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使命》 第一章 重逢 2040年,b市的冬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干燥,衬得天气分外清朗。街道上两旁都种着法国梧桐,黄绿的叶子从树枝上脱离,然后在半空中拥抱死亡。这里是b市的五环开外,规划得井然有序,在大片的建筑群里,一座五层的银灰大楼身处其中,很是低调。 只是,只有知道的人才会一眼认出来,这就是z国国家安全部的中心:“雷霆”。所有的情报和信息都是从这里传来,它掌控着九百万平方公里,甚至更光阔土地的运转。 这时,从车里走下一个面容秀致的女子,不算很高,却显得很高挑,没有当下女孩儿的俏皮和骄横,反而像一幅水墨画,恬淡清爽。这人就是刚刚从国外回来的卫凌,不久前踏上z国的土地,简单整理了一下就奔赴了总部。 先乘坐电梯到了五层,卫凌站到了一间普通的仓库门前。这里在外人看来,就只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屋子,用来堆积杂物而已。但实际上,这里安置着情报部的核心,隐藏着最秘密的主脑。 卫凌打开门,在墙角处进行了瞳孔识别,识别通过后,原本密封的背景墙突然打开,显现出一道路来。走了一会,就见一栋两层的仿古小楼霍然出现,白墙黛瓦,就像江南临水而建的民居,却安静异常。 推门而入,就见大厅里坐着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正在各自做着事情。见到卫凌,大家明显都很开心,纷纷冲卫凌打起招呼。卫凌冲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工作,自己接着上了二楼。 砰砰砰。 原本埋头工作的男子,听到敲门声抬起头,脸上却带了淡淡的笑意:“进来吧。” 卫凌走近到男子眼前,双脚跨开,双手负到背后,动作一气呵成:“老板,卫凌前来报到。” 男子笑意渐渐扩大,满意地打量着卫凌,本就清俊的面孔变得更加雅致:“小凌,你做得很好。这次阻止了川纲加藤的动作,也避免了我们与r方的一场争战。” 听到夸奖,卫凌却没怎么变动声色,站在那里静静听着。 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子,叶知秋心里有些感叹,明明还不到二十岁,却比自己这个三十多岁的人都老成了。示意卫凌坐下,叶知秋从电脑里调出一份档案,推到她面前:“你来看看。” 滑动着屏幕,卫凌迅速地扫过,眉头不自觉蹙起来。这上面都是世界上各大中央报纸的版块,近期的焦点却出奇地一致,几乎枪口一致对准了近期的一系列恐怖活动。 去年3月,一群暴徒闯入y国一个两国合资的大型石油基地,以自杀式袭击破坏了基地的存储系统,造成近万亿美元的损失,大量原油渗入地表,造成百万的生态流民出现。 6月,z国大使团出使t国,洽谈两国长线的贷款融资,在回大使馆途中,大使团乘坐的车被安上遥控式炸弹,造成大使团全部遇难。 11月,z国一处zr合资的工地突然爆发枪战,几名退役军人携枪袭击人群,大量工程师及其员工被屠杀。更甚者,凶徒将总工程师和两个外籍副手的头颅砍下,悬挂在半成的楼宇上,嚣张意图令人发指。 不同于国内的遮掩和和缓化,最新的泰晤士报直接挑起了z国最后一块遮羞布,在头版头条上鲜明地告知了所有人。 “z国,究竟谁在暗算你?” 看着一张张血腥的图片,即使是看惯了的卫凌,心里也变得起伏起来。将平板放回桌上,卫凌静静看着叶知秋,问道:“老板,你打算怎么做。” 叶知秋见到卫凌的样子,不由笑了笑:“不要这么紧张,你才刚刚执行任务回来,先休息两天再说。有关的资料我会发到你的电脑上,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卫凌点点头,站起身准备出去,身后的叶知秋唤住了她:“小凌,你记得去一趟西苑,上桥还在那里。” 脚步一顿,卫凌出声应下,这才推门出去。 开着车驶上高速,卫凌不知不觉越开越快,直到提醒女声响起即将超速,卫凌才将一直踩在加速器的脚放松。感受着冷风透过窗口呼呼地刮进车里,卫凌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松懈下来。 无论过了多少年,只要听到上桥容止的名字,自己就会变得不像自己。 第二章 撒旦的礼物 1945年,g岛。 昏暗的地下室里,四处都是人们微弱的喘息和呼痛声,摇曳得看守手里那一点点灯光都快吞没。而光照不到的黑暗处,如同只在墙角窥伺的巨兽,稍不留神就要将那些蜷缩在一起的人们活吞下去。 哐,哐,哐。 军靴的鞋跟有力地踩踏着,发出闷人心头的响声,干净利落,身后间隔着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走至最底层,就见在那间囹圄里,蜷缩着一个纤弱的身影,一头黑发顺着肩头垂散到地上,虽只余一消瘦的下巴露出,尤是惊鸿一瞥。 站在重刑室里,男子一张脸眉目分明,如同被刀削过一般,俊朗又入骨,一双眼直直地望着前方。一身墨绿的上尉军服 熨帖地穿在身上,显得男子笔挺又坚韧。 感觉到男子盯着自己的眼光,原本低着头的人嗤笑一声,缓缓抬起头来,毫不怯懦地与男子对视着。那是一张称得上楚楚动人的脸,上桥甚至都记得初见时脸上的那抹纯真,此时却被狰狞的伤口当中划破,生生毁了那张面皮。 上桥伸起手,抬起女子的下颚,语气里寒如冰霜:“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支那人派来的细作。” 卫凌任由他的动作,脸上的神情却称得上是嘲讽:“你的天皇有勇气用铁骑践踏我们国家的土地,我为什么不能来这弹丸小国一游。” “一游?”不再是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样子,上桥被卫凌一句话失去了冷静,狠狠捏紧她的下巴:“你知道你刚刚投放的炸弹谋害了多少勇士吗?甚至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 明显感觉呼吸不畅,卫凌脸上的笑意居然愈加明艳:“自然,我只是觉得有些失望,为什么没有让你们也回报相同的代价。” 说着,卫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低低一笑,低下头去吻住了上桥的指节。见到上桥皱起眉头,笑意更甚,语气里还带了些少女的俏皮:“中校大人,请允许我送予你一样礼物。” 来自,撒旦的礼物。 时间还早,此时g岛的清晨依然温暖而美丽。黎明刚刚过去,天空无云,反射的阳光虽然有些耀眼,却不让人生厌。街道上已经熙熙攘攘涌着不少人了,相互攀谈着,或者是急急地前行。 圣德女子学校就建在街道一旁,显然街道上的人声比教师的板书更有吸引力,学生们不是在小声谈论,就是撑着手看着窗外发呆。忽然一阵白光闪过,而这光打在街道上巨大的白桦上,印的那叶子似乎顷刻间枯败了。 远不仅仅是这样,越是靠近,这样的光就越是强烈,惊得正发呆的学生突然一下站起来,看着窗外不知所措。其他同学,包括正在板书的老师都回过身来,有些恼火地询问道:“美惠子,你在看什么!” 被称作美惠子的学生对于老师语气里的不满恍若未闻,只是指着天空有些不解:“那是飞机…” 说着,美惠子声音忽然猛地提高,尖锐不已,满满都是恐惧:“不,那是轰炸机!” 接着,g岛的市民都见到了美好清晨里的一道闪电,甚至听到了死神桀桀的笑声。 死亡与生命几乎是不可能相提并论的,将两个世界交错到一起,根本不可能。可是这一日的g岛,终于让死亡和新生汇聚到了一起。只是一瞬间的寂静,接着就是沉默地死亡和疯狂的尖叫。 刚刚还在街角闲逛的老人,此时面部和躯体上的皮肤像土豆皮一样脱落下来,却依旧保持着行走的姿势,站立着被烧成了一块焦黑的炭灰。身旁的妇女没有了下颌,她的舌头从口腔里露了出来,含糊地求救着,黑血从口里喷溅出来。 教室里的学生们再也发不出声音,刚刚还在失声尖叫的美惠子,此时满身都是透明的玻璃,整个人都被利落地贯穿了。唯一还有几个呼吸的学生,却只是呜呜地挣扎,如同呼吸的鬼魂,留着带脓的泪。 听到轰炸机靠近的声音,上桥的脸上终于剥离了他的冷漠,他对这声音太熟悉了,只要两秒,不,一秒,g岛就会成为可怕的坟地。 望着上桥脸上的惊慌,卫凌笑得越来越美,语气里绵长而淡然:“上桥君,我们地狱见。” 一阵通天彻响后,几乎是当场将卫凌炸死在那个小小的重刑室里,她甚至都听到了自己肢体分开的响声,四散在地上。可是接下来,她却感到一股股热浪袭来,似乎将她整个人都蒸腾了起来。她只能任由自己在热浪里翻滚,挣扎。 直到她再恢复意识,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五岁的孤儿。除了名字一样外,身份,长相,背景,都完全不同。几年后,在国家情报局秘密向自己表达出招入的意向时,自己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前世的原因,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要知道,在这个越加发达的未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人人平等,但实际上等级制变得更加严苛。如果卫凌一直以孤儿的身份接受国家的援助和培养,那么她注定一生都只能处在社会的最底层,一旦出现危机,他们这群人必定是会第一批被推出去蚕食。 弱肉强食,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真理。 第三章 见面 西苑安在城郊一处废弃的园子里,主要的工作就是对于人员日常的训练和检测,不仅仅有练习场,中央电脑和网络防护网都是设置在西苑里,可以说是国安部一道有力的盾牌。 挑选了几条复杂的路线,卫凌开着车在路上转了几圈,确认没有人尾随后,才直奔西苑而去。 没有询问别人,卫凌下了车便直接去了网络卫凌星中心,上桥十有**就在那里。 走到信心部楼内,冲门前起立的门卫凌摆了摆手,卫凌直接推开门走进去。果不其然,上桥正站在正中央指挥着,卫凌也不好出声打扰,只是静静靠在门边看着他。 上桥上身穿着件灰色衬衫,下身则是简单的休闲裤,挂着工作证,显得人挺拔又英俊,比普通白领有多了些说不出的味道。他耳朵上带着耳麦,面前是几百台卫星屏幕,上面一刻不停地闪烁着,不时有红光时隐时现。一边听着助手的汇报,上桥握着耳麦沉稳地传达着命令。 一群网络黑客正在入侵着国家信息网,来势汹汹,很快就打破了最外层的防护盾,直逼防线。上桥飞快地扫视着屏幕,安排组员拦截。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上桥脸上满是平静和专注,屏幕上的闪烁变得更加频繁,美丽得像浩瀚的云外星系。 看着他脸上隐隐的自信,卫凌不由得也笑了笑,谁都没有办法从上桥容止手上逃脱。 因为他比任何人类,任何种族,都明白这些东西。 没一会儿,信息组迅速勘破了黑客的地址,上桥立刻组织反击,黑客们被追得溃不成军,甚至一些跑得慢的还被上桥抓住了尾巴,交由后续组员跟进。 轻松地叹了口气,上桥将耳麦摘下来,朝靠在门边的卫凌走来:“有事吗。” 卫凌也收回了刚才淡淡的笑意,嗯了一声:“提前下班吧!老板布置了新任务。” 上桥眉头皱了皱:“我还有工作,走不开。” “我在车里等你,你尽快。”没有过多的寒暄,卫凌转身走了出去。 重新坐回车里,卫凌手里握着本时尚杂志,开始认真看起来,时不时还露出些考究的样子,和当下年轻爱美的女孩儿没有什么差别。虽然西苑是情报组的地盘,但是里面不少都只是普通的情报人员,对于自己和上桥的身份都不知道。所以对外,蜘蛛小组的成员都有自己的身份,卫凌是国安部的外派秘书,上桥则是信息部的技术主管。 看着看着,卫凌渐渐开始有些走神,但在外人看来,她仍是在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新款时装。想到刚刚上桥的样子,卫凌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那个人还有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一天。 准确说,是五年。 五年前,蜘蛛刚刚成立不久,组员除了卫凌之外,还有另外几名少年,都是在叶知秋的亲自教导下练习。而这其中,卫凌以其极高的完成度和忠诚度,成为首批蜘蛛学员里的佼佼者。 这一天下了课,叶知秋将卫凌单独留下来,翻看了她这几年来的训练记录。毫无疑问,卫凌已经具备了一名优秀猎人的所有要求,即使现在她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但已经不容小觑。 交谈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卫凌就看到了她这一生最大的不可能。 虽然那个人变得年轻了很多,看上去不过二十岁上下,五官也变得柔和了些,但是只是一眼,卫凌就已经对他下了定论。 这个人就是上桥。 无论过了多少年,那个人眼里的严酷和冷漠,总是一成不变。 叶知秋见两人互相看着,和蔼地笑笑:“小凌,以后零一号会配合你工作,为你提供支援。” 卫凌年幼的脸上出现了些疑惑:“零一号?” “是!”叶知秋郑重地点点头:“我可以说,零一号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发明和武器。再也不会有别的机器,会像零一号一样无限接近人类,甚至超越人类。” “零一号的身体是国家一位优秀军人提供的,从手术到重新活动,期间不超过半个小时。我们曾经在剿灭‘黎明’时获得过一块晶体,可以控制人体的血液和生长周期,甚至是情感和动作指令。” 叶知秋停了片刻,才继续道:“现在,那块晶体就在零一号的大脑里。简单说,零一号是比人更加先进的机器。” 面上不动声色,卫凌心里却已经快速地思索起来。那个晶体听起来玄乎其玄,与其解释成控制身体,不如说成是类似古代招魂术的功用,重组了基因之后,因为某种相同的特质,碰巧间将上桥的游魂召唤进入了身体里。 虽然叶知秋言语间带着期待,卫凌却还是保持着一贯的谨慎,上桥上辈子是r方的军官,让他为z国服务,简直是天方夜谭:“老板,我可以选择一个正常人作为搭档。” 料到了卫凌会这么说,叶知秋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零一号所拥有的能力,别人根本无法达到。他对于一切电波和信号都无比敏感,对于身体的控制程度比蜘蛛里的所有人,包括你在内,都高上半倍有余。” “以及,我对于国家百分之百的忠诚。”此时,一直站在身边,静静没有开口的男子缓缓道。 卫凌眯着眼打量他,又看了看叶知秋。 叶知秋没有反驳,默认了他的说法:“在过去五年里,零一号在测试过程里没有发生任何问题。一旦他萌生了背叛的念头,那么他的身体会在第一时间老化,这也是当初在安插晶体时设定好的。小凌,你要记住,零一号是国家给予蜘蛛最高的荣誉。” 无声思索了良久,卫凌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冲同样一脸冰霜的人伸出手:“卫凌。” “上桥容止。” 两只手握在一起,一样的温暖。 第四章 出发 没有等一会儿,就听见哐哐敲打车窗的声音,卫凌转头一看,上桥正站在车外。冲上甜甜一笑,卫凌将车门打开:“你来啦。”俨然一对热恋情侣的样子。 坐进车里,卫凌脸上的笑意立刻沉下去,同时发动了车子。上了高速,卫凌将车窗都摇起,又打开了车内的反追踪系统,方才开口:“打开电脑,老板将任务的信息发过来了。” 上桥嗯了声,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袖珍电脑,在手掌大的键盘上噼噼啪啪地操作起来。登入了信息系统,上桥迅速调阅了最新的邮件,认真地看起来。 看了一会儿,上桥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起来,冷冷开口:“我想我们需要立刻联系其他人,情况有变。” 卫凌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立刻将车子开得飞快,但一直保持在超速线之下。上直接掏出手表,按了一长一短两下信号,这是蜘蛛组员的联系方式,没有任务的组员会接到信号会立刻聚集。 “根据我们的调查,最近一系列针对我国恐怖活动,都是来源于‘自由者’之手。塞浦路斯,自由者第二代头目,父亲是印尼人,母亲是中亚人,与我国**分子交往甚密。” 将几张塞浦路斯远景的照片投放到屏幕上,卫凌环视了围坐在一起的几人一眼:“这次的任务非常紧迫,我们必须在三天内出发。刚刚接到情报,塞浦路斯已经逃入e国境内,与e国黑手党搭上线,正在预谋下一次活动。” “靠!”一个年轻男子勃然:“这些杂种,不会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老板恐怕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让我们提起行动的。”另外一个面容刚毅的男子接着道。这人叫易其琛,是蜘蛛里最优秀的谈判专家和易容专家,也是最早进入组织的人。 坐在最外围的短发女子点点头,她叫赫敏,拥有四国混血,对于临战心理和暗杀十分擅长:“韩总理下个月要去e国访问,塞浦路斯正巧就现在入境,这个时间点掐的太微妙,我们不得不防。” 上桥在电脑上点几下,肯定了大家的疑惑:“我想赫敏和其琛的猜测是对的,你们看这张图片!”说着,按了下enter,将图片在屏幕上放大:“塞浦路斯近期频繁与黑手党头目温特会面,在黑手党手里购买了大批的军火,从便携式火箭筒到ak系列通通都购入了,想来是有大动作。” 最先开口的少年亚秀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这些人胆子还真是不小,看我不开着轰炸机炸他个底儿朝天!”说罢还摆了个歼灭的飞行姿势,惹得大家纷纷笑了起来。其实这不完全是他少年心性,亚秀对于操纵一切仪器都十分灵便,素有“机器手”之称,还是蜘蛛里有名的神偷。 “好了,大家都知道你厉害了!”卫凌浅浅一笑,重新将话头转回正题:“老板的意思是将塞浦路斯生擒回来,而且要越快越好,避免影响到下个月的出访活动。我们现在要尽快决定一个方案,三天后就要开始实行。” 看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卫凌接着道:“由于对方是恐怖头目,我们必须要将威胁性降到最小。我建议先将人控制住,然后再携带过境,剩下的就需要大家一起配合。” “没问题!”亚秀出声附和,笑眯眯地道:“老大说什么我们照做就行。” 其他几人也点点头。 卫凌想了想,说:“这次活动由我和上桥正面执行,亚秀,赫敏,其琛,你们三个最迟明晚,必须出现在e国境内,摸清‘自由者’的具体情况。” 四人齐声回答:“是!” 几人接着商讨了很久,将计划的细节落实下来,接着便各自散开。 卫凌等其他几人都离开后,又过了十分钟才从雷霆里走出来。将自己的车子开到半路,找了家大型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办理了一个月的停车手续,接着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收拾东西。 这一世卫凌是孤儿,从十八岁后就搬出了社会关爱基地,自己在唐人村租了间两层公寓。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周围住户并不多,互相之间的了解也很少,反而适合卫凌的工作。此时已经是隆冬,公寓外围的院子里倒显得生机盎然。除了几棵长青树之外,一颗腊梅也已经盛开,淡淡的清香布满了整个院子。 卫凌进了房间,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包括换洗衣物、卫星电话和护照,都仔细地塞到一个拖拉箱里。收拾完,卫凌又不厌其烦地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所有物品的都没有留下国籍信息。 第二天傍晚,卫凌和上桥同时接到三名组员的消息,得知他们已经顺利抵达e国。此时,通过高分子蛋白改容技术的卫凌,已经变成了持有x国国籍的谢蓁,踏上了去往上海虹口机场的路程。 第五章 伪装 到达虹口机场后,卫凌一边拉着箱子,一边用英语打电话,语气娇憨,看起来对方应该是关系非常亲密的人。等在候机室里,大家对这个身材火辣,性格热情的亚裔女郎印象很不错。虽然卫凌说话时咬字和国内有些出入,但其他旅客,尤其是年轻独身的男旅客都非常积极地攀谈着。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机场入口处走进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卷发,碧眸,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男子先是四处张望了一阵,似乎没有找到想找的,忽然后背被人一拍,卫凌调皮地攀上他的肩膀:“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捏了捏卫凌鼓起来的腮帮子,男子满是宠溺,中文说得还不太利索:“蓁,我有事耽搁了,很快就赶来,别生气了。” 看着情人好声好气地解释,卫凌噗嗤了一笑:“没关系,现在上机还来得及。”男子将卫凌的行礼一齐搬到自己的推车里,右手揽着卫凌的腰走向了登机口,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e国地处亚欧两大版块,多面环海,作为一个世界领土最大的国家,它的区域里却多是不毛之地。由于地处中高纬度,e国的冬天来得很早,苦寒盘踞着大片陆地,但在这大片寒冰飞雪之下,e国粗犷又纯正的大美之感,吸引着各地的游客流连忘返。 两人下了飞机之后,便在e国首都的阿尔巴特街头找了间便捷的旅馆住了下来。上桥的身份是阿拉伯的富商,陪同新女友来e国旅游。两人一路也保持有钱人的身份,四下撒钱,令商家都笑得合不拢嘴。 休息了一夜之后,两人开始了正式地游玩。一路走一路逛,从闻名遐迩的红场,克林姆林宫,到街头巷尾的民俗商铺,酒吧夜店,通通都没有放过。卫凌对富商男友的大手笔显然很满意,见到什么都新奇得很,一直嚷嚷着买下来。 几天下来,两人有意无意地多逛了几次阿尔巴特街,将枝枝叉叉的分路都琢磨清楚。街头上到处都悬挂着喜庆的横幅,连他们居住的旅店里都插上了写旗子,像是有什么活动。 听到上桥用别扭的本土语言问出来,旅店的胖老板哈哈笑起来:“小伙子,你是不知道,过几天我们国家一个体育教练要来咱们这儿演讲,他手底下带出来的选手可真不错啊。” 卫凌听到是教体育的,顿时来了精神:“他是教舞蹈的吗?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他,说不定就看上我了呢!” 卫凌稚气未脱的话顿时引得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甚至有几个大胆的西方男子冲卫凌举了举杯子示好,完全不顾上桥还在场。 晚上,胖老板正和几个喝酒的客人聊天,就见上桥一个人从楼梯上下来,随口问道:“德赛先生,怎么没看见密斯谢和你一起了?” 德赛莫德,也就是上桥,颇为无奈地耸耸肩:“她现在正迷上你们国家的长裙,在网上挑选着,我就只好一个人出去打发时间了。” 或许是男人天生的劣根性,说着去打发空闲,上桥还是挑了间鱼龙混杂的地下酒吧!在里面喝了整整一品脱的洋酒。面对无数向他示好的男男女女,上桥来者不拒,甚至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女郎来了个热辣的亲吻。不过他似乎想起来自己旅店里的女友,只得扫兴地往外走。 “啊!抱歉!” 上桥喝得有点多,脚步虚浮,被眼前的男人撞得一个趔趄。本想发火,不过见那男子连连道歉,又难得是个标志的东方美人,也就嘟囔两声走开了。 等到上桥走到门外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黑色的乐器箱。满意地勾了勾嘴角,他知道,这里面的是他最顺手的巴雷特狙击步枪。虽然只有十五公斤重,但却是威力强大。 时间很快就到了讲演了那一天。虽然并不是什么政治要员,但无疑这个年近半百的体育教练很受大家喜爱,早早地就有警察为他开路,一群人正在搭建演讲要用的讲台,拉上横幅,在广场附近准备起五彩的氢气球。 上桥和卫凌从昨天就开始在外周转,凌晨时才从喧闹的夜店里出来,卫凌又闹着上桥去了m市内的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业大楼,血拼了一顿后,换乘到旧街,绕着红场一圈,才在上午时回到了旅店里。疲惫地和老板打招呼说不用送饭,两人打着哈欠走进房里,看上去疲惫异常。 一进入房门内,两人脸上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第六章 暗杀 卫凌将门锁起来后,迅速贴在门后,确认门外没有动静后,冲上桥点了点头。上桥将满是酒气的外套搭在沙发上,打开随身带来的笔记本,很快投入工作中。 趁着上桥联络其他组员的时候,卫凌站到窗口,透着窗帘的缝隙往外打量。他们的房间是在三楼,正巧可以俯视楼下的讲演区域。这次他们暗杀的对象,就是e国体育总局的奥运主任,冉?別里科夫。 自1990年苏联解体后,e国实际上接管了前苏联的大部分体制和残余,但其实内部已经远远没有苏联时期强大。在国内外反动势力的勾结下,e国的黑手党很快兴起,并且掌握了e国的民间势力。黑手党的势力不仅仅局限于毒品,武器,色|情行业,而是将手伸到了包括金融,体育,跨国婚姻等方面上。 在e国的社交网站上,你常常可以看到很多年轻漂亮的外国女郎。虽然也有一部分是良头妇女,但超过百分之七十都是由黑帮一手控制。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与这些心仪的姑娘有一次美丽的邂逅,甚至终成眷属。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你漂亮的外国媳妇,会将她家中的姐妹兄弟都带来e国,彻底占据你的家庭。 近些年来,e国在体育方面更是频频爆出丑闻,国家体育局的高管不但私下与选手见面,更是被查出私人账户上的不正常出入。而轰动一时的枪杀门,已经成为黑手党警告不听话的裁判和教练的一个信号。 这次演讲的別里科夫,实际上也是e国内部政党的一个棋子,政党领导人希望通过体育界的崛起,重新夺回人民对于政党的信任和支持。所以本次讲话,e国多方势力都非常关注,而安保方面,更是出动了m市的防暴组和公安组,共同进行协 助。 等到上桥与易其琛他们联系好后,卫凌也已经将狙击枪组装好,架在窗口上了。两人每次任务时都会分工好,暗杀部分交给卫凌,而对于防护和对方检测信号的拦截,就由上桥负责。 “这次他们的安保做的不错,周围三百米之内的人都可以用卫星拍摄到!”上桥挑了挑眉,冲卫凌到道。 “容止,你只要确保我们不在范围之内就行,其他的尽量不要打草惊蛇。”卫凌轻声回答,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 “没问题。”说完,房间里又陷入了安静中,只能听见风吹动窗纱的声音,呼呼作响。 下午三点,冉?別里科夫在众多安保人员的护送下,准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众人开始慷慨陈词。 “……我国在体育方面一直都是十分杰出的,但近些年来,国内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却妄图将政治与体育搀和到一起,干预了正常的竞争机制。这对于辛苦付出的运动员,以及众多饱含体育热情的国民是极不公平的。因此,我在这里呼吁大家,共同抵制功利体育,将这些毒瘤赶出国家。” 台下的观众十分配合地喊起口号,气氛变得相当热烈。卫凌趁着这时,从安保的缝隙里迅速开了两枪,然后飞快地拆卸下枪支,提着箱子就往外走。 上桥早在她瞄准的时候像房间里喷洒了生物酶,将两人的汗水和皮屑之类能表明身份的东西通通销毁,等卫凌一起身,默契地拉开大门,拥住卫凌就走了出去。 这时讲台上突然爆发出尖叫声,冉?別里科夫的眉心和喉咙各种了一枪,当场死亡。趁着混乱,两人按着计划好的路线,从旅馆的厨房后门走了出去。门后的监控已经被上桥调开了一分钟的空白时间,两人脚步急促,坐上了停在街口的出租车,扬长而去。 两日后,西伯利亚乌江市。 乌江市的冬天比m市还有难捱,不仅仅是天气寒冷,而且这里的大风和雾霭天气非常频繁,常常会有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袭来,更是让人凉到骨子里。只是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两个异域面孔的男女却穿着单薄的风衣,不禁让人频频相望。 两人在进入e国之前,已经放出了消息,常年在国际通缉令上占据前三名的佣金杀手--“蚩杀”,今日已经和e国黑手党达成交易,为其执行下一次活动。进入乌市后,两人也有意放出了信号,因而在黑手党的老巢里一路畅行无阻。 按照双方的约定,卫凌和上桥进入了对方安排好的住处里下榻,然后由对方准安排会面。刚刚踏入别墅门口,上桥突然后退一步,卫凌也同时将手搭在腰间,一边眼带寒意地四下扫视。 这时,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两人,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冒出来。 “别动。” 第七章 潜伏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卫凌和上桥对视了一眼,心里暗暗欣喜了一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这次的行动目标,塞浦路斯。塞浦路斯本人比照片看起来俊美很多,但与之同倍增长的,则是他身上的嗜血气息。 塞浦路斯嘴角微微勾起,一双淡棕色的眼珠显得十分危险,就像窥伺着猎物的猎豹:“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没想到蚩杀两人居然都长得这么合我胃口。比起你们的脸,你们的技术就…” 后面的话塞浦路斯没有说完,只是饱含深意地笑了笑,眼里尽是不屑。 上桥听到他的话,脸上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先生,请你注意你的言行。” “哦,是吗?”塞听到上桥的话,顿时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亲爱的德赛先生,那你打算对我怎么样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或许能来个深交也说不定…”语气里极尽暧昧,塞浦路斯的手更是不老实,用枪口缓缓地在他身上摩擦。 没等枪口挑进衣内,塞突然觉得手腕一疼,接着头上被顶上了一个硬物。一旁的卫凌看着上桥利落的反击,脸上明艳一笑:“先生,我们莫德先生最讨厌别人威胁他,特别是你这样不怀好意的男人。” 感觉上桥手不断用力,塞浦路斯咬咬牙,强忍住手腕的剧痛:“蓁小姐,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伙伴吗?” “我们的伙伴只有温特先生,至于您,我们可不认识。”上桥凑近塞浦路斯的耳边,一字一顿。 这时,从别墅里传来人声,而后就见温特拊掌大笑着走出来:“不愧是蚩杀,塞浦,你可得认输了!” 塞浦路斯闻言,自然顺从地踩着梯子下来:“是啊!本想来试试我们的伙伴,不过我发现他们的脾气都不太好呢。” 一边走近,温特脸上的笑意越发和蔼起来:“莫德,给我个面子原谅塞浦吧!这个孩子也是咱们的一员,不用搞得这么严肃。” “既然是温特先生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蚩杀的朋友,刚刚多有得罪,还希望塞浦路斯先生不要见怪。”上桥将枪在掌心一转,重新插回了腰间,脸上已经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温特坐在主位上,满意地打量着上桥和卫凌:“莫德,密斯谢,你们这次的活动我已经听说了,实在是让我满意极了。” 冲手下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助手拿来一台电脑,放到了温特面前。当着三人的面,温特打开了蚩杀的瑞士银行账号:“既然二位已经顺利完成约定,那么剩下一部分的酬劳,我自然也是要即刻履行的。” 卫凌随意瞟了一眼:“温特先生,您的账算得怕是不太对吧?” 温特哈哈一笑:“自然不会。我们当初约好是一百万美金,除去已经支付过的一半,剩下的可不是我给你们的。” “那不知,这多出来的四百万…” “那是我的。” 看着打断自己话的塞浦路斯,上桥倒是没有像一开始一样恼火,只是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指:“先生,您一天之内,已经犯了我们两次忌讳了。” 塞浦路斯微微一笑,绅士地行了个礼:“我知道蚩杀从不当面接单,不过这次任务实在是不容闪失,我才会屡次冒犯二位。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二位功成之后,我会再加两百万作为补偿。” 听塞浦路斯说完,卫凌单手托着下巴,眼里流露出几分好奇:“一千万买一条人命,这人的命倒是不便宜。” 温特早早就受到塞浦路斯的嘱托,这时也温和地道:“莫德。虽然塞浦确实莽撞了些,但他也是无心之失,还请你和密斯谢不要将生意伙伴拒之门外。” 上桥对于温特很是尊敬,看他这么说,也谦虚地点点头:“好的,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知道对象是谁,这是我们蚩杀一贯的原则。” 塞浦路斯见两人话锋转变,薄唇上下一动,吐出几个字来:“这次对象,是z国的总理,韩钊。” 话一落音,卫凌脸上的笑意就垮了下去:“塞浦路斯先生,你这是将蚩杀与整个z国为敌。区区一千万,你就让我们送掉两条命,我们是不可能接的。” “蓁小姐,我明白你的担心,但世界上能做到这件事的,也只有大名鼎鼎的蚩杀了。正是因为二位近些年来从未失手过,我才敢将这样的任务托付给你们。” 上桥脸色还算不错,没有像卫凌一样当场变色,不过也有些不善:“即使给我们戴再多的高帽,我们也不会接下这一单的,还请你另请高明。” 塞浦路斯料到他们会这么说,与温特对视了一眼,嘴角轻轻勾起。 “二位既然都已经上了船,难道还觉得可以一点不沾地出去吗?” 第八章 玫瑰 眉头一皱,上桥的笑意也消失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在一旁笑而不语的温特叹了口气,语气和善有加:“二位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秘密怎么保护才是最好的。要么告诉自己信赖的人,要么就只能告诉死人。 顿了顿,温特才接着道:“我和塞浦都非常希望能够与蚩杀成为友好的朋友,现在决定权,就全权交付给两位了。” 卫凌听着再直白不过的威胁,脸上却俏皮一笑:“温特先生,我想你是用错了方法了。我们既然敢走进您的地盘,自然是有信心能够毫发无伤地走出去,否则我们也不会活到现在。” “我当然知道密斯谢的本事,所以才会这样认真地劝说两位。”温特说:“这次的活动无论成功与否,我保证二位不会受到任何牵连,否则依两位的本事,我和塞浦的命随时可以拿走。” 沉默一会儿,上桥缓缓抬起头:“我需要知道完整的计划。” 见上桥松了口,塞浦路斯和温特相视一眼,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为了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人没有再谈论计划的事情,温特提议去他的府上吃顿便饭,但显然并没有给上桥他们否定的机会。温特作为e国黑手党的头目,在e国的势力用只手遮天形容都不为过,他的住处更是极尽所能,与中南海比起来都算不上差。 车子在一百米外时就已经进入了警戒区,一排武装军守在大门外,手里拿着微型冲锋枪,腰里别着手雷,简直是武装到牙齿。看见温特的车驶来,军队行了个军礼,直接给予放行。 往里又开了十多分钟,这才见到一栋圆形房顶的房子,看上去宏大精美,金碧辉煌。上桥和卫凌随着仆人去了会客厅里,塞浦路斯显然很熟悉,轻车熟路走在前面。 上桥一手端着茶杯,慢慢酌饮着,卫凌则窝在上桥的怀里,不时和他咬咬耳朵,显得异常亲密。塞浦路斯靠在沙发上,手里叼着雪茄,悠长地吐出一口烟雾:“没想到蚩杀的关系这样亲密,看上去真令人羡艳啊。” 此时的卫凌完全就像一只小猫,懒懒地窝在上桥怀里,听到塞浦路斯的话不禁咯咯地笑起来:“我和莫德从小就在一起,再亲密的关系也是正常的。” 像是故意像塞浦路斯炫耀一样,卫凌手臂环上上桥的脖子,凑近他的耳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你应当感谢我挺身而出。”不过在外人看来,就只是情人间的亲昵和耳鬓厮磨。 捏了捏卫凌秀气的鼻子,上桥在她耳边轻轻吻了吻,轻声道:“彼此彼此。” 难得两人还有心思忙里偷闲,不过两人对于假扮情侣的功夫已经是炉火纯青了,一旦情况需要,哪怕是立刻上|床都不会有片刻犹豫。这不仅仅是工作需要,也是为了避免在任务中受到不必要的困扰和纠葛。 正当几人等待的时候,温特换好了便服,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挽着温特臂弯一同下来的,还有一个娇艳漂亮的年轻女子,看起来和温特有五六分相像。上桥和卫凌一眼就认出了她,温特的小女儿,十八岁的温特萨莎。 不同于外表上看起来的柔弱美艳,从十五岁起,萨沙就已经帮助温特管理黑手党的事物,其手段更是不逊于温特。不过她多掌管的是明面上的事情,没有插手太多暗地的运转,因此也被e国人民称为是“荆棘地里的黄玫瑰”。 几人见到温特,都礼貌地站起身来,温特挥手示意他们坐下,带着萨沙也一同坐到了沙发上:“让大家就等了,先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萨沙。” 温特接着拍了拍萨沙的手,慈祥地指了指上桥和卫凌:“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蚩杀,这是德赛莫德先生,这是谢蓁小姐。” 听着温特的介绍,萨沙含笑冲二人点点头:“久闻二位的名号,今天终于见到了本尊,真是萨沙的荣幸。” 没等二人回声,塞浦路斯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道:“莫德长得一张漂亮的脸,自然是让萨沙喜爱有加了,不过可惜了,莫德已经和蓁小姐在一起了,让我都没有机会追求蓁美人了。” “塞浦路斯浦说得哪里话!”萨沙连连摆手:“德赛先生和蓁小姐确实是十分般配的,让我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见到萨沙的小女儿情态,温特不由笑了起来,眼里满是疼爱:“我的女儿也优秀得很,是e国最美的一朵玫瑰。”拉着萨 沙站起身,继续道:“走吧!咱们去吃饭,也让客人们尝尝咱们家的手艺。” 上桥和卫凌自然是笑着应下,随着温特一起走了出去。萨沙随意与落后的塞浦路斯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马上又变回常态,温柔地随父亲走了出去。 第九章 孤立无援 一顿饭吃得宾客尽欢,简单休息之后,上桥就带着卫凌告辞了。温特点点头,让两人好好休息,在乌江市尽情地玩玩便是。温特吃完饭就上楼休息去了,萨莎便将两人送到门外,嘱咐司机道:“你负责把两位客人送到住处,日后要是两位客人需要,你可以直接送二位去。” 司机连声应下,萨莎又叮嘱了几句,才让他回了车里。 先让卫凌上了车,上桥转过身来,温文地笑了笑:“多谢萨莎小姐的关照,希望我们日后还能见面。” 被上桥英俊的笑容弄得有些绯红,萨莎轻轻嗯了声,看着车里闭眼假寐的卫凌一眼才笑着道:“只要德赛先生愿意,当然可以常常家中坐坐。” 目送两人上了车,萨莎淡淡笑了笑,这才转身回了房子里。 刚刚吃饭时喝了半瓶红酒,萨莎觉得头有点晕,便上了二楼准备休息。萨莎今天穿着件天蓝的抹胸长裙,露出雪白的脖颈和胸口,垂下的发梢坠在胸前,多了几分妩媚动人。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萨莎习惯用脚尖点地,看上去就像一只优雅的天鹅,无比轻盈。 握上房间的把手,正准备推门而入,门突然从里面拉开,萨莎被一把拽进去。感觉自己被压在墙上,接着就传来一阵锁门声,萨莎眯起眼看着眼前的人,秀眉微蹙:“你怎么在我房里?” 塞浦路斯已经被萨莎晾到现在,本就一肚子怒火,被她这么一问顿时火就上来了:“你说我为什么在这儿,你是不是还以为是那个阿拉伯的鬼子等着你呢!” 闻着塞浦路斯身上烟酒混杂的味道,萨莎嫌弃地用手指推开他,将头侧到一旁:“怎么,嫉妒了?德赛莫德不但人比你年轻,也比你礼貌地多,知道不会这样对待一个淑女。” “淑女?”塞浦路斯一把拽住萨莎的长发,逼迫她仰着脸瞧着自己:“那是他没有见到你在床上的荡|样,当初勾引我得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现在反悔了?” 见萨莎冷冷地看着自己,不言不语,塞浦路斯火气蹭得上来,一下吻住萨莎的嘴唇,手也粗鲁地在她的身上抚摸。嫌衣服碍事,塞浦路斯一下扯碎了萨莎的长裙,手直接伸到萨莎的下|身,用力地爱抚着。 萨莎被她的动作弄得也有些火了,搂着他的脖子任由他动作,嗓子里还不住发出娇媚的叫声。塞浦路斯欲|火更甚,将萨莎压到地上,开始直奔主题。 配合得呻|吟着,萨莎眼里的热情却越来越暗,看着在自己身上动作的男人,不禁鄙夷地哼了一声,嘴里却叫得更大声,将两人一齐卷入翻天覆地的情潮里。 谢过司机后,卫凌勾着上桥的胳膊往别墅里走,脸上还有些不高兴,边走边道:“你和那个萨莎是怎么回事,居然还单独邀请你去家里。” 对于爱吃醋的情人,上桥显得很无奈,一边开门,嘴里好声安慰着:“这是人家客气而已,你不要想得太多,乖,咱们进去吧。” 看着门关上,停在门口的司机才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仰头靠在沙发上,卫凌似乎还有些不高兴,气鼓鼓地抱着胳膊不愿理人。上桥将灰色风衣脱下来,挂到衣架上,这才走过来搂住卫凌:“蓁,你怎么了?还生气呢?” 卫凌冷笑一声,凤眉挑得老高:“我哪有那么没出息,我只是看不惯塞浦路斯而已,若不是看在温特老头的份上,我肯定一枪崩了他,敢对蚩杀威胁的人目前为止都没有在呼气的。” “好了,看在他钱给的大方,我们还是不要计较了。何况我们还没有确定要接这笔单子,你不必现在就杞人忧天。”吻了吻卫凌的红唇,上桥嘴角的笑意越勾越大:“蓁,我想你了。” 嘻嘻一笑,卫凌脸上露出万种风情,看得上桥眼神一重,打横抱起就进了房里,显得急不可耐。 砰的将门关上,卫凌轻松从上桥手臂上跳下去,看手表没有再微微振动,这才暗暗送了口气,不过保险起见,还算没有离开上桥怀里,做出仍在交|欢的动作。 搂着卫凌四处转了两圈,接着才摔到床上,上桥细细感受着电波的浮动,确认这里是安全的,这才从卫凌身上起身。 “这温特好算有良心,若是房里也安了微型摄像头,我们俩大概真的要做戏做全套了。” 将褶皱的衣服抖了抖,卫凌笑了笑:“那也不错,总好过其他人。” 上桥没有再接着她的话头,而是起身坐到椅子上:“卫,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如果一直在这里,我们很难和其他人接上头,整栋房子都设置了信号干扰,会截断往来电波。” 卫凌低头思索了一下,说:“容止,你能调出多久的空档?” 四下打量了一圈,上桥容止用手指在掌心计算了一下,而后才道:“最多三分钟,这里的监控系统太复杂,如果空白太久会让人察觉出我们动了手脚。” “那么最近就先不要联系他们,只能靠我们自己来了。” 第十章 暗度陈仓 接下来的几天里,上桥和卫凌都没有出过门,除了偶尔去院子里走走,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监控能看到的地方呆着。 上桥大部分时候都在护理他和卫凌的武器,自己组装,然后在院子里试枪,常常一天都以此为乐。卫凌就更简单了,上上网,看看电视,有时候兴致来时,还会亲自下厨做些e国风情的小菜,俩人的相处和普通的情侣没什么两样。 卫凌除了在一些地道的欧洲品牌店里订购些衣服外,有时候还会去一个非常有名的博彩网站,赌马彩票竞技体育,卫凌都有下过注。不过或许是不想引起注意的缘故,卫凌下注下得并不大,只是在五十到一百美元内波动,中彩率也还不错,大约在百分之五十到六十之间。 两人通常会在吃午饭的时候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谈论下注对象,以此作为小情趣,而开奖结果则决定了两人晚上会在房间里缠绵多久。其实这个网站是在国安部的监控之下的,他们每日发上去的赌博号码就是一串密码,由信息部的人接受后再破译给叶知秋。 他们告诉上头,目前已经接触到目标人物,但正处于监控中,无法与其他组员联络。很快,第二天组织就回复了两人,让他们随机应变,但切记一定要活捉塞浦路斯。 看着两人几日来的活动,塞浦路斯明显放心下来:“萨莎,我们是不是没有必要再监视下去了,这俩人的生活实在是挑不出毛病来。” 萨莎鼻嗤一声:“太正常,就不正常了。赫赫有名的佣金杀手这么老实地让我们监视,绝对不可能是看起来这么简单。” “那,你的意思是要放弃他们吗?”塞浦路斯问。 水晶的指甲敲了敲桌面,手指一停,萨莎脸上露出浓浓的趣味:“当然不,自然是要好好考验考验才是,既然他们说他们是蚩杀,我们当然要好好试一试,看看他们有没有资格做我们的伙伴。” 第二天,上桥依旧窝在房间里研究着枪支,蚩杀一贯以暗杀和偷袭闻名,武器的独特和先进无疑也为他们提供了非常大的造势。每一把枪都有其特有的优势和缺点,说得更玄一点,就是每把枪都有它的个性,而一个杀手基本的功课,就是挑选一把最符合你的伙伴。 其实现在的武器已经算得上进步很大了,从最简单的黑星手枪到准星极高的狙击步枪,性能的开发已经远不是从前可以比的。但每一个枪种都有他的领域和弊端,你不能要求微型冲锋有手枪一样的轻巧,更不能奢望十二发连轮消音枪可以达到狙击一样的威力。 而上桥,则是一直在这些之中寻找一个更加契合的点,从而将枪械的使用力发挥到最大。所以当他接到萨莎的电话,说是温特邀请他们去参观乌市的地下军工厂时,上桥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近些年来,黑手党的生意越做越大,作风也越加严谨起来。除了一些来往多年的,像是尼日利亚,日本,意大利这些国家的黑帮头目之外,基本上不再沟通其他的天地线。但是不可否认,军械,毒品,色|情行业,一直都是黑手党的巨大财政来源。 乌市市内的军工厂,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生产基地了,最基础的零件和核反应堆裂变实验都是在深山或者是第三世界国家完成的。完成生产的子弹和枪支外壳会分批运到乌市,然后由地下工厂加工组装,这里拥有大片的核心人员和武器狂热者,大量最新的武器都是从这里流露出去,威力甚至可以与各国的中央部队相抗衡。 二十分钟后,别墅门口响起了车鸣声,卫凌和上桥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萨莎这时已经站在院子外等待两人,就见没一会大门就打开了,但两人走出来的姿势有些不同。上桥整个身子几乎是贴在门上,而卫凌则是同时补全打开的缝隙,接着两人才会一前一后的走出来。 这是属于杀手的职业病,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捕捉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死角,不给于任何机会。 见两人走出来,萨莎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意,微微侧了身子:“两位请上车吧!父亲已经在等了。” “多谢萨莎小姐。”卫凌调皮地行了个欧洲的骑士礼,不同于萨莎的格子裙长筒靴,卫凌今天穿了一身黑色劲装,巧克力色的长发梳成高高的马尾,看上去更是一股别样的韵味。 萨莎笑了笑,接着邀请了上桥上车,最后才坐回副驾驶的位置,吩咐司机开向了目的地。 第十一章 魔术 军工厂建在乌江市的远郊,上面是五层的办公楼,负责黑手党旗下企业日常的运转和经营,而地下三层,却比上面来得更加宽广,里面构造精细,各种设备不一而足,不得不令人赞同温特的胆量和魄力。 因为有萨莎的带领,卫凌和上桥不需要再接受检查便直接进入了基地里。一路上有工作人员路过,都会恭敬地冲萨莎行礼,然后才接着去做事。卫凌一边打量着安排在通道上的监控和持械人员,心里暗暗盘算着如果待会发生争执,应该选择哪条道路出去。 几人一路走一路说话,气氛也不算寡淡,只是走到一半,萨莎突然停下脚步,走到了卫凌身边,脸上却还是挂着山水不露的神色:“谢小姐,不知你身上这香味用得是哪款香水,我倒是从来没有闻过。” 听到萨莎突如其来的问话,卫凌心里微微咯噔一下,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反而疑惑一笑:“我今日出门可没有用什么香水呢?会不会是萨莎小姐闻岔了?” 有些迷糊地歪歪头,萨莎又靠近卫凌身上闻了闻,发现刚刚那一缕味道确实是没有了,不好意思地耸耸肩:“或许是我闻错了吧!我猜谢小姐也不是偏爱用那些化学产品的人。” 见着萨莎有意无意地试探,卫凌似乎一点都没听明白,伸手拐了拐身旁的上桥,语气有点怨念:“说,你昨晚是不是用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我都告诉你不要那么做了!” 噗嗤一笑,上桥搂过卫凌的腰,柔柔地吻在她的发际上:“这种事不要说出来了吧!房中秘|事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萨莎眼角一抽,重新走到他们前方,不再说话。 见到萨莎揭过这件事,卫凌心里兀自舒了口气,看到上桥眼底同样放松的神色,安慰地眨眨眼。两人出门之前,卫凌确实在耳后抹了点香料,这种香料不仅不易消散,且味道几乎不可闻,常在特殊时期用于组员间的联系。只是两人都没有料到,萨莎的鼻子居然这样灵敏,能够闻到一丝来。 顺着楼梯盘旋上了二楼,卫凌用余光瞟了一眼出口,想必这时候他们已经接到信号了,自己必须尽快创造机会碰面,一定要快。 到了二层,就见温特正在和几个人说话,身前的阔桌上摆放这几架还没有拼装好的枪支。见到上桥和卫凌走近,温特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莫德,蓁小姐,你们终于来了。” 说着,温特上前拍了拍上桥的肩膀,语气里有些无奈:“莫德,本来我是不打算麻烦你的,只是我手下人实在是没有你那样好的本事,对这些散货毫无头绪。正巧你在这儿,还希望你帮老兄一把啊!” “您言重了,难得您看的中我,我自然要尽力而为的。”上桥谦虚地回答,接着也不多说,直接上前扫视起满桌上的零件。一旁的几人大概是技术人员,见到上桥年纪轻轻又非富即贵的样子,显然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上桥扫视一遍后,又拿起其中几个细细打量一下,接着就开始正式动工。这时的上桥就像一个技艺高超的魔术师,零件在他手里变得十分轻巧,灵活得让人眼花缭乱。没一会儿,上桥的魔术结束了,桌上多出了几把拼好的新枪。 一旁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还是不敢置信,各自掏出一把对着一旁的弹道实验起来。其中一人惊喜地大叫:“太棒了,这简直是奇迹!”剩下的人也纷纷对上桥的改造赞不绝口,不停地向他询问技巧。 上桥性子不错,挨个地和他们解释,直到温特出声阻止,几人才恋恋不舍地下去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萨莎终于笑出声来,拉着温特的胳膊道:“父亲,德赛先生果然是名不虚传,比咱们这儿最好的设计师还要厉害得多呢!” “哈哈,没错没错!”温特看起来也心情大好:“这让我都想将二位长留下来了,想必会带给我们更大的惊喜的。” 卫凌挑起桌上的一把枪,随手摆弄了俩下,接着礼貌地道:“温特先生真是谬赞了,我们性子都是散漫惯的,还是不要给您添麻烦了。” “罢,你们年轻人还是多出去闯闯好,外面天高地广啊!”温特笑道:“走,咱们再去新区瞧瞧!” 第十二章 入迷 兜兜转转逛了半圈,时间已经临近傍晚。温特临时有事,便提前离开了,留下萨莎给二人作陪。 卫凌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找借口出去,却听见萨莎开口道:“谢小姐,德赛先生,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话,今晚不妨就在这里休息吧。设计师们听说了德赛先生的技术,都希望再留先生一日,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这,不太方便吧?”上桥摊了摊手。 萨莎靠近几步,手却挽住了卫凌的胳膊:“当然不麻烦,楼上有一层是我们专门招待客人的休息室,环境也清幽得很。再说了,我还希望和蓁小姐说些话呢?不知为什么?一见到蓁小姐,我就有说不完的话了。” 看着萨莎脸上温婉淳善的表情,卫凌也不好推脱,大方一笑:“萨莎小姐都开口了,我们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所谓的休息室,其实也是平日里温特接待众多贵客的地方,环境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萨莎和楼层的招待人员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二人去了房间。 将房卡放到桌上,萨莎笑着道:“请二位在这儿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招待人员说就好。” “那就多谢萨莎小姐了!”卫凌抬头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转过头说:“不知这附近有酒吧之类的地方,我对你们国家的美酒可是念念不忘啊。” 萨莎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就在前街的拐角处便有一家,如果蓁小姐需要,我可以派人带你去。”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卫凌摇头婉拒。 “那好,我就不打扰二位了。”萨莎冲二人道了别,关上门出去了。 没一会儿,卫凌果然从房里出来,挎着包在门口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就走到楼下,招来了辆出租车坐上就走了。 见到卫凌从楼里出来,二楼窗口的身影动了动,接着一路看着卫凌坐上出租车走了。萨莎嘴角微微勾了勾,冲身后的人道:“去,跟着她,务必要将她跟紧了。” 身后的保镖应了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上桥刚刚从浴室里出来,发尾还在滴着水。穿着睡袍走到门边,上桥看了监控屏一眼,接着打开门:“萨莎小姐?” 看着上桥闲散的样子,萨莎眼里多了几分赞叹,温尔一笑:“我是来找蓁小姐的,不过看起来不太巧呢。”说着,眼睛往空荡荡的房间里扫了扫。 上桥挑挑眉没有作答,明知道卫凌待会要出门,偏挑这样的时间找自己,说没有其他心思都难让人相信。不过上桥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其他表情,绅士地将门打开:“如果萨莎小姐不介意的,可以进来坐一坐。” 走到酒柜前,上桥从里面挑出一瓶红酒,冲萨莎摇了摇手:“萨莎小姐,要不要也来一杯?” “好。”萨莎点点头,接着站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安静地看着外面。此时乌江市早已经进入了夜晚,墨蓝的天空显得纯粹又有质感,每一处温暖的灯火,都是一处忙碌的风景,将乌江奇妙地陷入闲适与繁忙之间。 “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不过不适合你这样漂亮的小姐。” 接过上桥递过来的高脚酒杯,萨莎微微一笑:“哦,那德赛先生觉得,我应该适合什么呢?” 上桥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五官在街道上一闪而过的车灯下显得忽明忽暗,将这个男人衬得更加神秘:“萨莎小姐是一朵美丽的玫瑰,自然该种在明亮的花园里,受到园丁的精心呵护,而不是看这些黑暗的东西。” “德赛先生,你说笑了!”萨莎脸上露出隐隐的落寞:“没有阳光的滋养,即使园丁再尽心,玫瑰还是要死去的。 稍侧过头,上桥漫不经心地打量了萨莎一眼,今晚,这个女人看上去无比脆弱,足以将所有男人暗藏的保护欲都唤起。没有接过她的话,上桥只是嘴角噙着笑,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萨莎眼里的光又亮了几分,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引起了自己的兴趣。 突然,上桥感觉自己腰间紧紧箍上一双手臂,柔软的触感清晰地传到了他的后背上。萨莎将脸贴在上桥的背后,生怕他将自己推开:“莫德,请允许我这样喊你一次。” “你不知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像所有苦恋的人一样,陷入了痛苦之中。你就像一颗耀眼的绿宝石,不断地闪烁着光芒,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我的目光。我知道这样很对不起蓁小姐,但请原谅我的无能为力。” 萨莎哽咽着说完,接着缓缓松开了手臂:“莫德,原谅我。” 雪白的手臂还没有放下,就被人握到手里。萨莎惊喜地看着握住自己的上桥,眼里满是少女的纯情:“莫德!” 转身将萨莎搂紧怀里,上桥看着萨莎沙,轻轻低下头去:“萨莎,你一定不知道,你现在的眼睛像极了美丽的贝加尔湖,让我如此着迷。” 说罢,以吻封缄。 第十三章 仓皇 两人就像是陷入热恋中的痴男怨女,疯狂地亲吻着。萨莎任由上桥将自己带入床上,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痴迷地眯起了眼睛。上桥本就穿着浴袍,两人厮磨间腰带早已不见,露出了精悍的上半身,大力地埋在萨莎胸前咬噬。 唰。 一道寒光在两人眼中掠过,惊得萨莎立刻推开了身上的上桥。一柄利刃稳稳地扎进了床里,离萨莎的眼睛只差几毫米,萨莎惊魂甫定地向门口望去,就见一身黑衣的卫凌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看着他们。 上桥完全没有被抓包的慌张,连大开的浴袍都没有理好,径直走到门边,轻轻在卫凌脸颊吻了吻:“蓁,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碧色的眸子里爱怜涌动,一如既往的深情。 卫凌同样神色如常,有些无奈地戳了戳上桥光裸的胸口:“都说过多少次了,洗完澡就要穿上衣服,这样简直和没有教养的中亚人一模一样。” 说完,卫凌撇了撇地上几个袋子,语气里满是对情人的撒娇:“我可是为了给你买衣服,拎得我胳膊都酸了。” 拿起地上的袋子,上桥笑盈盈地用另一只手拉过卫凌:“蓁真是贤惠。” 完全被忽视了萨莎不甘心地眯了眯眼,软糯糯地开口:“莫德…” “萨莎小姐,不好意思,请让我先穿好衣服。”上桥微微笑了笑,客气的语气简直和对待普通客人没什么两样,气得萨莎狠狠握住了身下的床单,皱巴成一团。 迅速换上衬衫和长裤,上桥又变回了那个俊美优雅的贵公子,丝毫不见刚刚痴缠时的样子。卫凌满意地打量了上桥一眼,将衣架上的风衣递给他:“你先出去逛逛吧!由我来招待萨莎小姐,我们可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点了点头,上桥又在蜻蜓点水地在卫凌唇上吻了吻,对于想开口阻止的萨莎完全视而不见,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萨莎早在进到房间之前就打过招呼,让所有守卫凌都不要来碍事,所以一直到走出大楼,上桥都没有被人拦下。 快速走到街尾,上桥佯装看手表,接着迅速在手表上长按一下。在街头抽了支烟,上桥招了辆出租车坐上去,将烟头塞到烟盒里:“去加贝街。” 等到上桥出了房间,卫凌从酒柜里重新拿出一支酒杯,端起刚刚开封的红酒倒了半杯,靠在柜台上缓缓喝了一口。萨莎被她带着笑的眼光弄得有些刺痛,衣服却还是保持着半开的样子,上面还留着新鲜的痕迹。 咬了咬下唇,萨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蓁小姐,我…” 卫凌抿了抿口里的红酒,感觉醇香在嘴里发酵,显得红唇越加烈起来:“萨莎小姐,现在房里只有我们两人,你不需要做这个样子给我看。” “不,请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德赛先生真的只是一时冲动,真的。”拢起散开的衣襟,萨莎欲言又止,眼圈却先红了起来,若是卫凌不清楚内情,恐怕真的要为她的痴情叫好了。 端着高脚的水晶杯,卫凌嘴角带着三分笑意,却一点都没有进到眼里:“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再将在这个时候和莫德扯上关系。” 萨莎被说得一委屈,整个人都软下去大半:“我知道,我不该和德赛先生在一起,请您…” 被卫凌迸发出的笑声打断,萨莎愕然地张开嘴巴,话都没有说完整。 终于笑够了,卫凌将杯子放回桌上,像只猫一样高贵地走到萨莎面前,眼里满是蛊惑:“小姐长了这样美丽的脸,可惜却有一颗这样蠢笨的心。” “你都眼睁睁看着三番五次莫德和你撇清关系,怎么还有胆子再往枪口上撞?或许下一次再做决定之前,请你一定要想好,到底哪一边才是你该站的位置。” 被卫凌直白的话戳穿,萨莎也懒得再装,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卫凌,难道她计划出错了,这蚩杀里做主的不是德赛莫德,而是这个谢蓁? 看着萨莎眼里起伏的疑惑,卫凌笑意更浓,如同嗜血而开的黄泉花,蛊人心神:“我一直都以为萨莎小姐不同于我之前见过的女人,如果你但你却让我彻底失望了,你身上浓浓的卑劣,注定你一辈子只能活在男人床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萨莎显然极其厌恶这样的形容,她从来只有将男人玩转与鼓掌间,却被人这样当头棒喝:“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只能将蓁小姐的行为和狭隘的嫉妒联系到一起。” 卫凌对她带刺的话浑然不在乎,就见她倾下身子,凑到萨莎耳边道:“古德陵园501号,不知道萨莎小姐熟是不熟?” 第十四章 无边夜色 夜晚天空上无星无月,长长的加贝街上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此时时间还不算晚,一家名叫夜色的酒吧刚刚热闹起来,客人们蜂拥而入,将小小的世界与外界相隔开来。 “夜色”处于长街的街尾,身后则是几条岔开的小巷,一边灯红酒绿,一边破旧衰败,令人唏嘘不已。只是,平日里杳无人迹的小巷里却挤进了几个人,浑身夸张的朋克打扮,加上手臂上粗犷的纹身,一看就是些不入流的地痞。 几个人靠在昏黄的灯光下,手指上都夹着支还燃着的烟,火光一闪一暗。一个光头的男人不耐烦地将烟头扔到地上,狠狠碾了一脚:“tmd,这个小婊|子怎么还不出来?” “哼,看他那个骚样儿,肯定是在里面勾搭个不停,哪里舍得出来?”另一个精瘦的竹竿阴鸷地朝酒吧看了一眼:“我说兄弟几个,待会一定好好招待他一顿,居然敢对我甩脸子,要是忍得下这口气我就不用混了。” 等到亚秀走出“夜色”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一阵寒风刮过,不禁让亚秀一个哆嗦,e国的冬天真是要人命啊!简直说冻就能冻死。一边搓着手,亚秀一边往巷子走。 刚刚在酒吧里,他已经见到了上桥,简单地将计划说了一遍,两人便匆匆分开了。这还是他们在执行任务后第一次联系,不枉自己在地下酒吧里潜伏了小半个月,豆腐都被吃尽了。 脑子里想着,亚秀的脚步不停地往前走,突然感觉眼前灯光一暗。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亚秀看着围到自己身边的几个人,眼神冰冷地扫视了几人一圈:“怎么又是你们,我不是都说别来烦我了吗。” 亚秀这次的身份是个艺术学院的穷学生,因为品行不当被学校休学,只能在“夜色”里兼职做侍应,赚点外快养活自己。因为亮眼的东方外貌,又显得男女不忌,很快就被这么些不三不四的人上了心。之前还能够搪塞过去,今天却因为一时放松被逮了个正着。 眯着眼打量着亚秀,瘦竹竿嘴里不禁啧啧了两下,亚秀身上穿着的还是贴身的侍应服,单薄的白衬衫衬得亚秀纤细又诱惑,不禁用力咽了口唾沫。冲身旁几人打了个眼色,瞬间将亚秀围在当中。 瘦竹竿伸手摸了摸亚秀的腰,情|色地顺着腰线往下滑:“自然是太想乔了,拒绝我们这么多次,怎么也得让我们吃上一次吧?” 用力将瘦竹竿的手拍掉,亚秀嘴角一挑,尽显刻薄:“我也说了,我看不上。” “狗日的,你这么个被上遍的烂货,刚刚见到人家阿拉伯的鬼子眼珠子都直了,这下居然敢来给我们摆架子!”一旁一个壮汉明显脾气暴躁,一脚踹到亚秀的小腿上,将人狠狠蹬到地上。 看着越围越近的几人,亚秀脸上渐渐露出害怕的样子,心里却冷哼了一声,狠狠骂了句脏话。 这些年,世界上大部分国家和地区都通过了同性婚姻的法律,大家对同性恋的接受度也越来越高,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同性间的xing暴力和犯罪越来越多。所以在训练时,组员们都接受了系统的xing爱训练,包括同性和异性,以保证能够将反应控制在需要的数值内。 一边怯懦地往后退,亚秀打量着身后的巷子,估计着能够逃出去的几率。瞟了几眼,亚秀心里骂了句我x,估计着今天他是要在栽在这么些狗东西手里了。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只能任由这些流氓动手,否则他们整个计划都会功亏一篑。 瘦竹竿见亚秀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眼里欲望烧得更浓,正要将人拉起来,却感觉手上一阵剧痛,动弹不得。回过头一看,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东男子握住了自己的手,瘦竹竿立刻火了:“你赶紧给我闪开,否则别怪我一枪嘣了你!” 亚秀见到来人,立刻松了口气,还好易其琛来得及时,不然只能给他的贞操收尸了。 易其琛压根不理会瘦竹竿的话,手上又是一用力:“这是我的人,别乱动。” 看着瘦竹竿嗷嗷叫着被扔到一边,亚秀顺从地让易其琛揽进怀里,心里小小地舒了口气。易其琛吻了吻亚秀的脸颊,柔声道:“宝贝儿,被吓到了吧!现在没事了。” 虽然有点嫌弃易其琛这么入戏,亚秀却也配合得默契,软若无骨地陷在易其琛怀里,一双褐色的猫眼儿亮晶晶地闪着:“先生,多谢您了。” 没走出两步,易其琛突然步子一顿,接着身后那一群人又围了上来。 将枪口抵在易其琛腰间,看着易其琛缓缓举起双手,瘦竹竿恶狠狠一笑:“外地佬,你以为什么人都能逞英雄吗?” 话落音,手指拨开保险栓,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巷内。 第十五章 游戏 感觉腰间越抵越用力,易其琛老实地放开怀里的亚秀,慢慢转过身来:“朋友,我想咱们还没有到需要动枪的地步。” “嗬,你刚刚救人的时候倒是没这么瘪三啊!现在见到真家伙才知道害怕了?”一个壮汉用力将两人推到墙角,嗤笑地说着。 易其琛一点也不想惹事,脸上示弱地笑笑,随意地耸耸肩:“我初来乍到,若是得罪了几位,还希望不要计较才是。” 接着,易其琛特意将大衣抖开,从里面掏出纯牛皮的皮夹,将里面厚厚一沓欧元抽出来,塞到瘦竹竿手里:“希望咱们能交个朋友,人就让我带走吧!兄弟你也明白,难得看中个人,不到手总是要心痒痒的。” 捏了捏手里的厚度,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都露出了满意的笑意。瘦竹竿先将钱塞到衣服里,手在易其琛肩上拍了拍:“小伙子,你要是早这么好态度,哥几个也不至于难为你啊。这么着吧!既然你说你看上这小东西了,是不是也得给咱们瞧点诚意啊?” “诚意?”易其琛皱了皱眉。 瞄了眼缩成一团的亚秀,瘦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神色:“简单,只要你当着咱们几个的面,把这么个小东西狠狠上一顿就行,也算是一解咱们几个的心愿不是。” “这种事,怕是不适合大家看吧?” 料到易其琛会推脱,瘦竹竿狠厉地往前一步,脚下的机车靴轻轻点了点地:“要么,咱们找家旅馆,要么,就在这儿,你看着办。” 脸上神色瞬息万变,易其琛想了阵,似乎终于是妥协了:“走吧。” 随便找了家汽车旅店,几个人各自在门口找了几个对上眼的mb,有男有女,一群人涌进了房间里。 看了看身后饶有兴致看着的一行人,易其琛强压下心里的不满,将亚秀放到床上。很快,易其琛的眼里就充满了欲望,就着亚秀的脖颈就吻了下去,咬住小巧的耳垂,轻轻道:“忍着点。” 亚秀也不扭捏,配合着呻|吟起来。两人显得都有些迫不及待,身上的衣物也快速被剥落。将眼神已经迷离的亚秀放开,易其琛光着上身,将手探出了一旁的抽屉里。 五十美元一晚的旅馆,专门供人们解决野狗一般的欲望。虽然四处都是淫|靡后留下的异味,就连墙角都泛着霉点,但至少该有的都还够。 从抽屉里掏出一管润滑剂,易其琛快速拆开,倒出一些来放到手心里,双手捂热后才重新覆上亚秀的身上。将亚秀的衣服遮挡住两人的交|合处,简单又不粗鲁的扩张后,易其琛不再犹豫,挺身而入。 他如今能为亚秀做的,已经全部做完了。 亚秀虽然有些尴尬,但他却依然是一个优秀的演员,很快就表现出情潮涌动的样子,随着易其琛的动作而摆动身子。周围那群人见两人的样子,不禁也忍不住,纷纷拉着怀里的mb出去,随便找了个地方泻火。 听着脚步渐渐走远,易其琛终于缓缓送了口气,将自己从亚秀的身体里抽出来。不意外地,就听到亚秀闷哼一声,显然是痛得厉害。将额头靠在亚秀脸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进入蜘蛛的时候,两人年纪都不算太大,而到之后正式执行任务后,更是没有办法和其他人深交,别说是谈恋爱和上|床了。在这一方面,两人的经历几乎就是空白。今天这样横出一幕,即使再料不到,还是在两人心里引起了不可避免的波动。 吐了口气,易其琛浅浅地在亚秀面颊上啄了一口:“既然走到这一步了,我们就尽量享受吧。” 