.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潮红的小脸.原來.她什么都知道. 四年前在武霞山发生的那场缆车事故.经所谓的权威部门鉴定为意外事故.而据竹家所详查.那场事故绝非意外.是有人蓄意换掉了缆车里的一个重要部件.缆车才会从千米高空中失控下坠. 竹小溪当年的不祥预感丝毫沒错.当年那个伪装成维修人员的卷发男.就是这场不幸的罪魁祸首.这几年.竹家费了不少心思.始终无法查明卷发男的身份.这个男人.行踪比竺可卿还要难以捉摸. 直至今晚在木棉林见到kin.她才明了.这个kin.就是当年的卷发男.就是当年的味精癖.而看他对竺可卿的那副架势.明摆着.此人就是mwk组织的成员.地位还高于竺可卿. kin当年亲自出手制造那起事故.要谋害的对象.其实并非是竹小溪.而是沈奕.他是温氏集团的少总裁.并且能力不弱.在他代温羽兰打理事务的短短一个多月里.他不露痕迹地清扫出了mwk组织安排在集团内部的几个优秀商业间谍.甚至探查出了不少该组织几大头目的身份背景.由此.他成了mwk瓦解吞食温氏集团的眼中钉肉中刺.必将他除之而后快. 要杀竹小溪.方法多的是.但要杀沈奕.并要做得天衣无缝.难度系数却很大.一是因为他身手可与一个专业打手一较高下.本身警惕性极高.外人难以下手.二是他的身份特殊.如果被发现为蓄意谋杀.不但会引起警方的高度追踪关注.还会引來温家与沈家两方势力的夹击.这样一來.对mwk组织日后计划的实现.会带來更多的阻力.权衡之下.mwk选择了制造意外. 意外成功酿成.但最终目标却沒达成.沈奕沒死.竹小溪沒死.死了的只有那个无辜的操作员.本想再度下手.无奈.mwk组织里高层出现了内讧.此事.在血腥黑暗的权力斗争中.被暂时遗忘.如今.kin的到來.预示着.这个组织的黑暗计划将会卷土重來. “你想报仇吗.”司徒逸问. 竹小溪眸光黯了黯.沉默不语.当年的生死之痛.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如今.她和沈奕成为陌生人.也与mwk脱离不了关系.说她不痛恨.绝对是虚伪.摧毁这个黑帮组织.连军方警方的人都难以轻易下手.何况她一个带着儿子的年轻女人. 司徒逸最后沒说什么.叮嘱了她几句.便离开了.这段时间.她是安全的.kin这次栽到沈奕手里.算是平生第一次受辱.他此时攻击的注意力.只会完全钉在沈奕身上. 竹小溪坐在床沿上.俯身望着熟睡了的小宝.许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做个沒有烦恼的天真孩童.不必向大人一样忧虑思愁.该有多好. ..*..*..*.. “姐姐.这就是御锦山庄啊.好漂亮哦.”夏樱立在宏伟庄门口.仰望着上面四个华丽的大字.惊艳地赞叹起來.“早就听说御锦山庄是风城最美最富贵的地产.现在一看门面.果然是名副其实呢.” 梁星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朝身后两人挥了挥手.两人拎着她和表妹的行李箱.随着她们一起进去了. 她原本与沈奕约定.今天一起回风城.但他昨晚却说楠城公司发生了点事.还需要再留个两三天.但她等不及.顾不得高烧刚退身子虚弱.便带了表妹一起.从千里之外飞來风城.先來了沈家.熟悉环境.帮忙筹备订婚大典. 她希望.自己的热切和主动.可以像炽烈的火焰一样.融化他心中坚硬的冰块.燃烧起他对她的热烈之情.但有时候.并非什么事情.都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付出必有回报…… 楠城a区法院.民事审判庭一庭.一场商品房预售合同纠纷在法官的主持下.双方律师.正在针锋对麦芒.滔滔不绝地争辩着. 竹小溪坐在旁听席的角落里.优哉游哉地看着原告方律师.听着他话语里的诡辩技巧.她忍不住笑了.这个小律师.叫欧阳帆.很年轻.只有二十一岁.头脑很是机灵.是她师父新收的小徒弟. 大概是同姓欧阳.欧阳晖对这个小徒弟.格外地喜欢.进律所不到三个月.就已经让他独自接案子.竹小溪今天來这儿听庭.不是因为这个案子很有趣.而是受欧阳晖所托.來看看这个小师弟表现如何.探探他的潜力深不深. 退庭后.竹小溪本想无声无息地离去.但还未走出法院大门.就被兴冲冲追上來的欧阳帆给缠住了.愣是让她评价评价他的庭上表现.那态度.很是郑重其事. 她自然是一副和蔼可亲的好师姐模样儿.先扬后抑地提点了一下.留下一句“未完待续.努力挖坑”的八字箴言.留下欧阳帆原地不动沉思不已.她便轻盈盈地上了自己的车.一路往家里疾驰而去.作为一个合格的辣妈.她得回家给儿子做香喷喷的晚餐. 第十二章 谁让你带狗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她自然是一副和蔼可亲的好师姐模样儿.先扬后抑地提点了一下.留下一句“未完待续.努力挖坑”的八字箴言.留下欧阳帆原地不动沉思不已.她便轻盈盈地上了自己的车.一路往家里疾驰而去.作为一个合格的辣妈.她得回家给儿子做香喷喷的晚餐. 竹小溪回到家.刚推开前院大门.云初和云陌两人就急冲冲地从里面跑了出來.站在她面前.神色慌慌张张.却又低头不语. “你两怎么了.小宝呢.”竹小溪看看两人的神色.又沒见小宝.心里顿时着急起來. “boss.小宝他.他不见了.”云初抬起头.眼眶红了.“对不起.boss……” 竹小溪蹙起了眉.看向云陌.“怎么回事.说清楚.” 云陌脸色微红.犹豫了几秒.才小声地说:“我和初初去到幼稚园时.那老师说.小宝被他爸爸接走了.我们以为是您的爱人.所以就回來..” “为什么不先问问我.就轻易相信了别人.如果是坏人伪装.小宝就是被绑架.你们跟了我一年.这点谨慎之心都沒吗..” 竹小溪眼眸里有了几分怒意.语气加重了许多.小宝若是让mwk组织的人带走.她要救回他.可是比登天还难. “对不起.boss.我们有打电话.但当时您在法庭里.已经关机了……”云陌觉得有些委屈.诺诺地为自己辩护道. 竹小溪冷静下來.看看面前脸色困窘的两女孩儿.也觉得自己刚才语气重了些.脸色柔和了些许.“好了.你们先回去.这事.我自己处理.” 云初云陌两人相视一眼.朝她点了点头.便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别墅.这是.她们第一次见这漂亮年轻的boss生气.有点冷.有点酷.有点惹不起. 两人刚走.竹小溪兜里的手机就振动起來.她忙掏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她接了.对方是一个男人.声音极为低沉.他让她八点去别墅附近的一处地方.在那儿.她可以见到小宝.之后.再无二话. 结束通话后.竹小溪松了一口气.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但沒几秒.她又纠结别扭起來.小宝沒被mwk组织的人带走.是真的被他亲爹领走了. 刚才的那个经过伪装的声音.她起初还分辨不出.但之后.他指定地点见面时.她却猜出了对方就是沈奕本人.那个地点.她了如指掌.那是温凌轩当年为照顾三凤胎买來的欧式小别墅.距离她这地儿.只有三千米. 她搞不清楚的是.沈奕为什么要这么做.昨晚她那么恩将仇报.作为一个陌生人.他应该讨厌她才是.为什么.还來招惹她儿子.这让她忐忑不安地猜测.他是不是恢复了以前的记忆. 如果他沒恢复记忆.她可以有法子轻而易举地将他搞定.但如果他恢复了记忆.她可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当初.他那么宠爱她.那么舍命保护她.而她却四年都沒去找他.还教他儿子不认他这个亲爸.她这么坏.这么衰人.无颜面对一个记忆清晰的他. 纠结归纠结.愧疚归愧疚.儿子还是得要回來.所以.竹小溪厚着脸皮.揣着紧张出发了.她换了一身浅色的牛仔衫.穿了一双助跑的驼色单鞋.以便将小宝抱在手中可以拔腿飞跑.三千米的距离.她相信.她可以跑得赢儿子他爹. 三千米外的欧式小别墅中.小宝坐在客厅大沙发上.手捧一根熟玉米棒.有滋有味地啃着.对面大沙发上.沈奕优雅地翘起长腿.性感撩人地叼着一根沒点着的雪茄.微拧着剑眉.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的小屁孩. 他把这小屁孩刚从幼稚园领出來.他就喊饿.一张小嘴.唧唧歪歪地说个不停.缠得他烦不胜烦.给他买了一大袋蒸熟了的纯正五谷杂粮.才塞住了他一张小嘴.乖乖地跟了他回來. “爸爸.小宝、宝吃完喽哦、好饱饱的.”小宝蹭蹭几下.蹦到了沈奕身前.将啃得光秃秃的玉米棒.得意洋洋地塞进他手中.外送三个大饱嗝. 沈奕捏着那根被啃得颗粒无存的棒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看嘴角还沾着一颗玉米粒的小宝.俊眉直皱.一把将棒棒塞回他手中.命令道:“放到垃圾桶里去.” “好哒.”一派天真的小宝.捧着棒棒.蹦跳几下.找到垃圾桶.完成了爸爸的命令.随后.又跑回了他身旁.无邪地望着他的俊脸. 在他想伸手碰碰爸爸的密长睫毛时.却被他粗鲁地挡开了.还冷冷地低吼:“洗手去.” “哦……”小宝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地跑去了洗手间.平时.妈咪喜欢他碰她的眼睛毛毛.可是.这个爸爸.却好凶凶…… 沈奕瞟了眼手心里玉米棒残留下來的液体.想到是那小屁孩的口水.俊脸立时皱巴起來.连忙抽几张纸巾.把手掌擦得干干净净. “爸爸.小宝洗干净手手啦.你看、你看.”小宝兴冲冲地跑了出來.扑到沈奕长腿前.举起白白嫩嫩的小手.仰起小脑袋.一双清澈无邪的大眼睛里溢满了开心. 沈奕低头瞟了他一眼.大手一伸.将他小身子提了起來.拎到大沙发上坐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吃饱了就坐好.不许乱跑.不许乱说话.明白沒.” 小宝呆愣愣地看了他几秒.眼眶红了红.低着脑袋.绞着衣服上的小公仔.安安静静地不说话了. 他这副可怜小样儿.多少让沈奕有点不忍.但他也沒过去哄他.他站立在落地窗前.深沉的眸光落在花园前门处.那儿.朦胧灯光下.出现了竹小溪的玲珑身影.还有.两头毛色雪白的大狗萨摩耶. 竹小溪一抬眼.也看见了屋子里的他.明灯之下.一如既往地.长身挺立.俊朗迷人.唯一的不同.他嘴角叼着一根雪茄.以前.他碰都不碰一下.如今.似乎.这种尼古丁烟草物.取代了建筑模型.成了他的嗜好. 她在前.两狗在后.很云淡风轻地.齐步往里走去. 很理所当然地.让她进屋之前.沈奕丢了两条铁链出來.逼她将那两头大狗栓在树底下.才允许她进屋见小宝. 竹小溪拿着那两条铁链.对着两只纯真的萨摩耶.她有点不忍下手.她从來沒有限制过它们的狗身自由.她信任它们.它们也信任她.为了儿子.她只好.象征性地将两条大狗捆在了大树底下.反正.那个怕狗之人.是不敢出來检查的. 拍了拍双手.她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大声说:“狗栓好了.可以让我进來了吗.” 沈奕从门缝里瞅了她两眼.又瞟了几眼树底下那两条大狗.点了点头.打开了屋门.一把将她拽了进來.随即将门紧紧地关上. 他将她圈在墙壁上.冷声质问:“谁让你带狗來的..” 竹小溪无奈地耸了耸肩.瞅着他:“对于一个绑匪.我沒带警察來.已经是很宽宏大量.只带两条狗为我开开道壮壮胆.这都不可以吗.难不成.你一个大男人.连狗都打不赢.” 沈奕眼角抽了抽.盯着眼前这张娇美无暇的小脸.对上她这双水光盈盈的灵逸眸子.心中被激起的怒火想发作但却始终无法作出來.相视许久.他才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松开她.转身沉着俊脸.暗骂一句.真是妖孽. 竹小溪揉了揉被他大手抓疼的肩膀.抬眼望去.看见小宝乖巧地坐在大沙发上.她兴奋得急忙跑了过去.将儿子抱进了怀中. “小宝.玉米粒吃你啦.”瞥见儿子嘴角的玉米粒.捏了下來.笑着逗了逗闷着小脸的儿子.见他不吭声.她担心起來.认真地看着他.“小宝.你怎么了.” 小宝看了看她.红着眼眶.趴在她怀里.扁着小嘴.不肯说一句话. 竹小溪有些郁闷.摸着儿子的头.抬头瞪着沈奕.“你是不是骂过他.” 沈奕哼了一声.“他有自闭症.干我什么事.” “你才有自闭症.”竹小溪将儿子放坐好.站起身.几步走到沈奕身前.仰头凶巴巴地盯着他.什么狗屁爸爸.有这么骂自己儿子的吗.. 腹诽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來谈判的.必须得保持冷静.不能着了他的道.轻轻呼了一口气.摆出友好甜美的笑脸.轻声问:“你想要什么.才会让小宝和我回家.” 她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沈奕瞧得一清二楚.他冷哼一声:“女人善变.果然是真理.” 竹小溪笑脸不变.点头赞同:“是啊.这就和男人好色一样.绝对是禁得住风吹雨打的真理.” 沈奕挑了挑眉.睨了她两眼.忽地长臂一伸.毫无预兆地将她身子横抱起來.低头盯着她惊慌失措的双眸.嘴角勾起一丝得意邪魅的笑容.抱着她就往卧室里走去. 第十三章 老子是你爸 请使用访问本站。竹小溪愣神几秒明白他想干什么顿时又窘又羞脑子热烘烘气急得她脱口而出:“沈奕你个混蛋你再不放开我我一定告你个婚内强.奸罪” 这话刚落两人神色同时一滞表情不一一个后悔至极一个惊愕不已 僵了十几秒沈奕眸光一暗大步迈进卧室一把将竹小溪抛到大床上将房门反锁一步跨上大床两臂一撑将她身子牢牢地控制住低头冷冷地盯着她“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竹小溪挣扎不得涨红了脸急忙辩解:“你别误会刚才是我情急之下的口误其实我真的不认识你” 沈奕神色复杂地盯着她闪闪烁烁的眸光“是吗不认识我却能叫我名字叫得那么熟顺你当我是傻子” 竹小溪小脸一红一白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竟一时忘记她叫出了他名字她竟犯了这么愚蠢低级的错误脑子混乱她竟想不出话來辩驳只好闭上眼睛扭头不语 “你以为闭上眼睛就能逃避吗笨女人”沈奕将她头掰转了过來盯着她脸冷声说:“你叫竹小溪还差一个月满二十五周岁你是绿洋城竹家备受尊宠的溪小姐四年前遭遇一场事故与丈夫分离独自生下小宝混道三年成了律界辣妈是也不是” 竹小溪眼珠转了转咬了咬嘴唇还是不肯睁开眼睛她不想面对他害怕与他深邃的眼眸对视她怕自己的懦弱会被他洞穿得一清二楚 对着身下倔强不已的女人沈奕握了握拳耐着性子沉声问:“竹小溪你儿子不该姓竹该姓沈对不对” 竹小溪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液体她睁开眼睛泪眼朦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她想抚摸却又那么冷峻深沉使得她沒有勇气伸手碰一下 “你不说话是沒胆子承认吗”沈奕怒火涌上语气更重几乎成吼:“你儿子当时沒有叫错我我就是他爸对不对” 泪水如断线了的珍珠大颗大颗地从竹小溪脸颊上滑落浸湿了柔密的发丝沈奕的气势咄咄让无法反抗的她沒有丝毫的招架之力唯有对着他泪如雨下她讨厌自己哭讨厌自己此时的脆弱但面对他她沒法儿将情绪如在法庭上一样控制自如 沈奕绷紧俊脸深邃黑眸里沒有一丝怜惜不耐烦地喝了两句:“笨女人哭够了沒” 此时的他完全撇掉了平日性格里的温和清逸只剩下焦燥不定的怒意和深重的疑惑他并沒有恢复记忆他只是昨晚派人去调查了一番竹小溪的背景这一查更加让他确定他失去记忆的那五年一定和她认识 但他绝沒想到的是他和她竟然结了婚她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五个字“婚内强.奸罪”让他吃惊至极一个优秀的律师怎么可能出现如此低级的口误她如此准确地说出那个专业名词只会是本能反应不可能是口误 他想不起那五年发生了什么但他却感觉自己被骗了整整四年白痴一样地被身边所有知情人瞒着他痛恨被骗不管使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将那些记忆那些疑惑一个一个地挖解出來 身下女人的泪水滑落在了他摁住她肩膀的手背上这让他更加烦躁冷声威胁:“笨女人再哭我把你儿子丢出去喂狗” 竹小溪听了这话愣愣地看着他忽地嘴角一弯梨花带雨地笑了 沈奕见她傻笑眉头一皱嫌弃地冷哼一句:“又哭又笑真是难看到死” 竹小溪抿了抿唇抬手拂掉满脸泪痕睁大水汪汪的漂亮眸子目光柔和地望着他她宁愿他发火骂人也不想见他对着她像块千年寒冰有点犯贱但她乐意 沈奕瞟了她两眼松开了她身子立在床边背着她面无表情地说:“今晚我们一家三口在这等到天亮明天去民政局结束我和你以前遗留的关系” 一家三口竹小溪笑了望着他眼眸里的依恋渐渐黯淡下去低声说:“好啊拖了这么久是该结束了” 沈奕眉头一拧转过身冷冽地盯着她“今晚是你陪小宝的最后一晚明天我会将他带回风城从此他姓沈不再姓竹” 竹小溪脸色苍白了一下她坐起身定定地看着他问:“如果我不乐意呢” 沈奕冷哼一声“竹小溪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你将儿子自私地据为己有剥夺了他四年的父爱让他小小年纪就患了自闭症你这样一个母亲有什么资格谈乐意不乐意我告诉你我的儿子跟定了我” 他的疾言厉色让竹小溪心脏抽痛了几下如今的他对她只有怨恨与指责沒有了爱她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泪花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许久才将伤落的情绪恢复至平静 她下了床立在他面前淡淡地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们法庭上见” 她沒有再看他一眼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出了卧室去到客厅将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宝抱进怀中神色黯然地往屋门走去 如果注定要和他对簿公堂她就不会逃避就算倾尽全力她也要将小宝争回给竹家她宁可被他一生怨恨也不要让小宝当温羽兰的孙子那个女人为达目的连亲生儿子都可心狠手辣更何况是她生的孩子 说她自私狭隘也好说她专横独断也罢她只想小宝可以平平凡凡安安稳稳地长大沒有爸爸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沒法儿保护他就算她沒法儿看着他长大至少竹家不会将他抛弃不会让他不开心奶奶一定会像当年教养她一样将他教养长大 “站住” 沈奕从卧室迈出來冷喝了一声几个大步跨过去像一座冷峻大山挡在了竹小溪面前 “你还有话沒说完吗”竹小溪抬头看着他淡淡地问 “你”沈奕刚出声小宝睁开了眼睛看看他又看看竹小溪小脑袋一垂趴在了她肩上呢喃道:“妈咪小宝想回家睡觉觉……” 竹小溪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宝的头看向沈奕说:“小宝不想呆在这儿请你借一步让我们回家” 沈奕瞟了眼她怀中的小宝眉毛一挑大手一伸利落地将小宝抱了过來冷峻着脸一语不发大步迈向卧室 几秒后竹小溪回神立即转身追了上去急哄哄地嚷:“沈奕你把儿子还给我他睡不惯陌生的床他会哭一个晚上的” 她的嚷叫对沈奕沒有丝毫效果在她追进卧室的前几秒“嘭”的一声她差点儿撞上坚硬的门板她气急得小脸红透恨不得能一脚把门给踹开和那个坏家伙母夜叉似地拼上一场 她在门外着急地团团转而门内沈奕却悠然自如将小宝抱进浴室放好水给小宝脱光衣服把他拎进了浴缸里大手剌剌地给他洗澡…… “爸爸……这里、还有、还有泡泡的”湿漉漉的小宝站在浴缸里指了指自己的小jj仰头看向拿着浴袍的沈奕 沈奕瞟了眼那上面的一朵白色小泡沫嘴角肌肉一抽冷酷地说:“自己洗掉” “哦……”小宝乖巧地点点头“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他整个小身子都泡在了水下 沈奕黑线直冒抹了一把脸上沾着的几滴水珠恶狠狠地瞪了小宝一眼大手一伸将他从浴缸里提起來浴袍往上一裹将他小身子捆得结结实实几个大步将这小捆肉球儿抛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咯咯……咯咯……”被粗鲁招待的小宝沒生气反而觉得好好玩咯咯地笑着在大床上滚來滚去蹦起崩落玩得不亦乐乎最后浴袍松落他白嫩嫩的小身子再次一览无余 沈奕从浴室里出來见小宝光溜着小身子小疯子似地折腾被子枕头皱眉低吼:“够啦给我乖乖地睡再闹腾我把你丢出去喂狗” “嚯、嚯、嚯”小宝从枕头上跳下來酷酷地出拳几下大声说:“爸爸小宝不怕狗的小宝可以保护妈咪的嚯嚯嚯” 沈奕无可奈何弯腰捡起地板上的浴袍冷绷着眉眼再次给这熊样的小屁孩裹上如果不是见他长得像自己小时候身上还有一块和他一模一样的胎记他真心怀疑这屁小孩不是他儿子他的儿子怎么可能像只毫不受教的小疯子 他耐着性子给小宝盖好被子坐在旁边威严地命令:“给老子睡不许再说话” 小宝点了点头呆萌呆萌地望着他突然问道:“爸爸、什么东东是老子” 沈奕眉毛跳了一下威风凛凛:“老子是你爸” 第十四章 疯癫笨女人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哦……”小宝想了想抠着小手指“可是、可是妈咪说过老子是脏东西來的爸爸是脏东西吗” 沈奕俊脸一黑暗骂几声竹小溪教子无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拐着弯儿骂人还骂亲爹他发誓一定要将儿子抚养权争夺到手绝不能再让那笨女人教养下去如此教养再优秀的基因也会毁成一团浆糊 “爸爸下巴好扎、扎手手……是不是、有只小刺猬在肉里藏着的”小宝伸手摸了摸沈奕的下巴无邪的大眼睛里溢满了好奇 沈奕一脸严肃:“里面长了胡子” 小宝爬起身搂住他脖子“呼呼小宝以后是不是也长胡子的” 沈奕掰开他的小手“会长” “会长……爸爸、告诉你哦叔公公也是会长呢他有好多好多兵仔的他、他好喜欢小宝的” “叔公公是谁” “妈咪的叔叔他、他叫妈咪溪儿叫小宝宝儿他给宝儿送了好多好多的礼物呢” 溪儿沈奕挑了挑眉看了眼小宝将他摁下去躺好盖上被子沉声说:“给老子睡好不许再动不许再问懂不” 小宝抿着小嘴唇乖巧地点了点头“爸爸、是去叫妈咪一块儿睡觉觉吗” 沈奕干咳一声瞪了他一眼“说了不许再问怎么不听话” “话了……”小宝扁着小嘴唇闭上了眼睛真的很乖不再说话 沈奕呼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向门口听到外面沒声响打开了房门走出去环视一圈不见竹小溪的身影疑惑起來打开屋门之前拴在大榕树底下的两只萨摩耶除了两条铁链再无踪影 看來她走了连儿子都不要带着两只狗不告而别走了他立在门口看着那两条铁链莫名其妙地心里涌出了一股失落落的滋味这种挠心的滋味似乎许久许久不曾体验过陌生里却又夹着一丝熟悉 在他转身进屋时花园大门处传來了轻碎的脚步声他忙回头一看眸光正好与竹小溪的目光相撞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一勾掠过一抹浅浅的灿然笑意随即又摆上冷帅的酷表情挺立在原地看着她和两条狗走近來 “去哪儿了”他面无表情地问 她眼角一弯“尿急” 他眉毛一挑“屋子沒洗手间” 她摸了摸两只萨摩耶的毛绒大耳反问:“你的洗手间你的马桶允许它们使用” 他俊脸一窘“不允许” 她呵呵一笑戏谑地看着他“真怕狗啊” 他沉下脸“谁怕它们脏不配进屋” 她眼睛微睐在草坪上随性一坐两只萨摩耶跟随主人优雅地趴在了她两侧她仰头看着他慵懒地说:“我也挺脏的不配进屋拜托你今晚照顾好小宝谢谢” 他眸光一深受不了脱口而出:“竹小溪你还是不是女人” 她淡定地打量一下自己看向他“我像男人吗” 他忍无可忍几步走过來长臂一伸将她从草坪上拽了起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住她“我之前是瞎了眼么竟会和你这种脏女人结婚” 她自嘲一笑“我之前也沒擦亮眼睛嫁给了你这种胆小怕狗的怪种” 他握了握拳盯着她眼眸半响吁了一口气冷静下來“我和你以前也是这样吵架” 她歪头看着他笑了笑“是啊你每次都输得跪地求饶” 他瞪大眼睛俊脸涨红大吼:“笨女人你胡说” 哼他以前竟输给她竟给她下跪他怎么可能那么沒骨气 他这副气急窘样把竹小溪逗得忍不住咯咯直笑三十岁怎么还是这么不经刺激随便挑逗一下就脸红脖子粗跟个羞涩小少年似的真是好可爱 沈奕见到她笑得花枝乱颤反而不生气了环手堵在她身前像尊帅罗汉一样一动不动地瞅着她嗤这女人不仅笨还疯癫他真心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真的和她认识他怎会碰上这样一个女人 好几分钟后竹小溪一手捂着笑疼了的小腹一手拍在了沈奕肩膀上抬头望着他漂亮眼眸里的笑意依然不减 “笑够了”沈奕冷酷地盯着她右手一伸抓住了她搭在他肩上的左手这一抓让他惊了一下她的手小巧柔滑但温度却不同寻常极为炙烫 “你发烧了”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绯红的小脸伸手想去摸她额头但却被她灵敏迅速地挡开了 竹小溪站直身子正色看着他认真地说:“今晚照顾好小宝别让他哭别让他尿床明早记得给他做早餐蔬菜三明治配杏仁小米粥外加两瓶热牛奶明早九点你带他來我家一起去民政局结束我们的关系” 说完她转身便往大门处走去沈奕想追上去无奈迫于两条大狗的雄威他很不甘心地止住了脚步 看着她的背影他拧起了眉头黑眸里闪过丝丝不乐走得那么果断利落竟一点留恋之意都沒他有那么差劲不堪她儿子有那么乖巧听话 *-**-**-* 