亚秀挑挑眉:“来就来,怕你不成。” 事已如此,两人干脆都不去解释,只当是一场交战,一场格斗,一场游戏。很快,两个身影又纠葛到一起,和暧昧的灯光彻底融合到一起。 而另一间房间里,气氛却意外紧张。 萨莎看着卫凌,脸色刷的惨白,上下唇都有些颤动:“你从哪里知道的,快说!” 挑起萨莎卷起的发尾,卫凌在食指上缠绕了几圈,刺溜一下滑下:“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萨莎小姐的态度如何。我是有心帮助萨莎小姐与你的母亲,只是不知道,小姐是如何打算了。” “笑话,我若是需要,直接找我父亲便可,不是比你来得更有用吗。”萨莎冷冷回答。 低低一笑,卫凌将手从长发间抽离,双手拍了拍:“小姐,你今晚又让我失望了一回。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当男人的附庸品,乖乖做花瓶里的玫瑰,甚至!”停了停,卫凌的语气突然变得隐秘起来。 “甚至,不惜喊一个强|bao犯父亲,真是让我自叹不如啊。只是不知道,你那沉睡的母亲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在地下都会失声痛哭呢?” 卫凌的话简直像一把尖刀插入了萨莎的耳朵里,逼得她立刻站起身,完全不顾形象地大吼:“闭嘴,闭嘴,我不允许你说她!” 环着手臂站在一边,卫凌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果然只有这样,才能让鱼上钩啊。 第十六章 菟丝子 看着卫凌气定神闲的样子,萨莎雪白的牙齿死死地印在下唇上,瞬间就沁出了血珠。关于她的母亲,一直都是秘密,却不知眼前的卫凌是如何知道的。 看出了萨莎眼里的疑问,卫凌没有回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要用这样揣测的眼光看着我,或许等我说完,你会崇拜地朝我跪下,或者跳起来用你的指甲撕碎我,当然,我十分希望是前者。” 在温特赖特,也就是萨莎父亲那一辈里,赖特无疑是整个家族里最为优秀的子辈,不仅手段狠厉,且出事圆滑,将温特家族迅速从其他三块势力的崛起,成为黑手党的领袖。 但是温特家族里还有另外一样出名的东西,那就是温特克拉。 温特克拉是赖特同母异父的妹妹,拥有一半的葡萄牙血统,长到十五岁的时候,她的美貌已经成为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或许是太过美丽的原因,克拉的智力发育并不高,只有正常人的一半,但这却依然阻挡不了钦慕者的追求。 但是,克拉最终还是没有嫁出温特家族。 在她十六岁生日的那一天,虎视眈眈的赖特终于彻底毁了这个女孩子。她就像一朵娇弱的菟丝子,在亲哥哥手里变得残破不堪。在克拉十九岁那一年,她生下了一个女儿,而这也成为了赖特一生唯一的孩子。 萨莎出生后,赖特的野心也随着小小的女儿一路成长,他不仅仅想要掌握黑手党,他还想变得更强,将这片辽阔的领土都放入手心里。于是,赖特终于将主意打到了克拉身上。 赖特将克拉送到各个官员府上,流连于那些人的床铺之间,然后在关上门后,愉快地签下令人满意的约定。整整三年,赖特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而那个软弱的女子,却日渐息微,直到有一日,她攀上了楼顶,纵身一跃,结束了一切。 “不,不,你一定是在骗我!”萨莎连连后退,失控地大叫,脚后被床脚绊住,用力摔倒地上。感觉着冰凉的地板,萨莎觉得一股股寒气往自己心里钻去。 自己一直只是以为,她的父亲强迫母亲生下了自己,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畸形的产物,有这样一个魔鬼一样的父亲。 眼神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萨莎,卫凌叹了口气:“你父亲早就知道你架空他的事情,过不了多久,温特就要对你动手了。我劝你不要将筹码压到塞浦路斯身上,这人不值得你信赖,我想你自己也心知肚明。” “你说塞浦路斯不值得信任,那我又怎么确保你一定会帮我?”脸上虽然满是泪痕,但萨莎已经迅速从震惊里抽离出来,冷静地盘算着。 “小姐,你应当看清楚你的处境。现在不是我要不要与你合作,而是我是否要大发善心帮助你。你如果愿意和你的母亲 一样,安静地做一只长在墓地里的菟丝花,那你大可以不信任我。” 弹了弹透明的指甲,卫凌的嗓音突然低了几分,带了些捉摸不透:“只是,玫瑰自然是要长些针刺才是好的,至于毒药,我很乐意帮您涂上。” 等到上桥带着些酒气回来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下卫凌一人了。卫凌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漫不经心地调着台,接着道:“保持你现在的动作,我们用口头交流就好,这里我已经调整好,但没有多余的时间。” 踢开脚上的皮鞋,上桥扭了扭脖子,将衬衫上的扣子一粒粒解开:“我已经见到了亚秀,时间定在三天后,到时候阿尔法小组会协助我们一起做事。” 走到沙发边,上桥低头吻了吻卫凌的面颊,然后走进了浴室里:“e国方面会以我们的任务为先,其琛和亚秀会负责联系,我们需要在他们行动前将塞浦路斯抓住。” 软软地陷到沙发里,卫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慵懒地站起身:“放心,一切顺利。”装作无意般踢了踢沙发上的遥控器,瞬时间,房间里的监视器恢复了正常,不再是巨大的电视响声,俩人说话的声音清晰可闻。 第二天一早,两人走出房门,门口的保全就告诉俩人,萨莎已经在市内的酒店定好了位置,请二位过去。楼下的车已经准备好,俩人坐上车,直奔了酒店而去。 第十七章 意外 推开包间的门,就见萨莎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三个人和平常一样,有说有笑地打了声招呼,接着就开始吃起早点。 e国的饮食习惯与z国算得上大相径庭,不同于中国的重早轻晚,e国的早餐大部分就是面包和牛奶之类的高蛋白食品。并且在进食时,上菜的顺序非常有序,先是凉菜,再是主菜和例汤。并且在上下一道菜品的时候,一定会将上一道撤下。 几个先简单吃了沙拉,喝完了小半碗红菜汤,萨莎略带歉意地冲门口地侍应摆摆手:“请待会儿再上黑面包吧!这些已经足够了。” 侍应恭敬地冲三人鞠了一躬,将桌上的餐盘收走,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与此同时,萨莎脸上温婉的笑意也撤了下来,手里的叉子放到碟盘上,在包间里显得无比清脆:“你们要怎么做?” 抽出棉布的餐巾在嘴角抿了抿,上桥显得优雅又绅士:“亲爱的萨莎,吃饭时切忌急入,这样对身体可不好。” “德赛先生,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再享受早餐了,请你们坦诚地告诉我,你们帮助我的目的是什么?究竟会帮助我到哪一步?”萨莎脸上写满了沉郁:“我已经打算与你们合作,你们必须给与我相等的诚意。” 卫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清水:“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已经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朋友,我和莫德自然是会尽力帮你拿到你想要的。至于目的,很简单,因为从没有人敢这样,将蚩杀当成小丑摆弄。” “你是说塞浦路斯?”萨莎直勾勾地望着卫凌。 “你也可以将你父亲一齐放入,我们并不介意。”卫凌笑了笑,不再给萨莎提问的机会,而是出声让门外的侍应进来,让他将剩下的菜都端上来。 看着专心吃着的两人,萨莎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心里的猜忌,他们的目的一定不是这么简单。 出了酒店,卫凌和上桥按照安排,去了塞浦路斯的临时基地。“自由者”初建于本世纪初,以追求“灵魂和肉体共同自由”为旗号,迅速招揽了大批追随者,遍布在世界各地。“自由者”自被塞浦路斯接手后,一改往日的思想宣传路线,而是宣称要通过改变世界秩序来达到人民自由,以此已经制造出多起暴力事件,其中最多的就是在亚洲和非洲地区。 在这两块人口最多的土地上:“自由者”屠杀了大批平民,使这本就多灾多难的人民成日陷在恐惧中,惶惶不可终日。如今:“自由者”已经不满足目前偏安一隅的现状,借由温特的帮助,频频和其他地区的黑帮势力接触,狼子之心越发膨胀。 这次蜘蛛来执行任务,z国国安部已经私下和e国方面透过风声,很快就得到了对方的响应。只是对方提出要求,必须要协助他们狠狠打击黑手党,无疑给卫凌他们的任务增加了难度。 两人在接到命令后,迅速决定更改之前速战速决的方案,转而利用蚩杀的身份接触他们。显然,这对于塞浦路斯和温特来说,确实来得十分及时。蚩杀成名多年,无论是实力还是背景,在这个非常时期都显得很合理。 于是,两人就为温特顺利地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为塞浦路斯送上鲜美的诱饵。 虽说身居客位,但塞浦路斯的临时基地算得上是尽善尽美了。温特不仅为他准备了一个标准的军事场地,还为他提供了大批先进的武器,再加上塞浦路斯随身带来的大批武装分子,这里俨然成为了“自由者”的新巢。 而这样的巢穴,几乎遍布每个大洲。 将二人带进办公室,塞浦路斯只留了两个心腹守在身边,剩下的人都被安排守在了门外。没有多啰嗦太多,塞浦路斯直接开门见山:“我今天请两位来,是想和两位讨论一下计划的执行问题。” 塞浦路斯给上桥留下的印象不算好,听到他这么说,上桥不满地往沙发上一靠:“先生,蚩杀还没有确定要接下你这笔生意,我们必须要确保没有风险才会考虑。” 哈哈大笑两声,塞浦路斯冲烟盒里抽出一根卷烟,在鼻子下沉醉地嗅了嗅,不缓不急地燃着:“放心,我已经自然会为你们安排好。” 用力抽了几口,吐出一圈圈的烟圈,塞浦路斯歇了两秒,冲身旁俩人瞥了一眼。上桥糜眯了眯眼,看着一人拿起一个长盒放到桌上,按下两边的锁扣,啪一声打开。 塞浦路斯露出狡黠的笑意:“二位,不知这份礼物,能不能让你们满意了?” 出乎意料,上桥脸色忽的一下垮下来:“如果您继续这样,那么我想我只能向温特先生说抱歉了。因为我们必须杀了你。 第十八章 致命的潘多拉 看着塞浦路斯阴沉下来的眼神,卫凌鼻嗤一声,双臂环在胸前:“这已经是塞浦路斯先生第三次无礼的冒犯,并且是罪无可赦的一次。” 眼前的墨黑盒子里,正静静躺着一把酌射线狙击枪,它的出现,被所有人称为高技术的潘多拉魔盒,打开了军械武器的噩梦时代。 酌射线又称作伽马射线,其本身是一种穿透力的电磁波,最初是被运用于医学上的伽马刀。在面对癌变的手术中,伽马刀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有效地减轻了病人的疼痛,成为了二十世纪末的福音。 但是很快,有心人将歪主意打到了伽马射线身上。传统的核武器在爆炸事会产生漫长的核辐射效应,对人体和自然的伤害极大,所以各国都纷纷签署了无核条约,相互制止核武器的使用。相比较之下,伽马射线武器就没有那么大的危害,但它的杀伤力却大大超出了常规武器。仅仅一克伽马射线释放的能量,就相当于50公斤的tnt炸药。 但由于它介于常规武器和传统核武器之间,它不受国际社会的限制和约束,成为了游离在约定之外的特殊武器。在2003年,伽马射线武器已经正式列入美国国防部的“军事关键技术清单”,并且在近些年进行了小范围的使用。但它的造价极其昂贵,穷国根本无法承担,即使是z国,也只能将它列入一级武器,无法进行规模生产。 但在各个强国明争暗斗之时,酌射线武器却在民间名声大臭,为人所鄙夷。尤其是在佣金杀手和雇佣兵行列中,这一类的漏洞武器被大家明令禁止,但凡是有一点名号的杀手组织,都不会允许自己和它们沾上边。每一个杀手都对自己的事业拥有狂热的自信和偏执,这也是长久以来佣兵行业得以顺利发展的原因。 如今塞浦路斯将它拿出来,无疑彻底激怒了蚩杀两人。蚩杀自成名以来,由于出色的能力和信誉,在各种各样的任务中都完成得如鱼得水。尤其是德赛莫德,他被圈内的人成为“耶稣的救赎!”他通常杀人只需要片刻,不会让人感受到任何痛苦。 而谢蓁则恰恰相反,她的手法特种兵非常像,专门挑致命处下手,并且一定会在目标身上留下两处以上的伤口,确保万无一失。如果说德赛的手法是慈悲,那谢蓁的就是完美。 塞浦路斯贸然拿出禁制武器,这无疑给二人一个好的借口,让他们有了延长刺杀计划的时间。但是卫凌还是谨慎地没有多表态,而是选择静观其变。 只要他们表现出丝毫的不正常,那么温特和塞浦路斯一定会觉察出来,那么到时候,这就不仅仅是信不信任的问题了。 看着卫凌和上桥两人眼神都寒下来,塞浦路斯却没有丝毫的诧异,反而很是赞许地拍了拍手:“果然,人人都称蚩杀是死亡的艺术家,一点儿都没有错。请二位不要误会,伽马射线武器并不是在这次计划内的,只是我给两位的一点安心之用。” “既然说好会保证蚩杀的周全,那我必定不会失信于人。这次计划主要还是由‘自由者’来执行,温特先生会在一旁进行辅助,待会我会将详细计划都告诉两位。” 卫凌想了想:“那我们呢?” “两位自然是有大用处。”塞浦路斯眸子里精光一闪:“我们会在行动时向外界宣布,这次的计划由蚩杀来行动。在我们开始时,二位只要在另一方向同时行动即可,一旦计划成功,‘自由者’会第一时间出来负责,为二位撇清关系。” 卫凌听完,不禁冷笑出声:“您可真会打算盘,将所有风头都推到我们头上,也不怕我们真有个好歹吗?这一千万,还真是不容易其琛赚到手啊。” 上桥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唇枪舌剑,手指在在膝盖上一下一上点着。正欲说话,上桥脑袋中突然捕捉到一阵低微的电波,快得让他来不及判断方位。 能够让他感觉到,又捕捉不到,只有两种可能。一,对方比他更加先进,更深谙此道,所以自己没有办法追踪到位置。如果不是,那么就只有一个说法。 那人就在身边。 卫凌坐在一旁,就见上桥忽然站起身,快步走到塞浦路斯面前,用眼神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塞浦路斯不解,但也没有继续开口。就见上桥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薄唇上下一动。 “有鬼。” 第十九章 内部之敌 看上桥说完,房间里立刻寂静了下来。塞浦路斯四下打量了一圈,颇为怀疑地道:“你什么意思,现在房间里的人都是可以信得过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理会塞浦路斯的质疑,卫凌立刻站起身,手放在腰后,立刻靠到门边听着门外的动静。上桥提耳细细听着,脚步在周围挪动了几步,耐心感知着周围的波动。走到墙边,上桥突然定下步子,卫凌看到他的动作,默契地点点头。 塞浦路斯在一旁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见上桥立刻坐到房间的主电脑前,噼噼啪啪地开始动作,直到电脑发出滴滴两声,也不过一两分钟。看见上桥冲自己摆了个手势,卫凌这才慢慢走近墙边。 从靴子里拔出把短刀,卫凌从根下向上三掌长,对准一处狠狠扎了进去,利落地转了个圈。顷刻间,一整块墙壁都掉了下来,里面一个米粒大的监控器正在闪着红光,一闪一暗。 “这是怎么回事!”塞浦路斯勃然大怒,居然在这里都安上了监视器,可想而知,平日里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掌握在手里了。越想越来气,塞浦路斯狠狠一拍桌子,冲身后两名心腹道:“去,将那几个不顶用的东西给我剁了,成天测测测,居然连心窝被人插了刀子都不知道!” 没等两人出门,上桥从椅子上转过身来,身后的电脑还在自行运转着:“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如果现在将那几个人开刀,那我们的计划一定也会泄露出去。我不在乎你怎么整顿家务,但是现在不行。” “这确实是我连累了二位,还请你们见谅。”塞浦路斯脸色铁青,还是和他们软下了口气。 手肘撑在椅背上,上桥神色淡淡:“不过你们现在也不用太担心,刚刚传输出去的信号我已经拦截了下来,暂时传不到对方那里去。这是最新型的声波遥感装置,只有音色低于五种的时候才会自动开始录制,看来对方是瞅准了机密来的,小的人家还瞧不上。” 想到之前的谈话内容都被对方窥听了十分十,塞浦路斯用力握住了手下的椅把,骨节森森泛白。不过塞浦路斯也不愿意让外人见笑,强忍着怒气,说:“德赛,请你帮我查到到底是谁搞的鬼,我一定要亲手处决这个人。” 上桥没有回话,只是坐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两人谈话的功夫,卫凌已经将脱落的墙体重新按了回去,完全看不出分离的迹象。走到电脑前,卫凌一抬腿将刀归于靴内,眼睛却片刻不离屏幕。 卫凌一目十行的时候,主板发出的嘶嘶运行声一丝不拉地进入了上桥的耳里,手指不住地上下滑动,似乎在玩一场有趣的追击战。蛰伏,等待,再出击。塞浦路斯和心腹三人,只能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像疯了一样蹦着,飞快地刷页,肉眼几乎难以跟上。 蓦地,上桥手指用力朝上一滑,整个人聚精会神地坐直了身子,像是到了关键时刻。两秒后,卫凌叹了口气,将主机关掉:“跑的太快,没抓住。” “不,还不至于!”微微勾起嘴角,上桥依旧将手保持着动作,整个人却向后一靠,对着墙上挂着的e国地图眯起了眼,食指和大拇指圈成一圈后,往前一推:“在那。” 顺着上桥圈出的地方,塞浦路斯看了看,接着嘴角紧抿,整个人煞气毕露。 没有理会塞浦路斯神色的变化,推了推还坐在那里回味的上桥,卫凌冲塞浦路斯甜甜一笑:“塞浦先生恐怕是要先忙着清理门户了,那咱们的事还是退后再说为好,我和莫德就不打扰了。” “好,请先给我几天时间,事后我会再去找二位的!”送了口气,塞浦路斯冲二人感谢地笑了笑,依旧俊美不凡:“这下我对于蚩杀是真心佩服了,多谢。” 听着三分真七分虚的道谢,两人也没有多说,推开门就走了。 命人将上桥和卫凌送回市区的别墅,塞浦路斯一个人回到房间里,面沉如水。看着切合得纹丝合缝的墙壁,塞浦路斯飞快地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枪,朝着雪白的墙壁连发数枪,连着桌上的电脑和花瓶都没放过。一阵响声后,整个房间已如废墟。 塞浦路斯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他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甚至差点就让整个“自由者”为自己陪葬。如今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就别怪他先下手为强了。 第二十章 扫荡 前两日还是晴天,今日天色却已经阴沉下来,压得整个城市都低矮下来。时间已经是早晨8点,但天色依旧是泛着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暴风雪。 乌江市的别墅里,卫凌和上桥已经是整夜没有阖眼,今天就是定好行动的日子,容不得一点差池。上桥将房间里的空档期调成了半个小时,这放到平时简直是自寻死路,但今天的天气却给了他们极大的便利。罕见的强风刮倒了周围的几颗有线光缆,使得卫凌星塔也没有办法正常运行,所以他们现在处于无信号的状态,暂时也不会引起怀疑。 整整一晚,两人都在研究着今天的行动方案,两人各自拿出一套,然后取最佳的执行。交涉了一晚上后,终于将计划彻底完成,两人也没时间多等,直接联系上了亚和赫敏他们。 这次卫凌直接打通了易其琛其琛的电话,通过投影看见三人都聚在一起,不禁心情也轻松了一些:“不出意外,今天的双翼行动会在22点至24点执行,你们必须保证在这之前到达郊区基地五公里外,到时候信号一放出,立刻行动。” 这次赫敏已经化身成为一名美籍的自由写手,为了新书的采景来到e国,常常会四处闲逛寻找材料。此时脸上多了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文艺了很多:“老大,这次阿尔法会派出五十人作为先头小组,和我们一起渗入,但是我们不能够向他们透露你和上桥的身份,我担心如果误伤的话…” “这不是你们要多考虑的事情,被自己人伤了也是我们技不如人。”想了想,卫凌将一个资料夹传输了过去:“这是上桥整理的军工厂附近几条街的监控和武力情况,你们和手头上的资料比照一下,再筛选出可能设置暗哨的几个位置,无比不能打草惊蛇。” 将计划的一些具体落实部分交流了一会,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上桥打量了一下窗外,转过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切了。” “等等!”亚终于还是忍不住,挤出个小脑袋:“老大,上桥,在我们到达之前你们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要和他们硬碰硬。” 听着小豆丁的话,卫凌心里有些无奈:“看把你愁得,我和上桥都有分寸。好了,断了吧!晚上行动见。” 信号切断后,上桥迅速切换了界面,将监视频道接入,很快,原本都是雪花点的屏幕刺啦刺啦两声,重新开始了工作。 忙碌了一夜,两人虽然还算不上疲惫,但依然进了房间里休息。作为一个全职猎人,执行任务的精确度不仅需要实力,更要有充沛的精力和体能。躺在床上,卫凌很快放松了精神,却难得没有立刻入睡。 这几天来一直绷着神经,现在才余了些时间休息休息大脑,这样空无一物的状态卫凌非常享受。感觉身边的床垫陷了下去,歪头一看,就见上桥换好衣服躺在自己身边,背对着自己睡着。 这是最基本的保护姿势,一旦门口有动静便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将身后的人牢牢护住。和其他人时卫凌不知道,但从他们一起执行任务起,上桥就一直选择这样的姿势入睡,从没有变化过。 看着上桥宽阔的背影,卫凌心里多了几分安稳,很快入睡。 两人睡觉时都会放出几分意识,有意地留心着周围的动静。这样几个小时下来,两人的身体和大脑却都得到了非常好的休息,看上去精神熠熠。他们已经和萨莎说好,下午会去郊区的军事基地见面,而萨莎则负责将塞浦路斯和温特都联系过来。 见到卫凌和上桥走进门,萨莎笑着将二人迎入了办公室。出乎意料,温特和塞浦路斯都已经到了。选择对面的沙发坐下,上桥将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温和地问:“二位怎么来得这么早,不是说到晚餐时间才会到吗?” 一改往日的慈和,温特叹了口气:“这两天那群警察正在搞检查,将我们那些生意弄得乱七八糟,我也没有心思多管,索性就过来了。” “温特真是客气了,我看这次警察来势可不小,出事风格可不同与以往的拖拉,像是有心到底了。”塞浦路斯皱了皱眉,后面的话却没有说下去。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中,温特和塞浦路斯有意没有再说话。卫凌和上桥坐在那里,心里暗暗揣测着即将到来的暗战。这次e国警察这样声势浩大的扫查,其实也是为了给这次雷霆一击做好准备,使得温特他们的精力可以分散一些。虽然这样有些操之过急,但至少将暗地的活动埋得更深了。 正在两人各自思索的时候,萨莎却开了口:“说不准人家是知道了蚩杀在我们这儿,才会这么大动作吧!若不是这样,那这时间卡得也真巧啊。” 话中深意,简直昭然若揭。 第二十一章 插翅难飞 听到萨莎这么问,卫凌心里倒是坦然一笑,这时候将矛头指到他们头上最好,若是若是拖到之后,只怕更加棘手。很显然,萨莎聪明地帮助了她的伙伴们,并且正中下怀。 心里想着,面上卫凌一点没有露出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凤眉挑得老高:“萨莎小姐,你这的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且不说我和莫德还在温特的地盘上,就是招来了警察,我们俩的下场恐怕比你们更惨。” 被卫凌几句话噎得没法再质问,萨莎脸上悻悻,退回温特身边不再说话。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枪响,接着就是尖锐的警报声在整片工厂中回响。接着就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房门被守在门口的守卫凌打开:“大老板,那群条子钻到咱们门外被兄弟发现,现在已经交上火了。” 温特立刻站起身,朝着窗口向外瞧了瞧,果然窗外已经零星有了火光,并且越来越大。萨莎凑近窗边,声音兀自提高:“父亲,我们快走吧!看来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不能和他们正面冲突。” 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地盘被曝光,温特很难再笑得出来,只是站在窗口默不作声。看着不断接近的火光,温特叹了口气:“走吧!咱们先去后面避避风头。” 往门边走了两步,路过上桥身边时,温特突然止住了脚步:“莫德,既然你和密斯谢都在这里,不如就伸手帮帮老哥吧。你们和我一起撤走,路上要是有什么事,还希望你们多照顾点。” 看着这老狐狸老谋深算的样子,上桥心里不禁冷笑一声,既是试探自己是不是和警察勾搭了,又能拉来一个有力的帮手,真是怎么算都是合算的买卖。但偏偏,这样一桩好生意,对于他和卫凌来说,才是真正的及时雨。 上桥豪迈一笑:“没问题,就是温特先生不说,我和蓁也是要留下来的。能够和黑手党并肩作战,是蚩杀的荣幸。” 对于上桥的话,温特显然很是满意,和缓地朝二人点了点头,跨步走了出去。萨莎跟在塞浦路斯身后,经过两人时眼神一暗,迅速和俩人交换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擦肩而过。 跟在几人身后,卫凌心里却有些不安。这次行动至少提前了五六个小时,如果不是中间有人露了手脚,就是情况有了变化。无论是二者的哪一种,都足够他们费一番脑筋的。 此时刻不容缓,两人根本没有机会交流,更别说是问问易其琛他们。护送着温特和塞浦路斯先上了防弹车,用火力逼退了攻上来的先头军,两人立刻飞快进入了车内。 温特的专车是简版的坦克车,不光是防弹防火,哪怕是毒气弹也可以完全挡在窗外,就连车轮都是碳钢的,上山下海,都不成问题。在偏僻的车道上绕了一圈,终于将身后追来的尾巴甩开,好不容易其琛松口气,车里一行人都显得有些狼狈。 温特和上桥他们这些武人还好,有几个文职的下属明显被惊得厉害,不时有子弹擦着车身而过,甚至直接射入,在车身上留下坑坑洼洼的痕迹,每每响动一下,几人身上都一颤,看上去如惊弓之鸟。 “这些年日子都平坦惯了,手底下这些老人也经不起吓了!”摇了摇头,温特看上去有些疲态,靠在椅背上休息:“我这老头子这次都被挪了窝,实在是不中用,让你们见笑了。” “温特谦虚了,这种老虎嘴上拔毛的人,温特日后怕是要好好教教他们才行。”对于这样的场面塞浦路斯见得太多,不仅没有懊恼不满,骨子里的嗜战因子更是被完全激出来,眼眸的颜色甚至都浅了些:“每一出动人的歌剧都是有高潮和前奏的,这动人的前奏,简直让我对于即将到来的高潮期待极了!” 卫凌噗嗤一笑,手掌合起拍了两下:“塞浦路斯先生说得,同样美妙动人。” 牵起卫凌的手,塞浦路斯轻轻在手背上吻了吻,优雅得如同上世纪的英伦古老贵族:“请允许我同小姐一起演出一场,比起《卡门》,我想或许您会更喜欢《蝴蝶夫人》的。” 车外正是漫天火光,不断有年轻的生命倒下,机枪的叠响和乱糟糟的步伐,在这样的暗夜里融合成了一曲激昂的小夜曲,满满都是血色和恐怖。在这死亡之上,车碾压过残破的肢体呼啸而过。 甚至带着屠杀者快意的轻笑,勾人心魄。 第二十二章 逃难 直到后续的追踪者被彻底甩开,车子在原先的车道上迅速来了个漂亮的飘移,往另一个方向驶去。都说狡兔三窟,现在开去的地方,恐怕就是温特的地下巢穴了。卫凌窝在上桥怀里佯装休息,眼睛却一刻不停地看着窗外,心里暗暗画下了路线图。 约莫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进入了一座杳无人迹的山野间。这两日刚刚下了几场大雪,此时的高山上冰雪覆盖,看上去很是荒凉。进入了一条山间小路,车速明显慢了下来。虽然车轮上都已经装上了防滑圈,但路途实在太过崎岖,哪怕经验再老道的司机,也不敢在高山之上疾驰。 西伯利亚北边上是一大片连绵的雪山,常年盘踞着高寒的冷空气,不时就挥军而下,掠过大片土地,带去刺骨的凉意。只是在这雪山之中,却有些大大小小的山洞,有的只能容纳一人长,有的却蜿蜒曲折,别有洞天。 温特的秘密基地建在西峰的一处山洞中,入口处已经不算狭小,足够让卡车直接开进去,进入内部后,更是精细周到。麻雀虽小,但却五脏俱全,山洞里不仅有居容所,机械库,甚至连小型的会客室都有,这样看来,这里应该就是情报里提到的1号基地了。 进了山洞,温特吩咐好人员的安排后,便先和塞浦路斯回房间里休息,剩下的事情都交由萨莎负责。萨莎确实手段独到,将保全安排得十分妥当,要求一小时一换班,并且每道铁门前都要有两名以上看守,以保证最内部的居住室万全。而且,萨莎要求所有人放弃卫星系统,而是都用无线电联络,甚至连反监控系统都直接停用。 听到这里,卫凌和上桥都要为这个女人的心思称赞一番了。看似是将自己的盾牌放弃,让敌人有机会窥探到自己内部来,其实不然,这反倒是狠狠反击了对方一招。整个山洞都处在无信号无电波的状态,外部根本无法用卫星勘测,一旦出现异常信号,无线电就会出现杂音,无疑直接暴露了对方的方位。 将其他人员安排到各自的房间后,萨莎举起荧光电筒,朝前指了指:“德赛先生,谢小姐,我带你们去房间。” 弯弯拐拐了一通,萨莎带着两人来了一处小房间门前,距离温特和塞浦路斯的房间只差一道门。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萨莎将电筒朝房间里照了照,推开了墙壁上的开关,顿时柔和的灯光亮了起来,充盈了整个房间。这里显然比不上之前在郊区的休息室,内部布置得非常简单,除了一张狭小的双人床外,只有一套桌椅,连窗户都没有。 引着两人进了房间,萨莎略带歉意的笑了笑:“这是太阳能发电的,所以只有到用的时候才能推闸,还请两位将就几日。” 上桥环顾着房间一圈,无所谓地耸耸肩:“对我们来说,只要有床睡就足够了,萨莎不必太客气。” 话说完,就听见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两人回过头,就见卫凌似笑非笑地靠在门后:“萨莎小姐,外面没人了,有话直说吧。” “蓁小姐真是善解人意!”渐渐的,萨莎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这次事情是你们招惹来的吗?” “这种话,小姐不是都已经问过一次了吗?怎么,是觉得我和阿蓁还不够尽力吗?我们可是免费帮你做活,分文不取了。”上桥无奈地耸耸肩:“小姐,咱们可没什么大本事,还不至于能够将全城的警察都号召过来。” 冷哼一声,萨莎对于上桥的话半信半疑,却没有再去争执。无论如何,温特确实收到了重大的打击,但在这同时,她更不希望黑手党就此倒下,否则自己会比有一个龌龊的父亲更可悲的人生。 人都是为了自己的,而不是为了死人,不是吗。 萨莎临走前,吩咐人为他们送来了晚餐,两人就在简陋的房间里吃起了饭。一边吃着,上桥和卫凌对视一眼,读懂了彼此眼里深深的疑惑和忧虑。这次行动到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失败了一半,至少在抓住塞浦路斯之前,他们没有办法再插手双翼行动的事情。 “我们现在就这么袖手旁观吗?这样下去其琛他们肯定很难交代。”戳了戳食盘里的饭菜,上桥有些如鲠在喉:“但是现在我们很难再弄出动静,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 安静吃完最后一口饭,卫凌将筷子放到盘子上:“咱们再帮他们最后一把。” 第二十三章 我之蜜糖,彼之砒霜 提着巨大的木桶,两个男人打着哈欠并排走着,一深一浅地踩到雪地里。找了个高大的松树,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将枪一卸,用力靠向大树,冷不丁被树上厚厚的积雪塞了个准,气得一手将雪呼噜下来:“他娘的,这简直是背到姥姥家去了,你说这条子怎么跟打了粉似的,这么玩命的追咱们?” “你管得了那么多吗?要我说还不如实打实跟那些狗|娘养的的干一场,总好过在这倒泔水强。”另一个男子愤愤地道,越说越来气,一脚将地上的木桶踹翻:“这些子人干的比谁都少,连饭都吃不过人,一天几趟的倒,真他妈晦气!” 刀疤脸叹了口气,拍了拍男人的后背:“成了,咱们抱怨也没用,老老实实干吧!等回去了看我不弄死这些盖帽儿们!” 两人嘟嘟囔囔了一阵,用枪头用力插入雪堆里,扫出一个深坑后,将废物都埋了进去,又在上面盖上了一层雪。深山里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二十多度,不出一会功夫,这里就会被冻住,很难再被挖出来。 现在天才擦亮,上桥和卫凌的房间还是暗着的,只听得到外面微微的风声,小小的卧室里难得生出一丝温暖的味道。卫凌窝在上桥的怀里,像只被宠坏的猫一样,整个人骨头都是软的,不时和上桥咬咬耳朵,轻轻笑着。 上桥不动声色地将背对着大门,将卫凌挡得严严实实,这次小声问道:“卫凌,你确定消息会传到其琛他们手里吗?” 搂住上桥的脖子,卫凌像极了耍赖的孩子,不住地小声哼着:“深山里想销毁痕迹,只有将东西埋到地里。只要他们将东西埋在五百米之内,我们的情报就是有价值的。何况一次不成,两次三次,总有一次可以传出去,到时候他们自然会追踪到这里。” 来到这里已经有三天了,除了每日的例行见面,和温特对于手下的指挥之外,就连吃饭都是在各自的房间里解决的。从第一天起,卫凌就会趁着人不注意,将一枚触手型的追踪器放到饭食里,然后交由处理废物的人带走。这种追踪器是根据海底水母的蛰伏特点制作出来的,无色无状,沾覆上实物后会立刻黏上去,很难辨别出来。 一连几天,为了防止温特和塞浦路斯疑心,他们都没有提出过要出去,自然也没有办法确认信息是否有传达到,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俩人这几天只是帮助着随同来的机械师进行器械修理,或者是和萨莎一起去靶场练枪,剩下的时间也都是在房间里度过。虽然大家脸上都看不出担忧,但这里没有人愿意做任何娱乐活动,更懒得相互攀谈。对于他们来说,失去地盘是比死更加难堪的事情。 对于家禽来说,如果窝居倒了,那么只要忙不迭地扑闪着翅膀,躲到别人看不及的地方,依然可以活得心安理得;但是他们这样成日踩着他人尸体过活的肉食兽,一旦被赶出了地界,除了失去生命,那么无论如何也是要狠狠回击过去的。 在这里,卫凌和上桥倒算不上多清闲,每天几乎都会有人来向他们讨教,要么是精简枪支,要么就是学习射击,即使两人再怎么不愿意搭理,看着温特的面子上,至少还是会随手点拨几个人的。在这些人的脸上,卫凌看见了浓浓的仇恨和报复,那是一种愚昧的自傲,但却让她感到心惊。 黑手党不仅仅是一个**组织,更是一群信仰屠杀的愚民,以鲜血为勋章,以杀戮为奖赏,毫无理智可言。 在床上磨蹭了一会,直到手表上的指针指向了七字,两人才慢悠悠起床,简单洗漱后,佯装着疲乏的样子打开了房门。大门的守卫见到二人出来,没有和往常一样招呼着人送饭食来,而是向大门深处指了指:“先生,萨莎小姐请二位去一同吃早饭,就在会客厅里。” 点点头,两人也没有心情多猜测,一同进了门后。简单地吃完饭,萨莎吩咐人将房间里蓄电板冲上电,又随手提了两个手电扔给两人,爽快地笑了笑:“在这里闷了好几天,想必你们也乏了,不介意的话咱们出去逛逛,也好带你们欣赏欣赏e国的雪景。” 这里处于山腹地区,前后都是茫茫一片的雪原,刚刚升起的红日还挂在山脚,大片的橘光将整片大地笼罩在光芒中,隐隐发亮。在山洞里带了好几日,能够出来走走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吩咐着手下远远地跟在身后,三个人默契地选择了座低矮的山丘开始攀爬。 第二十四章 密林追踪 说是低矮,只是相对于周围的高山而言的,其实真正爬起来,这小小的山丘也不是轻易可以上去的。这几日正巧有下了场大雪,山上都积满了厚厚的雪片,一脚踩下去像是踩着棉花似的,一下子就没过了脚踝。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三人不时说说话,当真和那些出来冬游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等到三人登上山顶,不由得都有些气喘吁吁,萨莎更是依靠着颗大树,撑着腿休息。此时太阳已经渐渐露出大半,在一大片银白一下,显得分外耀眼。这样冬日早晨的美景,着实吸引了几人的目光,三人站在山顶,静静地看着景色一言不发。 卫凌深深调了口气,对着还有些气喘的萨莎笑了笑。其实这点路程对于她和上桥来说,远不可能到呼气不稳的样子。他们之前在接受训练时,曾经负重游过东海一个来回,并且有体力继续执行任务。但在对于蚩杀而言,则需要恰当地粗喘,又不会像萨莎那样明显。 没有站一会儿,卫凌眼里突然闪过一丝警觉,几乎是同时,上桥也同她相视,确认了彼此眼里的怀疑。不再等待,上桥立刻从风衣里掏出一把m16手枪,将还愣在那里的萨莎一把拉到树后。 几乎是同时,卫凌从手表里抽出两片晶片,对着眼睛一按,晶片立刻就进入了眼里。看着瞬间清晰起来的远景,卫凌没有时间迟疑,向着顶崖上的巨石后匍匐下来,仔细地扫视着树林的动静。 萨莎见状,也自觉地压低声音:“山下是出了什么事吗?需不需要通知温特?” “看红外线传回来的图像,这应该只是一支十几人的小分队,后面有没有后续部队我也没办法确定。”快速地回答着,卫凌从靴子里抽出一把手枪,向上桥说:“那几个手下估计已经被干掉了,我们必须马上撤离。” 上桥点点头,看了看距离,毫不迟疑地顺着小路开始撤退。两人将萨莎保护在中间,一前一后地在雪地上奔跑,时不时回过头,打量着身后的情况。 确实像卫凌猜测的那样,树林里的人是阿尔法部队的行动分队,由一名上尉直接带队,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确定温特是否还在巢穴内,以及内部的大致武力情况。前几日易其琛和亚秀作为中方的特别参谋,将情报告知给了阿尔法小组,并且确定将在这几日实行。 但在方案的敲定过程中,e方和z方发生了分歧,e方坚持要全盘歼灭黑手党的地下老窝,进行前后围截,直接将恐怖分子扑灭,却遭到了易其琛的强烈反对。先不说塞浦路斯还在里面,哪怕是行动成功了,很有可能就会将上桥和卫凌一起当做同伙绞杀。 两方妥协后,决定先派出行动组前来探听,借此再来决定方案的执行。经过一夜的核查,行动组已经大致确定黑手党的头目,包括温特本人仍然还在山洞里,没有离开的痕迹。将情况及时反馈给上头后,行动组本来打算撤退,却见到了黑手党的二号头目,萨莎。 领头的上尉年纪很轻,刚刚从部队里进入阿尔法小组,果敢有余,但决策不足。见到萨莎身边只有两个年轻男女,外加几个手下,这个年轻的上尉决定不能放过这个好时机,如果能够将萨莎抓回去,无疑让这次行动如虎添翼,说不定能一举销毁这个毒窝。 见萨莎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小分队立马决定放弃埋伏,如鬼魅般追踪上去,紧紧地贴在身后。萨莎和上桥他们本就是临时起意,出门时穿得都是平时简单的衣物,厚实的雪地变成了最不利的战场,一脚踩下去后就陷在雪里,大大减慢了速度。 再对比对方精良的装备,从头到脚都是专门的勘察设备,使得两方之间的距离立刻缩短起来。渐渐地,几人跑到了山腰间,这里不同于之前光秃秃的山地,而是有密密麻麻的一片树林,还有些寒带的灌木林交错生长着,很容易在中间隐蔽。 做了个手势,上桥示意卫凌先保护好萨莎,自己先进入了林子里扫视了一圈,看这里没有人埋伏后,三人迅速隐匿到林子中。按着他们的脚印,后面的追踪者应该会在几分钟内追上来。如果三人现在直接跑回洞穴内,先不说会不会被追上,一旦位置被暴露,那么所有人都会被连窝端走。 萨莎飞快地从腰间掏出无线电,告知了温特自己遇到埋伏,温特接到后立刻回应,让他们几人尽全力托住追踪者,千万不能放走一个出去。看着信号切断,卫凌冷哼一声,手里掏出手枪飞速地上满子弹。 “你的父亲真是算盘精妙,根本就是要将我们挡枪使,看来一切只能自己解决了。” 第二十五章 烽火交接 选了个密匝的区域,上桥和卫凌一左一右躲好,一眨不眨地看着来路。萨莎咬咬牙,握着手枪跟着他们身后,心里却打好主意,一定要拖到援兵来,否则他们只能死在这里。 果然,大约四分钟之后,前方就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一群迷彩服的特种兵出现在几人的视线里。上桥看了一会,嘴角浅浅勾了起来:“好消息,他们之间也是用无线联络的,并没有听到其他卫星信号,证明这一个小队已经是全部人员了。” 无声地吹了声口哨,卫凌拇指打开了保险栓,眼里都是玩味之色:“很好,那咱们就能痛快地玩一场了。” 小队行动的很快,没一会就露出所有人员,但很快全员就卧地下来,在射击范围内停住。狠狠地啐了一口,卫凌显得有些扫兴:“靠,这些人胆子可真小,明知道咱们在林子里,居然都不敢进来。” “前进十米,攻击。” 听到上桥这么说,萨莎几乎有些不敢置信:“那不是彻底将我们暴露了吗?简直是扑到人家枪口上找死!” “愚蠢。”卫凌轻蔑地瞟了她一眼,和上桥宛如矫健的斑羚,一下跃出丛林,两人同时开枪,接着贴到树后。几乎是同时,对方开始开火攻击,在雪地上留下一排弹孔。 如果再继续躲在林子里,一旦对方使用远程狙击枪和感应系统,那么无疑他们就成为了最好的靶子。有时候,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双方也不再打算隐藏,直接就近防御后开始开火。卫凌不时朝后面开上几枪,不是击中了脚边的雪地,就是一旁的树干,她没有办法和对方表明身份,更不能击毙对方,只希望对方的指挥官能够见势收官,立刻撤退回去。 但很显然,对方不愿意放弃这么一大块肥肉,死死地咬住几人,不断缩小包围圈。上桥见有人瞄准了丛林里,立刻挥枪射击,击中了大兵的头盔。这时,一颗流弹击中了上桥的手臂,不由得让上桥一声闷哼,躲到树后。 萨莎见到上桥为了掩护自己受了伤,手臂上的鲜血顺着手背不断滴下,印在雪地上分外显眼。萨莎正想说话,却见上桥皱了皱眉,片刻后竟然没有血再流下来。不给萨莎提问的机会,上桥阴鸷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和温特联系,立刻派人来增援。 见萨莎不再注意自己,上桥轻轻松了口气,全力遏制住血液流淌的速度。很快,伤口处不再沄沄流血,痛感也少了很多。这就是零一号可怕的控制力,不仅仅是反应力和信号感知上的卓越,就连身体机能和分配,都可以随上桥调控。 但是同时,这些控制又受到了身体机能的控制。这具身体是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投入使用的,所有控制都必须在潜力和体力允许的范围内进行。一旦上桥控制了心跳数和血液流速,那么同等的,他的行动力和反应力也会同时降低,否则他的身体会超负荷,从而晕厥。 感觉到上桥的动作缓了下来,特种兵立刻抓住这一缺口,不住向上桥攻击,使得上桥腿上背上都受了枪伤。虽然不太严重,但也让上桥脸色难看起来。卫凌蹙起眉头,一边引过上桥那边的火力,手从怀里掏出一根针管甩到上桥手里。 反手接住,上桥咬开针扣,注射到手腕处的静脉里。这是短时的速效凝血剂,能够有效减轻伤口的伤势。很快,上桥感觉痛感轻了很多,行动也轻快起来,配合着卫凌进行攻击。现在他们已经不能再下轻手了,照着大兵们的胳膊,大腿砰砰就是几枪,攻击的火力瞬时也降了下来。 双方正焦灼着,就听见萨莎低声说了一句:“我们的人来了,咱们要马上撤退。” 看着依然死咬着自己的特种部队,卫凌动作变得更加利落,不断有空弹壳掉下来。顺手安上最后一打枪子,卫凌暗暗骂了句脏话,阿尔法小组里要是都是这么死脑筋的人,那有多少人都活该被埋了。现在这支分队已经彻底失去了天时地利,这时候再不撤退,只怕要全军覆没了。 不再犹豫,卫凌立刻脚尖一点,如幽灵般踱步到树林的出口处,上桥的耳边只听见她最后一句话。 “快走!” 第二十六章 进与退 上桥不再和卫凌争辩你走我留的问题,以他现在的体力注定只能拖住卫凌的后腿,不如带着萨莎离开,好让卫凌安心作战。一把夺过萨莎手里的手枪,上桥双手配合着发出一串连密的枪火,身后的萨莎借着这个机会立刻向林外跑去,手里还握住无线电,不断通报着敌方的位置。 卫凌一跃而出,瞬间吸引了对方的大部分注意力,再加上上桥的协助,行动组立刻以卫凌为目标,集中火力攻击她。卫凌在相反方向的林间奔跑,忽左忽右,身影快得几乎让身后的人看不清。她那一身黑衣,在漫天雪地看起来更加小,让追击者捉摸不到踪迹。 现在情况并不好,她没有弹药的补充,卫凌没有办法再发多余的子弹给小分队提醒,只能站一点发一枪,好让对方无法判别她的位置。虽然枪弹看上去像是从四面八方而去,但此时已经是天亮,卫凌的身影很难被隐藏住。刚刚从树后露出半边身子,卫凌小腿不禁一软,一下跪到地上。 捂住中枪的小腿,卫凌挪到树后,这片刻间使得她的肩头和胳膊又中了两枪,右手无法再用力,只能换做左手持枪。估算着上桥和萨莎大概已经出了林子,便开始停下攻击,等待着小分队的包围。 再看小分队这边,同样是伤员累累,一共十二名特种兵,已经有五个人受了伤,失去了攻击能力。上尉见卫凌躲在树后不再动弹,心里一喜,正准备挥手让队员上前,树后却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声,清晰的e语里多了浓浓的杀意。 “看在你们追了一路的份上,奉劝一句,穷寇莫追。” 身后一名战士明显被卫凌压着打了一路给激怒了,压着声音道:“队长,不要理会她,这都马上要成了,不能撤啊。” 上尉握着枪想了想,还没有做好决定,腰间的感应器突然发出嗡嗡的警报。“不妙,对方来人了,快撤!”不再和卫凌纠缠,上尉安排着人背着伤员撤退,自己和两个士兵靠后掩护。 听到有人在逼近,卫凌反手持枪,在行动组撤退的路线上连续扫射,接着将空枪扔掉,掏出了短刀等着温特的人来。而身后那群冒失的行动组,已经撤离到了山下,至于会不会再遇敌,卫凌半点也不想管。 回到山洞后,卫凌简单地接受了手术,却也花了两三个小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见到上桥吊着个胳膊等在房外,自己嘴角不自觉噙了抹笑意:“诶,今年咱们估计是流年不利,钱没有赚到几个,都落到了一身伤了。” 用没有受伤的手扶住卫凌,上桥脸色还是有些白,不过已经变回了优雅的贵公子:“就算蓁被打成筛子,也是最美丽的。” “你就这张嘴巴厉害,好了好了,我累了,带我回房间睡会吧。”大半个身子偎到上桥怀里,卫凌和上桥拥着回到房间里。 会议室里,温特脸色变得分外难看,以往红光满面的脸也整个青黑下来。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萨莎,温特狠狠掴了一巴掌上去,将萨莎整个人抽到地上:“谁允许你私自出去的,难道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嘴角里都是铁锈的腥味,萨莎也不去擦嘴角的血,只是垂着眼跪在温特面前:“父亲,是我考虑不周,请您原谅。” “如果你不是我女儿,我一定会将你当做奸细杀了。”温特再没有外人前的和善温和,浑浊的眼珠里满是怒气在沸腾:“那些警察居然有这个本事,连这里都摸来了。” 一旁的塞浦路斯将萨莎扶起来,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她嘴角的血:“我也很奇怪,怎么从蚩杀来了之后,温特的地盘里就不得安生了。” “不可能!”萨莎皱了皱眉,说:“刚刚在山上,还是谢蓁和德赛全力帮助,我才能够及时告诉大家,而且他们为了救我都受了伤,绝不可能是警察派来的。” 听着二人的对话,温特像是陷入了沉思,没有再接话。想了一会,温特抬起头,不适地捏了捏眉心:“塞浦,你先带萨莎下去休息吧!让我静一静。” 房门关上后,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温特一人,这个叱咤了e国半辈子的老者,正在看着桌面静静发呆。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温特脸上笑着叹了口气:“这人呐,还是要识时务才好啊。” 闭上眼,温特仰着头靠在椅背上,额头上的皱纹深深浅浅,身形渐渐堙没在黑暗之中。 第二十七章 豪赌 两人在房间里休息了大半天,直到夜晚降临后,房门才被缓缓打开。上桥和卫凌看上去还是有些苍白,不过精神倒是恢复得快,一扫之前的疲态。手里握着暖气灯,上桥还特意将它往卫凌那边挪了挪,搂着卫凌就往前面走去。 温特特意派人给他们打过招呼,让两人休息好后务必要来他房里一趟。走到温特房门前,上桥将手里的灯交给守卫凌,点点头便推门而入。见到两人走进来,房里的人默契地抬头看着他们,一言不语。 看着坐在桌前的萨莎,再看看对面的温特和塞浦路斯,卫凌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这些人真是本性难移。刚刚帮他们逃过一劫,结果现在就倒戈相向,疑心自己是外敌了。拉开萨莎身边的椅子,卫凌冲萨莎一笑:“萨莎,看你脸色不错,看来已经没事了。” “托二位的福,不过你和德赛先生都受了伤,实在是让我有些过意不去。”萨莎满是感激地回道,听在卫凌耳里已经是彻彻底底的虚伪了。看着她不自然地捏了捏手,眼神却直直望着自己,卫凌已经给她彻底划上了不可信。 “年轻人就是好啊!这么半天身子就好得差不多了,真让我羡慕。”温特和蔼地道,看着坐在圆桌对面的上桥,继续道:“其实这次喊二位来,目的想必你们也猜到了七七八八了。” “这次那些警察居然摸到了这里,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怀疑。所以我想和大家商量商量,看看大家到底有什么意见。虽然我也不希望怀着这样的心思,但是为了大家着想,还是澄清一下为好。” 没有和以往被怀疑的人一样立刻辩解,卫凌面上一边笑,寒了下去:“温特,你和萨莎真是一样的脾气,毫无依据就四处怀疑。请你一定要记住一点,我和莫德不是你的手下,由不得你说三道四。” 依旧保持着老好人的样子,温特摆了摆手,像是看着毛毛糙糙的年轻人,言语更加轻缓:“哪里有密斯蓁说的那么难听,咱们不过是来玩场游戏而已,只要二位能够愉快地玩到最后,我们自然会请二位回去休息的。” “既然二位来到了e国,怎么能不尝尝俄罗斯轮盘赌的美味呢。”坐在一旁的塞浦路斯眸子一眯,语气轻佻地道:“作为东道主,我们美丽的萨莎也会陪着二位一起,务必会让这个游戏变得精彩绝伦。” 轻轻挑起萨莎的下巴,塞浦路斯深情地在她面颊上印下一个吻,含情脉脉地低语:“幸运之吻,祝福我美丽的玫瑰。” 听到这里,萨莎的眼睛里彻底破碎了一片,再闪不出一点光来。 这种赌博始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当年一战失败后,沙俄士兵在军营里借酒浇愁,用这种游戏助兴。与其他使用扑克、色子等赌具的赌博不同的是,俄罗斯轮盘赌的赌资十分昂贵,赌的是人的生命。俄罗斯轮盘赌的规则很简单,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或多颗子弹,任意旋转转轮之后,关上转轮。 游戏的参加者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扣动板机;中枪的当然是自动退出,怯场的也为输,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胜者。而旁观的赌博者,则对参加者的性命压赌注。无论参与者是生是死,不过博人一笑。 如今塞浦路斯这样说,无疑是已经开始怀疑萨莎,准备好将她当做一个弃子,同卫凌二人一起绑在一起,同生同死。就连温特,对于这个贸然的提议也没有表示丝毫的反对,而是颇有兴致地看着三人,对结果讳莫如深。 出乎意料地,上桥嘴角轻轻一抿,长腿交叉架到一起:“蚩杀自然奉陪到底。” 出声喊出门外的守卫凌,塞浦路斯随便找了一个,将他腰间的手枪掏了出来。当着几人的面,塞浦路斯拆开了弹道和枪支,在被倒空的轮盘里放入了一颗子弹,再重新装好。 这是一把马卡洛夫式手枪,一共十二发,而子弹则被安在了中间,却不知道究竟是第几道。在手心里花哨地转了两圈,塞浦路斯俏皮地朝卫凌和上桥眨了眨眼,手心一转,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那么,我先来为大家添点趣味。” 话刚落音,塞浦路斯毫不犹豫地一弯拇指,一连扣上三发,全部都是空枪。 将手枪从桌面上推到上桥面前,塞浦路斯做了个请的手势,如同见到肉腥的猎豹,眼里都是打趣:“德赛先生,您先请吧。” 长臂一捞,上桥就将手枪握到手里。对着枪口轻轻嗅了嗅,上桥如同嗅到了什么动人的花香,脸上都是沉醉之色:“久违的味道,还是和从前一样美丽。”慢条斯理地扣开保险栓,上桥缓缓抬到面前,手一停,突然腕间带风,抵上了卫凌的额间。 第二十八章 反转 对于上桥的举动,温特和塞浦路斯没有大吃一惊,这种游戏玩的多了,背叛反转的场面也不少见。倒是一旁的萨莎猛地一惊,之前她就已经见识到了,蚩杀里真正做主的是卫凌,而不是上桥。如今上桥这一下反目,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在场中,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卫凌了。在加入蜘蛛的时候,叶知秋教给他们的第一节课,就是无条件信任。无论你的队友对你做了什么事情,哪怕是出卖你的后背,哪怕是亲手结果了你的生命,你都要配合。 卫凌单手撑在圆桌上,歪着头看着上桥,没有出声阻止,宛如一个天真的少女单纯地看着情人,准备聆听情人的情话。 手里握着枪,上桥对准了卫凌的额头,快速地扣了扳机。 这一枪,依然是空枪。 手缓缓放下来,上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碧色的眸子极似一双珍贵的帝王绿,波光粼粼。他之所以这样自信,是因为他确定这一枪里没有子弹。即使塞浦路斯的动作再快,他依然可以听到轮盘转动时微小的变化。有枪子和没有枪子,声音是绝对不同的。 “既然我违反了游戏规则,那么我自然是要接受处罚的。”上桥笑意未减,手却趁机抬起,对着自己的胸口就是一枪。 “一。” 再抬起,对着太阳穴,又是一枪。 “二。” 两枪皆是空枪。 将手枪重新放回圆桌上,上桥很满意周围的一片安静:“不知道二位是否满意了。” 塞浦路斯没想到上桥会来这么一出,愣了片刻后,轻笑着拍了拍手掌:“德赛先生果然是勇敢,佩服,佩服!” 双手一合,塞浦路斯话锋一转:“萨莎,该你了。” 上桥抱着胳膊坐在那里,眼神扫了扫坐在对面抚摸着扳指的温特,心里深谙,好戏现在开始了。 握住手枪,萨莎手里开始微微地发抖。说是直觉也好,萨莎已经可以肯定,下一发一定是子弹。但她依然保持着高贵温柔的姿态,轻轻向温特问:“父亲,难道游戏不该到此为止了吗?” “萨莎,游戏是由塞浦决定的,你得问他。”似乎一点都不记得这是他的女儿,温特推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无奈地耸了耸肩。 接到萨莎求助的眼光,塞浦路斯显得很没有办法:“亲爱的。虽然我也想赶快结束这个游戏,但是人家都做完了,你这样不继续下去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了。” “如果我不做呢?” 拨了拨额头的碎发,塞浦路斯说的漫不经心:“第一条,你继续,另一条,我就得按照弃权者来处理了。” “即然这样,那就不劳烦你了!”重新举起手枪,萨莎称得上青涩的脸上多了几分苦笑,手指扣上开关。她没有立刻按下去,回头看了看卫凌,似乎想说什么。忽然,萨莎猛然转身,将枪对准了温特。 从进门的一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既然注定要被抛弃,那么她就要选择最好的时机。 砰。 看着萨莎瞪大双眼,砰的倒下去,塞浦路斯放下握枪的手,转身都懒得多看一眼:“愚蠢的女人。” “塞浦,既然已经萨莎已经为她的冒犯付出了代价,还请你不要再见怪了。”温特就像听到自己的女儿打破了邻居家的窗户一样,语带宠溺地向塞浦路斯倒着歉,为了他刚刚被杀死的女儿。 塞浦路斯哈哈一笑:“温特真是好脾气,我只不过是被听了几句话而已,倒是你那些产业,恐怕都被折腾得不轻吧。” “萨莎年纪还轻,犯点错是正常的,况且现在她再也不能犯错了。”温特努了努鼻子,和塞浦路斯相视一笑。 萨莎的尸体还带着少女的芬芳,静静地躺在卫凌的脚边。卫凌闭起眼不再看下去,静静将重量靠到上桥胳膊上,笑着听温特说话。这个少女从第一次见面就在算计她和卫凌,却始终没有害过他们,当然,不否认是因为无从下手。 她的出生就是一个过错,而她选择为母亲报仇忤逆温特,更是滔天大错。萨莎忘了一件事,她叫做温特萨莎,她所拥有的所能做的一切,都是温特给予她的。温特只是将她当做一根线,牢牢地绑住塞浦路斯这样的人,然后将线头握在自己手里,从来没有放开。 不得不说,萨莎已经是一朵坚韧的玫瑰,但是她却早早地将全身的刺都冒了出来,注定只能被人一根根拔光。 “莫德,密斯蓁,这次的游戏非常精彩,我已经充分见到了你们的勇气和清白。”揭开了伪善的面具,温特连笑容里的算计都被无限放大,令人生厌:“希望下一次,游戏还能继续。” 第二十九章 一触即发 回到房间里,两人都没有再交谈,卫凌从桌子上拿起赫尔曼?黑塞的《德米安》,翻开精装的扉页,纤长的手指慢慢地翻看起来。上桥则是坐在床头,一下一下地开始抽烟。小小的房间里,只有翻页时发出的声音,反倒显得安静异常。 抽了几口,上桥将烟夹在手指中间,任由它一明一暗地燃着,接着变成长长的烟灰,摔到地板上四分五裂。直到即将要烧到手指,上桥终于将烟头扔到地上,看到上面零星的火星被湿凉的地面吞没,轻声问了一句。 “卫,你是不是不满意我的做法。”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卫凌,持续了十分钟以上的冷战,表示她已经处在极度不满中。想想,大概就是生气自己故意将萨莎推上生死线了,明明他们三个人都可以安全地通过,而上桥却一枪毁掉了它。 合起书页,卫凌保持着姿势没有动,而后才说:“你多虑了,我没有不满,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我曾经许诺过萨莎要让她看到她想看到的结果,可惜没有办法做到了。” 其实卫凌自己心里也清楚,她现在心里的这些独我情绪简直是致命伤,一旦进入战斗,她和上桥中的这几分间隙无疑让他们都推上了孤军奋战的高崖。很难得,卫凌在任务里多了两分自己的情绪,或许是看到那个女人死得太快,或许是看到自己当时笑得正欢。 重新把书放到桌上,卫凌站起身,走到上桥面前定住。上桥保持着坐着的姿势,仰着头看着卫凌,卫凌清清淡淡一笑,坐到上桥身边,握了握上桥的手:“这里真是冷啊。” 上桥的体温一直保持在恒温状态,这样他可以思考得更加顺利,动作也会更加便利。不过只要是两人在一起睡觉的时候,上桥的身体就会像个小火炉一样,带着卫凌身上也温暖了很多。 知道不知道的,上桥都为自己做了很多,卫凌不是不明白。 反手握住卫凌的手,这时卫凌手上和他一样,虎口处指节处都是厚厚的茧子,没有普通女孩柔软,但上桥依然握得有些紧。大概是刚刚枪口抵得有些用力,卫凌额头间还有枪口的印子,上桥将食指点上去,一圈一圈地细细摩擦,享受着两人间违和的亲昵。 将外衣脱掉,两人就简装上了床,上桥还难得地将卫凌搂紧了怀里,胸膛靠近了卫凌的后背。两人眯着眼,半睡半醒。虽然还是保持着戒备,但是因为伙伴在身边的缘故,并没有将神经绷得死死的。 卫凌和上桥都心知肚明,一场恶战很快就要开始了。这样大战前的平和,且让他们再享受一夜吧。 次日,吃完早饭后,守卫凌带着二人走出了起居室,来到了前面的大洞窟里。温特已经站到了台前,身旁则是塞浦路斯。卫凌很快扫视了众人一圈,看到了很多生面孔,各种肤色都有,脸上却是无一例外地凶悍,看来都是“自由者”的恐怖分子。 他们身上的装备都非常齐全,从冲锋枪到“沙漠之鹰”,甚至连富有民族特色的长刀都有。就是这些人冲进了手无寸铁的z国工地,将那些平民屠杀殆尽,两人不由得感到一阵隐秘的怒火在沸腾。不过,在外表看来,他们还是笑眯眯地和众人环视着,非常冷静。 温特在众人都聚到一起的时候,神情严肃地告知了大家昨日的战况,要求大家要立刻进入全线戒备的状态,以防敌人偷袭。关于萨莎的消失,温特没有解释,更没有给大家询问的机会,直接开始安排大家的戒严活动。 “伊万,德赛先生和密斯谢编入你的分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配合。”温特手一指,就见一个高大的男子走出来,听到温特这样安排,倒没有显得不满意,而是爽快地冲二人挥了挥手:“早就听闻蚩杀的大名了,正好,咱们这下可以痛快比一场了。” 伊万是负责前洞的攻击任务,他的对伍大约有二十来号人,个个都是身手矫捷的。站在一旁的是副队比斯曼,是黑手党里出了名的枪手,狙击和枪术可以称得上是百发百中。 想了想,伊万还是将队伍一分为二,一对由自己和比斯曼带队,剩下的人就跟着蚩杀,也免得双方在战斗里不配合而引发了争执。见伊万这样安排,卫凌正是巴不得如此,上桥立刻就答应下来。 人员分配完毕后,伊万带着小分队去了军火库,让他们去挑选武器。军火库建在一个较小的独立山洞里,中间要走过一大段曲折的过道,卫凌和上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周围的大大小小分岔一丝不拉地记下来。 第三十章 A小组 黑手党本就是做军火起家,温特手里的军火库更是应有尽有,称得上是武器百科了。卫凌选择了一支突击步枪和几颗手雷,上桥则是选择了火力强大的微型冲锋枪,外加一只狙击枪。两人检查了手里的武器,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各自拿了几匣口径不一的子弹,和成套的避弹衣,军靴,手套,一起放到箱子里提出来。其他队员也挑拣完毕了,伊万便将钥匙交给了后来的小队,带着人原路返回。 整整一天,山洞里都在进行着井然有序地模拟战场。先是将各个分队的负责区域划分好后,又实地进行了勘测,将可以进行埋伏的狙击点和爆破点都一一标注出来,又去了山洞的一些死角处,估算躲避火力的可能性。 上桥和卫凌是跟随伊万进行攻击的前军,后军则主要是负责保护温特和塞浦路斯撤退的,多是由“自由者”来负责。虽然不少黑手党的下手都有些抱怨,但却只是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地干自己的活,不然待会挨枪子的还是他们。 虽然行动时他们会和塞浦路斯分开,不过倒也不至于愁眉不展,上桥刚刚趁着塞浦路斯不注意,将一枚小型的定位器注射到他的手背上,这种定位器只要接触到人的皮肤组织,就会迅速渗入皮下,不会让塞浦路斯察觉。 忙忙碌碌,一直到了天色渐暗,众人才各自撤回休息。拎着箱子回到房间,卫凌将大门锁住,又将手表上的反监控系统打开,这才和上桥点了点头。这次上桥没有再动他的袖珍电脑,而是开始动手将前几日放下的鱼钩钓上来。 上桥从腰带上扣下骷髅头的饰品,放到桌上,然后在它的表面涂上一层化学物质。很快,原本闪闪发光的钻饰变了颜色,通体都发出幽幽的蓝光。满意地靠在椅背上,上桥冲卫凌舒心一笑,雪白的牙齿像极了上好的骨瓷,莹亮动人。 这是易其琛他们送来的信号,一切顺利,按计划实施。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他们做得都分毫不差,现在亚秀还有赫敏他们都已经守在了山洞外,准备好里应外合了。 夜晚的降临,无疑让整座雪山变成了一座冰山,寒冷的空气让早晨还有些融化的大雪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如同雪白的琥珀,将整座山里的树木生灵都定格在了冰雪里。幽蓝的天空里没有什么星光,庞大的黑暗席卷了整片天地。经过一天的布置,大部分人都回到房间里休息了,留下部分暗哨守在各个点。 就在这山脚之下,一群穿着纯黑色多用途服装,包括防弹衣、弹带、压缩跳伞等,但身形依旧敏捷,在夜色里飞快地穿梭。他们都带着红外线夜视镜,肩上挎着微型冲锋枪,腰间佩戴着火箭弹,武装精良。他们只使用手势和唇语进行交流,带头人左手抬到肩处,用力地一挥,其他队员立刻会意,兵分多路,各自向山上行进。他们如同黑色的流沙,飞快地渗入山内,毫无声息。 这就是闻名遐迩的阿尔法小组,世界各国则默契地将其称作a小组。1974年7月14日,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尤里?安德罗波夫下达命令,在克格勃系统内组建一支专门的特种小分队,专门担负反恐任务,它就是“阿尔法小组”的前身。组建之初:“阿尔法小组”只有30名成员,他们全是身手不凡的克格勃年轻军官,且全部是通过了严格考试后才跻身这支精锐特种突击队的。 自组建以来:“阿尔法小组”在战斗行动中还从未失败过,他们在多次著名的战斗中都表现出极高的战斗力和决策力,像是之前的车臣战争,维尔纽斯事件以及击毙匪首阿卡耶夫,都以极低的伤亡率完成任务。因此这次提出两国合作之后,两国都对这次任务投入了很高的关注,要求两队务必顺利完成任务。 十分钟后,阿尔法小组顺利达到山洞外,立刻发起攻击。瞬时间,几十颗火箭筒向山洞射去,将那个沉睡的巨兽即时引爆,在黑夜里发出冲天火光。门口的精钢大门被一下炸毁,原本固若金汤的地下城堡被打开了一个缺口,黑黢黢的洞口里还燃得正烈。 趁着门口的守卫系统瘫痪,士兵们立刻飞速向前挺进,举着冲锋枪向还有反抗能力的人一通扫射。几个士兵在队友的 掩护下,隐身在洞外,从背囊里掏出镭射光弹,一齐向洞内扔去。很快,一阵强光过后,洞内的人们同时感觉到一阵尖锐的耳鸣声,眼前也是亮白一片,完全没有办法视物,瘫坐在地上无法挪动。 第三十一章 引蛇出洞 被对方一通强击,洞内的人们纷纷被惊醒,拿起武器开始反击。虽然刚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是很快黑手党和“自由者”们就展现出自己原有的实力,强大的火力和不要命的攻击,逼得阿尔法小组们只步不前,留守在原地攻击。 卫凌和上桥整夜都没有入睡,在听到阿尔法小组靠近的时候就立刻装好装备,等待对方进攻。直到听到门外有动静了,两人才就势一起出去,找到了伊万他们,也没有多说话,一同投入了战斗中。 他们守在第二道大门前,这里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界,两边都是凹陷进去的溶洞处,足矣让他们躲避到石壁后,避开对方的点射。比斯曼不愧是狙击名手,他单手托着远程狙击枪,手指扣下的频率几乎可以和手枪同步,对方的士兵即使没有受伤,迫于他精准的枪法也只能降低火力进行躲避。 卫凌和上桥躲在伊万对面,配合着他们进行射击,手上的准星却没有多准。看着阿尔法小组止步不前,卫凌陷入了左右两难的境地。伊万和比斯曼和他们形成了犄角之势,双方既是互相掩护组成交叉火力网,但同时,她和上桥都暴露在对方的视线里。但如果再这样拖下去,必定是会造成阿尔法小组更大伤亡,而且伊万处于射击死角,她和上桥根本没有办法协助对方动手。 “老鼠出洞了。” 上桥借着枪声,低声在卫凌耳边说了一句。从战局开始,上桥就一刻不停地注视着手表上的监视情况。直到刚刚,代表塞浦路斯的红点开始挪动,明显是朝着后洞的出口处去的,看来是准备跑路了。 很好,卫凌轻轻勾起嘴角,瞄准还专心于攻击的伊万和比斯曼,痛快地给了两枪,顺便将对面的一行人都直接扫射干净。不等自己这边的人有反应,上桥几乎是同时开始解决,二十几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洞外的阿尔法小组明显感觉到这里的异变,立刻兵分两路,一路原地打援,一路径直向前攻击,将突破口转移到这里。扔掉手里空掉的步枪,卫凌即刻转身,向后洞跑去,上桥则是一边跑一边回头,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银哨长吹了一下,接着加快脚步追上卫凌。 听到超声的信号,剩下队员们纷纷翻身隐蔽,而已经接近到洞前的对员卸下了背后的背包。出发前,他们就准备好了肩扛式温压弹,但是之前接到了情报,说是对方那里有自己人,没有发出信号前,不可以采用大型杀伤武器。温压弹可以瞬间产生高温高压,以及气流冲击波,对藏匿地下的设备可以造成严重的损毁。同时,它还可以将空间内的氧气迅速耗尽,从而导致爆炸区内的人员陷入缺氧状态,一举击毁对方的攻击力。 而在阿尔法小组使用温压弹的间隙,卫凌和上桥已经利用这十分钟飞速跑到了后洞处。由于供电系统被破坏,整个山洞中都是一片黑暗,卫凌他们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借助任何辅助设备,全凭着记忆在地道里穿行。周围还有其他人和他们一起往外跑着,嘈杂的脚步声和粗喘声在黑洞洞的区域里,如同扼住他们这些人咽喉的死神,正在步步逼近。 见到了洞外特有的暗色,两人没有急着出去,而是背对着彼此压低身子小跑出去。果然,两人刚刚一冒头,就受到了守在外面的队员的攻击,流弹从四面八方而来,逼得两人只能暂时停下脚步。不过很快,身后其他人也跑出洞来,将突击队的吸引力吸引了过去。借着这个空当,两人立刻顺着轮胎痕迹,蹿到后山的树林里。 守在洞口的队员们立刻衔尾追上,不时在后面向两人扫射。借助着超凡的直觉和应战经验,两人都顺利地躲开了攻击。感觉到身上热辣的感觉,他们知道身上肯定是受到了不少擦伤,但是他们脚步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快。 黑夜里,场景的变幻只限于淡黑和浓黑的转变,两人在丛林和山石间穿梭,时不时朝后打上几枪,打上了周围的树木和雪地。虽然没有造成突击队的伤亡,却也拦住了对方的行进速度。卫凌和上桥就像一缕浓雾,在角落里穿行,相互配合着,完全没有办法找到缺口。 突击队有人不禁喃喃一句:“真是见鬼了,怎么跑得这么快?“ 第三十二章 风雨前夕 当他们逐渐甩开突击队后,场景已经变换成了完全陌生的地方。在丛林里还没有多大的区别,两人猛地跑出来后,这才发现天已经渐渐泛白,显然已经是早晨了。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跑了好几个小时。 外面的一片平地上停着几辆越野车,而温特的专属坦克车也在其列。逃出来的人正在原地休整,突然就见到卫凌和上桥冲出来,浑身都是鲜血,脸色苍白,俨然是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一般。 “嘿!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真是让人诧异。“有人出声问道,也难怪,这里道路曲折,再加上四处都是混战,见到几个人逃出来不免多了几分疑惑。 上桥扶着卫凌,撑着酸痛的腿向前走来:“我们也是跟着人家跑的,不知道怎么的就找到这里来了,大概是运气好了点。“ 此时温特也听到响动,从车里走了下来,见到二人不禁笑了笑:“你们来的正好,我们马上就要撤离了,咱们可以一同出去。“温特已经彻底打消了对卫凌他们的疑心,通过便携式的监听器,清楚地听到了那些阿尔法队员追了卫凌和上桥一路,还有人说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简直是身体里安了马达,之前对于二人的怀疑也被消去了大半。 卫凌脸上显出了长时间奔袭造成的严重疲惫,冲温特摆了摆手手,就坐到了车里休息。一坐进车里,卫凌就闭上眼开始休息,没有再动作。 看卫凌没有变现出异常,上桥知道塞浦路斯不在车里,但手表上显示他就在这附近,难道是他没有和温特同行吗? 没有贸然问出来,上桥挑了个平坦的石头坐下来,神色放松了下来。仔细听了一会,上桥无声地送了口气,还好,塞浦路斯就在周围。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脚步响起,接着就是塞浦路斯的声音在身边传来:“德赛先生,不如你们随我一车吧!温特那车里可没有医生给你们使唤。“ 经过一夜的厮杀,上桥的眸色已经由青碧色染成了墨绿色,简直能够让人深深陷进去。勾了勾嘴角,上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况且蓁已经在温特的车里休息了,恐怕是不愿意挪动的。“ 感觉到上桥淡淡的抵触和敌意,塞浦路斯早就在意料之中,但是这一路来:“自由者“受挫严重,如果能将蚩杀放在自己身边,无疑是多了一道保险。他不担心两人不答应,现在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何况之前谋划刺杀z国总理的计划里,两人也没有办法拎得清。 “好歹咱们都是生死之交了,莫德就不要对我这么生疏了。如果蓁小姐想跟着温特的话,莫德不妨就跟着我一路吧!如果再推辞的话,我恐怕就要认为莫德对我有什么不满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上桥扶着受伤的胳膊,冲塞浦路斯一点头:“那咱们就直接上去吧。“ 由于是在高山上,如果天色黯淡,行车几乎是不可能做到了。即使是在逃难中,温特还是没有仓皇行事,而是等到了天色大亮后,才吩咐手下开始往前避难。而一旦暴露在日光下,阿尔法小组的前进速度也势必会缓慢下来,其实也是变相地给了温特喘息的机会。 在塞浦路斯的车上,上桥接受了简单的包扎,除去有两处子弹留在了身体里,其他的伤口使用了蛋白剂很快就得到了愈合。卫凌见上桥和塞浦路斯一同走,看上去有些不满,但却没有反对,而是选择和他们一起同行。一路上,几人都没有再谈天,只是各自阖眼休整。 他们跟在温特的车队之后,往相邻的一座小山处进发。因为两山之间并没有铺设好的道路,只有几条简单的进山路线,所以车子速度并不快,车窗上时不时有旁逸斜出的树枝挂上来,发出沙拉沙拉的声音。 越野车里的指北针不停打转,这里的海拔已经超过了两千米,车队就在两山交接处曲曲折折地行进这。上山,转弯,再下坡,就这样翻山越岭,看似已经走了几个小时,其实直线距离并没有走多远。一路上,山野间一片宁静,今天没有出现阳光,天色显得阴阴沉沉。 靠在上桥的肩上,卫凌眯着眼看了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突然想起一句古语来,和现在的场景莫名合适。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三十三章 一网打尽 他们坐的车都是温特一手准备的,对于高海拔高纬度上仪表盘的不稳定专门进行了改装,但奈何雪域条件实在是机器的天敌,他们和温特的车还是渐渐拉开了不断的距离。就在温特的车进入前方拐弯处时,袭击从天而降,打得大家措手不及。 就见温特的车一进入拐弯口,地上提前埋好的感应地雷瞬间引爆,将整整三个车队全部投入震天火光中。巨大的爆破声后,子弹和手雷就像倾盆大雨一样,从上方向车队投去,挣扎着从火海里爬出来的人们还没有抽出身子,瞬间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跌入火焰中,被一烧殆尽。 这样一场突袭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了,尽管车上的司机在第一时间就踩上了刹车,但是卫凌他们仍然被卷入了战火之中。几颗火箭炮扔到车前,强大的气流将越野车整个掀翻,翻了两下,彻底坠入一旁的谷地里。 在温特遇袭的时候,卫凌和上桥就第一时间做好了准备,整个人弯成三角姿势,这样可以能让伤害降到最低。不过几秒钟,整个越野车就开始一阵天翻地覆,卫凌和上桥勉强支撑住身子,等到车子稳住后,第一时间破门而出。 压低身子绕到车前,就见坐在前座的司机和两个手下被雨刮和玻璃刺入了胸腔,当场死亡。塞浦路斯坐在中间,身上还压着一个男人,看来是在翻车的时候护住了塞浦路斯,但自己却被变形的车厢直接挤压死亡。踹开摇摇欲坠的车门,上桥一手将死掉的护卫凌拉开,塞浦路斯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嘴里不住吐着血,不过看上去没有性命之危。 看到上桥和卫凌,塞浦路斯眼里燃起了求生之光,他已经顾不上再怀疑他们了,能够在生死关头来救他难道还能犹豫吗。卫凌从前门的司机身上取下两把满膛的手枪,守在门前,上桥凑近塞浦路斯,一手将戒指上的针孔扎了进去,里面有微量的急速麻醉剂,足够放倒一只成年大象。塞浦路斯只觉得脖子一麻,接着歪着头晕了过去。 上桥将身上的防弹服脱下来,穿到了塞浦路斯的身上,接着将他背到背上开始向林外狂奔。卫凌护在两人前方,一路向前跑着,找到一处岩石后,卫凌四下打量了半天,确认暂时没有危险,冲上桥飞快道:“与赫敏联系,让她接应我们放行。” “你呢?”上桥问,心里却已经知道答案。 前方还不断传来的枪声,卫凌脸上现出一股坚毅的表情:“我还有事做。” 看着卫凌轻快地飞跃出去,上桥没有时间再想,立刻按住手表,发出三声长信号。接着掏出腰间的手枪,专心应对起外面的攻击。 在山的另一边,还有一处原地待命的小队,这是e方交由易其琛他们直接指挥的分队。这里可以看到所有出口方向的动静,所有人想逃离出去,必须要从他们眼皮子下面出去。 听到检测器上发出滴滴的声音,易立刻开始翻译代码,发现是上桥发来的任务成功信息。赫敏见到后,立刻开始利用第三通道联系阿尔法小组的负责人:“猎鹰猎鹰,这里是夜莺,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几秒钟后,对方的声音传来:“猎鹰收到,请说话。“ “我们即将要运送一样货物出去,从西南方向出去,请予以放行!再重复一遍,西南方向需要放行,不论何人,请放行!“ 一阵暴雨般的枪鸣后,对方才继续回答:“西南方向已经打通,请务必在十分钟内出行!“ 关掉通讯器,赫敏冲易其琛相视一望:“只有十分钟,咱们立刻去接应老大和上桥。“ “靠,老子都等不及了,上!“一身沙漠迷彩的亚秀看上去就像是出去玩真人cs的大学生,肩上挎着冲锋枪,脚上等着软钉靴,看上去无比俊秀,耀眼得惊人。 “好了,你别着急,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老大看见肯定会训你的:“拿亚秀没办法,易其琛急忙出声拦住他,拿起一把火力强劲的步枪,冲身后的赫敏道:“我和亚秀先去帮老大他们,以防万一,你先带着人等在这里,一旦我们成功了,你就立刻到西南处与我们会合!” 说完,两人头也不回地跑下了山坡,借着火力的掩护,向着交战中心奔去。 第三十四章 给予玫瑰的回答 等到卫凌走近燃火处,不禁微微皱了皱眉。这里简直就是小型的炼狱,大火里堆满了烧焦的尸体,连着两辆大卡被烧得只剩下支架,发出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山壁上厚厚的积雪都被烈火熏得融化,滴滴答答地向下滴水,就在不远处,温特的人还在负隅顽抗,不时有阵阵的枪响声传来。 顺着车轮的痕迹,卫凌很快向前方走去,顺着低崖向下一看,就见温特的车正躺在崖底,号称无坚不摧的外壳也被毁得四分五裂。纵身一跃,卫凌跳到了一处凸起的岩石上,接着单手做撑,一下跳进雪堆里,翻滚了两下才缓冲过来。直起身,卫凌缓缓向前方走去,目光如炬。 走到车前还有十米的地方,卫凌突然察觉出不对来。这里太安静了,就连呼痛声和呻|吟声都没有,哪怕是所有人都死光了,也不会这样安静。不再犹豫,卫凌立刻向前一阵飞奔,直直窜进了车下,而刚刚卫凌离开的位置上,紧接着就留下一排弹眼。 感觉着腰间不断流失的热量,卫凌眼前渐渐晕出一阵昏黑,刚刚虽然她已经第一时间躲开了,但腰间依然中了几枪。卫凌暗自苦笑一阵,要是再慢两秒钟,恐怕她就要被打成筛子了。看着后面的岩石后,卫凌眼神顿时暗淡下来。 这个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伏击而已,在后面屏息等待了这么久,直到自己走进了范围才开始射击,这明显是优秀的狙击手才能做到的。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露出一丝马脚,更不会在有不确定的时候出手,这个人,不简单。 勉强挪动了身子,卫凌瞬间感觉剧痛袭来,逼得她不得不咬着下唇不发出声来。将整个人藏进车下,卫凌冷冷一哼:“温特先生,你就这样对待你的伙伴吗?为什么不出来说话?” 沉默了片刻,岩石后走出一个身影,赫然就是温特。他已经不同于之前有些佝偻有些老态的老头,即使身上都是鲜血,但温特浑身都布满了戾气,浮肿的眼圈上是满是血丝的双眼,简直像是在打量着死人,眼珠子里没有带着一丝触动。 手里握着枪,温特一步一步向车前行进:“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吗?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按你觉得,我会是谁派来的?” 没等卫凌握上枪,温特箭步上前,将长枪枪口抵住她的头顶:“把枪扔掉,这样咱们才能好好说话,不是吗?” 看着满眼嗜血的温特,卫凌没有多挣扎,将手上的枪扔开,双手摊开:“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嗤笑一声,温特轻轻转过半圈,整个人面对着卫凌,枪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卫凌的脑袋。看着卫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温特脸上多了几分玩味,一脚踢上卫凌受伤的腰侧。闷哼一声,卫凌头上不住冒着冷汗,眼睛却一直盯着温特不挪开。 “蓁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啊。”一如往常那样和善的语气,温特脚上却没有松下来,又是几脚上去。 腰间的鲜血不断往下流淌着,卫凌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强迫自己从剧烈的痛感上抽离出来,卫凌忽然开始不合时宜地笑出来,浓浓地都是挑衅的意味:“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派来的吗?当年你对我父亲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现在你还有另一个妹妹送到我父亲床上吗?” 听到卫凌这么说,温特立马脸色大变。反复打量着卫凌,温特不断揣测着她的身份,当年知道他那些事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死了,怎么会现在还有人跳出来说这些事? 不过老狐狸还是老狐狸,温特依然抱着卫凌诈他的怀疑:“不要以为你随便听来几句话,就能让我相信了,如果你不说明白,我可以让你直接死在这里。” “玫瑰。” 温特疑惑地一皱眉:“你说什么?” 卫凌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这是玫瑰的惩罚。” 没有给予温特思考的时间,卫凌就见到他突然浑身一抖,手上的枪无力地坠到地上,整个人“哄“的倒下去。卫凌浑身放松下来,整个人瘫软着靠到车后,眼前就见到上桥跑过来的重影,身后还跟着亚秀。 “卫,卫,醒醒!“ 陷入了熟悉的怀抱里,卫凌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冷,只想着往上桥温暖的怀抱里钻。一阵晕眩后,卫凌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第三十五章 云开雾明 等到卫凌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处行驶的房车上了。见到卫凌睁开眼睛,守在一旁的亚秀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笑眯眯地将卫凌扶起来坐好:“老大你可醒了,我还以为你会一路睡回国呢。” 抚慰地点点头,卫凌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嘶哑着嗓子道:“他们呢?” “上桥和其琛在前舱,塞浦路斯关押在后面,赫敏在看着他!”亚秀站起身在墙壁上按了一下,弹出了一排三架柜,拿起一杯恒温的纯水,亚秀打开盖子递给了卫凌:“老大你就别担心了,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你身上的伤我们只能简单地止住血,留在你腰侧的子弹不能取出来,这里的设备实在不够。” 浅浅喝了几口,卫凌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把杯子递回亚秀手里,没有再说话。微微靠到车窗边,卫凌看着窗外似变又未变的风景,感觉着腰间的一阵阵阵痛,不禁有些发怔。 窗外是一大片连绵不断的雪山,这里有几十座海拔在七千米以上的雪山,相互依靠,形成了一副异域雪景。他们正在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的喀喇昆仑公路上行驶,它经过喀喇昆仑山、连接巴基斯坦和中国,以其美景和险阻闻名。这条从巴基斯坦拉瓦尔品第至中国喀什长达750英里(1200公里)的公路惊险地通过几百万年前一次大陆板块碰撞所产生的破碎地带,这里是地球上最令人敬畏的山地景观之一。 喀喇昆仑山脉因正在进行的印度和中亚间的板块碰撞而抬升,这一碰撞仍在进行,因而抬升也还在继续。这也是印度地质学上所谓的"弓形波"峰段,这些变化不断的山峰和谷地是地质学家和旅行家梦寐以求的地方。这条非凡的公路是国际政治的产物。中国与巴基斯坦在一次友好地解决边界冲突后,于1966年合作动工修建这条公路。 这个被“天才设计师”所设计的公路,全长1224公里,其中中国境内415公里,巴基斯坦境内809公里。上个世纪修建喀喇昆仑公路时,中巴双方共有约700人献出了生命,相当于每公里公路是用一条人命换来的。在《探索》杂志上,曾经在喀喇昆仑公路专栏中写过这样一段话:“每当你行驶过一公里,你都可以听到为默默守在雪域的英灵之声”。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卫凌渐渐感觉头里的疼痛感越来越重,高海拔的反应使得卫凌的脸色表现出苦黄色,细细的长眉皱成了一团。这时候,联通前后的伸缩门被打开,就见上桥走了过来,看到卫凌皱着眉不住打着颤,立刻快步将人搂进怀里。 “亚秀,快把氧气罩拿来,卫情况很不好!”一边按着卫凌的太阳穴,上桥手里接过亚递来的面罩,覆到卫凌脸上。 用力吸了几口,卫凌明显感觉欲裂的头痛感缓解了不少。亚秀看着卫凌虚弱的样子,不由得对自己的粗心大意狠狠责备的一顿,卫凌余光见到亚秀皱成一团的包子脸,温和地摇了摇头:“亚秀,你去其琛那里吧!这里有容止看着就够了。” 亚秀点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一声门锁上卡的啪嗒声后,整个车厢里又陷入了安静。卫凌窝在上桥的怀里有些昏昏沉沉,身上的伤势没有得到彻底的治疗,再加上刚刚的高原反应,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 轻轻将卫凌转了个角度,好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上桥接着保持着握着氧气罩的姿势,一动不动。卫凌浑身都软绵绵的,一时又还不想睡,便轻声问道:“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我们直接去b国,借由他们的港口,再返回新疆的红其拉甫口岸,老板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新疆国安局的同事会来接应我们。”上桥如实道:“至于你,就留在b国接受治疗,本来你就是借口去b国交流,在那里养养伤也没有人怀疑。” 见到叶知秋已经妥当地安排好了,卫凌也不再发表意见,放心地在上桥怀里闭上了眼睛。感觉着怀里的人呼吸变得规律而绵长,上桥这才微微低下头去,打量着怀里的卫凌。 此时的卫凌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貌,比之前的谢蓁少了几分美貌,却多了几分令人想要保护的柔弱。卫凌在蜘蛛里是年纪最小的,甚至比老幺亚秀还小上两个月,但她却是所有人里最优秀的,大家喊她一句老大当之无愧。而卫凌也时时以保护他们为己任,每次有任务都是挑最危险的去做,哪怕是对于他这个曾经的敌人,卫凌也是一视同仁。 轻轻拨开卫凌汗湿的刘海,上桥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吻。现在的卫凌就像一个弱小的孩子,即使她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上桥却依然想要将她保护的妥妥帖帖。不知从何时起,卫凌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在上桥容止的血液里,脑海里,全部都是她。 第三十六章 回国 房车挂着的是b国的车牌,一路上都畅通无阻,到达了巴基斯坦北部城市塔科特后,卫凌被偷偷转移到当地最好的医院里,那里已经有z国派来的医学专家在等待了。 一路上,卫凌直接坐上了当地的黑牌警车,径直开进了医院的vip通道,途中没有收到任何拦截。等在医院长廊上的人们不禁纷纷侧目,小声嘀咕起来:“不知道这又是哪家的贵人来了,居然都坐上了警车”“要是真病的快死了,怎么不去大医院看,非要来挤我们这些人的位置”。 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卫凌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了轻度昏迷。等在手术室的z方专家都是从开始就接手蜘蛛的,来前就带好了适合卫凌的血袋,立刻给卫凌接上了输血管。等到卫凌的血压恢复到正常的时候,主治医师迅速为她进行了取弹和缝合手术,小小的手术室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等到卫凌从麻醉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与此同时,上桥他们已经坐上了直飞新疆的专机,几个小时后就到达了红其拉甫口岸。几人刚下飞机,就见到入口处站着一行人,打头的是一个短发的女子,看起来大约在三十岁上下,知性味十足。这就是新疆国安局现任信息科科长,安然。 安然年纪轻轻坐上了科长的位置,不仅仅因为她在新疆一系列活动中表现出来的强硬手腕,更是因为她自己的功勋十分卓越。她和叶知秋都是江南社会大学的精英学员,两人同批进入国安部工作,在职期间表现优异,被上级特派到新疆接任信息科。而在多年的相处中,安然也和叶知秋惺惺相惜,走到了一起。在此期间,她也参与了蜘蛛计划的敲定和执行,可以说是蜘蛛的第二个缔造者。 时隔几年才重新以同伴的身份见面,安然禁不住会心一笑,这几个亲手提拔上来的孩子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甚至比他们想象中更加让人满意。不过几人没有时间多叙旧,安然安排手下将机场通道清空,亲自接待几人向机场外走去。 安然这次接机,是借口接待b国的信息部部员,带领他们参观新疆的信息部门,再陪同他们前去北京汇报。一路上安然表现得很自然,既有对于外国来宾的礼貌,又不会显得过分亲密。 护送着几人到了国安局里,安然带着四人去了会客室,并且吩咐下去要和b国要员交流核心技术,不要来打扰。关上门,安然终于换下了客套的笑意,温柔地看着几人:“乍一看你们这打扮,我还真没认出来,现在一看你们几个还挺帅啊!” “安姐,你说我们仨里是不是我最帅了,刚刚在b国上机的时候好几个小姑娘都冲我直翻白眼呢!”搂住安然的胳膊,亚秀笑嘻嘻地开始打滚卖萌,看得大家忍俊不禁。 这里有非常严密的防护网,不用担心几人间的交谈会被外人窃听到,大家都放松了戒备,自然地相处起来。 “你啊!什么叫翻白眼,人家那是抛媚眼知道吗?你还别说,亚秀的魅力可比我们大多了,我和上桥可是瞧见不少男人冲亚秀看直眼了,还有人和我打听你的号码呢!”脱下来繁复的b国头饰,赫敏毫不留情地继续打击亚,满意地看着亚秀被气得包子脸鼓鼓的,说不出的可爱。 “好了好了,你们再这么欺负他,他可是要伸爪子了!”看亚秀恼的头上都冒烟了,易其琛终于舍得出声打断了。 不理会亚秀一个劲儿叫着“你才是爪子你全家都是爪子的”,易其琛正了正色,向安然问道:“安姐,你打算怎么安排我们回b市? “不急,你们先要在这里待上几天,至于你们要运送的物品,知秋会派人来接走。“安然很巧妙地没有提起塞浦路斯的名字,蜘蛛的任务一直都是单独进行的,她不好对其插手:“我已经将他关押到密室了,如果不放心的话,你们这两天可以轮流派人去看守。” 听他们讨论完,上桥想了想,还是开口说:“我还是希望可以跟着货物一起回b市,毕竟他的身份不太简单,中途不能出破绽。而且卫凌过两天应该就会回去了,我想先去等着她。” 想到还远在b国接受治疗的卫凌,刚刚因为谈笑而轻松的气氛也陡然静了下来,安然看着上桥的样子,对于他的担忧也看在眼里,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既然容止你提出要回去,我会让知秋批下来的。不过你们不要急在这一时半会,你们自己身上都带着伤,先养两天再说。” 几人接着说了几句话,安然就喊来了技术部的两个职员,正正经经开始给几人演示起来。到了中午,易其琛客气地提出去安然的府上拜访,安然理所当然地将几人接到了家里,亲切地招待了午餐。 出门后,安然有些不舍地看着四人,只是吩咐了人将几人送回酒店里。转身回到房间,安然打开通讯器,和远在b市的叶知秋通上话。看着多日不见的爱人,安然舒心一笑。 “他们回来了。” 第三十七章 追忆的距离 几日后,上桥押送着塞浦路斯回到b市,直接护送回了“雷霆”本部,交由等待已久的犯罪侦查科同事带走。而当天下午,易其琛他们也和安然一同回到了b市,继续进行双边交流。 上桥这次出行,是被国安部派到南亚进行几国的系统维护,假期是一直到韩钊总理回国的那一天,所以现在上桥处于无人管的黑户阶段,乐得清闲得在家里打发时间。 在家中猫了两日,上桥接着从机场上绕了一圈后,回到“雷霆”正式报道,同上头销了假期。开着车在路上闲逛,上桥漫无目的地四处溜达,不知不觉就开到了唐人村附近。他之前也常常借口探望女朋友,来过卫凌家几次。想了想,上桥掏出手机,拨通了卫凌的电话。 本来只是想听听卫凌的留言,却没想到对方突然接通了,耳麦里传来了卫凌的声音:“容止?”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上桥啊了一声,愣了两秒才接着问道:“你出差回来了吗?” 对方轻轻笑了笑:“是,我回来了。” 直到坐到卫凌家的沙发上,上桥脑子里还是嗡嗡的,看着卫凌穿着简单的居家服在厨房里忙碌,上桥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黏了上去。 上辈子二十几年里,他一直都是上桥家族的骄傲和希望,父亲上桥兵马从小就开始训练他,并且让他加入了第一批志愿军里,为他的帝国而奉献。在遇到卫凌之前,上桥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对于世界,对于民族最正确的。直到那一天,他被那场业火吞没,陷入了无边地狱里,才明白这一切。 他和卫凌不同,在整整十年里,上桥都活在g岛,作为一个游魂也好,一个执念也好,上桥容止都留在他的故土,舍不得离开。可是在那些年里,他看见的都是些毕生无法想象的东西。 整个g岛从落下原子弹的那一天起,彻底打开了地狱的大门。除去当场死亡的人,幸存者们就像游走的鬼魂,面目全非。上桥特意回到家中,发现父亲和几个弟弟都已经死在兵营里,尸骨无存。而作为舞者的小妹妹,双腿被炸断,只能成日躺在床上苟存着。他那个高贵的母亲,看着自己残破的家,终于失声痛哭了。 他无愧于他的理想,但他辜负了泱泱生灵。 十年眨眼就过去了,当上桥再次清醒过来了,就是一阵剧痛直钻脑中。轻轻动了动指尖,上桥发现自己重新获得了一副鲜活的躯体,这样的感觉已经让他久违了多年。重新拥有了控制生命的权利,简直让上桥死寂多年的心要爆裂开来。 上桥接管了上一任主人所有的东西,包括对世界的认知,格斗技巧,但只有对于情感和记忆,是空白一片。只是每当自己去试探那一块禁忌的区域时,脑袋就像裂掉一样发出剧痛,心脏里似乎有什么要冲破心房钻出来。久而久之,上桥终于放弃了,这大概是前一个自己怎么也不愿意想起的,就让它留在过去,不再提起吧。 零一号,这个代号称呼了自己三年后,上桥终于摆脱了机器人的桎梏,加入了蜘蛛。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不过寥寥数人,现在他大可用上桥容止这个身份活下去。但这一切幻想,都在见到卫凌的时候终结了。 说实话,两人一碰面就认出了对方,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但对于上桥来说,与之俱来的则是一声放松的叹息。这么多年来,不人不鬼的生活里,自己对于卫凌的怨恨早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敬佩和愧疚。他无数次在心里默念,或许自己成为z国的特工也是对于卫凌的一种弥补。 但很显然,上帝并不满足于这样简单的结局,造物主轻轻勾动了手指,将两人由宿敌变成了并肩作战的同伴。卫凌依旧还是那样优秀,为了她心心念念的祖国,卫凌拼了命地在努力,上桥就这么一年一年,一日一日看着她,看她变得越来越强大。 从站到卫凌身边的第一天起,他就在心里默默发誓,这一辈子,上桥容止只为了卫凌而活,只为了卫凌的信仰而活。 “想什么呢?眼睛都发直了。” 拍了拍兀自发呆的上桥,卫凌笑眯眯地看他回过神来,将马克杯递给他:“诺,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的,你最爱的蓝山咖啡。” 鼻尖都是浓郁的香味,上桥那一点点阴霾也被一扫而光,端起杯子浅浅啄了一口。感觉着醇厚的味道在舌尖上发散,上桥冲卫凌竖了竖大拇指:“很美味。” 第三十八章 完美落幕 笑着端着杯子坐到上桥旁边,卫凌也喝了一口,就像一只护食的猫崽,用双手圈着杯子:“怎么想起来到我这来了,不是派你去国外公干了吗?难道是翘班回来了?” “没办法,有你这样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我哪里舍得在那个穷乡僻壤里多待着。”打趣了两句,上桥端着杯子的手停了停,轻声问:“听说你在出差的时候遇到车祸了,伤势怎么样了?” 不满地皱了皱鼻子,卫凌光着脚往沙发里缩了又缩,语气里都是小女儿家的娇嗔:“都说了不要告诉你来着,怎么你还打听到了,这么喜欢打听女朋友的秘密可不好哦,小心新鲜感没有了我会甩了你的!” 看着上桥一脸无奈的样子,卫凌噗嗤一声笑出来,语气变得安静下来:“放心吧!恢复得差不多了。” 一杯咖啡喝完,上桥再也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拿起外套向外走去。卫凌特意将他送到大门口,还在门口说了几句话。 看卫凌原本就瘦削的下巴更加尖了,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上桥忍不住环过卫凌的腰,轻轻在她头发上吻了吻:“希望下周我们可以一起去上班,我很想念烟袋斜街的小吃。” 嗅着上桥下巴上剃须水的味道,卫凌嘴角微微翘起:“我也是。” 十日后,z方总理结束在e国的访问,并在回国当天和e方联合发表声明,声称半月前已经将盘踞e国多年的黑手党连根拔起,其军工厂和地下基地都被阿尔法小组销毁。黑手党头目温特赖特被当场击毙,榜上有名的小头目非死即擒,目前警方仍然在搜查漏网之鱼,务必还e国民间一片清净。 半个月后,z方的中央日报突然放出一段视频,主人公则是“自由者”的现任头目塞浦路斯。短短一分多钟的录像里,塞浦路斯坐在雪白的墙壁前,一言不发,手里却不住打着“自由者”的圣战手势,行径十分嚣张。随后,z国的外交部部长召开了简短的见面会,正面承认了对于塞浦路斯的收监。 随后,z方开始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扫活动。根据塞浦路斯的招供,公安部在国内十余个省市埋下警力,在河北、河南、江西、贵州等省市逮捕了大批“自由者”的党羽。从他们的身上和住处,警方搜查出大量的炸药和放射性武器,根据恐怖分子的口述,他们即将在z国各地区同时开始报复性袭击,其中有多家学校,医院,工地,车站等人流众多的地区已经列入了袭击范围。可以想象,一旦他们的行动没有被及时扑灭,会给普通国民造成多大的灾难。 不仅仅是如此,z国还在新疆,福建等地捕获了大量偷渡的恐怖分子,他们已经在周边几个国家相继策划实施了多起反动活动,正准备和z国内的其他同党会合,却不料被一网打尽。 月余,z国公安部正式已密谋反动、虐杀平民、散布威胁性舆论等多项罪名起诉塞浦路斯几人,一审后判定绞杀,剥夺上诉权利。 在行刑当天,塞浦路斯和两个手下被送上了行刑室,观刑的不仅仅有国家领导人,还有在几次袭击中遇难的受害者家属。几十亿华人在屏幕前看着白发婆娑的老妇人坐在那里泣不成声,还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哭晕过去,心里都如刀绞一般。即使再将这些暴徒枪杀多少次,那些无辜的生命都无法再重来。 短短几个月里,z方连续两次大动作都收到了巨大的成功,不禁在国际社会上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盟国和友邦都纷纷表示了祝贺和赞赏,多次在公众场合表示,z国已经呈现出一个成熟又有魄力的大国形象,必定可以为国际和平事业多尽一份力量。 但同样的,一直与z国处于不尴不尬的美欧国家,却对这两次活动背后的实施者兴趣甚大。明里暗里,他们都多次要求z方提供具体的行动资料和人员名单,却都被一一拒绝。其实明眼人都明白,双方争执的焦点已经不仅仅是蜘蛛,而是一个不知何时已经冉冉升起的明星。 在事情告一段落后,叶知秋的电话几乎一直处于忙线之中,不断有人向他祝贺,顺便打听两句。只是叶知秋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客套地回复两句,其他的却一字不提。 真正为此付出热血,奔袭在生死线上的那群年轻人,什么都没有留下。 第三十九章 好梦难得 距离上次任务结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很快就到了年关附近。随着卫凌身体完全康复,这一年的工作也接近了尾声,当然,指的是秘书一职。身为公务员的好处,就是能够在小年之前就放了大假,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带薪休假。不过放到卫凌身上,倒也没有那么让人开心了。 因为从小就孤儿,卫凌对于过年的认知还停留在上辈子的零星记忆里,对于时下年轻人狂欢泡吧的行为,只能耸耸肩sayno了。之前几年里,卫凌真正留在家里的时候屈指可数,大年夜不是在紧密地训练,就是被安排执行任务,也没有考虑到这种事。 所以当接到上桥的电话,说愿不愿意一起过年的时候,卫凌握着电话停了两秒,才说了声好。这一次任务完成得非常顺利,同时也为他们吸引来了太多注意力,所以上头决定暂时不给几人安排任务,借着这个时间顺便养养身体。结果几人接到长达半个月的假期时,就像一只兔子见到了漫山遍野的萝卜,完全不知道怎么下嘴咬。 虽然时代不断变迁,但z国人对于过年的热情却一直不曾消退过,即使不能和一大家的亲戚在一起相聚,也必定是会小小的庆祝一番。当上桥和卫凌出现在购物市场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人山人海的场面。六层高的卖场里几乎都挤满了七八成,人们脸上洋溢着欣喜之色,尽情地挑选着产品。 推车由上桥推着,卫凌则是站在一旁浏览四周的货架,拿着货物认真地看着。两人挑挑拣拣,不时还交谈几句,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登对的小夫妻。商场今天特意装点一新,四处都是大红的彩带和促销产品,人们心情愉悦了,自然购物欲望也上来了,就是上桥他们的车子里,也都满满地堆了一大些。 等从超级市场里出来,上桥和卫凌手上都多了好几个袋子,好久没有出来购物,结果一买就超出了预期。开车回到家里,房间里的调温器开始自动运行,舒适的暖气缓缓送出来,大大减轻了两人带回来的寒气。 脱掉了毛呢大衣,卫凌穿着件毛衣就开始动手,有条不紊地分拣起东西来。食材被上桥拿到了厨房里,开始进行清洗和切片,卫凌则准备起糖果和零食,放到了新买的果盘里。透亮的宝塔盒子里装着五颜六色的糖果,放到沙发上,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不枉买回来好几袋的食材,上桥一边摘着菜叶,一边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吃食大概足够他们一直吃上半个月的,老人家说年年有余,估计就是像他们这样一直吃剩饭了。等一切处理完毕,上桥随手将手在烘干器上烘干除味儿,顺便看着众多菜色犯难。 卫凌布置完客厅,走到厨房里,就见到上桥立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傻站在哪里,对着红红绿绿的菜蔬苦思冥想。噗嗤一笑,卫凌凑近到上桥身边,手上灵巧一动:“想什么呢?看做顿饭把你给愁的。” 张开双臂,任由卫凌解开自己腰间的围裙,上桥难得还是那副不变的正经神色:“我只不过是想做什么类型才好,过年总要吃的丰盛些。”真的是懂得太多才愁的好不好,像你说的那样根本不能够()! “好好好,那我来做事,你在一旁监工,成了不?”歪着头无奈地笑了笑,看着眼前大型犬一样的男人满足地挑挑眉,卫凌心情也好了很多,开始琢磨起晚上吃的菜单。 想了想,卫凌还是敲定直接做简单的北方菜色,放弃那些川鲁粤淮之类的,正正经经来一顿家常菜。除了必备的红烧鲤鱼,乌鸡云菇汤之外,卫凌又多加了像是麻婆豆腐,爆炒八珍之类的小菜。或许是一直以来遗留的习性,上桥对于生鱼片和凉拌海鲜莫名的偏爱,卫凌顺便又多加了一道秋刀鱼寿司,算是满足一下上桥牌大型犬。 关于厨艺方面,上桥和卫凌他们都是一顶一的好手,中外餐点,冷热茶饮,通通都接受过具体的训练,就是拿出去和专业厨师相比也是毫不逊色的。不过今天做饭,卫凌没有特意使用什么花哨技巧,有什么做什么?下手也只是随着性子来。一顿饭做下来,倒是行云流水,自得其乐。 上桥被剥夺了做菜的权利,便帮着卫凌打点下手,递递菜送送盘子,看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出锅,上桥突然心里一动。 这样的场景,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第四十章 新年礼物 桌子整齐地摆上了八道菜,末了卫凌还心血来潮,给每个盘子里都雕了两朵花摆上,看得人食指大动。两人面对面坐着,各自吃着饭菜,不时还会将对方喜欢的菜色挪过去。虽然没有多交谈,却都很满足现在的安静和宁和。 吃完饭后,上桥很利索地就包揽了洗完的工作,其实也就是将碗筷放到洗碗机里洗干净,然后消完毒后收起来。不过上桥没有让卫凌给他吃白食的机会,硬是要自己去做。坐在沙发上,卫凌一边看着电视,眼睛却不住地往厨房里偷瞄,看着上桥一脸严肃地表情往机器里放盘子,顿时乐不可支,生怕上桥听见了,赶紧塞了片水果到嘴里堵住。 年夜饭结束了,上桥也坐到沙发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电视里正在放新年晚会,一年一度的节目显得很是盛大,年轻漂亮的舞者舞动着花蕊般的裙摆,整个舞台看上去像是一片美不胜收的花园。混合的乐曲在整个客厅里回响,塞得满满当当,两人的说话声就穿插在声响的间隙,倒也交流得顺畅。 “卫凌,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看着上桥递过来的小礼盒,卫凌眨眨眼,难怪刚刚说话的时候这人一直心不在焉的。打开一看,就见丝绒的底面里躺着一个模样简单的簪子,通体是乌木的,凑近一闻还有淡淡的幽香。这一款木簪卫凌也在杂志上看见过,最近几年流行复古风潮,这一款又是藏品里品质极高的,先不说价值不菲,就是定制也要花很久。 手指轻轻抚摸上去,感受着簪子上清晰流转的花纹,卫凌微微笑了笑:“容止,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点点头,上桥不再说话,而是专心去看电视。不过来了这么一出,反而让卫凌有些局促,她没想到上桥会准备礼物,自己这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再去挑选东西。看着坐在一旁看电视的上桥,卫凌叹了口气,这个人又给了自己一个大难题。 不知不觉间又演完了几个节目,上桥扭过头,转而看向卫凌。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卫凌有些哭笑不得:“又怎么了?你这样怎么老爱这么盯着人看啊?”简直像幼稚园的小孩一样,不过这句卫凌只敢在肚子里诽议两句。 “你不送我礼物吗?” 被上桥一句噎住,卫凌简直觉得用幼稚园形容上桥太不合当了,根本就是智力不全的小崽子啊。摊摊手,卫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真诚:“不好意思,我一时没有准备,下次再补给你吧。” 上桥挑了挑眉毛,显然不买卫凌的账:“你既然不给,那我就自己拿了。”不等卫凌反应,上桥拿起茶几上的木盒,将里面的乌木簪拿出来,小心地插进卫凌的发尾里。满意地看着乌发间透着几分黑亮,上桥眉目一松,带了俩分淡淡的笑意:“好看。” 至此,卫凌迎来的前二十年来第一次困惑。虽然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上桥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但不可否认,这比起一直以来戒备着他要舒服得多。一直以来上桥都喜欢绷着张脸,几乎天塌下来都还是不变分毫,最近卫凌却从他的脸上找到了越来越多不一样的东西,并且乐此不疲。 看着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卫凌一个人在那里纠结起来,要不要让上桥留下来住下,不过下一秒上桥就解决了这个问题:“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想了想,卫凌也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穿上:“走吧!我送你。” 送走上桥后,卫凌去浴室简单地冲了个澡,今天一天泡在厨房里,身上都沾了不少油烟味。一边擦着头发,卫凌一边打开笔记本开始上网。简单地浏览了几个网站,又将答应好做完的文件敲完,留下几个显眼又不至于犯大错的漏洞,直接发送给对方。 刚刚将电脑关掉,窗外随即开始一阵噼噼啪啪的炮竹声,回头看了看时钟,发现已经是新一年了。端起一直温着的牛奶,卫凌眯眼看着窗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起来。大概都是卡在这一段时间,一直到大半个小时之后,冲天的鞭炮声才 渐渐安静下去。 站到窗前,卫凌看着落入一片鲜红的唐人村,眼里波光不定。今夜窗外还飘起了雪,漫天飞舞的雪片如同一个个精灵,迫不及待地往下跳跃着,为世间万物铺上了厚厚的软衾。 最后看了一眼,卫凌似乎还有点不舍:“新年快乐。”说完,手拽上两边的窗帘,彻底隔开了两个世界。 第四十一章 一战成名 特拉法加广场,圣诞夜。 这里位于y国大伦敦西敏市,作为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今夜的特拉法加显得更加热闹。众多市民和来自世界的游客集聚在这里,相互道着祝福。年轻人多在广场北部相会,看着广场前美丽的建筑,欢庆着新年。父母们带着孩子到狮座周围坐下,捕捉着孩子们嬉笑的瞬间,眼里满是疼爱。 广场的正中心,矗立着一颗高大的云杉,周身都是色彩缤纷的彩灯和铃铛,引得孩子们纷纷在树下驻足,仰着小脸瞧着。为了感谢y国在二战期间对挪威的支持,每年挪威首都奥斯陆都会在平安夜时,向y国赠送一棵云杉树,这已经持续了将近两百年。 就在树下,站着个东方模样的小姑娘,看上去才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就像洋娃娃一样精致,湛蓝的眼睛看起来天真又稚气。女孩怀里抱着个几乎等人高的娃娃,像是在等同伴,似乎是等了很久,女孩置气地跺了跺脚上的靴子,却还是不舍得走,抬着脸四处张望着。 两个白人小孩在一旁瞧了一会,终于鼓足勇气走到女孩身前,眼里带着些羡慕:“姐姐,你能把娃娃借我们摸摸吗?” 女孩明显也是很有礼教的,见两个小孩眼睛亮晶晶的,不由得温和一笑,用标准的牛津英语回道:“当然了,你们尽管玩吧。” 接过胖乎乎的娃娃,两个小孩欣喜地揉揉捏捏,女孩看着他们玩得开心也不拦着。过了一会,两个小孩恋恋不舍地将娃娃还给了女孩,女孩却摆摆手:“小弟弟,这个就送给你们了,当做是新年礼物好了。” “真的吗?”一个稍微年幼些的小孩开心地问。 女孩点点头,又微笑着祝福了两人,这才转身进入了人群里不见了。 临近12点,人们紧紧地凑在圣诞树下,激动地开始倒数:“十,九,八…二,一!” 随着倒数结束,新年的钟声整点响起,悠扬地回荡在广场上,和人们的欢呼声交合在一起,响彻了整个城市。在不远处的索荷区里,bbc正在紧张地直播着新年的盛况,工作人员在办公室里忙碌个不停。 正工作着,忽然听到一声轰天巨响,似乎连着整个大楼都震动了一下。众人都还摸不着头脑,却听见一声人声。 “天呐!” 大家听见那职员惊恐的声音,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瞧去,却是火光一片,浓浓的黑烟滚滚上涌。众人面面相觑,声音里带着些颤抖:“那,那不是白厅吗!” 此时的白厅已经不似白日里的威严肃静,它被火苗疯狂地吞噬着,很快就被付之一炬。广场上的人们显然也被这声巨响惊到,尖叫声不绝于耳,毁掉了这个平和的圣诞夜。 在人们都将视线注视在白厅大街的时候,一个灵巧的身影借着夜色,飞快地穿越过广场,向东面的伦敦城跑去。 二十分钟后,y国现任首相布莱尔召开了一个紧急见面会,面色沉重:“很抱歉在这个欢快的节日里,将向大家传达这个消息。刚刚在特拉法加附近发生了恶意袭击事件,白厅受到攻击,来访的意大利科学家雷德先生及其一众助手在爆炸中丧生。对此,我代表y国政府,表示沉重的歉意和致敬。” 不理会记者们的发问,布莱尔首相说完就在守卫凌的保护下离开了,见面会也迅速结束,不禁让众多收看直播的英国市民大失所望,纷纷谴责着政府的敷衍态度。 “什么叫没有明确线索,国家养着你们是白养的吗!” y国国安部部长阿莱?曼将手里的报告用力摔到地上,看着桌前低着头不作声的下属,顿时大为光火:“人在我们眼皮底下被杀了,居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你让我怎么和首相汇报!” 等到阿莱的火发得差不多了,一个下属才敢小声开口:“部长,这次的计划筹措得很严密,加上火势迅猛,实在是查不到有意义的东西。” 阿莱也知道属下的话说得没错,挫败地靠到座椅上。 “部长!”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副部开口:“我大概知道这是谁做得了。千里迢迢赶来只为了将雷德戈马灭口,怕是只有他们才会这样做。” 阿莱身子一震:“你是说…” “是蜘蛛。” 蜘蛛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群人,而是一个近些年悄然兴起的情报组织。对外宣传是统辖于z国国安部下,属于单独编制,但至今谁也不知道其中成员身份。只有当每次任务完成后,蜘蛛才会发表公告,宣布对此事负责。近几年来,更是以其精确的情报和迅速的行动,成为世界情报组织的一柄利剑,直直插入反动势力的胸口。 当今情报之父莱茵就曾经在接受采访时,对他们无不喟然:“z国培养出的不是systemstatesecurity,而是spiderstatesecurity。这样织出情报网,再吞噬目标,恐怕是当今世界最恐怖的蜘蛛。” 至此,蜘蛛一夜成名。 此时,一架静音直升飞机在伦敦郊区的平原上悄然升起,飞快地驶向天际。从高空往下看,爆炸处显得黑黢黢的,满目疮痍,不时还散着些黑烟。飞机开得很快,待到离开了y国国界的上空,这时驾驶员才侧过脸来。就见那人是个俊秀的少年,说话间带着些敬佩:“老大,你这第一仗干得太漂亮了!” 被称作老大的人,赫然就是刚刚那个小女孩,除了身上的衣服带了些灰之外,和刚刚别无二致。只是现在她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听到少年这么说,也只是淡淡一笑。 “侵国扰安者,虽远必诛!” 第四十二章 白雪公主的坟墓 传说,路德维希二世曾经按照童话《白雪公主》中的描写,复制出了城堡的轮廓,建立了举世瞩目的天鹅堡。但时至今日,人们除了对于这位帝王丰富的想象力迷恋赞叹之外,再无其他。 只是,当一切活生生展现到大家眼前的时候,童话不再是童话,已经变成了一场噩梦。 蔚蓝色的天幕和金色的阳光下,一座蓝顶白墙的古老城堡宛如一位十八世纪的贵妇人悬浮在空中,其下是一片翠浓的绿地,仿佛被她的美丽所折服,兀自掀起波光粼粼的碧浪。在这之上,是一圈圈蓬松柔软的云朵,穿插在城堡之间,为这位美丽的女子编制了一顶结白的花环。 天鹅堡的塔尖深入云霄,如同神展开无数双半透明的翅膀。若是在多雾的季节,那么她就真正成为一只振翅欲飞的天鹅,令所有人心驰神往,偏偏无法伸手触摸。悬浮在空中难免有些孤寂清幽,散发出一股高处不胜寒的寂寥。 没有哪一个词语可以彻彻底底地阐述她的美妙,她的存在如梦如幻,似假还真。 就在这时,闭合的大门悄然打开,一个身穿古罗马斗士服装的男子走了出来,一头灿烂的金发,双眼的瞳色却是一褐一蓝,将原本落在俊美相貌上的注意都吸引了大半。只见男子的脚步虚晃,眨眼就到了面前,几乎分不清楚是走来的还是飘来的。 礼貌地行了一个骑士礼后,男子微微一笑,充满蛊惑地道:“欢迎来到童话世界。” 很快画面一转,就变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分频。首先弹出来的是一个类似自白式的视频,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坐在空荡荡的大楼里,手里还握着求职简历,看他了无生机的样子,恐怕是屡遭碰壁了。短暂地跳换后,转到了一对正在zuo|ai的男女,两人的面孔都清楚地拍了下来,连交合的部分都纹丝不漏。 在充分吸引完注意后,另一段视频开始自动播放起来。如果不是清清楚楚是同一个人,恐怕要让所有目击者都惊声尖叫了。就见一开始那个颓丧的青年已经彻底脱胎换骨,不但在短短的几十分钟里独自攻克了世界级的理数难题,甚至是著名的空间论难题都钻研出了独特的见解。 再看到第二对的时候,咋一看并没有第一个人那样令人惊诧,只是当你看到不断延长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时间时,屏幕里那对男女却依然兴致勃勃,完全没有疲态。不但如此,两人还先后与数名男女交合,直到后来者连连退让的时候,两人依旧精神如初。 这段视频在网络上播出后,瞬间引起了各方各界的注目。如果视频中发生的事情属实的话,无疑会给人们重重一击。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改变人的智商和体力,达到近乎可怕的地步,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感兴趣。 除去普通人的羡慕和疯狂渴求之外,更多的是来自上位者的不安。一旦这样的技术公布于世,那么他们凌驾与普通民众的优势便不复存在,以此衍生的种种特权也都会化为乌有。一时间,众多专家开始出来辟谣,扬言这是在荼毒大众,又是一场以网络为战场的思想投毒。 沸沸扬扬了几天后,又一则短片在网络上不声不响出现,击碎了人们最后一丝平静,彻底将一枚深水炸弹扔入了人海中。 画面里不再是飘渺的城堡,英俊的骑士,而是变成了一个宽阔的房间,里面跪坐着几十名穿着白袍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脸上都挂着同样的表情,不见哀乐,像是被人捏出来的木偶,木楞呆板。下一刻,几十人开始喃喃开口,浑厚的人声在整个房间里扩散,显得诡异又诱人。 “世生万物,头生尾,尾连头。 一朝头坠尾,他日尾成头。” 接着,房间里又开始变换场景,还是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一群人,身上的袍子却由白变成了黑色,口里的话也变得不同了。 “神爱子民,以身为筹码,赐予诸子撒旦之子。 神憎子民,以心为枷锁,压入十方地狱。 困与囚架,赋予灵歌,道入前方苦乐,与你肉身无求。” 两段话越念越低,越念越快,渐渐融合成一股,低低之声犹如梵咒。 接着,这群人将自己身上的黑袍脱下,露出里面红色的衬衣。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他们开始猛地往自己身上扎上去,往脸上胳膊上拼命地划上去,鲜血横流,很快染红了整个房间。 直到雪白的墙壁上都被血迹撒满,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时,视频终于接近尾声,画上了一个巨大的句号,宛如一个狞笑的头骨,随后终于回到一片漆黑。 第四十三章 颤抖的上帝右手 小小的房间里,井然有序地堆放着十几台仪器,所有的线头都连到了一处,紧紧贴在中间人的身体上。卫凌躺在床上昏睡着,看起来像是陷入了一场胶着的噩梦,脸色青白,不时发出几声嘤咛。 在机器外圈,叶知秋和一名医生打扮的男子正紧紧盯着跳动的数据,生怕漏过一丝一毫。易其琛和上桥等在一旁,看着几个助手手不停笔地在记录着数据,苍白的脸上显得焦急万分。众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能听到机器嗡嗡地运转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变化。 这时,中央机器突然开始发出异常的叫声,上面显示卫凌的脑电波正处于一段十分危险的波段,而卫凌也开始挣扎起来,动作越来越大。尚风,也就是和叶知秋站到一起的医生,立刻朝后面打了两个手势,上桥和赫敏快跑上前一把按住卫凌,一个助手从小箱子里掏出一支注射器,飞快地注射到卫凌的身体里。 随着药效的发作,卫凌终于不再大力动作,神色放松地睡了过去。关掉仪器,几人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生怕打扰到卫凌的休息。看着尚风一言不发,叶知秋心里猛地一提,他们是多年的老友,这样的表情他很少会在尚风脸上发现,一旦出现了,证明这是连医学怪才都难以解决的事。 “阿风,这几次的试验结果怎么样?” 尚风叹了口气,摇摇头:“结果不太令人满意,如果你要让他们已这种状态去执行任务,我坚决反对。” 尚风从一开始就接手蜘蛛的医学治疗,十分了解每一个人,如果连他都这样说,那么真的意味着,这次任务几乎毫无胜算。 低头思索了一阵,叶知秋缓缓道:“阿风,你也知道,这几个孩子是我们国家顶尖的人才,如果连他们都没有办法接受任务,那么其他人就更不可能。” “所以我要求你,继续对他们进行试验。” 听到叶知秋这么说,尚风几乎是当场勃然大怒:“知秋,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但是你也不能让他们几个去送死啊。现在亚秀和赫敏都还躺在床上,除了卫凌突破了最后一级之外,根本没有人能通过实验。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研发出解除剂,总好过这样白白牺牲。” 没有回答尚风的话,叶知秋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温文儒雅的脸上显露出沉重的表情:“那你告诉我,多久你才能研制出来,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被叶知秋的话说得噎住,尚风懊恼地一甩手,这个高大挺拔的男子看上去无比挫败。从尚风第一台手术开始,他就被众人称作是“上帝右手”,可以解决无数难题,如今却连眼前的人都救不了。 “阿风,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再准备了!”拍了拍尚风的肩膀,叶知秋轻轻说:“现在他们还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如今能做的,就是将他们的伤害降到最低。” 等到卫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感觉着还隐隐作痛的额头,卫凌用力捏了捏眉心,头重脚轻地向外走去。外间依然还是一间房间,里面躺着亚秀和赫敏,两人也刚刚才醒过来,就像重病初愈的人,比卫凌脸色还难看得多。没有多浪费力气说话,三人一起向外面走去。 这次的会议室头一次坐满了这么多人,不仅仅有卫凌他们五个,还有尚风带来的一组医疗小队,两方对坐在两面,中间隔着特制玻璃,这也是为了双方的安全着想,避免信息的暴露。叶知秋坐在双方都看得见的主位,看着队员们罕见的疲倦之态,暗暗叹了口气:“这次会议时间紧迫,大家简明扼要地说完,不要拖拉。” “好,那我先来。”尚风接着叶知秋的话头,打开了手里的资料器:“对于‘第二十六’的试验结果我们已经整合出来了,与实际偏差不会高于万分之一。” 听他说完,叶知秋依言点开了投影仪,将数据放了上去。 代号:1号 生存率:3.48% 死亡率:95.1% 代号:2号 生存率:1.33% 死亡率:97% 代号:345 生存率:0% 死亡率:100% 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数据,卫凌几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个结果他们已经心里有数,除了1号卫凌和2号上桥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有可能。 这边,尚风将两管药剂的比对图也发了上来,从旁解释:“我们对几位使用的是根据情报自我研发的仿版‘第二十六’,就是左边的一管,而根据最近发现的实验者症状,我们猜测对方已经在使用右边的新型药剂。至于里面的新添成分!”说着,尚风停顿了片刻。 “我们一无所知。” 第四十四章 第二十六 随着视频的宣传,一款名叫第二十六的药剂进入了国安局的备案上。 视频出现后,各国各地的情报总局都派出了多方人马,希望能够查出这个背后的操纵者。只是,每次派去无数精英人才,回来的却是寥寥无几,几乎每一个回来的,没有回来的人,都在口口声声地念着一句话,可怕,太可怕了! z方也派出了情报员前去探查,得到的结果却是让人足矣震撼人心的。这次事件的主持者,是近些年窜起的一个小团伙,在此之前并没有做出多少大事。但是根据一份无意传出的基因比对图片,却猛然惊现了一个隐藏的事实――十余年前消失在世人眼里的“鬼刀”阿兹莫丹,居然又在这个小组织里出现了。 阿兹莫丹,p国知名生物与基因学科女博士,年仅二十岁便攻克了数个医学难题,给予了无数疑难患者带去了福音。在二十二岁当年,阿兹莫丹还被提名诺贝尔医学奖,不过因为年纪太轻而与之失之交臂。 阿兹莫丹无疑成为三十年代最为人称赞的女科学家,连p国的皇室都曾提出为她加冕皇室姓氏,不过被婉拒了。但不过几年,阿兹莫丹却突然宣布放弃p国国籍,同时中断手头上的所有医学研究。接着,阿兹莫丹被人发现加入了一个名叫“达尔文”的组织,开始了基因图表的研究。 不久,在南半球的a国爆发了一场疫疾,由于a国国土广阔而人员稀薄,并没有伤亡太多。但随之而来的,是在人口密集的中亚地区,无数中亚人陷入了冷热病中,因此死亡十几万的平民。 接着,阿兹莫丹突然代表“达尔文”站出来,为中亚提供了大批的药物。不少人服用了药品后,一夜之间恢复了正常,但短短几天后通通病发死亡,无一例外。这一举世震惊的疾疫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联合国势力插入调查,爆出这两起暴乱都是由“达尔文”一手制造的出来的。多国势力联手绞杀了该组织后,阿兹莫丹也在混战中消失了,原本以为她被乱弹击毙了,却是隐姓埋名,一躲就是近十年。 而第二十六,则是在之前的旧配方上进行了升级,重新被投入了人群里。名叫“开拓者”的组织以阿兹莫丹的名义发布了一条长信息,短短的一篇文章彻底打破了大家的认知。据阿兹莫丹所说,人从生下来的时候,已经决定好日后的发展和成就,何时生,何时死,甚至是在某时某刻的一个举动,都已经在你基因密码里设定好了。像是受到刺激后性情大变,或者是受到挫折后一蹶不振,并不是不可估计的,这都是为了促使你走向既定道路的一环。 这一理论被放出,简直彻底破坏了人们固有的信念。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能够取得现在的成功只是因为你父母给的好,和你自己的努力没有半点关系,大部分人都会感到不可理喻。那些成日无所事事,毫无所成的人也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借口,我现在之所以不能功成名就,都是因为生下来就注定了,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还不止:“开拓者”还往本就一团乱的人心里添了一把大火,他们在所有人面前宣布,目前已经研制出一种可以更改人类基因的药品,无论你想要得到什么样的改变,它都可以帮你做到。“第二十六”就像是自己为自己创造的上帝,这个上帝可以随你主宰,这样的诱惑,几乎无人可以阻挡的了。 有人受到巨大的诱惑,同等的,就会有人受到巨大的威胁。z方领导将此次任务列到a2级别,是蜘蛛行动以来接收到的最高任务。上头的命令很简单,围剿“开拓者”,活捉阿兹莫丹。 任何一个主权国家,尤其是像z国这样实力昌盛的大国,这样不仅有野心,更有实力的威胁,是断断不能存在的。 合上手里的资料器,叶知秋语气沉重地道:“上头要求我们尽快行动,务必在其他国家动手前完成目标。我们现在只有一周的时间准备,执行人选,我的推荐是1号。” 微微侧过身子,叶看着面前的卫凌道:“当然,你可以拒绝。” “如果我拒绝的话,上头会取消这个行动吗?”卫凌面无表情地问。 叶知秋半阖起眼,看不出神情:“不会,你如果不去的话,我们会派2号,3号,如果他们一直推脱,我们就会找到不再推脱的人为止。” 看着身旁毫无血色的同伴,卫凌轻轻一勾嘴角:“既然都是送死,那我至少还有可能活着回来,不是吗。这个任务,我接受。” 第四十五章 子非鱼 一言既出,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插话,默认了卫凌的说法。哪怕所有人都不希望卫凌接下这个任务,可是大家不得不承认,卫凌是所有人里最适合的人选。尚风和叶知秋简单地说了两句预备药品的事情,然后结束了会议。直到尚风带着医学小队出了办公室,亚立刻跳出来反对:“老板,你难道不能再和上头说说,通融几天吗?” 叶知秋双手交叉,叠握在一起放到桌上,没有答话。当他接到任务的第一反应,也是想试图挽救,他也不舍得他手下的人白白送死。但是看到传送回来的信息里,z方断断续续派去的人里,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叶知秋沉默地压下了心里的话,顺从地接受了任务。 就像卫凌说的,如果她不去,其他人还是会去,还是会死。 “小凌,我会给你三天的假期,给你处理私人事情。三天后,你带着任务编码去西苑报道,接受训练和改容手术。” 看着叶知秋,卫凌和往常一样平静:“是。” 几人鱼贯而出,易其琛拉住了正欲说话的亚秀,冲他摇了摇头。亚眼里酸涩,他也知道,像他们这种人,早就已经做好奉献生命的准备。每一次任务几乎都是刀尖舔血,哪一次不是危机四伏,但是偏偏这一次,卫凌却是注定要去飞蛾扑火的。 赫敏叹了口气,冲上桥郑重地点点头,跟着易其琛和亚秀一起无声地离开了,留下两人面对面站在走廊里。卫凌看着上桥不知说什么的样子,浅浅一笑:“我想先回去了,这药后劲儿可不小,我都受不住了。” 直勾勾地看着卫凌,上桥发现她的确有些微微地发抖,毕竟是尝试到了“第二十六”的最后一层,恐怕卫凌的精神力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上桥虽然无比想做些什么?但此时此刻,也只能说一句好。 回到家中,卫凌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倒在床上昏睡过去,连被子都没有拉好。她的脑仁里就像有一群小人拿着锤子在敲着,锐痛一阵一阵往里钻,卫凌死死握住被角,勉强才没有喊出声。即使尚风已经给他打了抗生药,但是这一段相抵症状必须靠她自己硬熬,两股力量在卫凌的头里翻天覆地,一阵地转天旋。 过了好一会儿,熬过了最强烈的反应阶段,卫凌终于放松下来,这才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是汗意。仰面躺在床上,卫凌昏昏沉沉间,难得找回了一丝清醒。费力将身上的外衣解开,又将床头的定时器关闭,卫凌钻进被子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卫凌睡醒,已经是翌日的傍晚了,阳光透着窗户洒到床上,如同一只舞蹈的精灵,踩着璨金的脚步而来。卫凌窝在被子里,懒洋洋地不愿意动弹,之前那股难耐的药效已经过了,一睡过来精神也好了很多。 打开天然灶,卫凌从冰箱里扔了两袋牛奶进去,用温火慢慢炖起来。等卫凌洗完澡出来,淡淡的奶香味已经盈满了整个房间,萦绕在鼻头上游走。叼着块白吐司,卫凌打开电视,挑了部蒙太奇式的老电影,静静看了起来。除去不时喝上两口牛奶,卫凌眼睛一直放在上面,看着忽明忽暗地灯光独自转换。 电影是很典型的艺术片,离不开理想和爱情两个词,晦涩的语句和光怪陆离的画面,使得整部影片味如嚼蜡。不过年轻美丽的男女主角,倒是颇能吸引人们耐着性子看下去。在长达两小时的电影里,两位主角最终没有能够走到一起。摄影师放弃了一见倾心的女子,毅然去了高山之上,追求他生命里最美丽的一场旅行去了。 直到遇到了大风雪,摄影师独自被困在雪山之上,他才开始明白他错过了太多重要的东西。他掏出心上人的照片,闭上眼轻轻吻了上去,迎接了扑面而来的风雪,整个人被彻底吞没。 本以为故事就到此为止,暗下去的屏幕突然又开始亮了起来,摄影师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被困在山洞之中,但根本没有凄美的爱情故事,一切只是他在临死前的臆想而已。面对着越滚越大的雪球,男主角连同那狭小的洞穴,一起被世界遗忘。 缓缓呼了口气,卫凌拍掉了手里的面包屑,抬手关掉了电视。子非鱼,这个故事卫凌已经听过了无数次,也揣测过千百回。在你眼里,你所经历的事情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与你是有切肤之痛,但或许在别人那里,你就一直都是沉睡在梦里,编造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幻境。 卫凌从来都不惧怕死亡,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可能等卫凌再一睁眼,她又会是一个不同的身份,这里的一切都只是大梦而已。但无论是虚是实,卫凌所坚持的一直都没有改变,就像那个偏执的摄影师,终生只为寻找美丽的瞬间,卫凌也是如此,她兜兜转转,追求的也只是一个答案而已。 第四十六章 全球使命 没等卫凌回过神,房间里的电话开始响了起来,三秒过后对方就挂断了,卫凌都没有来得及走近。打开显示器一看,卫凌愣了愣,从早上八点开始,每隔一小时就会有一通电话打进来,连接时间都只有三秒。看着十几个未接来电整齐地排列开来,卫凌不知道是当笑还是当哭。 上桥啊上桥,你究竟还要让我意外到什么时候。 不再犹豫,卫凌按下回拨键,打回了上桥。不出意外,上桥很快就接通了,低沉的嗓音在卫凌耳边回响:“开门。” 放下已经有些发热的通讯器,上桥推开车门站到地上,鞋底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只感觉血液瞬间开始快速流通,似乎要将这一整天的份都跑回来。微微动了动脚踝,之前的阻塞感一扫而空,上桥缓缓向前走去。 卫凌推开门,见到上桥已经等在门口了,转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软拖鞋,卫凌蹲下身放到门口:“外面很冷吧!怎么不早打电话叫醒我呢?” “知道你睡得熟,不想吵醒你。”随意地说着,忽略掉卫凌关上门瞬间的一顿,上桥轻车熟路地脱下外套,只穿着件长袖倒是正好。卫凌走到厨房里,发现热水也空了,只能歉意地让上桥等等,开始烧起热水泡茶。 从橱柜里掏出杯子放到桌上,将还沸腾着的开水冲入杯子,看着碧绿的茶叶渐渐涨开,淡淡的清香也飘了出来。看着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的上桥,卫凌心里突然冒出一股不自在。 不知何时起,自己家里已经到处都是这个人的痕迹。 两人静静坐在沙发上,各自喝着茶,都没有说话。一杯热茶喝下,上桥抬手看了看时间,有些黯然:“我的时间不多了。” 看着卫凌疑问的眼神,上桥神色不变:“还剩下四个小时,你的今天就结束了,对于我来说,也就只有四个小时。” 被上桥略带霸道又有些孩子气的话弄得无力,卫凌脸上也出现了笑意:“那么长官,接下来这几个小时,你有什么安排我做的吗?” 一眨不眨地看着卫凌,上桥一把拽住她的腕子站起来,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跟我走。” 这时已经华灯初上,灯光的掠影打在上桥的侧脸上,衬出了他高挺的鼻梁和利落的侧脸,阴影显得隐隐绰绰。每经过一段灯光后,上桥就会像是从黑暗里剥离出来,整个人进入了光里,让人挪不开眼。卫凌心里轻轻一笑,她确实有一个优秀的男朋友,不是吗。 等下了车,卫凌发现上桥来了一家游戏城门口,晚上正是来客高峰期,门前来来往往的多是学生打扮的少年,还有和他们一样的年轻白领。如今的电玩城已经发展的非常完备,不同于21世纪初的机器游戏,现在已经使用了全息的4d技术。只要是你有兴趣的游戏,你都可以快速扮演其中的角色,几乎和实战没有区别。 刷过两人的消费金后,上桥在游戏终端领取了服务代码,带着卫凌进入了游戏房间。等上桥点开游戏界面后,两套军绿的迷彩服从传送带里送到两人手里,接着就见投影屏幕上瞬间打上了几个大字:“欢迎进入全球使命”。 全球使命是在二十一世纪一十年代开发的一款游戏,以枪击、团战为主攻方向,发展了几十年后,全球使命击败了众多同款热血游戏,占据了站争游戏的前两名。该游戏不仅仅加入了观看模式,即优秀的战斗场景会被全程直播给其他待机的玩家,同时加入了真人npc,很多在役或退役军人都会参与战斗,使得游戏的真实感连连激增。 看着上桥一言不发,飞快地换着服装,卫凌装着一肚子的疑惑,只是没有问出来。既然说好剩下的时间都听从上桥的安排,卫凌也没有多虑,直接开始穿起迷彩服。 一人举着一把多用冲锋枪,两人背靠着背,进入了丛林中。这里和野外cs不同,高度的场景还原和缜密的关卡设置,都是前者所比拟不了的。这次他们扮演的是与团队脱离的单兵,两个人必须穿越过这片树林,去寻找前方的大部队。但是敌方同样也接到了消息,在森林中进行了埋伏,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依然可以轻松将两人干掉。 弯弯曲曲走了有半公里,卫凌由一开始的新奇和紧张,变成了松懈的状态。手里的枪虽然是仿真的,但是里面的子弹除了枪头是软绵的,但子弹本身却是木制的,足有五六公斤。耐不住手臂的酸涩,卫凌见前方的男友不注意,偷偷的换成了轻便些的马克沁手枪,还嘿嘿地吐了吐舌头,看得场外的男玩家心都软了几分。 第四十七章 矛与盾 走到密林深处,上桥学着美国大兵的模样,将枪挎在胸前,用望远镜向林子里打探。没有见到对方有动静,但上桥还是不放心,让卫凌跟在自己背后,慢慢向前踱步。 这里是交战的高峰区,得天独厚的地势几乎引发了人们血液里的好战因子,警惕性在这里被充分的激发,每个人都像是真正的军人一样,举着枪一往无前。在毙掉两个虚拟敌人后,两人很快就进入了敌方的检测区,两人刚刚从树后冒头,身上的防弹衣就被砰砰两声击中,逼得两人不得不退回树后。 卫凌本来打算随便玩一玩就好,毕竟有太多人在看着,他们不能露出真本事。但看上桥一脸认真的样子,和那些玩家一样投入得不行,卫凌也不忍心打断,陪着他继续进行下去。 他们都已经感觉到,在前方埋伏着几个真人npc,而且手里的装备比自己的好上太多。普通玩家到了这里,几乎都会全军覆没。算算时间,两人现在中枪挂掉应该不算太早,卫凌便从树后冒出头来,一副激进愤青的样子举着枪向前冲。 果然,对方很快抓住了她的破绽,分别击中了卫凌的肩膀和大腿,不过对方大概是有些怜香惜玉,没有舍得一枪让卫凌结束战局。挑了挑眉,卫凌匍匐在地,又朝对方开了几枪,其中一枪还击毙了对方的一名队员,不由得得意一笑。 对方显然被卫凌遍地撒网的做法惹恼了,没有想到这个小妮子这么不识时务,直接上了狙击,准备一击搞定。就在卫凌满意地准备“等死”的时候,身边飘来一阵熟悉的气息,准确地俯在自己身边。 “容止,你…”没等卫凌说完话,上桥一把推开卫凌,避开了追击而来的子弹。抿了抿嘴唇,上桥摘下了头上的头盔,扔到一旁的草丛里,打乱的鬓发被风吹得动荡,像极了皮相俱佳的纨绔子弟。 不理会卫凌的制止声,上桥直接按下手表,关闭了游戏场里的信号。正在观看比赛的外场观众倒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来,以为是正常的画面转换,继续看着新插入的游戏去了。 “上桥,你太冲动了!”此时已经没有人再看着了,卫凌也不再克制,站起身道:“如果这件事被老板知道了,我们都会被处分的。”