次日上午八点半楠城a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办公室门口走廊排着十几对冷眼相对的夫妇这些人里有青春年少吵红脸的也有更年期躁动不安的还有一对白发勃然横眉相视的他们都是來离婚的 等了十几分钟两个离婚办事员拎着包婀娜多姿地走了进來很快队伍整齐了不少不消几分钟后面又加入了几对怨气逼人的夫妇…… 接近十点的时候准离婚夫妇的队伍已经排到长廊外的绿草坪上远远一看甚为壮观而他们旁边的准结婚队伍却只有短短的一截本來有十几对后來排着排着听着听着感到婚途茫茫幸福渺渺最后友好协商走为上策…… 竹小溪和沈奕两人來到民政局大门口正要进去却见里面一大波人神色慌乱地冲了出來还有人急乱地大嚷着“不好啦不好啦着火啦着火啦” “大伯里面怎么回事呀”竹小溪闪在窜逃的人流旁看一老伯跑得较慢忙拉住他打听起來 老伯急哄哄地说:“哎呀姑娘呀想结婚啊今天不行喽那登记的办公室电脑突然就爆炸了现在哇整间办公室都起火啦烧得可猛啦快点走吧别” 他话还沒说完一个老太奔了过來扯着他怒吼:“死鬼还沒离呢你就这么猴急敢勾当小狐狸精想找抽哇给老娘滚回家去” 老太吼完拖走老伯时还不忘回头恶狠狠地刮了竹小溪一眼 一旁的沈奕瞧着一脸无辜的竹小溪笑着问:“小狐狸精今天离不成了有何打算” “明天继续”竹小溪抬头瞪了他一眼搓了搓脸颊被人辱骂真心不爽 沈奕冷哼一声“明天我沒空” 竹小溪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转身往停在不远处的白色跑车走去既然沒空那就等着四年都过了她还在意这一时半刻吗 她走了几步忽地一辆重型货车急速地朝她横冲了过來她还未反应过來身子朝后猛地跌进了一个坚实宽厚的胸怀里几秒后一股强劲凌厉的风扑过來重型货车一瞬间呼啸而过她惊吓得都忘了尖叫一张小脸惨白惨白呆滞呆滞的 “笨女人想死吗”沈奕冷绷着脸低头朝怀中吓得半死的女人大声怒吼刚才要不是他这蠢女人早就被撞飞了 竹小溪心有余悸地望着他“我、我、不想死……是那车违反交通规则想要交通肇事……” 沈奕恨恨地刮了她一眼姿势一换将她横抱起來径直往自己的黑色宝马车大步迈去 “我的车……那个我可以自己开车的”竹小溪被粗鲁地塞进副驾驶座她反应过來忙回头看向自己的车急急地对沈奕嚷道 沈奕可不管她嚷叫冰着俊脸一语不发开动了宝马往洛溪方向疾驰而去他昨晚派人查了那部白色雷克萨斯所有权登记在他名下毫无悬念地是他的车不是她的车 “喂你能不能别开这么快超速了”眼见前方路面都快飞了起來竹小溪心脏砰砰直跳紧紧地抓住安全带不安地向沈奕请求道 沈奕瞟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将车速减慢了一下悠悠稳稳地下了城区高速大道进入了滨江林荫大道不一会儿车子驶入了洛溪榕林别墅区停在了花园大门前 两人下了车他冷冷地说:“把我儿子带出來” 竹小溪愣了愣“你想要干什么” 沈奕挑眉“带他回风城跟我一起生活” 竹小溪脸色一滞眸光一闪坚定不移地拒绝:“不管你使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让小宝跟你走” 第十五章 一板砖拍死 竹小溪愣了愣“带小宝出來干什么” 沈奕点起一根烟瞅着她“回家” 一缕白烟飘过來竹小溪后退一步皱了皱眉“这儿就是他家还要回哪儿去拜托摁掉烟头别污染环境” 沈奕眉毛一挑烟雾吞吐得越发肆意妄为愣是把竹小溪熏呛得直咳嗽原本白皙剔透的小脸也难受得涨成了绯红色眼见她难受他却一副小人得志幸灾乐祸的表情酷酷地立在一边又邪又帅让人爱很不得 气急之际她忍无可忍扑身上去要把“毒雾”的源头拔除无奈人小力小人家一个轻巧躲闪她便很不凑巧地撞在了车身上要不是脑袋长得硬估计立马得头破血流 “好玩吗”沈奕叼着烟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瞧着这女人狼狈的小模样 竹小溪揉了揉撞疼的额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早就该想到在这个粗蛮原始人面前除了斗嘴她根本就讨不到半点儿便宜吸了一口气冷静下來定定地盯着他“你说你想要什么才会不和我争小宝” 沈奕掐掉烟头“我想要的你能给吗” 竹小溪诚恳地回答:“我有的我会给” 沈奕嘴角一勾笑了环视了一圈榕林别墅神情认真地说:“这座别墅、那辆白色跑车、你那两头狗”他拉长了尾音眼睛微睐似乎在算其他的东西 “你要这些” 竹小溪微微估算了一下车子房子加起來价值近两千万这两样她可以不要至于那两萨摩耶都是她从绿洋城带來的血统纯正品性忠厚绝世好萌犬和她感情极好她担心它们落入这个怕狗之人手中他会派人一刀宰了它们这两只要她给她是一百个不乐意 可是小宝……是她儿子……与萨摩耶比起來价值似乎更加无可估量她这个当妈的更加难以舍弃最后纠结一番她忍痛舍狗决然地说:“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她认真的模样让沈奕微微吃惊几秒后黑眸里闪过一丝笑意悠悠然地说:“这些我都不要我要你” 竹小溪一愣反应过來咬牙切齿特想一板砖拍死他好不容易忍痛割爱下定决心拱手相让这个坏家伙竟然故弄玄虚整蛊她 一吸气二呼气小脸淡定下來“要我干什么痛痛快快地讲清楚” 沈奕摸摸下巴凑近她说:“我要你这还不痛快” 竹小溪这回听清楚了脸蛋儿红了一下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要了她就等于要了小宝要了别墅要了车子要了菜头和笋子那她还剩下什么这是绝对的亏本生意果断、绝对不答应 思量十几秒于是她果断地摇摇头“我们的谈判元素不包括人身权利我不能给你” 沈奕嘴角一勾捏住她柔滑小巧的下巴低头在她雪白肩颈处闻了闻轻轻地吻了吻她粉色小耳珠笑着问:“你是人吗小狐狸精” 他这一好色举动把竹小溪逗弄得脸红耳赤羞急得一把将他推开恨恨地瞪着他:“你管我是不是人我现在给你条件你就认真地讲别到时逼我和你对簿公堂本律师一定让你输得人财两空” 沈奕听了俊脸呆滞了一两秒随即朗声大笑起來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真乃人生第一快事人财两空这词实在是很自大 “笑个毛线” 竹小溪急红了脸一句爆粗四年的涵养被他放浪不羁的笑声毁于一旦要不是他手机突然响起中断了笑声她一定转身去拣块板砖实施一下暴力犯罪 沈奕瞟了眼來电显示沒有接听神情倒是冷峻了不少他正色地看着竹小溪说:“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十点云白机场给我答案” 说完也不理会她什么表情径直上了车子一个炫酷地转身沿着榕林大道疾驰而去 竹小溪站在原地思量琢磨了一小会儿便转身往大屋里走去…… 第二天上午十点她很准时地出现在了云白机场 沈奕见到她时有些惊讶她束起了黑长发戴着黑框眼镜衬衫牛仔裤一身休闲清新装扮拎个英伦小挎包身后拖了个海蓝行李箱她整一个形象就是个清纯文艺小女生丝毫不像个三岁孩子的妈更不像个驰骋法庭的律界高手 他走到她面前瞟了眼她的行李箱挑眉问道:“你的答案是出去旅行” 竹小溪仰头看着他认真地说:“我昨晚将小宝送回了绿洋城在竹氏山庄沒有大家长的允许你见不着他更带不走他” 见他脸色沉了下來她又说:“你放心我做人很公平的作为补偿我可以为你温氏集团或者你专人免费提供三个月的法律服务小到咨询大到诉讼只要不违反人道主义你可以任意差遣我这样满意吗” 沈奕一张俊脸冰冷得快要掉渣这个笨女人三个月换他儿子一生这也叫公平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终究是沒发作克制下來眸光一暗沉声说:“这三个月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做吗” 竹小溪点点头:“不违反前提条件就ok”见他不信又加了句“我这人做事很讲信义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违约的” 沈奕冷哼一声不理会她话是真是假绷着一张脸粗鲁地拽上她胳膊便往登机口走去想见小宝虽然不容易但终究是他的儿子竹家的人再强悍顽固也不会狠心让这小后辈一辈子见不着亲爹 这三个月他倒是能好好地倒腾一番这个自以为聪明的笨女人不仅要从她身上找回他以前失去的那些记忆还要狠狠地让她受些折磨压下她那一股子的清傲倔强之气 第十六章 想念玥儿吗 回到风城沈奕在机场让竹小溪保持三十六小时待命便撇下她一人径直上了红色兰博基尼冷酷地飞驰而去 他离去竹小溪反倒自在轻松了不少自个儿拦了辆出租车去了她先前预定的酒店两人在飞机上相对而坐两个小时各怀心思沒有多说一句话彼此间的情绪似乎再度回到了陌生人的状态 沈奕一回到御锦山庄早回两日的梁星玥一听到消息兴奋地撇掉表妹夏樱一路飙车从东郊圣心大教堂疾驰回來一入沈家大宅见到心心念念的男人当着几位长辈的面儿毫无矜持羞涩开心热烈地扑进了他怀中 “奕哥哥玥儿好想你呢”她柔情脉脉地望着沈奕他性感诱人的唇让她一个情不自禁樱唇上贴温柔地吻了下去 她这举动让一旁的几个长辈有些忍俊不禁他们早有听闻楠城首富的千金热情奔放任性无拘今天一瞧倒真是如此他们也很知趣地退了下去给这一对分离几日的佳儿佳妇留下个耳鬓厮磨的独立空间 “奕哥哥你想念玥儿吗” 梁星玥娇美无暇的瓜子脸上溢满了欢乐和柔情搂着沈奕的脖子柔声问道刚才的那个吻是她和他的第一个吻虽然他沒有积极地回应她但至少他沒有抗拒嫌弃这说明他的心对她不是吝啬的 沈奕低头看了她一眼松开了她柔软清香的身子扯了扯衬衫领口扣子淡淡地问:“你哥在哪儿” 梁星玥眸子里闪过一缕失望她多想再依偎一下他温厚的胸膛多想他和她多说些两人的私密话……失神地叹了声回答他:“哥哥学你去查看施工现场了” 沈奕眼中划过一丝惊讶他那个哥们來到风城不找他那些红粉知己倒改起性子身先士卒去尘土飞扬的建筑工地真是破天荒史上第一次 东郊临江的一块别墅建筑施工现场带着安全帽的左拥右抱着几个衣着时尚的性感美女气定神闲地在工地上转悠巡视这大帅哥与美女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助理和几个项目负责人一边听他指点江山一边看他挑逗美女一众人下属点头拍好的同时也不忘暗自八卦 mony原本也不想这般惹眼嚣张大庭广众地展现自己“花花公子”本色只是很不凑巧地他这些个红颜知己似乎事前串通好了齐齐找他陪护他心软耳软一个不留神儿便将这五个美女都带到了这工地上对着满地水泥钢筋许诺一人一套华丽别墅这才将五女争端化干戈为玉帛个个都贤良淑德起來 到了晚上他率着这五女去了五星大酒店开了五间房來來回回洗了五次澡滚了五次床热血沸腾地忙碌了五次他这才找了个机会穿好衣服全身而退…… 电梯门一开他走得急一不留神儿“扑通”一声他高大的身躯将等候在门口的人撞倒在了地板上 “小姐你”他忙弯身去扶一瞧那熟悉的小脸碰上那纯澈惊奇的眼神他一瞬间窘红了俊脸他撞倒的人竟然是竹小溪 “小、小溪你沒事吧”结巴了一下他将她从地上扶了起來歉意羞愧得不敢正视她 竹小溪揉了揉右胳膊肘子无所谓地笑笑“我沒事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着她还不忘欣赏一番这个无敌大帅哥四年沒见这家伙他这张妖孽容颜还是一如既往地魅惑迷人唯一的改变就是眉宇间多了点成熟男人的气质这似乎更易让人沉醉 mony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干干一笑说:“我來这儿看看朋友” “哦你那些朋友都很漂亮呢”竹小溪笑眼眯眯地瞅着他 她之前在酒店对面的商贸大厦里远远地瞥见了五个美女簇拥着一个帅男特别惹眼地悠了酒店当时她脑子里就只冒出了“聚众淫乱有期徒刑五年”这一句沒留意这帅男是谁现在稍稍联想推理心能这么花的胆能这么大的魅力能这么大的也只有她这学生时代的蓝颜了 mony尴尬地笑了笑在她面前想要掩饰自己的那些桃花韵事还真是有点难彼此认识七年虽然几年未见但她的心依然是玲珑剔透他干点坏事怎么能瞒得住 他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竹小溪她也觉得不太自在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才把他神儿拉回來和他东拉西扯地了一些话題 临走时突然想起了曦洲小别墅那是沈奕当年为竹小溪在风城而置买的一处清雅小窝当年发生那场事故后沈奕失去了记忆这座鲜为人知的小别墅他这个哥们瞒住沈家与温家便替他照看至今 几句话下來竹小溪被诚恳的mony说服退了酒店房间跟着他去了曦洲小别墅当年她來风城只在那里住过一个晚上还是意识昏沉时被沈奕带去那儿的健忘的她对那小窝已经沒有多少印象 去了曦洲小别墅打开水晶灯屋子立时明亮起來竹小溪放下行李箱楼上楼下逛了一圈装潢修饰清雅温馨家具齐全一尘不染整洁无暇是个感觉极亲切的小屋 站在小厨房门口望着里面崭新精亮的厨具她眸光渐渐黯淡下來如果当年她沒有那么任性沒有那么倔强也许两人就不会经常吵架起矛盾不会总是聚少离多不会遭遇那些伤痛也许这四年两人除了小宝还会拥有其他的孩子…… “小溪你不舒服吗”mony走近她身边见她脸色红得有些不同寻常忙探手一摸烫得他大吃一惊“你发烧了” 竹小溪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不用担心我沒事睡一晚上就会好” 第十七章 三十更年期 “这么烫怎么可能沒事走我带你去医院”mony急了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还沒到门口他的手便被竹小溪给用力掰开了她认真地看着他:“我真的沒事不用去医院你要是想我早点退烧就得让我好好休息” mony俊眉皱成一团她这副倔性子真是一点都沒变 无奈之下他只好说:“那我今晚在这儿陪你直到你退烧” 他的态度坚决得像块硬石头竹小溪无法拒绝只好任由他留了下來说了几句她就回了以前她和沈奕两人睡的那间主卧洗了个热水澡着上睡衣疲倦地爬上了大床不消几秒她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自从四年前她的心脏被植入了另一小块金属伤口好了之后她便每个月都要不定时地发烧两次每次持续二十四小时过后体温才会恢复正常 这个奇怪的手术后遗症杨小馨琢磨了四年始终沒法给她彻底治愈反反复复四年过去她已经发烧累计九十六次加上这一次是九十七次烧得糊涂的时候她会傻愣愣地想她应该去申报一下吉尼斯发烧纪录为天朝争争光荣耀世界一把…… mony果真是一晚上沒走听到主卧里沒了声响后他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安安静静地守坐在床边到了早上七点他轻轻地摸了摸她额头发现果然是退烧了叫人送來一份热乎乎的清淡早餐放到小厨房里的保温箱里留了一张小便条他这才安心地离开了 竹小溪醒來时已是九点多一睁眼望着天花板她想的是给小宝做早餐一转头看见雕花床头柜她才想起小宝被她送回了竹氏山庄念想了儿子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起床洗漱换衣服…… 她看见了mony留下的小便条拿出早餐美滋滋地享受起來她的这个蓝颜不管是对女人还是朋友永远都是那么地心思细腻体贴入微她很幸运在校园时代碰上了这样一位温柔细致的“花花公子” 收拾小餐桌的那会儿她听到屋门响动正要出去看看还未踏出厨门屋门“嘭”的一声粗鲁地被打开了看到立在门口的沈奕她惊愕几秒后一股森森然的恐惧涌上來因为他脸色冰冷难看得像块棺材板儿 “笨女人让你三十六小时待命你竟敢不接我电话”果然他是发着飚儿几个急猛大步冲了进來的怒吼了还不罢休还蛮横粗鲁地将她禁锢在了墙壁上冷神一般深不可测地盯着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手机沒电关机了……”竹小溪眨着无辜大眼睛唯唯诺诺歉然低语处在这种他强她弱的情形下她还是暂时不要问他是怎么找到她住这儿还是以退为进先平息了他这一肚子怒火再做打算 “别给我装可怜”她这副柔弱无辜的小样儿那双晶莹清澈的小鹿眸子把沈奕看得牙痒不止心中又爱又恨真想把她给蹂躏成一团肉饼 他昨天在机场撇下她以为自己是真潇洒真冷漠但痛恨地是到了晚上他竟很沒骨气地想着她担心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都市迷路一人娇娇弱弱一不留神还会被人贩子给拐跑耐不住打她手机五六次沒人接最后派人暗暗查访今早才从mony口中得知了她竟躲在这儿 竹小溪乘他生气之机想要推开他的大手钻身溜出去无奈人家冷冽一眼神就将她那点逃走的小心思活活地扼杀在了摇篮里只好仰起小脸露出标准式的竹律师服务微笑声音清脆柔和:“沈大总裁今天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 沈奕暗暗吸了一口气打定主意不吃她这套冷冷地下令“给我做午饭十二点准时送到我办公室” 说罢他松开她肩膀摆着一副高贵冷傲的俊脸大步迈出了屋子 竹小溪立在原地愣了愣做个午饭这么简单她还以为他那么怒火冲天地闯进來是被人告了啥么罪急需律师帮助呢 唉真不知是不是人到三十脾气也变得像大叔更年期一样莫名其妙得无法自控可是他那哥们人家也是三十却正是男人最迷人的巅峰状态而他外表不比人逊色但内里怎这样 她替沈奕感伤了一小会儿就开始着手去完成她的第一个任务买菜做饭至于找他办公室的问題很容易解决她对风城虽然不熟悉但温氏集团总部大厦那么宏伟显眼的建筑她还是能找到的 可惜她算错了沈奕的总裁办公室不在集团总部大厦而是在大厦旁后方的一座别墅中很惹人眼地她拎着几层保温饭盒去了温氏大厦找沈大总裁结果人沒找着倒是碰上了温羽兰和温羽芝两姐妹 温氏姐妹俩见到竹小溪出现在这儿惊讶至极但终究是饱经世故的女人两人很快就恢复了高高在上的雍然姿态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温羽芝说:“竹小姐几年未见别來无恙啊” 温羽兰将竹小溪打量了几眼哼了一声:“竹家的人这几年倒是让你活得挺好嘛” 竹小溪看着面前的这两人淡然地笑了笑随意客套几句就离开了这于她而言气氛不友好的华贵大厦 按照她和沈奕法律上的关系她该喊一声温羽兰“妈妈”该喊温羽芝为“姨妈”理应好好地叙叙旧谈谈话只是这关系从未得到两方家族的承认温羽兰恨她入骨还曾想法设法地要谋害她小命 更何况她和他分离四年形同陌路如今他要娶别的女人她也要和他离婚这段关系即将结束其他的旁枝末节也都变得关紧要再与她们计较反而是徒增无趣 第十八章 这么点能耐 温羽芝着竹小溪离去的背影。问妹妹。“阿兰。你说这丫头。出现在这儿。是打了什么主意。” 温羽兰冷哼一声。“管她什么主意。如果她胆敢破坏奕儿和玥儿的婚事。我一定会让她好。” 她转头了眼神色微变的姐姐。又说。“姐。你也该管管轩儿。这几年他尽是把心思放在那三孩子身上。总冷落那陆家女儿。她嫁过來咱温家也有三年。好歹是个名门千金。却这样受委屈。别说陆家人不满。我都不下去了。” 温羽芝难为情地点了点头。“是。你说得对。回去。我好好说说他。是得让他给我生个孙子了。” “这样最好。早点开枝散叶。也好延续我温家香火。”温羽兰说。瞥了眼腕表。“走吧。玥儿筹办的酒会。去瞧瞧。别让梁家的人说我们架子大。” 温羽芝点点头。拢了拢耳际的发丝。随在了温羽兰身后。一对老姐妹。年届六十。却是风韵犹存。雍容优雅不减当年。高贵地行走在大厦里。一众集团大小职员。毕恭毕敬。享尽万分尊荣。 竹小溪走出温氏大厦。旁敲侧击问了好些人。才打听到沈奕的真正办公之地。弯弯曲曲地绕了好几圈。耗费了二十多分钟。才找到他所在的总裁别墅。此时。早已超过午饭约定时间半个小时。已是十二点半。 走门时。她被门口两个虎背熊腰的保镖拦住了。说是沒有总裁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进去。不管她使美人计。还是苦肉计。或是反间计。浪费了n多口水。这两保镖都丝毫不为所动。职业素质硬杠杠的。可以与竹氏山庄的几大保镖一争高下。 窘困之际。她只好给沈奕打电话。好声好气地恳求他。让这两保镖放她进來。她这一恳求。果然有效。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两保镖便一改冰块脸。恭恭敬敬地请她进门。 她一踏进二楼总裁豪华办公室。大班椅上的沈奕。傲然地瞅了她一眼。讥讽道:“竹大小姐。你做事。就这么点能耐。” 竹小溪脸蛋儿红了红。讪讪一笑。走过去。将烹饪好的六盒饭菜。一整袋放在了他面前。说:“这些饭盒材质极好。可以将饭菜味道保持得刚出炉一般。你尝尝吧。” 沈奕瞟了眼面前包装极好的盒饭。挑眉。抬眸。“你打算。让我自己动手。” 竹小溪点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沈奕轻嗤一声。站起身。扯了扯领带。瞟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走向门口。 竹小溪怔了怔。随即识趣地将那大袋盒饭盒菜拎起來。跟了上去。她一时忘了他的洁癖。怎会乐意在办公桌上吃饭。这人吃饭有许多讲究。即使是外出旅行。一尘不染的餐桌餐椅也是必备品。更别说在家具齐全的办公居所了。 去了明亮洁净的餐厅。竹小溪这回学了乖。将饭菜一样一样地摆在了餐桌上。在沈奕面前放好碗筷勺子。然后像个封建小丫鬟似地。垂手立在一旁。等候他的吩咐。 沈奕对着桌子上的三菜两汤一饭。微微惊讶了一下。这些饭菜。起來很有卖相。闻起來很有食欲。貌似极其美味可口。但他沒动筷。朝一旁的“小丫鬟”挥了挥手。怀疑地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竹小溪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望着桌上的饭菜。一一简介:“这是党参骨碎补炖龟。有强筋健骨功效。这盘是香菇冬笋烧扁豆。可以健脾和中、通利肠胃。这个海参炒黄鱼片。有填精壮阳的奇效。” 瞥见沈奕绷了一下脸。她顿了顿。接着说。“这道汤是百合冬瓜鸡子汤。可清热解毒、利尿消肿、润肠通便。治疗各种便秘。效果极佳。这个呢。是栗子竹丝鸡汤。能补气健脾、开胃止泻……这是。” “好了。这个不用说。我知道。大米。谁不认识。”沈奕气哼哼地打断了她的话。端起那碗白花花的粳米饭。郁闷地扒了起來。本想赞她一下好厨艺。沒想一顿介绍。全是药膳。整得他无法下口。以免吃了就代表“对症下药”。 瞧着他这郁郁不乐的样儿。竹小溪乐了。她本不想这么多嘴多舌。无奈。他质疑她厨艺。调皮劲儿一起。便将这些食物疗效。非常不吝啬地讲了出來。 乐了一会儿。他光吃白饭。她又有些不忍。便动手给他盛了一碗百合汤。温柔地说:“來。尝尝吧。很清甜的。除了那些功效。还可以清火化瘀的……” 沈奕抬头着咫尺的小脸蛋。觉得这才叫做秀色可餐。咽了咽喉咙。忍住。低头。捧起那碗汤。品了一口。咽下去。美味至极。忍不住。再來一口。再忍不住。一整碗。豪迈地一饮而尽。 然后……不消一会儿。他将桌上的三菜两汤。连带着那米饭。毫无保留地送进了肚子里。不尝不知道。一尝眉眼笑。真是。好厨艺。 “为什么学做饭。”汤足饭饱后。沈奕惬意地着竹小溪收拾餐桌。问道。 “个人爱好。”竹小溪麻利地将一桌子空空如也的饭盒碗筷收进袋子里。打包好放在一旁。笑意盈盈地坐在了他对面。“下一个任务。是什么呢。” 沈奕着她。黑眸里掠过一丝笑意。神情慵懒地说:“陪我睡觉。” 竹小溪笑容呆住脸上。几秒后。肤色由雪白变成粉红。为难地说:“现在。是白天。这。不太合适吧。” 沈奕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身凑近她脸。说:“我觉得。这很合适。你说过。任我差遣。怎么。你反悔了。” 竹小溪讪讪一笑。将头移开了一点。“你。吃饱了该歇会儿的。不能立刻就睡的。对吧。不然。咱就成另一种动物了。对吧。” 沈奕眉梢扬了扬。“你的借口。低级幼稚。真不知。你这律界高手的头衔。是凭什么挂起來的。钱。肉。” 竹小溪咬了咬唇。正要反驳他的讥讽。但身子却猝不及防被他一下子横抱起來。驳斥变成了气骂。“破沈奕。放开我。” 沈奕低头瞥了她一眼。嘴角一弯。箍紧她。春风得意地向二楼卧室。大步流星地走去。 第十九章 当我的秘书 被很不客气地扔到了大床上。竹小溪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正想责骂沈奕一句。沒想。一抬眼。正好瞧见他正在脱衣服。 她红着脸。绞着被单。缩在床角。窘迫不安地想。这家伙。不会來真的吧。她四年沒碰男人。他这么光天化日着急滚床单。难不成。他也四年沒碰女人。 她低头想着想着。沈奕已经换了一身轻薄的睡衣。帅气地躺上了床。俊朗的脸庞。面向着她。迷人的黑眸里。尽是挑逗勾引之意。 竹小溪转头瞧了他一眼。碰上他那魅惑炙热的眼神。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急忙转移目光。暗骂一声。真是妖孽。 沈奕意味盎然地瞧了她两眼。咧嘴一笑。睡直了身体。悠然地闭上了眼睛。低沉又性感地出声道:“呆着。我醒來之前。不许下床。” 就这样。竹小溪一怔。这么和平地睡觉。她疑惑地转头望着他。俊脸上沒有其他表情。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來。是她想多了。陪睡觉。只是单纯的陪。他。只是。要睡个午觉。而已。 几分钟后。身旁传來了轻匀低沉的呼吸声。她一动不动地扭头着他。好一会儿。感觉到脖子有些酸。她轻轻柔柔地侧躺在了他身旁。静静地痴望着他熟睡的安详俊颜。 指尖轻轻地滑过他浓黑的双眉。停在他高挺的鼻尖。化指为掌。柔软地抚摸着他温热的脸颊……多久。两人沒有这样。毫无芥蒂地相处一室同床共枕。多想。这一恬静温馨的时刻。可以永永远远地不改变。如果当年两人不分离。如今该有多好。 指腹滑至他肩颈处。那道隐隐约约的浅淡疤痕。让她睁大了眼睛。回想起來当年血肉模糊的那幕。情不自禁。眼眶红了一圈。他当初。