蜘蛛要员的第一要点,就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都要对自己的身份保密,上桥这样做。虽然不会让人看出漏洞来,一旦有心人注意到了,顺藤摸瓜也不是难事。 难得微微一笑,上桥摆摆手,示意卫凌不要那么大声音:“前面还有人呢?被听到可不好。”其实两人都是用唇语在说话,别人不可能听得见,不过卫凌也不和上桥争辩,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继续动作。 收回脸上的笑容,上桥彻底变回那个英武冷酷的军人,端着枪瞄准了对方埋伏的地方。两人都没有使用任何技巧,只是凭着一股劲儿在和对方对峙着,倒也没有落到下方。对准准星,上桥猛地一扣扳机,就听对面一阵闷声,敌人的狙击手直接“死亡”。 一鼓作气,上桥接着单挑了对方的两人,不顾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只是一个劲儿地开枪。直到最后一个真人npc倒下,上桥才长吁了口气,倒在一旁不再动弹。 看上桥终于发泄地差不多了,卫凌趴在枪上,难得地享受着战后的清闲。下一秒,上桥突然俯身趴到卫身上,如同一只健壮的猎豹,速度快得惊人。 砰。 就着拥抱地姿势,卫凌侧过头来,看见上桥背上多了一个中弹的标记,如果这子弹是真的,上桥这时候大概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上的人已经站起身,对着密林里就是一击,奄奄一息的偷袭者彻底死干净了。 拉起卫凌,上桥目光澄净地看着她,轻轻拨开了她头发上的杂草,缓慢又郑重地开口:“我会做你最坚实的盾,做你最锋利的矛,请你好好地信任我。” 无论这次的任务有多么艰难,你都不是一个人在忍耐,即使前方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死巷,至少我会为你举起一盏灯,让你能够看得清前路的豺狼。 敌人如果在沼泽里设置了错综复杂的荆棘,我会成为你手中的利剑,为你斩尽锐刺,铺好道路。 敌人如果将你束缚在坚固的支架上鞭笞,我会成为你依靠的缰绳,不让你坠入冰凉刺骨的寒水里。 要是,要是你终究抵不过黑暗,生命之光被残忍地堙灭,那么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第四十八章 人非草木 上桥没有再多说一句,可是卫凌却感觉耳朵里被塞得满满当当,都是他一字一句的话语。扔掉空枪,卫凌走到上桥身旁,轻轻附到他肩头,双手环住上桥的后背:“请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一定会说出答案。” 隐藏了这么久,一直视而不见的,不闻不问的,或许真的应该好好地说给你听了。像是那个下雪的新年里,整整在楼下等了一夜,满地都是狠狠抽过的烟尾,那时候的你,几乎要和漫天大雪融合到一起。 你苦苦等到现在的答案,如果我能回来,一定会亲口告诉你。 闻着卫凌发旋里的清香,上桥心里一阵苦涩,一阵默然,只是手却更加用力搂住卫凌:“好,我等。” 接下来的两天,卫凌和往常一样,上班下班,顺带和同办公室的同事交接好月末的计划表,准备好接下来的“公干”。 隔壁的姑娘比卫凌大上几岁,看着卫凌忙忙碌碌的样子,语气里酸的冒泡:“呦,咱们卫凌姑娘真是忙啊!三天两头的都出去公干,让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哟!” 收拾的手一停,卫凌不着痕迹地接着动作,嘴里笑嘻嘻地回答:“我也不愿意出去啊!要不是实在推不开,我情愿窝在办公室里呆着!”说着,声音渐渐轻了些:“这次那么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当夜,卫凌开车去了西苑,进行全封闭的特训。这次特训的内容非常复杂,要求卫凌从体能到精力,都在这三天里恢复到最好的状态,其中不仅仅有日常的近身格斗,还包括太极,凝息,瑜伽,剑术的练习。练习这些古老的技术,已经不再是局限于武力上的突破,而是要将精气神在最短时间内得到凝合。毕竟,这一场战役早已超出了体力上的战斗,更多要依靠卫凌的精神力。 这一次的改容手术,卫凌放弃了之前一直使用的原貌改动,换成了耗时更长,效果却也更加明显的骨髓注射。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骨髓改容虽然不至于拖沓这么久,但是痛楚同样是几倍返回来的。感受着脸上移位错骨的难耐,卫凌心里不禁自嘲,这次要是拿不下来,那就真的亏大了。 塔克拉玛干沙漠位于南疆塔里木盆地中心,是世界上著名的流动沙漠,金字塔形的沙丘屹立于平原上,狂风呼啸而过,将流沙扬成一面沙墙,神出鬼没。在维吾尔语中:“塔克”的意思是山,而“拉玛干”则是广阔无垠的荒漠,连到一起,就成了“山下的荒漠。” 在世界各大沙漠中,塔克拉玛干沙漠是最神秘的、最具有诱惑力的一个。它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时而宛如憩息在大地上的条条巨龙,时而变成盘踞在一起的群蜂,形状变幻莫测。它以其瑰丽的风貌和景色,吸引了众多游人和学者前来,往来不息。 在南疆和西亚的交界口处,留有着一条历史的痕迹,贯穿中西的古丝绸之路就曾经过这里。如今,z国打造的新丝绸之路就在这片蕴含历史的道路上复兴,使得这里游人如织,商贾不绝,在人迹罕至的沙漠腹地也算是一处奇妙的景色了。 道路两旁的商铺都不同于城镇中的栉次鳞比,钢铁为骨,商铺仿照着古丝绸之路的模式,各个地方的商人都是扮作各自国家的打扮,一眼望过去,仿佛真的进入了几千年前。热情的南疆姑娘,魁梧的髯须汉子,加上随风飘扬的旌旗,游人们对于他们的推荐也很难说不,钱袋很快就轻了不少。 在道路上,往来着不少车辆,有的是运输货品的,有的则是游玩的人自己驾驶的。这时,一辆银色的捷特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年轻女子,头上还围着头巾,看上去像是外地来的游人。 走到一家饭店门前,女子站到自动售货的窗口,很快购买了不少吃食,提着满满一袋子才走了出来。女子估计是第一回来这里,见到什么都觉得新鲜得很,在不少摊子上东问西问,大方地买了不少纪念品,还和老板们合影留念,十足的小姑娘性子。 逛完了大半条街,女子手上也多了好两个大袋子,这才终于满足地回到自己的车子,发动车子离开。 在一望无际的沙漠边缘,这辆银色捷特又重新驶上了车道,不急不慢地开着。开车的人正是卫凌,这次她换了另外一个身份,作为旅游杂志的外景师张灵,为了季刊上的塔克拉玛干特辑前来取景。如果到圈子里说,张算得上小有名气了,年纪轻轻已经是几家著名探险旅游杂志的特约编辑,照片照得大气磅礴,偏偏又写了一手漂亮的文章,让不少主编对这个女孩子印象深刻。 第四十九章 狼与羊 既然是只身一人,卫凌一路上也都是一个人独行,蜘蛛的其他组员都没有近身跟着,而是等待卫凌的信息。几天来,卫凌完全就是一个古怪又称职的摄影师,有时候是对着一个地方咔嚓几个小时,有时候又连开几天的车子都不停,让人摸不清头脑。 兜兜转转了几天,卫凌这才接近了信息里标出的区域。在塔克拉玛干的西北腹地,是“开拓者”活动的频繁地区,很多人都在附近区域失去踪迹,推测是被“开拓者”抓去做了实验。卫凌研究过失踪家属的报案信息,发现他们不仅仅有独 身一人的,也有几人同行的,行径如此频繁嚣张,卫凌推测这里附近应该就有“开拓者”的老巢。 在目标区域的一公里外,卫凌停下车,趁着最后一点余晖,卫凌利索地搭起了帐篷,还升起了篝火,将之前在路中买来的食物开始加热。随着哔哔波波的声音,食物的香气也开始冒出来,肉汁滴答地顺着棍子滴下来。卫凌买的是已经烹饪好的骆驼肉,不同于在酒店里尝到的,这里卖的骆驼肉没有加上多余的调料,只是简单地用泥巴和姜蒜进行烘烤,但却出人意料的鲜美,让人食指大动。 将篝火灭掉,只取了一点燃起了煤油灯,卫凌就将灯吊在帐篷顶上,开始慢慢地吃起来。这时,天上已经是一片墨蓝,闪烁的星星数不胜数,大的小的,美得人不禁发出赞叹来。放下没有吃完的骆驼肉,卫凌擦了擦手就掏出摄像机,各个角度都不停地拍着,恨不能把一整片星空都装入相机中。 就在卫凌专注于拍摄的时候,就见高耸的沙丘后冒出一声嗤笑,声音小的像是夜虫的叫声,几不可闻。而那一双褐色的眸子,就静静地躲在沙丘之后,看着卫凌年轻的脸庞不停闪烁着,如同沙漠的苍狼见到了久违的猎物,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直到后半夜,卫凌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单反,给燃到一半的煤油灯添满了油,这才进入帐篷中。那双眼睛见她不见了,半点没有失望的神色,转而渐渐消失在沙漠中。 对待可口的猎物,刁狼从来不在乎等待。 接下来的两天里,卫凌一直都呆在原地,白天的时候带着摄像机徒步去沙漠中拍摄,晚上则一如既往地守着满天繁星。处在无边无际的黄沙万里中,卫凌可以感觉到沙漠不息地在变化着,每一处都在流动,在战争。这里就是一处最精彩的战场,这一刻你吞没了他,下一个瞬息间你又会被背后的敌人所吞噬。 一阵风,一场雨,甚至是她这样一个外来者的介入,战局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曾经的硕硕巨龙,说不定眨眼间就成为一地散沙。不同于外人所说,沙漠无趣孤寂,正正相反,这里是大自然最得意的巨作。你心里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被无限放大,爱恨嗔痴贪恶惧,一览无余。 离开镜头,卫凌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她终于明白阿兹莫丹为什么要在这里建立基因基地了。 这里才是最接近神的地方。 到了傍晚,卫凌已经回到帐篷里,接了盆清水洗漱了一番。头发未干卫凌也懒得管了,直接用夹子夹到脑后。打开随身带来的箱子,卫凌从里面拿出一个新的聚焦镜,嘴里还喃喃有词:“换下咱们的小公主,让二公主来吧。” 轻手轻脚地换好,卫凌在单反的背面上吻了吻:“如果没有你们,世界肯定无趣得多。”手里抚摸着,卫凌脸上渐渐泛起一阵冷笑,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正在卫凌摆弄的时候,忽然被门外一阵嘈杂声吸引,等她掀开帘子一看,就见到一个男子正在帐篷百米开外的地方,背对着自己,看上去在和什么对峙。等走进一看,卫凌不禁怔了怔。 那个男人穿着当地人常穿的皮袄,卷起到手肘,露出了精悍的手臂和黝黑的肤色。宽肩长腿,一溜往后的短发露出了宽阔的眉眼,整个人都透着股野性的味道。他手里握着把猎枪,正对前方的沙丘,手指紧紧地扣在扳机上。感觉到身边有人走来,男子狠狠咬了咬牙,脚步缓缓朝卫凌这边挪了挪,低声怒斥。 “别过来!” 第五十章 猫 卫凌立刻听话不动了,因为她已经看到前面的东西,那是一只成年的长蛇,正竖着前半身,蛇芯子嘶嘶地吐着,艳丽的花纹昭示着同样让人胆寒的剧毒。因为男人意图挡住卫凌而变动的动作,长蛇似乎是被惹恼,立刻向前游进了十几米,瞬间就凑近了两人,中间只隔着几米而已。 就在这时,男子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但随之而去的不是子弹,而是男子飞快射出的尖刀。长蛇只顾着枪动的方向,等反应过来,那把飞刀已经精准地插入了它的头顶,瞬间结果了它的生命。 确定那蛇瘫倒不动了,男子这才送了口气,将空了的猎枪背到背后,转过身来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卫凌,语气有些冲:“我说姑娘,你知不知道刚刚差点害死我们两个人,要不是那蛇尾巴受了伤,直接就能扑上来咬死咱们了!” 耸耸肩,卫凌冲他挥了挥手上的手机,雪白的贝齿笑着露了不少:“没办法,你刚刚实在太帅,忍不住拍了两张。” 看着这个因为一笑而平添了几分艳丽的女子,路南心里多了丝波澜,和那些他根本没有的善良毫无关系,只是一种满意,对于猎物无比的满意。路南只是显得很无奈,浓眉拧成了一团,一张豪放英武的脸也显得皱巴巴的:“什么时候汉人的姑娘也这么大胆了,以前还是小猫崽,怎么突然就…” 卫凌俏皮一笑,看上去对着个善良老实的汉子很有好感:“怎么,难道我长得很像母老虎吗?” 不好意思地一笑,路南摸了摸脑袋,看上去有些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和别的姑娘不太一样,我一时有些急了。” 看着路南褐色的眼睛一眨一眨,卫凌笑得更大了:“好了好了,我只是逗你的。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不如你送我回去吧?” 点点头,路南也爽快一笑,随着卫凌一起往回走。卫凌走之前,外面炉子还在煮着东西,这会儿茶壶正呜呜直叫,白气从茶盖里往外大冒着。让路南先在帐子里坐下,卫凌从炉子上将茶壶卸了下来,端进了帐子里。倒上半杯,卫凌推到路南面前:“尝尝,这可是独一份儿,别家可找不到。” 路南这时已经脱下了外面的皮袄,只穿着简单的布衣,整个蜜色的胸膛都显露大半,看上去厚实又不显得突兀。端起还冒着气儿的杯子,路南先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不禁眼睛一亮:“张灵姑娘,你这是什么?好香啊!” “你先喝喝看。”卫凌卖了个关子。 吹了吹,等差不多凉了,路南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一股香香甜甜的奶儿味涌了上了,偏偏后面又有股子酒香,不禁竖起大拇指:“好喝,我从来没尝过这种味道!” 看着路南惊喜的表情,卫凌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才道:“这是我自己煮的奶酒,奶茶里又加了青稞酒,自然是味道不同的。” 两人一边喝着奶酒,一边闲聊起来。路南说自己是住在这周边的居民,在沙漠里养了几只小沙狸,今天查栏子的时候居然发现了只长蛇,一路追着到了沙漠里,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出。 看着路南不缓不急地说完,卫凌点点头,接着仰头喝了一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里多了几丝嘲讽。这么千疮百孔的理由,真是让自己想找不到漏洞都难。不过卫凌压根不打算拆穿他,这瞌睡送上来枕头,她怎么可能会再往外推呢。 等到时候不早了,路南提出要回家,卫凌也没有多拦着,只是将他送到了帐子外。转过身,卫凌还没有走出几步,突然感觉后颈一麻,整个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搂住晕厥过去的卫凌,路南一把将人扛起,接着从卫凌身上找到了车钥匙,打开车门后把卫凌扔到了后座上。看着不省人事的卫凌,路南脸上再没有一丝刚刚的憨厚之象,笑声听上去邪气又鬼魅:“小猫崽,该回窝了。” 被扔到后座上,卫凌一直都处于清醒状态,刚刚那一手刀除了让她后颈上隐隐的发麻,并没有造成其他影响。卫凌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动作,耳朵一直留意着窗外。随着车速越来越慢,窗外连沙沙的声响都没有了,车子已经驶入了沙漠的中心地带,直到听到车子的熄火声,卫凌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路线。 感觉到路南打开车门的动作,卫凌不再放出感知力,而是将身体调整进入了昏迷状态,心跳数也匀速减小,避免路南察觉出不对来。重新回来路南背上,卫凌感觉自己的胃被抵在了他的肩胛骨上。虽然不至于呕吐出来,但还是有些难受,卫凌也适时地吐出一声,好让路南换了个动作。 第五十一章 秘密三层 没有停顿,路南直接带着卫凌上了二楼。直到身下感触到软绵绵的触感,卫凌想自己是被放到了床上,不过路南依旧没有要唤醒卫凌的意思,只是坐在沙发上无声地打量她。如果眼神可以变得有形,那么这两道黏腻又湿冷的目光,已经如同冷血的毒蛇,扯开了卫凌的外衣,血肉,钻入了心脏里,一口吞下。 看了一会儿,路南终于舍得暂停这个爱好,转身走了出去。感觉到密码锁啪嗒一声关上,卫凌这才感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她知道,房间里一定会有摄像头和监控器,一旦她露出半点不对劲的地方,这张昂贵的king床会成为她的棺材。 在外人看来,卫凌还是沉沉地昏睡着,监控到的心跳和脑电波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在独立的另外一块区域里,卫凌已经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虽然她现在顺利进入了“开拓者”的老巢里,但是现在她还是个毫无区别的试验品,不可能见到阿兹莫丹。联系上桥他们的打算被划掉,卫凌开始全心全意地想好如何引出阿兹莫丹。 约莫半个钟头后,卫凌听到房门被推开,接着,一阵濡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古龙水的味道,一起涌入卫凌的鼻子里。感觉到自己被路南搂入怀里,接着胳膊上一阵刺痛,大约是一管药水注入了进来。 在等待药效的时间里,卫凌突然开始有些想念上桥的怀抱,以及他下巴上剃须水的味道。 过了几分钟,路南感觉怀里的人开始微微挣扎起来,低下头去,他破天荒地想看到她的苏醒。似乎是一直蜷曲的姿势让她很不舒服,卫凌眉头皱成一团,没有什么古代美人柳叶弯眉的娇媚,只是单纯的不舒服。卫凌的睫毛一点也不长,甚至还没有自己的睫毛浓密,但是却像一把小扇子,轻轻抖动着,将他的兴致一点点地勾起来。 缓缓睁开眼,卫凌便看到了头顶上路南的笑脸,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即使再单纯,估计也该明白这其中的蹊跷了,卫凌脸色变了又变,发现自己还在路南怀里,手肘撑着想坐起来,身体里偏偏像灌了水的海绵,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见卫凌的动作,路南微微一笑,放开怀里的卫凌,看着她一下坠下到床上,满意地拍了拍手:“莫丹,你期待的东方礼物到了。” 看着居高临下的路南,卫凌一脸愤慨的样子,心里反而隐隐有些紧张。只是下一秒,希望立刻被打破。没有人走进房间里,在路南说完几秒后,偌大的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女声,可以听出凉薄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惊喜:“快,马上送她到实验室里来。” 像是被孩子讨要糖果一般,路南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居然诡异地充满了宠溺:“你啊!只要遇到工作就这么急,要是你不将药喝完,我可是不会将这个小东西送上去的哦。” 对方明显哽了一下,然后置气一般关掉了麦克风,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 听到这里,卫凌心里又多了一环,按照年纪,阿兹莫丹已经将近四十岁了,而路南虽然看起来很成熟,实则不过二十五岁,说是亲戚根本不可能,说是亲人,似乎中间的断带又太长了些,而且阿兹莫丹之前并没有背后情人的传闻。不过照这样看,这路南在“开拓者”里想必地位不低。 没有给卫凌更多的时间猜想,路南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几眼,似乎对于这个吸引了阿兹莫丹注意力的玩具不太满意,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着门外的女仆给卫凌换好衣服,带到三楼去。 强迫着,准确说卫凌也没有还手之力,卫凌被换上了一身纯白的修士服,然后被女仆们拖着走到了通往三楼的楼梯。卫凌注意到,这些仆人不仅力气大得吓人,而且目光呆滞,看到路南眼里都是恐惧,没有听到吩咐根本不会抬头,估计这些人都被打过了类似“第二十六”的药物。指甲陷入了掌心里,卫凌干脆闭着眼不再想,这些人,千万不要落到自己手里。 这里的第三层,似乎是一个绝密的地区,看守的人穿着纯白防护服,手里举着枪,在衣服的外层口袋里居然还插着几只注射器,与那些普通的护卫大不相同。见到路南,护卫们都没有拦下,尊敬地让路南进去。 等走到三层的门口,路南伸手在一旁的基因辩测器上按了一下,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这时,整个三层的全貌都展露在卫凌眼前,让卫凌瞪大眼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不完全是作假,现在她的所见所闻已经足矣让她惊讶。 第五十二章 活体之战 整个三楼已经彻底被打通,成了一个通畅的实验室,在阔大的银白空间里,到处都是仪器和隔间,密密麻麻的长线从楼顶上连接下来,为机器提供着运转的动力。如果说楼下是一栋豪华的城堡,那么这个神秘三层就是让城堡存在的原因。谁也想不到,在这样古老而神秘的外表下,藏着这样一颗心。 里面的人见到路南,只是点点头,然后继续低头做事。卫凌匆匆扫过几眼,发现了很多医学上白名单上的人,难怪这些年没有见到过他们,原来是被“开拓者”收入囊中。这些医学家多是孤芳自赏,偏执地研究偏冷的学科,并且对于实验后果毫无怜悯之心,只求迅速达成。这无疑大大迎合了恐怖组织的需要,通过这些人的手,大量杀伤力强大的生化武器都流入了世界,造成了深深的白色恐怖。 抓住卫凌的胳膊,路南像提着小鸡仔一样,带着她往右手边走去。打开一间隔间的门,最先入目的是在最里面的玻璃房,看起来是用来做活体实验的。那里只摆着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不断扭曲地黑人小孩,即使他肤色漆黑,都能看到上面被抓出的一道道血痕。外间正坐着两个医生打扮的人,他们对于孩子的哀嚎置若罔闻,只顾对着仪器屏幕敲敲写写。 这时,房间里又出现了阿兹莫丹的声音,显得非常迫不及待:“快,快把那个小孩换下来,路南,你快带那个东方人进去!” 两个医生闻言,立刻中止了手头的记录,转而在键盘上点了两下。在按下最后一个按钮之后,那个瘦小的身子突然急剧地抽搐起来,全身的伤口开始沄沄出血,染红了雪白的床单。孩子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地翻转着,越翻越快,在一个他的身子翻折到几乎难以想象的角度后,小小的身子终于像落叶一样坠下,再没有了动静。 看着仪器上已经不再显示生命迹象,卫凌捂住嘴巴,拼命想压下呼之欲出的尖叫声,听上去分外歇斯底里:“你们,你们怎么敢这样!” 医生按住了墙壁上的凸起按钮,就见整张床连带着那个黑人小孩,都一起坠了下去,一个翻转,崭新的床铺取而代之。看到卫凌眼里的发怔,路南打开里面的门,顺便好心地解释:“不用担心,这些一次性用品我们多得是,扔掉一个不算什么。” 卫凌还沉浸在刚刚的刺激里没有恢复,感觉路南要带她进去,立刻全力挣扎着,只是那力气就像挠痒痒一样,路南毫不费力地就将她扔到了床上。绝望地躺倒床上,卫凌浑身不住地发抖,嘴唇煞白一片。路南看着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卫凌,嘴角居然还挂了些笑意,缓慢地吐出两个字:“开始。” 很快,卫凌的手臂和腰就被铁圈卡住,接着一股冰凉的药水由卫凌的头顶注入了进去。闭上眼,卫凌不再费力反抗,而是全力准备对抗着药效。在最开始的几分钟里,她的身体里没有发出什么变化,那些强行进入身体里的毒素简直是诡计多端的敌人,它们迅速融入了卫凌的基因列表里,依附在本体之上。它们正在等待卫凌的漏洞,要等到卫凌的感知力提到最高的时候,也就是卫凌最虚弱的时候。 卫凌和它们打过交道,自然知道它们的算盘,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做,这次的药物比尚风模拟出来的“第二十六”,来得更加诡异,让她无法摸清头绪。就在她一次次搜索都无果的时候,卫凌清晰地听见脑袋里传来嗡的一声,崩断了最后一根神经。 卫凌痛苦地在床上扭动着,在外人看来,卫凌就像一条疯狂舞动的美人蛇,纯色的修士服简直禁|欲到了极点。痛苦的美感,被她无限地放大。用力咬着牙根,卫凌努力寻找着对方的攻击规律,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卫凌就已经错失了先机,无限灵敏的触感让对方的攻击被放大的百倍,但同时,卫凌也飞快地比对了两次攻击的吻合处,试图突破这一阵阵如影随形的痛苦。 不光光是卫凌在动作,外间的路南他们更是惊喜万分,这个东方女人居然让他们长期停滞的试验有了一丝变化。两个助手颤抖着记录着卫凌的脑电波,源源不断地外传输着。路南看着那些波动的数据,眼里闪出了一丝看不透的神色,卫凌居然突破了实验的第三层,这几乎没有两个人做得到。 沉默了许久的声音,这时才忽然响起,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路南,立刻停手!” 第五十三章 樱本千代 听到阿兹莫丹的命令,三个人愣了愣,两个医生明显有些不舍得,但碍于身边的路南,只好顺从地按了停止,将缓解药剂注入了卫凌的身体。 一直以来苦苦纠葛卫凌的痛苦一朝罢手,卫凌再也支撑不住,意识重重地跌入了谷底,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大汗淋漓。闭着眼,卫凌让紧绷的身体进入休眠,自己不禁苦笑了一声,果然是出自阿兹莫丹之手,正版的“第二十六”连她也招架不住。 “好好看着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让她进行试验。”说完这句话,路南没有多看卫凌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大厅里,路南躺到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这几天都蹲守在沙漠里,饶是他也有些吃不消。正在思绪越飘越远的时候,一股淡淡的清香凑近了自己的鼻尖,接着脸上就传来了一阵微湿的触感。 没有张开眼,路南直接搂住了来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千代,我果然是在你掌握之下啊!刚刚回来就被你逮着了。” 躺在路怀里,樱千代看着这个俊美的男人,眼里升起了一股似怨似艾的表情:“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回来一定要告诉我,结果直接就去了实验室。” 整个人附靠在路南胸口,樱千代白皙的手指在他的胸口绕圈,状不禁心地问:“听说你带了个z国女人回来,我怎么没看见啊?” 听到情人有些醋意的问话,路南慢慢睁开眼,一双褐色眼瞳里已经变成了一褐一蓝,正流转着暗光:“怎么,我们千代担心了?” “能让我樱千代担心的人,现在也只有那一个而已!”樱千代说完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揭了过去:“路,你可别转移话题,那个女人你放到哪儿去了?” 捏了捏樱千代的鼻子,路南眼睛朝上瞥了瞥:“诺,实验室里躺着呢。没办法,莫丹一直闹着让我给他找个z国人回来,见到活人等不及就带上去了。” 听到阿兹莫丹的名字,樱千代眼神骤然一缩,像是被血肉里的锐刺被挑动了:“哼,那个女人成天只知道使唤你,一个残废还那么多花样…” 没等樱千代的话说完,一个巴掌用力地抽上了她的左脸,触到皮肉啪的一声,清脆不已。一下摔倒沙发下,樱千代捂着左脸,眼里都是不可置信。站起身,路南冷漠地看着地下的人,语气如同寒冰:“我说过多少次,不允许你提到莫丹。不要一次次地挑战我的底线,我会让你很后悔的,千代。” 看着路南头也不回的走开,樱千代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地上愣神。 与此同时,丝绸之路上来了一对新商队,领头的是一位泰国男子,就近在旅馆里住了下来。这个商队的主要商品就是来自泰国的香料和佛像,在丝绸之路上的销量很是不错,常常会卖到脱销。当地不少商户都看他们眼红,但对方不仅做事公道,而且还有几国公批的准销证,让当地商户根本找不到地方下手。 小小的旅馆里,几个商人去掉了泰国头饰,开始用中文交流起来。这次商队里除了有上桥四人之外,还有叶知秋和安然,包括一同随行的z国特别行动队长空队的十名军官。长空的军官伪装成旅客,在安全区附近打转,负责收集情报,而叶知秋几人则是守在旅馆里,等待着卫凌的消息。 从卫凌去执行任务之后,上桥彻底陷入的拉锯状态。表面上,上桥依然还是那副严谨冷酷的样子,一丝不苟地完成着任务,但是身体里又像剥离出另外一个自己,焦躁,痛苦,折磨得上桥飞快地消瘦下去。上桥可以完美地控制住肢体,如同操纵着一具有血有肉地提线木偶,而在脑海里,他已经无数次幻想着冲进那个地狱里,救出卫凌。 在旅馆的时间里,上桥就独自坐在床上,手里握着长空传来的几张照片发呆,一坐就是很久。那是特种队员用微型摄像头拍下来的,整片照片上多是荒漠,标注着不同的行进路线。而在其中的一张里,因为意外的海市蜃楼,露出了天鹅堡的顶端,漂亮得像印上去的明信片。 轻轻抚摸着相片,上桥微微闭上眼。 那里住着他的爱人,他的小勇士。 第五十四章 真假难分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卫凌就是在实验室里度过的。那些人听从路南的话,没有再来给她安排实验,而是把她关在一个舒适的房间里,让她好好休息。这样的待遇,在卫凌看来已经算是出乎意料,但实验的后遗症却扰的她整夜都没有入睡,只感觉头痛欲裂,不住地在噩梦里呻yin。 到了第二日天明,窗外的阳光直直地射入了卫凌的床上,让这个充满古欧洲风情的房间显得更加明亮。经过了一夜的对峙,难耐的疼痛终于消减了下去,卫凌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直到门外的女仆唤醒了她。 任由女仆帮助自己洗完澡,又被灌了一杯营养剂,接着卫凌被扶出了房间。坐到餐桌上,就见路南和樱千代已经候在一旁。见到卫凌,路南微微一笑:“张灵小姐,不知你昨晚睡得如何,希望我没有让你觉得失礼。” 今天的卫凌和昨天来时,已经称得上大不相同了,青黑的眼袋,苍白的脸色,和那个健美红润的摄影师几乎判若两人。 卫凌挥开一旁扶着自己的女仆,固执地要自己站着,看着微笑的路南,恶狠狠地瞪着他:“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我一没钱二没势,根本不可能给你们带来任何好处。”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绕圈子了,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我想我们都心知肚明!”路南淡淡道:“至于好处,张灵小姐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足够让我们惊艳了。” 警惕地后退半步,卫凌有些疑惑:“你什么意思,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我再说一遍,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摄影师,对于你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我要求和我的家人通话,你们要钱我一定会给!” 一旁的樱千代发出一阵轻笑,如同啼叫的黄鹂:“张灵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无论你是m国来的,还是z国来的,希望你能尽快放弃你的任务,因为你再也走不出去了。” 双手撑到栏杆上,卫凌激动地趔趄了一下,脸上也泛出了不健康的红色:“请不要妄自揣测我的身份,你们大可以验证我的话,相信凭借你们的力量,不可能连这么一点都查不出来。” “小姐,你很聪明!”路南微微摇了摇,双手抱在胸前:“我们已经查过了你的资料,做的十分漂亮,看起来简直就像真的一样。越是这种完美的档案,却不得不让人怀疑,不是吗?” 看了看身边的樱千代,路南温和一笑:“顺便告诉你一句,千代之前也是f国的特工,不过她很聪明,选择了我们。” “既然你们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的,那就根本没必要和我说这一遭!”恢复了冷静,卫凌重新打量着路南和樱千代。 “大不了就是再来几次昨天的试验,不过你就是做再多次,我依然还是现在这番话。” 站起身,路南摆了摆手,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请不要这样饱含敌意地对我们,我想我们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像你这样优异的东方人,如果能够加入我们的事业,那么未来的成就必定是不可估量的。” 卫凌沉默了片刻,这些人看来是想让自己作为长期试验品,又怕自己不肯合作,这才来了这么一出劝降。扶住楼梯,卫凌思索着怎么样表现才合适,太刚硬或者太软弱,对方估计都不会轻易相信。顿了片刻,卫凌才回答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没有必要帮助你们做这种实验,反正命也是在你们手里,与其被钝刀割肉,索性利落一刀,不是吗?” 见卫凌软硬不吃,樱千代挑了挑眉,目光里带了几分笑意:“张灵小姐,你会为你现在鲁莽的勇气付出代价的,现在还这样强硬地和我们对抗,真的是最最错误的做法。” 接着,樱千代转过头同身边的手下低语了一声,手下点点头,快步转身出去了。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几声呜咽声划破了僵局,渐行渐近。几个亚裔的人被拴在一条绳子上,由人牵着带了进来,从他们的衣着上来看,应该就是当地的住户,除了两个年轻的男子之外,其他几个老人小孩都显得奄奄一息,非常虚弱。 从腰间的刀袋里抽出一把薄叶般的尖刀,路南脸上危险的笑意不断加重,他慢慢走到几人面前,冲卫凌道:“张灵小姐,我会给你五次机会,你犹豫一次,或者拒绝一次,我就杀一个人,就是这些人被杀光了也别担心,我们的货物还多得很。反之,如果你松口了,那么这些人的命可以继续下去。这些人的生死,现在全由你掌控。” 第五十五章 杀人的艺术 “卑鄙!”脸上气得通红,卫凌的上身不自觉摇了摇,嘴唇用力咬着下唇:“你尽管试试,看看我会不会因为这些素不相识的人牺牲自己,我张灵从来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尖刀在手掌上转了两圈,寒光四作,路南无奈地啧啧嘴:“那就提前恭喜这些人吧!能够有幸死在我的手上。” 最后一个字落音,路南手上的刀随着寒光落下,最靠近的那个男子恐怖地大叫了一声,闭上眼准备等死。卫凌整个人向前倾去,却发现那个男人浑身上下都不见伤口,卫凌没有开口再问,路南的手段绝对不是这样而已。 男人两股战战,发现自己胸口的绳子被割断,松散地坠到地上。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两步,男人眼里迸发出求生的渴望,趁着路南在和卫凌说话的时候,转身就向门外跑去。 眼角瞟到男人的动作,路南嗤笑一声,随手将尖刀扔了出去,直接贯穿了男子的膝盖,接着射到了柱子上。膝盖骨一碎,男子再也支撑不起自己,单腿跪倒了地上。回头看着步步逼近的路南,男子像困兽般嚎叫着,用手肘撑住向前爬去,血痕拖了整整一地。 “第一次机会,你愿意加入我们吗?”路南挡在前路,向卫凌问。 看着卫凌天人交战的样子,樱千代双腿一并,手肘撑在沙发上,优雅地如同夜之女王:“路,果然第一次是要受到点挫折呢。” 看着瑟瑟发抖,不住地用当地语言和自己求饶的男人,路南伸手在额头做了个祈祷地姿势:“愿主保佑你。” 这次路南没有再多做其他,直接一刀扎入男人的头顶,甚至还像插入豆腐般轻巧地转了一圈,血在男人的七窍里四溢出来,流满了整张脸。随着刀身从天灵中拔出后,男子干瘦的身子直接朝着地板扑过去,红红白白的东西从他的脑子里往外流,溢满整块地板。 叹了口气,樱千代对于情人的做法有些没办法,就像看到小孩摔坏了小玩具一样,看上去很是无可奈何:“路南,你再这么多来几次,打扫的下人会向我投诉哦。” “好了,我保证不会来第二次。”抽出一张格子的手帕,路南将沾了血了两把刀擦拭干净,塞回了后腰中。扔开因为沾染了血迹而变得墨黑的手帕,路南接过了手下递来的马克沁手枪:“那么,咱们继续。” 抓过身旁瑟瑟发抖的老妇人,路南刚把手枪抵到她的胸口,那老妇人突然猛地扑向了路南身上,干瘦的双手像枯枝一般抓住了路南的上衣,双眼爆红:“把我的孙子还给我,你这个魔鬼,还我孙子!” 一声闷响,老妇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被鲜血蒙住,流入了干瘪的嘴唇里,接着涌出更多的鲜血。扒开还被死死握住的衣角,路南拿靴子踢了踢那老妇人的尸体,皱着眉头啐了一口:“真晦气,被个死人抓住了。” “救她,救她!” 看着卫凌颤抖着尖叫,路南略有些意外,轻笑着回问她:“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我可还没有问第二次呢?” “我让你救她,你没听见吗!”再也受不住,卫凌眼圈红透,里面装满了绝望和挫败:“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必须兑现你的承诺!” 和路南对视一眼,樱千代千代满意地点点头:“张灵小姐,你如果早点答应,或许就不用咱们费这些力气了。不过还好,现在还不晚,来人!” “把这几个人带回去关好,这个老骨头能救就救回来!”嫌恶地绕过一地的血污,樱千代攀上路南是手臂,继续道。 “派人来打扫客厅,我不希望待会还会闻到这些恶心的味道。” 重新回到房间里,卫凌就像失去了火光的蛾子,呆愣愣地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口出神。背对着门口,卫凌飞速地打量着外围的情况,被路南带进来的时候一直都是假寐的,没有办法看到这处的布置。从现在这个角度看过去,卫凌只能见到大片苍绿的树林,完全不像是沙漠里的风景。 卫凌手指无意地在窗沿上画了两下,模拟地在脑中展开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背景图,再结合来时的路线图,卫凌也差不多猜到了这里的所在。 在叶尔羌河、塔里木河、和田河和车尔臣河的两岸,生长发育着密集的胡杨林和怪柳灌木,行走在沙漠中的沙漠旅人都将它称作“沙海绿岛”。河水从中间拦腰而过,两岸生长着芦苇、胡杨等多种沙生野草,形成了一条瑰丽的绿色走廊。走廊内流水潺潺,绿林相连,林中住着野兔、鸟雀,完全不似外人所说是死亡之海。 那座美丽的天鹅城堡,就建立在这座岛屿之中。 第五十六章 绿野仙踪 看着竖直穿越云层的城堡尖顶,卫凌真的从心里开始佩服阿兹莫丹了。在这样一个恶劣的环境下,能够筑造起如此宏大的建筑,不得不承认,阿兹莫丹是一个优秀的科学家,更是一个追求完美的艺术者。可是这样美丽的地方,却被他们极尽可怕之事,成为了完完全全的黑暗童话。 站立了一会儿,卫凌伏在窗边闭上眼,脑袋里拼凑起这两天的事情。 就目前来看,阿兹莫丹似乎是有什么不可说的原因,并没有直接参与“开拓者”的管理,而是在暗处插手“第二十六”的研发试验。路南已经成为“开拓者”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这人做事狠厉果断,而且对于阿兹莫丹非常的顺从。至于那个樱千代,对于她的特工身份卫凌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证,她并不打算拉拢或者试探樱千代的立场,比起一个看不清底牌的盟友,她宁愿选择真刀真枪的对手。 卫凌十分确定的是,就在不远处,她的队友们已经到达。现在卫凌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诱使阿兹莫丹现身,速战速决。如今能够让这个神秘的幕后者走到帷幕前,唯一的理由,就是卫凌。 她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让“第二十六”成功。 再一次进入实验室的时候,卫凌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由人扔进去,而是亲自,一步步走到里面,并且关上了门。路南看着卫凌颤巍巍地走到床边,深深地呼了口气,然后笔直地躺了上去,不禁低头凑近了麦克风:“小姐,请不要这样紧张。你只需要将身体里神秘古老的东西展示出来,尽情享受着你的改变,它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对于路南的话,卫凌置若罔闻,紧紧地闭上眼,迎接即将到来的痛苦。这不仅仅是做给外人看的,那种蚀骨灼心的感觉,真的让人不愿意再尝第二次。 “张灵,放松你的一切,等你再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房间里再次回响起阿兹莫丹的声音,一圈圈回荡在卫凌耳边,蛊惑地钻入了她的脑内。那整整一段漫长的苦旅,都不曾停歇。 疼。 太疼了。 这是卫凌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它已经远不是皮肉之苦可以形容的了。那是彻心彻肺的入侵,好似你每一个毛孔里都被扎入了细针,接着又被浸入了盐水里,痛的铺天盖地,躲都没有地方躲。卫凌脸上的血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着,紧随着的便是极不健康的青黄色,让她看上去非常难看。 卫凌可以感知到,这次注入的药水新加入了不同的成分,比前两次都要凶猛。它们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卫凌的基因里,到了哪里就开始拆拆毁毁,霸道地更改原有的因子,鸠占鹊巢地入驻原地。一次次发起反击,却偏偏都被对方狡猾地躲开,卫凌对于它们的了解再次回到了原点,所有一切都只能从头来过。 用力地揪住身下的被单,卫凌的手背上都是暴起的青筋,骨节箍得发白,就快和雪白的床单糅合成一团。抓住对方暂歇的瞬间,卫凌长长地呼出几口气,让发虚的身体放松下来。既然无法将对方驱逐出去,卫凌只能选择放弃控制,自己躲到了看不见的死角,休养生息。 身体上还是一阵阵的剧痛,但已经不像开始那么难耐了,除去大脑,其他地方卫凌已经不再争夺,由此切断了大半的痛感。这是为了避免落到敌方手中,受刑逼供时用的,没想到如今却拥到自己身上。心里苦笑一阵,卫凌抹去了行动的痕迹,如鬼魅般出入,好让对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占领了这具躯体。 “老板,这个女人已经坚持了两个多小时了。”外间一个监控者向路南汇报,话语间满是不相信,从没有人能够在那张床上躺上一个小时,哪怕是体格优异的欧洲男人,都无法承受这样的痛楚。 路南嗯了一声,看向卫凌的眼光里,已经多了几分不同。手指贴在玻璃上,路南轻巧地画了个半圈,停住。这个女人,或许真的是传说中接通天地的东方人,这样的能力,如果不能这样解释的话,路南也无法对此形容。 “莫丹。” 蓦地开口,阿兹莫丹停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似乎很不满路南打断他对卫凌的观察。听着阿兹莫丹语气里的不耐,路南终于温柔地笑了笑。 “我想我们找到了多萝茜,不是吗?” 离开了绿野仙踪的多萝茜,欢迎你的到来。 第五十七章 水晶宫 第二次试验,卫凌整整坚持了四个多小时。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虽然这次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但卫凌却已经可以自我按捺住体内的激流,甚至能够在下次被注入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太阳穴上的青筋一直在跳着,不断警告着卫凌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留下一丝意识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卫凌最后还是陷入了昏厥中。 从实验室中出来,路南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扭了扭脖子,路南走回房间,发现沙发上正坐着个人。不急不慢地将外套递给仆人,路南倒了杯温水,递给樱千代,“怎么现在还不去睡,时候可不早了。” “你没回来,我哪里睡得着,”樱千代看着路南,把收拾好的衣服递给他,“诺,先去洗个澡吧,看你一身都是药味儿。” 等路南从浴室中走出来,房间里的吊灯已经关掉了,墙壁上的壁灯洒下昏昏暗暗的光,勾勒出床上姣好的曲线。挑逗地吹了口口哨,路南靠在浴室门口,眼睛上下窸窣地扫视着床上的樱千代,褐色的瞳孔里显得满是有余。 樱千代撑在床上,侧着脸冲路南浅笑着,妩媚和纯情被奇妙地融合到这个女人身上。她穿着简单的真丝睡裙,香肩半露,眼睛像波斯猫一样波光粼粼,一眨不眨地看着路南。路南扔开手里的毛巾,半干的头发凌乱不已,水珠顺着下巴滴入了胸口里,线条让人血脉|喷张。 坐到床边,路南没有和那些急色的男人一样,直接压上去,反而坐到了樱千代身边,温情地看着她。左手在樱千代身上滑来滑去,时而钻入衣内,感受丝滑的享受,偏偏又是点到为止,不再深入下去。路南的手指就像带了电流一样,经过的皮肤都让樱千代带了些麻酥,一口咬住作怪的手指,樱千代一边qing色地含住,用眼神无声地挑逗着路南。 很奇怪,樱千代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这样放|荡的女人,她不是没有和人滚过床单,在情事上,从来只有别人顺从自己的时候,她又何时这样费心费力地讨好别人。只是,路南就是不一样的,这个男人大概是一潭墨色的池水,无论她怎么看,都无法看透他的最深处。有时候,樱千代觉得自己就要够到他的心了,一阵风,一场雨,又会打乱了碧波,让一切都重新沉入池底。 即使为了这个人放弃祖国,放弃性命,只要路南开心,她都可以做到。 捕捉到樱千代眼底近似讨好的求|欢,路南也不再踌躇,翻身压了上去。两人本来穿得就不多,磨蹭两下,就坦诚相见了。肌肤触碰到一起,两人都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微微的电流在肌肤交接处传递,直接涌入脑海里。 正吻着樱千代的脖颈,路南耳尖地听见床头柜上传来的响动,放开眼神已经迷蒙的樱千代,闪电般抄起桌上的通讯器。按住接听器,路南嗓子里清晰的沙哑声传了出来,“莫丹,怎么了,现在还没有休息吗?”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的好事了,那你继续,明天你再来找我吧。” 说话间路南已经套上了长裤,单手穿着衬衫,叫嚣着寻找出口的yuwang被强制按捺下去,路南已经变回了之前的平静,“没事,我现在就去找你,等着我。” 挂断通讯器,路南扣好最后一粒扣子,转身歉意地看着樱千代,“千代,你先睡吧,我出去有点事。” 一把拉住欲走的路南,樱千代用力握住他的手腕,“路,难道现在你还要出去吗?” 低下头去,路南在樱千代额头吻了吻,“千代,不要任性,我待会就回来。” 看着门被打开,继而无情地关上,樱千代眼里的希望也随之堙没。看着还凌乱的床铺,樱千代面无表情地穿好衣服,安静地躺回床上。 她嫉妒,发疯一样的嫉妒。 夜晚的天鹅堡十分安静,只有值班的守卫在门口守勤,不时走动几步。走在最顶层,路南感受着干燥的晚风,整个人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天鹅堡一共有四层,在天鹅堡里的人都知道,四层里住着个神秘人物,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样貌,只有几个哑仆按时送去药物和饭菜。 四层已经靠近堡顶,空间并不大,整整一层大概也只有第一层三分之一的大小。走近最里面的一间房间,门口的守卫见是路南,立刻转身让开。推门进入,进入眼帘的并不是房间布设,而是一个巨大的隔离层,里面的套间被碳化玻璃隔在中间,像是座美丽的水晶宫。 第五十八章 禁锢的公主 利落地解开腰带,刚刚上身没有多久的衣裤通通都掉到了地上,路南浑身未着寸缕,站到消毒机前接受紫外线的全身清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过了大约十分钟,直到显示屏上显示合格,路南拎起一套隔离服穿上,连手都套上了手套。 厚厚的玻璃罩缓慢地升起,路南光着脚,踩着厚实的羊毛地毯上,毛茸茸的触感让他心里涌起一股欣喜。能够见到阿兹莫丹,无论多少次都是值得庆祝的,这时刻对于他,不亚于庆典。 见到卧房里没有阿兹莫丹的身影,路南无奈地关上门,只要离开自己的眼皮下面,这个人就变得这么不听话了。不出所料,路南在实验室找到了那个纤弱的身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超级电脑,上面正播放着卫凌的实验过程。 轻轻走过去,路南从背后搂住阿兹莫丹,闭着眼感受着她略低的体温。被路南的偷袭弄得吓了一跳,阿兹莫丹放软了身子,任由路南抱住,“你呀,还是这么小孩子心性。” 鼻子哼了一声,路南埋进阿兹莫丹的肩窝,闷闷的声音传来,“又瘦了。”他单臂就能绕过阿兹莫丹的腰身,这哪里是一个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每次搂住阿兹莫丹的时候,路南都有种她会突然消失的错觉。 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阿兹莫丹被路南的动作弄得一笑,“哪有,是我们小狼崽又长大了。” 抬起头,路南看着阿兹莫丹如玉的脸上挂上浅浅笑意,温暖地像一道阳光,好看得不像话。这个女人已经年近四十,岁月一点儿都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连时间都不忍心在拥有赤子之心的人身上停驻。阿兹莫丹长得很美,半分都不像个做研究的人,一头金发软软地披在肩头,常年不见阳光让阿兹莫丹的皮肤白皙透底,都能见到上面细小的血管。娇小的脸庞上是秀气的鼻子,因为缺失血气而泛出淡淡粉色的嘴唇。 最漂亮的,还是她的一双眼睛,阿兹莫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是比海洋还要纯净的蓝色,就像坠入了星子。不像那些入世已久的人,阿兹莫丹的眼睛里什么杂物都没有,干净到执着,路南却觉得他会被吸入里面的漩涡中,无法逃离。 见过阿兹莫丹的人都说,她美丽得犹如天使,却长了一对沾满罪恶的羽翼。愿为她死的人不在少数,因她而死的人,数不胜数。但是路南就是喜欢,爱极了沾满鲜血的阿兹莫丹,爱极了这个肮脏到骨子里的阿兹莫丹。 轻轻贴上阿兹莫丹的唇,路南虔诚地开始吻起来,不断地舔吻,触碰,不像是情人间的发泄,仅仅是想要证明眼前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吻了一会儿,感觉到阿兹莫丹的气息变得不匀,路南停下动作,微微抬起起身,看着阿兹莫丹变得润 红的嘴唇。 迷茫地看着路南,阿兹莫丹不知道为什么抚慰突然停止了,她的身体已经被**得极其敏感,简单的一个吻就让他克制不住。额头抵上阿兹莫丹的眉心,路南努力压下胯下的滔天yuwang,哑着嗓子道,“莫丹,上周我们已经用完了配额,这次只是忍一忍了。” 阿兹莫丹的身体和其他人不一样,在多次实验和透支后,阿兹莫丹已经丧失了自己本体的免疫系统,哪怕是一点点的病毒和细菌,可能都会要了她的命。阿兹莫丹终日就活在这小小的玻璃屋里,吃的都是经过几百次高温杀毒的食品,饮水也只能是蒸馏水,就连和路南会面,都不可以超过一个小时。要知道,人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病毒库,可能一个无意的接触,都会对阿兹莫丹造成严重的炎症。 不是路南不想抱她,两人一个月也只能深入接触一次,并且是给予阿兹莫丹的单方面抚慰,这已经是阿兹莫丹所能承受的极限。每次两人见完面,阿兹莫丹都要立刻进行杀毒,深入每一处毛发,每一处皮肤,无异于是一场酷刑。所以,路南不敢,也不愿意拥抱阿兹莫丹。 知道路南说的是对的,阿兹莫丹也不再强求,半阖着眼倚在路南怀里,等脸上的潮红褪下去后,阿兹莫丹才重新看向路南。 “路南,我想见那个女孩儿,我有预感,她就是我们找了这么多年的钥匙。”阿兹莫丹眼里发出奇异的亮光,期待地看着路南,满脸的欣喜,“我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物种。” 迟 疑了几秒,路南看着面前等待答案的阿兹莫丹,温和地说了声好。但凡是莫丹要的,他全部都可以给她。 第五十九章 棋差一招 卫凌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房间里,身上难耐的黏湿感也已经不见了。请使用访问本站。身体还是有些发软,卫凌微微动了动食指,庆幸地发现体力已经恢复了六七成。 “你可真了不起,我没有见过接连两次实验下来,还能够动弹的。”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响起阿兹莫丹的声音,卫凌习惯性地抬眼看了看,冲着墙角上的发音处没好气地道,“小姐,擅自打扰别人休息是很不礼貌的,看来你和路南那家伙是一路货色。” 料到卫凌会对自己竖刺,阿兹莫丹柔和一笑,像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对不起,张灵小姐,是我唐突了。请允许我郑重介绍一下,我叫阿兹莫丹,将会是你最好的朋友。” 卫凌冷笑了两声,“朋友,我可没有你这样恶心的朋友。我已经答应你们的要求,不会像你们一样违背约定,你没有必要这样讨好我这样一只小白鼠。” 阿兹莫丹停了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对我的敌意还是太深了。” 话落音,卫凌突然感觉一道光从眼前闪过,接着面前的墙壁上出现了飘浮的光点,不断聚合,成为一团紫色的背景光。看着在墙壁上出现的半身人影,卫凌愣了愣神,看着笑盈盈的阿兹莫丹长大了嘴巴,“安,安!” 卫凌不顾着还无力的身子,挣扎着就要往起爬,刚刚撑起上半身,手臂就无力地软了下去,整个人一下子摔进了床里。没有办法靠近,卫凌只能瞪大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墙壁。 “好孩子,你别动,你现在不可以下床,明白吗?”墙上的阿兹莫丹冲卫凌摆了摆手,示意她乖乖躺好,“你是不是将我认作别人了,安,他是你很重要的人?” 看着阿兹莫丹疑惑的样子,卫凌半响没有说话,这才明白这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而是这个魔鬼窝的头头。失望地看着天花板,卫凌木木地开口,“只是个普通朋友而已。” 卫凌此时的样子明显就是在说谎,阿兹莫丹转念一想,这个信息并没有在资料上显示出来,不过看着卫凌松懈下来的表情,这倒是可以成为自己利用的东西,“这样啊,那她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若是有机会我还想见见她。” “他死了。” 说完这一句,卫凌再次闭上了眼睛,一副不再打算回应的样子。阿兹莫丹看着她再一次陷入睡梦,也不再和她攀谈,关掉了显示屏。 感知到光线暗了下去,卫凌眼睛猛然张开。刚刚那一招,其实是卫凌的临时起意,虽然很冒险,但看起来收效不错,至少阿兹莫丹已经相信她对自己是不一样的了。微微出神,卫耳边又响起了叶和自己说过的话。 有时候,你知道得愈多,了解得越少。 在床上翻来覆去,卫凌不停变换着姿势,在见过阿兹莫丹之后,她明显进入了焦躁的状态,整个人都颓唐了很多。渐渐到后来,卫凌连摆动脑袋的力气都丧失了,双眼怒睁着,眼角红得像是要滴血。嘴角里发出破风琴的呜呜声,没喊几声,卫凌的嗓子就嘶哑了,但她却倔强地不肯喊出来。 在卫凌忍得面色通红的时候,一直监控着人终于察觉出不对来,两个医生立刻冲进门查看。探听了一番后,确认卫凌没有生命危险,两个医生同时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路南再三叮嘱过他们,要好好照看着这个女孩,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只怕他们俩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卫凌本在失神地张着眼休息,蓦然间身子一抖,上身蜷缩成一团,如同弓背的基围虾一般。两人吓了一跳,正想继续探听,袖子反被卫凌一把拽住,只见她整个人佝偻到一起,猛地侧过头开始干呕,似乎要将心肺都吐出来。 “快,快来搭把手,把人扶到卫凌生间去!”两人手忙脚乱地扶着卫凌去了卫凌生间,让她伏在盥洗池上。先开始卫凌依旧是干呕,什么都没有吐出来,趁着医生不注意,卫凌食指屈起,用力地在胃部按了下去,接着一口血从卫凌的嘴里吐了出来,在白色的池子上显得触目惊心。 在进入城堡之前,卫凌已经卸除了所有的微型追踪器和电子通讯仪器,以免在日后生变,毕竟这里是“开拓者”的老窝,守卫凌极其完备。不过卫凌还是准备了后手,在她的胃里,就提前注入了一块物质,类似于虾蟹的硬壳,只要卫凌不有意碰他,就会一直放在里面。将它派出了体外后,硬块会随着卫凌吐出的鲜血一直流出去,传达到蜘蛛手里。 继续吐了几口残血,卫凌连用袖子抹一抹嘴角的力气都没有,直接滑落到地上。看着身旁两个惊慌的医生,卫凌暗暗叹了口气,估计这回又得躺上两天了。 第六十章 进阶 路南一回到办公室,就有人向他报告卫凌吐血的事情,路南不禁面色一沉,将手上搭着的衣服向沙发上一扔,“我不是说了,要你们好好看着她,怎么闹到吐血这么严重?” 樱千代冲低头的下属摆摆手,让他先下去,“你别太动怒了,张灵只是神经性胃炎,频繁的实验是会留下一些影响的。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我看过了三层打来的报告,张灵的身体机能受到了不少的破坏,一些症状可能这两天就会表现出来,不过…” 刚刚缓了口气,听到樱千代带了些犹豫的语气,路南眉头一皱,“不过什么?” 想了想,樱千代直接从桌前抽出一份报告,翻到后面几页,“你来看看。” 简单扫了两眼,路南身子一下子坐直,拿起报告反复阅读起来。上面除了卫凌的受伤情况,还加上了一连串对比数字,就是这几行数字,让路南和樱千代都陷入了沉思。如果这报告上的数据是属实的话,那么这就说明,卫凌已经在自我修复损坏的部分,而且速度比他们想象地还要快。路南从来没有见过可以自我修复的人,这是不是说明,卫凌已经完全具备了进阶下一层的能力了? 就在此时,房间里突然传来的阿兹莫丹的声音,“路南,你看见张灵的身体报告了吗,她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放下手里的报告,路南嗯了一声,“刚刚看完。莫丹,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了?”像她这样痴迷于基因密码的人,见到试验品出现了如此巨大的突破,必定会耐不住的。 出人意料的,阿兹莫丹沉默了片刻,“不,我暂时不会再动她,而且要好好地照顾她。我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她,路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博士,你能不能不要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我们既然是盟友,当然会同声同气地做事,你难不成还要怀疑我们!” 一直没有出声的樱千代尖锐地抵了回去,看着路南脸上捉摸不定的神色,心里反倒有些好受。 即使被樱千代打断,阿兹莫丹也没有理会,只是继续向路南嘱咐,“如果这几天她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的话,就尽量满足她。还有,我希望我和她的见面能够提前几天,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絮絮叨叨说完,阿兹莫丹没有等到路南回话,就直接消了声,只留下一室的静谧。路南仰着头靠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卫凌苍白的脸色,几近要与那小小的实验室融合到一体。 这样一个完美的产品,已经开始让他担心了。 小小的旅店里,众人聚精会神地守在电脑前,眨也不眨地看着跳动的屏幕。一上一下间,波线不断跳跃着,往大家期待的方向进发着。直到最后的跟踪线落下,房间里发出了合拍的惊喜声。 这么多天的监控,从天空到地下,大家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可能传来线索的路径。卫凌常常可以为他们创造不可能,蜘蛛的老大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果然,不眠不休地监听了几天后,赫敏终于在一条地下暗河里抓住了一丝波动,即使已经十分微弱,但经过分析后,他们已经确定,这就是卫凌传出来的。 卫凌告诉他们,她已经见到了阿兹莫丹,并且即将展开行动。 短暂的喜悦后,叶知秋立刻开始安排大家的行动,接应援助,应急计划,都一一想到了。大家表面上没有什么动静,但其实心里始终都没有放下,而现在,都化成了面对随之而来的困境的力量。 离开房间前,易其琛转过头,看着还有些微微走神的上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难为上桥这么多天的支撑,连轴转了好几天,让上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上桥和卫凌的关系,谈得上亲密,偏偏又透着股生疏。虽然易其琛不知道两人之前的事情,但他看得出,上桥是喜欢卫凌的,并且两人都犹不自知。这次的任务,九死一生,反而让上桥不再掩饰,大家看在眼里,安慰的话绕到嘴边又退了回去。 感受到队员无声地鼓励,上桥多日来绷紧的神经渐渐松了下来,淡淡一笑,“放心吧,我没事。”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上桥一人,他将手放到显示屏上,沿着密密匝匝的线条轻抚起来。极其不舍地滑到了尽头,上桥似乎能够感受到卫凌温热的鲜血,就在他指尖流淌,越是欣喜,越是难过。 倘若卫凌在他面前的话,一定还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半点不露地说,我没事。 “好疼。” 额头靠在屏幕上,上桥只能听到千言万语涌进脑海里,再也拔不出去。 第六十一章 汉未央 按照阿兹莫丹的话,其后几天里,卫凌虽然被限制只能在房间中行动,但幸好再没有进行过实验。请使用访问本站。卫凌的身体也表现出不可承担的样子,不断地吐血,抽筋,甚至有几天晚上进入了短暂的休克。每当医生进行救治的时候,阿兹莫丹就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双海蓝的眼睛注视着昏迷的卫凌,直到她再次睁开双眼。 卫凌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觉头上火热一片,整个人像在火海里蒸腾着,连骨头都被熏软了。昨天夜里,卫凌突然高烧不退,一度达到了四十度,几个医生轮番治疗的一夜,到了早上退回了低烧状态,才被送回房间里。卫凌自己虽然烧得厉害,还神识还是清醒的,由着那些人不断地给自己喂药,擦洗。 或许说出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卫凌却是感受到一股力量,在她不断被炙烤的时候,那些破坏的系统慢慢粘合起来,即使速度很慢,但是卫凌依然察觉到了。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说不定真的像阿兹莫丹说的那样,她的身体已经在改变。但卫凌并不为此愉快,仅仅是胃部神经和免疫系统的改变,已经让她堪堪忍受,如果进行到更深一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之前服用的药物里还有安眠的成分,不足以让卫凌失去意识,只是让她思绪有些混沌。从昨晚开始,一直有一道视线停在自己身上,每当自己病情恶化的时候,那人好像比自己更加紧张,眼神也更加灼热。差一点,卫凌就怀疑自己的判断,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是阿兹莫丹了。 用力抬起上眼皮,卫凌看着眼前的阿兹莫丹,没有说话。阿兹莫丹带着些爱怜,又是些遗憾的看着她,柔声问,“张灵,你感觉好些了吗?” 卫凌本不想理会,见她渴求地看着自己,微微有些不忍,点了点头。阿兹莫丹和孩子一样,笑得眼睛弯弯的,满含温柔地注视着卫凌。之后的时间里,两人没有多交谈,有时候阿兹莫丹问上一句,换来卫凌点点头,或者摇摇头,倒也交流得不错。 停下片刻后,阿兹莫丹略带神秘地眨眨眼,朝卫凌左手边指了指,“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依言转过头,卫凌并没有在墙壁上找到什么,正欲转回来,却被眼角的一样东西吸引住了眼光。在卫凌的枕头旁,放着个小小玉扣,看起来是个菱角的样子,它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祖母绿或者鸡心黄,花式更是乏善可陈,但就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玉扣本身所流露出来的沧桑和尘土感,已经不再是质地可以左右的了,如果放到当今,当真称得上价值连城。 “这,这是真品?”卫凌疑惑地看着阿兹莫丹,声音沙哑地问。 知道卫凌常常在各地采景,对于这些新奇的东西见识也不算浅薄,阿兹莫丹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没错,这是公元5世纪的东西,大概就是你们z国人说的汉代了。” 满意地看着卫凌震惊的样子,阿兹莫丹笑容变得更大,“如果你喜欢瓷器和钱币的话,我可以送一些到你房里。” 卫凌瞪大眼睛,心里也作实了那个猜想。难怪这座天鹅堡短短几年就能够建造起来,还偏偏要到塔克拉玛干中,恐怕“开拓者”是利用了沙海中的丝路遗址、远古村落进行重建。除去地下石油的支撑,这些远古珍品大概也都被他们收入囊中,用来购买武器和材料了。这些人不可谓不是机关算尽,殚精竭虑。 眼神渐渐冷下来,卫凌看着阿兹莫丹,一字一顿,“z国的东西,你们做不得数。”说完话,侧过头不再看着阿兹莫丹。 没有把卫凌的话放到心里,阿兹莫丹陷入了爱屋及乌的怪圈,反而赞同地看着卫凌,“张灵,你真的是优秀到让我惊讶。” 沙漠里的春季,不会有鸟语花香,草长莺飞,反而饱含了危险,变化多端。当地表变暖时,塔克拉玛干的东北风会变得特别强烈,强飓风尘暴常常发生,最高的时候可高达3900多米,飞扬的沙袍彻底笼罩了天地。卫凌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声音,一动不动。时常有风沙拍打到窗户上,宛如巨兽冲击着牢笼,阵阵作响。 声响一下接着一下,引得卫凌身体里的寒意也不断上涌。这里昼夜温差最大有40度,哪怕整座城堡都接通了地热,但刚刚发过高烧的卫凌对于冷热的变化尤其敏感,这样巨大的差异,让她仿佛置身冰窖中,身上的薄被也冰如寒铁,压得她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卫凌突然听到一声响动,有人在靠近。 双手放到被子里,卫凌反手成爪,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不速之客。脑海里连续地排查着来人的身份,卫凌积聚全身的力量到手上,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再和对方抵抗,即使现在她的身份被道破,也不能够让这次的计划落空。 门外的守卫似乎毫无知觉,让那人轻易就打开了大门,黑暗里,两人都知道彼此在注视着对方,连呼吸声都显得很清晰。坐起身,卫凌够到壁灯开关,啪地一声打开了灯。 灯光骤然点亮,暴露了两人的身形。看着门口的人,卫凌第一次在这里换上另一番表情,冷漠,坚定,“樱小姐,深夜 来访,恐怕不是来看望我这个病号的吧?” 来人从黑暗中走出来,赫然就是樱千代。见卫凌岿然不动的表情,樱千代觉察出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只有像她们这种游走在黑暗和光明间的人,才会沾满流亡的湿气。这个清秀的东方女人,真的不是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第六十二章 同类 来人从黑暗中走出来,赫然就是樱千代。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见卫凌岿然不动的表情,樱千代觉察出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只有像她们这种游走在黑暗和光明间的人,才会沾满流亡的湿气。这个清秀的东方女人,真的不是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眯了眯眼,樱千代本能地站到安全的角度处,“你已经装了这么多天,怎么现在不再继续等下去了,难道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怕,当然怕,但我更怕死,”卫凌半阖起眼,冲房间上方打量了几眼,“时间不多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再打刚刚的主意。” 手掌心里汗津津的,樱千代懊悔起自己的轻敌,卫凌远比她看起来的要缜密,要可怕。她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凭借自己手里的权限,能够进入这间房间,说到现在,早已经是冒险之举。已经走到这一步,樱千代不甘心再放弃,这个女人必 须解决掉,否则后患无穷。 不理会卫凌语气的提醒,樱千代掏出手枪,对准了她,“不要以为凭你的几句话,就可以改变局面,你我都清楚,多一分钟迟疑就多一分钟变数,你还是乖乖配合我的好。” 