为了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却沒有守护在他身边。着他。一点一点地好起來。 他若知道。一定会。恨她的无情无义。恨她辜负了他的爱……她对不起他。她懦弱。她自私。四年。都不敢去找他。不敢去唤醒他的记忆。不敢再去面对那些阻挡两人在一起的困难。任由小宝见不着爸爸。任由他去娶别的女人…… 她想到深处。痛在心上。晶莹的泪珠。沿着脸颊。滑落下來。碎在了他鼻尖上。啪嗒一声。才使她意识到失控。她忙抬手拂掉泪珠。轻轻地擦干净他鼻子上那湿湿的泪水。 忽地。她的手指被厚实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惊得她急忙一。愕然发现。适才还在熟睡的男人。已经醒了。她慌乱地抽回自己的手。转过脸。努力地吸气。让自己情绪恢复正常。 沈奕撑起头。皱眉盯着她泪痕未干的脸蛋。问:“为什么哭。” 竹小溪抹了抹脸。转头对他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沒事。我就是想小宝了。” 沈奕半信半疑地了她两眼。沒有再问。起身下床。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换。一个小时的午睡。已经将他大脑休息得极好。精力十分充沛。今天下午的董事会议。面对一众元老大臣。应对他们的质疑。他定能得心应手。 “跟我走。” 他换了一身精致裁剪的深蓝色西装。一出來。气质俊逸得将竹小溪得有些发愣。连他说的话。都沒有听入耳。他耐着性子。再说了一句。“跟我走。” “哦。好。”她这才反应过來。忙从床上下來。利落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穿好鞋子。接过他抛过來的包。屁颠颠地跟在了他身后。 出了门。上了车。她才问。“我们去哪。” “开会。” “开什么会。” “董事会。” 她呆住。“那我。跟去干嘛。” 他瞟了她一眼。“当我秘。” “你的秘呢。” “放假。” 她愣神。“那。我该干些什么。” 他面无表情。“自己想。” “……”她抿唇不语。脑子运作好一会儿。定位好了总裁秘的身份。全能大管家。好写手、好谋划家、好调解员、好档案员、好传话筒以及。好保姆。顿感。身价大掉。沮丧了一小阵。她问。“你秘。什么时候结束假期。” 他转头。瞥了她一眼。“三个月后。” 。**。**。**。 风城皇爵酒店。举行着一场盛大的音乐酒会。几大城的名媛淑女汇聚一堂。格调。极为高贵优雅…… “什么。她竟当了奕儿的秘。”温羽兰接到儿子助理周黎的电话。沒听几句。立刻从椅子上站起來。情绪很是惊怒。 这几年。她千防万防。甚至把儿子那几年的记忆全部消除。做到这样。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和那丫头搅合在一起。沒想到。碰面不到一天。一时不防。那丫头会有如此手段。竟混进了集团管理高层。 一旁的梁星玥见未來婆婆脸色突然大变。忙放下酒杯。关心地问:“伯母。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羽兰转头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忙对她和蔼一笑。拍拍她的手背。说:“玥儿。伯母沒事。不用担心。” 梁星玥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沈奕出了什么事呢。坐下來之后。她暗暗观察了一下温羽兰的神色。发现她心事重重。连各大名媛过來敬酒。都沒什么热情搭理。她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丝不安。担心她和沈奕两人的婚事。会有出现什么变故。 所以。在温羽兰先行退席一会儿。她便也悄悄地跟了上去。她是个心里容不下疙瘩的人。不把心中疑惑解决掉。她始终都不会安乐。 待跟到温氏大厦。在董事会议室门口几米远。见到温羽兰。见到沈奕。听到这对母子的对话。梁星玥呆在了原地。她的未婚夫身旁。站着她昔日的朋友。今日的情敌。几年未见的竹小溪。 “妈。她叫竹小溪。我的新秘。” “奕儿。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怎么突然让她來当秘。” “妈。你放心。她是律师。能力很不错。经过我亲自核查。有资格当我秘。” “奕儿。她是。” “妈。她的事。我都知道。她今年二十五岁。家世优良。已婚。有子。丈夫。是我。” ……这些话落入梁星玥耳中。让她惊愕、心痛、愤怒、羞恨。 第二十章 可耻小三么 她以为他失忆了。就会完全地抹掉关于竹小溪的一切。如今。她和他仅仅分离几天。他却再次将这女人带回了身边。还让她做了他的贴身秘随时跟在身旁。那她这个未婚妻。又算什么。可耻的小三么。 竹小溪远远地见了玉立在转角处的梁星玥。微微惊讶。伸手扯了扯沈奕的衣袖。轻声低语:“你的未婚妻。來了。” 沈奕停止与母亲温羽兰的谈话。抬眼望去。正好与梁星玥凄怨的目光相碰。见她转身走人。他皱了皱眉。撇下竹小溪。大步追了上去。 温羽兰得意一笑。盯着神色落寞的竹小溪。“哼。怎样。我儿子喜欢的人再也不是你。你再死皮赖脸地纠缠。又有什么意义。我劝你。早点放手。” 竹小溪眸光黯了黯。但与温羽兰对视时。又恢复了平日的淡然平静。“你尽管放心。我來这儿。沒有非法企图。而我和沈奕的关系。不用多久。会结束。” 说完。朝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礼貌地颔了颔首。便抱着一沓厚厚的会议记录。不急不缓地走向总裁办公室。既然已经是秘。那她就会在其位谋其政。将她的工作。一丝不苟地完成好。 梁星玥伤心欲绝地跑出温氏大厦。望着车流不息的大道。听见身后沈奕的呼唤。眼泪滑落。心中一冷。扑身奔向了大道。 几秒后。尖锐刺耳的刹车声音响起。她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殷红的鲜血缓缓地从她身体上流了出來…… 医院。重伤抢救室。红灯高高亮起。温羽兰姐妹和沈奕三人。神色担忧地等候在手术门室门口。谁都沒想到。梁星玥会如此冲动。竟会去自杀。要是她不幸死在风城。梁家定会与温沈两家交恶。到时。别说合作。只怕会利剑相对。 mony得知此消息后。一路飙车。风风火火地赶來了医院。一见沈奕。无视长辈在场。二话不说。便抓住了他的衣领。沉声怒吼:“我把妹妹交给你。是给你疼爱让你保护的。你怎能放任她出车祸。” 沈奕眉头微皱。扯开了mony的手。严声说:“你给我冷静点。她不会死。” mony怒不可遏。砸了他肩膀一拳。“亏你是我兄弟。星玥从小到大。连半点伤都沒受过。现在因你被车撞。你竟能说出这种风凉话。沈奕。你还是人吗。” 沈奕隐忍起怒意。不想多和他废话。转身向手术室大门。 他的态度。让mony更加愤恨。抬拳又砸。“沈奕。你。” 温羽兰见儿子又要挨打。忙上前拉住他胳膊。好声劝说道:“星焱。你冷静点。这事。我们都不想发生。奕儿。他是爱玥儿的。玥儿受伤。真和他沒关系啊。他还焦心得很呢。在伯母的份上。别气了。好吗。” mony了诚恳请求的温羽兰。握了握拳。微微点了点头。渐渐冷静下來。问她。“伯母可知道。是谁刺激得星玥这么想不开。” 温羽兰了眼沈奕。欲言又止。对上mony坚冷的目光。她叹了一声。缓缓地说:“这都是。竹家那丫头。出來搅合。星玥误以为奕儿舍弃她。才会……唉。都是我不好。沒及时阻拦那臭丫头。才使她刺激星玥……” mony吃了一惊。了眼沈奕。见他面无表情。丝毫都沒为竹小溪辩护的意思。仔细一想。他不由得相信了温羽兰的话。 尽管他相信竹小溪不是那种随意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女人。但她对沈奕的感情那么深。而且还未和他解除婚约。如果她有心再和他在一起。那星玥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强大的障碍。难免。她会使些手段。逼星玥离开沈奕。而论到斗心斗计。他那心思单纯的妹妹。怎么会是她这个名律师的对手。 想到这儿。mony神色凝重起來。心。带着失望与惋叹。渐渐地沉了下去。他以为。他认识的竹小溪。心地还是和当年他认识的十八岁青涩女孩一样。纯真善良。沒想。时间真能改变人。七年过去。她真的。不再是十八岁…… 手术门打开了。躺在手术车上的梁星玥。被几个护士推了出來。在外等候的几人。忙上前去。mony见到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妹妹。眼眶禁不住红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伤痛。 沈奕了苍白柔弱的梁星玥。眉头微拧。问医生:“她怎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呼了一口气。说:“还好。送來得及时。不然。可真沒救了。伤者肋骨被震断了三根。五脏都有不同程度地损伤。这些都不必太担心。经过手术。肋骨已经接好。脏内积血清除。修养几个月。就可完全好起來。” 顿了顿。他又说:“现在。最大的问題是。她头部受了重度震荡。虽沒有生命危险。但有些淤血残留在里面。她醒來。可能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情绪失控和短暂遗忘。这需要身边的人多多陪她。慢慢地。才能治愈。” 他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被大货车所撞。生命沒有危险。就已经是大幸。其他的非致命伤。都可以慢慢地治好。 温羽兰的神情最为轻松。她算着。如此一來。儿子与星玥的婚事虽然会推迟。但在她养伤的这段时间。儿子可以和这孩子好好地培养感情。她也有更多的机会。将竹家那丫头彻底地从儿子身边轰走。绝不给她留一丝念想。 竹小溪來到医院门口。伫立犹豫了一小会儿。走了进去。找找寻寻了几圈。才來到了梁星玥所在的vip病房门口。 正要抬手敲门。门恰好从里面打开了。mony站在了她面前。他到她时。几秒惊讶之后。随之是冷漠的神色。他问:“你來干什么。” “星玥。她。还好吗。”竹小溪着他。轻声问道。她从未见过。他对她。是这副冰冷的脸色。 “她。” “是你。是你这个贱丫头。你害得我玥儿这样受苦的。” mony刚出声。他就被推开。夏敏芝从病房里出來。到竹小溪。怒不可遏地给了她一耳光。随即哭泣着骂了起來。“亏玥儿当年把你当朋友。亏我儿子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这般狠毒。要去害她自杀。” 第21章 冷眼众相对 竹小溪捂着辣疼的脸蛋。不明所以地着夏敏芝。隐忍着怒气。“我怎么害星玥了。她被车撞。与我有什么直接关系。请你说清楚。” 夏敏芝怒火更甚。不顾儿子的阻挡。两手一用力。猛地将竹小溪推倒在地。愤恨地指着她骂道:“贱丫头。你给我听着。玥儿要是有什么事。我梁家绝不会让你好过。” mony了眼摔倒在地上的竹小溪。皱了皱眉。回头扶住情绪激动的母亲。“妈。这里是医院。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好吗。” 此时。在病房里的沈奕、温羽兰、沈泽、梁如韧。听到门外声响。也走了出來。见到地上的竹小溪。各自神色都不由得微微变了变。忙安慰泪流满面的夏敏芝。 夏敏芝越安慰越伤心。上前一步。踢了一脚想要爬起身的竹小溪。哽咽着骂道:“贱丫头。你这么害我玥儿。迟早会遭报应的。” 温羽兰讥讽说道:“竹大小姐。你害星玥想不开。还來这儿幸灾乐祸吗。” 梁如韧冷哼一声:“想不到。竹氏家族出了你这个阴暗冷心的后辈。真是给竹家丢脸。” 沈泽目光复杂地了眼竹小溪。皱着眉。终究是沒说话。 竹小溪抬头。目光滑过这几个对她冷眼相向的长辈。停留在沈奕脸上。他眸光漠然地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随即。转身进了病房。从门缝里。她到了他坐在病床边。背对着她。握住了梁星玥的双手。 蓦然地。心里泛起了阵阵凄凉。眼眶禁不住酸涩了。她抿了抿唇。撑住地板。缓缓地站起身。了眼面前几位对她愤怨不已的人。一旁神色复杂的mony。嘴角轻轻划过一抹笑意。拍了拍身上的尘埃。转过身。神色淡然地离去。 对于无法沟通交流的人。她心中坦坦荡荡。沒必要多费口舌。沒必要多浪费精力与他们争辩是非黑白。如果他们咬定是她的错。这种狗血的误会。解释的话语。除了越抹越黑。再无其他效果。 。**。**。**。 六月的风城。夏天早早地來临。太阳整日整日高高在上。炙热燥闷的天气。丝毫不逊色于千里之外的南方之都楠城。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全球温氏效应的影响。这些年。这座繁华国际大都。这个城市气候一年不比一年稳定。时常冷热不定。连带着。空气质量也差了许多。常年不见蓝天白云。去年。这城还非常不幸地被某国际权威评级机构评为了“最肮脏的都城”。 风城空气质量虽有点不堪入眼。但依然是一座历史醇厚。旺盛蓬勃。充满诱惑的繁华大都。沒人可质疑她在天朝首屈一指的都城地位。依然。有人。为了适应这座城。而爱上这座城、捆上这座城…… 一场盛大高端的名流酒会。在顶级豪华酒店。气氛优雅浓重地举行着……一身紫色披肩礼服的竺可卿。端着水晶高脚酒杯里的月蓝色液体。轻盈的脚步。优雅地移至落地窗前。了眼旁边的西装男人。随即。眸光幽幽地望向窗外璀璨绚丽的都城夜景。 沈泽转头。着身旁女人的绝美侧颜。微微一笑。“可卿。你沒变。” 竺可卿轻抿了一口杯中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找我什么事。说。” 沈泽轻声一叹。“你还是。不愿和我。多说一句话么。” 竺可卿转头。眸光冷漠地盯着他。“你要见我。我现在如你所愿。沒事可说。我走了。” 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去。沈泽一伸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她顿住脚步。冷然一眼。他眼角一抽。松开了手。他诚恳地请求她:“离开mwk组织。可以吗。” 竺可卿盯着他清峻沧桑的眼睛。“为什么突然如此。” 沈泽向窗外。低声说:“这几年。警方和军方通过内线和外底。查获了这组织的大量罪证。有大部分成员已经被盯上。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落。这个组织。很快会被铲除……可卿。你趁早离开。别再助纣为虐了。为自己留一条活路。好吗。” 竺可卿了几眼这个沧桑男人。对他的忠告毫不关心。反而问了一句:“是否恨我当年陷害你。” 沈泽眼角皱纹一深。无声笑了。“想恨。却。恨不起來。” 竺可卿唇角一弯。了他几眼。浅声低叹。端起酒杯。将月蓝色液体。一饮而尽…… 角落花台处。司徒逸轻轻地晃着杯中火焰色液体。目光复杂地着远处落地窗前的竺可卿和沈泽两人。心中波涛翻滚情绪万千。手机振动。他瞥了眼屏幕。是kin的短信。了一眼内容。犹豫几秒。选择了删除。 他眸光柔柔地落在了竺可卿的脸上。轻叹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如果。她不愿意动手。那。他宁可担当所有责罚。也不愿逼她。如果她决心背道而行。那他。也愿意。陪她一路到底…… “司徒先生。别來无恙啊。” 一声招呼将司徒逸出神的目光转移。停在了声音主人的脸上。眉毛微挑。嘴角一勾。“梁少总。好久不见。” mony举杯。朗声一笑:“司徒先生。最近生意可好。” “托你的福。在下生意。这几年。倒也做得差强人意。”司徒逸从酒托里取來一杯龙舌兰。嘴角噙笑。和mony碰了一杯。“不知梁少总。最近如何。” mony嘴角一笑。正要回应他。突然。东边落地窗处。惊恐的尖叫声传來。酒会优雅气氛瞬间破坏。现场立时混乱起來。了司徒逸一眼。他忙过去那边。拨开人群。到他父亲梁如韧躺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而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他脖子处喷涌而出。这一幕。让他惊慌不已。 “爸。”他将酒杯一抛。脱下衣服。忙摁住父亲脖子处的血口子。急声大叫:“快叫救护车。快…” 一众名流们这才从这一突然变故中惊醒过來。急忙找人來救护。急忙报警。急忙将自家的保镖们喊來身边。生怕也会像这个楠城首富一样。谈笑自若间。突然鲜血四溅。 第22章 灰暗的葬礼 “爸。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mony紧紧地握住父亲颤抖冰冷的双手。急慌得眼泪直落。救护车。救护车。为什么这么慢。 梁如韧颤抖着苍白的嘴唇。目光涣散地着儿子。奄奄一息地说:“……焱儿……守、守住集团……照顾、顾好玥儿、栋儿……还有你妈……” 说完后。他身体猛地一抽搐。无力地垂下了头。彻底地停止了呼吸。而他脖颈处的鲜血却依然汩汩而出。浸红了儿子的白色西服。 “爸。爸。你醒醒。你醒醒。醒醒啊…”mony摇着父亲毫无生气的身体。再也不等。抱起父亲就往外疾步奔去。他不相信纵横一生的父亲会这样离开他们。不相信。 一众名流们心有余悸。唏嘘几句。神色忧忧。纷纷打道回府。一场盛大酒会。被这一血腥谋杀。硬生生地给打散了。 到刚才的那幕。沈泽颤着声音问竺可卿:“这是。你们的人。干的吗。” 竺可卿瞥了眼白色地毯上的那滩血。面无表情地说:“他们失手了。” 沈泽惊愣地着她。想起刚才她猛地挡在他身前。立时不寒而栗。“你们。要杀的人。不是梁如韧。是我。” 竺可卿走了一步。冷哼一声。“回去。别再出门。不然。下次。你沒这么幸运。” 沈泽眸光一深。忙挡在了她面前。着她。急声问:“你们要对付的人。最终。是不是我儿子。” 竺可卿向立在出口处的司徒逸。转头对沈泽说:“你儿子太聪明。这几年干了不少事。他一天在温氏集团。总部的人。将一天不会放过他。” 沈泽握紧了拳。眼睛泛红地说:“你不会让这事发生。你可以不杀我。也可以不杀他。对吗。” 竺可卿了他一眼。冷声一笑。沒有回答他。而是绕开他。径直往司徒逸走去。 沈泽立在原地。着她与司徒逸消失的背影。深重地叹了口气。随即。大步离开狼藉一片的大厅。急忙赶去了医院…… 梁如韧。终究是死了。谁也难以想象。楠城一代商界大咖。会死于众目睽睽之下的暗杀。警方在现场。除了一滩血迹。沒有找到其他可疑的线索。唯一的收获是。法医尸检时。在梁如韧颈部大动脉里找到了一颗月白色的微型子弹。那是。mwk组织杀手党无声手枪的专用子弹。 之后的几天。是灰沉隆重的首富葬礼。梁家上上下下。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而车祸重伤的梁星玥。醒來后几天得知父亲惨死。情绪悲痛得几度昏迷病危。几经抢救。才勉强保住小命。 梁如韧之死。对楠城商圈影响极大。而梁氏集团海内外的股票。近几天连续下跌。集团一众董事。近半人蠢蠢欲动。有的想自立门户。有的想乘机夺位。大有内讧分家之势。好在。梁家两兄弟mony与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梁栋。齐心协力共进退。加上温氏集团的加盟支持。梁如韧一手创下來的基业才被稳住。沒被居心否侧的几个董事瓜分瓦解。 这些事。让沈奕警惕防范之心更深。对温氏集团高层的管理。更加谨慎严密。他这几年。一直暗中与警方合作。将潜伏在集团内部的商业间谍。似无意地拔揪了出不少。为警方掌控某经济犯罪黑。帮组织提供了不少料。 但这个组织似乎赶不尽杀不绝。一个阵亡。就会有两个涌上。如蚂蚁滚火球一般。势要顽抗到底。这。让他头疼的同时。也激发了他无限的斗志。更加耐心地与那些隐藏在黑暗处的恶势力打长期战。尽心竭力地守护温沈两家的事业。 。**。**。**。 一个月后。沈奕的总裁办公室。窗帘拉开。金色夕阳光芒照进了偌大的空间。淡雅墙画上的一片浅绿色湖。闪起了极其逼真的粼粼波光。融合湖上空飞翔的白鸥。画面很是栩栩如生。 沈奕瞟了眼腕表。合上面前的文件。揉了揉肩颈。慵懒地靠在大班椅舒适的椅背上。眸光落在两米外另一张堆满文件的办公台上。着坐在那儿聚精会神埋头苦干的竹小溪。嘴角一勾。无声地笑了。 这一个月。他给他这个免费的贴身秘。安排了满满的工作。小到给他做饭陪他睡觉。大到替他审核文件代他出席会议。几乎每一天。都和他从早到晚。一起吃饭一起工作。 这些天下來。他不得不承认。竹氏家族的人。果真不是徒有虚名。这女人出道短短几年便在楠城律界混得风生水起。的确是有些能耐的。如今做他秘。虽有时候会犯二。不能做到事事完美无瑕。但她本性挺聪明。不用多加示意。一点即通。安排的任务。完成得确实让他挺满意。 虽然如此。他依然沒改口。依然粗野地喊她“笨女人”。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沒失去记忆时。是怎么喊她的。但他现在喊笨女人已经喊顺口了。懒得去改。 神情惬意地了那张认真的娇美小脸一会儿。沈奕站起身。走到那办公台前。大手掌一伸。压住了她正仔细核对的财务账簿。“笨女人。回家做饭。” 竹小溪怔了怔。目光停留在他***的手背上。好一会儿。揉了揉眼睛。思绪才从那些纷繁复杂的数字世界里拉回。说实话。她很讨厌这些财务信息。这些事本该由财务总监干完就好。但眼前这个男人不放心。非得亲力亲为。自己再审核一遍。愣是让她代他干。整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不是在儿子小宝的份上。不是念在他当年死命保护自己的份上。她一定会早早地溜之大吉。绝不严重违反劳动合同法地在这儿。无偿地给他当牛做马。 “笨女人。财务报告傻了吗。”见她呆萌呆萌的。沈奕在她面前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竹小溪抬头俯视了他一眼。撕下桌边的便利贴。塞进他手里。懒懒地说:“boss。今天晚上。你该去陪你未婚妻。我不需要给你做饭。” 沈奕瞟了两眼便利贴。这是他前两天跟她说过的行程。她倒是记得很清楚。她不说。他还真是忘了。梁星玥明天出院。今晚。他是该去陪陪她。 第23章 算你有良心 沈奕将便利贴揉在手心里看了看面容些些疲倦的竹小溪说:“好今晚给你放假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去” “谢谢”竹小溪朝他弯眼一笑随即不管他整理了一下桌上文件站起身拎起包准备走人大概心急一时沒留意绊到了椅子脚很狼狈地摔趴在了地上 沈奕忍俊不禁她是多渴望一人自由竟走得这么迫不及待见她揉着膝盖起不來他走过去将她扶起來“笨女人说你笨你还真是蠢得要命” 竹小溪窘红着脸揉着膝盖痛处气闷地说:“都是你整天叫我笨女人不笨也被你叫笨好吧” “天生基因笨怎么也”沈奕正要调侃她一碰她手眉头顿时皱起來伸手一摸她额头滚烫如火他眸光变深盯着她“怎么发烧得这么厉害都不说你是哑巴还是你真当我是奴隶主” 竹小溪推开他手站起身粗粗咧咧地说:“你管这么多干嘛赶紧去看你未婚妻别在这儿杵着当丰碑”见他伸手拦住去路只好抬头看着他“拜托我连儿子都可以照顾当然也可以照顾自己您就放我走吧好不” “我不许”沈奕将她拉回椅子上接了桌上振动不已的电话沉声问:“妈什么事” “奕儿星玥不见了”那边是温羽兰急哄哄的声音 沈奕皱起了眉“我知道了现在就回家你别太着急”说罢他挂了电话看了两眼竹小溪抓起车钥匙便一人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竹小溪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微微触痛起來终究是未婚妻比她重要许久她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搓了搓滚热的脸颊起身去拉好窗帘整理了一下他的桌面这才拖着疲惫的步子缓缓地离开了 回到曦洲小别墅她浑身疲软得连衣服都沒换一进卧室见到大床把鞋子一脱就软绵绵地倒了上去什么都來不及想双眸一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昏沉的竹小溪感到手臂上传來一瞬的刺痛她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司徒逸的胡茬脸她惊了一下急忙要起身但却被他摁躺了下去直到他从她手臂上拔出了注射器才松开了她瘦削的肩膀 “臭辫子你给我扎的什么针”竹小溪蹙眉看着手臂上渗血的针孔盯了他几眼不待他回答又问:“为什么我在哪你都能找到” 司徒逸轻柔地给她擦干臂上血迹瞟了她两眼说:“因为你妈爱你” 竹小溪听到这个理由眸光黯了黯“这个月她好吗我听说警方的人最近抓了许多个你们组织的人她沒事吧” 司徒逸嘴角一笑敲了敲她的额头“算你这小妞有点良心还知道关心qin你放心她沒事” 竹小溪揉了揉被敲的额头坐起身看着眼前蓄胡扎辫的男人不知怎的心中一热握住他手轻声说:“谢谢你守护她臭辫子” 司徒逸被她这突然温暖诚恳的动作搞得有点不知所措见惯了她对他凶巴巴的小模样现在风格一变他还真心有点反应不过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手摸着脑后月蓝色的长辫子笑着说:“既然谢我拜托以后别喊我臭辫子我这辫子可是每五天就要让九十九种香草配成的香汤浸泡可是一点儿都不臭” “真的吗过來让我闻闻看看是香还是臭”竹小溪好奇心顿起睁大眼睛一脸觊觎望着司徒逸脑后那条独具特色的辫子 司徒逸摇了摇头不让她闻她想要伸手去抓但他早有防备让她抓了个空他的宝贝辫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以前被这小妞母夜叉似地扯过一次那难受的痛感他至今难忘 “好吧你这么吝啬小气我也不勉强你”竹小溪沒法儿达到目的身上力气也沒多少便将那股子好奇心压了下去见他从药箱里拿药眉头不由得又蹙了起來“臭辫子你刚才给我打的是退烧针吗” 司徒逸将几颗白色药粒放入她手心答非所问:“这是我这几年新研制出來的药对你心脏有好处乖乖地吃了吧” 竹小溪盯着手心里的药粒愣了愣问:“这能让我以后每个月都不用发烧吗” 司徒逸耸了耸肩说:“不清楚你试试” 竹小溪郁闷地瞅了他两眼“你这药沒经临床试验就让我吃那如果有个什么恶作用我岂不是要被你害死” 司徒逸自信满满地说:“你放心我的药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竹小溪看着他还是不敢吃将药粒放在一旁说:“我不想吃你带回去吧” 司徒逸皱眉正视她“你的心脏四年前被植入了另一块金属如果这两年找不到健康的心脏换掉你现在就是不发烧烧死也活不过二十六岁你知道吗” 竹小溪眸光黯淡下來低眸望着被单沉默不语四年前杨小馨劝她打掉肚子里的小宝时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她即便她生下的小宝很健康她自己也沒法儿活着看到他长大沒法儿做一个守护儿子成长的好妈妈 “qin现在在给你找合适的心源等找到了我便给你动手术”司徒逸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见她脸色微变又说“你放心这一次她不会再滥取人性命给你续命不会再给你找一颗让你感到罪孽的心脏” 竹小溪抬头看着他“请你让她别为我费心了如果她真想良心有安就请她去向警方自首别再别再助纣为虐了” 司徒逸看着她黯然的神色微微一叹将几瓶药塞进她手中站起身说:“qin想要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止你也一样这些药虽不能将你彻底治好但遇到突发状况还是能救你一命” 他说完看了她两眼拎起月白色的药箱转身出了卧室他一出门刚要下楼很不凑巧地他见到了楼下推门而入的沈奕 第24章 把她当什么 很不凑巧地司徒逸刚下楼便撞见了推门而入的沈奕 楼梯口这个浑身奇怪的男人让沈奕惊讶几秒又起了防范之心他冷声问:“你是谁” 司徒逸倒是平静得若无其事瞅了沈奕几眼慵懒地说:“我是那个给你送信的人” 送信沈奕微微一怔忽地想起他在楠城被人引到横琴小沙岛的事眸光一深几步上前盯着他问:“我和你以前认识你和那两个杀手是一伙的” 司徒逸耸了耸肩饶有兴致地瞧着他“算是吧沈大公子” 沈奕抬头看了看二楼质问他:“你來这儿干什么” “探望故人”司徒逸打了个哈欠深更半夜出诊真心累 沈奕挑眉“竹小溪和你什么关系” “这个嘛……你得问她我这人逻辑较差划分不清楚呢”司徒逸扶额思考了一小会儿最后给出了这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沈奕微拧起眉头打量了他几眼沒什么好感不想再多废话指着门口“如果沒事就请离开” “好”司徒逸也很利落甩了甩他辫子便潇洒地迈出了屋子大门沈奕见他身影消失在黑夜深处才将屋门关好快步走上了二楼 一推开卧室门见竹小溪蜷着身子躺在床上他微微一慌忙走过去一看发现她什么事都沒有还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瞅着几个小瓶子对他的出现神色也是波澜不惊 他松了一口气之后又莫名地恼恨起來粗鲁地将她从床上拽起摁住她纤瘦的肩膀冷冰冰地问:“刚才那男人和你什么关系” 竹小溪瞟了他两眼将手中几个小瓶子藏好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他是我哥们” 沈奕哼了一声一把将她藏在身后的瓶子全部拿出來直直地盯着她眼睛:“你老实交代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他來这儿有什么目的” 他这样冷漠质疑的语气让竹小溪听起來极为难受她将几个小瓶子夺了回來攥着手心里扭头看着屋形台灯懒得理会他 她这一犟让沈奕更加恼火手中一使劲也不管她疼不疼将她身子摁躺下去捏住她下巴更加严厉地审问她“他是不是mwk组织的人他给你这些东西是不是毒药是不是想让你给我饭菜里下毒乘机让他们的势力瓦解温氏集团” 竹小溪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突然觉得好笑起來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商业间谍黑.社会卧底还是冷血杀手这几年他的心怎么变得这么警惕这么难以信任 沈奕见她不怒反笑心中更加怀疑“你真是他们的人你之前是利用小宝刻意让我见到你之后的几次又是你们刻意的安排是不是” 竹小溪这回不是微笑而是咯咯大笑起來笑到最后沒了力气对上他冷漠凌厉的眸光她嘴角噙笑心中却是凄凄凉凉“沈奕啊沈奕我如果真要害你你还会有命活到现在吗” 她凄冷无奈的语气让沈奕心中一动冷静下來思索一小会儿疑惑未消目光更冷:“梁如韧当初被杀据警方调查这个男人也在酒会现场还有你那个杀手母亲她也出现了你老实交代梁如韧是不是这两人杀死的如果是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又是谁” 竹小溪睁大眼睛望着头顶这张冷峻的脸孔真想真想抬手一掌打醒他为什么他脑子会这么笨非得认定她什么都知道终究还是懒得辩解疲惫得不想说话抛出一句“我不知道”她闭上了双眸不想再看着他了 “好你不说我自己证明到时看你怎么狡辩”沈奕松开了她肩膀拿着那几个小药瓶大步离开了卧室 他本是想來看看她烧退了沒有沒想到却碰上了那个身份奇怪的男人联想到一个月前准岳父的谋杀案他不得不怀疑她甘心呆在他身边的真实目的 他一定要查清楚她究竟是不是那该死mwk组织的人派來潜伏在他身边的间谍如果是就算她真是他儿子的妈他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沈奕甩门离去后竹小溪疲软无力地蜷在床上不知隐忍了多久眼中蓄满的泪水最后还是溢了出來 她知道他真的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他对她真的真的不会再回到以前那种无微不至的宠爱和完满无暇的信任状态了时间能改变的不仅是人的容颜还会真真切切地改变一个人的心 *-**-**-* 第二日上午御锦山庄沈家法式大别墅 明媚美好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入了淡雅清新的卧室整个空间明亮起來睡在豪华大床上的梁星玥缓缓地睁开眼睛微微转头看到了守在床边的沈奕心中一甜柔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明艳的笑容 “醒了”沈奕一抬头见她睁开了眼睛放下手中的银色轻薄笔记本坐到床沿上伸手轻柔地将她身子扶起來靠在舒适的床背上摸了摸她脸温和地问:“想喝水吗” 梁星玥温柔地点了点头眸光脉脉地看着他去给她倒水接过水杯她朝他甜甜一笑“谢谢奕哥哥” “喝吧”沈奕微微一笑“睡了一晚上感觉好些了吧” 梁星玥慢慢地将整杯温水喝完柔柔地看着他“嗯好很多了”停顿了一会儿她小声地问“奕哥哥我昨天私自从医院里逃走让你和伯父伯母担心你你会不会怪我” 沈奕将杯子放到桌上轻轻地揉了揉她头发“沒事都过去了住一个月的医院换做是我也会烦” “真的”梁星玥开心地笑了情不自禁地将脸靠在了他胸前温柔地抚摸着他温暖的脖子“奕哥哥你今天不去公司真的会一直都陪着我吗” 沈奕握住她柔软细腻的小手轻声说:“白天会陪你晚上有个与意大利合作的项目需要我去谈谈你呢就在家安心地休息明白吗” 第25章 带出去丢人 梁星玥心中一动抬眸望着他说:“那让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可以和那些意佬们好好交流交流呢” 沈奕笑了摸了摸她头说:“我知道你在意大利呆过三年对意佬们很了解但谈生意可不比弹琴跳舞你去不合适听话乖巧地在家呆着别让我再担心好吗” “好吧”梁星玥无奈地应了一声他决心不想让她陪着她想要缠着也是沒法儿的事她重新依偎在他胸膛上柔软细声地说:“奕哥哥再过半年我们就要结婚了多希望杀害爸爸的凶手可以在这之前抓回來绳之以法这样爸爸在天上看着我们才会安心啊” 沈奕听着她的话想到了竹小溪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放心那个凶手一定会被惩处的” 梁星玥抬头望着他凛然的俊脸心中一热捧住他的脸樱唇送上温柔地吻了起來吻了一小会儿怕他会生气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温润性感的双唇“奕哥哥两个月后你那个秘书竹小溪她一定会离开你的对吗” 沈奕凝眉看了她一会儿沒有回答她推开她身子站起身说:“你不用多管她安心养好身体等着做个漂亮健康的新娘就好” “可是……” “可是什么” “……沒什么”梁星玥本想再多说些话但见他脸色渐渐冷峻下來怕再说下去会完全毁掉他对自己那份难得的温柔细腻便止住不语了 “别多想好好休息我去见下你哥和你弟”沈奕轻轻地拍了拍她肩膀看了她两眼拿起银色笔记本便往卧室门外走去 一楼会客厅里梁星焱与梁栋两人坐在沙发上各自看着几份文件 梁星焱自父亲死后他便将自取的名字mony改回了父亲给他取的名字他自小不爱受父亲管教时常与父亲发生矛盾改名为mony便是他年少时与父亲斗气的成果 如今父亲一死他才知他这个梁家长子做得极沒担当可惜心中再悔恨懊恼也无法再听到父亲的教诲可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如今只有尽心竭力地守护他辛苦创下的基业守护好母亲和弟弟妹妹才能让他安心 梁栋是梁星焱同父异母的弟弟二十三岁比梁星玥还小两岁他是十八岁那年才被梁星焱发现他是父亲的私生子两兄弟吵过几次架恶斗过一次后才真正地重归于好真正地回到梁家里生活一年后梁栋被父亲送到了新加坡留学之后便在那儿打理几家分公司直到一个月前的恶讯他才回到大陆帮助哥哥一起管理梁氏集团 沈奕进來时便将会客厅里的两个女佣打发了出去三个男人坐在一块儿开始商谈梁氏集团与温氏集团联合进军东南亚房产市场的计划…… 夜色璀璨霓灯绚烂 晚上七点竹小溪立在曦洲小别墅门口等候着她call的出租车等了一会儿出租车沒來沈奕的红色兰博基尼停在了她面前 她看了车里的他一眼淡淡然地沒打招呼 他打开车窗打量她一身也沒有说话 她平日随性披散的柔密长发此时被盘成了优雅的发髻一张天生丽质的小脸化了清清淡淡的妆精致的五官更显娇美出尘她着了一身削肩的海蓝长礼裙本就玲珑曼妙的身形更加迷人而脚下也极难得地穿了一双精致的高跟鞋衬得她雪白圆润的脚踝越发地诱人……许久他的目光都沒从她身上转移 他必须承认这笨女人除了有点瘦弱修一修平日随性不拘的俏模样是更加能刺激诱惑男人感官的 当然她今晚能穿得让人赏心悦目欲罢不能是他的意思他要让她今晚陪他一起去见那几个意大利合作客户自然不能任由她随随意意地穿着打扮必须得有一身优雅的气质才能配得上他这个boss 惬意地欣赏完后沈奕不冷不热地出声说出两个字:“上车” 竹小溪看了他两眼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只是依然沒对他说话 沈奕发动车子驶到转角处一个炫酷地转身绕上曦洲小别墅外环大道 “会说意大利语吗”临近商谈会所时沈奕在车子问竹小溪 竹小溪看着前方闪烁的红灯坦白地回答:“不会” “会法语吗” “不会” “讲英文会不会” “不会” 沈奕皱眉“你会什么” 竹小溪转头看他“吃饭、睡觉、养狗、养小宝……你要我一个一个列举吗” 沈奕盯了她几秒无语转头继续开车这笨女人连一门基本的外语都不懂如此跟不上国际轨道带出去真是丢人 下了车见到意大利客户迎在会所门口他让她挽上自己的手低语一句“不会讲话就喝酒”见她一副不愿嘴唇微动他果断地赶在她前面“别跟我说你连酒都不会喝” 竹小溪有些无辜她的确不会喝酒但迫于他的重要客户在眼前她只好眯了眯眼沒有多说话她挽上他手臂含着淡淡雅雅的笑容踩着轻盈的步子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两三个小时之后意大利项目合作之事双方谈判融洽和谐顺利地签订了两方合同在会所门口送走意大利客户后沈奕让他这方的另几个陪同下属先回了去自己扶着步子不稳的竹小溪上了红色兰博基尼 “想不到你还挺能喝”坐进车里见她还能清清醒醒地系好安全带他忍不住笑了原以为她酒量会很差沒想到五六个客户轮流和她碰杯她竟也能一个一个接招连喝了**杯高纯度的红酒除了脸色红透走路有些歪神智却还很清醒 竹小溪软软地靠在椅背上微眯起眼睛朦朦胧胧地看了他两眼一挥手满口酒气地吐出一句“送我回家”之后脑袋一歪眸子一闭彻底昏醉了过去…… 第26章 停止了呼吸 沈奕忍俊不禁。刚赞她。她就这么不争气地醉了过去。未免太假了吧。他伸手拍了拍她红润剔透的脸颊。喊道:“笨女人。醒醒。别给我装醉。快醒醒。” 几声过后。任他拍她脸颊还是摇她肩膀。她都是软绵绵的毫无反应。他这才相信。她是真的被灌醉了。见她醉成这副小惨样。他终究还是有点心疼。不忍她被车里冷气冻着。他脱了外套盖在了她身上。这才开车往曦洲小别墅疾驰而去…… 大半个小时后。兰博基尼稳稳地停在了曦洲小别墅前院大门口。沈奕转头望向旁边的竹小溪。深邃的眸光闪着丝丝的温柔怜爱。她一动不动地靠在椅背上。小脸肤色已经褪去了之前被酒意所烧的红润。雪白剔透得仿若一碰即破。静静地闭着眼眸。长长密密的睫毛轻轻地垂下……她这昏醉的神态。很是柔美恬静。 禁不住。挪近一点。伸出指尖。轻轻地拂过她雪白脖子处细腻柔滑的肌肤。无意间停留在她颈处动脉。他睁大了眼睛。他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跳动。伸手一碰她脸颊。竟然冰冰凉凉。往鼻子下方一探。她竟然沒了呼吸。他立时惊恐不已。怎么会这样。 “笨女人。醒醒。”他迅速地解开她安全带。扶正她身子。使劲地摇她脑袋。但她就像沉睡的布偶一样。除了几缕头发散落。眼睛始终闭合着。整个人软绵绵地毫无生气。 他拍着她脸颊。急声大吼:“竹小溪。你给我醒醒。别装死了。” 可惜。他吼声再大。也无法唤醒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的她。此刻。她是真的停止了呼吸。生死大事。她怎么会轻易开玩笑。 “竹小溪。我不许你死。听到沒。你想让小宝三岁就沒妈吗。竹小溪。你听清楚。不许死。” 对着她耳朵连吼一串后。他将她身子放平在大腿上。保持着冷静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然后迅速地将她抱出了车子。放平在草地上。跪身下去。一次又一次地按压她心口。一次又一次地给她做人工呼吸……他绝不想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绝不想他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沒了妈妈。绝不想他沒找回记忆前她就死在他面前。他对她还有那么多的疑惑。她怎么可以现在就死… “蠢人。滚开。” 突然两声急喝从沈奕身后响起。他还未反应过來。肩膀就已经被急猛地推了一掌。随之身体往后一退。他便被隔离了竹小溪的身子。 “是你。”沈奕清刚才身手奇快的高大男人。竟然是司徒逸。立刻惊怒至极。见他抱起竹小溪身子就走。他大急。两个疾步上前。挡在了他身前。怒吼:“放下她。” 司徒逸神色冷厉无比:“如果不想她死。立刻给我滚开。” “你能救她。” “滚。” 在沈奕迟疑的那几秒。司徒逸吼了一声。一个飞腿踢在了他手臂上。随即抱着竹小溪。闪电似地奔向了屋子。锁着的门也被他凶猛的一脚踹开。疾步冲向了二楼卧室。要救活怀里的人。他必须和死神赛跑。 沈奕追上來的时候。他到的一幕是。地板上落在被扯掉的裙子。半。裸。着上身的竹小溪躺在大床上。而司徒逸正举着一管装满浅蓝色液体的细长锋利注射器。准确无误地往她心口处刺去。 “你要对她干什么。”他怒吼一声。几步冲到床前。伸手欲阻止他的动作。但却被他一手轻易地格挡开了。还换來了一声粗暴冷喝。“给老子闭嘴。” 沈奕握紧了双拳。盯着司徒逸的目光。冷冽得快要结冰。他打不过他。还要眼睁睁地着他折磨她。他心中怒火翻滚不已。恨不得立刻将他给踩扁了。 但当他到注射器里的液体一点点注入竹小溪身体里。不出十几秒。她身子似乎颤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花了眼。再仔细时。她之前毫无生气的身体是真的有了反应。这下。他信了司徒逸。信他确实是來救她的。 司徒逸对身旁这个神色瞬息万变的人完全保持无视。注意到竹小溪心脏有反应后。他急速地将另一支装满白色液体的注射器刺入了她右手血脉里。 待白色液体完全输入她体内。拔出长针后几秒。他将她身子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伸出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在她肩颈动脉处使出三分劲道连按了十二下。感受到血液的流动。听到她低低弱弱的呼吸声。他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活了。 他将她轻柔地放躺了下去。扯过被单。裹在了她身上。这才将他救她的所有医疗器具收回月白色皮包里。然后脸色一冷。站起身。死死地盯着沈奕。 “她。她是可以呼。”沈奕想要上前一步竹小溪。话还未说完。人就被司徒逸猛地出手。掐住了肩颈。一下格挡不住。连退几步。被他死死地按在了墙壁上。 “混蛋。你想找死吗。”沈奕大怒。用力地想要挣脱。谅他平日格斗身手极好。但在司徒逸这个专业杀手面前。他始终都不是他的对手。 司徒逸盯着他的目光。幽暗又嗜血。他此时要是取他性命为mwk组织除去一个大患。给自己立下个大功。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但是。他不屑杀他。 所以。他横眉直竖。滔滔不绝地大骂起他來:“蠢人。你让她喝酒。是不是想害死她。你知不知道。她是和你结过婚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她四年前遭受过什么。你知不知道。她有心脏病。知不知道她心脏上有两块冷金属。你那该死的酒精。会直接导致给她续命的金属完全停止运作。你个蠢人。沒了记忆。连自己女人都不会照顾。像什么男人。你这个破温氏总裁。当不了多久就给人灭了。也是活该。老子四年前不救你。你早就。” “你***给老子闭嘴。”沈奕再也无法忍受他唾沫溅在他脸上。斯文全无。雷霆大怒地朝他耳朵大吼。那吼声愣是将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给震落在了地上。 第27章 装什么纯情 司徒逸被沈奕这声通耳怒吼震得愣神几秒随即眸光一暗抬脚就往他小腹踹了过去看到他痛得眉头直皱他贼贼地笑了起來“臭小子你想和我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跟我吼” 沈奕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满脸邪气的胡子脸正想出口恶骂他几句一眼瞥见大床上的竹小溪身子动了起來他不知哪儿生出的力气一下子将司徒逸死按住他肩膀的手掰开几步奔了过去 奔到床边见到竹小溪睁开了眼睛他惊喜至极一把将她抱进怀中大叫:“笨女人你醒了你醒了” 竹小溪被他坚实的双臂箍得痛极但又无力挣扎从缝隙里看到司徒逸嘶哑着声音喊:“辫子……救我……” 司徒逸果然是急她所急两步上前三两下就将沈奕拉开将被他抱得半死不活的她解救出來鄙视地刮了那个粗蛮人一眼他这才将他的病人扶好靠在床背上看着她问:“昨晚我给你的药在哪儿赶紧拿出來吃了” 竹小溪捂住心口努力地吸了几口气脸色才好了些她看着司徒逸伸手指了指沈奕说:“给他拿走了他说是我害他的毒药是我的罪证” 司徒逸眉毛一挑嘴角肌肉一抽讥讽地看着沈奕“蠢人脑子果然是豆腐渣做的白痴得连基本思维能力都沒有”完了朝他伸手冷喝“把那些药交出來” 沈奕对他的讥讽无动于衷看向竹小溪“昨天你怎么不说它是你的药你是真笨还是给我装纯情让我成心误会你再生愧疚” 竹小溪愣愣地看着他真想不到他会说这样冷心的话她凄凄然地笑了笑懒懒地说:“你就当我装纯情好了故意让你愧疚好了反正你不在乎我也无所谓你爱怎想就怎想随你的便” “你”她这副浑然不屑的语气让沈奕极其火大但看到她小脸苍白苍白的终究是隐忍了下去平静了情绪 司徒逸可不管这两人斗气只关心他的独门秘药眼神锐利地盯着沈奕脸上“把我的药交出來” 沈奕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等着在车里”说完便大步往外走去 他走后竹小溪裹紧身子真诚地注视着司徒逸柔声说:“谢谢你又救了我” “你明知自己有病还喝这么多酒你是想自取灭亡吗”司徒逸瞟着她嗤了一声要不是qing让他这几天暗中保护她他今晚怎会这般及时地出现來救她这条小命 竹小溪低下了头慢吞吞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哼别跟我讲喝酒还分故意和过失下次再这样冒险你就是有十条命也早就沒了”司徒逸恨铁不成钢地刮了她一眼从衣柜里扯了一条裙子扔在她身上“穿上别说我又非礼你” 竹小溪小脸红了一下抓起裙子整个身子缩进了被单下悉悉索索三两下把裙子穿好才将脑袋钻了出來她望着司徒逸立在镜子前的背影心里感到暖烘烘的她想如果竺可卿愿意接耐他那她不会介意这个仅年长她九岁的男人当她的继父…… 等了一会儿见沈奕还未上來司徒逸有些不耐烦刚想出去瞧瞧还未走两步他就大步走了进來 沈奕看了他一眼将几个小瓶子抛了过去“还你” 司徒逸接中药瓶一一打开看了几眼挑挑眉知道是被人取走了些分量但他沒计较拿到床边依次倒出两粒共八粒放在了竹小溪手心上命令她:“吃下去” “真能吃”竹小溪捧着水杯捧着药粒别扭地看着他 司徒逸瞪了她一眼“不吃就死” 竹小溪咽了咽喉咙皱着眉仰头张嘴将八颗药统统送了进去使劲地一咽苦涩得让她直想吐不过吃下药后不出一分钟她感到心跳有力了许多呼吸也顺畅了不少身上也有了些力气 “哈哈……剂量真是准呢哈哈”司徒逸抓住她手脉一把得意自恋地笑了他研制的药效果当真是立竿见影厉害无比啊 一旁的沈奕鄙视地瞟了这个自恋男人一眼上前一步推开他将竹小溪霸道地搂进怀中冷冷地下逐客令:“这沒你事了请离开” 司徒逸瞧着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大手摸了摸竹小溪的头发说了句“记得按时吃药”然后拿起他的月白色医袋潇潇洒洒地往房外走去 “辫子你等”竹小溪想要喊住他问些话但却被沈奕双臂紧紧地搂住动弹不得她急气得瞪着他“沈奕请你有点人格行不行放开我” 沈奕冷哼一声眸光深沉地盯着她“怎么你舍不得他走” “沈奕你真”竹小溪正想骂他忽地听到屋外响起了透亮的警笛声还有尖锐的鸣枪声她心脏一颤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竟然报警” 沈奕淡然不惊“他是个黑道杀手毫无悬念是个该惩处的犯罪分子我报警只是尽了一个合法公民的义务而已” 竹小溪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抓起他的手背就啃了一口使劲地掰开他双臂跳下床连鞋子都沒穿就踉踉跄跄地往屋外奔去不管司徒逸是什么身份他从來沒伤害过她还三番四次地救了她生命还全心全意地守护她母亲她不能让他就这样被警察抓走不能 竹小溪奔下去一打开屋门赫然呆住花园空地上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刑警数十把黑洞洞的枪口密不透风地指向被他们包围在中间的司徒逸 “立刻放下武器别再做垂死挣扎” 司徒逸环视了一圈眸光在几米外的竹小溪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即瞟了眼朝他大喝的刑警一眼嘴角一扬轻蔑一笑抛掉了手中精巧的银色手枪慵懒地伸出了双手 第28章 你忘恩负义 一副冰冷坚固的铁铐锁住了他双手。被人押住了双肩。一声厉喝。“带走。”随即。几十个刑警跟在了身后。严密地监视着他往警车走去。 “司徒逸。”竹小溪追了上去。但却身子被沈奕的长臂紧紧地圈住了。眼见着司徒逸被押上了警车。她的泪水溢出了眼眶。碎落在沈奕的手背上。 沈奕皱眉着怀中无声落泪的女人。冷声问:“那个男人值得你为他哭吗。” 竹小溪咬了咬唇。抬手拂掉眼泪。冷冷地着他。“沈奕。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你知不知道。他不仅救过我的命。还救过你的命。” 沈奕一怔。疑惑地着她。“他什么时候救过我。” 竹小溪恼恨地了他两眼。沒有理会他。用力挣脱他的双臂。转身就往花园大门处走去。她要去和那些警察说清楚。司徒逸沒有罪。他只是一个医生。一个专业的医生。 只是。她还未走到门口。心口处突然强烈地悸痛起來。额头冷汗直冒。呼吸无力。眼前渐黑。意识模糊。身子颤抖了几下。一瞬间。颓然地往前倒去。 “笨女人。”沈奕急忙走过去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扶进怀中。见她紧闭双眸。小脸惨白得毫无血色。呼吸极其微弱。吓得他大吃一惊。不是吃药了。怎还会这样。 “竹小溪。醒醒。醒醒。”他连唤她几声都不见反应。急忙抱起她往外奔去。把她安好在车座里。迅速地开动车子往医院一路疾驰而去…… 。**。**。**。 梁星玥坐在床上。焦虑不安地握住手机。她抬头了墙上的水晶挂钟。此时接近凌晨一点。就算谈生意。这个时候也该谈完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不回來。还不接她电话。他不会是和那竹小溪在一起。舍不得那个女人了吧。 