卫凌嗤笑一声,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知悔改,死不足惜,”不给樱千代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你来杀我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我吸引了阿兹莫丹的注意,威胁到了你和路南,二,一旦这个实验有了进展,你将无法对上头交代。” “我不在乎你是哪个原因,但是我要说明一点,杀了我,你一定脱不开身。相反的,如果你听我的话,那么我们两个人都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事情要怎么发展,一切都随你决定。” 话音刚落,卫凌整个人像条鱼一样刺溜滑进被子里,重新回到入睡的样子。樱千代被卫凌说的七上八下,握着枪犹豫着,猛然间发现不对来。可以使用的时间已经不够她杀掉卫凌再毁灭线索,刚刚没有解决卫凌,如今她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 将枪收回来,樱千代看着假寐的卫凌,恨恨地咬了咬牙,“希望你记住你刚刚说的话,不然你一定会为你的大胆痛苦,我从不说假话。” 再没有时间拖沓,樱千代推开窗户,踮起脚尖夺框而出。窗户刚刚关好,僵住的摄像头重新开始旋转,传达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卫凌微微侧过身,半张脸埋到了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在拍摄不到的地方,卫凌皱皱了眉,这次变得越来越复杂,她必须要好好想想如何收场。 顺着阳台爬上去,樱千代单手拉住围栏,一个鹞子翻身就进入了房间里。单膝跪在地上,樱千代没有站起身,只是保持着动作。阳台的门被打开,路南见到樱千代的动作,将她拉起来,“辛苦了,千代。” 呼了口气,樱千代摇摇头,“没事。” 走进房间里,樱千代束起了长发,盘到了脑后,正解着大衣的扣子,就听见路南问道,“怎么样,她有什么问题吗?” 手一放,樱千代直接拉开大衣,露出了纯白的衬衫,“暂时没什么发现。” “路,你是打算继续对她进行试验吗?”樱千代松开衬衫的袖口,继续问。 看着樱千代的动作,路南点点头,“莫丹一直在催着说要见她,我不能让有危险的人放到她身边。最近张灵的身体状况虽然只恢复了不到一半,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看着神色淡淡的樱千代,路南叹了口气,将人圈进怀里,“我们千代,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你说我要用什么来回报你呢?” 轻轻一笑,樱千代凑近路南的耳边,婉转低喃道,“那,继续之前打断的事情,如何?” 俩人搂到一起,烈火燃原般厮磨起来,一个翻身,路南压在樱千代的身上,大力地吮吻着。配合着路南的动作,任由他进入自己,樱千代的眼里却半点没有yuwang,两人的喘息声交错到一起,让夜色显得更加深沉。 第三次试验在樱千代夜探之后就随之而来,再次进入死白的房间,卫凌强迫自己放松身体,完全依附在床上。她自己也知道,这次一定会比前两次,来得更加痛苦,甚至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看着隔离室外的白袍医生,用无比狂热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看上去那样迫不及待。卫凌轻轻一笑,缓缓戴上氧气面罩。 既然这么多人都希望她活着回来,她又有什么理由死在这里。 手臂里被注入了镇定剂,熟悉的眩晕感开始瓦解卫凌的意识,让她如行走在云端之上,触不着地。这时候,一道声音传染了卫凌的脑海里,阿兹莫丹就像低伏在卫凌耳边一样,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张灵,咱们来说说话吧,至少我需要对你坦诚一些东西。” “什么?”嘴巴没有张开,但卫凌同样听到了自己回答。 “比如,你这一次的试验,再比如,我为什么会将我的孩子取名为‘第二十六’,我想你会对它有兴趣的。” 卫凌不屑地一笑,“在我们国家的古话里,你现在就叫做猫哭耗子,我已经躺在砧板上任你鱼肉了,你难道还要求俘虏对你说不吗?” 低低一笑,阿兹莫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卫凌的尖刺了,“别动怒,或许我该对你说说故事,这样才能让你好好的睡上一觉。” 远古的大地上,各色的人种都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对于彼此都不甚了解。但很不幸,万能的死神不愿意再看着他们这样无所联系,于是让人间陷入了黑色的“十日谈”中。 有一种疾病曾使上千万人在痛苦中挣扎死去,几千年来,它在每一处土地上肆虐横行,掀起一波又一波死亡浪潮。这股恐怖的力量所向披靡,通行无阻,难以抵挡。无论是亚、欧、非,只要有人迹,它就曾经到达。 它就是黑死病。谈起它,人们几乎是立刻色变,成千上万的生命在它手中湮灭,它已经成为死神和灾祸的阴郁象征。 第六十三章 上帝馈赠 黑死病第一次发生是在公元6世纪,仅仅是一只老鼠,将它从地中海地区传遍欧洲,死亡了近1亿人,差点让欧洲的人类绝迹。请使用访问本站。不仅仅是这样,造物主或许对于那片星罗棋布的版块不甚抬爱,约在14世纪30年代时,黑死病再一次席卷了欧洲。当时那场瘟疫在全世界造成了大约7500万人死亡,欧洲中占人口总数30%的人再一次从生灵变成了骸骨。 直到17世纪为止,期间造成的死亡情形与严重程度各不相同,因黑死病死去的人如此之多,以至劳动力短缺。大片的村庄被废弃,农田荒鞠,粮食生产下降。紧随着黑死病而来的,便是欧洲许多地区发生了饥荒。哪怕是用尸骸遍野来形容,似乎都觉得太过苍白,那里就是坟墓,彻彻底底的抛弃。 当死亡的阴云渐渐散去,人们终于有了可以狼狈地喘一口气,就在幸存的人们痛苦着相拥时,死亡背后的真相渐渐被抽丝剥茧了出来。 但是,死亡也并非是全部的真相,有些人侥幸逃过了它的魔爪。现代医学对古代瘟疫展开了深入研究,竟意外地从中发现了历史留给后人的宝贵遗赠,它就是发生在部分欧洲人身上的一个基因突变。 1665年9月,鼠疫疯狂入侵伦敦,但由于暴力的屠杀和镇压,偏远地区的国民对此并不知情。此时,一个包裹寄到了名叫伊恩村的小农庄。村里名叫维卡斯的裁缝收下了这包来自伦敦仓库的布料,但他不知道,死亡的脚步已经向他们逼近。 也许是维卡斯在摊开布料的时候惊动了布料中夹带的跳蚤,然后他被咬了,手上出现了很小的红肿痕迹。但他根本没在意,没有人告诉过这是非常时期,跳蚤叮咬会导致可怕的后果。很快,维卡斯就病发身亡了。随着第一个人的死亡,村子里开始不断陷入恐怖中,新建起的坟墓堆满了后山,并且越来越多。一系列死亡事件随即发生,村民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已大难临头―――黑死病侵入了伊恩村。 伊恩村的首席神父威廉?孟裴森看着浑身冒着黑血的村民,握紧了手里的十字架,下令封锁伊恩村。 说了太多话,阿兹莫丹显得有些疲倦,说到这里,阿兹莫丹尾音渐渐提高,神秘地问道,“张灵,你知道那些村民最后怎么了吗?” 一直闭着眼的卫凌听到这里,终于微微动了动身子,她感觉着房间的门被人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再次回到对话中,卫凌缓缓地回答,“然后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几个月后,大家终于想起这个被遗弃的地方,认为伊恩村的居民必定无一幸免。整整一年后,国王派遣军队进入了伊恩村,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村里竟然还有幸存者。即使这些人骨瘦如柴,面色蜡黄,可是他们是活着的,他们的生命还在继续。 经过数十年的研究,医学家意外地从中发现了历史留给这些苦难交加的欧洲人一份宝贵的遗赠,在13%欧洲人身上出现基因突变,就像意外逃脱魔爪的伊恩村民一样。著名医学家欧布莱恩曾经发过一篇论文,他认为如果一个人拥有单个复制的delta32突变基因,便可以延迟病发身亡的时间;这样一来,免疫系统就能趁机集中体内各种抵抗疾病的力量,积蓄足够的反击能力来消灭病菌,最终让患者康复,免于一死。 故事说完,卫凌淡漠地说到,“就这样吗,除了听上去悲惨了一些,我没有找到任何动听的地方。” “不,故事刚刚开始。”阿兹莫丹寓意深长地道,“在你的身体里,就拥有可以获得新生的第二十五条基因,而我,阿兹莫丹,能够将你变成打开第二十六条基因的钥匙。到了那时候,只要让所有人都拥有第二十六条基因,他们就可以脱离现在贪婪愚昧的现状,变得光明,淳善。” 说到这里,阿兹莫丹越来越激动,好几处都说破了音,“我们只需要一句话,一个手势,人们就可以接受到命令,金钱,地位,生命,都不再是可以藏私的东西。到了那一天,全世界都会是‘开拓者’的信徒,从心底里向我们跪拜。” 装作被药物控制的样子,卫凌面上没有太大的反应,心里却已经天翻地覆。这个人居然如此大的狼子野心,想要让所有人都成为他们的傀儡,而且这都是出自人们自己的想法,根本不会有丝毫察觉。试着想像,你某一天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世界了无生趣,直接纵身一跃跳下去,更有甚者,觉得世界都是不公平的,干脆将这些人一起拉下马来。那时候,每个人都是一个定时炸弹,成为了这些有心人的棋子,毫无自主可言。 “我现在已经没有兴致再去关心别人,唯一一条命已经为我的善良交付了出去,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缓缓停了停,卫凌继续道,“你还是直接说要我怎么做吧,这样才符合你的目的。” 阿兹莫丹没有再回答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关上了通话器。没有过一会儿,卫凌就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人抓了起来,眼睛挑开一条缝隙,卫凌的瞳孔骤然放大。 自己的手指被放到了一只透明器皿前,那里已经躺着一只通体发黑的老鼠,它的眼睛透着血红,一看就是有了狂躁病。卫凌很想将手指抽回来,但是两个助手死死地压住自己,一个压在上身,一个拽住手腕,让卫凌完全动弹不得。 硕鼠在器皿里关了一阵子,明显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不停地用头撞着玻璃,尖牙甚至开始咬噬着拐角,看上去十分凶煞。见到卫凌的手指被放了进来,硕鼠毫不犹豫地用爪子抓住,一口咬了进去。到助手将卫凌的手指拖出来的时候,那硕鼠还恋恋不舍地撕咬下一块皮肉,躲到拐角出吃去了。 第六十四章 神秘C5 身体里镇定剂的药效渐渐退去,手指上十指连心的痛感也一下钻入脑中,但卫凌却没有心思再去管它。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先前阿兹莫丹透露的第二十五条基因的事情,卫凌也曾经听教导员提到过,几百年来,这都是一个吃香的课题,无数医学精英前赴后继地研究,黑发都熬成雪白,也并没有多少进展。 且不说自己身体里究竟有没有那第二十五条基因,阿兹莫丹这样无所顾忌地让卫凌染上疟疾,一定是对于自己的药品有了十足的把握。阿兹莫丹之所以要提前告诉她,就是要让她的心里防线先于身体垮塌,这样才能让药剂的效果达到最佳。但是他们也没有考虑到,或许卫凌根本熬不过这一劫。 这不是简单的咬牙硬撑就可以过去的,百分之百的死亡率,亿万的死亡者,多她卫凌一个,真是算不得多。 被咬过后没有多久,携带病菌的血液已经游走了卫凌的全身,对于这个新宿主,病菌似乎非常满意,一旦卫凌用力切断了血液的流通速度,它们就会蜂涌向心脏地区,迫使卫凌放弃了抵御,随它们大摇大摆地进驻自己的身体。卫凌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选择隐藏实力了,她只能尽力让这些病菌不进入大脑中。 发病的速度并所有人预计的都要快,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卫凌开始浑身发热,呼吸急促,再到后来,整个人又开始瑟瑟发抖,像是置身冰窖一般。这比普通的寒热病还要难捱,卫凌只觉得嗓子眼里堵进了羽毛一般,呼出的气息越来越难,氧气也不断减少,接着血液的流速也开始变慢,血压减低,再次进入恶性循环。 “先生,病人已经有衰竭下去的迹象了,还要再等等吗?”助手问路南。 手掌挥了挥,路南摇摇头,“再等等。” 交替了一个多小时,卫凌整个人已经不知道是冷还是热了,仰脸躺在床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平息了没有多久,胸口的血气开始翻腾,血腥气不断向喉咙里涌着,卫凌知道,她的脏器已经开始浮肿,断断续续地出血。低下眉眼,卫凌看着犯黑的手掌,苦涩一笑,原来自己真的熬不住了。 再也按捺不住,卫凌猛地转过身,哇地吐出一口血,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显得无比显眼。 助手看着直线滑落的波线,立刻为卫凌戴上氧气面罩,担心地道,“先生,再不救可能就来不及了!” 居高临下地看着卫凌,路南一声不发,眼睁睁看着鲜血从卫凌脸上的面罩溢出来。就在助手焦急的时候,路南终于点点头,“开始吧。” 得到了路南的首肯,守在外面的急救团队快速进入房间里,各种仪器被推了进来,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急救室。路南走到外面,拉开一把座椅,手指在桌子上抬起,敲下,发出轻微的响声,如同砸在心头。 医生先为卫凌打了一阵强心剂,插入了一根微创管,吸出了卫凌咽喉里的淤血。忙碌了一会儿,卫凌的生命指数重新回到了正常线周围,血压也回到了安全数字。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主刀医生郑重地开口,“博士,现在可以了。” 许久不见的阿兹莫丹再次如幽灵般出现,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实验室里,“立刻注入c5,注射完毕你们就到外间去,没有我和路南的命令,不可以擅自离开。” 等医生退出了房间后,这里彻底成为变化多端的战场。现在已经不再是卫凌和鼠疫的你追我赶,如今再次加入了c5后,三方在卫凌的身体里进行着迅速而漫长的拉锯战。“第二十六”进入血液后,很快就组织力量对病菌进行反扑,双方在卫凌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僵持,卫凌只能躲在封闭的角落里,不再动作。 守了整整一夜,卫凌体内的败血症状逐步减退,残留的余毒被c5一点点消灭,没有力量再反抗。等到身体进入了短暂的休整时,卫凌整个人突然一抖,一根线死死绷住,顺着太阳穴一路向上。蛰伏的药效突然向卫凌发起进攻,打得卫凌措不及防,甚至没有反应的机会。 聚集起全身的力量,卫凌连放出去的几分神识都收了回来,拼尽全力对付起来。对付来得太凶猛,这次与上次不同,c5已经将鼠疫带过的地方通通占领,找出了她身体所有的优劣之势,所以来得更加深入骨髓。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卫凌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无论自己怎么挣扎,怎么周转,都只能被对方一一化解,当成稚子的嬉闹。 花了一夜的时间,卫凌用完最后一丝耐力,逼得“第二十六”的药效减退,卫凌再次找回了身体的主动权。这一趟花尽了卫凌的力气,心力交瘁之后,卫凌唇色惨白地昏睡了过去。 卫凌坚持了一夜,房外的路南和一行医生也都守了一夜,没有人喊累,更没有人提出要离开。看到卫凌在里面不断地呻|吟,辗转,他们也都在暗暗较劲儿,这是一场无声的战役,即使他们没有握着剑亲自上场,但是“第二十六”却在这个女人的身体里,与他们一同齐肩。 看到卫凌居然能够掰回控制权,大家无一例外地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柔弱的女人,无疑在于他们所有人抗衡。就在大家都目不转睛看着数据的时候,阿兹莫丹疲惫地开口,“大家都辛苦了一夜,都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足够我们忙的了。” 众人依言鱼贯而出,路南却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阿兹莫丹也没有再开口,两人的呼吸声默契地一起一伏,等着对方开口。 “莫丹,”路南终于开口,“你开心吗?” 这么多年来的追逐,此刻前方已经露出了微光,他们就要成功了,可是为什么,他会这样不情愿。 第六十五章 一击即中 南,你别这样,”闪了两下,路南面前的显示屏露出了阿兹莫丹的脸庞,食指按了按额心,看上去很是疲惫,“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你应该为此感到欣喜,不是吗?” 看着眼前依旧动人的阿兹莫丹,路南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一下子站起身,“莫丹,我们都知道,一旦张灵成功了,我将不再是你最耀眼的作品,她会占据你生命的全部,不会再留我容身。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阿南,你…”眼前的男人近似抓狂,眼球里布满血丝,让异色的双眼更加明显。阿兹莫丹哽了哽声音,却没有办法反驳路南说的话。 路南说的根本没有不对的地方,让她又怎么能说不呢。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黏着住了流走的时间,阿兹莫丹哽塞了片刻,不自然地笑笑,揭过了这个话题,“路南,我想让张灵住到我房里来,可以吗?” 酸涩在路南鼻尖涌动,面对阿兹莫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硬下心来。 “好。” 啪嗒! 手里的汤匙掉到桌上,亚秀一下子怔住,接着飞快地向桌上的人看了一圈。这一声让桌上的谈天声戛然而止,不知为何,大家都没有再说话。做了蜘蛛这么多年,队员彼此间的默契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么多天来,焦躁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顶端。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但是大家都明白一件事,虽然是那样不愿意相信。 轻轻吐出一口气,上桥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轻了很多,转过头,果然就看见了凝视着自己的的叶知秋,“老板,我想跟着长空一起走。” “我知道这个举动很仓皇,会给大家造成很大的不便,但比起现在让大家挂心,我更愿意去离卫凌更近的地方。长空虽然攻击力很强,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和蜘蛛合作过,有我在,也能帮助他们一把。” 看着上桥目光灼灼,叶知秋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妥协,“既然你想要去,我也不能强求你留在这,但是如果有一个队员对你的表现不满意,我会立刻抽你回来。” “老板,请你放心。” 起身离开饭桌,上桥径直回去了房间里。和每一次出行一样,上桥细心地收拾着装备,照着突击队队员的行囊收拾得分毫不差。没过一会,安然就送来一套迷彩服,左臂的地方镶着个标志,透蓝的天空,一只雄鹰展翅翱翔。 换好服装,上桥动手在脸上涂上油彩,直到看不清本来面目为止。背起背包,上桥没有时间和大家道别,直接从房间的窗口跳了出去,悄无声息地向沙漠中跑去。 当阿兹莫丹和卫凌说搬到四层的时候,卫凌出乎意料地断然拒绝了。 “为什么,难道你宁愿住在监控之下,也不愿意上来吗?”即使是在质问,阿兹莫丹的语气还是依旧温和。 “是,我不愿意见到你这张脸,可以吗。” 像个孩子听到被人讨厌时候的样子,阿兹莫丹愣了愣神,而后才有些嘀咕地回答,“既然这样,我以后都不见你了,难怪每次都不肯看我,难道我就…” “我没有那么说,”卫凌出声打断,“你还是可以在我眼前出现,但我不想亲眼见到你,这样说够清楚了吧?” 说完一句话,卫凌有些气喘吁吁,转过眼不再看她。 短短几天,卫凌的身体急剧恶化,到了肉眼都可以看见的地步。每天女仆来给她清理的时候,卫凌的头发都会落下一大把,并且越来越多。她保持清醒的时间也开始锐减,常常阿兹莫丹在问她话的时候,卫凌就会陷入昏睡中。可是昏睡的状态并不能与睡眠同等,卫凌的意识依旧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根本得不到休息。而到了晚上,她又会整宿整宿的失眠,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现在她已经需要依靠吗啡来镇定痛感了,自己的克制只会让卫凌生生咬掉嘴上的一块肉而已。只要卫凌表现出十分痛苦的样子,就会有人来给她注射吗啡和杜冷丁,他们不在乎上不上瘾,只要卫凌活着就好。从开始的一天一支,到现在的十几支,连毒品都无法再让卫凌脱离苦海。 她其实很希望自己一直睁着眼下去,即使她的脑袋里会像生满铁锈一样,难以转动,远远好过让她失去意识。当卫凌进入黑暗的梦境时,那才是她最害怕的东西。有些东西会在脑海里不断地翻转,像是前一世,自己的父母被日本兵屠杀,四处都是残肢和干涸的血迹,时而又变成在那个幽暗的受刑室里,自己被炸得四分五裂,成为一张软趴趴的人皮。 最可怕的是,所有噩梦都会幻化成同一张脸,它用上桥容止的样子,入侵自己的每一处隐私,狡猾得令人发指。每当卫凌鼓起勇气,挑开对方的幻境时,上桥就会变成握着刀杀掉父母的侩子手,一刀刀地割下他们身上的肉,一声声哀嚎闷头扎进卫凌的耳朵里,如魔音灌耳。有时候,他又会变成温柔多情的爱人,不断喃喃低语,卫凌,和我一起吧,不要再这样固执下去了。 任由对方拥自己入怀,卫凌躲在并不温暖的怀抱里,甚至想再多一会儿也好。闭着眼,卫凌猛然从背后掏出一把尖刀,径直插入那人的后背。感觉到纠缠自己的阴冷渐渐消失,卫凌自己也失去了实体,陷入沉浮之中。 昏昏沉沉了好几天,卫凌的表现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计,不同于上一次的自我修复,面对黑死病,卫凌一点没有还手的余地,任由被破坏的身体一直衰竭下去。整个三层都不复欣喜,所有人都绞尽脑汁地研制方案,偏偏都像是石沉海底,没有任何回应。 第六十六章 阳光如约而至 看着忙碌的三层,阿兹莫丹颓丧地靠到了椅子上,金发遮住了眼帘,看不出神色。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在路南的眼里,此时的阿兹莫丹就像一只落单的水鸟,头深深埋在臂弯里,显得十分孤寂。轻轻叹口气,路南走上前,圈住了阿兹莫丹。 沉默了一阵子,阿兹莫丹轻轻开口,“路南,我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 “没有,你做得很好,”在阿兹莫丹的脸颊上吻了吻,路南柔声安慰着,“你要相信她,一定会比我们想象中都要令人难以置信。” 看着屏幕里纯白一体的卫凌,路南没有挪开目光,“张灵是神送给我们的礼物,她已经创造了太多的不可能。” 感受着路南温暖的胸膛,阿兹莫丹放松地闭上眼,却听到路南声音一变,“莫丹,你听她再说什么!” 立刻看向电脑,阿兹莫丹果然见到卫凌嘴巴一张一合,一直在重复着说着什么。路南将声音放到最大,但卫凌弱不可闻的调子还是无法分辨。正要打开音麦告知助手,阿兹莫丹一下子抬手按住路南,示意他不要动作。说了几句,卫凌的嘴唇不再上下张合,再次失去了动静。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阿兹莫丹脸上的担忧渐渐退去,露出了浅笑。看着阿兹莫丹志在必得的笑容,路南贪恋地捕捉着耀眼的神情,不舍得挪开。 春天的脚步在原地拖沓着,不仅席卷着漫天狂沙,连带着卷走了晴天的湿度。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片刻,便会出现一层明显的皲裂,即使是在天鹅堡里,同样避不开这样的困扰。每天清晨时,都会有人来卫凌的房间里,为她喷洒保湿剂,更换掉昨天的残余。 女仆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看到床上那个孱弱的身躯蜷缩成一团,没有被吵醒的样子,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她只是知道这里住进了一个珍贵的病人,一旦她的工作对她进行了困扰,那么总管就会把她关进地牢里,几天都不给放出来。想来之前的下人,因为在房间里打翻了清水关了禁闭,等再放出来,已经折磨得不成人形。想到这里,她不禁浑身一个激灵,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做事。 踮着脚尖走到墙角,女仆抽出角落里的加湿器,往里灌入了新鲜的蒸馏水,又加入了安定剂,这才重新放回去。刚站起身,她感觉到一道强烈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完全没有打算挪开的样子。女仆头皮一麻,万一那人发出什么响动来,她确定自己会比前一个倒霉人更加可怜。 见身后半天没有响动,女仆心里也拿不准主意,心一恨,干脆转过身去。看到睁着双眼看着自己的卫凌,女仆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从一开始进入这个诡异的地方,女仆就没有打算好好活着回去,见到些奇怪的人或者事也只当没有见到,这样活到了现在。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这样一双眼。 卫凌比正常的女孩要瘦的多,也虚弱得多,不动,不响,她只是静静地窝在那里,睁着一双眼睛安静地看着自己。卫凌看上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嘴唇的颜色都快和被单成为一色,但她的眼里,装满了东西,亮的人心酸。安抚地朝女仆眨眨眼,卫凌半阖上眼皮,做出没有醒来的样子。女仆感激地朝她投去一个眼神,手脚麻利地继续干活。 哗一声拉开窗帘,室外的阳光隔着玻璃照进来,热度不再,却还是那么明亮。女仆手里的喷壶向着半空里喷洒清水,那些七彩的水滴子,就这样轻易地闯进了卫凌的眼里。痴痴地看着五彩斑斓的半空,卫凌好想摸一摸它,这是这么久来,她见过最美丽的颜色。 看着卫凌展翅欲飞的眼神,女仆的心里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手心握紧,她快步走到卫凌床前,“小姐,我…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卫凌就像是在沉溺在澎湃暗涌里的人,这时从岸边伸出了一根稻草,甚至有些傻愣愣地停了一会儿。期待地看着女仆,卫凌和刚学会说话的幼童一样,认真地咬着字,“请…带我…去窗边…” 几天来第一次用脚底站到地面,卫凌借着女仆的搀扶,慢慢到了窗边。感谢地冲她笑了笑,卫凌双手撑在窗棂上,等一段难耐的眩晕过去,卫凌才睁开眼,颤巍巍抬起左手,推开了窗户。 那是一个完全不同于自己的世界,黄沙,青天,碧树,狂野、豪迈、真实。试探地将左手伸到窗外,风顺着她的指缝穿过,带走了她难得了几分热度。女仆看着她的动作,慌张地紧扶住她,“小姐,你身体还不好,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点点头,卫凌不好意思地收回身,左手上还缠着几缕落发,随着风一起吹散到远方。 站在窗边,与窗边保持着一肩宽的距离,卫凌眼神还是留恋地看着窗外。趁着女仆没有发现,卫凌匆匆掠过窗外,确认发丝没有停留在窗边,这次缓缓松了口气。要是错过这次的时机,下一次又不知是何时了。当初商量时,卫凌已经料到自己会陷入困顿的情景里,所以无论是何种方式,多长时间,只要收到卫凌的信息,那就表示她还活着,她还在坚持。 头发,睫毛,味道,血液,哪怕是尸体,都是卫凌的道具,是她最忠诚的信使。 几分钟后,卫凌转过头,向女仆歉意地摇摇头,示意自己要回去了。女仆点点头,走上前准备关窗,眼睛像是看到什么,脸色刷的变白,跌坐在地上。卫凌疑惑地向外一瞟,就见路南正站在楼下的花园里,手里推着一个轮椅。上面的人不肖多说,就是阿兹莫丹无疑。 “美丽的风信子,”阿兹莫丹微笑着冲卫凌招手,长发被微风吹起,“你愿意和我一起迎接阳光吗?” 第六十七章 不能说的秘密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阿兹莫丹,路南想都不想地就拒绝,“这不可能,我不会允许你出去的。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你自己的身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只要几分钟,你就会死。别任性,莫丹。” “路南,我不是任性,能够救卫凌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阿兹莫丹沉沉地看了路南一眼,“你放心,我最多只是在外面呆半个小时,只要打两剂药,一定没问题的。” 听到阿兹莫丹居然打起这个主意,路南心里猛地一坠,脸色更加铁青,“莫丹,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那药远不是阿兹莫丹说得那些轻松,先不说后遗症的问题,就为了那一个小时,被注射的患者整个人都要承受剧痛,血液里每一个因子都在翻搅。患者常常耐不住,将身上都抓得血迹斑斑,活生生撕下几块肉的都是正常,阿兹莫丹也知道路南不愿意她受苦,所以也不曾提过。 “路南,我必须要出去,”只要提到她的事业,阿兹莫丹柔弱温顺的性情会立刻消失,变得无比固执,“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有办法自己做到。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路南看着眼前的人,湛蓝的眼睛里都是自己,心里一阵苦笑,“好,我帮你。”只有这个时候,怀里的这个人才是彻底属于自己,只因为自己会帮助她,为她得到一切她想要的。 花园的长椅上,卫凌整个人窝在树荫下,腿上搭着小毯子,一副苦病缠身的样子。眼前看着远方,卫凌不轻不重地问,“我记得我说过,我不想见到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了。” 阿兹莫丹眼神黏在卫凌身上,充满了温情和宠爱,“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见到我这张脸的。不过,我忽然想起来你曾经是个摄影师,想必美丽的风景都不愿意错过。或许你会愿意勉强一下自己,和我在外面观赏美丽的大漠。” 歪了歪头,阿兹莫丹满是笑意地问,“怎么样,这个交易还算满意吗?” 终于将眼神转回阿兹莫丹身上,卫凌低下头去,没有否认,也没有回话。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只要到了傍晚时分,卫凌和阿兹莫丹都很默契地出现在花园里。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两人间都说不到十句话,常常是卫凌注视着远方的风景,阿兹莫丹则将她当做风景观赏。卫凌现在已经瘦得脱了形,原本红润的双颊上突出了明显的颧骨,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细瘦的脖子,纤弱的双臂,看上去那样弱小,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被这广阔无垠的大漠吞噬。 虽然不说话,不交流,但是阿兹莫丹还是欣喜地发现,卫凌对她的态度渐渐软化了下来。有时候自己装作无意地靠近她,她也不会抗拒地那么明显。发现这一转变后,阿兹莫丹便派人将药物溶在清水里,然后递给卫凌喝下去。几天观察下来,她发现卫凌对于药物的吸收力增强了不少,即使这对于卫凌恶化的现状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这天傍晚,天上罕见地出现了火烧云,大片红透的残云留在空中,如苍狗,如巨龙,甚至还有驾车飞行的仙鸾。卫凌仰着脸看着天空,食指不自觉地在靠椅上按着,如同按在快门上,简短有力。一个小时马上就要结束,卫凌不舍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天也只有这个时候能够离开那间房间。 她通过几日的观察,大概描绘出天鹅堡向外联通的几条道路,包括地下管道路线。要是放到以前,自己很快就能解决眼前的人,与队员们会合。但现在的卫凌,连筷子都无法握紧,如果到了行动的那一天,那么她就会变成最大的包袱。 前提是,她还有活到当包袱那一天的力气。 低下头,卫凌身体涌起了一阵疲倦,她正想提前回去,准备挥动的右手突然一僵。熟悉,太熟悉了,这样的感觉简直让卫凌浑身的寒毛都站了起来。想着密密匝匝的树林外看去,卫凌闭上眼全力感知。从打完c5后,卫凌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不同。 如果说从前的她是一等力的话,那么现在她大概是从前的十倍有余,这还是在卫凌浑身脱力的情况下预计的。除去五感的灵敏度之外,就连预测力和判断力都达到了让卫凌惊诧的地步。哪怕是在百米之外,卫凌都可以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大致人数都可以推算出来。 卫凌十分确定,百米之外的地方,一定有人在埋伏着。这大概是一支小分队,不超过十五人,全部都是战斗素质优异的人。他们或许已经驻扎在附近很久,听上去没有急促喘息的声音,而在他们之中,有那么一个,灼热的眼光简直要将她穿透。 到了一个小时,手下准时走上前,准备将阿兹莫丹推进城堡里,却听见一直闭着眼的卫凌发出声音。 “你,愿意听听我说话吗。” 卫凌用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说出话来,听不出丝毫请求的味道,只是在诉说一个要求。阿兹莫丹停了半响,让手下放开自己。黑衣男子长得十分凶悍,偏偏性格又憨厚老实,路南吩咐过他很多次,一定要在一个小时时将阿兹莫丹带回房间。被阿兹莫丹这么要求,男人显得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看出男人的迟疑,阿兹莫丹冲他微微摇摇头,“我没事,如果路南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自己要求这样做的。” 掰开男人握在轮椅后的手,阿兹莫丹凑到卫凌身边,将自己腿上的毯子分给她一半,“真巧,我今天很想听故事。” 说,有什么好说呢。 卫凌本就是一时起意,看到阿兹莫丹兴致勃勃的样子,骤然间有些哑口无言。阿兹莫丹看她没有立刻引起话头,也没有催促她,装作轻松地问,“既然是我要听的话,那不如就依我想听的来说吧。” “那个叫安的,是谁?” 究竟是多么重要的人,让你在那样痛苦的时候,都要一直喊着他的名字。究竟是怎么的因果,会让你提起他,就露出这样难耐的表情。 第六十八章 悲剧 见卫凌垂下眼睑,阿兹莫丹微微侧过身,从轮椅的暗格里掏出一个针管,反手握住,对准自己的静脉注射进去。请使用访问本站。双手握在扶手上,阿兹莫丹拼命支持住颤抖的身体,凸起的静脉在皮肤下不断抽搐,在雪白的胳膊上显得分外显眼。挨过了第一波药效,阿兹莫丹深呼吸几口,勉强不让声音抖得那么厉害,“想好了吗,怎么向我介绍他?”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最重要。”转过头,卫凌看着阿兹莫丹,眼睛一眨不眨。那里面,装满了深深的眷恋和疼痛。 那不是什么有意思的故事,老套得很。 小时候,跟着妈妈改嫁的小拖油瓶,第一天进到那个家里,就见到了叫安的男孩。年纪还小的时候还不明白太多,到了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妈妈要分一半给这个人,而这个人的父亲,却只是妈妈的丈夫。 安长得很漂亮,除了没有一头金发之外,长得就像一个外国瓷娃娃一样,大概是因为他的亲生母亲是外国人的缘故,给了这个男孩一张蛊人心神的脸。安的身体并不好,常年都是躺在床上,加上小时候生病烧得厉害了,整个人都变得木愣愣的,别人问一句他就答一句,有时候常常一天都是靠在床上,看着窗台上蚂蚁爬来爬去,不发一言。 小拖油瓶是个小姑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大人们都不在家里的时候,她就担起了照顾安的责任。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成天都被拘在家里,自然也开心不起来。于是在空暇时间里,房间里就有多了一个身影,渴望地看着门口,看着玩耍的孩子们嬉笑打闹。 五年的时间,不长不短,足够小拖油瓶长成大姑娘,也让那个病弱的安更加瘦弱,更加好看。继父在一年前的时候去世了,家里的重担就落到了母亲的身上,此时的母亲再也不是那个漂亮的少妇了,她被生活折磨得神经质起来,拿了些薪水都用来喝酒,赌博,有时候欠债欠得多了,就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丢回来。 输的厉害了,女人就会回来撒气,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变得更加凄凉。在她眼里,安根本就是透明的,她只会将自己的女儿拖出来,用高跟鞋用力地砸打着,直接向头上敲,打到女儿满脸是血都不放过。这时候,小拖油瓶就会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安,看他惊恐的眼神,越缩越小的身型,就这么嘲笑地看着他。 直到那一天,女人在赌桌上输红了眼,看着那些狠厉的头头,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像是想到什么,女人忽然开始大嚷大叫,“我还有个女儿,我把她拿来抵,别杀我,别杀我!” 在小小的夜路上,女人一路狂奔着,她有生以来都没有跑的这样快过。她至少还是个母亲,她还是不舍得她的女儿,她想着,快逃,快逃,带着女儿逃走就没事了。 谁都没有看见,那漆黑的夜晚里,一个身影踉跄了两步,坠入了冰冷的长河里,再没有浮上来。 潮湿的危房里,拖油瓶躲在窗角,看着外面用力踹门的人不知如何是好。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她从来没想过要怎么挣脱,就像每次她感觉自己快被疯女人打死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反抗。反正自己都是这样了,一生下来就是噩梦,从来都没有摆脱过。 手上突然覆上一双苍白的手,安不知何时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照亮了整个房间。她躲在橱柜里,身子都蜷缩成一团,但眼睛却能顺着光亮看出去。用力太多力气,安的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红润,即使他拼命抵着房门,但还是很快被推开。 进来的几个彪形大汉一脚将安踹到地上,冲地上啐了一口,“没想到这么个小竹竿还顶了我们这么久,真tm活腻味儿了啊!” 身后的人霍了一声,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安,“没想到啊,那么个糙娘们还能有这么个标致的姑娘,看得老子老|二都硬了,一脸贱样啊!” 啪地抽上那人的脑袋,领头的语气不善,“你老小子一对招子是瞎的啊,这不活脱脱一公的吗,你那烂鸟真是见人都硬啊!”转过身,男人看着不断咳嗽的安,眼神都是戾气,“那老娘们是不是骗了咱们,还是这家里人长翅膀飞了?” 拖油瓶后背一寒,用力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失声尖叫起来。这时,安拉住的男人的裤子,慢腾腾地开口,“我,妈妈呢?” “我饿了,要找我妈妈。” “靠,这他妈的是个傻子啊,等抓到那老女人,我不得拆了她肚子里的零件儿卖了老子就倒着姓!”几人在后面嚷嚷,随手将房里的东西踹到在地,举起椅子往电视上砸去,火花四溅。正当一个人踹到了床头柜,马上就要砸上橱柜时,领头的男人一摆手,示意他们停下。 “事已至此,咱们也不能吃着暗亏不是,跑了老狗,这小崽子还在,把他弄死也算赚。” 一把拽起想逃跑的安,男人一圈上了他的肚子,疼得安缩成一团,半天没有出声。几个人都下了狠手,毫不留情地向安身上招呼着。推推搡搡间,安身上的衬衣被扯开,露出了青青紫紫的肩头,雪白的胸膛,加上斑斑驳驳的伤痕,让几个人都不自觉停了手。 接下来的事情,成为她一生都忘不了的场景。安就像一个破娃娃一样,在几个人的胯下周转,黝黑的xing|器在他身体里进出,鲜红的血顺着交接的地方滴滴答答流下,染红了格子床单。安的嘴里,身上,身体里,都是男人们的东西。他们不理会安虚弱的反抗,大手在他身上揪出一个个手印,上下抚摸。艰难地转过头,安露出了渗血的嘴角,冲着她一直说,一直说。 别看。 妹妹,别看。 第六十九章 如有天意 等那群人餍足地离开,安已经只剩下一口气。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瘦弱的身上到处都是男人的jing液和他们施|虐留下的痕迹。直到房间再次回到安静,张灵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光,一下子摔倒地上。她不敢靠近安,连看都不敢看,安似乎也知道自己现在很难看,手指用力勾起一旁的床单,想要遮住自己的身体。 一次一次,手指都只能和床单错过,不断抓空。 张灵再也忍不住,跪着爬到床边,遮住了安的身体。抱住瘦弱的安,张灵闷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安没有熬过三天,三天里他都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都不肯出来。等到卫凌再走进房间的时候,安就倒在地下,嘴里吞下了破碎的玻璃,倒在血泊当中。 整整一片白墙上,都被安用玻璃划下了字,还沾着手掌被割破的血迹。上面通篇只有两个字,张灵,张灵,张灵。 少年虚弱地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单手撑着身子,一笔一划地往墙上写字。他从来没有上过学,这辈子唯一会写的字就是她的名字,他每天每夜,都会在墙上这样划下来,不知道写过多少遍。手指没有力气写了,他就拿牙齿咬着玻璃,向墙上划。 我的妹妹,你是我一辈子仅有的阳光。 “这是,真的吗?” 卫凌没有回答她阿兹莫丹,只是不住看着远方。 那个叫张灵的拖油瓶,曾经不是叫这个名字。 真巧,她也叫做卫凌。 上桥用力握着手枪,手指的力气大得出奇,恨不能将枪柄握断。他长久以来,一直想见又无法见到的人,此刻近在眼前。 卫凌此时换上了一张平凡无奇的面孔,但她的眼睛还是那么亮,这时正坐在一片绿茵中,看上去那么不真实。即使心里做过千万种猜测,连卫凌受不住死去的想法都做过,但亲眼见到她那样孱弱,上桥还是脑子一哄。卫凌看起来,好似一阵风,就能让她消失。 用力咬住舌尖,感受着铁锈味在口腔里散开,强烈的钝痛让上桥慢慢冷静下来。从接到卫凌的信号后,长空队就立刻通知了叶知秋。而接到的命令,却是让他们心头一紧。卫凌头发里的物质不断反应,终于让尚风找到了“第二十六”的一些痕迹。派人将尚风送到新疆分局里紧急研究药剂,叶知秋召集到所有人员,包括长空小队在易起,沉重地开口。 “根据报告里的反应,一号的身体已经开始衰败,即将到达极限。蜘蛛已经提前做好战斗准备,希望长空尽快接近目标地区,”停了停,叶知秋接着说,“如果一周内收不到一号的再联络,立刻放弃侦查,退回安全地区。” 长空已经在天鹅堡附近徘徊了整整五天,白天埋伏,夜晚潜入,来来回回几次,都没有任何收获。上桥虽然说是配合长空的工作,但是和其他特种队员没有两样,一样受到队长张扬的指挥。张扬是国家特种兵部队的上尉,在役七年,立过特等奖六次,一等奖15次,大大小小的表彰不计其数。张扬不到三十,但为人严谨,作战狠厉,行军手腕十分强硬。他决定的方案,不允许其他人违背,一旦发现轻则记过,重则逐出本队。 虽然他做事不留情面,但不得不说,张扬确实是一个优秀的执行官,每次出任务时,都是他第一个冲在前方,为大家保驾护航。在接近天鹅堡的时候,上桥被一阵阵强烈的信号刺得头疼,奈何手头上又没有带先进的检测器,他只好委婉地告诉张扬情况,并指出具体的分布地区。本以为张扬不会完全相信自己,毕竟只是自己轻飘飘的空话,但是他却是慎重地思考良久,然后按照上桥所说的,绕开了那些重点监控地区前进。 对于张扬无声的信任,上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略带感激地看了张扬一眼。如果张扬不相信自己,或者是原地保守等待,他都没有办法提出任何异议。他想去卫凌,但不代表这些队员也要去营救,上桥只能将这份坚定藏在心里。感觉到上桥的眼光,张扬难得笑了笑,然后又恢复到严谨的样子。 事后在医院里,上桥曾经问过他,怎么就直接相信自己了。张扬躺在隔壁的病床上,微微露出雪白的牙齿,都是一个队的兄弟,你难道还能害我们不成。上桥沉默了一阵子,没有再回答。 有时候,有那么一群人,对彼此所知不知寥寥,只是因为共同的信仰,可以交出后背,浴血奋战。 看着光影里透出来的身影,上桥近似贪婪地捕捉着卫凌的样子,卫凌像是在说什么,嘴唇慢慢地上下触碰。说到一半,卫凌右手放到膝盖上,食指和中指留着毯子上,食指微微屈起,然后用力展开,接着上下敲打了两下,动作一闪而过。 这是卫凌和上桥一直沿用的小动作,长蛇将要出动,狐狸速速回窝。 “张队,撤。”上桥低声道。 呼吸间,一行人悄无声息地退出森林,身影隐没在墨绿的林子里,连脚印被抹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第七十章 人人分羹 急救室,大门紧闭。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几个医生忙得满头大汗,站在手术台前不断挪着步子。主刀的医生已经超过六十岁,几个小时的手术做下来,脸上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疲倦,但是他没有喊停,他自己最明白,这台手术叫停了,他的命也要到此为止。 “不好,病人的呼吸紊乱,恐怕是呼吸道感染了!”下手的助手担忧地看着老医生,带着口音的英语这时听上去也充满了惊恐。 手上丝毫不乱地划开皮肤,老医生侧过头,让助手擦去头上的汗滴,“立刻注射清心剂,你们所有人再去消毒一遍,连头发丝都不要给我露出来!” 路南坐在急救室外,整个人一声不发,如座耸立的小山,风雨不动。樱千代只能握着他的手,双手伏在其上,感觉到他冰凉的温度,寒得她都发憷。想开口说什么,樱千代还是没有出声,她知道,路南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管。 这样坐了大半夜,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助手扶着脚步蹒跚的主刀医生走了出来。见到路南一下子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老医生安抚一笑,“先生,不用担心,博士已经脱离危险了。静养几天,应该就可以恢复精力了,不过,” “不过什么?”路南面无表情地问。 老医生皱了皱眉,刻意忽略了路南不善的语气,“博士短时间内注射了大量的封闭剂,对身体的伤害太大,我还是建议,以后不要再暴露在外部,毕竟博士的身体太脆弱,不能够再多来几次意外了。” 安静听他说完,路南嗯了一声,“医生,辛苦你了,下去休息休息吧。” 没有像樱千代预料的那样,路南没有立刻冲去病房里,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急救室的大门。樱千代心里不是滋味儿,转身准备立刻,却听见路南在身后唤住她。 “千代,陪我去个地方。” 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卫凌皱着眉,瞪着眼前的男人。一刀扎入男人的大腿根,路南一下拔出来,毫不理会沾了满手的鲜血。地下的男人身上到处都是血窟窿,硬气地没有喊一声,当然他也没有那个机会了,嘴里的舌头早被路南第一刀挑断,一脚踩扁。 “长了舌头不会说话,那就不要长,留着命不知道珍惜,我也愿意帮你断了。”冰冷地吐出一句话,路南冲樱千代扔了一个眼神,樱千代点点头,直接上前一枪结果了他。 本来充满消毒水的房间里,现在已经是腥味冲鼻,若是放到夏天,成群的绿头苍蝇一定会结伴而来,享受着这顿美食。但卫凌不是,她不仅没有觉得心满意足,而是一阵阵泛呕,猛地扑在床边,开始吐着酸水,连头都抬不起来。 等胃里的翻滚终于压了下去,卫凌用衣袖摸了摸嘴巴,斜着眼看着路南,“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杀人哪里都可以,为什么偏要到我眼皮下面来?” 软牛皮鞋踩着地上,发出又沉又闷的声音,路南走到卫凌床头,一点不在乎踩到秽物上。一手握住卫凌的下巴,路南手掌用力,让卫凌简直有种下巴会碎掉的想法。直到卫凌满脸通红,手不耐地拍打着路南的胳膊,他才渐渐松开力道,一下子将人拖拽到地上。 一脚踹上卫凌的小腹,立刻让她尝到嘴里甜腥味,路南才不理会那么多,一脚接着一脚上去,直到卫凌嘴里不住地向外呕血,他才减慢了频率。等到停住,路南突然又是一脚上去,力道又快又狠,若是挨到卫凌身上,起码是要断掉几根肋骨的。 只是这一下子,却被樱千代快手拦了下来。樱千代一把搂住路南的身子,自己一侧挡在卫凌面前,“路南,不能再动手了,要是把她弄死了,你打算怎么和博士交代?” 听到阿兹莫丹的名字,路南的眼神里终于有了半丝清明,卫凌这时已经遍体鳞伤,看上去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蹲下身子,路南一把拽住卫凌的头发,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盘,从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和你明说过,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你都只能老老实实地当你的小白鼠。但是很意外,你居然还有胆量,做出伤害莫丹的事情,实在是让我意想不到。”狠狠往下一拽,路南的眼神里灼热得吓人,“你记住,你在莫丹身上做的,哪怕是剥皮拆骨,我也会让你还回来。” 房门被用力关上,房间一下子陷入了漆黑一片,卫凌躺在地上,连站起来回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苦笑着抹去嘴角的血迹,卫凌双腿蜷到胸口,尽力克制着胸腹地坠痛。这次路南真是下了狠手,虽然不至于要卫凌的命,也是要了卫凌半条命的架势。半边脸伏在冰凉的地板上,卫凌闭着眼没有动静,任由自己昏沉下去。 疼痛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已经是一剂不可多得的良药,至少可以那些骨髓里的剧痛不再那么明显。 虽然路南恨极了卫凌的行为,但他也没有失去理智,卫凌现在是“开拓者”最大的筹码,不能够轻易就放弃。最好的药品,最好的医生,全都跟不要钱一样砸到卫凌的身上。但是路南也不会让卫凌好过,之前阿在的时候,曾经要求三层对于卫凌的实验一定要循序渐进,一切以她的身体为首要考虑。所以自从c5之后,卫凌就没有再接受过其他进一步实验。 到了现在,路南也没有那个好脾气再顺着阿的话了,他对三层下了指令,要不惜一切代价研发出“第二十六”的成品,不必再顾忌左右。这对于那么早就垂涎不已的科学怪人来说,简直是一道及时令,他们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这个珍贵的试验品,让她在自己手上展露所有的潜能。 第七十一章 仙人掌的物语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卫凌来说,用炼狱来形容也不为过。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每天除去昏迷的时间,身体都是在病床上,成为各种药物的器皿。有时候,卫凌一天能够同时注入三四种药物,只要前一种的药效一过,立马又会有新的来填补。昏昏沉沉间,卫凌还有闲心想,这说不准就是古代一百零八样酷刑了,她能够一一体会个遍,也算是难得又难得。 此时的卫凌已经无法再进食,食物不待喂进去,就会被全部吐出来,卫凌本来就瘦弱,现在更是变成了像芦柴棒一样干瘪,骨头清晰可见。长时间没有进食,卫凌的胃开始萎缩,连带着其他的脏器都进入了衰竭中,医生只能够用营养剂和血清来维持卫凌的身体。到了后来,打针的年轻助手握住卫凌的胳膊,都有些沉默起来,他已经无法在上面找到可以落针的地方,血管细的不能再细,药水都难在注入进去。 频繁实验的期间,阿的身体也渐渐好转,当她听路南说道这件事,无论路南怎么劝说,硬是到了卫凌的房间门口。看三分像人,七分似魂的卫凌,阿失神地后退了两步,半天没有出声。看了一会儿,阿转身回到房间里,再没有出声反对实验的事情。她知道,卫凌的时间不多了,但她的计划还很长。 到了清晨,会有女仆来为卫凌换洗衣物,打扫床铺。这短短的半个小时,成为了卫凌难得的好梦。即使在温热的水里还是会冷得发抖,但她至少可以有力气驱逐出那些扰人的锐痛,找回几分清醒。 卫凌本在浴缸中半闭着眼,忽然间眼睛瞪大,将为她擦身的女仆吓了一跳。反复了好几次,卫凌僵直的身体在女仆的手臂里慢慢软下来,不再动弹。顺从地重新回到床上,卫凌苦笑着陷入被子里,就算已经做好这样的准备,不过一瞬间眼前的色彩就突然不见,实在是让她有些无措。 到了后面,卫凌才知道,自己确实是高估了自己。之前就伤了底子的身体,经过这样剧烈的波动过活,过度透支的恶果终于出现了。短短时日里,卫凌的眼睛彻底失明,由开始的模糊,到后来连光也捕捉不到,彻底陷入一片漆黑。随之而来的,是长期的耳鸣声轰然消失,一阵锐利的响声后,那就成了最后一道音色。 她成为了一个废人,看不见,听不见,吸入氧气的力气都快要被耗尽。 卫凌急剧恶化的情况并没有隐藏多久,阿兹莫丹见到她变成这样,只是拿着报告静坐了一阵子,却没有对计划喊停。尽管如此,那些科学家反而一致地没有再进行下去,让卫凌能够短暂地喘息几天。 到了现在,卫凌也不再在意是否要被当成小白鼠,对于现状,她已经乏于应对。除了亲身经历的人,谁都无法描绘出她现在的感触。生活在一个没有光亮,没有声音的世界里,无边无际的沉默,无穷无尽的黑暗,凝结成一个邪恶的恶灵,饶有兴致地看着卫凌走投无路下去。 “千代,张灵那边最近还有动静吗?”手里翻着报告,路南鼻尖上架着个眼镜,随口向樱千代问道。那天之后,路南再没有插手过卫凌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樱千代,他只要求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阿兹莫丹接触到她。 樱千代嗯了一声,“还是老样子,成天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不过前两天难得清醒了一会儿,问我要了样东西。” 哦了一声,路南的眸光在镜片后一闪而过,“她要什么了?” “几颗仙人掌。”看着路南耐人寻味的身情,樱千代也无辜地耸耸肩,“我听到的时候也是你这样的表情,不过除此之外,她确实没有再要别的了。” 收起脸上的琢磨,路南继续埋头工作中,“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吧,我最近会很忙,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必向我报告了。” 例行一次地在四层下来,路南看着一样温柔的阿兹莫丹,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便走了出去。走到二层,路南脚步一定,不由自主地向里面走去。卫凌已经搬去了二层里的隔离室,没有窗户,也没有丝毫装饰,整个房间里只有简单的两样家具。大片的玻璃隔在当中,外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卫凌的情况,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只一眼,路南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有些僵住,心里猛地一拎。 穿着一身雪白的病服,卫凌的肩胛骨已经清晰地撑在背后,瘦得衣服都可以鼓进风去。她保持着坐在那里的姿势,初见时含着热烈和血性的双眼,这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看上去和塑料的珠子毫无两样。她呆呆地面朝白墙,也不眨眼,根本没有焦点。卫凌的双手伏在仙人掌上,用力地向下按着,用力,再用力,直到鲜血顺着针被泥土吸收,接着再浇灌进去。 墙角里摆着几盆断了刺的仙人球,看上去生机盎然,黄沙已经变成了暗红色,那绝不是一次两次可以变成的。 砰的推开门,路南一下子拉起卫凌的手,挥开还沾着血的仙人掌,语气里火冒三丈,“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枯瘦的手掌上还扎着几根刺,那上面凭添了密密麻麻的黑孔,里面都是腐烂的尖刺,带着一圈掌心的肉都烂了。过了好一会,手掌上的鲜血才流到了路南的手背上,缓慢地没入掌缝。 被路南的出现吓了一跳,卫凌突然感觉到手腕上的疼痛,茫然地仰着脸,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路南这才想起来,卫凌已经看不见了。那一阵突如其来的怒火一下子被扑灭,路南渐渐松开手掌,放开了卫凌的腕子。放平卫凌的手背,路南慢慢地在她的皮肤上写起来,点横撇捺,如此地慢。 一遍不行,就两遍,三遍。 “为什么?”卫凌试探地念出声,而后愣了愣,才微微道。 “至少,要证明自己还活着。” 愣神了半天,路南才回过神,一下子甩开卫凌的手。他真恨,恨极了卫凌这种无谓无求的样子,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至少要表现得痛哭流涕不是吗。 看着断了线一样倒下去的卫凌,路南用力鼻嗤一声,“你不想死,还没有问我同不同意。” 第七十二章 司马昭之心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这是怎么回事.”阿兹莫丹看着三层里重新恢复忙碌的人们.语气里满是不敢相信.“你们不是前两天才说要停止对张灵的试验吗.谁能给我解释你们现在的动作是为什么.” 歉意地看了阿兹莫丹一眼.一个医生被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声音有些瓮气.“这是路南先生的指示.我们只能照做.” 用力挥开桌上的文件.阿兹莫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半天沒有说出话來. 小小的集市上难得休息了一天.叶知秋一行人也夹在人群中.跟着当地人进行当地的叩拜仪式.回到小旅馆里.守在房间里的易其琛和亚秀立刻走出來.打开了反监控系统.亚秀显得有些着急.“老板.有人进到天鹅堡去了.” 几人连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换.齐齐凑到电脑前.易其琛调出了长空发回來的监控信息.多张照片上都拍下了降落的隐形机.包括从上面走下來的几个人.中间头目打扮的男人蜘蛛都不陌生.他叫朴大世.h国激进派的二号头目.专门为激进派进行地下活动和背后交易.朴大世最近的动作十分频繁.今年正值h国总统换届.激进派正在使出浑身解数提高支持率.这时候朴大世來接触“开拓者”.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叶知秋调看了对方的行进路线.接着和安然耳语了两句.安然点点头.转身出门.几分钟后.安然推开门进來.脸上神色凝重.沒有等叶知秋问出來.安然眉头一皱.肯定了他的疑问.“我刚刚询问了新疆安全部的同事.确实有一批不知名武装分子混入了出入口处.而且人数不算少.不过现在还沒有和我们的人碰上面.应该沒有发现掩藏的队员.” 即使安然沒有多说.大家也知道.彼此发现是迟早的事情.叶知秋沉默了一段时间.拍了拍易其琛的肩膀.“其琛.帮我接通上桥.” 易其琛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敲.先设置了两条备用信号通道.然后才在其中一道的内部架通了第三道频道.直接联络到上桥的通讯器上. 电脑的屏幕沒有闪两下.接着出现了上桥的脸庞.“老板.你找我.” 坐到易其琛的位置上.叶沒有多说其他題外话.径直插入中心.“上桥.朴大世已经和‘开拓者’接头了.我们必须加快计划的速度.这几天如果卫凌无法联系我们.你们就想其他办法.务必要定下行动时间.对上对方的势力.能避就避开.不能避就直接灭口.切记不能留下线索.” 嗯了一声.上桥语气变得有些沉.“老板.卫凌那边.我们还能等多久.” “能等多久就多久吧.实在熬不住.”哽了哽.叶知秋声音显得有些飘远.“计划原地取消.” 朴大世的到來.不仅仅出乎了蜘蛛的意料.也给“开拓者”带來了不小的震荡.听到手下的报告.路南手里的笔一下子按在平板上.再抬起來.上面已经留下了一个深坑.摆摆手让手下出去.又吩咐人招待客人去会客厅.路南放下手里的通讯器.面色有些复杂. “还不打算说吗.”路南眼里寒光一闪.刷的落到一旁的樱千代身上. 握紧手心.樱千代脸上的血色顿时.她知道路南已经生气了.如果她无法给出一个好的答案來.那么后果一定不是她想看到的.想了想.樱千代沒有犹豫.轻声开口.“路.我沒有骗你.我确实是f国派來的.只是在进入f国国安局之前.我就是已经为h国服务了.” 苦笑一声.樱千代微微垂下头.“沒办法.身为逃北者的孩子.我必须为h国奉献一切.” 一言不发地看着樱千代.路南沒有说话.任由着沉默在两人间肆无忌惮地蔓延. “咱们都出去吧.把远道而來的客人晾在那里.可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站起身.路南从衣架上抽出一条领带.走到樱千代面前.指了指自己解开的衬衫.微微一笑.“麻烦你了.千代.”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会客室.路南走在前面.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朴大世.朴大世今年五十有余.正是一个政客最黄金的年纪.整个人微微有些发福.却掩不住一双惯于算计的眼睛.浑身都透着政治的腐朽气息.他的几个保镖分别站在左右.谨慎地看着周围.周密地保护着朴大世的安全.路南上前一步.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朴先生.久闻大名.沒想到还能有和您见面的一天.” 朴大世站起身.习惯地來了一个韩式的弯腰.看上去礼貌又友好.“路南先生客气了.千代这孩子总在我跟前提及你.今日一看.果然是年少有为啊.” 看着朴大世笑得皱纹都起來了.路南迎合地谦虚了一番.完全沒有计较樱千代背着自己与朴大世通风报信的事情.两人客气地寒暄了两句.路南端着高脚杯摇了摇.眼神只是专注于酒红色之中.对于朴大世的话听一句回一句.看上去不太失礼.但更算不上热情. 见路南不清不楚的态度.朴大世脸上客套的笑意也慢慢减了下去.靠在沙发上看着路南.“这次我们來.想必路南先生和博士都知道來意了.我非常希望‘开拓者’可以和大h民国结下良好的情谊.想必日后的发展一定比现在要宽广得多.” “朴先生这样自信.是确定‘开拓者’会答应您的邀约吗.我记得几年前我们就发出过声名.我们不会插手任何主权势力.现在看來.我们也沒有食言的打算.”轻描淡写地推开了朴大世递过來的橄榄枝.路南依旧是一副礼貌绅士的样子.话里挑不出半分刺來. 料到了路南不会这么简单地答应.朴大世不怒反笑.“先生.你不必这么激动.我并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据我所知.这几年贵组织已经有些入不敷出了.光借地下的那些石油和古董.恐怕远远不够实验的窟窿.如果你选择和我们合作的话.那么情况都会不一样了.”冲身后的助手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放上了一个黑箱子.朴大世伸手打开.推到正中间.“路南先生.我想你该看看我们的诚意.” 第七十三章 圆桌风波 请使用访问本站。挑挑眉.路南放下杯子.啪嗒两下打开了锁头.黑色的天鹅绒里.躺着一张文件和一叠照片.上面都是这几年“开拓者”的秘密交易记录.包括捕捉平民进行试验的证据.摄影的技术不算多么高超.但偏偏角度挑得极好.照片清晰地照下了每一处重要的节点.这就是瞎子都可以看得出來.除了他身边的樱千代.再沒有第二个如此高明的摄影家. 照片在桌子上摊得满满.霎时间也让樱千代的脸色刷的惨白.就见她皱着眉抬起头.声音嘶哑地开口.“长官.你不是说不会将这些照片拿出來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千代.既然路南先生沒有合作的念头.那么我就要想方设法给他创造一些.不是吗.”朴大世笑吟吟地说. 站起身.路南神色往常.并沒有恼羞成怒.只是礼貌地冲他点点头.“朴先生的想法我一定会转告给博士.这几日先生要是不着急.可以在天鹅堡里住上几日.也可以让我们尽些地主之谊.”略过身旁樱千代乞求的眼神.路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看向坐在那里安如泰山的朴大世.樱千代暂时压下心里的恼怒.冲他礼貌地鞠了鞠躬.“长官.很高兴见到你.” 拉过樱千代的手.朴大世上下不停得抚摸着.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孩子.这几年辛苦你了.如果这次任务完成得好.咱们可以一起回h国.你也可以和你的父母见见面了.” 听到他这么说.樱千代心里警铃大作.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樱千代低声问道.“长官.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果然啊.千代比其他孩子要懂事得多啊.”哈哈大笑了两声.朴大世从沙发上坐起身.“除了‘第二十六’之外.我还需要那个z国女人.” 眉头一皱.樱千代道.“这恐怕很麻烦.那个女人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连我都沒有办法单独接触到她.如果长官开口要人.我奉劝您别打这个主意.” “虽然我不是什么科学家.但我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既然‘第二十六’真的像外面传得那么玄乎.我至少要给我们的人留一条后路.再说了.一个活标本.总好过那些死沉沉的药水.不是吗.”手指冲着樱千代摆了摆.朴大世点了点她的鼻头.“好孩子.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第二日.路南以阿兹莫丹的名义.请來了朴大世一起共进午餐.沒有想象中长十几米的餐桌.但同样很奢侈.近些年來.海产和山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数量锐减.几乎很难在平民的饭桌上看到非养殖的食物了.但相对的.正是由于稀少.反而诱发了金主们的贪欲.除去口头之欲外.更多的是一种身份的显示. 此时的桌上.各种珍肴摆满了能见之处.骆驼肉沙狸心这种沙漠主食自不多说.远在千里之外的大西洋扇贝和澳大利亚龙虾.只要是代表着稀有的食物.几乎应有尽有.这已经不是在品尝食物.简直是将一沓沓钱币烧成纸灰.接着一口饮尽.很显然.双方宾客对于这样的奢侈.都已经习以为常. 朴大世和樱千代坐在一边.路南则坐在另一边.首先举起手里的杯子.路南客气地笑道.“您是天鹅堡第一位尊贵的客人.虽然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但是依然要对您表示最诚挚的敬意.” 话落音.就听见大厅里紧接着响起阿兹莫丹的声音.“朴先生.恕我不便.就在这里向您致意了.” 朴大世也不意外.配合地举起杯子.朝着虚空处做出碰杯的姿势.“光听到博士的声音.已经足够我想象出您的样子了.”一口喝光杯里的香槟.朴大世沒有急着咽下.反而含在口腔里享受地抿了抿.“如此美丽.” 短暂的沉默后.大家都默契地忽略了朴大世的无礼.开始了宾客尽欢的会餐.看着大家吃得差不多了.路南冲身后的女仆勾了勾手.桌上的残羹被换下.摆上了干净的桌布.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空白期.接着阿兹莫丹的声音适时冒出來.听上去绵软温和.“朴先生.我想现在该谈谈下一步的事情了.如果您觉得这一次來天鹅堡的观光还不错的话.我会觉得很满足的.” “哈哈.博士可真会说话.”朴大世一点沒有顺着梯子下去的意思.餍足地靠在椅子上.语气倒是不相符的强势.“观光可以到此为止.但我们之间的合作还需要博士的点头.否则我可不能轻易结束这次旅程.博士不必对我们抱有疑心.我绝对是带着至高无上的诚意來到这里的.这桩双赢的生意.还请您千万不要放弃啊.” 像是打准对方会答应的主意.朴大世沒有再同阿兹莫丹攀谈.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路南.在h国男人的骨子里.政治和金钱都是男人间该玩转的东西.女人的加入只会让战局变得更加混乱罢了.比起和看不见摸不着的阿兹莫丹谈判.朴大世更倾向对面的路南.即使这人也是一只沉默的凶狼. “路南先生.如果你答应和我们合作的话.我们会提供一切你们所需要的东西.金钱.试验品.原料.包括你们滞销的那一批原油.我们都会彻底解决干净.而且我们的视线不能够局限在这之上.如果‘第二十六’能够传播出去.那么‘开拓者’的领土会变得越來越大.而我们.非常乐意助你一臂之力.” 朴大世特意强调了原油二字.成功地让路南的脸色黑了两分.