烦燥地想了一会儿。她终究无法安心入睡。换了身衣服。拿起拎包。走出了卧室。轻手轻脚地走下了旋转楼梯。轻步往宅子正门走去。 “星玥。夜这么深。你要去哪儿。” 突然身后传來一个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忙转身。到是穿着睡袍的沈泽。她窘迫地笑了笑。“伯父。是您啊。这么晚。还沒睡啊。” 沈泽扶着眼镜。打量了她几眼。慈祥地说:“玥儿啊。太晚了。别出去了。” 梁星玥着急起來。“伯父。奕哥哥还沒回來。我想去找他。” 沈泽微微一笑。“傻孩子。他这么大个人。丢不了。你不用担心。回卧室好好休息吧。” 这个似和蔼实则威严的长辈。让梁星玥感到有些无奈。她不忍违逆他的话。只好点点头。不甘心地回到二楼卧室。一回到卧室。她气闷地将拎包往地上一扔。郁郁不乐地坐在了床上。 想了想。还是安心不下。她抓起手机给她哥哥打了电话。说她头疼不舒服睡不着。让他去把沈奕找回來。 梁星焱在床上。半夜三更地被妹妹的电话吵醒。想到她的理由。他就觉得她有些小孩子气。一个大男人在外忙不回家也纯属正常。她这么不安心。总想着自己准老公会出轨。还沒嫁过去就这样。真嫁过去。他那哥们还有自由吗。 终究是自己疼爱的亲妹子。他在肚子牢骚了一阵。还是起了床穿好衣服。出去找他的准妹夫。开车逛了几圈沈奕夜晚会去的那几个地方。但沒见他人影。他再一次耐心地拨了他手机号。 这回。打通了。传到耳边的是疲惫一声:“有事。” 星焱肚里有火。口气不怎好:“你小子去哪儿混了。不接我电话也就算了。怎么连星玥也不理睬。是不是又想挨揍。” “她怎么了。”那边的口气也不甚友好。很冷地问道。 “她睡不着。你在外沒事就回家陪着她。免得她胡思乱想。” “我现在有事忙。不说了。挂了。” “喂。”梁星焱还沒來得及说话。那边就很不客气地挂了。他再打。竟关机了。他气闷得一拍方向盘。“臭小子。” 气闷归气闷。人还得找。他开着车。在大街上兜兜转转。最后路过中心医院时。无意间瞥见了大门口那部炫酷的红色兰博基尼。他登时兴奋起來。臭小子。竟然躲在这儿。 他将自己的哑黑色法拉利停在了兰博基尼后边。下了车。就往医院里大步迈去。他不把那沒责任心的臭小子揪出來狠狠地教训一顿。他就不配做个好哥哥。 医院虽大。但要找沈奕却很容易。他那万里无一的出众外形。从一踏入医院门起就让走过路过的众多护士们记得牢不可破。星焱只是稍稍描述了一下他的特征。就获知了他所在的具体位置。丝毫不费力气。 來到沈奕所在的vip病房门口。梁星焱敲了敲门。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沈奕一见是他。略带疲倦的俊脸上露出一抹惊讶。几秒后。神色又恢复了淡然平静。 他从里面出來。将门关好。立在他面前。问:“找來这儿。有急事。” 梁星焱琢磨了他几眼。反问一句:“里面是谁。干嘛躲躲闪闪的。” 沈奕耸了耸肩。“我沒躲闪。只是不想打扰她休息。说吧。什么事。” “是吗。那里面的她。是谁。” “竹小溪。”沈奕瞟了他一眼。拿出一根雪茄点了起來。 梁星焱一愣。皱眉起來。“她怎么了。” “心脏病突发。” 一个烟圈飘到了星焱脸上。他皱眉。扯掉沈奕嘴里的雪茄。往垃圾桶里一抛。推了推他肩膀。“让我进去她。” 沈奕环手挡在了门前。严肃地盯着星焱。问:“你认不认识司徒逸。” 星焱挑眉。“算认识。怎么了。” “他今晚被捕了。”沈奕着他。“他是个黑。道杀手。我怀疑他是杀害你爸爸的凶手。” 星焱果断摇头。“他不可能是凶手。爸爸被害时。我正和他说着话。他沒有机会动手开枪杀爸爸。” “是吗。”沈奕沉思了。又问。“你认识竹小溪的母亲吗。知道她也是个杀手吗。” 星焱着他。沒有立即回答他。这个问題。涉及到他以前的记忆。他不能去唤醒他那些记忆。这样。对星玥沒好处。所以。他否认了。“我不认识她母亲。难道。她也被捕了。” 第29章 会永远守护 沈奕着梁星焱。眸光深不可测。默然许久。他幽幽地开口说:“她现在沒被捕。不过。我想。也快了。” 梁星焱怔了一下。他这哥们的神色让他琢磨不透。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算了。如果有天他真的恢复了以前的那些记忆。那他只好到时劝星玥顺其自然。不然。即使两家联烟。星玥也得不到她想要的幸福。又何必痛苦地勉强。 轻轻地叹了口气。想到病房里的竹小溪。他着他。“医生怎么说。她还好吧。” 沈奕皱了皱眉。说:“她现在情况较稳定。还死不了。”停顿了一下。他盯着他眼睛。“你以前。是不是喜欢她。” 梁星焱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脸上神色未变。笑了笑说:“以前。是漂亮的妞儿。哥们我都喜欢。” 沈奕瞧着他半真半假的笑意。轻哼了一声。“你走吧。告诉星玥。我过两天回去她。让她别总是胡思乱想。” 说完。也不给星焱答话的机会。转身就进了病房。随即将门关得紧紧的。 梁星焱对着门。黑着俊脸。吃了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终究。还是沒纠缠。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他和她的缘分。别人。始终是。无法拆散。 沈奕坐回病床边。着床上脸色苍白柔弱的女人。握住她冰冰凉凉的小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如果早知道她身体有病。他不会让她去喝酒。不会让她每天跟着他上班劳累到大晚上。也不会成心去整弄折腾她……以致。差点让她送掉小命……如果她真的死了。他想。他会懊悔一辈子。 “醒了。”握在手心的小手动了动。他忙抬头她。见她微微睁着眼睛。他兴奋地凑过去。轻声问道。 竹小溪缓缓地睁开双眼。蹙眉清了眼前的人是他。眸光里闪过一丝恼恨。又闭上了眼睛。转过脸到另一边。她不想见到他。不想。 沈奕望着她。有点无奈。他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恼恨他让警方抓走了司徒逸。他真不知道。那个男人。对她究竟是有重要。她竟会那么在乎他。就算救过她。但她是个律师。是竹家人。对一个黑。道杀手。又怎能这么不理智地偏袒纵容。 许久。竹小溪再次睁开了双眼。转头到床边这个男人还在一动不动地着自己。她脸颊微微一热。与他对视了几眼。咬了咬唇。出声道:“我要喝水。” “好。我给你倒。”沈奕咧嘴一笑。忙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将她扶坐起來。着她将整杯水喝得精光光。 放好杯子。他笑着问:“不生气了。” 竹小溪瞟了他一眼。轻轻一哼。眸光落在桌子上的百合花瓣里。不一会儿。她忍不住。又转头着他。见他嘴角笑意依然。自己也忍不住。唇角一弯。笑了。 她这一闪而过的笑容。把沈奕得有点呆。那一瞬。真的很美。很美。 。**。**。**。 风城f区高级监狱。幽长铁栅廊深处的特殊囚牢。厚重的铁门缓缓地打开。两个持枪的狱警。押着手上脚下都戴着铁铐的司徒逸。走了出來。 “进去。”走到探访室门口。狱警推开门。把司徒逸推了进去。随即将铁门紧锁。监守在门外。 司徒逸见到坐在椅子上的竺可卿。大吃一惊。一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急声问:“qing。你怎么來了。” 竺可卿浅浅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说:“放心。他们发现不了我的身份。”到他胡子沒了。辫子也沒了。心中不由得一疼。“他们。沒把你怎么样吧。” 司徒逸委屈地耸了耸肩。晃晃手中的铁铐。愤愤地说:“这该死的监狱。硬是将我五花大绑。强行剃了我胡子剪了我辫子。整得我现在都沒脸再照镜子了。我出去。一定要将我那脱毛散拿來。一个一个给这群小崽子们喂下。让他们个个变成丑陋难的秃驴。” 竺可卿被他这番话逗笑了。她在mwk组织里。也只有对他。情绪才会轻松自然一些。她了他一会儿。才说:“总部的人在想办法救你出來。这儿的监狱不比楠城。要出去。要费些力气。你别着急。先在这儿安心呆着。到时。我会來接你的。” 司徒逸望着她。眼神有点呆呆的。好一会儿才回神正经下來。态度严肃地说:“qing。就算总部的人不來救。我也会出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沒了搭档的。我心里发过誓。会永远地守护在你身边。就一定会做到。” 竺可卿着他握住自己的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抽了回來。转移了话題。“是沈奕让你中了埋伏。对不对。” 司徒逸眉毛一挑。哼了一声。“算了。我栽到这蠢小子手上。也是我自己一时大意。这小子。除了对你女儿有点蠢笨。其他方面。还真是不可小瞧了他。”顿了顿。他着她。问道:“你和这小子的老爹沈泽。是不是有不同寻常的过往。” 竺可卿着他。知道自己当日沒按组织命令杀了沈泽。他已经见。但他却向总部告知是他的原因才导致她失手。替她挡了责罚。他如此维护她。她始终都会有点感动。 所以。她坦白地告诉他。她和沈泽的那些过往。 当年。竺可卿还在竹家时。沈泽到访过竹氏山庄一次。那时。他是风城的政参。她隐瞒的身份被他发现了。但他却沒有泄露给竹家人。仅仅忠告了她几句。后來。竺可卿重新回到mwk组织。在一次行动中。沈泽再次发现了她。 这一次。为防他下令将她捕获。她先下手为强。将那次行动造成的所有罪责转嫁到了他身上。并且伪造身份。当庭出面指证他所犯的“罪孽”。致使他当年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在深牢大狱里足足困了九年。 当时。竺可卿并不感到愧疚。后來的几年。她无意中发现。沈泽当时根本无心要抓捕她。反而是想给她一个脱离mwk组织的机会。以此來将功赎罪。只是。她当时的心极其冰冷阴鸷。将他的好心成了阴谋。才会再次误入歧途。将他无辜陷害入狱。 第30章 我是竹小宝 阳光清新的早上,曦洲小别墅。沈奕推开花园拱形铁门,远远地看见蔷薇花丛旁,竹小溪正提着一个绿色大花壶给一丛茂盛的法国栀子浇水。他嘴角轻轻往上一勾,温柔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闲散地插着裤兜走过去,戏谑地看着她问:“笨女人,不当睡虫了?” 竹小溪抬头看了他两眼,不理会他的逗趣,淡淡然地将一大壶水浇洒完,抹了抹额角的细汗,这才认真地看着他,说:“我今天下午要回绿洋城看小宝,后天回来,还请你批准放我的假。” 沈奕微微皱眉,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这笨女人昨天才从医院出来,身体好了一点就想逃离他身边,还想回绿洋城!她要是回到竹氏山庄,占领着他儿子过一辈子,他想要强行将这娘儿俩带回来,可真是有点困难。 “三个月不到,你就想毁约?” “我说了,我请假。”竹小溪看了他一眼,将大花壶放到络石花架下。前两天心脏发病后,她就特别想念小宝,特想回家看看他抱抱他。 “好,我批准。两天后,准时回到我办公室。”沈奕看了她两眼后,转身大步离去。他想,他不能在这儿多呆,否则,他会在这个笨女人身上越陷越深,到时心软连儿子的抚养权都让给了她,他岂不是亏大? 竹小溪看着他俊朗的背影,微微抿了抿唇。她虽然不知道他一大早来这儿想干嘛,但她知道,他心里记挂着她。纵然如此,她也不能ng费时间和他纠纠缠缠下去,越纠缠,就越舍不得。她要回到楠城,独自去将两人当年的婚姻登记信息完全消除,彻底结束这段关系…… 清风徐徐的盛夏夜晚,古老静谧的竹氏山庄。 主宅正厅里,阳子兰抿了几口清茶,问刚走过来的蓉嫂:“宝儿睡了吗?”。 蓉嫂弯腰给茶杯里斟满茶水,“小少爷倔得很,说溪小姐今晚不回来,他就不吃饭不睡觉呢!这不,还将几个玩伴赶了出去,把自个儿锁在小姐屋子里呢!” 阳子兰慈眉一笑,站起身,由蓉嫂扶着,上了楼梯,“这小小子啊,性子跟溪儿小时候一模一样,不仅倔,还任性泼皮呢!没克星还真治他不了呢!” “是啊,小少爷呀,估计也就您和溪小姐能管管,别的人啊,还真是没辙了呢!”蓉嫂笑呵呵地搀着老夫人上了楼。 她这话倒不是阿谀奉承,她在竹家差不多二十五年,一直陪在阳子兰左右,算是她老人家大半个女儿,竹氏家族大大小小,对她也是尊重有加,她也是质朴醇厚之人,不会拍人马屁。 “小宝,开开门,太婆婆来了哦。” “……” “小宝,乖乖,听话开开门,要不,太婆婆要生气了,以后不给你做汤圆吃了哦。” “……” “小宝,快快开门,你妈咪回来了呢,就在楼下等你呢!” “……” 阳子兰对着房门,柔声好气地哄说了好几句,但屋子里却什么声响都没有。她额上的皱纹深了起来,看向一旁的蓉嫂,“小宝是在里面吗?他没跑到庄里其他地方玩?” 蓉嫂忙回答:“老夫人,小少爷确实是进了屋子没出来啊。” 阳子兰再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目光一深,急快地说:“快去,叫人把门打开!” 蓉姐忙点头,急忙去叫管家拿了钥匙,回来将屋门打开,两人一进去,偌大的房间,找遍所有角落,都不见小宝的影子。这下,阳子兰心急如焚,忙派人在整个山庄一丝不落地找人,如果没了这个调皮好动的小曾外孙,她可得心疼死了! 竹小溪回到竹氏山庄,还没停好车,就发现山庄里的一众雇员们神色都慌慌急急的,她也急了起来,下了车,抓住一个就打听,这才知道她的宝贝儿子在山庄里不见了! 这让她惊慌万分,竹氏山庄内外防守何等严密,她儿子,只有三岁,连墙都还不会翻,不可能自己跑出去,如今却平白无故地没了踪影,这只有一个可能,他是被身手极厉害的人带走了! 她手足无措之际,想着要出庄外找找看,却被阳子兰拦住了,“溪儿,你也别急,奶奶已让你叔叔姑姑们派人去找小宝了,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休息下吧。” “奶奶,找不到小宝,我休息不了啊!”竹小溪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眼眶儿不自禁地红了。她也想保持冷静,但终究年轻,心境始终不如经历过诸多大风ng生生死死的奶奶。 她现在后悔极了,她今天不该先回楠城去了结她和沈奕两人的婚姻关系,而应该先回竹氏山庄陪在小宝身边,这样,他就不会不吃不睡一人闷着,就不会平白地在庄里失踪!现在,也不知他被什么人带去了什么地方,会不会被折磨被虐待? 阳子兰又怎会不理解孙女此时焦忧的心境?但是,她任由她出去找人也无济于事,更可况这丫头心脏还有病,出去颠颠簸簸没准儿还会出状况,这,除了会让她这把老骨头多担一份心,再没其他好处。 所以,为防竹小溪深更半夜跑出去找儿子,阳子兰叫来了杨小馨,给她强行打了一针镇定剂,让她安安静静地在家里昏睡过去。人老心不老的她乐观地相信,竹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不用多久,就会有她那小曾外孙的消息,他也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楠城,西郊河岸边,不知名的废弃码头,锈迹斑斑的巨型仓库。 被捆住了双手双脚的温羽兰坐在地上,她面容虽憔悴疲惫,但以前终究是个驰骋商界二十几年的女强人,如今虽处于被绑的困境,但眉眼神色却依然保持着淡然冷静,没有丝毫的慌乱焦燥。 唯有,看着靠在她身旁睡着的小男孩时,她脸上露出了非比寻常的惊讶和疑惑,因为,这小男孩的模样,很像,很像,她儿子小时候的模样。 见他醒了,在这黑魆魆的地方,也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一双纯澈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她,她慈祥地笑了,轻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宝望望她,摸了摸她手腕上的麻绳,嘟了嘟小嘴巴,慢吞吞地说:“奶奶,小宝是竹小宝,妈咪是竹小溪……爸爸、爸爸……他好高、好高高的!” 第31章 什么是捏虫 小宝望望她摸了摸她手腕上的麻绳嘟了嘟小嘴巴慢吞吞地说:“奶奶小宝是竹小宝妈咪是竹小溪……爸爸、爸爸……他好高、好高高的” 温羽兰脸色微变盯着眼前这个小男孩再次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模样儿不仅仅长得像自己儿子而他那双黑亮亮的大眼睛更是像极了竹小溪 这下她脸色冷绷起來她沒想到自己儿子竟然真和那姓竹的丫头发生了关系还有了这样大的一个儿子她以为那日儿子说的话是气话沒想到他竟然是认真的他真的和姓竹的丫头结了婚生了子那与梁家的联烟难道要真泡汤 她心中越想越愤嫌弃地低头看了眼小宝冷声喝道:“小孽种别靠着我”说罢还靠着墙壁挪了几下远远地离开了他她不喜欢竹小溪更加不会喜欢她生的孩子 “奶奶什么是捏虫会不会动的” 小宝大眼晶晶地望着绷紧脸面的温羽兰小脑袋里充满了问号好在他只有三岁不懂什么面子问題所以他蹭蹭几下再次天真无邪地扑在了她身上还用嫩嫩的小手指一点点儿使劲地帮她解捆住手腕的粗麻绳 温羽兰被捆住了双手双脚对这好动的小屁孩无可奈何只好任由他给自己抠麻绳最后麻绳依然结实如初他小小的十指却抠红肿了她看着看着心不由得疼了再不喜欢终究是自己儿子的血脉啊 她脸色柔缓下來慈蔼地说:“小宝不抠了奶奶待会儿自己解开就好了” 小宝仰头望望她呼了一大口气累累地趴在了她小腹上奶声奶气地说:“奶奶小宝歇一会会就有力气的……妈咪说、被坏人抓了不要害怕她会來救小宝的……奶奶、奶奶也不要害怕小宝会保护你的、妈咪也会救你的……奶奶、你饿不饿呀小宝肚子扁扁的好想吃妈咪做的饭饭哦……奶奶、饭饭、好想吃饭饭……” 温羽兰低头望着趴在她怀中渐渐闭上眼睛的小宝回想着他刚才一声一声地唤她“奶奶”坚冷刚硬的心莫名地被融化感动了此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姐姐温羽芝不喜欢冷燕却会那么喜欢她生下的薰衣草三凤胎只因为与生俱來的骨肉血脉之情即使心怀再多仇怨愤恨也不会被割裂不会被斩断 *-**-**-* 远在千里之外风城的沈奕在小宝失踪后的第二天还在总裁办公室的他就收到了一条信息和一张照片他看到信息内容和照片时让他拍案而起惊怒不已他的儿子和母亲竟然同时被mwk组织的人绑架了 惊涛骇浪的怒火压下去后沈奕冷静下來派人确认这消息属实后他即刻就向警方报了案既然mwk组织那帮头头耐不住他也不怕再打草惊蛇直接联合警方与他们明刀明剑地对着干 警方部署救人计划时沈奕先一步从风城飞到了绿洋城打击mwk组织竹家潜在的强大力量可不能忽视他相信纵然这个组织这十几年都不曾招惹竹家但小宝被绑这个素來以血脉纽带团结在一起的古老家族不会对此袖手旁观 沈奕孤身一人出现在竹氏山庄大门口让以前见过他的守卫及和他打过架的几个女保镖有些惊奇四年前的那场事故庄里上下都有所耳闻都说沈家那个大少爷是个情痴爱护溪小姐胜过一切还差点送掉小命只是不知为什么自那以后再沒他与溪小姐进一步发展的消息现在出现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众人惊奇归惊奇还是非常恪尽职守地将他挡在了门口非常有效率地去请示阳子兰温氏大总裁沈奕來访是否允许入内 沈奕在庄门外等候的那几分钟里他将这古老山庄由花岗岩砌成的宏伟庄门饶有兴致地从顶到底解剖了一遍出生在建筑设计世家自來他对建筑物的兴趣就不曾减弱过半分 只可惜他忘了他初次來竹氏山庄时就已经将这宏伟庄门解剖了一遍而且还将偌大的竹氏山庄整一个设计格局及每座宅子都十分专业细致地讲解给这山庄小主人竹小溪听过现在他以为自己是初次來这儿 出來迎接他的人是杨小馨她见到他的时候秀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惊讶四年前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这几年恢复极好但理应也还会留下一丝损伤痕迹但他气色血神都极好以她深厚的中医辨相能力她都无法看出他残留下什么后遗症她想大概也只有失忆吧 沈奕见她如见陌生人丝毫沒印象无需多说客套话所以他很直接地问:“竹小溪在吗” 杨小馨在旁边走着他的单刀直入让她有点忍俊不禁但她也沒多废话“她不在” “她昨天沒回來”沈奕顿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她 杨小馨看了他一眼边走边说:“她昨晚回來了知道小宝失踪睡了一晚上今早她偷了两件防弹衣一把手枪就逃出了山庄我们都想她是去救小宝了” 逃了出去枪那笨女人居然会开枪沈奕眉头拧了起來一个大步跟了上去“她心脏有病你们不管她” 杨小馨无奈地笑了笑“她自小任性惯了沒人能轻易管住她不过你放心她去救小宝以她的能力自然不会轻易吃亏” “她一个人” “对她母亲是绑架小宝的主谋她去最能解决问題而我们插手只会越帮越忙” 沈奕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杨小馨他真沒想到这个家族的人对每一个成员的自救能力都信任非常并且看起來大有袖手旁观之势看來他是找错了联合对象 最后听杨小馨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他不再多想在踏进竹雪堂见阳子兰的前几秒他转身就大步往庄门口奔去他可不相信那笨女人面对冷血匪徒有多强的脱困能力单纯地以为防弹衣和手枪和能解决问題的人智商绝对是蠢得沒话可说 第32章 不用你好心 竹小溪按着短信上的指示來到废弃的堎沙码头什么人影儿都沒看见只有一大排锈迹斑斑的集装箱苍凉苍凉地暴露在空旷平坦的黄石地上 她孤身一人倒也不害怕很淡淡定定地在每一个集装箱上面仔细地找一枚蓝色火焰状的标记自从知道有了个杀手母亲后她对这种超乎现实的拯救行动就显得很顺其自然 此时临近黄昏光线不甚好光凭肉眼难以找出那一枚小印记所以她从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色彩感应器高效辅助她的寻找行动很快她在第十五个集装箱的右上角找到了目标她的小宝就关在了这儿 在她费劲一大番劲儿找到入口时还沒进去就听见了不远处河岸边响起了阵阵的枪声这下她慌了什么也不想了急忙冲进集装箱目光搜寻了几眼在一堆破桌椅后边发现了她儿子让她惊奇地是温羽兰居然也被绑了 “妈咪妈咪”小宝见到她眼泪扑簌簌就掉落了脏着小脸蛋蹭蹭几下就向她扑去 “小宝妈咪來了乖不哭哦” 竹小溪几步奔过去抱起儿子哄了几句沒时间想太多麻利快速地给他穿好一整套的防弹衣吻了吻他额头哄着他乖乖呆着这才取出匕首将温羽兰身上的麻绳依次割开 温羽兰看着她给自己割绳子心中滋味复杂她沒想到是这个丫头來救自己 外边的枪声越來越近竹小溪感觉危险越來越难以预测她抱起小宝就往外跑跑了几步发现温羽兰沒跟上转身一看她还在地上挣扎着起來 她一咬牙又跑了回去放下小宝使劲地扶着她起來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色问了一句:“你还能跑吗” 温羽兰摸着刺疼无力的脊背微微喘着气皱眉看着她“不用你好心你自己带着小宝快走” 竹小溪盯着她犹豫几秒然后利落地脱下自己的薄外套将身上穿着的防弹衣脱了二话不说不管她什么表情就给她快速地穿了上去 温羽兰此时的神色更加复杂看竹小溪的目光像看一只外星生物似乎从來不认识她 竹小溪可不管她发愣还是发痴一手抱着小宝一手扶住她胳膊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她:“我扶你走有意见吗” 温羽兰脸上别扭的表情已经回答了她身体被她用力地支撑着走都走了她还能有什么意见 两大一小艰难地走到集装箱门口突然一颗飞弹射了过來砰地一声钉在了箱面上惊吓得小宝大哭起來竹小溪也急忙拉着温羽兰退了回來外面枪战地那么激烈出去还不被射成马蜂窝 温羽兰捂着胸口靠在边上脸色苍白地看着竹小溪:“绑架我和你儿子的人是针对奕儿的针对温氏集团的是不是” 竹小溪抹掉小宝的眼泪看向她见她脸色极不好皱眉说:“你别担心沈奕不笨知道怎么守护温氏集团你现在别说话给身体留点儿力气吧” 温羽兰苦笑一声“他要是聪明当初就不会被你迷上就不会遭受那么多的伤害苦痛我毁了他那五年的记忆不为什么只想你能从他世界里彻底消失可是天意弄人他还是遇上了你” 竹小溪诧异了几秒她此时才知道沈奕永久性地失去那五年记忆是被他母亲刻意所为而不是因为手术后遗症心里划过一丝愤恨但很快就消灭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沒兴趣和她拉扯那些陈年旧事此时她只想三人安安全全地离开这子弹乱飞危险四伏的破地方 集装箱外枪声停止急促的呼吸声踉跄的脚步声渐渐靠了过來 躲在里面的竹小溪忙将小宝和温羽兰向里推了推自己从挎包里拿出两瓶防狼喷雾剂屏住呼吸紧张地靠在侧门边上如果有人踏进來她就果断地正当防卫 脚步声越來越近到门口时却突然停下了两个粗重的男人说话声传进了竹小溪耳朵里 “kin你肩膀中弹我们现在又被警方包围了怎么办” “**究竟是谁把我们的行踪出卖竟中了警方的埋伏老子知道绝对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kin这是有人故意设套将我们一半的人引出來现在弟兄死了近一大半……” “给老子闭嘴我就不信姓沈的那混小子连老妈和儿子都不要进去把那一老一小带出來” “是” 听到这竹小溪毛骨悚然握住防狼喷雾剂的手都被冷汗浸湿了她急忙挡在小宝和温羽兰身前看见地上移动进來一个魁梧的灰色影子她举起喷雾剂就往这人的眼睛上喷去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惨痛声瞬间响起进來的黑衣男被这突如其來的酸辣液体袭击手枪掉落捂住眼睛往地上滚去 在外面的kin听到声响疾步冲进來但触不及防“砰”的一声他左腿膝盖上中了一枪他痛骂一声跪地的前一刻看到了握住手枪的袭击者竹小溪 “是你你竟然还沒死” “臭卷毛你这个祸害都沒死我凭什么要死在你前面”竹小溪狠狠地刮了kin一眼见那个被她整伤眼睛的男人想要站起來她一咬牙手指一动往那男人膝盖打了一枪 见地上的kin伸手去捡手枪她上前一步用力地踢掉了那手枪枪指着他脑袋冷喝:“你再动信不信我再给你补一枪” kin抬头阴鸷地盯着她冷笑几声“qing的女儿做事这般不痛快要杀就给老子痛快些” 竹小溪冷哼一声沒有理会他抱起小宝拉着温羽兰就往外边跑警察一定在外面只要见到警察她们三个就都安全了 从众多集装箱的空隙里她远远地看见了警车停在河岸边兴奋激动地奔出几步突然一个紫色人影闪了出來举着两把手枪横挡在了她们三人面前 第33章 不买她的账 正当兴奋激动之时突然一个紫色人影闪了出來举着两把手枪横挡在了她们三人面前 竹小溪怔了一下还未发话她身后的温羽兰一步上前愤恨地指着挡住道路的女人怒喝:“竺可卿你给我们让开” 竺可卿冷然地看了温羽兰一眼无动于衷目光移向竹小溪怀中的小宝嘴角划过一丝慈蔼的笑容伸手想去摸摸他柔柔细细的头发但却被竹小溪冷漠地格开了 竹小溪盯着她眸子里沒有一丝温情“你想干什么” 竺可卿看着她轻轻一叹脸上恢复了冰冷无情的杀手姿态“你们三个留一个给我做人质否则我一个不留” 温羽兰怒了指着她大骂:“竺可卿你个贱女人你还是人吗连自己的女儿和外孙都不放过吗” 竺可卿眉梢一动冷冷直视她一闪身冷枪顶住她下巴阴阳不定地问:“怎么你想留下來” “你” “你放了小宝和她我给你当人质” 竹小溪打断温羽兰的话格开了顶在她下巴上的枪凛然不惧地盯着竺可卿就算她有很多利器在手她也绝对打不过这个辣手亲妈这情势唯有按她说的去做才有一丝逃命的机会 “好我答应你”竺可卿冷笑一声闪开了一条通往警车那边的道路 “前面藏着有你们的人吗” “有但沒我命令他们不会开枪” 竹小溪看了竺可卿几眼相信她的话转身将小宝交给温羽兰抱着看着她说:“不管你恨不恨我请你带走小宝走吧沈奕想小宝姓沈你告诉他我随他的意” 温羽兰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正要说话却被怀中小宝哭着打断了“妈咪……呜呜……妈咪……小宝要你抱要你抱呀……呜呜……” “快走吧”竹小溪狠下心不看哭泣的儿子推着温羽兰往前面走温羽兰抱着小宝沒有回头步子蹒跚地沿着狭窄幽暗的集装箱间隙向前面河岸走去 “你倒真有舍己为人的品格啊”竺可卿看了竹小溪一眼讥讽一笑银丝一出麻利地缚住了她双手 “谢谢夸奖我一向都很尊老爱幼不像某些人除了执迷不悟助纣为虐再也无事可干”竹小溪同情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抱以同样的讥讽语气 她朝后一挥手藏在两侧的十几个黑衣下属一下子涌出极速地汇聚在了她身后 “去把kin和ning找出來吧”她懒懒地下令 “是” 很快浑身是血半死不活的kin和双眼青肿脸色惨白的ning被几人扶到了竺可卿面前 kin见到竹小溪双目怒瞪扯开左右要扑上去杀了她但被竺可卿拦下了“kin你私自行动任务沒达成还死了那么多的兄弟你该怎样向kung交代” kin咬牙不语额头青筋紧凸冷汗直冒肩上膝上的弹伤早已让他忍耐多时如今还被同伙讥讽责问心中各种怒恨如毒草一样疯长他发誓一定要将此次引诱他们掉落警方陷阱的人彻底地揪出來 &&&& 楠城中心医院某vip病房 “兰儿你醒了” 温羽兰睁开双眼瞳孔里映入了丈夫沈泽的关切脸孔之后是梁星玥以及沈温两家的亲戚朋友们看到这些熟悉的关怀面孔她舒心地笑了 昨天脱困后抱着小宝奔到警察面前将小宝交到儿子手中她就因高血压和脊椎病突发昏了过去到现在才清醒过來 亲戚朋友们见她醒來沒事说了几句安慰暖心话便离开了梁星玥也跟着她哥哥回去了偌大的病房一下子安静了只剩下沈泽和她两人 “奕儿呢”温羽兰坐起身问沈泽 “他去警局了你们被绑的事还有些事需要他去做些调查”沈泽说给妻子倒了一杯水等她喝下后看着她问“你昨天抱回來的那个孩子真是奕儿的骨血吗” 温羽兰看着丈夫期待的神情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她比谁都明白他很希望有个孙子如今他这个期盼等候许久的爷爷梦想轻易地实现了 沈泽眼眶泛红几乎老泪纵横激动地握住了妻子的双手说:“我沈家有后了” 兴奋一阵后见妻子反应不大他担心地问:“兰儿你不喜欢那孩子吗” 温羽兰沉默一会儿脸色冷淡下來:“那孩子是奕儿和竹家那丫头生的他骨子里流的不单单是沈家的血还有竺可卿那女人的血你让我怎么喜欢他” 妻子眼睛里的愤恨让沈泽脸色黯淡下來幽幽一叹握住她的手默然不语她对竺可卿的那股怨恨在她骨子里浸了十几年不管竹小溪救沒救她她都无法轻易放下…… 沈奕站在病房外听到父母的对话俊脸微微一绷放下了敲门的手转过身大步离去…… 远离楠城港口的宽阔海面上一艘月白色的中型游轮平平稳稳地飘荡在平静无澜的水面上 杂货舱里被缚住了双手双脚的竹小溪屈着纤长的双腿坐靠在一个人高的红木酒桶旁一缕缕醇厚的酒香味儿从上到下飘入她鼻子里把她喝酒的**刺激得蠢蠢欲动 舱门开了竺可卿端着一个托盘进來托盘上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一碟绿油油的青菜及一碗香气袭人的浓汤 她來到竹小溪面前拉过一张木凳放下托盘捧起那碗白米饭看着她说:“來坐好吃饭吧” 竹小溪瞟了眼热乎乎香喷喷的饭饭菜菜轻哼一声酷酷地扭过头尽管两天沒吃饭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也要非常有骨气地不买她的账 “不吃饭沒有力气能逃吗”竺可卿放下米饭认真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儿 竹小溪看着她“你把我手上脚上的铁丝解开我就吃” “不行” 竹小溪怒了:“为什么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是你们这群辣手无情家伙的对手在你们眼皮底下我能逃吗” 竺可卿看了她几眼脸色一冷捧起托盘起身漠然离去 竹小溪有点愣就这么走了真不管她了真是亲妈吗 第34章 嫁给老男人 白色甲板上包扎得像个白色木乃伊的kin半躺在舒服的座椅上冷绷着长脸一点点地嚼着手下给他嘴巴里喂來的味精 竺可卿走过來看了他两眼面无表情地问:“什么时候去救yee出來” kin艰难地抬头睨了她一眼绷着脸回答:“kung说停止行动就先让他在大牢里多蹲几天吧” 竺可卿眉头微皱看了几眼kin沒再说话转身要往主舱走去 “qing那小妞必须处理掉否则你知道后果怎样” kin的声音响起她脚步一顿转头看了眼他露出一缕金色卷发的后脑勺哼了一声“你放心我会处理好她” 听到她脚步声消失后kin朝身旁的心腹leng一挥手“去把那小妞带出來我倒要看看这小妞如何倔” leng犹豫了“qing不让我们动她这会不会……” “混账你他妈的听我的还是听qing的我让你带出來就去给我带出來别给老子磨磨蹭蹭妈的”kin说话一大力脖子上伤口一扯痛得他大怒 “是是我这就去” leng急忙应声几个大步就去了杂货舱但却有钥匙沒门进因为门口被qing的两个冷血杀手把守住了沒有她的命令谁也不得进去 leng说不动两杀手又打不赢只好气闷地回到甲板上垂着脑袋立在他头儿面前嗫嗫嚅嚅地解释kin知道这理由后气恨得将嘴巴里的味精连带着唾沫全部喷到了leng的脸上 mwk组织里kin这一派功能类似于古代文臣身手自然不如qing旗下的杀手党厉害除了搬出kung这张头号招牌他们平日还真不敢轻易得罪qing以及她的人 到了晚上竺可卿再次捧着热乎乎的饭菜去了杂货舱进去之后她将舱门关紧实了灯光一亮她看见了蜷成一团的竹小溪靠在酒桶旁闭上了眼睛 她心中一慌急忙走过去将女儿身子从地上扶起來拍了拍她苍白的脸颊唤了她几声见她睁开眼睛这才松了口气 竹小溪看见她疲惫得不想说话也不碰她递到嘴边的饭菜只是神情清冷地看着地板两天沒吃饭两天沒洗澡两天沒见小宝两天被捆住手脚她很沒力很烦躁很郁闷很想打人 “溪儿……” “别喊我” 竺可卿放下碗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坐在了竹小溪身旁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被银丝勒出血痕的雪白肌肤柔声说:“溪儿妈妈不想这么折磨你但为了你活着我必须这么做你懂吗” 竹小溪转头看着身旁的女人四年了她的容颜一如七年前她见她第一面时那样清丽绝美完全违背生物规律的沒有一丝衰老的痕迹看了她许久她才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竺可卿说:“见我的头儿kung求他饶你一命这样你便再不用受mwk组织的追杀可以自由无拘的生活” 竹小溪一愣问:“什么条件” 竺可卿眸光微动“我嫁给他” 竹小溪呆住之后她大逆不道地骂了亲妈:“你真是个蠢女人智商低得让我鄙视你你以为嫁给一个老男人就能换我一条命吗你以为我自由了就可以长命百岁吗你当司徒逸对你十多年的痴情都是犯贱吗你当我会领你这个情吗我告诉你我不会打死都不会笨女人” 骂到最后她竟然想起了沈奕这一个多月总是听到他在耳边喊自己是“笨女人”心口一疼酸酸然地眼眶里泛起了泪花 “溪儿你冷静点别激动” 竺可卿看见竹小溪喘气有些不正常额头上还冒出了冷汗她忙轻轻地揉着她后背她真怕她会在这个时候病发而亡司徒逸不在身边沒人可以救她 竹小溪看着她越想越难受心跳越发地不规律悸痛感越來越强她艰难地呼吸着使劲地支撑着自己的意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昏迷不醒越危险的地方她就越要让自己坚强绝不能轻易折服 她难受痛苦的样子终究打动了竺可卿她解开了缚在她手上脚上的银丝暂时给了她身体舒展的自由 过了好几分钟竹小溪才慢慢地缓了过來她抬头看看一脸关忧的竺可卿心头莫名地柔和下來她之所以有那笨想法也是为了自己她沒理由怪罪她 “好些了吗”竺可卿轻声问 竹小溪点点头扶住酒桶坐直了身子看了竺可卿两眼捧起那碗白饭饿兮兮地吃了起來丢面子就丢面子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保命要紧身体有了力气才能想出法子脱身 竺可卿看着她美滋滋地吃起了饭菜无声地笑了终究是个单纯的孩子 &&&&& 司徒逸走出监狱大门抬眼一看瞥见慵懒倚靠在红色兰博基尼身上的沈奕他眉梢微微往上一挑不露神色地走下了长长的水泥台阶 沈奕见到换了个形象的司徒逸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了一抹揶揄的笑容这男人沒了辫子沒了胡子果然难看许多 “是你保我出來”司徒逸走近看到他嘴角贼贼的笑心中不爽语气很不好地问他 沈奕干咳一声正了正脸色说:“我保你出來不是无条件的” 司徒逸冷哼一声:“我就知道沈大总裁从來不做亏本生意说吧什么条件” 沈奕不理会他的嘲讽利落地说:“带我找到竹小溪” 司徒逸挑眉“你女人失踪了” “她被你们的人劫持走了警方和军方无法追踪他们的下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他们” “你不怕我乘机逃走”司徒逸邪魅一笑走近一步盯着沈奕“小子你可打不过我” 沈奕淡然地与他对视“你放心我既然來找你自然有控制你的筹码” 他转身打开车门“上车与我合作你不会吃亏” 司徒逸琢磨了他几眼耸了耸肩坐进了车里…… 第35章 残暴老怪物 蓝色水面,一望无垠,海风徐徐,ng翻滚。 “这,就是你们的老巢?”竹小溪站在甲板上,扶栏望着不远处白雾环绕的森林小岛,转头问竺可卿。困在杂物舱里不见天日三天,今天,她终于被允许出来看看风景了。 “哼!什么老巢?!小妞,小心你舌头!” kin杵着拐杖靠在栏杆上,话抢在竺可卿前面,粗声粗气地凶喝竹小溪。他如果不是心里对竺可卿存有一丝忌惮,早就将竹小溪扔下大海喂鲨鱼去了。 “老巢。”竹小溪无所畏惧地睨了他一眼,浑身捆成木乃伊,冷硬得像只僵尸,还得瑟个毛线! 竺可卿将手中的望远镜放到她手中,“这个岛,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看看吧。”说完,转身回了主舱里。 竹小溪握住望远镜,怔了怔。望去海岛,久久不动。蓦然地,心底生出一丝苦涩。原来,她的童年环境,是这样一个远离人烟的孤岛。她练就一身无人可及的杀手技能,大概,也是在这个地方吧。 游轮停泊在小岛附近浅水区,一行人下来,踩在了月白色沙滩上。竹小溪再一次,被她亲妈用银丝缚住了双手,被她用枪顶住后背,沉闷地往森林深处走去。 这一次,竹小溪要见到的,是这座海岛的现任主人,mwk组织的最高首领――kung。 踩着软软厚厚的枯叶,一路行来,除了周围的人都默然无声,气氛有点沉闷诡异之外,她没有感受到这座海岛一丝的嗜血与杀气。这似乎是一座,很平静祥和的海岛。 直到,被带入地底下的一座月白色宽敞大厅,看见高高在上坐在火焰色大椅上的男人时,她心底才冒出了一丁丁的恐惧。 这个男人,和司徒逸一样,蓄着浓浓黑黑的胡子,扎着长长怪怪的辫子,唯一的区别是,男人辫子颜色为月白色,司徒逸的是月蓝色。不过,这个男人年纪有点大,五官看起来没有司徒逸那般帅气邪魅,而是有一种长者的慈眉善目。 看到kin与竺可卿及一众下属,恭敬地朝这个男人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听到他们称呼他为“kung”时,竹小溪暗暗地吃了一惊。臭名昭著mwk组织的头儿,竟是这样一个长相和蔼可亲的老者? 想起昨晚竺可卿说要嫁给这老男人,她心底又开始愤世嫉俗起来:臭老头,年纪一大把,不呆在家里含饴弄孙安享晚年,非得混到荒岛上,当什么破头儿,干什么犯罪勾当,还这么yin.邪.无耻老不要脸,处心积虑想娶她亲妈?! 正当她心中义愤填膺之际,头顶响起了一句温和的问话:“你,就是qing的女儿?” 竹小溪愣了愣,抬起头,远远地看着眉眼和蔼的kung,眼睛一眯,鼓足了气,大声地回答:“不错!我就是竺可卿的女儿!我叫竹小溪!” 她接近咆哮的清脆声音,回荡在大厅上空。在场的人,除了竺可卿淡然平静外,其他人包括kung,都不约而同地惊讶了几分。 kung笑了,朝她伸了伸手,温和地说:“丫头,上来,让我瞧瞧你模样。” 竹小溪不动,又吼:“你要看,不会自己过来吗?!” 在场的人,包括竺可卿,脸色俱变。从未有人敢在kung面前,如此放肆,如此无礼。 kung捋了捋胡子,从高椅上下来,饶有兴趣地来到竹小溪面前。他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她觉得怪怪的。有点像狮子,又有点像老鼠,有点像狐狸,又有点像绵羊。这个人,是个很奇怪的综合体。 “果然,长得很像。”kung从上到下打量了竹小溪一圈,笑着看向一旁的竺可卿,“有点可惜,嫩了点。” 竹小溪听到后面三个字,有点恶心反胃,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你更可惜,老了点。” “闭嘴!”竺可卿突然喝了她一句。 kung笑了,“没事,没事,我的确有点老。这丫头,心眼儿实在,我喜欢。” 笑了笑,他问竹小溪,“做我女儿如何?” 她弯眼一笑,“我爹早死了。” kung看了她几眼,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换上了一副冰冷嗜血的面孔,朝身后两人一挥手,“把她送去,喂mimi。” “是!” “谁敢?”竺可卿冷喝一声,护在女儿身前,上前的那两人立时顿在原地,左右不定地看着kung。 kung望着竺可卿,脸色柔和下来,微微无奈地说:“qing,你女儿犟,mimi又饿了,你让我该怎么办?” 竺可卿看着他说:“给我一天时间,我会劝服她。” kung叹了口气,“好吧,你带她下去,教教她规矩。” 竺可卿点头,拉着竹小溪就往大厅后方长廊走去。 kung瞟了眼一脸不平的kin,“你小子,怎么弄了一身伤?” kin愤愤地回答:“都是那臭丫头害的!” kung白眉一挑,上前一步,粗鲁地踢了一脚kin,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臭小子,连个小丫头都无法对付,如此窝囊,连mimi都不如,真是枉费为父平日重视你!” kin痛得冷汗直冒,羞愤地垂下头,“kung父,儿子受教了。” kung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矫健地迈去了大厅长廊幽暗的深处…… 竹小溪被推进一间简陋的白色小屋子,环视一圈,什么通风口都没有,要是关上门,她肯定得憋死在在这儿。她看着竺可卿给她解开手上银丝,好奇地问:“妈,mimi是什么东西?” 竺可卿听到她喊自己“妈”,心脏一颤,抬头看她,轻声回答:“mimi是kung的宠物,一条专食人肉为生的大白鲨。” 大白鲨?!竹小溪愕然几秒,随即想到自己身体被一条大鱼利齿撕碎吞食的血腥场面,顿时不寒而栗。以人肉为食,每天得有多少人命丧生在它肚子里?! 这个kung,果然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老怪物,竟养这样一条残暴的宠物!看来,传说他以前是个纵横大南洋的嗜血海盗,一点都名不虚传!一张慈眉善目的面孔下,竟藏有一副如此歹毒阴狠的心肠! 第36章 我们两清了 海涛翻滚的夜晚沈奕临风站立在甲板上透过望远镜看见不远处浓浓白雾遮掩下隐隐约约的森林小岛心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兴奋劲儿问旁边的司徒逸“你确定她真的被带來这里” 司徒逸摸了摸一把自己光脑袋苦大仇深地抽了一口烟反问道:“小子你确定要上岛不怕有去无回” 沈奕放下望眼镜转头看了他一眼大步去了驾驶舱在司徒逸的指引下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已经追踪到k组织的下落他确定无疑竹小溪也一定在这座岛上 借着手电光沈奕和司徒逸两人來到了月白色沙滩上 周围黑魆魆的一片除了反光的大片沙子见不到可行之路搜寻了一会儿沈奕急了问司徒逸:“哪里是森林的入口” 司徒逸慵懒地瞟了他一眼“你让几海里外的那些兵仔们撤离我就带你进去找你的笨女人” 沈奕目光深沉起來这个司徒逸果然不是个简单角色连跟在他们游轮后的隐形特种部队都能觉察出來这特种部队跟來除了救出竹小溪更主要的目标是将k组织一举歼灭 “怎样犹豫了” 沈奕说:“让他们撤离已经不可能但我可以做到让他们无法再获得你我的行踪” 司徒逸看着他将手机、微型跟踪器、微型对话机等五六个大小通信接收器连带着一支手枪全都抛进了海水里嘴角不由得划过了一丝欣赏的笑意 沈奕拍了拍衬衫袖子上的扣子盯着他:“现在怎样成交吗” 司徒逸笑着说:“好我带你进去但你需要伪装一下” “伪装怎么伪装”沈奕皱起了俊眉疑惑地看着他 司徒逸瞟着他利落帅气的短黑发型眼角露出了一抹邪邪的贼笑…… 几海里外的隐形特种部队断了与沈奕的联系在黑魆魆的茫茫大海中顿时失去了跟踪目标尽管那座森林小岛就在不远处但因小岛地理位置及磁场极其特殊又常年有浓厚白雾笼罩所形成的天然屏障若不靠近沙滩浅水区纵然再高科技外界也极难发现其踪影 封闭的白色小屋子里竹小溪坐在坚硬简陋的石床上右手纤巧白皙的五指正在轻柔地梳理着细密柔软的长发 她自被竺可卿从楠城带走三天來虽然昨天给了她二十分钟的洗澡时间但有人在旁监视她依然沒好好地清洗自己这让她感觉身上脏兮兮毛乱乱的她发誓失去人身自由这种事以后就是打死她也不要再这么憋屈地干下去太沒尊严了 突然她手指动作顿住她听到了屋外门锁转动的声音想了想认为是竺可卿便继续低头垂眸淡然自若地梳理她的长发听到步子入内的声音后她懒懒地出声:“我说了我沒心情陪你玩认贼作父的游戏拜托别费心思了” 脚步声停住了只剩下低沉浑厚的呼吸声她一愣立马觉察來人不是竺可卿急忙抬头一看这一看惊得她差点从床沿上滚落在地上 “你、你、你怎么來了这儿你……你、你咋整成这样”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高大男人她结巴几次才勉勉强强地说流利 从头到脚涂了一身月白色彩的沈奕按捺着心底的激动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忽地一个大步上前大手一伸深情大力地一把将她身子揉进了怀里下巴摩擦着她柔发低声呢喃“笨女人……” 竹小溪脸蛋都快被他热烘烘的胸膛挤麻了好不容易挣脱出一个缝隙呼了一口气他却更加得寸进尺捧着她小脸黏住她小粉唇尽情霸道地狂吻起來最后舌尖深入硬是和她交缠起來彻底地激发出了她对他压抑许久的柔情和依恋…… 红润的四唇恋恋不舍地分离后他微微松开了她身体一些给了她一些喘息的空间她脸蛋上剔透的红晕久久不褪而他明亮的黑眸更加熠熠发光对她蕴满了更多的炽热与渴望但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他克制住了 “你知道吗你亲我是出轨的行为”竹小溪捂住滚热热的脸蛋抬头望着他一本正经地说 沈奕笑了“笨女人你是我老婆亲你天经地义” 竹小溪认真地看着他:“我和你在四天前结束了婚姻关系我不是你老婆梁星玥她才是你的准夫人” 沈奕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松开了她身子表情奇怪地盯住她眼睛“沒有我的同意你一个人不可能结束” 竹小溪淡淡地笑了“你别忘了我的职业是什么要消除婚姻登记情况对我可沒什么难度你和我离婚了我们两清了” 沈奕盯着她明亮的黑眸里渐渐地蕴满了怒火他沒忘她是个律师除了正大光明地打官司还擅长钻法律的漏洞只是他沒料想到她是这般地讨厌这段婚姻竟如此迫不及待地结束他在她眼里究竟是什么 他情绪的变化竹小溪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再痛她也必须这样做她选的路她就要不回头地一路走到底 她平静地看着他:“说吧你來这儿干什么还是说你也被这破组织给绑了” 沈奕沉默地看着她许久许久最后他做出了一个让她羞窘不安的举动他当着她的面将身上涂满树汁的衣服全部脱了下來露出一身健美无暇的麦色肌肤只剩下一条黑色性感的内裤包着他雄壮坚挺的小弟 他靠近她一步一步地将她逼床角逼她睁眼看着他身体紧紧地抓住她手腕“我问你我身上的这些伤疤怎么來的” 竹小溪被他逼得泪光莹莹看向他肩颈处、腰腹间、后背上大腿上那一道道丑陋的淡色疤痕让她回想起了四年前缆车坠毁那触目惊心的血腥悲惨一幕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沿着脸颊滑落在地上 她颤着手指抚摸着他肩上的伤疤哽咽着说:“这些、这些疤都是都是我害的……我、我对不起、对不起你……奕哥哥……对不起……” 第36章 换心的游戏 她颤着手指抚摸着他肩上的伤疤哽咽着说:“这些、这些疤都是都是我害的……我、我对不起、对不起你……奕哥哥……对不起……” 沈奕怔住捧起她挂着泪珠的脸蛋沉声问:“你喊我什么” 竹小溪泪眼模糊地望着他忽地用力地抱住了他双手抚摸他后背上伤疤脸贴在他胸膛上久久地哽咽不语回不到从前了回不到了奕哥哥奕哥哥不能喊不能喊…… 沈奕微微低头望着怀中呜咽哭泣的女人心头滋味万千他不知道他和她以前经历过些什么以致一看他身上的伤疤她情绪会失控得像个脆弱无助的悲苦小孩 许久竹小溪不哭了抹掉眼泪抬头望着他声音微哑地问:“小宝小宝他还好吗” 沈奕点头“他在风城爸爸很喜欢他” 看着她毛乱乱的长发他的强迫症涌上伸手帮她捋好捋顺顺带将她眼角湿湿的泪痕拂干净这下子看她才觉得沒那么悲情苦逼才觉得稍稍赏心悦目了 “你你穿上衣服吧”看着光溜溜的他竹小溪还是有点羞窘从地上捡起他的衣服塞进了他手中 “你帮我穿”沈奕笑了他发现他特喜欢看她脸红害羞的小模样于是他无赖地凑近去封建王爷似的摆出了一副等人侍候的姿态 竹小溪脸红了红接过衣服依次从上到下从衬衫到长裤温柔细致地给他穿好这又让她回想到以前两人在洛溪别墅里那段平静温馨的小日子 好了后她望着手心里沾的白色液体疑惑地三连问:“衣服上面的这些是什么颜料你自己涂上去的吗用來伪装的吗” 沈奕简短地三连答:“面包树汁液司徒逸涂的用來伪装的“ 竹小溪惊讶了几秒随即一想顿时明白得七七八八他是被司徒逸带來这岛上而司徒逸是被他有条件地保释出伪装是为了救她离岛 她兴奋激动了几秒随即理智一想又觉得不对忙问他:“你是单枪匹马來的吗” 沈奕看着她神色严肃起來拉起她的手“现在我去哪儿你都得跟着懂吗” “你真是一个人來的” 竹小溪瞪大了眼睛他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破这暗藏重重机关陷阱的地下城堡带着她平安地逃离别说救不了她连自个儿也难以保全要是被kn那老怪物抓住两人都得绑起喂他的大白鲨这么冒险惊悚的事儿她可不干 她扯开他的大手坐回石床上淡淡然地说:“你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别在这儿瞎磨蹭了我不会跟你走的” 沈奕俊眉一拧一看腕表时间不多他急了“笨女人这个时候你还跟我犟什么犟司徒逸在外把风你不信我总可以信他吧” 竹小溪动摇了一下但仔细一想这儿是k组织的老巢司徒逸受制得更多他要帮他们风险依然很大一咬牙她起身把沈奕往外推“你快走我在这儿还有事干呢不用你瞎操心你快走快走吧” “笨女人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把你带走” 沈奕眸光一沉心意一决再也不劝使出蛮劲连拉带拽地将她带出了屋子她也不敢再挣扎出声紧紧地靠在他身旁沿着司徒逸留下的标记一路绕出弯弯曲曲的幽暗长廊阶梯走到了地面上 地面上除了淡淡的月光洒落下來周围静谧得连风声都难以听见竹小溪踩着枯树叶紧紧地跟着沈奕身后虽然有他在安全感挺好但脚下咯吱咯吱的响声依然让她心里慌恐不安 她真怕她和他还未走出森林去到沙滩丛林里就会冒出一群冷血杀手利刃直劈将两人剁成肉酱拿起喂鱼 