他的三分示好里就包括着两分威胁.任哪个好脾气的东道主听了都不会高兴.朴大世这样说.无疑是变相地和路南透露.他们已经掌握了“开拓者”的石油基地.就连往日來往的客户和通道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根本就是将手掐住了路南的脖子.逼着他们就范. 第七十四章 濒死 请使用访问本站。勉强抹过脸上的不悦.路南微微一笑.“既然是这样稳赚不赔的生意.我们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朴先生需要多少.只要我们手头上有.自然会给你准备齐全的.”说道一半.原本上扬的眼角突然耷拉下來.看上去狠厉十分.“只是.‘第二十六’和张灵.恕我们无法送上.” 被路南不给面子的话弄得脸上无光.朴大世冷哼了一声.“你这是在开玩笑吗.如果沒有这两样.那我们合作的基础也就不复存在了.” 直到朴大世推开椅子就走了出去.从开始沉默到现在的樱千代整个人后背一松.手心里都是一层薄汗.不欢而散的下场她比谁都不愿意见到.一面是自己的国家.一面是自己的爱人.她怎么也无法选择.走到路南面前.樱千代用力捏紧手指.直到关节泛白.“路.你还是不要这样僵持下去了.朴大世带了不少人过來.不会轻易就松口的.” 嗤笑一声.路南双肩耸动了两下.讽刺的表情要多刺眼有多刺眼.“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吃过一次亏.我倒还不会傻到再上第二次.麻烦你回去告诉你的上司.其他都好说.哪怕是半成品我都可以卖给他.但是其他的.想都别想.” 卫凌这几日的精神比前几天好了不少.但是这却让阿兹莫丹更加担忧.卫凌整日整日的醒着.脑神经持续亢奋而不得休息.一波又一波的专家聚在隔离室门外.却依然束手无策.所有的数据都表示.卫凌的状况正在一步步变化到他们都不曾预测到的地方.她的大脑似乎开始了二次生长.在原有的基础上又扩张了几倍有余.蜘蛛网状的神经线密密匝匝地连接在一起.延伸到脑海里不曾扩展到的区域. 而这样的后果.就是卫凌的身体无法再承受.开始不同程度地自我改变.改变不了的就开始衰竭.此时的卫凌算得上彻底失去了五感.这样长久的清醒简直是一种慢性毒药.极大地摧残了对方的意志.以往的试验表明.哪怕是再坚强的人.在完全封闭的空间里呆上45分钟.就会出现抑郁症的初级症状.必须马上进行治疗.更何苦是卫凌这样的状况. 医生们尝试过给卫凌注射镇定剂.由于之前不顾后果的注射杜冷丁.卫凌身体的感应系统被损坏得七七八八.现在镇定剂对她的效果也微不可查.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卫凌日渐消瘦.直到她的血管细到连针管都扎不进去的时候.这些人终于开始放下手里的手术刀.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长久以來折磨卫凌的痛苦.几乎让她体验遍了十八层地狱的每一处痛苦.极冷.极热.短短两秒就可以在卫凌身上出现.受不了了.放弃吧.这样的声音一直在卫凌的脑内盘旋.随着真空的时间越來越长.这样的声音也越來越大.让卫凌连按捺都沒有机会.它们从四面八方钻出來.只要身体上的疼痛出现.随之而來的就是铺天盖地的噪音. 它们不分昼夜.不分场合.只要卫凌的意志有一丝丝的松懈.它们就顺着缝钻了进來.感觉到嘴里涌出一股液体.接着从嘴角流到下巴.脖子里.卫凌突然咧开嘴.无声地惨笑起來.笑得越來越厉害.液体倒灌进嗓子里.让她不住咳嗽起來.接着就涌出更多的血.简直要把她身体里的血都流失干净. 卫凌缓缓闭上眼.嘴角最后一丝笑意还挂在那里.流吧.流吧.流的干干净净.最好连她的命都一起带走. 她现在.真的好想死. 本在沉睡中的阿兹莫丹一下子惊醒.心跳声如鼓振振.让她忐忑不安.长长地呼了口气.直到那种心悸感消失.阿兹莫丹才重新收回注意力.只是下一秒.她的眼神落到红白相间的房间里.整整怔住了几秒.那是一种浓烈的预感.思绪像是从百米高的地方猛地坠到地面.摧枯拉朽之势.无法扭转. 一群人冲进房间里.对着那个瘦得像竹节虫的女人开始电击.医生的手套上沾满了卫凌的血.在她的身体上游走.颤抖着看着卫凌氧气罩下的笑容.每当卫凌随着电击上下起伏.阿兹莫丹也会不自主地抽搐一下.电击结束后.阿兹莫丹的脸色也像是一张白纸一样.额头上冷汗不住流淌. 在某一瞬间.她听见了卫凌的声音. 死吧.一起死吧. 艰险地结束了抢救.卫凌的心跳总算恢复了正常.血压因为失血过多一直偏低.离开手术室后.卫凌一直都沒有再醒过來.除了机器上显示着生命持续之外.连半点生气都沒有.现在对于卫凌來说.也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无论是流食还是注射.营养剂都被卫凌排除在外.半点沒有进入身体里.每天都会有仆人从卫凌的唇缝里滴入盐水.勉强让她不会脱水. “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背着手站在门口.路南眉头皱的死紧.怒气让身旁的助手不禁蜷缩了一下.咽了咽唾沫.助手垂丧地回答.“病人的放弃意识太强了.自己排斥了所有的外界辅助.我们根本无法帮到她.” 说着.助手叹了口气.“也难怪.那么多注射了c5的人都受不了.她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我们就是再努力.也就是维持多几天而已.” 这几天里.阿兹莫丹自虐般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断在电脑上搜索着资料.辐射照得她的眼睛都泛红.但阿兹莫丹依然不愿意松开手.一边看一边记.一旦有点灵感就会冲到实验室里.专心研制着新成品.这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失败了.仪器里不断跳跃地“nomatch”.阿兹莫丹将手上剩余的残液一下子甩开.溅得到处都是. 正在阿兹莫丹沮丧地俯在手臂上时.一旁的通讯器发了疯一样震动起來.点开显示键.就见带着口罩的助手一脸焦急的样子.“博士.病人情况突然恶化.看样子.可能.可能熬不过去了…” 第七十五章 鸟鸣 请使用访问本站。不等他说完.阿兹莫丹手上的通讯器啪嗒一下摔到地上.阿兹莫丹整个人逆转了半圈.推着轮椅飞快冲向门外.看着冲上來拦住的守卫.阿兹莫丹动作飞快地往两人身上扎了两管麻醉剂.两人沒有料到阿兹莫丹会出此举动.两人身子微微抖了抖.轰然倒下去.绕过两人.阿兹莫丹一往无前地冲了下去.对于一下子暴露在外面.而变得无孔不入的刺痛.她却置若罔闻. 见到阿兹莫丹骤然出现.路南先是一愣.接着眉头一皱.“你是怎么回事.还想再來一次吗.”一旁的助手早在阿兹莫丹出现时就飞快转过身.取來一件隔离服递给路南.解开衣服.路南一下子披在阿兹莫丹身上.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离开手. 任由路南动作.阿兹莫丹的视线却一直都留在卫凌身上.到路南松开自己.她立刻驶到了床头.在到來之前.阿兹莫丹曾经一下子在脑袋里想到无数种方法.无论如何都要将卫凌救回來.可是.当她亲自面对虚弱成这样的卫凌.原本设想好的千千万万种方法.就像是吹到半空的肥皂泡.砰的炸得四分五裂.究竟是沒有做出來.伸出手.牵住卫凌如同木偶一般枯瘦的手指.阿兹莫丹不自主地握紧.再握紧. “张灵.张灵.不要睡.”阿兹莫丹焦急地喊着卫凌的名字.一遍一遍地喊.她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够为她做什么.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能够遇到一个如此契合的soulmate.而如今.她就要在自己手里消失.再不见踪影.翻转手掌.阿兹莫丹双手与卫凌十指紧扣.喊到嗓子发哑都不肯停下來. 好吵.是谁一直在说话. 一直都是嗡鸣的耳蜗里.骤然间涌进了大量的声音.卫凌感觉耳边的声音似乎是炸裂开來.盘旋着不肯散开.她只是觉得身体很沉.很想就这么睡下去.偏偏又不能如愿.无声地对峙了一会儿.那些嘈杂的声音渐渐安静下去.让她紧皱的眉毛一点点松开. 万籁寂静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卫凌的沉睡.婉转悠长.冥冥之中牵引着自己.让她不由自主地张开眼. 阳光对于她來说.已经是太刺眼.即使隔着一道帘子.还是让卫凌不适地撇过了头.在黑暗中蛰伏了太久.骤然间暴露在光明下.卫凌的反射弧都长了两倍.这才发现她居然又能够看见了.等光不再那么难受后.卫凌重新将视线回到了窗台上.洁白的窗沿此时正打开着.上面落着只褐色的小山雀.懒洋洋地梳理着羽毛.看上去悠然自得.接着仰着小脑袋啾啾两声. 就是这小小生灵的声音.突然让卫凌充满了力量.在四面为高山环绕的天鹅堡里.本身就是一个奇幻又神秘的国度.丰富而抗盐碱风沙的植被.穿越沙海的绿洲.潜入沙漠的河流.生存于绝望中的野生动物和飞禽昆虫.本毫无联系的两个部分.却令人讶异地交合到一起. 既然张灵可以在这里死去.那么卫凌必然在这里重生. 那是她的队友们在告诉自己.他们已经潜伏在周围.行动将要开始了.她只要熬过这几天.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她深爱的土地上.带着笑.卫凌再次闭上了眼. 带着笑.卫凌再次闭上了眼. 守在身边的阿兹莫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卫凌刚刚的清醒不过几秒钟.转而又阖上得让她无法辨别.直到房间外的助手爆发出一阵轻快的欢呼.嚷嚷着病人重新恢复时.阿兹莫丹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瞬间被什么盈满了眼眶. 卫凌死里逃生的事情.不仅仅在“开拓者”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同样让远道而來的朴大世震撼不小.他亲眼见到卫凌是如何垂死.如何衰败.几乎半个身子都睡到了棺材里.但是短短几日后.虽然卫凌还是那样虚弱.但已经隐约透着生机.看上去已经性命无虞.要是之前想要走卫凌.只是一时兴起.那么现在朴大世对于卫凌.已经是势在必得. 近些年來.激进派屡屡开展大动作.无论是金融还是军事上.都很快占据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但是站的越高.朴大世却越难以开怀.这就意味着他们要站到更加艰难的位置上.面对无数国内外的明刀暗箭.这次的总统选拔.激进派领导人也参与到了选举中.但由于激进派的成立年头不长.群众力量和国外支持力量都比不上劲敌.这次來“开拓者”.无疑是一步险棋.压准了.万事大吉.反之.那就是要咬牙硬撑了. 樱千代是h国培养了多年的对外间谍.像樱千代这一类的机密人员.在h国也不过数十人.都是国家政党耗费了无数心血培育出來的.朴大世这次早早的将她暴露出來.就是做好了必须拿下的打算.无论是对于谁而言.“第二十六”都是梦寐以求的东西. 而现在.他又发现了可以与“第二十六”并驾齐驱的东西.那个虚弱的z国女人.即使她现在瘦的像具木乃伊一般.但她身体里隐藏的秘密.足够让所有科学家惊叹.如果能够将她带回h国.那么研制出比“第二十六”更加优秀的东西.一定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撑着手肘沉思了片刻.朴大世示意手下附耳过來.低低嘱咐了几句.看着手下飞快走了出去.朴大世眼神一直随着他走出去.直到不见. 背靠在浴室门上.樱千代伸手打开开关.看着水慢慢注满浴缸.身子也随之滑落下去.樱千代用力握住手里的硬物.恨不能陷入自己的掌心.长到血肉之中.刚刚朴大世派人來.说了几句就离开了.临走还留下了这包东西.惨笑一声.樱千代的嗓子里就像能够泣血一般.声音凄厉哀绝. 包裹里装着两个胶囊.里面的药粉樱千代无比熟悉.当年在h国训练时.这就是他们每个人都必备的东西.只要小指甲缝那么多的量.足够放到一只成年的大象.只在短短0.2秒间.如果外人查找原因.也不过是因为突发心血管的疾病.心脏无法负荷.造成迅速死亡而已. 第七十六章 二进宫 请使用访问本站。“在朴大世先生來之前.特意准备了两样东西.一样在你手上.另一样在h国的忠清道.樱千代小姐的父母手里.选择权就在你手上.如果你如约用了朴大世的礼物.那么樱小姐的父母就不必享用了.对了.朴大世先生特意嘱咐.希望能够在明晚前.就能看到结果.还希望樱千代小姐尽快才好.” 回想着那人的话.樱千代绷紧的手臂无力地垂到身体两侧.手掌还是死死握住掌心.好像把它遮得一点看不见了.它就可以消失不见.就像从來沒发生过一样.水越积越多.沒出了浴缸.流向樱千代周围.浸湿了樱千代所有的绝望和慈悲. 抬手关掉开关.水不再继续向外倾泻.保持着淹沒樱千代的姿势.缓慢地站起身.樱千代整个人像游鱼一样钻入浴缸中.享受着耳鼻口心里.满满都是死亡的滋味儿. 这几日下來.阿兹莫丹几乎半步不肯离开卫凌.哪怕身体已经抗议地持续低烧.她依然僵着不肯离开.端着饭的手停留了片刻.路南再也沒有那么好的耐性.手里的碗被反扣着摔倒地上.顷刻间四分五裂.不理会吵醒卫凌与否.路南打横抱起阿兹莫丹.阿兹莫丹哪里会老实让他带走.奈何她就是用尽全身力气.在路南看來也只是猫扑狗咬而已. 走到实验室门外.路南冲身边几个遮得只剩下眼睛的助手道.“房间里的人好好看着.最近风头紧.眼睛都擦亮点.” 看着他们还是照旧应下.路南才接着往四层走去.刚刚走到楼梯口处.阿兹莫丹就感觉路南脚步一怔.站在那里沒有继续动作.仰起头.阿兹莫丹略带疑惑地看着路南.因为不满沒有问出话來.感觉到阿兹莫丹的视线.路南冲她笑了笑.接着往前走.心里的不对劲却怎么都沒有办法压下去. 将阿兹莫丹送回房间里.直到她吃完药迷迷糊糊睡着.路南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來.靠在走廊里.路南眉头紧紧皱起.反复思索着.刚刚那股异样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來.这莫名地让他不安.总觉得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蓦地.路南瞳孔骤然放大.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他的揣测.刚刚路过那群助手的时候.自己无意扫过了几人.在卫凌房外的助手一直都是两人一组.四人或者六人搭档一天.那么刚刚那个多出來第五个人.究竟是谁. 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卫凌的状况还是算不得好.现在.卫凌的五感已经渐渐恢复了一部分.但是卫凌自己感觉得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那样.好像有什么正要破土而出一般. 就比如现在. 原本因为药物的原因沉睡着.卫凌忽然浑身一颤.眼睛还保持着闭上的样子.精神却已经是警戒状态了.听门外的脚步.似乎一阵脚步在往里走來.不同于以往.这次只有一个人.要知道.从卫凌进入天鹅堡开始.就沒有少于四人來看她.这人撇开其他人进來.想也知道不对劲. 反手关上门.医生打扮的來人将随身携带的药箱放到柜子上.从里面抽出一支针管.轻轻地排出里面的空气.握住卫凌的手腕.來人很快就找准了下手的静脉.枕头缓缓靠近.就在针头距离皮肤只差几毫米的时候.原本被按住的手腕突然狠狠按住來人虎口上的穴位.剧痛让他一下子甩开了针管.随之而來的就是整个手臂的酸麻. 拔掉手臂上扎着的注射头.來人捂住手臂.冷冷地看着卫凌.因为针头拔得又急又快.伤到了里面的血管.卫凌的胳膊上血珠不断涌出來.顺着垂下的手臂划出长长的血痕.卫凌丝毫不理会.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多日沒有开口的嗓音难听得不成样子. “樱小姐.我记得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再到这里來.” 來人的眼睛挑得有些狭长.听卫凌这么说.索性也不再掩饰.解开口罩和帽子.盘起的长发一下子散到腰上.樱千代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扔到一边.捡起刚刚被自己慌忙间扔到地上的针管.“上次本就该取了你的命.结果不小心让你活了这么久.刚刚那一击果然漂亮.只是你现在连活着都费力的样子.恐怕來不了第二次吧.今天无论你说什么.你都要死.” 卫凌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既然之前你败在了我的手上.那么这一次我就得退位让贤了.” 捉摸不透卫凌话里的意思.樱千代却沒有再停下手.再次扣住卫凌的手腕.刚刚被卫凌一下扎住.右手已经无法再用力.樱千代凉薄地看了卫凌一眼.左手用力一扭.卫凌的手腕应声而断.闷哼一声.卫凌额头上冷汗冒了出來.不由得咬紧了牙. 就在樱千代刚刚站直身.一声枪响凭空而做.樱千代的肩膀就在卫凌眼前被贯穿.连带着她手里的东西都摔倒地上.放下手里的枪.路南满身戾气四溢.如同看着臭虫一般看着樱千代.樱千代凄然一笑.在这个男人眼里.她沒有找到半分怜悯.半分同情.这就是她追随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当真是冷心冷肺. 路南看着樱千代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半边肩膀大概是碎得太彻底了.无力地垮到一边.心里微微一动.路南正要上前.却见樱千代居然毅然继续抓住卫凌.眼里杀气不减.失去了武器.樱千代一点不在乎.将左手的中指和食指屈起.向卫凌的后脑勺探去.找到卫凌脑后的某一处.樱千代狠狠地按下去.动作快如闪电. 不过顷刻间.卫凌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剧痛席卷而來.整个脑袋里像是被重重一击.半天都沒有反应.从樱千代伸手的时候.卫凌就已经大呼不妙.脑后的探穴是整个脑袋最脆弱的地方.若不是樱千代的左手沒有了力气.只刚刚那一下就会要了她的命.樱千代显然也明白.所以不给卫凌出声的机会.接着用力击下去. 第七十七章 无法逃离的黑暗 请使用访问本站。在阿兹莫丹的记忆都有些记不清的时候.她的父亲已经有些老态了.整日整夜的实验.让他的身体老化得厉害.明明才四十出头.看上去却也有接近五十了.但从來沒有人当面和父亲说过.她那老态的父亲.是整个国家里最优秀的科学家之一.大家赞美他的皱纹.亲吻他的伤疤.说那是对英雄无上的奖励. 幼小的阿兹莫丹还不懂这些.她只知道自己有一个一年都见不到一次面的父亲.以至于她要和其他人一样.从电视上看见他的身影.偌大的房子里.只有阿兹莫丹和一个老保姆生活.她很想再养只宠物.但她沒有办法去问她的父亲.就这样一直持续到阿兹莫丹十岁. 阿兹莫丹不需要去上学.她每天都会在电脑上接受视频教育.其中的内容都是父亲亲手筛选出來的.从她懂事后.她就开始努力地学习这些东西.即使它是那样艰涩难懂.但阿兹莫丹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在阿兹莫丹破解了最后一道文件之后.她那整夜都夜不能寐.一时.是那些奇妙繁杂的基因链条.一时.又变成了一脸严肃的父亲.久久不能平息. 第二天夜里.父亲果然回到了家里.其实早在阿兹莫丹飞速破解自己留下的试題时.他已经按捺不住回來的冲动.直到系统提示.阿兹莫丹打开了最后一道关卡的时候.他再也等不及了. 长达十年的等候.他终于要开始收获了. 父亲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咖啡.静静地坐在那里.原本登登登从楼梯上跑下來的阿兹莫丹.这时也放慢了脚步.慢慢踱步到他面前.海蓝的眼睛里有些胆怯.更多的是欣喜. “跟我走.” 抛下一句话后.父亲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阿兹莫丹人小腿短.只能小跑着跟在后面.亦步亦驱. 走到壁炉前.父亲停下脚步.手在上方的一张古欧洲挂画上按住.原本的纸画泛起波纹.清晰印下他的掌纹. 燃烧的壁火转到一侧.露出了黑洞洞的地道.父亲从壁火里拿起一支火把.举到身前.点亮了一片小小的空间.看着身旁惊愕的阿兹莫丹.父亲沒有说话.继续跨步向下走下去. 阿兹莫丹看着漆黑一片的地道.不时还钻入阿兹莫丹的睡衣里.让她有些害怕.阿兹莫丹很想抓住父亲的衣角.只是在她犹豫之间.父亲已经走远了. 直到两人彻底走入地道时.阿兹莫丹不禁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整片空间里只有一个房间.混杂着排泄物的恶臭.使得阿兹莫丹一下子捂住鼻子. 父亲走到墙角处.脚步停了下來.手里的火把聚到前面.一下亮得闪眼.原本蜷缩成一团的东西突然动了动.披散的长发猛然一抖.接着就是父亲的衣角被抓住. 阿兹莫丹沒想到那里是人.担心父亲被那个怪物伤害.不由得大声叫出声. “父亲.” 这一声.重叠而出. 在《简爱》里.山庄的小楼上住着一个疯女人.总在深夜里怪叫.甚至逃脱出囚禁的牢笼.冲到房间里纵火.而现在.她的家里也住着这样一个疯子.一住就是十年.而她却毫无所知. 阿兹莫丹坐在房间里.与父亲保持着一肩宽的距离.她很想问那个女人是谁.但她也知道.父亲不会回答.老妇人扶着疯女人从浴室中出來.将她扶到座椅上坐稳.便轻声走了出去. 女人从喊了一声父亲后.便再沒有说话.只是抱住膝盖缩成一团.长发不断向下滴者着水.形成了小小一团水渍.刚刚出來时还沒有看清.阿兹莫丹小心地打量她.发现她长得很好看.可以说是她见过最美的女人.但是与此同时.阿兹莫丹却冒出了强烈的违和感.看了看沉默的父亲.再看看她.两人的眉眼间竟是如此相似. 发现阿兹莫丹看着自己.女人像是受惊的幼鹿.湿漉漉的眸子飞快地低下來.将整个人缩得更紧. “莫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谁是你的母亲吗.”父亲突然开口.打破了阿兹莫丹的最后一丝希望.“她就是.” 疯子.我的母亲是个疯子. 正当阿兹莫丹处在震惊当中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下子站起來.“不.不对.她刚刚叫你父亲.不可能是我的母亲.” 沒有计较阿兹莫丹的失礼.父亲接着淡淡地道.“她是我的大女儿.葵.同样也是你的母亲.” 转过头.父亲对着不肯抬头的葵摆了摆手.示意她走到自己面前.葵见到他的动作.整个人猛地一震.像是面临着无比痛苦的事情.但她不敢反对.缓慢地走到父亲面前.不在乎身边还有阿兹莫丹.径直脱下了身上的衣服.不着寸缕地站在那里. 看到葵的肚子上长长一道生产造成的刀口.再由不得自己不信.阿兹莫丹尖叫着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被自己的脚步绊倒. 不理睬阿兹莫丹的动作.父亲抓住葵的长发.将她一下子推到地上.自己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纹丝不乱地开始接着上衣的扣子. 看着最至亲的两人在自己面前交gou.葵被粗暴地贯穿又抽出.发出母兽的呜呜声.阿兹莫丹由最开始地呜咽.变成了双眼空洞.一点神采都沒有. 父亲闷声哼了一声.发泄完谷欠望.看也不看瘫软在地的葵.独自开始穿衣服.直到再次变回那个严苛谨慎的科学家后.父亲走到阿兹莫丹.眼神冷漠. “你该去做功课了.”语气里不含半分情感.“至于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 拖拽着走出房间.阿兹莫丹看了一眼还瘫倒在地的葵.就像个被折断颈项的白天鹅.动也不动. 看着那一张张资料.阿兹莫丹第一次.这样恨她的父亲.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机器.毫无感情可言.在他同一个高智商的女人生下第一个孩子后.他就开始了疯狂的实验. 第七十八章 葵败 请使用访问本站。在父亲眼里.孩子只分有用和沒有用两种.他的聪明他的才华.必须找到好的继承者來接任.他的潜能几乎已经很难再激发出來.但孩子却不一样.只要给予他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筹码.他一定能够制造出比他更优秀的孩子. 葵是他的大女儿.不负所望.葵从小就表现出非同一般的智力.十三个月时就表现出对数字的极大敏感.八岁时.葵的阅读能力就已经和正常的成年人持平了.父亲看着葵.心里满是自豪.就像所有疼爱女儿的父亲一样. 很可惜.这样父慈子孝的时光.停留得太短.到了葵十二岁生日的时候.一切开始走向无法逆转的方向.一场意外的爆炸.使得葵吸入了大量一氧化碳,陷入了重度昏迷中.等父亲赶回來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此时的葵将将苏醒过來.整个人却变成了幼童的样子.言行举止都停在几岁的状态. 看着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父亲眼里的光彻底黯淡下去.甚至开始腹诽.要是她沒有醒.该有多好. 在医院的长廊静坐了一夜.父亲看着病床上睡得正香的葵.她现在已经渐渐有了大姑娘的样子.眉眼也长得越來越像自己.看着看着.父亲突然微微笑起來. 他的女儿能为他做的.可不仅仅是如此. 这个念头冒出來.便再也无法压制下去.如同雨后春笋般通通钻出土來.父亲已经彻底被它的诱惑给吸引了.浑然忘却它会带來多大的悲剧. 当他的第二个孩子.或者说是第一个孙子出來时.父亲终于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这个年幼的孩子连四肢都不是健全的.智商更是残缺.完全是个失败品.当着刚刚生产完的面.父亲直接剪断了连在母体的脐带.然后在婴儿的脖子上缠上一圈又一圈.直到小小的身体开始乌紫.沒了呼吸. 葵在一旁静静看着.直到这个折磨她许久的小怪物沒了动静.她嘴角微微勾起.失去了意识. 阿兹莫丹.则是他们第三个畸形的产物.父亲原本已经做好再一次失望的准备.但这一次却实现了那个微小的比率.他终于拥有了一个天才. 当葵从幕后走出來后.这场悲剧的主演们终于齐备.好戏随之开场. 父亲在家中待着的时间越來越长.他总会在这时将几人都带进实验室.只要阿兹莫丹无声反抗自己时.父亲就会开始鞭笞葵.接着拼命地gan她.听着葵的哭声.阿兹莫丹再也坚持不下去.只能再次走上实验台.努力完成父亲的任务. 艰涩的实验过程.让阿兹莫丹的大脑一直处于高负荷状态.每当一个实验做完.阿兹莫丹都会脸色苍白地扶住桌子.连站住的力气都沒有.这时的父亲终于从葵身上下來.审视完结果才离开. 小小的实验室里.阿兹莫丹就与葵相对而视.哭得泣不成声. 到了后來.机械的皮肉撞击声无法再让父亲满意.他开始在葵的身上使用各种x虐工具.葵叫的越痛苦.阿兹莫丹才会越有动力.父亲终日都为此思虑.并且乐此不疲.渐渐的.葵越來越瘦.身上沒有一处好皮.她眼里由单纯的恐惧变成了单纯的仇恨.她恨极了阿兹莫丹.只要见到她.父亲就会使尽方法虐待自己.简直是下了死手. 看着葵怨毒的眼神.小小的阿兹莫丹浑身颤抖.连手术刀都拿不起來.可是.她毫无他法.她拿起刀.她的母亲会恨.她放下刀.她的母亲会死. 葵终究沒有熬过多久.在阿兹莫丹十四岁的那个秋天.葵再也沒有了呼吸.带着像骸骨一样的身体离开的人世.父亲对于葵的死沒有任何感触.反而有些兴奋起來.他终于可以亲手.來铸造阿兹莫丹的一切. 那些曾在葵身上使用的东西.还是还到了阿兹莫丹身上.感觉父亲的利刃劈开自己.贯穿到身体里.阿兹莫丹感觉到了彻彻底底的痛恨.她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有父亲这样可憎的人.为什么有葵那样无知的人.为什么有自己这样怯懦的人. 每当一个实验进入阻塞.阿兹莫丹的苦难就到來了.父亲醉心于各种药品.通通都用在阿兹莫丹身上.让她的触觉扩大了十倍乃至百倍.让她像母狗一样跪在那里求欢. 不得不说.托了父亲的福.阿兹莫丹拼了命地扑在那些实验上.到了后來.甚至连父亲都对她自叹不如.可一切沒有向着阿兹莫丹料想的结局走去.父亲变得越來越不满足.在他眼里.阿兹莫丹就是一个挖掘不尽的宝藏.只要他再继续下去.一定会有更多的颈项出现. 很可惜.父亲想得错了.阿兹莫丹不是超市里的刮奖券.她也是人.人这种东西.如果沒有足够的温暖和关心.是很难继续活下去的. 在阿兹莫丹肚子里第四个孩子流掉后.阿兹莫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一夜.这次的胎儿已经长到了四个月.在父亲一杯药灌下去后.阿兹莫丹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坠到地上.甚至四肢都可以分辨出來.这个孩子也彻底剥夺了阿兹莫丹做母亲的权利.一个才十八岁的女孩.失去了仅有的一份幸福. 从房间里出來后.父亲觉得阿兹莫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即使自己用多么狠厉的手段.她也只是闷声承受着.阿兹莫丹的身体越來越yin荡.她的精神却越來越恍惚.唯一让父亲满意的是.阿兹莫丹变得越來越优秀.不光是在国内.全世界都记下了她的名字. 这时阿兹莫丹已经二十岁了.她在领域里有多卓越.在生活里就有多沉默.但当她接触到“达尔文”时.她知道自己找到了出口. 基因工程一直是众多官方和民间组织所追逐的利器.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敌人.掌握人心.试问哪一个当权者可以拒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对方的邀请.阿兹莫丹迈开双脚.站入了这个绝对领域中.只要是父亲不在家的时候.阿兹莫丹几乎是不眠不休地扑在实验上.她要用自己的手.毁了这个魔鬼的巢穴. 第七十九章 致命恶灵 请使用访问本站。这么多年來.即使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基因药物还是沒有取得长足的进步.不光光是因为基因本身的复杂多变.只利用官方渠道.很难获得需要的实验对象.死刑犯和义务实验者的数量根本是杯水车薪. 对于阿兹莫丹來说.这却根本不是问題.但凡研发出新的药物.阿兹莫丹会先在动物身上试用一次.只要试验品沒有出现致命的病症.她就开始往自己身上用.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她更好的实验对象.再沒有人能如此了解每个步骤的反应.至于失败的结果.恐怕不会比现在更差下去了. 直到那一天.长达几天的绞痛慢慢平息下去.阿兹莫丹躺在床上.感觉着小腹里一阵阵的升腾.看着身上的伤疤消散了不少.阿兹莫丹意外地发现身下的纤维感触更加明显.几乎是除去了身上的外皮.直接露出嫩肉贴上去般.身处房内.阿兹莫丹却可以清晰地听到从隔壁大街上传來的交谈声.中年夫妇早早就到了店里.有一句沒一句地说着这几日的生意;街上不时有行人携伴走过.脚下踩过干枯的落叶.咯吱作响. 过了足足一刻钟.阿兹莫丹才回过神來.成功了.她成功了.沒有功夫再去惊喜.阿兹莫丹已经在脑海里思索出几百种将药水注入父亲身体里.要么毁掉他身体里残忍的恶灵.要么.玉石俱焚. 上帝大概真的听到了她的祈祷.时机很快就到來了.阿兹莫丹接受了皇室的表彰.世界上所有人都记下了她的名字.而父亲也成为一众人羡艳的对象.为他拥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 回到家中.父亲连身上的礼服都无暇换下.直接拽过身后的阿兹莫丹.用力压在身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拥有阿兹莫丹.用最亲密的姿势.让他们身体里相同的血脉紧密交融.不一会儿.阿兹莫丹的脖子上就留下一排渗血的牙印.软嫩的细肉被硬胡茬磨得通红.手刚伸到阿兹莫丹的衬衫里,就感觉到阿兹莫丹的抗拒.父亲垂下眼.喘着粗气.动作却强硬地不由分说. “我想先洗澡.”眼里雾蒙蒙的.阿兹莫丹浑身泛着动人的粉色.但语气是十足十地坚定. 关上浴室的门.阿兹莫丹取出事先藏好的针管.在灯光下轻轻摇晃两下.看着里面淡绿色的液体不住流动.将身上的外衣脱掉.阿兹莫丹一抬手.液体一下子涌到掌心里.仔细地抹遍了全身每一个角落.最后一点残余阿兹莫丹直接含入舌根里.不让它咽下. 等阿兹莫丹打开门.忽然感觉一股强力压倒了自己.整个人都躺倒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來人一下子扯开阿兹莫丹的浴巾.粗鲁地舔吻着.恨不得把她拆穿入腹.阿兹莫丹软绵绵的躺在地上.任由父亲在她身上放火.甚至难得地配合两下. 三.二.一. 阿兹莫丹的默念结束.胸前的动作也随之一停.阿兹莫丹感觉身上人的动作一定.接着整个身躯轰然压下.几乎要将阿兹莫丹的心肺都一并挤压出來.双手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气.阿兹莫丹一把掀开身上的父亲.翻到一旁.捡起已经变成布条的浴巾.阿兹莫丹勉强裹住身体.赤着脚站在父亲面前. 药效的发展比阿兹莫丹预料得还要快得多.仅仅片刻间.父亲的嗓子里开始发哑.发出呜呜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琴一般.他一把抓住阿兹莫丹的脚踝.手背上青筋暴起.看上去像是到了承受的极限.看着父亲因为疼痛蜷缩成一团.露出罕见的弱小感.复杂的情绪盈满了阿兹莫丹的身体.不光光是涌上脑中的激烈.还有着浓烈的悲凉.此消彼长. 甩开父亲大手的禁锢.阿兹莫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冷漠.“不要担心.父亲.即使我再怎么很您.也从來沒有想过要置你于死地.” “我只是要将你身体里凝结的污垢.散发着腥臭的黑泥通通洗刷干净.你不是该支持我吗.为了我们伟大而光荣的科学.” 手僵直地伸长.父亲无力再将它收回來.他已经明白阿兹莫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索性闭上眼.全力抗拒着一bobo的剧痛.有些佝偻的身体躺在地上.就像一只垂死的长蜈蚣.四处爬來爬去.爪子撕扯着地毯.甚至被塞进了嘴巴里.一阵猛烈的抖动后.父亲双眼爆发出精光.眼珠子凸出得可怕.简直和被抓住脖子的青蛙毫无两样. 血液从他的七窍里流出來.变成浓黑色.从眼里流到嘴中.再合流沒入脖子下.很明显.父亲已经挨不过这一击.他就要死了.阿兹莫丹看着瞬间被抽去了力量的父亲.原本那种报复后的痛快一下子烟消云散.蹲下身将父亲搂进怀里.阿兹莫丹只觉得脸上凉凉的.沾满了液体. “别哭.我的小天使.”父亲温和地笑着.尽管不断涌出的黑血让他看上去糟糕透顶.但他的眼里却是此生唯一一次的慈爱.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父亲本想擦去阿兹莫丹脸上的眼泪.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下.“很抱歉有我这样一个父亲.这大概是你一辈子最大的罪过了.” 猛地一抽搐.父亲脖子上的青筋时隐时现.让他的皮肤下充满了黑血.身躯绷直得像根丝弦.一触即发.推开阿兹莫丹.父亲侧过身子.一下子呕出一口血.染满了纯白的地毯.微微仰起头.父亲觉得自己可能是快要失明了.否则怎么会见到葵站在自己面前.笑着向自己招手. 手肘撑在地上.父亲挣扎着向往前去.只微微抬起身.便脱力地坠了下去.这时葵已经走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握得如此切合.不留一丝缝隙. 直到阿兹莫丹手掌里的温度消散.地上的父亲也失去了动静.依然保持着向前张望的姿势.短短几分钟.他就从一个活人变成了一具尸体.环抱着膝盖.阿兹莫丹半天沒有反应过來. 她长久以來.害怕的.恐惧的.日日夜夜都想着要杀死的人.如今就这样躺在自己面前.逐渐冰冷.失去了占据心口大半的东西后.如今就像有冷风拼命地往缺口里灌着.凉透了心. 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也沒有了. 走到大厅里.这时月上中天.月影透照在地板上.显得隐隐绰绰.缓缓向前走了两步.阿兹莫丹全身都站到了光影下.任由月光包裹着自己.宛如回到了母体中.继续向前走.阿兹莫丹从壁炉里抽出一只火把.放到身前.看着迅速燃烧起來的房子.阿兹莫丹不紧不慢地换着衣服.从礼服纽扣.到头顶上的礼帽.她都细细地准备后.如此庄重.披上纯黑的外套.放下了头上黑色的纱巾.一身丧服的阿兹莫丹转过身.一步一步离开了背后的火海. 现在的阿兹莫丹.已经无所顾忌.她要做得就是要让所有卑贱低下的人都幡然醒悟.让所有活在噩梦里的人都能够重生.就用她这一双手. 第八十章 一无所有 请使用访问本站。然而.就在樱千代的手指再次贴上卫凌的脑后同时.卫凌只感觉眼前有什么流到了脸上.甚至流入了她的眼里.猩红一片.樱千代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像枯叶般抖了抖.一下子摔到地上. 同时被震惊到的.还有握着枪的路南.他明明沒有开枪.明明只是想照着樱千代的肩上开枪.那么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下一秒.路南就感觉身边靠近了另一个人.朴大世颇为不忍地朝着房间看了一眼.冲身后赶來的医生挥挥手.“快去看看张小姐.千万不能让她有事.”对于躺在地上的樱千代.连丝毫的余光都沒有施舍给她. 身后的人沒有应声靠近.路南这时一动不动地看着樱千代.看着她白色的医生服被染得通红.她自己仿佛沒有感觉.侧着脸眷恋地与路南对视.溢满了熟悉的深情和爱恋.走近樱千代身边.路南一下子搂住她.不一会儿手掌就被浸湿.路南嗓子里痒痒的.勉强挤出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手无力地攀上路南的胸口.用力捏住他胸口的衬衫.樱千代感受着路南的心跳.一下一下.“终于有一天.你也能为我这样担忧了.”嘴角呕出一口血.樱千代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连着说的话都越來越小. “至少.我要为你完成你的梦想.” 我比谁都了解你.在所有人眼里.那伟岸如天神的你.不过是个求而不得的孩子.所有人都以为.你将要遮天蔽日.让世界放到你的手掌之中.但这一切.不过是你为了那个人所做的而已.即使你有一天站在了世界的最顶端.你想要的东西.永远也只是阿兹莫丹一个人而已. 我曾经梦想过.既然那个人不可能陪你站在一起.那么或许我就可以替代她.就算是个替代品也沒有关系.但是我的梦想失败了.明明知道你和我一样.死心不改.甚至比我还要执着.还要看不开.不是沒有想过.或许这一剂药进了阿兹莫丹的身体里.你就会放出一点点眼光到我这里.但是不可能. 因为我不会. 如果你不能够再出现在我的眼里.那么我不会大方到留出一丝丝的余光给其他人.就连睁开眼都觉得是对你的辜负.如果你失去了阿兹莫丹.我也会彻底失去你. 现在.如果我能为你做最后一件事的话.就是让你永远成为阿兹莫丹眼里最优秀的作品.独一无二.虽然这样说很可笑.但我真的做好了为你披荆斩棘的准备.斩断所有羁绊你的绳索. 我能为你做的.也只能到这里了. 樱千代沒有力气再说完想说的话.用力握住路南的大手.抓住他的指节.支撑到最后.樱千代再也沒有多余的力气.一下子松开了他的手.稳稳地闭上眼睛. 看着怀里还温热的樱千代.路南心里乱成一团.什么都想不出來.他恍惚见到初次遇到樱千代的样子.倔强得像只小豹子.哪怕对她用尽了手段.她还是咬着牙不肯松口.自己其实是知道的.瞒着身份接近了她.取得了她的信任.包括不知不觉间得到的爱情.很可惜.樱千代还太稚嫩.她眼里拼命想掩盖的冲动和心悸.都被自己一一看到了眼里. 然后.就是顺理成章的暴露.她如同琉璃一般的眸子.似乎在那一瞬间就碎了满地.樱千代只是不声不响地关了一夜.接着就答应加入“开拓者”.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h国给了她信息.让她就此潜入吧.可是路南从沒有怀疑过.樱千代从來沒有在感情上欺骗过自己.甚至明明知道.自己借着她的感情.让她效忠于“开拓者”.樱千代也只是沉默应下.帮助自己解决好所有事情. 把怀里的人放到地上.路南向着还发愣的卫扔了个眼色.不理会卫才是争纷中心.侧过身让助手去探查情况.在原地停了两秒.路南走到朴大世面前.差点凑到了朴大世的鼻尖.嗓音就像寒冬腊月的冰泉.一下砸下去都不见底. “你毁了她.” 她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而如今你却毁了这个礼物.让我再次一无所有. 无视着朴大世的解释.路南直接绕过他.向外走了出去.就连他口里口口声声的“礼物”--樱千代.还是像个破败的小偶人.躺在地上无人问津. 等到房间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几个护工进入房里.抬着樱千代的尸体向外走去.淋漓的鲜血还滴滴答答地滴到地板上.卫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动作.说不上兔死狐悲的难过.至少还是有些后怕的.再多个两秒钟.这个房里就该抬出去两具死人了. 如今的路南已经比阿兹莫丹更让卫凌担忧了.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倾家荡产的赌徒.毫不在乎还会输掉什么.他现在一定会将阿兹莫丹看得更加周密.本來就很难接近的阿兹莫丹.如今只会让卫凌更加头疼. 但这都是废话.卫凌不可能会放弃能够离开的机会.这次任务必须成功. 初春的天气.在沙漠里呆上半天整个人就像被蒸笼蒸过几遍一样.体内里的水都被干透了.即使是昼伏夜出.“长空”一行人半个月下來也掉了一层皮.每个人嘴皮上都起了白皮.皮肤都皲裂得厉害.几个队员都瘦脱了形.手臂匍在沟壑里.到了晚上自己都沒有力气将它挪下來.整个小队里.除了张扬和上桥之外.精神都被折腾得荼蘼了不少. 但时间越走.十几个人反而更加兴奋.尤其是见到朴大世一行人灰溜溜走出來时.这个念头一下子窜到了最高点.多年狩猎的经验让他们精神一震.抖擞着盯着朴大世乘坐的飞机缓缓盘旋而上.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道声音. “门开了.”沉默了良久.张扬轻轻开了口.嘴角噙着猎物回笼的笑意. 上桥一一扫过队员.看着他们脸上相同的表情.眼神显得更加深邃. 是的.那道抵住平衡的大门被破开.发出了沉重的吱呀声.有什么从里面破门而出.站在背后窥探着所有人.带着诡异的笑容. 第八十一章 风太大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在接到叶知秋消息的时候.上桥听到了证明自己猜测的话.“守在边境的h国兵有了动静.他们可能是接到了什么命令.全部都离开了边境.不过都沒有回到本国的打算.应该是朴大世最近有行动了.” 上桥嗯了一声.“老板.请你尽快安排其琛他们过來吧.我想任务要提前开始了.” “我也正想和你商量这件事.你和张队尽快拿出一个安全地点.今晚我就放他们几个下去.”叶知秋神色微微松动. “朴大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撒手.只要对方一动手.我们的行动立刻开始.你们趁乱把卫凌给救出來.希望卫凌能够撑到最后才好.” 夜晚的荒漠里.繁星满天.高高的沙丘里人影一动.几个人飞快地掠过眼前.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响起.紧接着就是雏鸟的啾啾声.在外人听來大概是鸟窝里响起的睡前故事.听到对方回应后.易其琛和亚秀立刻向前游进.单手一撑.滑下了沟壑里.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亚秀步上前.“上桥.” 拍了拍许久不见的队友.上桥露出几天來第一个放松的笑意.“总算把你们盼來了.我真是日思夜想都想不够啊.” “知道你想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易其琛一拍上桥的肩膀.无声地给他鼓鼓劲儿.“这么一场硬仗.我们也等了好久了.” 上桥转身冲一旁几名同來接应的特种兵点点头.无声地一笑.带着亚秀和易其琛消失在夜色中.回到埋伏地点.张扬已经安排好守卫的士兵.坐在帐子里等着他们.聚在小小的不透光灯前.张扬随手滑平面前的一块沙地.在上面画起天鹅堡附近的地形.由于对方防护系统太强.“长空”在日常的交流和估量中.都沒有依靠电子设备.全部都是人工动手.这么久画下來.对于附近的沟沟壑壑.早已经烂熟于心. 抬起头.张扬冲几人道.“刚刚叶队已经和我联系过.朴大世已经出现在边疆附近.分散的兵力也已经快速汇拢.对方装备相当于一只暴动部队.其中还携带了几架美国军事部门新研制出來的武器.危险值不低.据我们估计.明后两天里.朴大世就要对‘开拓者’动手了.” “换句话说.我们的行动就在这两天里进行.” 在沙图上圈出了几个点.接着连出三条线.bobo折折.将天鹅堡圈在中心.“这三条线路.是我们这几天琢磨出來的.但是因为限制.我们都沒有彻底走过一遍.沒办法走到最后.”张扬手指从原点开始.一条一条地划过去.“这一条.绕过绿岛.然后插到对方的后方.这条较为安全.但是时间太长;这一条.直接插入对方中心.然后牵制住对方火力.小队渗入;最后一条.这是我们了解最少的.从绿岛的荆棘地区钻入.背对对方的哨岗潜入.这是路程最短的.不过里面的地理情况.我们沒有足够的资料.” 看着简图.几个人都沒有说话.陷入了深思中.对视了一眼.亚秀不再犹豫.直接开口.“如果让我提建议的话.我会建议我们选择第二条.不过…” 坚定地看着张扬.亚秀的话被上桥打断.“不过我希望能够兵分两路.小队从半路分开.直接从绿岛进入.如果运气好.能够直接进入目标地.那么里应外合会轻松很多;如果被发现了.那么正好可以减轻二路的注意力.放小队在三路留驻.” 看着上桥带了些恳求的眼光.张扬皱了皱眉.“你们都选择了这个方法吗.我知道里面有你们的队友.但是意气用事的后果.我想也不必我再多说一遍了吧.” “张队你放心.我们不会拿大家的安危和任务成败开玩笑.这确实是我们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张扬看着上桥.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了他的话.如今时间不过短短两天.沒有时间给他们豪赌了.说不定朴大世就会提前來个突袭.如果求保险从背后潜入的话.那么所费的时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计.但是第三条路.真的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他从來不打沒把握的仗.即使是在这个时候. 察觉出张扬的顾虑.亚秀摆摆手.指了指身边的易其琛.“张队.你的担心我们知道.这不.我把这家伙给你带來了.” 几道目光齐齐射到易其琛身上.易其琛也不慌.无可奈何地看了笑嘻嘻的亚秀一眼.掏出了怀里的袖珍电脑.噼噼啪啪点开.易其琛在來之前已经黑入了一个天气卫星的控制系统之中.存下了最近几天的天气变化情况.接着推到上桥面前. 上桥眯着眼看着电脑.锋利如剑的脸庞上露出了手掌乾坤的笑意.“最近风很大.” 易其琛也会意点点头.“吹得风沙都起了.” 多日沒有摸到自己的电脑.上桥倒是有些想念了那种指尖跳跃的感觉了.沒有时间多说话.直接对着巴掌大的键盘上飞快敲打起來. 见张扬带了些不解的样子.亚秀得意地甩了甩额发.“虽然我们沒有办法亲自探查出绿岛里的清况.但是我们头上长了眼睛.” 疑惑地看着亚秀.张扬也懒得理会他的冷笑话.等着他解释给自己听. 噗嗤一笑.亚秀被他看得发笑.也不再卖关子了.“即使是监控再严密的地方.总有些东西时挡不住的.比如说黑夜里的光.空气里的水.大漠里的风.风这种东西.一旦受到阻碍就会转向.会依据阻碍物的厚薄和大小变换角度.只要分析大风在空地上的时速.再参照风向的转向和风速改变.就可以分析出绿岛里的具体情况.这比起那些无人眼的探查可是一点儿都不差的.不过分析自然动力比较复杂.还要考虑到不可抗力的原因.这种巨细的工程.世界上也沒有几个人能够快过上桥容止了.” 第八十二章 怀念的距离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亚秀像只骄傲的小公鸡似的.挺着胸脯可劲儿夸赞着上桥.半点沒有觉得脸红.张扬看着易其琛和亚秀都如此相信着上桥.眼里都带着认可和钦佩的目光.注视着上桥的手指上下左右移动.突然带了些笑意. 有这样一群把自己夸得臭屁到天上的兄弟.相信你能够上天入地.潜海攀山.还有什么好不努力的. 不过这确实是一项工作量不小的事情.上桥一刻不停地在电脑上写写画画.不时停下來.用手指在沙地上写些公式.计算得密密麻麻一列.屏幕上的图片沒有什么大的区别.都是些云层和风向.在外人看來不过是一个模子里出來的.但对于上桥來说.哪怕一个微小数据的变化.都有可能影响到全局.大意不得. 看他这么认真工作.张扬几人也沒有凑在一旁等着.而是离开帐子.等在了门外.商量起即将带來的战役.对着三条路线前进长度.行进速度.甚至携带武器都考虑到.大部分时候都是张扬在说.易其琛和亚秀会偶尔提出建议.常常都是对一些细小的环节进行复议.这样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上桥这才从帐子里出來.眉眼间沒什么疲倦.只是眼里的红血丝证明了这人工作得一刻不停. 手里的电脑被折成了平板.递到了几人面前.上桥开口道.“左边是绿岛里的鸟瞰式布局.右边是我分析出來的纵向路线.有几个模糊地区我已经圈出來了.不过不碍事.现在我们要做的.大概就是要等着朴方面的动静了.” 张扬看着密密麻麻标注的路线图.脑子里随即刻印下來.“只要朴的人行动了.我们就给他黄雀在后.一网打尽.” 夜里.寂静一片的天鹅堡里只有巡逻的守卫來來回回地脚步声.到了后半夜.连巡逻声都渐渐拖拉变长.变成鞋底与地面的无限贴近.再依依不舍分开.端着枪的男人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眼里泪水都聚成了一团.今夜难得是月夜.皎洁的月光洒在整片的黄沙上.隐隐发光. “我说.自从樱队沒了之后.老板是越來越狠心了.执勤还要一夜轮这么多遍.让我这眼下面都能挂灯笼了.”指了指眼下一片青黑.男子叹了口气.接着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 “得了.你就别抱怨了.上头怎么说我们不就怎么做吗.前两天老板还折了几个偷懒的家伙.那可不是说几句.全都从根下手断条左胳膊.想想我都后背发寒.”身旁的同伙耸了耸肩.明显不愿在回想那个场面. “诶.你说老板是不是拿我们撒火呢.樱队一死老板脸上连个笑样子都沒有了.连去四层的时候都少了.简直跟出了鬼似的.”说着.男子咂咂嘴.一脸耐人寻味的样子.“要说这人呐.就是得走了才知道好.在跟前的时候就跟摆设似的.这一沒了就开始念想了.也不知道做给谁看呐!” 办公室的灯还大亮着.路南正坐在桌前.看着基地里送來的资料.这次朴一走.算是彻底结下來大梁子.只怕对方真的会朝自己这边的原油基地下手了.最近几年毫无顾忌地开采.塔克拉玛干里的几块油田眼看着就要油尽灯枯.这次出去的一大批原油.算得上是在动家里的老本了.如果h方真的掐断了这条路.那么自己务必要尽快找到另一条路子.哪怕是压低价格.也要把这么个烫手山芋送出去. 画了几条近期原油市场上胃口较大的买家.路南细细地对比着.不光光是价格.就怕对方黑吃黑.杀人越货的事情道上比比皆是.在电脑上交代了几个紧急的事务.又和两个中介人通了话.一番费心费力下來.路南放开手里的资料.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 感到有人靠近自己身边.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路南带了两分睡意.拉下了扰梦了手. “千代.别闹.” 话说完.路南骤然睁开眼.就见阿兹莫丹站在自己面前.睁着蔚蓝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自己.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來.让他有些失神.随后很快压下去.路南冲阿兹莫丹笑了笑.隔着隔离服楼了搂阿兹莫丹的腰.“怎么有空到我这儿來了.实验做完了吗.” 嗯了一声.阿兹莫丹伸手在腰间毛茸茸的头上摸了摸.感觉着路南短发扎在手心里.痒痒的.麻麻的.“你这几天都沒有來找我.” 不知不觉.像是被家长忽略的孩子得不到满足.语气里还有些连本人都沒有察觉到的撒娇.一出口让阿兹莫丹和路南都愣了愣. 听着阿兹莫丹难得的亲近.路南却颇不是滋味儿.这几天何止是沒有去找阿兹莫丹.不再一天三次地询问对方是否准时吃饭.不再在夜里抓住阿兹莫丹的手.强迫着她离开试验台.更何况是情人间专属的亲昵了. 这些点点滴滴积攒下來的时间.都被他用來等待了. 无言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來.让刚刚的那一丝丝暧昧瞬间烟消云散.路南放下环在阿兹莫丹的手.慢慢抽离.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一僵.手停在一半.路南转而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安慰地道.“别多心了.最近事情有点多.让我有些忙不过來罢了.” “虽然朴大世人走了.估计那些心思还沒有散.这两天我们得准备好.不能让人有机可乘了.” 嗯了一声.两人间又陷入了沉默.阿兹莫丹从沒有从路南身上得到敷衍这种感情.从前都只是嫌时间太短.如今这个人在自己眼前.眼睛却不再看着自己. “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看会儿.”放开阿兹莫丹的手.路南冲门外的人吩咐了一声.自己继续回到工作中. 脑袋空空地跟着前面的人向前走.阿兹莫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的.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脸上已经潮湿一片.摸了摸未干的泪迹.阿兹莫丹站住脚步.发现自己就在卫房间附近了. “我想先去二层.你在这等等我吧.” 不理会手下的张口欲言.阿兹莫丹走到卫凌房门口.推门而入.卫凌最近还是瘦的厉害.不过倒不会再成日睡在梦里.有时还会和人说上两句.卫凌背靠在床上.壁灯暖暖的光晕打在她的身上.照出一个小小的光圈.卫凌身上穿着简单的睡衣.单薄的锁骨清晰地凸起.看得阿兹莫丹都有些扎眼. 第八十三章 入地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看着阿兹莫丹的道來.卫凌沒有多吃惊.轻轻开口.“怎么了.”卫凌恢复说话还沒有多久.不能够说太长的话.只能像几岁的幼童一样单句单句的说. “沒什么.只是來看看你.”阿兹莫丹走到卫凌面前.将大开的窗户半掩起來.“夜晚风凉.还是不要吹多了.” 安静地看着阿兹莫丹的动作.卫凌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你看起來不好.” 脸上挂着的笑意一僵.阿兹莫丹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我很好.怎么会不好呢.如果你能够好起來.我会更加开心的.” “快了.”卫凌安慰地回答.细瘦的手腕上还连着针头.就这么放在被子上.衬得皮肤更加苍白. 苦笑一声.阿兹莫丹都被自己打败了.如今來找个半生不死的试验品诉苦.她还真是难得的天真啊.帮卫凌拉起垂下的被子.阿兹莫丹看着卫凌的眸子.道.“好了.不说了.你早些睡吧.” 卫凌慢慢躺下去.缓缓闭上眼.下一秒.卫凌突然睁开眼.把正要转身的阿兹莫丹吓了一跳.“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卫凌的眼里迸发出奇异的亮光.她感觉到有危险潜入了天鹅堡里.正在步步逼近.而就在不远处.还埋伏着一队人.和那天上桥來的感觉一模一样.两股势力.一前一后.即将打破这片寂静. “手疼.” 蹦出一个字.卫凌直直地看着阿兹莫丹.青白的脸色打消了阿兹莫丹的疑惑.轻声安抚了她几句.阿兹莫丹滚着轮椅走到监视仪器前.调整着吊瓶的速度慢慢减下來.随后双手握住卫凌的手.轻轻按着脉络.希望能够帮她减轻一些难受感.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响起了路南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莫丹.你就在房间里呆着.不要出房间.到时候我会去接你的.”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一点小乱子.你就在这儿陪着张灵吧.药我会让下面人送给你.你要是难受了就吃两粒.但不能多吃.” 交代完.路南沒有再给她机会回问.直接挂断了电话.留下房间里两人面面相觑.不知东西. 安顿好阿兹莫丹.路南立刻打开显示器.看着天鹅堡里里外外的监视.果然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交锋的人.刚刚猛地一声炮响.让整个城堡都有些颤抖.路南立刻意识到不妙.紧接着就接到手下的报告.说是受到了攻击.防护系统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老板.这次來的人有些奇怪.火力强劲不说.对咱们像是知道得透透的.好几个狙击死角都被他们干掉了.就连他们进來都沒有被发现.要是真是朴大世的那帮子人重新杀回來了.也不至于这么见鬼吧!” “守好你的位置.有事再和我说.” 不对.太不对了.即使是正规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破他们的防御.而且连一点动静都沒有露出來.沙漠本來就沒有障碍物.那么一大群人不可能在眼皮底下还看不见.除非他们能够遁地还差不多. 看着那群人很快突破了角落的攻击.不急不慢地向前进着.一个念想在路南脑海里像烟花炸开一样.怎么都沒有办法抹灭. 如果是遁地的话.或许真的可以做到. 路南关掉了监视系统.转而登上了另一个监视屏.这是天鹅堡的地下通道.里面专门负责贵重物品的运输.知道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而已.通道的外门是一道碳化钢的门.除非你用迫击炮來轰.否则都无法从外面打开.想要从这条道里來往.只可能从天鹅堡里走出去. 果然不出所料.通道里已经空无一人.原本应该在位置上看守的守卫凌全都被人干净利落的抹了脖子.横尸当场.满满地布满了整个通道.这种手法他见过太多次.默熟于心. 能够知道这条路进入天鹅堡.又能够帮助里应外合的.只有那个人. 就在此时.一阵尖锐的蜂鸣声划破了路南的思绪.接着满身带血的手下闯入了办公室里.“老板.下面的兄弟顶不住了.人已经进了前厅.而且还有空兵往下扔.怕是要上來了.” 刷的解开身上的外套.一下子摔倒地上.路南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几下就组装出一架微冲.“去.告诉外面守着的.立刻往天鹅堡里汇拢.把这些老鼠给我一窝端了.” 等路南走到一层里.双方的拉锯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朴的人马埋伏在外面.不时有小队像大厅里冲锋.都被“开拓者”密匝的火力逼退了.就在这时.防弹玻璃一下子碎了一地.几个背着降落伞的士兵从窗户里跳了进來.手里握着催泪弹.跟着手就按上了拉环. 砰.砰. 飞快两枪送出去.几个大兵应声而倒.从窗口摔了出去.转过方向.路南对着面前的敌人一通横扫.“愣着干什么.给我开枪.外面的人马上就來了.别放出去一个活的.” 被路南吼得立刻回神.手下们立刻瞄准准星.对着前方的敌人就是一梭子.短短几分钟里.外面第一第二道防线的人也回援了.如饿虎下山般.对着入侵者就是迎头痛击.就在“开拓者”乘胜追击的时候.几道幽灵般的身影从楼梯上一跃而下.对着“开拓者”们的后背狠狠扫了一圈.人们完全沒有防备.闷哼一声都栽了下去. 收回背后的威亚线.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飞快投入战斗.吸引了“开拓者”的大半火力.居然还能够全身而退.路南被一群手下围在中间.半走半退.一直推到到二层的楼梯口处.手边的手下朝地上狠狠吐了口血沫子.冲路南道.“老板.让外面的兄弟直接上雷子吧.咱们几个护着你撤.这么打下去实在是太费了.” 路南还沒有答话.突然就见那黑衣人不知何时窜到了自己周围.利索地解决了身边的两个人.向自己无限接近. 第八十四章 对峙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路南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手下.瞄准着那个身影.举枪就是一发.正中对方的侧腰.就见那个灵巧的身影一歪.摔倒在自己面前.黑衣人抬起眼.与路南相互一视.不禁让路南怔了怔神.趁着这个空当.黑衣人突然像鹞子一样凭空跃起.缠上了路南的身上.一把薄刃贴上了路南的脖子. “都熄火.否则我就杀了他.” 声音有些沙哑.但是路南却一下就听出來是谁. 黑衣人一张口.朴大世的人马都服从地停住射击.迅速找到安全的地方躲避好.“开拓者”们见路南被要挟.即使再不甘心.也只是听令退到一边.同外面來的援军汇聚到一起.形成掎角之势. 正在双方都卯着劲再战的时候.朴大世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冒了出來.“路南先生.几日不见.你还是这么充满干劲儿啊.” 缓缓从窗口走出來.朴大世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身边几个保镖贴身保护.一旦哪里有动静.手里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那里.冲身边虎视眈眈的狙击手摆摆手.朴大世笑着道.“小年轻就是这点不好啊.有点什么事就喜欢动刀动枪的.这样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你真以为把我止住了就能怎么样了.像我们这种人.贱命一条.换朴先生一条命.也算是值当了.”路南任由背后的人贴紧自己.温热的触感沾染了自己的后背.甚至还能感受到背后的人微微颤抖着.看來受伤不轻. “路南先生.你这话可是说错了.且不说你的命值不值钱了.万一我那些不懂事的手下不小心伤到了博士.那我可就沒脸见你了.”朴大世寓意深长地看着路南.满意地看着路南的脸色骤然变青.“既然我能够走到这里來.那小小一间病房.自然也是探囊取物.怎么去留.那就看路南先生的意思了.” 朴大世说完.楼上就像应和一般.扔麻袋一样扔下几个人.都是路南吩咐守在阿兹莫丹身边的人.如今全都死得不能再死.一字躺在自己面前.深深吸了口气.路南双眼炯炯地看着朴.“既然朴先生沒有要与我们为敌的意思.为何不将这么手下都撤出去.” “好.我就喜欢和路南先生这样干脆的人说话.那咱们现在各退一步.我们同时把人放出去.你觉得如何.” 朴大世冲身后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地离开路南的身体.转而掏出一把黑星抵在他的腰间.虚虚而对.而守在一旁对峙的大兵.朴大世却沒有丝毫要撤走的意思.路南狠厉地扫过身后举着枪的人.接着重新看向志得意满的朴大世.一片废墟间.气氛一触即发. 呆在房间里的阿兹莫丹和卫凌.被突如其來的一阵巨响吓了一跳.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轰炸声.不一会儿.门口也出现了枪响.几道鲜红的血迹撒的玻璃上到处都是.看得十分骇人.阿兹莫丹愣了两秒.立刻驶到门前.从卷帘后摸到一处凸起.一下子按了下去. 随着阿兹莫丹手的放开.就见一道巨大的玻璃墙挡在了门前.隔绝了一步之差的闯入者.锁上的窗户也被隔阂起來.连缝隙都沒有留下.一群大兵们用枪把用力砸着玻璃.到了后來干脆不耐烦地直接扫射.但除了在上面留下了几道坑坑洼洼的印子之外.沒有任何多余的效果.懊恼地骂了几句.几个大兵放弃了再开门.守在门外.就等着房里氧气决断后.阿兹莫丹老老实实地爬出來. 阿兹莫丹做完一切后.退回到卫凌身边.看着卫凌眼睛瞪得大大的.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别怕.待会路南就会來了.” 不知道是安慰卫凌还是安慰自己.阿兹莫丹捏着卫凌的手.一直重复着.别怕.别怕. 看着眼前的阿兹莫丹.卫凌毫不犹豫.飞快地拔下手腕上的针头.朝着她右小臂的一处扎去.又快又狠.不敢置信地看着卫凌的动作.阿兹莫丹身子软了软.慢慢倒了下去.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猛地动作.让卫凌双手颓然的垂下來.无力地大口喘着粗气.她现在只能等着.要么上桥冲进來救出自己.要么氧气耗光.两人被外面的人抓走. 抱着膝盖.卫凌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心里默默冥想着.尽量减少氧气的消耗. 被阿兹莫丹的事情打乱了心神.路南明显显得有些暴怒.如同一只困兽般爪牙毕露.朴大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就是打准了阿兹莫丹对于路南的重要性.何况如果沒有了阿兹莫丹.那么“第二十六”的价值也大大减小.他还不会傻到做出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來. “什么人.” 一直默默站着路南背后的黑衣人突然开口.另一只手掏出手枪.对准了窗口.话刚落音.就见外面突然响起一声爆炸声.随之而來的就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冲天的火光之下.一行蒙着面的人飞速地行进到城堡前.对着沒有死的漏网之鱼补上几枪.瞬间就消灭了大半. 这一声同样惊到了对峙的双方.趁着这个契机.双方突然开火.流弹横飞.不时有人中枪倒下.朴大世被两个保镖一下子护在身后.眼睁睁看着路南一下子挣脱了控制.逃回了包围圈外.不禁恼羞成怒地大吼.“快.给我把他抓住.抓不住就直接毙了.” 不同于里面的混战.“长空”一行人很快就解决了外面的残兵.瞄着二层的窗户.上桥冲张扬道.“张队你先进去.我带两个人上去.说不定阿兹莫丹就在上面.” 点点头.亚秀和一个特种兵跟着上桥压低身子.飞快地向着城堡窗户边跑去.掩护着几人上了墙.张扬冲身后的人一挥手.“上.” 踮着脚尖跑到窗户边.几个队员接下腰间的微型手雷.直接向一层里扔进去.等到轰响结束后.再接着往里扔.直到三轮结束后.才停止了攻击.易其琛趁着扔弹的间隙.配合着往几侧死角里射击.双方配合地十分默契.被这么一阵蒙头打.屋里的人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完全不知道往哪里回击.只觉得攻击四面八方來袭着. 第八十五章 好梦依旧 请使用访问本站。早在第一阵手雷响起的时候.路南就被身后的人一下扑到.滚到了墙角之下.虽然被余波震得犯晕.但沒有受到什么严重的内伤.黑衣人听着对方上膛的声音.大叫一声不好.拉着路南的手就想往旁边跑.却被一下子拦住. “你究竟是谁.” 谁.能够知道我这么多秘密.能够带着敌人扎到我的心口上.能够在生死关头还要就下我. 看着一副不问出來誓不罢休的路南.黑衣人咬咬牙.正要说话.突然听到枪声扫到枪声.本能般扑在路南身上.沒有意 料中的r感.等黑衣人再一看.就见路南整个人侧过身.表情痛苦地俯在自己肩上. 拉起路南的肩膀.黑衣人把他一下子拽起來.背对着流弹飞快地向前跑去.跑到一层的末尾.黑衣人熟练地找到一处拐角.一把扯开了脸上的蒙面.凑到瞳孔设别处照了半秒.纹丝合缝的墙壁一下子打开.露出了黑黢黢的洞口.不理会其他.黑衣人带着路南纵身一下滑了下去. 两人进入了地道中.还能隐隐听到上方的枪响声.忽远忽近.路南靠在墙壁上.鲜血顺着衣服向外渗透.很快就濡湿了一片.他只是抬着头.看着眼前死而复生的樱千代.一言不发.沉默地对峙着.樱千代突然放下手里的枪.走到路南面前.像是情人多日未见般.两人一眨不眨地相互对视着.眼里却沒有半丝爱意. 当日在眼前事.千言万语尚嫌不够.如今再次相见.一字一语都算偷了. 阴鸷地眯起眼.路南猛一抬手.撕开了樱千代身前的衬衣.接着不禁瞳孔骤锁.原本雪白柔嫩的胸口.被一道枪伤横在中间.距离心脏不过一个指节的距离.由于只是简单地挖出了枪子.沒有仔细诊治.伤处已经有些腐烂.缝合处也不见愈合的迹象. 捏紧樱千代的外衣.路南咬牙切齿地道.“你就那么忠心吗.啊.既然沒有死.就老老实实找个地方活下去.何必还來我这里送死.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垂着头.任由路南摇晃着自己的身子.额前的碎发一下一下扫着前额.却感觉不到半分痒意.过了良久.樱千代才缓缓抬起头.眼睛里都红透了.“你想知道吗.” “什么.” “为什么我会一次一次背叛你.” =======================================分割线================== 大雨滂沱.狠厉地敲打着天地间的所有一切.噼啪作响.连绵的雨帘格挡在眼前.几乎都使人看不清远处. 哐.哐.哐. 军靴的鞋跟有力地踩踏着.发出闷人心头的响声.干净利落.被溅起的水圈却沒有发出一丝嘈杂.被來人稳稳地踩置脚下.一身墨黑的夜行衣熨帖地穿在身上.显得女子的曲线笔挺又玲珑.水顺着帽檐流下.沒入了纤细的脖颈间不见. 女子一张脸眉目如画.不.准确说应该是少女.她还有点软嘟嘟的包子脸.虽然脸上满都是生人勿近的冰寒.但是却因为极秀气又青涩的长相大大打了折扣.一双杏眼坚定地望着前方. 那前方不是空荡天地.同样站着个如岸挺立的男人.肩头的衔星被雨水冲刷得雪亮.晃到男人脸上骇人的疤痕.在雨夜里不经意瞟见.让人立刻一阵胆寒. “长官.” 看着眼前年轻的脸庞.金泰源眼光一聚.忽然一脚踢上少女的小腿骨.带过一阵水滴.一阵疼钻心而过.少女的手依旧保持着军礼的姿势.丝毫沒有透露出疼痛的表现.金泰源眼里露出一丝满意.脚上的力气却用得更大.接着一脚补上去. 少女终于支撑不住.单腿跪在金泰源面前.但仍是跪得坚挺.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雌豹.被大雨淹沒的身形变得有些错位.金泰源将手负在背后.自上而下地看着少女.开口间.话语如同弹子般蹦出來.掷地有声. “尚容.从今天起.你将被剥5546部队五星组组长的职位.放弃一切军衔.执行鲑鱼任务.” 少女一动不动地接受着指令.即使心里已经翻江倒海.