这么个死法很惨不忍睹不过她倒无所谓反正也活不长了但他不一样他以前为了她受了那么多伤痛她要他现在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还要他将小宝抚养成大男子汉还要他给小宝找一个比她漂亮比她聪明比她善良的女人当妈妈绝不能绝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孤岛里 沈奕突然停下脚步竹小溪鼻子顿时撞在他坚硬的肩膀上疼得她泪光闪闪 “你是不是很害怕”他皱眉看着她脸蛋发现她不仅手掌冰冰凉凉连脸色都苍白了许多这与之前在屋子里相比她显得极其不正常 竹小溪忙摇了摇头拉着他就往前走“快走吧到了船上就好了……” 走了两步她突然脚下一软身子失控好在沈奕将她拉了回來她才沒掉进前面一个大树坑里 “笨女” 沈奕话刚出口突然黑魆魆的森林里一阵悉悉索索脚步声眨眼之间强光射來十几人包围了过來他将竹小溪紧紧地护在身后冷冷地盯着这十几个來者不善的人 竹小溪躲在沈奕身后看到了这群人里有好几张熟悉的面孔她亲妈竺可卿老怪物kn味精癖kin还有……沒了辫子胡子的司徒逸 她惊奇的眸光落在司徒逸脸上但他似乎不认识她对她视若无睹眼神冰冰冷冷神情傲然邪魅像极了嗜血杀手……她身子颤了颤难道这就是他本來的样子 “沈大总裁深夜光临我这寒酸穷岛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人呢” kn不阴不阳的一句话打破了僵持几十秒的沉默气氛他背着双手微睐着眼睛悠悠然地打量着沈奕 沈奕看了几眼这看似慈眉善目的老头心中了然他是什么角色他冷哼一声不想和他废话利落地问:“你想怎样” kn悲哀地叹了叹:“我啊在这岛上呆久了闷了想和你这些年轻人玩玩游戏不知沈总啊你赏不赏脸呢” 沈奕盯着他“什么游戏” “换心” kn和善地笑了朝身后一挥手捆着双手双脚的梁星玥被两个黑衣人带了出來…… 第37章 换心的游戏 她颤着手指抚摸着他肩上的伤疤哽咽着说:“这些、这些疤都是都是我害的……我、我对不起、对不起你……奕哥哥……对不起……” 沈奕怔住捧起她挂着泪珠的脸蛋沉声问:“你喊我什么” 竹小溪泪眼模糊地望着他忽地用力地抱住了他双手抚摸他后背上伤疤脸贴在他胸膛上久久地哽咽不语回不到从前了回不到了奕哥哥奕哥哥不能喊不能喊…… 沈奕微微低头望着怀中呜咽哭泣的女人心头滋味万千他不知道他和她以前经历过些什么以致一看他身上的伤疤她情绪会失控得像个脆弱无助的悲苦小孩 许久竹小溪不哭了抹掉眼泪抬头望着他声音微哑地问:“小宝小宝他还好吗” 沈奕点头“他在风城爸爸很喜欢他” 看着她毛乱乱的长发他的强迫症涌上伸手帮她捋好捋顺顺带将她眼角湿湿的泪痕拂干净这下子看她才觉得沒那么悲情苦逼才觉得稍稍赏心悦目了 “你你穿上衣服吧”看着光溜溜的他竹小溪还是有点羞窘从地上捡起他的衣服塞进了他手中 “你帮我穿”沈奕笑了他发现他特喜欢看她脸红害羞的小模样于是他无赖地凑近去封建王爷似的摆出了一副等人侍候的姿态 竹小溪脸红了红接过衣服依次从上到下从衬衫到长裤温柔细致地给他穿好这又让她回想到以前两人在洛溪别墅里那段平静温馨的小日子 好了后她望着手心里沾的白色液体疑惑地三连问:“衣服上面的这些是什么颜料你自己涂上去的吗用來伪装的吗” 沈奕简短地三连答:“面包树汁液司徒逸涂的用來伪装的“ 竹小溪惊讶了几秒随即一想顿时明白得七七八八他是被司徒逸带來这岛上而司徒逸是被他有条件地保释出伪装是为了救她离岛 她兴奋激动了几秒随即理智一想又觉得不对忙问他:“你是单枪匹马來的吗” 沈奕看着她神色严肃起來拉起她的手“现在我去哪儿你都得跟着懂吗” “你真是一个人來的” 竹小溪瞪大了眼睛他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破这暗藏重重机关陷阱的地下城堡带着她平安地逃离别说救不了她连自个儿也难以保全要是被kn那老怪物抓住两人都得绑起喂他的大白鲨这么冒险惊悚的事儿她可不干 她扯开他的大手坐回石床上淡淡然地说:“你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别在这儿瞎磨蹭了我不会跟你走的” 沈奕俊眉一拧一看腕表时间不多他急了“笨女人这个时候你还跟我犟什么犟司徒逸在外把风你不信我总可以信他吧” 竹小溪动摇了一下但仔细一想这儿是k组织的老巢司徒逸受制得更多他要帮他们风险依然很大一咬牙她起身把沈奕往外推“你快走我在这儿还有事干呢不用你瞎操心你快走快走吧” “笨女人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把你带走” 沈奕眸光一沉心意一决再也不劝使出蛮劲连拉带拽地将她带出了屋子她也不敢再挣扎出声紧紧地靠在他身旁沿着司徒逸留下的标记一路绕出弯弯曲曲的幽暗长廊阶梯走到了地面上 地面上除了淡淡的月光洒落下來周围静谧得连风声都难以听见竹小溪踩着枯树叶紧紧地跟着沈奕身后虽然有他在安全感挺好但脚下咯吱咯吱的响声依然让她心里慌恐不安 她真怕她和他还未走出森林去到沙滩丛林里就会冒出一群冷血杀手利刃直劈将两人剁成肉酱拿起喂鱼 这么个死法很惨不忍睹不过她倒无所谓反正也活不长了但他不一样他以前为了她受了那么多伤痛她要他现在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还要他将小宝抚养成大男子汉还要他给小宝找一个比她漂亮比她聪明比她善良的女人当妈妈绝不能绝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孤岛里 沈奕突然停下脚步竹小溪鼻子顿时撞在他坚硬的肩膀上疼得她泪光闪闪 “你是不是很害怕”他皱眉看着她脸蛋发现她不仅手掌冰冰凉凉连脸色都苍白了许多这与之前在屋子里相比她显得极其不正常 竹小溪忙摇了摇头拉着他就往前走“快走吧到了船上就好了……” 走了两步她突然脚下一软身子失控好在沈奕将她拉了回來她才沒掉进前面一个大树坑里 “笨女” 沈奕话刚出口突然黑魆魆的森林里一阵悉悉索索脚步声眨眼之间强光射來十几人包围了过來他将竹小溪紧紧地护在身后冷冷地盯着这十几个來者不善的人 竹小溪躲在沈奕身后看到了这群人里有好几张熟悉的面孔她亲妈竺可卿老怪物kn味精癖kin还有……沒了辫子胡子的司徒逸 她惊奇的眸光落在司徒逸脸上但他似乎不认识她对她视若无睹眼神冰冰冷冷神情傲然邪魅像极了嗜血杀手……她身子颤了颤难道这就是他本來的样子 “沈大总裁深夜光临我这寒酸穷岛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人呢” kn不阴不阳的一句话打破了僵持几十秒的沉默气氛他背着双手微睐着眼睛悠悠然地打量着沈奕 沈奕看了几眼这看似慈眉善目的老头心中了然他是什么角色他冷哼一声不想和他废话利落地问:“你想怎样” kn悲哀地叹了叹:“我啊在这岛上呆久了闷了想和你这些年轻人玩玩游戏不知沈总啊你赏不赏脸呢” 沈奕盯着他“什么游戏” “换心” kn和善地笑了朝身后一挥手捆着双手双脚的梁星玥被两个黑衣人带了出來…… 第38章 怎样的结局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奕哥哥救我救我” 梁星玥见到沈奕激动得眼泪直落挣扎着往前但却被后面两黑衣人粗暴地拽了回來她抿着唇泪眼模糊地望着她的未婚夫急切地渴盼他能将她从这群歹徒里带离 她只知自己恐惧委屈却沒注意到沈奕此时也陷入了凶险的境地中自身都难保救她更是难上加难 沈奕和竹小溪两人梁星玥被带出來那一瞬都大吃了一惊她不是该在风城安心地准备当个新娘子怎么会被这群人绑到了这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孤岛 “沈总你这位未婚妻这小脸儿长得可真是如花似玉我见尤怜呢哈哈让她陪在老头儿身边你说可合适” kung笑着看向沈奕伸手划摸着星玥的白嫩脸蛋啧啧赞叹不已 星玥羞愤地扭过脸望着沈奕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奕哥哥……星玥不想……不想……” 沈奕皱眉看了她几眼眼神冷冽如冰地盯着kung沉声问:“你想换谁的心直说” kung老狐狸似地贼贼一笑“这地儿不适合玩这游戏咱们换个开阔明朗的地方吧”瞟了竹小溪两眼朝身后一挥手“去把沈总身后的那小妞带过來” “是” 两个黑衣人上前想强行拉拽竹小溪沈奕毫不客气地格开他们冷声直喝“不许动她” kung皱眉脸色难看地盯着沈奕“沈总你不配合咱们怎么玩游戏” 沈奕低头看着竹小溪将她搂紧了些对kung说:“她不参与这个游戏其他的你想怎么玩我奉陪到底” 竹小溪望着他眼眶泛红了他想要不顾一切地保护她连自身的安危都不顾了这又是和四年前一样要舍了命么究竟他欠了她什么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无畏无惧地保护她 在kung再下令上前拉她时她自己挣脱了沈奕的手臂干脆利落地走到他面前淡然不惧地盯着他“老怪物去哪儿带路吧” kung呵呵笑了转头看向旁边的竺可卿称赞道:“这小妞可真有你当年的脾气呢” 竺可卿的神色仿若冰山美人丝毫不为他笑而动脸上沒有一丝喜怒哀乐唯有看向竹小溪时平静无澜的眼眸里才划过丝丝的心疼 “走吧沈总”kung志得意满地哈哈大笑朝沈奕伸手邀请后桀骜君王般地往森林深处迈去一众人相继地跟在了他身后 沈奕回头看了眼被缚住了双手的竹小溪手中拳头握得紧紧的转头和kung并肩往前走去 竹小溪心情复杂跟在竺可卿身后想问她话但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她时不时地看看左边的司徒逸沒了辫子胡子的他五官更显立体深刻只是冷冰冰的神色让她觉得和他陌生了十万八千里 一路走着她也时不时地回头看后面的梁星玥她也看她她对她的眼神带着丝丝的嫉恨与幸灾乐祸也许是因为刚才沈奕对她的过度保护引起的吧 走了十几分钟穿过一座月白色的独木桥一大片空旷的月白色平地出现在一众人眼前 “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地方”沈奕扫视几眼不屑地看向kung kung捋着胡子笑了瞟了沈奕一眼往前走了几步停下 只见他在地上一处奇怪的线形图案上踩踏了几脚随即地面颤动起來鲨鱼般尖锐的哭叫声响起一块块大理石诡异破土而出并迅速地自行砌合不出五分钟一座庞大宏伟的月白色欧式城堡矗立在了眼前 沈奕脸上露出了丝丝的惊诧地下城堡移动别墅他见识过不少但像这么巨大这么奇特这么真实的地下移动城堡他是第一次见到 竹小溪惊愣了好久跟着走进城堡里敲着墙上的大理石她才惊醒这不是在拍科幻片刚才从土里长出來的巨大城堡是真的用真材实料地建成的 她不知道mwk组织每年都会从世界各地的大小企业财团中挑出十个对象作为一年的攻击洗劫目标成立几十年极少有失手的案例每年从他们搞垮的这些财团搜刮來的钱财资金就可以维持这组织的运作资金整整三年 建成这样庞大的高科技城堡需耗费这组织一年的运作资金kung之前的组织大佬仅仅只建了一座非常时刻用來避人耳目藏身隐踪 四年前kung黑吃黑政变成功杀了原來的头儿自己当了首领一改前任古旧作风连续在组织所占领的七大孤岛基地建了七座这样庞大的地下移动城堡分派给了他之下的七位二把手竺可卿也是其中之一 kung奢侈的土豪作风也导致mwk组织前些年积累下的资金耗损了不少这几年组织目标转在天朝大陆虽有不少掠获但所受损失更多大陆的那些家族大财团并非他们想象得那么容易对付因而这组织资金库里的存粮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你的岛也有这样的城堡吗” 竹小溪看了眼前面趾高气扬给沈奕炫耀这城堡的kung转头问竺可卿 竺可卿看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竹小溪瞟了几眼大厅里钻石镶嵌的墙壁嘲讽地笑了“这就是你舍不得离开这破组织的原因吗因为这里看起來够档次够奢华” 竺可卿眼梢轻轻地动了动她望着女儿嘴角讥讽的笑容心被扯痛了一下她终究沒有说话看了她几眼淡淡地解了缚住她手腕的银丝将她身子摁在了月白色椅子上坐好 竹小溪凄凄怨怨地抬头看了面无表情的竺可卿一眼忧伤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她和她才可以像一对平凡的母女一样不总是经受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总是冷面嘲讽相对平平淡淡地享受母女亲情之乐 黯淡眸光转移竹小溪抬眼望去对面几米远的大椅子上端坐着楚楚可怜的梁星玥两人默默地对视着彼此心中都起伏忐忑不已因为都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等待彼此的是怎样一个结局 第39章 换他个游戏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华丽如宫殿的大厅除了kung居高临下地坐在金色大椅里发出得意抖腿的摩擦声外气氛极其安静沉闷让竹小溪感觉很是寒气森森 她转头望向挺立在大厅中央的沈奕他微微转头温柔平静的眸光与她目光相碰嘴角一勾好看的一抹微笑划过莫名地她的恐惧消褪心安定了许多 “你的游戏规则说吧” 沈奕看了一眼楚楚可怜的梁星玥随即转头冷静地看着kung kung高高地瞟了一眼沈奕笑哼了两声接过属下送过來的茶水非常闲情逸致地品茗起來沈奕也不急淡淡然地立在原地拖延时间现在这情形对他而言只有好处沒有坏处 直到三杯茶过后kung才懒懒地伸手指向竹小溪悠悠然地开口:“游戏规则嘛就是把这小妞的心换成”枯瘦的手指移向梁星玥“你未婚妻的心沈大少你舍不舍得呢” 沈奕惊愕了几秒转头一瞥梁星玥脸色吓得苍白恐惧得捂住了胸口望着他拼命地摇头 竹小溪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竺可卿压抑着怒气问:“是你让他这么变态的吗星玥就是你给我找的另一个健康心源吗” 竺可卿低头看着女儿伸手怜爱地摸摸她的柔发轻声说:“她的心脏很健康血型也与你的相符做手术后产生排斥的几率较低溪儿你会活得长长久久的” “你真是有病” 竹小溪愤恨地拍掉她的手腾地站起身大步走向沈奕和他站一块儿看向邪笑着的kung声音清冽透彻“老怪物你给我听着这破游戏你要玩就一个人玩去陪你玩我们沒时间、沒心情、沒兴趣” 说完她拉上身旁男人的大手就往梁星玥大步走去两步未出倏地一声一颗子弹尖锐地打在了她脚边把她惊吓得差点倒地 “笨女人你这么冲动想死吗”沈奕扶着她恨恨地骂了她一句这么胆小怕死真不知她刚才那股子坚傲不屈的劲儿是从哪儿蹦出來的 kung站起身阴鸷地盯着惊惧未散的竹小溪指着沈奕“臭丫头你最好乖巧地坐着不然我会要了你这情郎的命” 竹小溪怒气大过恐惧刚想开口嘴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呜呜哇哇地说不出话來急得一双大眼拼命地瞪着身旁男人 沈奕淡然无视直面kung“如果按你说的做游戏奖励的是什么” kung笑了指着竹小溪“如果这小妞换了心能活着你和她可以无条件地安全离开我孤寒小岛安心地去过你们的幸福小日子不过有点可惜” 他怜悯地看向梁星玥叹声说:“你这位美丽的未婚妻便要在这儿香消玉殒了” 沈奕不动声色地继续问:“否则如何” “否则啊”kung渐渐地板起了老脸冰冷无情地说“否则我会让你亲手杀了这姓竹的臭丫头将你囚禁在岛上渡过暗无天日的余生之后我的人会将温氏集团一点一点地吞食成一具空骨架” 瞥见沈奕脸上的怒意他邪邪地笑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将你心爱的未婚妻完好无损的送回楠城并保证有我在一天我不会动梁氏集团一钱半毛怎样我这游戏规则很公平吧” 公平个毛线竹小溪不能说话大眼汪汪地望着沈奕希望他可以有效地打击一下那可恶的老怪物他的那两种选择对沈奕对温氏集团都沒有一丝可得利益 第一种选择看起來代价比较小但用心实际上更加奸诈恶毒杀了梁星玥救了他们俩定会让警方盯上沈奕认为他与mwk组织勾结作案而梁氏家族也定会因此与沈家温家反目成仇别说能合作生意了就是沒生意也要斗个你死我活 他脑子不笨肯定能想到这点他心地不坏更加不可能杀星玥也不可能杀她落入了这奸恶老怪物的手中还能想从他那儿换來一丝便宜吗除非海水能立刻将这小岛给淹了不然怎么可能发生 kung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奕“小子啊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下决心可是干净利落得很啊难道要我这老头帮你做决定吗” 沈奕冷笑一声“如果我两者都不选你又怎样” kung挑起了眉朝旁边立着的司徒逸招了招手“yee告诉这不识好歹的小子第三种选择是什么” 司徒逸点头上前一步从腰后拿出手枪对准了沈奕的眉心冷漠麻木地说:“你们三人立刻就死” 沈奕瞟了眼司徒逸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他低头看着怀中躁动不安的女人松开了被他大手捂了几分钟的小嘴巴轻声问:“和我一起死怕吗” 竹小溪呼了几口气沒好气地望着他“不怕才怪” 她瞟了几眼司徒逸又转头望着他深邃的黑眸“我不想你死我要你好好地将小宝养成一个大男子汉还要你给他找一个比我好的妈妈还要常常地带他回竹氏山庄多看看我奶奶还有我养的萨摩耶……所以我不许你死” 沈奕吃惊地望着她还未想明白她想干甚么脚下猛地一疼她挣脱了他的怀抱大步落落地踏上了紫水晶所砌成的台阶径直地往kung走近 竹小溪这一大胆举动大厅上一众人惊愕不已连带着老奸巨猾的kung都产生了几分好奇见她走到面前kung环手笑着问:“小妞你这么不安分想干什么呢” “我想”竹小溪唇角微弯拖长了声音目光看向司徒逸忽地一瞬间从他手中夺了手枪眸光一狠枪口迅速地顶在了kung的太阳穴上 “我想换个游戏” 第40章 最大的赦免(一)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kung沒料到她竟有胆來这招冷笑一声正要出手但是他更加沒料到的事情发生了司徒逸推开了竹小溪然后 几乎一瞬间kung的双手被猛地反绑起來后背还挨了狠狠的一拳他大怒骂道:“yee你不想死吗竟敢谋反打老子吗” 司徒逸挑了挑眉几根银丝下去将他的义父捆得更加不可动弹这才拍拍手抱歉地说:“kung父您要是不大意早该想到这小妞是抢不到手枪的既然她能抢到也就意味着我是帮着她的了” 瞟了眼有些呆愣的竹小溪轻轻地拍了拍她脑袋“妞儿你这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使得可真是时候呢” 竹小溪不自然地笑了笑紧张的心脏砰砰直跳握着枪的手满是湿黏黏的冷汗她刚才从司徒逸手上抢到枪时也闪过几秒惊奇沒想到会这么容易得手更沒想到他还会出手帮她 kung怒不可遏对着一众拔枪不敢动的属下大吼:“你们还愣住找死啊赶紧将这大逆不道的小子给杀了把那臭小子和臭丫头都给老子杀了” kin惊怒不已拔枪冲过去“kung父我來” “砰”的一声响亮的一枪尖锐地响起胸口血花四溅的kin瞪大眼睛抽了几抽直挺挺地倒下了 “谁还敢动” 冷冽透亮的一声响起竺可卿抛了一把手枪给沈奕举着另一把枪面无表情地扫了一圈持枪逼近司徒逸的十几个黑衣男女 这十几人被竺可卿冷冽嗜血的气势所慑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行动在这偌大的组织里沒人敢轻易惹恼这个杀手党的辣手女头儿 沈奕在kung被绑时反应极快几步上去急猛地打倒一个黑衣人将梁星玥救到了身边保护着并迅速地站在了竺可卿旁边此时是个傻子都明白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kung痛心疾首地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kin悲哀地朝竺可卿怒吼:“qing你也背叛我吗” 竺可卿冷漠平静地看着他“kung所行必有所报四十年前你将七岁的我从寒巷里捡回來送进杀手基地可以说我的一身本领拜你所赐四年前我助你夺位成功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如今我和你再不相欠” kung苍凉地笑了指着沈奕“因此你就联合这混小子來推翻我自己当头吗你想过后果吗” 竺可卿淡淡地笑了眸光柔和看向他身后的竹小溪“我本不想反你但你逼我的孩子走上了一条绝路我只有釜底抽薪杀了你干净了断” 说罢她举起了手枪对准了kung的心脏 在她扣动扳机的前几秒司徒逸突然出声喊道:“qing饶他一命” kung微微松了一口气艰难地转头看着司徒逸宽心地叹了叹“yee啊还是你舍不得为父死啊” 司徒逸看看这个有点颓唐的老头儿神色复杂地耸了耸肩说实在的让竺可卿杀了这位一直待他如亲儿子的义父他真的不是很情愿 他以前是个浪.荡.不.羁的富家大少二十岁时因一场金融风暴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沦为了大街乞丐在他冷饿至死之际kung将他带回了这座岛见他医术天赋极高便将他送去了给竺可卿当属下几年后他和同年龄的kin同时成了kung的义子 这十几年他在这个纪律极严的组织地位甚高不曾受过多少限制几乎自由无拘到了极致他对kung一如父亲般地尊重敬畏如果不是因为竺可卿在他心里扎根极深他今天是绝不会帮竹小溪的 “饶他一命理由是什么”竺可卿皱眉看着司徒逸冷声问道 留下kung不管如何都是一个祸害不说驻守其他六岛的首领日后得知会对她今日的谋反进行全面围剿更重要的是她深知kung的奸诈手段只要给他一丝喘息的缝隙他都会想到法子恶狠狠地反击 司徒逸瞥了眼沈奕指着他对竺可卿说:“qing这小子带了一支强大的特种军队追踪过來就在几海里外刚才的那两枪已能让他们捕获到我们的准确位置如果现在杀了kung沒有他的口令这座岛的防御将无法启动我们沒法儿跟他们抗衡” kung急忙粗声粗气地应和“yee说得一点都沒错qing现在外敌入侵我们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抵抗否则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条” 竹小溪听到这看了一眼竺可卿见她皱眉犹豫心下一狠抓起枪柄就往kung脑门上敲了一记凶巴巴地吼:“老怪物你给我闭嘴” 看了眼神色微变的司徒逸她快步走下阶梯走到竺可卿面前诚声恳求道:“我求你不杀老怪物也不要和军队抵抗率着你的一众属下出去投降这是法定的重大自首立功我会为你辩护到底一定会宽简刑罚的好吗妈妈” 竺可卿望着态度诚恳的女儿心中一动刚想说话kung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讥讽地看着她说:“qing你不是想给你女儿换心吗现在有一颗活生生的心在你不要吗你出去给那群兵仔们投诚不但救不了自己女儿自己也绝不可能逃脱从你为组织杀死第一个人开始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生是mwk组织的人死是mwk的鬼这辈子都别想再洗白了” 竹小溪怒了刚想开口骂这破老头一颗子弹急速地从眼前飞出砰地一声落在了kung的脚边上惊吓得他立时瞠目结舌 她惊愣地转头看着开枪的沈奕他朝她耸了耸肩“笨女人有时候言语威胁不如行动恐吓來得直接有效懂吗” 她望着他又看看吓得一脸土灰熊样的kung很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第41章 最大的赦免(二)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沈奕微微一笑松开了偎在他胸前的梁星玥上前一步坚毅地看着竺可卿说:“如果你能投诚我保证你可以获得最大的赦免包括司徒逸在内这是军警两方开出的最优渥条件希望你能明智地做出选择” 竺可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将竹小溪拉到自己身旁冷声质问:“你能保证半年内给我女儿找到一颗健康完美的心脏给她换上吗能保证不娶你身旁的这个女人给我女儿一生的幸福吗” 沈奕怔了怔看向身旁泪眼模糊的梁星玥又看向脸色平静的竹小溪眉头微皱犹豫不语 竹小溪望着他清澈如水的眸光里划过丝丝的心疼 她知道他在纠结犹豫什么现在的他不再是当年那个率性直为的奕哥哥而是一个大财团的大总裁他身上承担了太多的责任他一个决定就可能影响整一个家族的发展他不能轻率地娶谁也不能轻率地不娶谁 “哼”竺可卿冷哼一声“这样的保证你都无法做到其他的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做到” 她看了眼梁星玥眸光一冷朝身后几个心腹一挥手“把她给我绑起來带到地下手术室去” 又看向司徒逸枪口指着kung说:“逸我现在可以不杀他但你必须保证他能启动全岛防御系统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 司徒逸点了点头拉着行动不便的kung离开了大厅去了廊道后方 两个冷血杀手绑起了梁星玥她恐惧不已哭咽不停:“奕哥哥你救我我不要给她换心不要不要” “星玥别怕他们不会把你怎样”沈奕想救她但却被几个黑衣人紧紧地压制住谅他身手不错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竺可卿面无表情地盯着愤怒的沈奕“小子她今天这样是你的犹豫所造成她的心必须给我女儿” 她一挥手厉声一喝“带走” “是”几个黑衣人押着沈奕和梁星玥往大厅转角处走去 “放开他们” 竹小溪几步冲上去张开双臂拦在了这几人面前 她侧头看着竺可卿强忍着眼泪心痛地大声问:“竺可卿你当我是透明的吗我不要梁星玥的心我要你去自首为什么你不听你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杀人杀人对你來说就真那么好玩吗” 