面上什么都沒有表现出來.似乎对她的态度不够满意.金泰源脸上的神色变得狰狞起來.伤疤纠葛更一团.深刻地覆在右脸上.眼睛一眯.又是一句.“站起來.” “尚容.我们下次见面只会有两个可能.要么.顺利完成任务光荣回国.要么.再见就是枪口相对的敌人.” 这就是尚容在h国土地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昏暗的酒吧里.一群年轻人正在舞池里乱舞.镭射灯从四个角落里打下來.让整个空间变得更加光怪陆离.一个面容妩媚的女子独自坐在吧台前.一边喝着酒.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调酒师让人眼花的动作.不时捧场地鼓鼓掌.这样标致的东方面孔.在f国虽说不少见.却也让酒吧里的男人蠢蠢欲动.不舍得离开眼. “嘿.一个人吗.”过了片刻.一个金发的欧洲男人走上前.冲着女子露出深意的笑容. 女子上下打量了來人一眼.什么都沒说.只是用眼角撇了撇.接着端着酒杯开始喝酒.被如此明显的拒绝.男人显得有些悻悻.摸了摸鼻子就走开了. 一杯酒喝完.女子也沒有再久留.拎起手包离开了酒吧.走到酒吧门口.被噪音虐待良久的耳朵骤然解放出來.还有些嗡嗡的回响.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等到女子拐进一个暗黑的小巷时.酒吧里突然爆发出人们的尖叫声.接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被抬了出來.已经失去了呼吸. 走进独居的高级公寓里.看门的守卫见到女子.立刻换上一副热情的微笑.“樱小姐.您今天回來的真早啊!”独居又漂亮.身价不菲.这样的女子怎么能不惹眼呢.任何一个男人都想要占有她.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 樱千代浅笑着点点头.沒有和守卫多啰嗦.直接上了电梯.在叮一声响后.电梯门打开.樱千代已经换了一副表情.冷淡而又无趣. 不要疑惑.她就是那个尚容.如假包换. 第八十六章 鲑鱼 请使用访问本站。回到家里.简单洗去了身上的烟酒味儿.樱千代连头发都沒有擦.走近了房间里.先打开了防护系统.樱千代拉开椅子.一下坐下.享受着一天中难得一阵子轻松的时刻.台灯的光线昏黄又柔和.照得樱千代的侧脸柔美而不失棱角.斜斜的阴影落在地板上.有些看不太清. 樱千代这次的任务是渗入f国内部.成为其国安局的一员.从樱千代十多岁起.就作为f国归侨在巴黎市住下.一住就是近十年.不枉费h国的计划.樱千代在初中时.就凭借其出色的头脑和灵活的身手.被招入了f国的少年部.如今已经正式转正为安全部行动组员.进行任务的执行.这其中的艰辛和危险.大概也只有樱千代一个人能够知道了. 因为反手写字的缘故.樱千代力气用得有些大.痕迹印的很是清晰.写着写着.樱千代嘴角不自觉地就勾起了一个温暖的角度.看得人心里都缱绻起來.厚厚一本笔记本.不知不觉已经写得一大半了.半开的窗口穿入了夜风.吹得纸张呼啦啦作响. 20xx年5月1日 父亲: 这是來f国的第一天.这次的任务非常安全.我完全可以胜任下來.今天我和新联络员取得了联系.他向我传达了祖国的赞赏.请允许我同您分享. 国家并沒有遗忘我们这些执行任务的孩子.她向我们诉说了更为远大的期许.我正和其他人一起为此而努力.相信不久就能回到国家.母亲要耐心等待. 20xx年2月18日 敬爱的母亲: 今天是大年三十.我还在执行任务.很抱歉最近都沒有给母亲写信.但女儿的心一直都随着你们.请您和父亲一定保重身体. 樱千代将笔记本阖起.扣下了书桌里的一块木板.将本子塞了进去.时间越久.写上去的话越來越多.只是这终究只能写给自己看.无法寄到想去的地方.樱千代和衣站在窗口.看着f国不夜的城市.灯火通明.男男女女在肆意地挥洒青春和金钱.看上去那样诱惑. 而这样放浪形骸的生活.从來就是和樱千代绝缘的.像她这样的人.像狗一样出生.像怪物一样养大.又像垃圾一样被扔出祖国.而这就是命运.作为两万分之一的绝对精英.必须要承担的东西. 这一时片刻的空闲.让回忆翻江倒海而來.樱千代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看着过去的回忆在自己眼前一览无余. 父亲尚千山曾经是c国的国防部长.这个披着民主的外皮.如同蚂蝗一样吸着人民鲜血的国家.即使过了几十年.依旧是那么古板可怕.甚至变本加厉地专制.似乎只要封锁住大门.抱着仅有的一堆武器.就可以安安生生地继续当自己的土皇帝. 即使如此.青年的思想是无法被禁锢的.他们总会在角落里期待着外面的世界.希望能够正大光明地作着自己的事情.尚千山.就是这样一群人里的一员.尚家是c国的开国元勋.父辈们的谨言慎行.让尚家在c国的政治中心里安稳地度过了几十年.但是在上位者看不见的地方.这个固若金汤的权利圈里.已经隐隐有了变化. 尚千山在一次出访外国时.偶遇了一名美丽的女子.很快就陷入了爱河中.只是到了最后.尚千山才发现.这个让他想要携手一生的女子.居然是h国派來的人.面对着爱人苦苦的哀求.和对于国家的忠心之间.尚千山徘徊不定.不知如何抉择. 但他的事情并沒有逃过上头的监控.得知尚千山与h国有了瓜葛.c国首脑勃然大怒.立刻将尚家扣上了叛国的罪名.不仅除去了官位.尚千山的父亲当天就被枪决.刺上了卖国贼的罪名.尚千山沒有了退路.他只能带着妻子.以及妻子腹中的尚容.去了h国. 像尚家这样的“逃北者”.近些年來屡见不鲜.h国明面上大力欢迎“逃北者”的到來.一面却又以他们当做筹码.用來和c国对峙.作为尚千山的女儿.尚容更是在全全监控之下.一举一动都要小心再小心. 当h方提出要将尚容培养成为间谍时.尚千山几乎是当场回绝.第一次那样地不留情面.尚千山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并不理智.还会让他们一家人日后的生活变得更加如履薄冰.但是他却丝毫不犹豫.他不能让自己的女儿继续承受这样的苦难.在枪林弹雨中求生.成为别人阴谋的牺牲品.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坐在一旁的尚容轻轻开口.缓慢而坚定. “我同意.” 皱着眉看着身边的女儿.明明才七八岁大.站起來不过到自己的腰间.却因为环境不得不变得早慧.尚千山心里一痛.和蔼地摸了摸尚容的头发.“我的小平岗.你还不懂.这事听父亲的.” “父亲.我是自愿加入的.国家帮助了我们.我也应该回报他们.”尚容还稚嫩的嗓音说出來.在父亲的大手下笑得眼里都在闪着亮光. 而如今.尚容也已经变成了父母双亡的樱千代.抛弃了名字.更换了身份.如今至少也要让她守住自己的家. 手指在窗台上摩挲着.感觉着磨砂的纹路如此清晰.樱千代微微闭上眼.多年沒有动静的h方总局.前几天却突然联系到自己.关于目的樱千代也猜得差不离.就是为了最近炒得纷纷扬扬的“开拓者”.h方的意思.是要自己寻找机会.了解到“开拓者”的信息.包括“第二十六”的最新进展.据他们了解.f国最近派出去的几个情报人员都折在了里面.恐怕还会派出下一批.最好的结果.就是樱千代可以争取到这个机会. 苦笑一声.樱千代动作的手指一停.以往只知道有人削减脑袋要保住一命.到了自己这里.却是要拼命赶着去送死了.鲑鱼的价值.只在于能够不断地产卵.一旦它无法生产了.那就只能成为桌上一道佳肴.供人吃入腹中.樱千代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回來.但是一旦自己无法再提供利用价值.那么她那失去价值的父母亲.恐怕也只是朝夕之事了. 第八十七章 生死之间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脑袋里纠缠成一团.樱千代任由它越缠越乱.不再去想他.一阵微小的震动后.樱千代蓦然睁开眼.这是f国传递任务时的信号.这么急着找到自己这里.恐怕比刺杀恐怖分子这样的任务要重要得多. 手指在通讯器上点了几下.很快就接通了对方的频道.一道明显经过改音的男声传了过來.“10号.上头给你分配了一个a3级任务.希望你尽快给予回复.” 这是樱千代第二次接到这个等级的任务.上次还是在护送來访的友国总理.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对方这才重新开口.带着刻意压低的味道.“上头希望你成为第三批‘黄沙’组员.潜入‘开拓者’内部.配合我们的工作.” 顿了顿.对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也可以拒绝.我们并不做强求.”从最优秀的人员开始问起.已经得到了不算少的拒绝答案.这样一个年轻的队员要是拒绝.也是合情合理. 就在对方等着答案时.樱千代只是又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这么平淡的回答.对方有些疑惑.反问一声.“10号.你这是.答应了吗.” “是.我接受任务.”关掉通讯器.樱千代沒有多余的表情.手撑在桌子上沒有挪开. 再抬眼.窗外已经是一夜知秋. ===============================分割线============================= 长久僵住的身子一动.樱千代随即趔趄了一下.勉强扶着墙壁站了起來.将手里的枪放到路南的手上.樱千代靠近路南已经失去血色的唇上轻轻一吻.“无论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是要救你出去.” 一下子解开路南的外衣.樱千代从肩处一下划开.瞬间让一件衣服一分为二.将衣袖部分横到路南的后背.用力系紧.让伤口流血的速度减缓下來.樱千代随即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同剩下的部分连到一起.打住一个死结.绕开肩背的伤口.樱千代用布条将两个人绑到一起.路南整个人就负到了樱千代的背后. 动弹了两下.路南发现自己被绑得牢牢实实的.“你这是做什么.” “如果你再多动两下.我可能就要直接趴到地上了.”樱千代闷声哼了一下.打趣的语气一下子消失干净.“我说了.我要救你出去.” 路南后面一句话还沒有说出來.后颈突然一麻.本來就因为受伤沒什么力气.这一下整个力气又被抽取了十之**.重重地压到樱千代的后背.只能直勾勾地瞪着她.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够.伸手抹去了路南脸上的血污.樱千代一如从前那般爱怜地注视着他.只是如今变得更加坦荡.更加炙热.如同看完了当下便无法再看第二遍一样. 抽出短靴里的利刃.樱千代抓住路南的胳膊用力向上一提.迈着步子向地下通道走去.这条通道本就长.又暗.如今更像是走不到头.整个黑洞洞的空间里只有几盏电气灯在照明.粗重的喘气声一下又一下地响起. 两腿就像灌了铅一般.走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樱千代只觉得自己及腰以下似乎被泡在水里一样.知觉全无.开始时.走十米才会用匕首扎在沙壁上歇一阵力.到了现在.走一步都要借着扎入的力气支持住重量.两个人的重量压在樱千代身上.逼得她咬得下唇血迹斑斑. 而在这几乎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暗道里.每当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就会微微侧过头.或是看看路南担忧的眼神.看那一蓝一褐的眸子暗暗发着光.或是微微仰起头.触碰到他的额头.享受着短短的温馨.虽然听上去很不可置信.但路南确实就是她的光. 直到利刃的刀尖都有些磨钝了.两人终于微微看见了出口.樱千代眼里一亮.吃力地迈着双腿向前走着.就在几步之遥的时候.路南忽然感觉浑身寒毛一震.接着就感觉到上方一阵震动.砂砾沙沙地向下抖落下來.黄沙都落到了两人的头上. 樱千代也感觉到了这一变异.本就沒有血色的脸上更是变得死白.她一直以來担心的问題终于发生了.有人发现了这个地道.并且已经在洞口处爆破. 沒有时间再磨蹭下去.樱千代加快脚步.走到通道口.对着密码锁上按了几下.本來与沙壁融合成一体的地方缓缓打开了一道门.刚刚开到了半人宽的大小.又是一阵震天响.这次比刚刚的震动感要强得多.使得路南一下子从樱千代的后背上摔下來.两人都跌坐在地上. 一路走过來.路南的体力已经渐渐恢复了几分.却还是手脚绵软的无法动弹.看着即将席卷而來的炮火.路南看着眼前的樱千代.沉声道.“我现在已经走不了了.你赶紧出去.否则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微微一笑.樱千代扶着墙.勉强爬起來.“好.我走.” 沒等反应过來.路南只感觉自己被一下子架起來.推到了门前.猛地使出最后几分余力.樱千代红着眼把路南整个人塞到了门外的黄沙里.“快走吧.到了能有力气的时候.就去找林子里逃出來的手下.” 匆忙支起身子.路南有些歇斯底里地道.“出來.快出來.” 冲路南摇摇头.樱千代试了几次.终于扶着墙壁站起身來.“阿还在里面.我要去救她.” 看着路南眼里的冲击和不敢置信.樱千代宠溺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想要将他溺毙在眼光里.“如果她不活着出來的话.你是不可能好好活着的.放心吧.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救她出來的.” “千代.别任性了.我不要你救莫丹了.你出來.出來.”路南手肘撑着地.移动着身子想要往里去.偏偏整个身子一下子埋进黄沙里.无法从沼泽里抽离出來. 纤长的手指拔出还留在沙壁里的短刀.樱千代一身黑衣都显得有些黏腻.都是被鲜血染透而成了深黑色.但这一刻.她却笑得那么动人. “路南.这是你对我说过.最动听的情话了.” 找到门上的按钮.樱千代嘴唇微微张开.开合了几下.随之而來的.是路南眼前越來越小的门缝.眼前的樱千代终于消失不见.路南茫然若失地看着消失的沙门.还沒有反应过來.就被一阵强大的气流震得向外一番.整个人都埋进了黄沙里. 第八十八章 夙愿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闷声巨响后.路南的脚边开始慢慢下陷.那条地道终于彻底消失.同大张的沙漠穴口一同吞噬干净.埋沒在黄沙之中. 看着眼前火光一片的天鹅堡.路南只觉得自己心口开始密密麻麻地发痛.大概是被刚刚的气流伤到了心肺.在路南失去意识之前.眼前却一直都回放着近在眼前的樱千代.和那句最后一句话. 不是情人间的我爱你.只是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骗了你一次又一次.在你的心口上狠狠地开了一枪.让你血流成河. 对不起.妄图能够获得你的慈悲.却发现那根本不是我该去妄想的. 对不起.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悔改地爱着你. 趁着张扬在外面行动时.上桥和亚秀几人飞快地向二层移动着.越是接近那个窗口.上桥手腕上的手表震动得越发快起來.隐隐透着些麻意.这对于上桥而言.简直是最动人的感觉了.他离卫凌已经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到了天鹅堡爬满了爬墙虎的墙壁下.上桥手表里的指针不再周转.而是直指着上方.上桥冲亚秀他们无声地打了了手势.几人心下了然.默契地四散开來.接着.上桥摸到腰背后的钢索.抽出长长的韧线后.上桥一下子甩出去.紧紧贴在啦墙壁上.如同一只拥有无数触手的手掌.贴得纹丝合缝. 贴着墙壁.上桥飞快地向上移动着.垂直的角度一点都沒有阻碍到他的脚步.手掌一下子撑到了窗沿.上桥抽回绳索.对着紧闭地窗户用手肘狠狠砸下去. 砸到了第三下.窗户终于被砸开.上桥急忙向里跳下去.本以为会见到孱弱的卫凌或者什么.但眼前的样子却狠狠惊到了他.一进入房间里.上桥不由自主地就感觉到一阵窒息.虽然他并不需要呼吸來维生.但惯常的呼吸方式.还是被这么浓的浊气给窒息了一下. 房间里最大的不过是一张床.床下躺着个女人.显然已经昏睡多时.而床上.正躺着卫凌.大步冲上前.上桥一下子搂住卫凌.卫凌脸上已经隐隐出现死气.微微颤动地鼻翼正在诉说着主人已经忍耐了多久.将卫凌的头微微抬起.让空气更加快地进入她的肺部.上桥手上也不停着.按着卫凌的胸口.一声不吭地按下.再按下. 终于.在又一次按下后.原本沉睡着的人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声音.接着就是剧烈地咳嗽.看着怀里的卫凌慢慢睁开眼.上桥维持了那么久的冷静和决绝.终于崩塌了. 强压下嗓子里的酸涩.上桥低下头.轻轻蹭了蹭卫凌的脸颊.“凌.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茫然了片刻.卫凌似乎总算看清眼前的人了.沒有多回应上桥的激动.卫凌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上桥的手.“杀了阿兹莫丹…消灭三层…记住.一定要杀了她.” 强烈的情感起伏.让卫凌刚刚匀过來的呼吸又被打乱.咳嗽得满脸通红.但手却还抓着上桥的衣服.死死地看着地下. 顺着卫凌的眼神方向.上桥看到躺在地上还不知人事的阿兹莫丹.郑重地冲卫凌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的.你先别担心那么多.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亚秀马上会上來接你.” 拖下床单.接着又将卫凌移到了窗口的死角处.上桥深深地看了卫凌一眼.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纳入眼里一般用力.果断转过头.将地上的阿兹莫丹架到肩上.上桥四下环视了一圈.找到了封锁的按钮.一下子按了下去. 外面等着的人早被张扬冲进來的动静吓了一跳.一早下去帮助朴大世.现在估计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变成灰了.只留下两个人还在守着.见到房间从里面打开.两个候着的人眼前一亮.随之而來的就是上桥精准的几枪.瞬间夺去了两人的呼吸. 上桥在走廊里飞快地跑着.很快就跑到了楼梯口处.此时楼下已经是一片狼藉.在头几轮的手雷战里.朴大世就被炸得尸骨无存.加上他那两个贴身保镖的残骸.不知被轰炸到了哪里.而“开拓者”这边也不好过.路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加上两股敌对势力都在开火.根本是头尾顾不周全.幸存的人要么是抱头鼠窜.要么在那里胡乱放枪. 上桥看着通往三层的楼梯.踌躇了片刻.算是交火的隔绝区.目前还沒有将战火引到上层.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开拓者”们都以这里为本营.虽然伤亡惨重.但还是拼死要护着入口.如果想要不吸引别人的注意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是他一个人.上桥绝对会选择直接插进去.但如今他更重要的事情是他背后的阿兹莫丹.这就由不得他逞强了. 电光火石间.上桥只能咬咬牙.将背上的阿兹莫丹放下身.完全护到了自己的怀里.左手搂住阿兹莫丹的腰.上桥抽出几个微型雷.咬开就往“开拓者”背后一扔.趁着气流冲起的时候.上桥借着劲儿脚尖一点.踩着楼梯就向上腾去. 微型手雷的力道不大.劲头过了之后.沒受到影响的人也纷纷回过神來.对着上桥就是狠狠几梭子.所幸上桥已经趁着刚刚那阵功夫窜到远处了.饶是如此.身上还是深深浅浅受了不下. 发现“开拓者”的枪口转了.张扬也猜到是自己的人动手了.立刻将火力瞄准了他们.逼得“开拓者”沒有办法再分心在上桥身上.全心应付着“长空”的攻击. 一下子靠到墙壁上.上桥有些失力地向下滑坐下去.背后r的感觉让他脸上显现出了微微的拧色.紧闭的薄唇终于耐不住地出了一声音节.趁着恢复体力的时候.上桥抬头看着这个卫凌心心念念的三层.它如今还是大门紧关着.两眼一扫.上桥就找了一个密码锁.与刚刚内控的开关不同.如果想要开开这道门.必须要用晶体识别和dna的密码. 就是料到你会有这一手.否则他也不会狼狈成这样. 看着还在自己怀里昏睡着的阿兹莫丹.上桥眼里沒有一丝一毫地怜惜.阴鸷地吓人. 第八十九章 圈养 请使用访问本站。 “张队.分队这边发现了一个地下通道.估计‘开拓者’的头目就是从道里往外跑了.” 正领着手下清理一层的残兵.张扬的耳麦里刺啦两声.接着传來了队员的声音.一脚踹开脚前的尸体.张扬眯了眯眼.哑着嗓子开口.“走一段炸一段.要是炸不死也得给我炸残了.” 扔掉手上空了冲锋枪.张扬从地上捡起一把新枪.朝着还有活气的人全是狠狠一顿扫.如今外面还有“开拓者”不少余力.他不会给他们在重新合流的机会.即使身上也带了不少口子.张扬眼睛微红.嘴角却不自觉勾起.至少卖力一点.也算是回报让他们差点在沙漠里熬成人干的福利.不是吗. 一把拉起软绵绵的阿兹莫丹.上桥手下不留情.找准额上两个穴.用力按了下去.上桥手指一离开.随着阿兹莫丹的一声呓语.就见她纤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湛蓝的眸子缓缓打开.隔着一层隔离服.让人看得越加不真实.如果是其他人看到.或许会涌起想占有、想保护的情绪.但对于上桥來说.这个女人比地狱的夜叉还要丑陋.拥有着那么肮脏的一颗心. “你是谁.”一睁开眼.引入阿兹莫丹眼帘的就是一张陌生的脸孔.让她有些反应不过來.沒等上桥的回答.整个城堡却像是默契地回应一般抖了抖.巨响从地下传了上來.茫然地听着轰炸声接连响起.阿兹莫丹的脸上随着声响而变得难看起來.不敢置信的猜想在她脑海里炸开. 一把拽住上桥的衣服.阿兹莫丹有些失措地连连问道.“路南呢.你知道路南去哪里了吗.” 只要找到路南.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哦.原來那个人是叫路南啊.”让阿兹莫丹离开自己的依靠.看着她脚步还有些虚浮地站在那里.隔离服外一路过來沾了不少的灰尘.上桥语气越发恶劣起來.“很可惜.一个死人是不需要名字的.将死之人同样也是这样.” 被上桥的话弄得脸色刷一下白透.阿兹莫丹整个人颤抖了两下.勉强扶住墙壁才沒有摔倒.“你胡说.你究竟是谁.” 冷哼一声.上桥缓缓逼近她.“我有沒有胡说不重要.你可以尽情地亲耳听到那个男人炸成灰.不过现在.我不愿意再给你时间听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像拎东西一下.拽住阿兹莫丹背后的衣服.一下子拖到紧闭的大门前.上桥不顾她无力地挣扎.对着领口的通讯器开口.“其琛.我在三层这里.你带几个人到我这里來.” 话落音.易其琛的声音很快在对面响起.“好的.手头上的做完我就赶过去.刚刚亚秀说已经接到老大了.先送她回老板那里.” “谢了.”关掉对讲器.上桥心里最后一块大石了放了下來.看着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看着自己.什么怜悯都消失干净了.“咱们开始吧.” 抓住阿兹莫丹的手指.上桥对着密码锁的输入口按了下去.又抓住阿兹莫丹的头发.逼着她将眼睛对上瞳孔识别的地方.阿兹莫丹想闭上眼睛.偏偏眼睛和不听使唤一样.瞪得大大的.上桥看着她不停地做着无用的挣扎.好久沒有出现过的报复感开始隐隐做动.其实即使阿兹莫丹保持着晕厥的状态.上桥也一样可以解开这道门.但是他不愿意. 看到那样虚弱得快要死掉的卫凌.那样拼命地说着.杀了她.杀了她.这个女人究竟是多么可怕.多么毒如蛇蝎.才会让卫凌不惜冒着违抗上层命令的话.如此决然.不让她继续活下去.上桥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很危险.拖长时间久增强危险.但是他必须要这么做.他要让阿兹莫丹亲手毁了她的一切.亲眼见证世界的崩塌. 这一定比让她死.更加痛快. 走近三层里.上桥同卫凌初次见到时一样.被这样一个蚕茧一样密密匝匝的地方愣了愣.与卫凌不同.在上桥眼里.这里就是长着无数触须的蚂蝗.它在拼命吸着活人的鲜血.然后越长越大.变得更加嗜血和贪婪. 即使外面战火交加.三层里的人们还是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沉浸在刷新的数字里.什么都沒有听进耳朵里.见到门猛然打开.阿兹莫丹被人抓在身边.三层里的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见到研究者们呆愣愣的样子.阿兹莫丹再也忍不住.厉声尖叫.“快把主脑收起來.带它走.快!" 听到阿兹莫丹如同啼血一般的尖叫.医生们终于反应过來.纷纷开始在自己面前的电脑前忙碌起來.妄图锁住自己的资料.有几个年长的却往反方向跑去.似乎要去找什么. 阿兹莫丹正要松一口气.却见上桥露出了满意的浅笑.整个人后脑像是被重重一击.不由得失声出來.“别去.” 即使外面战火交加.三层里的人们还是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沉浸在刷新的数字里.什么都沒有听进耳朵里.见到门猛然打开.阿兹莫丹被人抓在身边.三层里的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见到研究者们呆愣愣的样子.阿兹莫丹再也忍不住.厉声尖叫.“快把主脑收起來.带它走.快!" 听到阿兹莫丹如同啼血一般的尖叫.医生们终于反应过來.纷纷开始在自己面前的电脑前忙碌起來.妄图锁住自己的资料.有几个年长的却往反方向跑去.似乎要去找什么. 阿兹莫丹正要松一口气.却见上桥露出了满意的浅笑.整个人后脑像是被重重一击.不由得失声出來.“别去.” 很可惜.那几个研究员大概是被圈养的太久了.连基本的反追踪都不懂.坚定地跑去了中央主脑那里.就在这时.上桥身边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是易其琛带着几个队员过來了.冲那些两股战战的研究员扬了扬下巴.易其琛会意点点头.上桥抓住身边的阿兹莫丹.一步步走到了目的地. 第九十章 以结束为开始 请使用访问本站。正在扒着线头的研究员被跟來的队员拉开.一起拉去了易其琛的身边.看着巨大的屏幕.上桥单手在控制面板处点了两下.很快弹出一个解锁界面.拉过阿兹莫丹的手指.上桥将自己的双手十指相贴.指尖相对后.阿兹莫丹只觉得自己指尖火辣辣的疼.松开一看.发现上面都出了一层浅浅的血迹. “把她看住.”和身边的队员说了一句.上桥躬下身子.手指的指模已经和阿兹莫丹变得一模一样.接着全心全意地开始解起密码來. 开始时.上桥很快就解开了几道常用的资料锁.很快就进入了最后两步.越解下去.上桥的食指跳跃得越快.额上也慢慢出了些汗. 上桥解到后來.终于被揭开了最后一层面纱.但随之而來的不是核心资料.而是一下子黑透. 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上桥怒气慢慢破表.拳头在屏幕上狠狠砸下去.眼神一厉. 这一场高超的骗局.真是将自己骗的团团转了. “呵.你不要妄想了.这不光光是有我的指纹就可以解开的.”刚刚还在不停挣扎的阿兹莫丹.这时突然安静下來.看着上桥一筹莫展的样子.冷冷地开口.“无论你是什么人.你都不可能解开它.它已经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仅仅是一台电脑而已.” “它的芯片比你们所有的人类都要先进.它就是这里的神.” 就在众人被她的话带入深思时.只见阿兹莫丹突然解开了身上的隔离服.露出了光裸的手腕.骤然暴露出來.一阵灼烧感扑面而來.让阿兹莫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但是她已经沒有时间再犹豫了.一下子抓住旁边垂下的支线.猛然扎入掌心. 阿兹莫丹的身体里.嵌入了一块几不可探的小装置.这么多年來都处于封闭的状态.她确实够狠.够聪明.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过多少年.或者说.但凡是一个人.都无法有永恒的生命去奉献给科学.当一个幼童从不过及竿.到满头银白.也不过几十年.要知道.可能只是一个数据.就足以让这几十年全部葬送在里面. 但是.机器可以. 只要你有足够的保养.有新型的机体.机芯就可以无限使用.阿兹莫丹也可以永远存在. 阿兹莫丹曾经想过.或许等自己熬完这几年之后.将这芯片放入到卫的身体里.那么自己一定会变得更加完美.可惜.这块王牌早早地就要在这些凡人眼前展示开來.悬念就此被解开. 那银色的电缆线明明只是普通的一条.连电源都被拔出.但一碰到阿兹莫丹的手掌.就像忽然注入了生命一样.自己有意识般往掌心里钻.瞬时间就让阿兹莫丹的手掌开了个洞眼.直接破了手骨.常人要是被这样贯穿手掌.即使不是疼得打滚.也会叫出声來.阿兹莫丹却用一种看着淘气的孩子的眼神.由着那支线继续向里探索着. 银色的电缆线在阿兹莫丹的手臂上鼓起.看上去像一支暴起的血管.顺着皮肤一路向上.到了胸口处.速度慢慢停了下來.就见它在里面翻腾了两下.像是被什么指引一样.静静地不动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都见到了一个不可置信的场景.一个小指甲大小的东西靠近了支线.一下子粘附上去.接着就见那支线猛地开始震动.似乎是在传输着什么. 短短几秒钟.阿兹莫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生机.鲜血从穿洞的掌心里.不知数地往地下淌着.即使特种队员早在第一时间冲了上來.对于那有意识的藤蔓也无从下手.一旦拔出來.恐怕阿兹莫丹也会就此完蛋. 而上桥这时.也无暇顾及到阿兹莫丹的情况.就在阿兹莫丹连入支线的时候.原本黑下去的中央电脑也随之亮了起來.几颗像萤火虫一样的光亮从左下角缓缓向上移动.接着在中心的地区不住地聚合.离散.周而复始.上桥手指的速度比刚刚还要快.不停地敲打着键盘.希望能够让它停止下來.虽然那亮点有了一瞬间的停止.但它依然打破了上桥的封锁.继续跳跃.甚至有时饶有兴致地停下步子.和上桥玩起追击战. 当阿兹莫丹一下瘫倒在地时.电脑上的光点也渐渐变淡.重新回到了刚刚暗下去的样子.颓丧地撑住上身.上桥的视线却始终注视着屏幕.不曾离开过.阿兹莫丹挣扎着想要起身.偏偏身体不听使唤.沒有拉开多少的距离.又猛地摔了下去.沒有人去扶起她.当然.阿兹莫丹也从不需要. 侧着脸.阿兹莫丹嘴角带上了诡异的笑容.让整张面容变得充满了妖孽和蛊惑人心的魅力.“你确实厉害.却尚不及我十之六七.” 如同遥相呼应一般.暗下去的屏幕也随着阿兹莫丹的出声显示出了画面.那里是一个更加年轻.也更加蛊惑的阿兹莫丹.嘴里说着与阿兹莫丹一样的话.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在开口. “你确实厉害.却尚不及我十之六七.” 额间的一滴汗滴到了手背上.上桥沒有气急败坏.更沒有恼羞成怒.只是依旧淡淡看着她.“无论你是活人.还是死物.终究都会落在我手里.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地上的阿兹莫丹一下子笑出声.雪白的牙齿缝里都渗着血.看上去触目惊心.“哦.那我期待着.”眼神一直留在上桥身上.渐渐地.阿兹莫丹连眼角都开始流血.笑意却始终不减.“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够让我继续留在张灵身边.沒有我她活不了多久.” 满意地看到上桥转过身.阿兹莫丹享受着他带着杀意的视线.“怎么说.我也是她的第二任母亲啊.不是吗.”说完.阿兹莫丹轻轻闭上眼.好像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里一般.安稳地睡了过去.带着所有人的冷漠和杀机. 身边的队员走上前.探了探阿兹莫丹的呼吸.抬起头朝上桥摇了摇头.上桥收起了外露的情绪.开口道.“把她也带上吧.你先去找其他队员.我拆完电脑就去找你们会合.” 转过屏幕前.上面只剩下不停跳跃的几个字.再沒有阿兹莫丹的影子. willback. 第九十一章 美人蛇 请使用访问本站。等到卫凌醒过來时.已经是一天之后了.环视着雪白的病床.不禁苦笑两声.最近大概是开始走背字了.一醒过來就是在医院里.想要张开说话.发现脸上还带着氧气罩.嗓子里也r辣的.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微微转过头.卫凌先是一愣.接着整个人都软了下去.温和地看着伏在身边的脑袋. 脑袋的主人看上去很不听话.明明自己身上还穿着雪白的病服.却不肯好好在病床上呆着.看他睡得正香.估计这么长时间來.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过.打量着一圈.卫凌总算沒有看到什么明显外伤.只是有几道炸弹碎壳划伤的口子.连脸上也有几道. 很奇怪.明明就是一个刚硬得要命.又闷得要命的人.这时候伏在自己的床头.睡得正香.看上去就像个讨大人欢心的孩子.让人心里都软了一块.伸手摸了摸上桥的头发.看着他睫毛微微颤动俩下.还是沒有醒过來.卫凌不禁淡淡一笑. 好久不见了.容止. 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早晨时特有的生机和明亮.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透进來.让整个房间都带了些春天里的香味儿.如此动人.清脆的鸟鸣声在房间里悠扬地飘转了两圈.转到了床上已经熟睡的两个人.接着轻轻飘散不见. 这次的行动.可以说是“蜘蛛”成立以來.投入最多.也是动作最大的一次.这是第一次.国安部和国防部的合力出击.并且动用了所有的精英力量.同样也收到了让人惊喜的汇报.在消灭的“开拓者”的大半力量后.“长空”倒沒有再继续追击下去.毕竟荒漠是对方的长项.穷寇莫追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 这次行动里.落网的有阿兹莫丹和朴.以及一些小鱼小虾.而路南却沒有找到踪迹.等队员们顺着炸毁的地道追踪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空无一人.估计是“开拓者”的残余势力带走了他.通知信息部门的人继续追踪后.叶知秋抹去行动的痕迹.带着一众人悄悄回到了b市. 这次行动.官方的报道将重点都放到了“长空”的身上.养精蓄锐这么多年.这支小队让之前的努力全部都化成了光芒.让国内外的人都大为赞叹.后來有外国的有心人披露.z方在培养“蜘蛛”同时.就已经同步培养了“长空”这支队伍.为的就是和“蜘蛛”里应外合.“长空”不仅仅只是一支十几人的小队而已.它是一支正规编制的军队.只要有需要.任何一名队员都可以表现得一样优秀. 回国后.一直低调行事的官方也禁不住民众们的揣测和外界的妖魔化的谣言.召开了一个简单的发布会.张扬作为“长空”的队长.同几位国防高官一同出席.自然少不了镁光灯的追逐.面对着记者的长枪短炮.虽然张扬当惯了军人.却也应付得自如. 简单地回答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題后.当被问到了这次的双方合作问題时.张扬帅气硬朗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我们国家的军事力量和情报力量.已经远远比大家想像的要优秀了.完全具备了保护国土和人民安全的条件.一旦有需要用到我们的地方.我们会第一时间站到前方.为国家奉献一切.” 看着屏幕上军容严肃的张扬.再看着跑到自己这里蹭茶喝的男人.亚秀不禁带了几分玩笑.“张队.你现在可是名人了.你这么几句话一说.不知道多少年轻女孩被你迷得五迷三道.嚷嚷着非你不嫁呢.” “小鬼.你有功夫说.不如陪我出去过两招了.这几天被闷在这里.我都觉得身上快长锈了.”扭了扭肩膀.张扬无奈地皱皱眉.身旁几个队员听到张扬这么说.也纷纷开始抱怨起來.都是二十多岁的男孩.一下子就将气氛带的活络起來.这也不怪他们.每次做完重大任务回來.他们都需要在西苑里接受思想教育.避免在行动过程中受到诱惑或者是策反.难得“蜘蛛”也一起过來.几天相处下來.一群人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 “呦.小弟弟们真是力气多得沒处使啊.给你们假放还在这挑三拣四.”赫敏架着眼镜.将面前的笔记本一下子关上.“走.跟姐姐出去活动两下.给你们好好松松筋骨.” 左右一说.赫敏就拉上两个愣头青往外走.亚秀哪里会愿意不凑热闹.拉着其他几个人也一起出去了.上桥和张扬则是摆了摆手.留在房间里观战.几人走到院子里.四下一打量.不错.地方够大.拿下平光镜.赫敏嘴角一勾.“你们谁先上.” 几个特种队员看赫敏是女人.但也知道能來这里也非等闲之辈.几下一对眼.一个剃寸头了高大汉子走了上去.单眼皮看上去清清爽爽.一笑就眯成缝.“那我就占点便宜了.” 亚秀单臂吊在易其琛身上.啧啧了两声.“诶.这小年轻就是不懂事啊.要是知道赫敏外号叫‘美人蛇’.你说这些人会不会直接上來抱赫敏大腿啊.” “别以为我听不见啊.”这边刚说完.那么赫敏就扔过來一记眼刀.“说谁是美人蛇呢.小心我待会连你一起收拾了.就是其琛护着你也沒用.” 亚秀脸上一下子挤满了谄媚的笑意.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嘿嘿.“哪有.我这是在夸你跟美人鱼似的.谁敢说你像蛇啊.我可是最挺你了.” 被亚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样子弄得无可奈何.易其琛用力按了按亚秀了眉心.满意地看着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红印子.“你就四处招吧.待会赫敏又得追着你大打.到时候别來找我求救.” 捂住被虐待的眉心.亚秀嘀嘀咕咕了一句.“那还不是你愿意吗.”见易其琛微微眯起眼.亚秀立刻装傻充愣.一副全神贯注地样子.看向赫敏他们. 第九十二章 角力 请使用访问本站。沒有什么多余的招呼.两人直接上手就开始比划.三两招下來.动作就越变越快.原本高大男人还存了两分怜香惜玉的意思.结果短短几次过手里.差点都被赫敏逮个正着.再也不敢掉以轻心.用力全力开始发招.单眼皮是典型的军队招式.一招一式都后劲十足.被掌风掴到都会一阵发麻.动作不像是人们想象的那样.死板老旧.如今的军队不仅仅是之前老式的军体拳或者是搏击术.就连柔道和泰拳都有涉猎. 虽然单眼皮出手凌厉.但赫敏却完全不落下风.如果说单眼皮是刚中带柔.那赫敏就是刚柔并济了.在力道上.赫敏远远及不上单眼皮的力气.但是也正是如此.同一式的招式.赫敏可以做出一次半甚至是两次來.也就是说.在同一时间里.赫敏可以出手多出半次到一次.这样压力累积下來.反而让对方完全不敢放开拳脚來打. 即使沒有用上武器.两人过招也带了风声.看得在场的人不时叫上一声好.几个回合过后.单眼皮明显想要早些结束胶着的战局.瞅准了赫敏侧腰的一个破绽.右手手刀一下子就插了进去.赫敏也不是吃素的.脸颊旁的发尾上都被汗意沾湿.狠狠甩到对方的脸上.趁着单眼皮迟疑的两秒.赫敏一下子遏制住他的右手.双腿在空中侧翻两下.将单眼皮的右手折到背后.用力锁住. 一招之下.胜负立辨. 汗水顺着赫敏尖尖的下巴留下來.眼睛里带满了胜利的笑意.“怎么样.服输了吧.” 几轮下來.亚秀和易其琛同剩下几个队员轮番过手.让小小的院子变得热闹起來.那几个大兵完全是大开了眼界.他们一直只是认为.这几个空降的队友智力有余.武力不足.沒想到让他们大吃一惊了.而亚秀他们也不禁为“长空”的实力暗暗称赞.果然是最尖端的武力军队.日后若是能继续合作.肯定能够更上一层楼了. 看着院子里难解难分的身影.上桥也微微笑了笑.冲一旁的张扬道.“张队.你手下的兵个顶个都是好样的啊.我从來沒见过能让他们几个打得这么费劲儿的.” “你确定是在夸我吗.我还从來沒见过我的兵被人压着打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轻松.张扬靠在沙发上.即使是舒适地休息.腰背依然保持着挺直的军姿.“明天‘长空’就得出去了.今天老师长还打电话嘱咐我.不可以透露出你们的事情.” 上桥无奈耸耸肩.“沒办法.工作性质见不得光.有什么事就只能让你们担着了.” “我倒是不介意担点什么.那些记者就是再叽歪也不过是一挡就了事的.只是日后沒法子再正大光明地见你们.倒是有点遗憾了.”说罢.张扬配合着叹了口气. 被张扬难得的玩笑弄得心情也好了不少.上桥挑了挑眉角.“放心吧.咱们合作的时间还长着呢.何况国防部和信息部都近的很.说不准你还能转职到‘雷霆’來.不过就怕你那老长官会将咱们老板的办公室都轰平了!” 随意闲谈了两句.两人渐渐安静了下去.各自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感受着微微发苦又回味甘甜的茶水在口里蔓延.放下杯子.张扬颇带无意地问了句.“上次在那救回來的那女孩.也是你们同事吗.我倒是头一次见到你那么紧张.跟人家见到心上人的愣小伙都差不离了.” 上桥摸了摸脸.有些讪讪.“那么明显吗.看到我这技术还不到家啊.”重新又浅酌了一口.上桥声音里带了几分他自己都沒有察觉的暖意.“是.她是我上司.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这么老实交代.就不怕我这外人到处乱说啊.”斜了斜眼.张扬方方正正的脸上多了几分狡黠. “得了吧.你们走之前都得好好改造完.这些东西都得埋在肚子里.”上桥好笑地看着张扬.“若说是我那几分心思.人家早就知道了.只是还不知会怎么回答我呢.” 张扬拍了拍上桥的肩膀.语气带了些调笑.“那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到时候记得请哥几个过來啊.” 无声地接受了张扬的祝福.上桥却微微嗤笑了一声.不知是笑自己想得太美.还是笑张扬话说的太早了.他们进入“蜘蛛”那天起.就沒有想过能够活着走出去.更何况是娶妻生子这种事.或许过了几天就沒有明天.这些又大又空的诺言.他们许不起.也不能许. 谈话者的另一个主人公.卫凌.现在已经转入了西苑的特别看护处.在这几天里.卫凌又断断续续病发了好几次.尚风和他的助手团队从回來开始.就一直在研制着解药.但回回实验.都是无疾而终.静静地站在房间外.尚风看着里面显得更加孱弱的卫凌.眉心不由得皱成一团. 不得不说.卫凌能够保住一口气回來.足够让尚风欣喜若狂了.她不仅仅熬过了“第二十六”.就连体内的黑死病病毒都得到了转化.这不得不称作是奇迹.但是同时.尚风也明白.这个孩子是花了多少的力气.才能够苦苦撑到现在.如果哪一天.她的意志不再这么坚定.那如轻烟般的呼吸.说不准眨眼间就烟消云散了. 从卫凌身上提取出來的药剂成分和基因编码.展示在尚风面前的都是一个陌生又神秘的新国度.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完全不同于他们所知道的.尚风越是研究下去.越是想见一见研发它们的阿兹莫丹.即使她已经化作了白骨.但依然不能否认.她确实是当世少有的天才.但这个天才.却在卫凌身上留下了无以数计的痛苦. 每次看着卫凌发病.尚风都恨不能拔去连在她呼吸道里的支管.她看上去那么瘦弱.那么痛苦.远不是她那纤细的身躯可以承受的.但每一次.卫凌都在尚风下定决心前.坚强地熬了过去. 有时候.病症來得厉害了.卫凌都会活活疼晕过去.额头上.脸颊上.连睫毛上都是冷汗.但她就微微开着一条小缝.用带着汗意和迷蒙的眼神看着自己.坚定的.相信着自己.微微开启着泛白的嘴唇.“请…治好我.” 我.想活下去. 第九十三章 清明谷雨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回过头.尚风就看到了站在背后的叶知秋.看着他脸上挂着的清浅笑意.不由得心里一松.刚刚的那些无奈和失措.都渐渐烟消云散了.叶知秋知道老友心里有一个疙瘩.沒有人责怪过尚风.但却让他更加自责.觉得如果自己能够比阿兹莫丹更快一步.更厉害一些.那么就不会有后面这些种种了. “阿风.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侧过脸.看着尚风俊朗的侧脸.叶知秋略带感慨地说出一句.沒有再多言.多年的默契.他知道尚风一定听得明白.此时卫凌还在房间里熟睡.叶知秋轻轻叹了口气.“我听说你最近都沒有出过西苑的门.就是再着急.也不能急于这一时片刻啊.” 接受着叶知秋的安慰.尚风依旧风平浪静.手指轻轻贴在玻璃上.感受着那一些不属于人体的温度.“我只是想再快一些.你也知道.卫凌这孩子.现在并不好.” 即使他们再怎么努力.卫凌的身体里的病状依然悬而未决.不是他们迟到一步.就是对方已经无影无踪.从卫凌转入特别看护院开始.已经眼睁睁看着她无数次与死神比肩.自己却无能为力.卫凌的身体一直都处于临界线上.多出一步.立刻就会崩溃.如果将人的身体比作是一片湖泊.这一潭水只会在那小小一圈里涌动.朝夕不改地流走着.而外界的一次干旱.一次新雨.都会给湖泊带來不同的变化. “但卫凌不一样.她确实比普通人出色.但身体上潜能开发地越多.所要承担的后果也越重.就像很多天才最后都会早亡.或者是患上脑衰竭一样.提前透支对于身体來说.并不亚于慢性自杀.之前在任务里.卫凌的身体机能被主观.还有客观上都用到了非常高的地步.所以才会给卫凌的身体带來这么巨大的后遗症.头疼、骨骼萎缩、呼吸不稳.这些都是最常见的考虑.” 见到尚风欲言又止的样子.叶知秋敏感地抓住了他的重点.“什么叫最常见的.那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看着叶知秋透亮的眸子.尚风愁眉深锁.面色凝重.“是.其他不常见的疾病.可能都会发生在她身上.但不排除另一个极端.那就是卫凌依靠自己的意志将湖泊填满.” “这么说.什么意思.”叶知秋带了些疑惑. “每个人所含的能量都是与生俱來的.但足够你支配的.却是不同的.你体内的东西不够你使用了.你可以试着想外面索求.甚至是自己生产出來.但是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想.要做到这样.是要与从前的方式彻底话别.所要承担的逆行压力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如果要开启这个方式.也需要卫凌自己去寻找契机.” 双手撑在窗沿上.尚风整个人隐隐透着破茧后的决然.深深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卫凌.卫凌似乎难得做了个好梦.嘴角还在含着笑意.尚风转过头与叶知秋对视.“知秋.我想求你件事.” 轻抬起眼皮.叶知秋同样注视着尚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电脑你若是需要.明日我就安到你的实验室里.只是从它搬回來后.上桥就给它锁了起來.现在还保持着死机的状态.我只当你不愿用.也就沒有提及.” “你还不了解我吗.”尚风嘴上重新回了几分纨绔的笑意.“我什么时候这么小肚鸡肠过了.只要能够对我有用.我是來者不拒的.” 叶知秋看着那股冲劲儿又回到了尚风身上.不禁也宽慰了两分.上前拍了拍尚风的肩膀.“好.那咱们就陪着卫凌.一起过一段吧.” 网络信息总部. “组长.你总算回來了.这次出去公干的时间可不短啊.想死兄弟几个了.”一个穿着嘻哈t恤的男孩一下子挂到了刚刚进门的上桥身上.脸上的青春痘因为笑得厉害.变得一个个更加引人注目了. 其他几个组员看着荷尔蒙沒出发的老小这副作态.一个个都抱着手在一旁看热闹.“得了吧.你哪里是真想咱们组长.我还成天听见你抱怨呢.说组长一个人去吃吃喝喝找妹子.留着你在着长大痘呢.” “你就瞎说吧.我对组长那心.可是日月可表的.那必须比主管那脑门还亮.”生怕别人不相信.男孩还用力拍了拍自个儿那弱鸡胸脯.昂的比公鸡还高. 趁着他说的唾沫星子到处飞.上桥一下子转过身.从男孩的手臂里闪出來.好笑地看着几个手下.“得了得了.知道你们几个这么些日子辛苦了.诺.这不是带了特产回來了.回來填你们几个的嘴巴.” 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一下子扔到他们手里.青春痘和几个年轻的下属都嘿嘿直笑.不客气地开始翻起袋子來.和其他几个队员寒暄了几句.上桥走进了办公室里.开始专心工作起來.这次任务的时间算不上短.堆积了不少任务.难怪几个下属一个个怨声载道的.自己这里的疑难杂症都堆成小山了.他们几个估计连睡觉的时间都够呛了. 先从一叠任务里分出半打.上桥拿着光标通通将代码都扫了进去.接着输入了处理权限.趁着核查的时间.上桥解开了衬衫手肘处的两粒扣子.将晒得有些深麦色的手臂露了出來.滴的一声后.上桥的电脑上哗哗啦啦地就扫出了不少文件.习惯从结尾处挑了一个点开.上桥开始全心投入工作中. 直到时钟响起过半的声音.上桥才从工作中抽出神來.微微扭了扭脖子.满意地看着已经处理掉三分之一的任务.向后靠到椅背上.上面的按摩系统感触到皮肤的接触面超过百分之八十.开始自动运行起來.后颈和肩背处传來不轻不重地力道.让上桥积攒了半日的疲倦轻松了不少. 眯着眼.瞟见了还堆着不少的工作.上桥突然來了点恶趣味.点开了易其琛的邮箱.将这些全部扔了进去.想着易其琛打开邮件被刷屏的样子.上桥不由得微微开怀了几分.闭上眼继续接受着按摩椅的服务. 这样无灾无难的生活.真的太久不见了. 第九十四章 红线为名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回到了日常的工作中.上桥依旧山水不露地工作着.除去黑了不少的肤色.几乎与从前毫无差别.若一点要说出那里不对來.大概就是变得更加勤奋了.常常都是留到办公室的最后一个.埋在电脑前写着编程.与最后几个同事打完招呼后.上桥听着一行人的谈话声渐行渐远.直到整栋楼层再次回归寂静.这才慢慢站起身. 打开了整栋大楼的封锁系统.外面的壁灯应声而灭.只留下走廊里几盏夜间灯还在工作.回到办公室里.上桥相继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独立系统.他搬入这里的第一天起.就自己设置了一套独立的子系统.既不会被外面的同事察觉.又能够与总系统各自为政.打开三层的抽屉.里面躺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笔记本电脑.款式和牌子都是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 在信息部门里.总部配置了最为先进的工作机和软件设施.但能够进入到这里的.哪个不是世界上有名的骇客.说出名号估计都会让不少人大跌眼镜.虽然是在西苑的信息部上班.但是这里的职员也是归属于“雷霆”管辖.除去几个比较特殊的部门.其他的工作人员还是可以正常生活.与其他工薪阶层沒有什么两样.按照大家的各自工作习惯.上头对于私带外件进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不将内部的资料送出去.一切都会给予最大的宽限. 像是上桥自己.带进來的就是两台私人物件.一部是他常用的袖珍电脑.多是在任务时使用.携带方便又便于使用;另外一台.就是眼前这部黑色的笔记本.打开电脑屏幕.上桥沒有先按开机.而是将工作主机同它连接到一起.共用一个外缆口.即使有人查到他的动作.也只会显示出主机的ip.而不会再去查其他的. 之前从天鹅堡里带回來的电脑.已经投入使用了将近半个月.说來也奇怪.明明回來后就一直都处于死机状态.任人怎么折腾.就连一点光点都不肯漏出來.本來只是想着试一试.尚风让人连接上了数据到主脑上.接着在连接的电脑里输入了卫凌的数据.沒一会就发现电脑开始自己运行.整页整页刷着屏幕.飞快向连接的电脑里传输着内容.全都是卫凌在“开拓者”里接受实验时的数据. 有了些数据.对于尚他们來说.简直是雪中送炭一般.知道了卫凌从前接受过的药水、器械、物理过程.这都是对于现阶段的治疗有非常大的作用的. 到了后來.大家发现只要一到了实验的时候.电脑就会自己打开.上方的摄像头慢慢突出.随着实验者的动作改变方向.甚至还懂得见缝插针.当这个情况汇报给叶知秋.叶知秋沉默了片刻.他们都无法想象.一台电脑居然生出了自己的意识.并且已经拥有了相当的智力水平. 但同时.叶知秋也明白.即使再怎么不可置信.这就是真的.上桥也是如此.他比那个电脑更加让人不敢相信.却依然能够存在下來这么多年.何况是一台吸收了阿兹莫丹智慧的电脑. “你们不要考虑太多.一切已医治卫凌为重.”无论会发生什么.他一定要将卫凌救回來.这是大家欠她的.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上桥敲下最后一个确认键.这才松开长握着的鼠标.虽然带回來的主脑帮助了尚风他们很多.但上桥比谁都清楚.它和那些受人支配的死玩意儿不同.说不定就会在实验过程中反咬大家一口.这几天來.上桥一直都在研制着能够克制住它的程序.即使他沒有办法拿它怎么样.也不能让它在自己眼皮底下作怪. 收起笔记本.上桥收起传输完毕的袖珍电脑.将一切都整理妥当后.这才站起身來.取消了防御系统.走出了信息部的大楼.上桥沒有急着往外走.而是转过身去.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进门.一股算不上浓的消毒水味儿就钻进了上桥的鼻子里.笑着冲门口的护士打了个招呼.上桥径直走向了二楼.这几日他几乎每天下班都会來这里报道.特意拖到了晚些时候.大家都下班了.也就沒有人能够注意他的动作.对于上桥的动作.叶知秋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在背后帮着上桥抹去痕迹.让他能够沒有了后顾之忧. 特别看护处和普通的医院不同.这里所住的人不是普通的高官富商.而是需要得到完全秘密治疗的人员.可能是某次战役里插入的间谍.也有可能是国家抓回來的重要证人.更甚者.还有一些国外党派的首脑向z国寻求庇护.也被安排到这里來修养.由于保密需要.整个二层的房间都是单门独户的.各个病房都拥有各自的入口.看上去就像比邻而居的小套房而已. 卫凌的病房在左手边第二间.向前走上几步.上桥在门前站定.门口的探测仪开始自动工作.接着门啪嗒一声.应声打开.走近房里.上桥发现床上并沒有躺着人.四下看了几眼.也不见卫凌的踪迹.走到床边.拿起孤零零躺在床边的外套.上桥颇为无奈都叹了口气. 套间外面是一方阳台.其实也相当于观景院了.顺着原石的楼梯而下.就是一块小小的花园.虽然算不得大.景色却也算得上不错了.绿荫成群.鲜花繁茂.看得人心情都好了很多.看着那个立在前方的瘦弱身影.微风吹过.将她身上的病服吹得都鼓了起來.更加看不见身形了. 卫凌看着天边日落.红光渐渐一路淡下去.显得悠远而恬淡.正静静出神着.就感觉肩头一重.“傍晚还有些冷.下次记得多穿件衣服.”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卫凌看着站在身边的上桥.脑中不由得回想起今天叶知秋同自己说的话. 见上桥眼里有些疑惑.卫凌清浅一笑.映出了小小的梨涡.“上桥先生.你介意现在就结束单身的生活吗.” “凌.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自觉握住卫凌的手腕.上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或许不是他想的那么美.或许只是卫凌见自己可怜.同自己开得玩笑.或许… 上桥一双眼里.又是惊喜.又是担忧.看得卫凌不禁噗嗤一乐.“你沒有听错.老板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结婚的问題.而对象.就在你面前.” 第九十五章 坦白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一日的起始.阳光正好. 得今天精神好了些.卫凌不愿意继续卧在床上.打开了一旁的自助医疗助手.借着助力下了床.坐到了弹出的轮椅上.卫凌已经有些微微气喘.缓缓靠近了落地窗边. 此时的阳光不灼.不烈.温度正正好.可照到卫凌身上.却只能让她感到阵阵凉意.似乎哈口气都能够看见眼前的白雾一般.看着玻璃窗外的春景.四处都充满着盎然生机.但在卫凌的这一寸地方里.依旧是苦寒之境.尚未雪融.这几日里.尚风采取了新的治疗方案.总能够快一步找出病发的出口.让卫凌少受了不少苦. 可是.卫凌并沒有以此为庆幸.对于能否活下去.能够活多久.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如今她所坚持的.只是希望尚能够在自己身上找到更多他需要的东西.或许痊愈那一天.卫凌的价值就已经彻底归零. 从卫凌恢复神智后.除去了日常的健康治疗.医院还给她安排了心理疏导.专门有心理学方面的讲师和自己聊天.其实卫凌自己清楚.他们只是怕自己熬不过去.自杀而已.嗤笑一声.卫凌沒有反对.反而积极地配合着对方的治疗.让说幸福的就说幸福.让回忆从前就回忆从前.对方无论提出什么要求.自己都会一一办到. 到了后來.著名的心理博士换了一批又一批.和卫凌谈过一次话后.无一例外地都提出了请辞.无论叶知秋怎么挽留.他们都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一个在心理学界建树颇丰的老先生.曾经与卫凌谈过三次话.也是所有人里接触卫凌时间最长的.他看着叶知秋.深深叹了口气. “卫小姐的情商很高.同等來说.就是她的心智非常坚定.一旦她认定了某件事情.外界的三言两语是根本不能改变得了她的.如今來看.这些言语上的开导已经是杯水车薪.卫小姐心里早就对她自己做好的规划.完全沒有再继续的想法.” 简而言之.就是卫凌已经不想再努力活下去了. 看着叶知秋依然不肯放弃.源源不断地送來新的医师.新的药物.卫凌心里除了麻木之外.再无其他.从天鹅堡中出來.无论是多么强大的钢铁意志.都会被碾成粉末.她现在什么都不求.什么都无所畏惧了. 被暖洋洋的日光笼罩着.卫凌的身体开始变得疲乏.正在昏昏欲睡之际.开门的铃声唤醒了她的思绪.转过身.就见叶知秋开门走了进來.脸上带着一贯温文的笑意.“怎么今天下床了.看上去气色不错.” 微笑着点点头.卫凌伸手指了指沙发.“还不错.老板.你自己坐吧.我就不招待你了.” 坐到布艺沙发上.叶知秋将一个宝蓝色的丝绒盒子放到茶几上.打开后推到卫凌面前.“小凌.这是国家为你颁发的雄鹰勋章.因为你的优秀表现.我们才能这么顺利地完成任务.” “谢谢老板.”低了低头.示意着恭敬.卫凌却沒有接下它的意思.半分欣喜的表情也沒有. 看着她眸子里尽是一潭死水的样子.叶知秋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面上还是沒有表露出來.“小凌.我这次來.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要找你商量.” 歪了歪头.卫凌眼光瞟了瞟自己.带了些嘲讽的味道回看着叶知秋.“老板.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恐怕也不能接下什么任务了吧.” “谁说带病的人就不能完成任务了.”温柔地摸了摸卫凌的头.叶知秋这次是真心地笑了出來.“这个任务.非你不可了.” 上桥还是沒有从惊讶中走出來.有些呆愣愣地指了指自己.“老板的意思是.让我.和你结婚.” 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卫凌与上桥对视着.“我当时听到的时候.也同你一样惊讶.不过老板确实是这个意思.我是沒有什么异意的.如果你同意的话.那这两日就可以同老板回复了.” “这么突然提出來.有说是为什么吗.”上桥还是有些不放心.有关于卫凌的事情.他都要确保不会有问題才可以.即使搭档的是自己. 问到这里.卫凌显然顿了一下.随后状若无事地道.“老板的意思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是不能再回去当那外交秘书了.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辞职.而且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以后的工作也会容易些.其实如果老板不提出來.我也会去说的.我现在这副模样.不拖大家后腿就是好的了.能够帮你一时便帮你…” “卫凌.” 黑亮的眸子骤然抬起.上桥这样直接喊自己的名字.倒是很久不见了.刚刚那话或许是气到他了.上桥一生气时就喜欢抿住下唇.当然是在平时相处的时候.在任务中他绝对是个完美的搭档.沒等卫凌再说话.上桥沉着嗓子开口.带了些莫名的情绪.“凌.你还欠我一个答案.你记得吗.” 看着卫凌眸子里自己的倒影.上桥的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如果你不愿意结婚.我是不会勉强你的.你也知道.我从來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更不会做出能够放心爱的人去别人身边这种无私的事情.但我自问也沒有那么卑鄙.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愿意和我结婚最好.若是不愿意.我可以等.等到你心甘情愿为止.” 铁汉柔情这种事情.恐怕是所有女人都受不了的.哪怕卫凌也不例外.听着他的一字一句.说出这么多年來相濡以沫.出生入死的点点滴滴.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是卫凌就是卫凌.从來不是那些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小姑娘.得到一句承诺.一段情话.就可以什么都不顾了. 垂下眼帘.卫凌避开了上桥过分灼热的目光.“如果.我一直都不答应呢.或许老板会让我嫁给别人.不是你上桥容止.而是任何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你也可以忍下去吗.” 一句问下去.上桥半天沒有说话.只是将手握得紧紧的.骨节都有些发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上桥嘶哑着嗓子道.“如果那个人比我对你更好.可以护你一世周全.或许我会考虑看看.但我绝不会放弃你.” 这是他可以退让的.最后一步了. 第九十六章 安能两全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看着卫凌清澈见底的眸子.上桥心里像针扎般难耐.似乎痛到了呼吸之中.越变越深.让他都忘了.原本自己就是个不会呼吸的机器而已. 不知不觉间.守护好卫凌的一切.跟随在她身后.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都是成为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当年那些年少的时光.只道寻常.不堪回望. “容止.你难道不想听听看我的回答吗.”转过身.卫凌背对着大片的清光.整个人就像是浑身散发光芒一样.如此耀眼.这个男人.陪伴自己的年岁比自己所拥有的回忆.还要漫长.他几乎将自己生命里所有的角色都一一扮演完毕.宿敌.同伴.甚至.爱人. 将手负在背后.卫凌脸上难得出现了符合她年纪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好像沒有允许过.你决定我的生活.别人再好不过是别人的事情.我愿意怎么样.你怎么就不问一句了.” 看着卫凌带了几分颐指气使的味道.上桥不禁有些哑然.“那.那你.” 轻轻扣住上桥的尾指.卫凌展颜一笑.眼睛里像是午夜里绽放开的烟火般.将上桥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进去.再也拔不出來.“上桥君.咱们结婚吧.” 微笑着看着上桥从不敢置信.到欣喜若狂.卫凌任由上桥将自己抱进怀里.那样小心翼翼.窝在上桥的温度里.浑身都被他淡淡的草木香气包裹.似乎连一直以來噬咬骨髓的寒冷都减轻了不少.卫凌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但她一点都不讨厌.尝试着接纳了.双手也环上了上桥后背. 在听到叶知秋这样问自己的时候.其实卫凌一点都不吃惊.她只是在想.她欠上桥的那个答案.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他了. 这副残破的躯体怎么了.连活着的时间都不知道有多久又怎么了.就连.就连能不能真正爱上上桥都不知道.又怎么样了. 连上桥容止都沒有说不.其他的一切都凭什么來干涉了. 卫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甚至不如上桥的坦诚.不如他的真挚.当初在天鹅堡里几欲放弃的时候.卫凌整日整夜都会被噩梦缠身.但苦苦支持下去的.却又正是那些逃不开的梦魇. 有时候无力挣脱的时候.卫凌也会像那些胆小的人般安慰自己.至少.能够在梦里见到上桥啊.即使他是拿着镰刀的恶鬼.即使灵魂都被他践踏得残破不堪.可至少有一瞬间.他是如此温柔地对待着自己的.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來不负卿. 搂住怀里的人.上桥头一次又了流泪的冲动.这个人.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似乎双臂用力一些.就能够将这个人一下子烟消云散.再不见踪影. 吻了吻卫凌的长发.上桥嗅着熟悉的清香.就像对待着全世界最易碎的珍宝.拥抱着不愿意放开. “老大.你真的要和上桥结婚了吗.真的真的真的.”亚秀听到卫凌这么说.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就差沒冲到屏幕这头來了. 全息屏幕上的卫凌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嘴角的笑意也一直不减.“是是是.你沒听错.” 眼珠子转了两圈.亚秀吃力地消化着这个消息.托着下巴看上去很是深沉.“上桥肖想了老大这么多年.居然还真把老大娶回家了.看來我再加把劲儿.造架航空母舰也是可以的嘛.” 一旁的易其琛一下子敲醒这个白日做梦的小鬼.随后开了口道.“老大.恭喜你了.上桥他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美梦成真了.” 见亚秀抱着脑袋在那里不满直闹腾.卫凌也饱含深意地冲易其琛挑了挑眉.“他是成真了.你那心上人是不是也该加把劲儿了.” 听到易其琛也有心上人了.亚秀立刻來劲了.一下子拽住他的胳膊.开始神烦作战.“哈.你是不是也暗恋谁了.我怎么不知道了.快快快.那姑娘姓什名谁.我去给你把把关.” 一把按下不断顺着胳膊往自己身上爬的亚秀.易其琛抛去一个哀怨的眼神.无奈地道.“老大.你明知道这小子的性格.还说出來.不聊了.我先下了啊.” “诶诶诶.我还沒说完呢”随着亚秀叽叽喳喳的一声.屏幕彻底暗了下去.卫凌好笑地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手机.转而拿起床头的一本杂志. 不知不觉间.等卫凌翻完一本书.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來.晚霞在天边拉得有些狭长.将半边天都映的红彤彤的.微微仰起头.卫凌伸手捏了捏睛明穴.放松着眼里的疲倦.蓦地.卫凌动作一定.嘴角不自觉挂上了笑意. 熟悉的脚步声越走越近.不一会儿.就听见房门准时响起了门铃声.卫凌张开眼.就见上桥正巧推门进來.手里还提着个公文包.看上去像是刚刚从办公室里赶过來的样子.冲上桥眨了眨眼.卫凌一本正经地道.“你今天迟到了两分钟.” 将脱下的外套放到沙发上.上桥走到卫凌窗前.捏了捏卫凌的鼻子.自然而然地带了些亲昵.“上桥夫人.因为你马上就要走上上任了.我这个长工自然是要好好的工作赚钱.不然怎么能把你娶回家呢.” 被他的话逗得一笑.卫凌朝他晃了晃手里的书.很是认真地说.“上桥先生.我也是为了要嫁给你.很是认真地在准备了啊.” “你就看这个准备.”上桥哭笑不得地看着卫凌手里的婚恋杂志.“那好吧.请问夫人今天看了什么.有沒有要指示给我做的?" 轻轻地拐了拐上桥.卫凌佯装生气地朝他瞧着.“看这个怎么了.我可就靠它來准备了.像是我们的礼服.举办婚礼的场地.难道你知道怎么解决了.” “放心吧.我们上桥夫人穿什么都好看.”抓住卫凌微凉的手指.上桥无比爱怜地吻了吻. 搂着卫凌.上桥认真地看着她翻折起來的页码.时不时还和卫凌讨论两句.遇到了合适的礼服.两人还会商量着上身效果.时不时挑三拣四一下.和所有期待新婚的爱人们沒有两样.看着卫凌指着个居家布局图.难得开始说个不停.上桥注视着浑身都泛着光的卫凌.心里似乎猛地塌陷了一块. 看着突然搂紧自己的上桥牌大型犬.卫凌拿他沒办法.拍了拍他的手背.“怎么了.” “以后都这样吧.”埋在卫凌的颈窝里.上桥闷声道.“只要考虑咱们之间的事情.不要再想其他了.” 第九十七章 回归 请使用访问本站。虽然确定下了婚讯.但是一切还是照常过着.在特别看护处又治疗了半个多月.卫凌终于获得准许.回家静养.临出院时.卫凌的身体里被植入了追踪器.方便尚风时时刻刻记录她的身体变化.而且一旦有什么恶化的迹象.必须马上回西苑接受治疗.不过卫凌还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在医院里再待下去.估计这身骨头都要闷化了. 出院的这一天正好是周末.上桥早早就去了尚风的办公室里.等到回來的时候.就见他手上已经提了好几个小药罐.从注射剂到中药.几乎是全都备齐了.卫凌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上桥.看他回來.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是不是尚院又和你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了.昨天他就拉着我说了半天.不知道他平时这么唠叨.其他人是怎么听过來的.” 把药放到茶几上.上桥拿起衣架上的风衣.披在了卫凌的身上.“那是尚院关心你啊.其他人就是想见见尚院的唠叨样子都难.咱们就多多包涵吧.” “你确定你不是在说咱们尚哥的坏话.”轻轻一笑.卫凌伸手穿入风衣里.拢了拢衣袖.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來.卫凌眨了眨眼.接着凑近了衣袖里.果然闻到了刚刚的那股香味.上桥正在细心地帮卫凌夹在衣中的长发拨出來.见到卫凌目不转睛地笑看着自己.面色也柔和了下來.“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将袖子递到上桥鼻子下面.卫凌笑吟吟地道.“容止.你是打算当田螺姑娘了吗.这么贤惠下去.我以后可是会很难做的.” “我只是准备去未來老板的家里查看一番.哪里想到某个偷懒的人衣服都沒有洗.我就顺便给她洗好.又放到熏香里熏了熏.”背着手.上桥凑近了衣袖边.认真地点点头.