竺可卿蹙起了眉头几步走了过去看着泪光莹莹情绪激动的女儿柔和地安抚着她“溪儿你听话只要睡一觉醒來你心脏的病就全好了可以健康地陪在小宝身边教他画画教他养狗养花教他读书写字一天一天地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找女朋友看着他结婚当爸爸……” “够了别说了”竹小溪听不下去了眼泪早已簌簌而下碎了一地水花 她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竺可卿面前“我求你放了他们放了我可以吗妈妈” 她咬着嘴唇泪光模糊仰头望着这个给了她生命的绝美女人苦涩心痛万分 想当初沒和她相认时她亲亲密密地把她当成一个长辈是那么地喜欢她敬爱她如今她却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狠辣杀手她对她的爱如此变态如此畸形如此血腥她不能接受即使是死了都不能 沈奕看着跪在地上哽咽恳求的娇瘦女人心被生生地扯痛了几下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爱不爱她但他很清楚重新认识她的一个月里他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笨女人不许哭起來”终究无法看她再哭再跪他怒吼了起來 竹小溪无动于衷紧紧地握住竺可卿的手嘶哑着声音继续恳求“妈妈你答应溪儿就算是成全溪儿一次好不好妈妈爸爸爸爸他不愿意看见你这样不愿意的你你知道吗……” 竺可卿低头看着女儿想到了那因自己而死的丈夫心中涌起了深深的哀伤眼眸里泛起了丝丝泪光握住的手枪一失神跌落在了脚下 忽地耳朵一动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岛外海面上空传來的直升机响动声眸光一冷再也不犹豫朝几个属下眼神示意伸手便要强行拉起地上的竹小溪 但她沒料到她竟然猛地推开了她捡起了地上的手枪迅速地站起身对准了她自己的心口 她大惊失色“溪儿你想干什么放下枪” 竹小溪紧紧地握住手枪定定地看着她:“你不放了他们我立刻就开枪死在你面前” “笨女人放下枪我不要你救竹小溪你听到沒” 沈奕见她这样气急地在两个黑衣人铁钳似的大手里挣扎无奈不是那两冷血面瘫的对手 竹小溪沒有看那焦急的男人一直都盯着竺可卿警惕她会夺了她的枪她在乎的只有她的命只有自己掌握主动权才能完全地控制她才能让她听命于她 “溪儿你听” “我不听我要你现在就送他们出岛立刻走马上走” 她打断了竺可卿的话她不想再听她讲任何理由不想再拖延时间 竺可卿忧伤地叹了一声“好我答应你送他们出岛” 朝那几个黑衣人一挥手“松开” “奕哥哥”梁星玥一被松开急忙哭泣着扑入了沈奕的胸前紧紧地搂住他生怕再会被绑住 竹小溪看着他们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对准自己心口的手枪依然握得紧紧的沒有彻底达到目的她不会相信竺可卿 竺可卿看着她招了一个蓝衣属下过來“去告诉yee带kung去东角沙滩” 蓝衣属下领命后迅速地往大厅后廊走去突然地板猛地震动碎裂起來一大块大理石从上砸落巨大的一声将那个蓝衣属下砸得崩裂 梁星玥最先看到那一幕尖叫了一声大哭:“奕哥哥我怕” 沈奕惊恐了几秒随即冷静地想到这肯定是kung所为他沒启动防御系统却启动了这座移动城堡的自我毁灭系统他是想将他们这群人全部砸死在这里 第42章 简单的要求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整座大厅都开始剧烈地晃动碎裂起來墙壁、天花板、大石柱……崩塌不停碎屑满地尘土飞扬 竺可卿深感不妙趁着竹小溪惊慌之际利落急速地夺过了她那把手枪拉起她就往外跑 她灵敏地护着女儿在砖石乱飞的灰色世界里穿行眼角却滑落了滴滴晶莹的泪珠这些泪是为司徒逸而落一生中她的眼泪只为三个人流过一个是竹邦翰一个是竹小溪最后只有痴痴守护她的他了…… 几十秒后沈奕抱着梁星玥冲到安全地带后方晃动不已的月白色庞大城堡几乎在一眨眼间富丽奢华分崩离析塌裂碎陷成一片荒芜 竹小溪见到沈奕冲了出來急忙奔过去看见他搂紧梁星玥的右手臂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小脸上露出了一抹心疼“你你手受伤了” 沈奕瞟了一眼伤口无所谓地说:“这点小伤沒事” 他放下梁星玥环视一圈尘埃未散的平地皱眉说“这地面太薄撑不了多久就会下陷快走吧” 竹小溪点了点头看着他抱起梁星玥前边独木桥上走她抿了抿唇拉上立在原地不动神色悲伤的竺可卿大步往那边走去 走到独木桥中间时她不由自主地往下高千尺的深渊一看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來好在竺可卿将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扶稳到平衡状态不然掉下去定然会摔个粉身碎骨 “还能走吗”竺可卿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眉眼里尽是担忧 “嗯还行”竹小溪点了点头松开了她的手吸了两口气平稳了一下紊乱的心跳才重新踏出步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平地那端走去 过了独木桥竺可卿走在了前面为竹小溪三人开路从这儿到东角沙滩还有隔着一大片森林这森林里隐藏着重重机关陷阱稍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沈奕握住竺可卿给他的枪走在了最后他担心kung及他的一众属下会突然出现从后方给他们一个致命的攻击他听到了海面上特种部队传來的信号他坚信只要过了这片幽深诡异的森林他们一定可以安全地回到大陆 在密林中紧张地走了十几分钟后一片蜜糖色的亮光透了进來那是海上旭日初升的光芒 梁星玥兴奋激动起來转身抱住沈奕指向亮光那处大声叫道:“奕哥哥你看你看太阳白天了我们我们逃出來了” 沈奕看到了森林的出口瞥见了月白色沙面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是啊差不多了快走吧” 梁星玥用力地点点头挽上他的手臂开心激动地往不远处的森林出口快步走去 竹小溪落在了后面看看前面的两人看看那小缝隙里露出的那抹曙光嘴角一弯露出了一抹欣喜的微笑终于天亮了 很快四人走出森林來到了光亮干净的月白色沙滩上蓝色海面上停泊着的两艘中型军舰及甲板上挺立着几十个整装待命的特种兵一下子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中 一个长官似的军人走到栏杆上远远地朝他们挥了挥手沈奕兴奋起來叫上竹小溪和梁星玥一边往海面跑去一边朝那位军官挥手示意那位军官是这支军队的头儿段丰是沈家世交的儿子这几年段丰所率的这支特种部队十几次与警方联合打击捕捉mwk组织的各地成员 竹小溪跑了几步发现竺可卿沒跟上來回头一看惊愕地发现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急了忙转身跑了回去拉着她就走但沒拉动急得出來连声恳求她:“妈妈跟我走吧上了舰艇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跟溪儿走好不好妈妈” 竺可卿望着焦灼欲哭的女儿温柔地笑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孩子你走吧回去好好生活听你奶奶的话乖乖吃药治病好吗” 竹小溪看着她眼泪掉下來“你要留在这儿吗” 竺可卿看了眼海面上的军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竹小溪抹掉眼泪认真地看着她:“你要去找司徒逸是吗” 竺可卿点头“十几年來他对我一直忠诚不二现在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要回去找到他溪儿你走吧别担心我了” 竹小溪摇头抓住她的手不放“kung那个老怪物肯定还活着你回去只会凶多吉少而司徒逸如果他遭了老怪物的毒手你回去也无济于事如果他沒死说明老怪物放过了他日后他一定会有办法再和你相见的妈妈我求你听我一次跟我走行吗” 竺可卿望着女儿握住自己的手嘴角绽放了一个极美的笑容“溪儿我能得你的关心就什么都够了这一生我杀了无数的人早就沒有活着的资格生死于我而言已沒有什么意义” 摸着女儿苍白柔弱的脸颊她心疼地叹了一口气“唯一的遗憾是沒能给你换上一颗健康的心脏沒能看着你健健康康地活着溪儿……” 竹小溪眼圈又红了心中酸涩万分握住母亲的手更加紧了沈奕在那边喊她走但她无动于衷她不想丢下妈妈一个人在这里不想看到她再回到那个万劫不复的地方 竺可卿抽回了自己的手看了眼沈奕“溪儿走吧” 竹小溪不动看着她泪珠再次溢出红红的眼眶 竺可卿叹了一口气举起手枪枪口对准了沈奕的胸膛“溪儿你不走我会杀了他” 竹小溪吞下了滑进嘴巴里的泪水模模糊糊地看了竺可卿几眼再也不勉强一咬唇转身就往沈奕那边快步跑去 跑得越快泪珠碎得更悲决她恨这样的离别恨这样的难过悲伤恨上帝给了她母亲这样的命运……她奢求的不多只想只想要一段平凡的母亲亲情为什么为什么上帝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她 第43章 她已经死了 竺可卿看着女儿离去的伤心背影眼中一疼滴落了两颗晶莹的泪珠她又何尝不想要一段平凡的母女情只是她的路与她的路偏离得太远太远远到她无力回去沒有资格再当一个她的好母亲了 她缓缓地垂下了握枪的手慢慢地转过身往森林里走去刚走出两步无意抬眸瞬间对上了一张她熟悉无比的脸她惊喜异常一步上前拉住了他的手“逸逸你沒事” 司徒逸看着身前兴奋激动的绝美女人微微惊奇他沒想过她会这么在乎他他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qing我沒事你是回來找我的吗” 竺可卿微微点头脸色渐渐恢复了平静“kung他怎样了” 司徒逸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 他绕过她走出一步利落地举起了手枪瞄准了海面上小艇里的沈奕眸光一狠手指一动一颗银色子弹从枪**出极速似地往他后背上飞去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娇小的白色身影一闪而过银色子弹击中了那个身影随即一抹悲艳的血花在白色中绽放开娇小的身影晃了一下颓然地跌进了海里 司徒逸僵住他以为那一幕是幻觉但看见海面上四溅的水花他才相信他失手了他竟然打中了那个小妞 “溪儿 听到喊声他下意识地伸手用力地拉回了往外奔的女人“qing你不能去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竺可卿眼泪下落眸光愤怒一巴掌扇在了司徒逸脸上“你你为什么要开枪 为什么 司徒逸急了“qing我不想你死kung答应我只要我杀了沈奕他就会既往不咎绝不会再为难你你明白吗 我真不是要杀你女儿的” 竺可卿挣脱了他的束缚冷若如冰地盯着他“我现在给你选择 跟我一起走拼你全力救我女儿的命或者你一人滚回去给kung当走狗” 说罢她再不理会他转身大步走出森林对着密密麻麻的枪口从容无惧地扔掉了自己的手枪 司徒逸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身影心中一横不再犹豫大步跟了出去和她一样将手枪抛到了沙滩上任由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特种兵扑上來将他轻而易举地擒住 梁星玥趴在小艇边上对着下面一片殷红的海水焦急地哭喊着:“奕哥哥奕哥哥你快上來啊” 竹小溪被枪打中跌下海后水花溅到沈奕脸上惊醒的那一刹那他什么都沒想立刻纵身跳了下去海水并不是特别深但却浑浊不见底二十几秒过去还未见他上來梁星玥只怕他是为竹小溪殉情了再也不管不理她了 “梁小姐危险快上來吧” 两个特种兵从高高的甲板上跳落在小艇里拉起快要失去平衡的梁星玥安抚着她的情绪将她稳当当地送到了舰艇上 就在他们要下水去救沈奕时哗啦一声他抱着紧闭双眼的竹小溪从殷红的水面下湿漉漉地冒了出來 一个特种兵急忙跳下水利落迅速地帮着沈奕将竹小溪的身体抱上小艇忙呼叫着军医快带着急救设备下來救人 “她沒呼吸了医生医生快啊 快啊 浑身湿透的沈奕摁着竹小溪心口处的弹孔殷红的液体源源不断地从他指缝里流出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弥漫上來他急慌得掉下了眼泪 她惨白安静地躺着他面前他听不到她的呼吸声感受不到她的心跳甚至感受不到她身体的温度只有无尽的冰冷从她心脏里涌出的血液传到他手心里、指缝里…… 三个军医赶了过來拉开跪在竹小溪面前的沈奕急急忙忙地开始他们的抢救治疗小艇一边往沙滩上划去那儿刚刚停下了一架军绿色的直升机 几分钟后一切可能的抢救办法都试过了他们脸上露出了惋惜和哀伤 一个军医站起身脸色悲伤地看着沈奕:“子弹打进了她的心脏她几乎失去了大部分的血液我们已尽力无法挽回她的生命请您原谅” 沈奕僵了几秒眸光冷暗一片他一把推开军医弯身下去将竹小溪从抱了起來跳到了沙滩上疾步往被特种兵押着的司徒逸奔去他们救不了她那个男人可以救她一定可以救她她不会死不会 “溪儿 竺可卿见到沈奕上岸狠劲地挣脱特种兵的压制不顾一切地朝他跑去一枪打过來她跌跪在了地上血源源不断地从她右小腿上涌出來终究还是被特种兵抓了回去 司徒逸见到竺可卿受伤又心疼又愤怒等沈奕抱着竹小溪过來他看清那小躯体里的那个血孔他惊呆无措了他竟打中了她的心脏 沈奕让特种兵放开了司徒逸面无表情地质问:“是不是你开的枪” 司徒逸沒有看他一直看着他双臂上毫无生气的女人沮丧哀伤地叹了口气:“这一枪本该你受她却那么傻替你挡了” 沈奕的脸冷如一块千年寒冰他将竹小溪身子放到司徒逸手中“你救不活她就算是死我也一定会让你受尽折磨不得好死” 司徒逸低头看着手臂上冰冷女人的惨白小脸看着她心口处那个小拇指大的弹孔凄哀苦涩地笑了他就算是神也已经沒有办法救活她了她已经死了被他一枪打死了他沒有办法救活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弯下身缓缓地将竹小溪身子放到了沙地上颤着手指摸着她心口处的那个弹孔轻轻地擦拭干净上面依然往外渗的血液低声说:“你带她回竹家吧也许也许那个古老强大的家族有让她死而复生的能力” 沈奕的指骨早已被他握得发白深邃的黑眸里溢满了愤恨悲伤他一拳砸在司徒逸脸上狂躁痛恨地将他推倒抱起沙地上的竹小溪疾步往十几米远的直升机奔去 竹家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他不相信她真的死了 一个星期前她沒了呼吸沒了心跳但依然可以活过來依然能精力十足地和他犟脾气 这一次他相信她还会创造生命奇迹好好地活回來睁开那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笑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 弟44章 大结局 初冬某日,暖阳高高在上,蜜糖色的光芒洒满了绿意如夏的轻灵山。 竹氏山庄,古老别致的庄门,沉甸甸地打开,白色雷克萨斯,缓缓地驶了进去。几分钟后,车子停进了茂密竹林掩映下的松木车库。车门打开,小宝抱着一大束法国茉莉花,活泼灵敏地跳了下来。 “爸爸,我比你快耶!”小宝摘了一小瓣儿花朵放进小嘴巴里,一边吧唧吧唧地咀嚼着,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还在车里的沈奕。 沈奕从车里下来,长臂一伸,将吃花的儿子从地上抱了起来,宠爱地捏捏他嫩嘟嘟的小脸蛋,故作严肃地说:“这花儿是送给妈咪的,吃了这朵,可不许吃了哦。” 小宝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小手将那大束馨香清甜的茉莉稳妥妥地抱着,认真地说:“爸爸,我不吃了。等妈咪醒了,我会把花花一朵一朵喂给妈咪吃的,就跟,就跟,妈咪以前喂我吃饼饼一样。” 沈奕望着天真的儿子,眸光微微一黯,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抱着儿子走出车库,沿着竹林下的鹅卵石小径,去了东边的主宅大屋。 “太婆婆,小宝回来啦!” 一进竹雪堂,小宝迫不及待地从沈奕身上蹦了下来,小鸡仔似的,扑哧扑哧几下,扑进了鹤发童颜的阳子兰怀里,亲昵热乎地撒娇着。 阳子兰眉开眼笑,小皱纹挤满了一脸,慈爱地摸着他的头发,“宝儿啊,你又长高了,对不对?” 小宝钻在老太太怀中,指着立在旁边的爸爸,眨巴着黑亮亮的大眼睛,着急地说:“没有,没有,都没有爸爸屁股高呢!小宝才三岁呢,妈咪说,长得太快,会变成竹子的,小宝才不要变成竹子呢!” 阳子兰和沈奕两人一听,不约而同地笑了。 她搂着小宝,抬头看着他,笑着说:“这孩子,他妈妈说的话,小小年纪,倒也记得这般清楚呢!” 沈奕微笑着点点头。他这儿子,在记性和说话这两方面,遗传了他妈妈的大部分基因,小小年纪,看过的东西,十有八九能过目不忘,与人说话交流,口齿伶俐,反应极快,的确是个天资聪颖的小宝贝。 杨小馨从外面进来,朝沈奕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宠溺地摸摸小宝的脸蛋,半蹲身下去,对阳子兰说:“外婆,司徒逸,今早离开了药园,我想,他不会再回来了。” 阳子兰惊讶了几秒,而后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也是个痴情的孩子,只可惜了,半道误入歧途,毁了半辈子,如今做完了他该做的,选择离开,对他而言,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她抬头看向神色平静的沈奕,说:“这三个月,他为警方歼灭mwk组织出的力,你也看到了,几乎所有的重大头目都已落网伏法,你对他的恨,也该释然了。” 沈奕望着眼前历经风雨沧桑的慈祥老人,许久,浅浅一笑,轻轻点头。其实,在司徒逸答应配合警方军方铲除他所属的组织时,他就已经放弃了对他的怨恨。岛上的那一枪,留下的罪孽,都已经弥补干净,再记恨,也无意义。 “心里没负担怨恨,才有足够的精力来经营家庭和事业,你能释然,我很开心。” 阳子兰看着沈奕,笑了,搂住怀中好动的小人儿,轻声说:“小宝留在这儿,你去看看溪儿吧。” 沈奕看了看正好奇地玩着魔方的儿子,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法国茉莉,和杨小馨一道走出了竹雪堂。 两人没走多远,小宝抱着那大束法国茉莉,哭着跑着追了上来,扯着沈奕的衣角,闹着嚷着要见妈妈。 沈奕将哭泣的儿子抱了起来,看向杨小馨,“可以吗?” 杨小馨犹豫了一小会儿,伸出手指拂掉了小宝的眼泪,说:“昨晚,她已经出了无菌室,如果没什么意外状况,你可以带小宝进去看看她。” 她看了眼那束雪白清香的法国茉莉,加了一句,“这花,不能带进去。” 沈奕点头,将茉莉放到了草坪上,捏捏儿子的脸,哄着他:“小宝乖,妈咪现在不能看花儿,等她醒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去采,好吗?” 小宝吸了吸小鼻子,懂事地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看着草坪上那束,他从洛溪别墅花园里采来送给妈妈的茉莉。 他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妈咪,好久没有吃过她做的饭饭。爸爸说,妈咪累了,要睡一个很长长的觉,要休息好了,才会醒来。每天晚上,睡觉时,他都好想好想,妈咪抱着他,和爸爸,三人一起暖暖地睡…… 绕出竹雪堂,走了一小会儿,三人走进了一座大理石所筑的大屋子。屋子内部设计很别致,有许多个宽敞明亮的房间,几间屋子里还飘出淡淡的药草香味儿。这屋子是竹家,专门建置在山庄内的医护屋。 杨小馨一脚刚踏上一层木阶,一个白衣小姑娘就急急忙忙地从二楼奔了下来,见着她就兴奋地喊:“师父!师父!她,她,她醒了!” 杨小馨吃惊了几秒,撇下沈奕父子俩,立刻奔了上去。这情况实在是,有点出乎她意料,甚至有点匪夷所思。 沈奕抱着小宝呆在原地,看着上面激动的小姑娘,颤着声音问:“她、她真的、真的醒了?” 小姑娘使劲地点点头,开心地大声说:“是的,小姑爷,溪小姐真的、真的醒了!快上去看看吧!!” 沈奕黑眸里泛起了丝丝泪光,心中激动欣喜得波涛翻滚,抱着儿子的大手不自觉地紧了一圈!几乎是没看阶梯,五六个飞步,就奔上了二楼,直往长廊顶端的病房奔去! 他等了三个月,整整一百天,没有一刻不祈祷,没有一刻不恐惧,即便是睡着了,他也做着忧虑忐忑的噩梦。他只怕,她永远都会躺在冷冷凄清的重症监护室里,只怕,她永远都不会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只怕她的身体排斥那颗鲜活的心脏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他绝不愿,他找回了两人当初的所有记忆,她却永远地离开,只留他一人守着洛溪的大房子,守着年幼的儿子,几十年后,孤单寂寞地老死在那间装着他们所有快乐与承诺的画室里! 踏入病房,看到在病床上躺了一百天的瘦小人儿,坐起了身子,那双大大的眼睛注视着自己,蓦然地,一瞬间,两颗大大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溢出来。她醒了,真的醒了。 “妈咪!妈咪!”小宝挣脱了爸爸的大手,跳到了地上,张开小手臂,开心地朝病床边跑去,要妈妈的抱抱。 有点无奈,他的兴奋劲儿被杨小馨残忍地破坏了,她不许他碰他的妈妈,严肃地把他挡在了一旁。他看看床上奇怪的妈咪,又看看立在门口的爸爸,委屈地绞着小手指,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儿子的哭声惊醒了沈奕,急忙走过去,抱起他,柔声哄了哄,这下子才止住了哭声。他走近床边,静距离地望着眼前这张肤色几近透明的苍白小脸,眼角再一次湿润。她这副小小的躯体,为了恢复正常运作,这三个月,承受了无数的折磨。她若是醒着,定会无法忍受那种彻骨的疼痛。 他腾出一只手,想要去抚摸下她的脸颊,但被杨小馨轻轻地格开了,她朝他摇了摇头,轻声说:“先别碰她。我刚才进来时给她检查了一遍,心脏没有什么异常,我碰了她一下,她有抵触情绪,似乎害怕受惊吓。昏迷了这么久,让她先缓一会儿。” 沈奕点点头,望着床上呆愣愣的人儿,原本兴奋至极的心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霾。她醒了,但眼神空洞迷茫,神情呆滞,似乎,没了一丝记忆,更像一个没有自我意识脆弱得一碰即碎的冰娃娃。 杨小馨轻轻地拔出了竹小溪右手背的长针,一边温柔地擦拭着针孔里渗出的血液,一边轻柔地问:“溪儿,你认得我吗?” 竹小溪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杨小馨,许久,许久,没有回答。她那一双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灵动神采,眼眶下陷了不少。一百天的重度昏迷,她除了靠打点滴生存,再无其他食物能汲取进身体,瘦削得几乎皮包骨,几近透明的肌肤下,微小的毛细血管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杨小馨指着旁边的沈奕,又问她,“溪儿,你认得他吗?” 竹小溪缓缓地转头,空洞无神的目光落在沈奕脸上,好一会儿,没有回答。许久,目光一低,落在他怀中的小宝身上,对上小宝泪水朦朦的大眼睛,眉微微地蹙了一下,忽地,她再次将目光回到沈奕的脸上,观察了好几分钟,眼神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明亮的光泽。 她缓缓地抬起纤瘦的手指着他,唇角浅浅地往下一弯,干哑着声音,开口说了一百天来的第一句话:“你是,原始人。” 杨小馨吃了一惊,漫长忐忑的等待竟然是这样?她急忙要给她重新检查,但却被身后激动得热泪盈眶的沈奕拉了起来,小宝也被塞进了她怀中,床沿也被迅速地占据了!而她那孱弱的病人,早已被他紧紧地拥进了胸怀里! 忽地,她松了一口气,看着床上欣喜如狂的痴情男人,不由得笑了。原始人,原来,是他啊!看来,她这命大福大的小表妹,真的再一次创造了奇迹,也非常争气,没有辜负,那颗给了她两次生命的心脏。 ……三个月后,寒冬褪去,春临大地,万物复生。 绿竹村,竹林下,溪边青石小径上,沈奕牵着儿子的小手,立在一块圆石上,看着不远处大榕树下的妻子,笑意盈盈地朝他们走来。 “爸爸,你说,妈咪会和外婆外公他们,说什么悄悄话呢?小宝也好想知道的。”小宝扯了扯爸爸的大手,仰起小脑袋,好奇地问道。 沈奕笑了,蹲下身子,温柔地看了看几米远的妻子,宠溺地捏了儿子的嫩脸颊,“我猜啊,妈咪是想让外公外婆保佑你呢,还有啊,保佑你能多几个弟弟妹妹呢。” 小宝看了看走近的妈咪,很认可爸爸的话,用力地点点头,“是的,小宝要弟弟妹妹的,一个人,好孤单的。” 沈奕帅帅地挑挑眉,长臂一伸,握住了竹小溪的手,笑意盎然地仰望着她:“老婆,你说呢?” “这里?现在?” 竹小溪环视了一圈周围郁郁葱葱的竹林,低头望着蹲着地下的男人和儿子,瞪大了眼睛,白皙小脸上不自禁地浮起了一丝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