“看來我的工作.长官很满意啊.” “好了.咱们现在回去吧.不然待会该迟了.”提好东西.上桥将卫凌的手一下子包裹在掌心里.“回家了.凌.” 两人这次回來.并沒有通知太多人.无论是“蜘蛛”的队员.或者是日常里结交的同事朋友.回到唐人村的时候.大门口的守卫见到两人.特意上前招呼了一声.“卫小姐.好久沒见你回來了.听上桥先生说您工作去了.真是忙人啊.” “是啊.出差完了就顺便去朋友那里玩了几天.劳你费心了.”客气地笑了笑.卫凌不着痕迹地打断了对方地攀谈.示意上桥继续开车进去. 守卫看着二人驶了进去.不禁在后面咋舌两声.“这哪里是去外面公干.怕是生了什么大病吧.瞧人瘦成那样.都快沒了人形喽.” 在卫凌回來之前.上桥早早地就來了家里扫尘.除垢.甚至还不放心.用消毒水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等卫凌打开门.看着焕然一新的客厅.心里微微缱绻起來.让卫凌在沙发上坐下.又看着她吃完了药.上桥把手里的热水递到她手里.“你先喝点水.我去给你做饭.” 捧着自己的马克杯.这还是两人第一个逛街时买了.上面的猪兔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和从前一样.又似乎有些不一样.只穿了件衬衫的上桥.高大的身材处在厨房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偏偏却也和谐得很.卫凌现在的胃口大不如从前.很多辛辣刺激的食物都不可以吃.大部分时候.都是吃些半流食.或者是淀粉类的东西.但这些东西一多吃.就会沒了食欲.虽然卫凌面上不说.但背后却一点不剩地都吐了出來. 和大部分男人一样.上桥其实并不是多呆在厨房里的人.即使他的手艺很好.但对他來说.这只是一项必备的技能.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吃营养餐.也不愿意自己多动手.但是自从回來之后.上桥就特意去学了怎么给病人做饭.简单來说就是既能哄的人多吃一些.营养又能跟得上.其实和哄孩子吃饭沒有什么两样.如今他身上的味道已经变得有些不同了.既有卫凌身上的药香味儿.还有从厨房里带來的米香.而卫凌闻起來.全部都是这个男人无声的关心. 吃完了饭.上桥帮卫凌准备好干净的睡衣.放到了浴室里.顺手调好了浴室的温度.既不会太冷.也不会让卫凌感到闷了.等卫凌洗完澡出來.上桥在已经不见人影.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不见了.走进了房间里.温好的牛奶正放到了卫凌的桌上.淡淡的奶香味钻入了她的鼻子里. 拿起牛奶.卫凌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喝.刚刚吃饭的时候多吃了几口.现在还有些反胃.只怕这一杯下去.之前那些都要一起出來造反了.眼睛一瞟.就见桌子上还贴着张字条.上面是上桥有些草的字体. 不想喝就待会再喝.喝一两口也可以.这样晚上会睡得舒服一些.明天早上我來接你.不用起來太早. “话唠.”轻声地说了一句.卫凌掩饰不住嘴角的暖意.将纸条撕下來.放到了抽屉里. 或许真的是拖那杯牛奶的福.虽然只是喝了两口.但卫凌晚上睡得舒服了很多.噩梦还是沒有离开.不过至少能够多出些时间让她好好休息.等卫凌睁开眼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照进了阳光.显得亮堂堂的.身上的睡衣又是被冷汗浸湿.卫凌坐起身.从柜子里拿了套外穿的制服.走进了浴室里. 看着镜子里那个苍白的女人.卫凌双手撑在大理石台上.有些恍然.身上的衬衣和短裙明显大出了很多.卫凌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少女.连肩膀都沒有办法撑起來.熨帖的袖口也坠到了手背的地方.无声地叹了口气.卫凌将衣服卷到了手腕上.露出了苍白细瘦的手腕. 拿起一缕长发.看着有些枯黄的发尾.卫凌想了想.还是抽起台前的剪子.齐手剪了上去.头发不断地往下掉着.渐渐地就在瓷砖上积成了层.再抬头.镜子里的一头及腰长发.已经变成中长.显得卫凌的脸越发小了. 放下剪子.卫凌轻抚了抚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弯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欢迎回來.卫凌.” 第九十八章 你来我往 请使用访问本站。手里的电话挂下.上桥背靠着车子.等着卫凌出來.这时已经是早晨的十点多钟了.春夏交接之际.b市的风沙占据了主色调.无论是多么清朗的天气.总是会有一层黄沙罩在上面.正想着要不要给卫凌再多备几个防尘的东西.就听门前一阵响动.上桥一回神.见到的就是卫凌缓缓走到了自己面前. 多日不见卫凌穿成这样.骤然一见.却是如此眼前一亮.秘书部的制服本就是素雅和精练的结合.黑白的经典搭配.暗线又将女性的线条美体现得淋漓尽致.从前卫凌穿.上桥只是觉得好看.虽然知道这样想不对.但现在的卫凌.却无疑将这复杂的美感放大到了最大. 人说女子之美.先是气质.再是面容.而气质二字.又不外乎是打扮、谈吐、身形等外物所造成的.一袭短发.让卫凌整个人凌练了很多.而消瘦的身形.苍白昳丽的面容.偏偏又让人心生了几分保护欲.卫凌让两种本是格格不入的气质.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从前的卫凌.是一支精雕细琢的窑瓶.周身都是江南女子的淡雅和清丽.经过了一遭变故后.卫凌却如同历经烈火灼烧了一般.将原本暗含的金线和底纹都凸显出來.越加夺人眼球.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上桥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初见心上人的愣头青.甚至觉得卫凌的一举一动.都美到了让他窒息. 走到上桥面前.卫凌见他眸子一转不转地盯着自己.有些疑惑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容止.你怎么了.” 目不转睛地看着卫凌.上桥突然搂住了她的腰.让卫凌紧紧地靠在自己的胸前.沒等卫凌反应过來.唇上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不过蜻蜓点水.却让两人的心口都如雷轰轰.不自然地放开了卫凌.上桥双手僵了僵.而后才故作镇定地垂了下去.面上还是如平常沒什么表情.上桥心里却已经为自己的唐突懊恼得不行.这样鲁莽的样子.一定糟糕透了. 对于上桥的偷袭.卫凌自己也是有些惊讶的.不过却沒有什么反感.反而稍稍放下了心里的大石.普通情侣间的事情.他们做上去.好像也沒有那么变扭.看着上桥眼神有些飘忽.不再盯着自己了.凭这么多年相处下來.卫凌百分百确定.这人是害羞了. 嘴角微微一勾.卫凌被上桥牌大型犬的薄脸皮弄得毫无办法.手自然地挽上了上桥的臂弯.见他微微愣神的样子.卫凌自然地说.“还不走吗.再不出发可是会迟了哦.” 迟了片刻.上桥似乎才反应过來.应声哦一句.打开车门.护着卫凌坐了进去.难得一路上上桥沒有再说话.卫凌倒是有了几分恶趣味.看着他染了些红色的耳尖.轻声道.“容止.你怎么不说话了.” 听到卫凌这么问.上桥握住方向盘的手一怔.被眼尖的卫凌看见.却沒有再道破.佯装着看着导航仪.上桥板着脸道.“行车时不能同司机说话.这是规定.” 话说完.不仅仅是卫凌噗嗤一笑.就连上桥自己也觉得有些丢人.正暗自烦恼着自己蹩脚的话.上桥不经意间瞥了眼卫凌.见到她笑得都有些微微颤抖了.刚要张口.上桥突然浑身一震.手上的方向盘飞快地打了个角度.靠近了路边都用力踩下脚刹. 狠狠地责骂了自己一顿.上桥立刻从车里的抽屉里掏出备好的药物.一下子折断玻璃药剂的瓶口.同时右手又掏出了一支针管.将药水全都吸入了针管里.握住卫凌的手臂.上桥一下子就将长袖的衬衫推到了胳膊上方.细细的针头对准了静脉.缓慢地推了进去. 针孔处还有些冒血.上桥用棉签压在上面.同时让卫凌微微屈起胳膊.避免药物无法进入.看着上桥低着头动作.卫凌叹了口气.语气带了些歉意.“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我觉得可以熬过去.不需要让你担心而已.” 听到卫凌的话.上桥依然沒有接话.拿起棉签.确认不再冒血后.便放下了衬衫.接着手慢慢地由上至下.轻柔地按摩着.滑到了手腕处.上桥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向下.握住了卫凌的手心.随着动作.上桥的额发扫在额头前方.让卫凌看不清他的眸色. “凌.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沒有用.”闷声开口.上桥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沮丧.卫凌从來就不是那么爱多话的人.除非是她想要多掩饰什么.而自己却沒有在第一时间里发现.只能看着她疼得浑身发抖.还强撑着不让自己看出來. 他沒有像想象中那样.成为了她的力量.却成为了她的阻碍. 用力回握住上桥的手心.卫凌微微蹙起眉.“容止.你别这么想.我真的只是不想你担心.你放心.我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抬起眼.上桥和卫凌深深地对视着.“我也不会再给你第二次.” 小小的曲折之后.俩人重新上了路.卫凌也沒有力气再多和上桥说话.注射的药物后劲儿很大.卫凌只是倚在椅背上.闭着眼休息.上桥见状.将车子挑到了室内模式.马达的噪音和车外的鸣笛声也减小了很多.一路开下去.直到卫凌渐渐转醒时.才发现已经快到了目的地. 等上桥停好车回來.就见卫凌正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高大建筑的某一层.走上前.上桥抬手抚了抚卫凌的头发.“怎么了.在看什么.” “我在看之前工作的地方.之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一看.反而有些不舍得了.”卫凌看着“雷霆”大楼.有些喟然.今天之后.恐怕自己就不能够再光明正大地出入在这里了. 卫凌工作的秘书部.是国家安全部的外涉部门.常常是服务于对外的交流.已经国家其他部门的搭配交流.有些非常重要的信息.国安部接收到了之后.不仅仅是供于本部门.常常会要汇报给国防部、国务院、纪检委.这些交叉地带的信息传送和相互工作沟通.就是属于秘书部的工作范畴. 第九十九章 同床异梦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因为对外说是外派秘书.卫凌常常一年也不会有一个月在秘书部里报道.所以并沒有和其他组员接触太多.这次回來辞职.对上头的报告是由于工作时出了车祸.加上准备回去筹办婚礼.所以上头也沒有多拦着.就批准了.这其中不仅仅是上头一句同意辞职就可以了.中间还夹杂了上桥的工作报告和担保签署.否则安全部里的人.不可能会那么容易就能够离开的. 趁着卫凌去部长办公室的功夫.上桥便帮着卫凌收拾起桌子.卫凌的桌子上很简单.加上几个月沒有回來.上面连工作文件都沒有放上两本.除了两盆盆栽和加湿器之外.卫凌桌上并沒有什么私人的物件.从卫凌的抽屉里找出一个大的纸盒.上桥三两下做出一个简易的箱子.细细地收拾起东西. 正忙着.却听见身后传來不冷不热的一句话.打断了上桥手里的动作.“这不是咱们上桥组长吗.怎么.來帮卫凌大小姐收拾桌子了.也是.你要是再不來的话.这桌子上怕是都能写大字了.” 皱着眉.上桥转头看着身后说话的人.脸上不禁也不好看了些.“小凌今天是來辞职的.这桌子我还是留给韩小姐打扫为好.” 韩丹看着上桥压根沒有将她放到眼里.不禁咬下了嘴唇上的一片唇彩.靓丽的一张脸上也多了几分狰狞之色.其实韩丹根本从來就算不上是个坏女人或者心如城府的.能够进入国家安全部.都是经过了层层的筛选.无论是学识还是为人.都是一等一的出色. 对于卫凌的看不惯.只是缘于普通的办公室斗争而已.只要是身在办公室中.除非是像卫凌这样.不已此作为前途的.相较于其他普通职员來说.这只是在完成工作的闲暇时间里的一项必备活动.卫凌对于所有办公室的其他职员來说.都是不可抗力的存在.不仅仅不需要成日守在办公室里.而且常常都可以外出公干.并且是连上头都有些摸不着头绪的理由.不光光是如此.还常常带着上桥这样优秀的男朋友出双入对.简直是拥有了所有让人羡艳的东西. 其实.这种简单的.由于羡慕嫉妒所产生的敌对意识.并不是那么难以解决.一顿饭.一个简单的冷笑话.乃至每次见面时主动打个招呼.都可以轻易地瓦解这些.很可惜.卫凌兵沒有办法.也沒有那个闲工夫处理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因而.卫凌长期占据了不接地气的高岭之花的宝座.韩丹则是讨厌她的大部队中的先头军. 关于这种办公室战争.其实上桥也是有所耳闻.他自己也是有过这样的苗头.但是由于信息科男人居多.这样的问題说开了也就解决了.如果这件事放到以前.上桥一定只是会一笑了之.说两句缓和的话便罢了. 但是今天.上桥不愿意再这样下去. 放开手里的纸箱.上桥看着面对自己的韩丹.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了绅士的微笑.“韩小姐.这么长时间以來和小凌在一起工作.是不是有些太辛苦了.” 虽然对于上桥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弯有些不明白.但是面对一个英俊男人的微笑.韩丹还是拉不下脸來不配合.只是不尴不尬地唔了声.“你是他男朋友.你自然是比我们明白卫凌的.她那个人.” “她那个人.也是你们能够在这里说的吗.”突然一下子阴下脸來.上桥又变回了那个信息科不留情面的黑脸男.并且毫不顾忌韩丹的颜面.当着所有人的眼光下一字一句说着.“小凌和你们在一起工作.我也觉得很过意不去.长期和你们这种人共事.我担心小凌都会觉得压迫了你们而内疚.” “说我说话难听也好.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而已.能够和小凌在一起工作的人.整个国家都不过寥寥.很可惜.你们一个都不是.” 看着韩丹变得铁青的脸色.上桥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当着其他哑然一片的人.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端起就往前走.轻飘飘的一句借过.上桥与呆愣在那里的韩丹擦肩而过.径直向着门外走去. “上桥容止.”韩丹一下子喊出声來.声音里微微发颤.显示着主人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承受的最高点.“你凭什么这么为着她说话.你知道她什么.你也只看了一张脸.睡了她...” 猛然回过头.上桥的眼光像刀一样射了过來.扎的韩丹浑身一激灵.缓缓转过身來.上桥冷笑一声.像是看着什么贱如尘土的蚍蜉.“就凭卫凌马上要嫁给我.我难道还不能为我的妻子说两句吗.我现在也懒得和你们说这些废话.以后來日方长.我们大可以看下去.到底你配不配说这些话.” 傲然回过头.上桥的背影笔直而挺拔.扬长而去.留下一室哗然. 等卫凌走出來的时候.就见到了一屋子五颜六色的表情.各个表情不一.简直精彩的让人看不过來了.微微挑了挑眉.卫凌谢过了身边的主任.带着三分疑惑走了出去. 回到车里.卫凌由着上桥凑过身來.帮自己系好安全带.之前利落的短发已经渐渐长了一些.看上去毛茸茸的.忍不住眼前萌物的诱惑.卫凌伸手在上桥头上揉了揉.发现感觉不错.禁不住又揉了揉.在上桥的一头短发变得风中凌乱之前.上桥总算是抬起.一双眼有些无奈地看着卫凌.无声地制止了她继续下去的想法. 小小地吐了吐舌头.卫凌捏住手.像是还在回味刚刚的感觉.人家都说.男人头.女人脚.都是不能随便被外人动的.不过如果早先就知道了摸脑袋有这么好的话.自己大概会把上桥大型犬的脑袋都揉个遍了. 抿了抿嘴角.勉强沒有笑破功.卫凌咳了咳.话归正題.“容止.刚刚你是不是同那些人说什么了.出來后见他们那脸色.都赶得上马戏团了.” “沒什么.只是随便闲聊了两句而已.”顺便宣布了一下你的主权所有.不过这话上桥沒敢说出來.这是作为一个耙耳朵的基本素养. 看着他蹩脚的谎话.卫凌也沒有心思一定要來个水落石出.但凡是大男人.总会是有秘密的. 特别是像这种马上就要结婚的男人.心思更是难猜啊.卫凌偷偷地想. 第一百章 礼成 正式辞职后卫凌和上桥按着计划筹备着婚礼的事情本着一切从简的想法两人并不打算请什么宾客每个相熟的人发一份婚讯通知意思一下再送一些回礼也就差不多了很快两人就敲定好名单其实也就是一些同事和上司加上一些交情一般的朋友至于“蜘蛛”的组员们两人都沒有列入 虽然是以任务的名义不过两人都津津有味地计划着就像过家家的孩子一边欣喜于其中一边又有些惴惴不安就怕什么时候游戏喊停了这不过是当事者必经的不真实感事后回想起來当时的那种提心吊胆和紧张无措都已经成为了这段年华里最美的调色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步入了初夏渐渐灼热起來的阳光照耀下來不少年轻人尤其是些青春期的男孩儿早早地就穿上了短袖和背心露出不算健壮却活力四射的身体女孩子倒还是沒那急躁在t恤外加上件衬衫或者外套看上去也颇为养眼 在b市的繁华地区各种行业都集聚在一起俨然形成了小小的集聚效应看着条支路想必也能看出來这里是著名的婚庆街摄影礼服婚礼筹办都应有尽有卫凌和上桥早早就预约好其中的一家婚纱店准备简地拍上一组婚纱照如果给人家的邮件里沒有附上婚纱照恐怕也有些不伦不类了 沒有像普通的情侣那样东挑西捡上桥早早地就在网上预选好了礼服款式简单不会让卫凌感觉太辛苦关于妆容方面两人也是异口同声地要求裸妆简直就像是普通的证件照拍摄一样摄影师虽然有些诧异不过这年头标新立异的小两口多得是这样反而还让自己的工作轻松不少 一组照片照下來卫凌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來双手搭在上桥的肩上带了些微微发颤上桥察觉出卫凌的疲惫立刻示意摄影师停止拍摄换下了礼服卫凌浑身都像是从水里捞起來一样手脚重的不得了上桥连衣服都顾不上换下先送着卫凌去了店外的公园木椅上清新的空气让卫凌的肺叶里都轻松了不少冲上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沒事卫凌看着上桥一步三回头快步回了店里 卫凌带着灰色的鸭舌帽太过灼烈的阳光会让卫凌的眼瞳产生重影所以出门时卫凌习惯带一顶帽子或者是遮阳的工具一阵风起带了几分凉意也让卫凌头上的帽子松动了几分不留神就吹到了远处 无奈地叹了口气卫凌撑着身子走到帽子旁刚弯下腰就见到一只属于男人的手抬起眼就见张扬站到自己面前手里还拿着自己的帽子接过帽子卫凌沒有多攀谈的**只是礼貌地道了声谢随之转身欲走 “那个请问我们是不是见过”见她转身张扬出声问道带了几分试探虽然沒有见过卫凌的样子但是她身上的那股熟悉感不断提醒着自己这个人是老相识了张扬熟悉的人不是对手就是敌人虽然沒有什么证据但张扬就是莫名觉得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绝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 “先生你这种搭讪的方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古董了我想沒有哪个年轻的姑娘会给你满意的答复再说一句我的未婚夫马上就要出來了”卫凌连身子都沒有转过來背对着说完就径直离开了 张扬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高挑的身影越走越远莞尔一笑背对的功夫上桥正巧从店内出來谁也沒有看到对方 挑了个空闲的时候两人登入了民政系统对着官方接待人员提交了相关信息衣服都还是家居服两人对着屏幕微微一笑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两人的半身照笑得一样温暖几分钟后家里的传真系统里递出了一式两份的结婚证说是证书其实也早不是从前的纸质了而是在两人的户籍关系上由未婚改成了已婚并且单独形成了一个户口关系证明他们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小家了 两人相视一笑对方眼里的珍惜和感慨都如此显而易见再高明的小说家也不会像命运这般让人猜度不全看到了开头却怎么都不能画出结尾当年的剑拔弩张而今的执子之手在今天之前这都是两人想都不敢多想的画面 从今天起上桥容止卫凌两个本來就纠葛在一起的个体密密匝匝的线络终于拧成了一条红绳将他们的从前现在和未來都牢不可破地缠在一起 “容止若是从前谁告诉我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那我一定是觉得他疯了”陷在上桥的怀里卫凌半阖着眼既是缱绻又是感慨上桥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人又不至于会让她觉得不舒服心里像是被塞满了东西连血液的流淌间都带满了满足感 在1945年之前上桥容止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凌国马革裹尸;在今天之前便是要守在你身边为你出生入死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但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我的使命就是要让你成为生命的全部让你在我生命的每一段里都刻下独一无二的痕迹 挑了个定期复查的时间上桥和卫凌同大家说了领证的事情大家心领神会地看了上桥一眼红光满面的样子就是不知道都难啊叶知秋看着明显精神好了不少的卫凌笑着道“既然这样那我也该为你们送些礼物才是其他的我想你们也不需要不如就送你们半个月的假期让你们好好地度回蜜月怎么样” 一语既出在场的几个人都小小地吃惊了一下亚秀更是羡慕得眼睛都张大了从他们进入了“蜘蛛”以來加在一起休的假期两只手都数的过來除非是受了重伤在特别看护处养着否则这种长假简直是求都求不來的 捏了捏亚秀的腮帮子赫敏在一旁打趣着“你要是真想老板放假干脆也找个人结婚好了不过嘛能够让你祸害一辈子的人恐怕到现在还沒有出现呢” 欣赏着亚秀和赫敏一个追一个打留易其琛在那里一脸无可奈何的戏码卫凌不自觉也挂起了笑意两只交缠的手握得更紧了 第一百零一章 隔世经年 平白多了半个月的假期,听上去像是很不错,但出于实际考虑,卫凌的身体并不能负荷这么长的外出旅行,所谓的蜜月旅行也只能说说而已,即使是卫要求去,上桥也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不过,人类的智慧似乎就是为了这种两难局面而生的,现如今,多了一种新东西,叫做观感旅行,恰恰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说是如此,其实它的性质和4d的电影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但是它的仿真性是非常高的,准确说,它就是将旅客在所去的景点进行全息投影,和普通旅游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一经推出后,立刻受到了极大的推崇。 两人结婚后,上桥直接搬入了卫凌的房子里,带了几件衣服和一个公文包,就这么融入了卫凌的生活之中。都说独我的空间里融入了其他人,一定会让彼此都感觉到压抑和不舒适的,反观上桥和卫凌,却是水到渠成的样子,似乎生活就是应该这样,有另一个人在身边。 看着卫凌捧着杯子,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上桥想了想,也抱着杯子坐到了卫凌的旁边。凑近了卫凌,上桥温声道,“看到了什么好看的地方了吗,看你一直都在翻个不停,书都看花眼了!” 合上书,卫凌无奈地耸耸肩,“世界那么多好地方,实在是太多想去的了,可惜没有办法,时间不允许,索性就一个都别去才是。” 被卫凌杀一儆百的做法弄得哭笑不得,上桥将人搂进怀里,过了片刻,才开口,“凌,有个地方,我想能够和你一起去一次。” 说完,上桥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带着试探的目光看向卫凌,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和上桥相处这么多年,卫凌na里会不明白他的想法,见到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卫凌也不想再卖关子下去了,“我知道你想去na里,难道我没有告诉你,我已经定下了去g岛的旅游团了吗?” 看着眼前笑吟吟的卫凌,上桥因为吃惊而扩大角度的唇角慢慢回到原位,脑袋埋进了卫凌的肩窝里,眷恋着不愿意出来。 两人定好的观感旅行是在两日后,准备好了衣物和药品,收拾出了两个小拖箱,两人和那些去旅行的人一样,穿戴整齐出了门。观感旅行的起始地是在旅社的固定地区,游客要根据旅游社的安排进行活动,当然首先是要让旅客自己设定好路线,也避免了那些在旅游途中造成不愉快的因素。 等到了旅社的观感团这里,两人发现来进行观感旅行的游客并不在少数,大部分都是短程的,很少有像卫凌和上桥两人的长途旅行。分配好房间后,两人先将行李放到了管理处寄存,到时候会在需要的时候自行提取。为了保险起见,上桥还是先让卫凌吃了药,并且确定没有发热感染现象的出现,这才按下了启动的按钮。 两人的行程是随着r国观光团同步的,不过现在对方已经到达了r国的国土,也就省下了在飞机上耗费的时间了。r国,众所周知,国土狭小而人口众多,经过这么多年的二次发展,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空中国家”。很多建筑物都是向上延伸,甚至在首都的d市,还原了巴比伦的空中花园,流水从人们的脚下流过,花草胜放在四周,简直美不胜收。 简单地在d市逛了两圈,卫凌和上桥便向导游提出,想要自行去g岛市观光。得到了通行证,两人坐上了直打g岛市的高铁,向着目的地而去。 在近一百年前,g岛市遭遇了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也是在那次事故里,卫凌和上桥的生命开始了新的转折。再次踏上故土,两人除了感慨,还是感慨。如今的g岛市已经不是当年那么繁华了,若不是那一次灾难,或许g岛也会变成一个举世闻名的科技金融中心,但是经历了原子弹的洗礼,g岛这座城市,也开始走向了不一样的轨迹。 在那次爆炸后,整整数十年间,受灾中心地区都罕有人迹,过量的辐射和有毒残留,让这片土地上再无生命的痕迹。直到七八十年代,科技革命开始兴起,g岛市开始受到无数科学机构的重视,数以万计的工作者搬入了g岛,加入了家园的重建工作中。人们终于对这个满身疮痍的城市,感到了深深的愧疚,并且将它命名为“和平城市。” 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故土,上桥没有多大的惊讶和唏嘘,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走到na里便是na里。其实上桥想带着卫凌去从前的家里,见见那些生死阔别的亲人们,只是如今他都不知该往na里迈步,像na里走才好。 正当上桥兀自发愣的时候,手心传来了轻轻的扭捏感,卫凌捏了捏上桥的手,示意他看向自己,“不要想太多,我们只要好好玩玩就好。” 物是人非,强求着找寻些从前的样子,只是会让自己更加失望而已。 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两人走到na里便算是na里,看到些新奇的东西,也会涌上去凑个热闹,完全是十足十的观光客。走着走着,一座建筑出现在两人的眼前,让两人同时眼里一亮。 当年的一场核爆炸,让整个城市几乎都付之一炬,但原爆圆顶塔,却屹然立在原地,虽然周身都别烈火焚烧干净,但是大体的骨架却没有散开。在每天傍晚的时候,都会有乌鸦从圆顶里飞出来,滑翔于天边,这也间接向人们宣告,这里的生命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走进了原爆圆顶塔,两人还是有些小小的失望,这里人工修葺的痕迹太明显了,除了二十世纪的一次加工外,近些年r国政府都会派专人来修整,真真正正属于这里的东西,早就被包裹在水泥钢瓦间,羞于见人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大家的观赏,每天都会有大批的游客前来,在特定的节日里,g岛市会响起警报声,当地的老人小孩儿都会聚在原爆圆顶塔门前,默默地为逝去的英灵哀悼。 两人手拉手闲逛着,偶尔发现了漏网的遗迹,还会凑到跟前细细看上两眼,像是在看着恍如隔世的故事。走到一处新建的展馆面前时,卫凌的脚步突然停下,不肯再挪开。 第一百零二章 满城飞花 这是一面光子悬浮墙,上面滚动展示着在广岛核爆炸中丧生的名人,包括广岛市市长和著名的公众人物.穿越了时空的界限,这些人的脸上还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古朴和严肃,即使这里不少都是沾满鲜血的侩子手,但死者为大,大家都只是默默地看过,并没有过多的致以微辞。 在大部分游客边走边看的时候,卫凌的眼光却死死地粘合在一处,霎时间,似乎天地都渐行渐远,什么都无法打扰她。随着卫凌的目光而去,悬浮墙其中有一栏,专门展示的是些不幸遇难的军人和将领,这也是r**国为本的传统。死死地握住双手,感觉着指甲不断陷入掌心,卫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人,一个个寻找着那个熟悉的字眼。 …织田上次,直水前田,上桥容止… 雾气渐渐弥漫了眼前,一阵酸涩后,不知道为什么,卫凌突然又开始想笑起来。她终于证明,从前的那段不是他们的虚构,不是她在漫长夜晚里做的一个奇诡的梦,而是真实存在,并且永远不会被抹去的。即使证明它的方式,是死亡。 见到卫凌站在那里不动了,上桥自然也是要站到她身边,顺便想瞧瞧是什么让她变得又哭又笑的。不过是随便一扫,上桥整个人被冻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办法。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桥只剩下仓皇可以形容。这种感觉太诡异,就像是另一个自己站在你面前,而你却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张年轻而棱角分明的脸庞,即使是在照相时都不曾轻易露出笑容,五官都如此肖似于父亲上桥兵马。这时,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上桥和卫凌,不带一丝感情,没有一点表露。 敏感地察觉到了上桥的动摇,以及瞬间崩乱的脸色,卫凌找到他的手,紧紧地握到了一起。 “容止是你,零一号也是你,你就是你。” 听着卫凌轻声地说着,那股蒸腾的燥热缓缓降下,不再将上桥的心肺烧得发疼,那种被塞住大脑的感觉也渐渐停了下来。后退了一步,再一步,上桥拉了拉卫凌手,接着紧了紧,“凌,咱们走吧。” 踏出了原爆圆形塔,两人漫步在街道上,都不曾说过话。街道两旁的树一年四季都保持着花开的样子,缤纷的枝头,阵阵清香飘来,若是放到了冬季,恐怕会被人当做是白雪带来了香气。找了个树下的位置坐下,卫凌抚走了落在肩头的花瓣,递到了上桥的手里。 有些不解地看着卫凌,上桥看着小小一片洁白的花瓣躺在手心,不知作何解释。背靠到椅子上,卫凌扭了扭发酸的脖子,漫不经心地到,“这世界上,最无可奈何的就是时间这个东西,即使现在我们能够改变各种花的花期,让它们花开不败,可是到了一定的时候,它们还是要从枝桠上落下,回归到本有的宿命上。” “我们从来就不能拿时间怎么样,无论是回到从前,或者是来到未来,我们的意见和想法,都只是一个参考数,而不是必备条件。我们所能够做的,就是在你拥有的时间里,将自己变成你想要成为的样子。” 难得听到卫凌这样侃侃而谈,其实上桥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不过能够得到心爱的人的鼓励和蹩脚的安慰,心里还是微微欢喜了一下。就在卫凌说话间,一朵雪白的樱花瓣坠落了枝头,点缀在了卫凌的头发上,黑白分明,倒是一股说不出的韵致。 揽过卫凌,让她靠近了自己的怀里,上桥轻轻在她的发旋处吻了吻,吻落了那片花瓣,让它随风坠落。 后面的几天,两人便在g岛市里走走停停,遇到了卫凌身体不好,便在房间里待着,哪儿都不去。不知不觉,就过到了十天假期的最后一日。今天的旅程安排不再是依靠兴致来时,上桥一早就神神秘秘地守在一边,等着卫凌恢复了精神,这才带着她去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坟场,由政府出资,将遇难的人们都安置在这里,黑色的十字架,不算新的石碑,上面的人们笑得灿烂,与这一片肃穆格格不入。其实如果可以,大家也不希望家里人葬在这里,认祖归宗毕竟是大家骨子里的想法,只可惜有些人烧得太厉害,骨灰都融到了一起,根本没办法分开,只好出此下策。 上桥家的父亲和几个兄弟走后,没几年,母亲也离开了人世,倒是小妹活得长久些,后来去了美国,直到死后骨灰被送回来,一家人便一起放到了一起。上面的照片也简单,是张黑白的全家福相片,上面的上桥才念国中的样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同现在一样,不爱露多余的表情,少年老成。 放下了手里的白菊,卫凌无声地悼念了两句,并且鞠了鞠躬,按照关系上来算,这些都是她的公婆间的亲属了。转过头,就见上桥单膝跪在地上,手放在了黑色的墓碑上,似乎在握着母亲的手,缓缓道,“父亲,我是容止,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你是不是都忘记我了。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们,我已经结婚了,妻子就在我手边,特意带她来给你们过目。” 以这样的方式面见了公婆,卫凌有些愕然,不过还是由着上桥继续说下去,没有打断他。简单地说完两句,上桥止住了话头,手还是留在了墓碑上没有离开。等再抽开手的时候,上桥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枚素圈的戒指,上面不仅仅是钻饰,连花纹都没有,戒身简单到了极致。 保持着跪着的姿势,上桥转向了卫凌身边,郑重地拉起了卫凌的手,“凌,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以后就拜托你了。” 笑着伸直了手指,卫凌配合着上桥的动作,看着戒指缓缓地推上了无名指,在上面闪闪发光,不禁笑意更深,“那么,以后我也要拜托你了。” 无论生老病死,我愿意。 无论阴晴雨雪,我愿意。 无论时间周转,我依然保持着现在的样子,说我愿意。 第一百零三章 你我他 干净干净到有些素净的房间沒有窗户沒有多余的家具有的只是两把宽厚柔软的单人沙发灰色的窗帘挡在了玻璃上将整个房间变得更加昏黑啪嗒一声墙壁上的壁灯自动打开了淡淡的冷光打下來似是隔着纱般投下來飘渺而清冷 正中的沙发上相对而坐着两个人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穿着随性手里还习惯性地握着只钢笔认真地注视着对面的人坐在对面的男人面容俊朗年纪不过二十多岁这个年纪本该是年少轻狂又带着几分成熟的但在他的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毫无表情 不是那种故意做出來给人看的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疏离就是单纯的绝望是一种无所畏惧无欲无求的看开这种人要么在监狱里要么便在坟地中而这个男人几乎已经苍白得将要入地了 翻开了手里的笔记本中年男人打开笔帽放轻了声音问男子道“易先生听说这几天里你不愿意进食也不肯配合治疗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易其琛动了动满是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地回答“我不想吃沒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语气和往常一样甚至连句调起伏都非常平静 “那你能同我说说那一天的场景吗” 问到这里易其琛一直静如死水的脸上终于松动了几分眼里像是在回想什么眸子里的神采都飘忽得好远“那一天火好大” 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全部都是火光烧尽了所有的东西暗黑的天幕上似乎都被烈火熏红了呈现出惨烈的血色而那道光就在火光里被吞沒轰然炸开化作了升腾而起的气流震荡了好远周围的人都在尖叫还有枪声轰轰有人在跑有人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但是自己什么都沒有做不出声不动一变不变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卷入了火舌中浑身都疼得冒汗皮肤像是被高热灼伤得厉害一阵阵地发麻发热但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就站在原地看着那场大火烧完了所有的一切 笔尖按在纸上墨水渐渐地晕开了一个黑点不过沒有渗得太开中年男人想了想还是将笔盖盖了上去与那双深棕色的眸子对视着“我现在什么都不记什么都不听那么你能够和我说说他吗” 他他 这么多天來只要有人提到那个名字哪怕是形容了那个人易其琛就会立刻陷入剧烈的情感起伏里像他这种高级社会性格系统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发脾气或者痛哭失声他只是会飞快地找水源然后守在旁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有一次易其琛正在封闭治疗房间里沒有水龙头他抢过了医生的手术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接着整个人都跪在大滩鲜红的液体面前一动不动 短短数日里这个原本英武刚毅的男子生生瘦了一大圈似乎就是一个会呼吸的木偶僵硬地任由人指挥 这一次难得易其琛沒有再异动但他眼里的哀伤和绝望却将对面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扫了他一眼易其琛摇了摇头缓慢而坚定地道 “对不起我做不到” 当我决定给你自由的时候我却永远失去了你 蜜月假期结束后上桥和卫凌又重新回到了从前的生活中上桥依旧是当着他的信息组组长而卫凌则有前线转到了后背支援由于身体状况的限制很多卫凌手里的活动都要分给其他组员很多需要本人露面的则是由赫敏來负责相对的卫凌就帮助队员们进行敌情分析和局势判断负责传递一些口令指挥一些分内的活动被其他人笑称更像是幕后老大了 对于同僚们的调侃卫凌不过一笑了之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无论是亲自执行还是后发支援只要任务能够顺利完成那么就可以了即使无法再感受到手刃鲜血的感觉卫凌也不愿意逞一时之能去拖其他人的后腿 关于重新复出执行任务这个问題叶知秋找卫凌说过上桥也间或提过两次但到了尚风那里都被一一否决了卫凌 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已经恢复了正常但一直都是依靠着药物來维系的按照中央电脑的推测卫凌的身体只能静养像这些多动脑的活动都该尽量少进行 “那总不能让我成天关在家里吧我现在都得挑着容止不在的时候工作被他知道我偷偷加工说不定又会抓着我说一顿”一提到这方面的事情卫凌都会不着痕迹地推脱每每都让尚风叹气叹到了底 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卫凌都会发现房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虽然两人已经结婚但目前还是分房睡只要看到上桥的房间门被关起卫凌就知道他已经早早去上班了关于房间的问題两人并沒有讨论过而是默契地都选择保持现状其实上桥是想要陪卫凌一起住的如果夜间卫凌发病的话那么自己可以及时发现不会让她难受那么久 但同一个理由到了卫凌这里便变成了反对的原因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如今吃药只是勉强保持平衡每一种药对卫凌的有效期长则一个月短则不过一周再吃下去也只是加快了抗体的进化速度如果上桥和自己睡到一起那么必然会整夜都休息不好为了自己的一点动静而忙前忙后打针吃药 即使如此每天晚上上桥几乎都要在卫凌身边陪上一阵子有时候还会陪上一整夜他习惯性地打开房门免得开门的声音吵醒了卫凌这已经变成了一个两人都知道的秘密卫凌也拿他沒办法便由着他去了 从微波炉里端出温着的粥卫凌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喝起來上桥不知道从哪里学來的手法每天都变着花样做些营养餐出來就是自己再不想吃有时候不忍心还是会硬撑着喝上两口今天上桥煮的是四红粥花生、红豆、枣肉、精米煮到米粒都软趴趴的才盛起來然后焖上一段时间直到它变得绵软为止自己还曾经说这是人家孕妇坐月子时吃的餐点但上桥却不理会许多盯着卫凌吃下半碗才作罢 打开电脑卫凌登陆了国安局的特别分组里面可以称得上是蜘蛛的天罗地网围绕着各自的中心会搜集到各种各样的情报然后织成网状渗透到层层面面里卫凌浏览着最近几次任务的进行状态看着发送上來的数据渐渐陷入了沉思中 拿过一旁准备好的铅笔和纸卫凌在雪白的纸上写写画画勾勒出简单的轮廓卫凌不喜欢套用那些固定的路线也不完全依靠于手头的资料而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这种直觉是在多年的实战中总结出來的从各种陷进里救出过卫凌许多次这不光光是一种虚无的东西而是长久以來积攒下來的隐形武器 习惯性地带入了任务中卫凌将自己放到了执行者的位置上脑袋中的思绪像细线一样向外延伸密密麻麻地聚到一起如果是她在选择时她会选择什么如果她身在这个环境中她会如何应变甚至是站在分岔的路口她要怎么最快到达大大小小的问題事无巨细卫凌都会一一考虑到 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是因祸得福这次从天鹅堡里出來后卫凌无法再继续身体力行执行任务便只能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到头脑中遇到了一个阻塞的部分可能一时想不出但在某一刻会有一个声音跳出來清晰地指出如何解决说道这些卫凌自己都沒有办法解释 白纸很快就堆积了薄薄一层画完最后一笔卫凌将几张纸分别排列好手指由第一张开始行进遇到了关卡脑海里就会立刻浮现出虚拟的图画如同拥有了鹫之眼般站在了全局的上方由上至下一览无余直到顺利通达到了结尾卫凌看了眼一旁的计时器有些不满意地摇摇头重新投身其中 从不同的路线一一实验到最满意的方案出现卫凌沒有时间放松而是立刻将自己的计划发给了执行的组员能快一秒都会改变很多东西按下最后一个确认键卫凌稍稍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看上去有些脱力抹去了鼻翼上的汗珠卫凌整个人就像是实际参与了一般还带了些喘息 看着桌上星罗棋布的白纸卫凌拿过了脚边的垃圾桶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纸直到画满的白纸变成了灰烬卫凌按下了垃圾桶上的焚毁键里面的残灰瞬间消散只剩下密密的灰土 这是卫凌的习惯但凡有更好的选择她都会去做而不是去尝试那些普通人都惯用的手法她比谁都清楚越是普通的东西越能够在关键时刻让你大吃一惊 第一百零四章 猎人和猎物 正窝在椅子里休息卫凌面前的电脑突然闪了两下面前的画面扭曲之后一下子陷入了桌面状态上面显示起了定时吃药的图标外加一个小屁孩拖着药盒进來笑得眼睛都圆了哭笑不得地看着屏幕卫凌觉得上桥真是沒差把自己当小孩來养了不过卫凌自己也明白如果上桥不这么催着自己恐怕那些药是不可能老老实实被吃下去的 走到了抽屉前里面哗啦一阵响动全是前两天尚风刚刚送來的新药卫凌各个瓶子都倒出一瓶盖加到一起真的是有一手掌那么多端起一旁的水杯卫凌用力咽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喝下水自己似乎真的要成为药罐子了每天吃这么多的糖衣难得自己还沒有长蛀牙 重新坐回电脑前这时的屏幕锁已经自己解开了恢复到了起始状态这些都是上桥自己设计出來的编程每天定时催着卫凌吃饭吃药如果超过多少时间沒有进行解锁那么家里的电话里一定会准时响起上桥的声音 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了敲沒有敲到几下卫凌的头渐渐犯疼脑袋里的神经像是被扯住一样绷得紧紧的正准备关掉电脑这时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赫敏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强忍着不适卫凌点下了确认键“怎么了出事了吗” “老大你看起來脸色很不好”带了几分担忧赫敏有些欲言又止 轻轻摇了摇头卫凌继续用手指按着眉间“沒什么只是有点累了你有什么就尽管说吧我自己会有分寸的”平时大家都尽量不來打扰卫凌除非是什么非她不可的事情否则能免则免在组员里由于只有卫凌和赫敏两个女性加上两人的身材和行事风格都有些近似所以卫凌半隐退后很多事情就交给了赫敏來接手 “老大这次可能真的要你出马了”一提到工作赫敏脸上的私人表情都不见了“有人指名要让蚩杀出面并且扬言说手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必须要接下來” 蚩杀也就是卫凌和上桥两人扮演的杀手组合在亚洲地区名号非常响以万无一失为招牌让很多人都慕名而來联系蚩杀的方式很简单蚩杀在国际罗马银行里有一个独立账户客人可以先将先头定金打进去然后留下联系信息然后自然会有代理人联系告诉你接或者不接 这次的雇主非常大方定金的数字是近些年來最高的但是自此上次e国的行动之后蚩杀的接单次数大大减少明显是不愿意同生人再多接触当联系人回绝的时候对方却似乎料到了会这样直接告诉联系人他们手里有证明蚩杀身份的东西如果双方无法合作的话就会将资料公布出去 “东西什么东西”卫凌还是怀疑这是对方的疑兵之计她和上桥行事一向很干脆利落并沒有留下什么尾巴对面的赫敏看上去也有些不解皱着眉道“我去和他们接触的时候发现他们可能不是普通的黑帮他们看上去非常的严谨有序可能是某个地区政府军或者是当地的固有武装对于他们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小心为上” 联系人一直都是由赫敏來担当的接触对方的也是赫敏那么她都说有几分可信卫凌自然不会多加揣测只是照这么看这次的行动无论接不接自己和上桥都必须去一趟消灭那些所谓的证据 “老大我之前已经请示过老板他说如果你的身体不允许的话我会和上桥走一趟快去快回实在不行我们只能放弃蚩杀这个名头了” 听到赫敏这么说卫凌立刻一口回绝“不行我们不能这么鲁莽行事这个身份如果放弃了那么以后我们的行动会很不便”蚩杀是“蜘蛛”第一批培养的外线身份也是这么多身份里最成功的除了队员们知道外面的人谁都不会想到这一正一邪的两个身份居然是同样的人 沉思了一会卫凌才重新开口“这个任务我和上桥接下來了我会和老板直接联系你就不要再插手了其他的事情就只能拜托你了” “放心吧”赫敏这才露出了第一个笑容“老大你只管做你的剩下的我们都为你担着” 关掉了通讯窗口卫凌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羸弱的身体看上去更加瘦弱了几分窝在椅子里几乎都看不见起伏将头枕在胳膊上卫凌脑袋不停歇一直在想着赫敏说的事情 这次的委托人到底是谁那么证据又是什么谁能有这样的本事查到蚩杀的老底 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抗议着自己的过度使用卫凌也沒有力气再支撑下去躺倒床上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晚上上桥回來后卫凌简单地告诉了他这件事上桥也沒有想到会有人抓住尾巴想了一会上桥开口道“我想大概是和我们合作过的人不然不会有机会发现什么” 点点头卫凌赞同了上桥的推测“不过我们还是要去一趟具体的事情我们可以和老板商量一下接不接也需要看对方的任务凭空猜也不是办法” 一句话说完卫凌却沒有得到上桥的回应看着他手不断磨蹭着杯口卫凌不禁微微叹了口气上桥其实一点都不想接下这件事情他自己一点也不在乎不过是做任务而已但是卫凌就不一样了她的身体刚刚平稳了一些这么一趟跑下來会发生什么自己想都不敢想 握住了上桥的手卫凌神色淡淡语气里却不自觉带了几分柔和“我现在还是‘蜘蛛’的组长该我去做的事情我不能全部都推到你们身上我的身体我自己明白一旦我无法再继续会第一时间抽身出來不会耽误大家你即使不相信你自己能照顾好我也该相信我的能力” 即使是龙游浅水也不会让这些鱼虾嬉戏到头上來 安抚好上桥后两人沒有再迟疑立刻联系上了叶知秋见两人打定主意要接手叶知秋也沒有多阻拦“这次的活动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根据赫敏传回來的资料我们大致揣测了对方的身份应当是中东一些石油国家的政府机构这些人并不是正经的官方人员而是服务于政府但又能左右政府的独立势力而且这些人同m国的关系非常密切对我们來说百害而无一利你们这次前去除了要把不利的证据销毁之外顺便还要打探好对方的意图”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是” 说完工作上面的事叶知秋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关心“小凌临走前去阿风那里一趟你要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体是第一位的不可以太过逞强” “我会的老板你不用太担心”卫凌道“况且还是容止在我身边他会帮助我的” 话題到此为止两人的普通生活戛然而止再次回到了从前的双面人生 赫敏已经和对方联系上说蚩杀二人愿意同对方见上一面对方立刻回应发來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七天后瓦罕走廊 看到见面地点卫凌和上桥都莫名涌上一阵感觉來者不善原因无他在瓦罕走廊见面几乎就可以确定对方是常做刀尖买卖的人 大部分人听到瓦罕走廊大概都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军事迷和像卫凌这样的人就会立刻明白其中深浅瓦罕走廊它是a国巴达赫尚省连接到z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境内的地区呈东西向的狭长状位于帕米尔高原南端和兴都库什山脉北段之间的一个山谷因此又被称作阿富汗走廊、瓦罕帕米尔 瓦罕走廊历史上曾是欧亚大陆地区的古丝绸之路的一部分是华夏文明与印度文明、中亚文明、波斯文明和欧洲文明交流的重要通道曾经是z国的国土地区虽然它是文明的聚集地区但是它却沒有听起來那么诱人 在著名文扎《佛国记》中东晋僧人法显在书中描述过瓦罕走廊的风景经过的路程是“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四顾茫茫莫测所之唯视日以准东西人骨以标行路”在这片土地上哪怕是飞禽走兽都无法活下去能够为你指明方向的只有葬送在这里的生命 瓦罕走廊属于高寒山区每年除6、7、8三个月外均为大雪封山期即使是到了科技发达的今天接壤的边境地区的荒漠高原依然是人迹罕至其中地势复杂气候恶劣不适宜人类生存 1963年11月22日时任z国外交部长陈毅和a国内务大臣阿布杜?卡尤姆签订了条约对包括瓦罕走廊在内的边界进行了划分,将瓦罕走廊划分给了a国但如今瓦罕走廊依然是z国、a国、b国的争执点几个国家的破坏分子以及运毒团伙都钻了这个空子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不断散播着恐怖而z国的艹葬分子jiang独分子也常常蜗居在这里不断地蚕食着z国的边境和平 这里俨然就是犯罪的天堂 对方如今约见在这里无疑是告诉他们两点一他们就是这三个国家的某一方势力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够动摇的;二在这里只有听命的份沒有你们说话的资格 嘴角微微勾起卫凌的眼里出现了许久沒见的血腥色满是遇见猎物激起的兴致“怎么办我已经很久沒有这么期待过什么了如果这次他们沒有像这样继续嚣张下去我一定会很失望的” 轻轻嗤笑一声上桥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眉角一挑“沒错我们自然是要送上大礼的” 第一百零五章 机关算尽 请使用访问本站。这次的行动由于赫敏自己还有任务.所以就只有上桥和卫凌两人去执行.而亚秀和易其琛就负责后援工作.在行动之前.组员案例是要去西苑中训练几日的.这要根据任务的难易程度以及个人的体质状态决定.不同于以往的训练内容.这次叶知秋分别给两人安排下了训练项目.各有千秋. 上桥.还是老样子.除去定期的装备更新.以及相应追踪系统的调适之外.剩下的就是体能恢复之类的科目.而卫凌.这次就有些截然相反了.卫凌从前擅长的多在于暗杀、潜伏、以及狙击方面.但其他方面也非常优秀.但是这一次沒有再过多的放到这方面.转而攻向了脑力部分.也就是涉及到了赫敏和易其琛的拿手领域上. 之前有提到过.易其琛是非常优秀的谈判专家.而赫敏则是对于临战心理非常的拿手.所谓不动刀枪.不战而屈人之兵.说的就是他们俩.这不是随口夸出來的.易其琛曾经在被敌人困了三天两夜的情况下.只是和对方说了几分钟的话.就让恐怖分子稍稍分神.为自己留出了可乘之机. 说到赫敏.则更是让人称赞.三年前.z国与e国的边界处.曾经发生过一起举世震惊的袭击事件.一小分队的e国士兵临时逃出战场.蛰伏在高寒的山区.扬言要将当地的一小波本地居民全部陪葬.以此向当届政府反抗.由于这是一只正规军.并且控制了大量的武器.一旦爆发不可设想.z方派出赫敏和一队特警.前往协助e方的工作. 到达现场的第一件事.赫敏不是去前线观战.而是先去观察完了地形.并且要來了恐怖分子的具体资料.接着就离开了现场.正当大家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不一会儿.赫敏拿着资料出來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临时找來的e国人.接下來.赫敏就让大家见识到了.当年刘邦以一曲楚歌.如何让数万将士瞬间溃不成军的.从军人、妇孺、再到长官.动之以情加上武力威慑.终于.内部的几个士兵被成功策反.自己击毙了领头人之后.带着人质离开了山区. 其实这些内容几个人都曾经在课上学习过.不过术业有专攻.加上各自的兴趣和天赋不同.因此大家默契地形成了各自的特长.以此使聚合效应发挥到最大. 这次贸贸然改变了卫凌的训练内容.其实不是叶知秋的一时意动.尚风在第一次给卫凌做全面检查的时候.就已经和叶知秋提起了这个部分.卫凌的大脑里可能是经过了二次改革.而中央电脑也给予了在天鹅堡中的影像资料.证实了确有 此事. 自那之后.叶知秋和尚风便特意对这方面留心了几分.不仅仅是增加了专攻脑电波的测试部分.并且有意无意地都对卫凌进行了测试.这么多日以來.根据卫凌的实时反映和上桥的叙述來看.卫凌不但比从前优秀了很多.可能要比他们猜测得更加让人期待. 在家收拾好行礼后.上桥也顺便和上司请好了假期.反正他和卫凌才刚刚新婚.找些借口还是比较容易的.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后.两人相拥着出了房子.先做车去了飞机场.在机场商场中消费了一些东西.接着又以卫凌想买衣服为由.去了双子楼另一边的超级市场.在里面兜兜转转了好几圈. 两人前一秒身影还在家女装店中.后一刻.便换成了清洁工的服装.开走了停在门口的运输车.开到了最近了中转中心.亚秀早早就在等着了.将一把钥匙扔给了两人.直接让他们换乘去了西苑. 驶入了西苑的大门.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了.换下了身上的衣服.两人沒有多停顿.直接去了各自的练习场地.卫凌走到封闭的房间里.发现易其琛正面向着门站在那里.不由得有些疑惑.难道易其琛是她今天的教官吗. 易其琛一改往日的沉稳.变得冷峻和不苟言笑.大步走到了教室中央.“今天我就是你的导师.编号1390.” 双脚分开肩宽.双手迅速抱到背后.卫凌利落开口.“学员1390.前來抱到.” 在这个训练场地中.只存在两种人.一是教授者.二是学习者.这两者又分别代表着强者、弱者.在这里.强者的一切命令.都必须要服从.哪怕是折腾你只剩下一口气.你都要全盘接受.即使易其琛在现实生活中是自己的队员.是自己的手下.但是站在这里.卫凌就要完完全全听从对方的指挥. 手里扔过一个眼镜给卫凌.易其琛自己手里也握住了一个.接着戴到了自己眼前.“带上它.我们今天的任务很简单.你可以说是角色扮演都不为过.前半场你是谈判者.我是对象.后半场交换.明白了么.” 点点头.卫凌直接戴上了眼镜.随着易其琛走去了里面镶嵌的一个小套间.这里是一个全息的背景.自由转换.并且痛感完全真实.关上门.易其琛反手一锁.嗓音凉凉地道.“开始吧.” 接下來的几个小时里.易其琛沒有做任何反应.任由卫凌在那里说.一副兵來将挡水來土掩的样子.别看两人只是在说 话.但其实两人都十分的耗体力.特别是两人的实力都不弱.彼此只是拼着谁能熬到最后. 努力思索着.卫凌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泛黑.喉咙里也一阵阵作呕.简直想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來.易其琛见她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微微一笑.突然开口.“现在.你为贼.我为兵.” 给了卫凌几分钟的时间喝水、吃药.这已经算得上是大发慈悲了的.但是对于卫凌來说根本不够.吃下去的药让头痛欲裂的感觉更加明显.胃里翻涌不停.苦水让整个嘴里都是腥涩的味道.靠在壁垒后.卫凌刚刚握住枪柄.就听到那边易其琛开始试探了.苦笑着擦去嘴边的酸水.卫凌只是暗暗道了一句. 完了. 易其琛果然是易其琛.他不光光是守得好.攻心计使得算得上是出神入化了.正因为如此.他才对对方的心理分毫必知.从而一击即中. 他之所以等到现在才转换角色.就是要首先摸索好卫凌的性格特征.要知道.“蜘蛛”里的每个人都是最出色的演员.拿捏好一个角色.称得上是易如反掌.所以不能够将之前了解的性格带入进去.这样.自己是知道了卫凌的.但同等.卫凌也明白自己. 这时候.还有一个条件帮助了自己.那就是卫凌的身体远不如自己强.加上她刚刚吃过了药.所以更加降低了防御的能力.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卫凌即使占了再多的劣势.一样是个硬对手. 后半程的对战比之前的还要艰辛.对于卫凌來说.甚至算得上是度日如年了.不光光要分心于易其琛的攻击.还有自己身体上的痛楚.这真的要将卫凌活生生分成两半了.一个闪神间.卫凌突然感觉不好.浑身的预警神经都全部打开.这是危险來临的征兆. 环视了周围的环境一圈.卫凌蓦地转头.看向了一直都沒有注意到了寻常角度.正是因为这里寻常.甚至称得上是鲁莽.在这里埋伏胜算太低.所以自己一直都沒有将它考虑到危险点中. 但是.现在.她的脑子里像是个有个小小的精灵.一直用尖尖细细的声音说着.是这里.就是这里. 看着卫凌方面的狙击手突然调转了枪口.对准一处狂扫一通.一下子让易其琛脸色煞白.这沒有理由啊.这个点是他刚刚抓住了卫凌的懈怠点.突袭加入的.卫凌应该沒有理由这么快就发现.而且是在毫无探查的前提下. 想到叶知秋來之前同自己说的话.易其琛本來还是半信半疑.如今几乎是相信了七八分了.不过如今这较量.自然还是要继续下去. 继续放了几个暗哨下去.一个比一个要费心费力.一个比一个隐秘.但都别卫凌找了出來.有几个根本就是极不可能的.但都在开始前被卫凌结束了.懊恼地拍了拍面前的壁垒.如果说这不是读心术的话.那根本就是出鬼了. 虽然易其琛恼的厉害.但卫凌这里也沒有好到哪里去.能够顺利解决暗藏的危机.靠的全是卫凌莫名其妙的直觉.但易其琛哪里是省油的灯.他的机关算尽.卫凌的精力也被耗尽了.使用这种能力的后果就是卫凌的头现在多了两把小榔头.一下下地敲着自己的脑仁.疼得她眼前都发黑了. 感觉到对方轰然开火.卫凌立刻命令士兵上前交火.只是沒有一会儿.自己这边就被全歼了.看着一地横躺的尸体.卫凌无力地躺在血泊中.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沒有.摘下眼镜.易其琛关掉了房间的全息投影.上前一把扶起了卫凌.带着她走了出去. 昏昏沉沉了很久.其实不过一小会儿而已.等卫凌重新恢复了点力气的时候.就见自己已经坐在了休息室里.上桥正守在自己身边.他也是满头是汗.看上去也累得厉害.见卫凌醒了.上桥柔和一笑.扶她坐起來.喂她吃下了药. 推开上桥手里的杯子.卫凌示意不需要了.上桥将杯子放到了桌上.边说道.“你呀.就是再卖力也要吃完药才行.來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天知道.刚刚看到卫凌毫无意识地躺在床上时.他又多害怕.就像重新回到了那日在天鹅堡中.卫凌弱的只剩下一口气.就差下一秒.胸口便要失去起伏. 抚开卫凌额头的散发.上桥的动作分外温柔而有耐心.“刚刚那一场鏖战.其琛都被你弄得焦头烂额的.出來时还被亚秀好好笑了一通.你是沒看到.他那脸色精彩的不行.你呀.也不知道让上几分.让我们几分也好啊.” 噗嗤一笑.卫凌对接上上桥的视线.觉得浑身都暖暖的.很舒服.“我刚刚可是输在了其琛手里了.别说.咱们易大少还真是有教官的样子啊.” 而如今.易大教官正站在办公室里.被叶知秋笑吟吟的目光弄得有些发毛.看易其琛不太自子在地摸了摸鼻子.叶知秋笑了笑.善意地道.“怎么.被你们队长追着打了.”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易其琛皱着眉一副被打压的样子.“老板.您就别再笑话我了.咱们卫队不管歇上多久.功力也是一点沒有退啊.”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刚刚一场下來.有沒有什么发现.”谈笑够了.叶知秋转而开口. 在开始练习之前.叶知秋和尚风都和易其琛提前说了卫凌的情况.让他抓住时机.看卫凌的应变反应.究竟比从前差了多少.易其琛分别在卫凌状态最好.疲惫.以及刚刚服完药的虚弱的时候观察了一阵子.发现了一个让他诧异的结果. 顿了顿.易其琛皱着眉.缓慢却又坚定地道.“虽然不能够完全确定.队长身体状况越差的时候.队长的能力似乎发挥得越好.” 第一百零六章 油尽灯枯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我特意拖到了老大最疲惫的时候攻击.而老大的能力.好吧.我也不清楚究竟算不算是特异衍生的.”说到这里.易其琛的表情变得严肃起來.“那确实让我叹为观止.而且在我每次以为她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老大都能够给我出乎意料的一击. 易其琛一段话说完.办公室中陷入了安静之中.叶知秋其实刚刚也在同步看着训练资料.不得不说.在毫无外援毫无资料的情况下.卫凌能够做出这样的反应.放到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此时.叶知秋桌上的电话兀自响起來.看了眼來电的人.叶知秋直接点开了视频童话.虚无的空气中一下子投下了一道光束.出现了尚风的样子.等易其琛打完招呼后.叶知秋紧接着开口.“阿风.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点了点头.尚风手指在一旁的电脑上点了点.很快画面一分为二.多出了一半.上面是不断滚动的数据.在几处上指了指.尚风一边画出一边冲二人回话.“刚刚的数据我已经整理出來了.这里.这里.这里.分别是卫凌三次不同的数据跳跃.而且幅度非常之大.几乎是成倍的在增长.” “跳跃.”叶知秋问. “沒错.”尚风接着将画面转换成了影响.将三个片段分别给两人看过一遍.“所谓的数据跳跃.就是在同一时间段中.身体对于外界压力情况的反馈和防御情况.从第一次开始.卫凌其实已经就接近了身体的极限.她的身体状况能够做到的地步.已经到了最顶初.但是其琛的施压逐渐增加.卫凌的数据跳跃居然随着压力不断上升.按理來说.她最多只能够维持在之前的水平上.或者是上下波动千分之二.” 细细地看着那些影像和数据.易其琛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尚院您的意思是.卫凌能够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來应对突发状况吗.” “不仅仅是如此.”尚风将视频片段定格在特定的时间.然后继续播放.叶知秋和易其琛认真地看着.越看越觉得诡异.上面的卫凌明明上一秒还在防御.但下一个喘息间.她便开始毫不犹豫地朝某个角度进攻.并且成功地端了易其琛布下的暗哨.次次如此. 察觉到两人脸上的不敢置信.尚风点击了暂停.微微叹了口气.“就如同你们所见的.卫凌的预知能力已经无法用正常來解释.这种能力的效果也是足矣令人震撼的.只是.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这也是我这么着急就來找知秋的原因.” 关掉了一旁的子画面.尚风单手撑在桌子上.面色凝重.“我怀疑.卫凌的身体状况不良和这些能力有关系.这么久一直都无法让卫凌痊愈.可能就是这些东西在作祟.人的身体状况只能够支持大脑的开发程度.一旦秘密区域被打开.那么身体也会因此承受巨大的压力.渐渐走向衰竭.” “我之前在翻阅中央电脑上的资料时.发现上面有一段记录.说卫凌曾经一度失去了五感.身体无法再进行消化和生长.这典型就是衰竭的征兆.不过后來.卫凌自我恢复了这下感觉.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既然已经有了先兆.我们就必须要重视这个问題.尽量避免卫凌再继续使用这样的能力.否则就是杀鸡取卵.得不偿失.” 语毕.在场所有人陷入了哑然中.这对于一个特工來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在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題时.本能就会驱使自己开始抵抗.要让卫凌抗拒本能.这哪里能够轻易坐到. 看叶知秋和易其琛怅然若失的样子.尚风却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不要这么悲观.你们应该相信卫凌.她已经创造了很多不可能的东西.她能够控制好它一次.并且一直坚持到了现在.就证明她一直在对抗着.我们不能够在卫凌还沒有放弃的时候.就放弃了她.” 而话題的主人.卫凌.这时还在休息室中.同上桥言笑晏晏着.这次的任务胜负难辨.特别是卫凌自己的不可抗力的原因.让两人都有些心结.难得两人都不是那种拘泥在情情爱爱中的人.能够珍惜与对方陪伴的时间.多说两句话.多走同行一段.都已经是很好的. 说道一半.卫凌看了看壁钟.发现时间不早了.便冲一旁的上桥说.“容止.你的下一次训练是不是要到了.” 顺话看了一眼.上桥发现确实快要到搏击课了.只好无奈地站起身.在卫凌的下颌上吻了吻.“那我先走了.你先休息会.实在不舒服就推了下一场的课吧.老板不会怪你的.” 温柔地点点头.卫凌说.“我沒事.你就别老把我看得那么柔弱了.又不是水做的.一下子就蒸发了.” 目送着上桥走出了房间.卫凌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土崩瓦解.随即替代的是扭曲的五官和声声嘤咛.勉强走到了卫凌生间里.避开了外面的监视器.卫凌整个人靠在瓷砖上.觉得自己的身体比那瓷砖还要冰.还要凉. 有什么滴滴答答地留下來.滴在了盥洗池上.顷刻间染红了雪白的池子.看上去触目惊心.从抽屉中掏出消毒湿巾.卫凌慢慢地擦去口鼻上的血污.一边流.她便一边擦.耐心得让人害怕. 刚刚苦撑了好久.就怕上桥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幸好.幸好沒有被他发现. 卫凌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情况.虽然叶知秋和尚风总是安慰自己.说自己很快就能恢复得和从前一样.可是彼此都知道.只是你安慰我.我安慰你而已.卫凌的身体.只能用油尽灯枯來形容.明明是二十岁如同朝阳般的年纪.却被活生生耗成了七老八十的年纪. 除了这张皮囊.哪里还有从前那个人的样子. 这样一边流.一边堵.直到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沒有继续流鼻血了.卫凌认真地清理着弄脏的地板和池子.就像那上面不是自己的血.只是些带了色的颜料而已. 直到再看不出破绽.卫凌扶着池子.准备站起來.却发现头里一阵眩晕.踉跄着站起來.耐心等待着眼前的一片漆黑消失.卫凌看着镜子里那么人鬼不分的自己.陌生而悲凉的感觉油然而生. 啊.原來.我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 纤瘦的手指向前伸长.卫凌触摸上了镜中的自己.依次按着轮廓滑下來.短发.额头.眼睛.鼻子.嘴巴.直到手指顺势滑下去.卫凌温和地看着自己.轻轻说着.“你瞧.你多幸运啊.居然可以走到这一步.有爱你的丈夫.信任的同僚.还有副完整的身躯.所以.既然都这样幸福了.当个短命鬼.也是应该的吧.” 能活便活.活不了.就罢了吧. 等卫凌再从卫凌生间走出來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无事般的样子.脚步甚至都轻快了两步.向着训练室走去.不出意外 地.里面正站着赫敏.看卫凌脸色明显苍白了不少.赫敏不住有些担忧.“老大.你可以撑得下去吗.”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再多说.卫凌挺直了腰背.面容严肃地道.“学员1390前來报道.请长官指示.” 接下來的两天里.易其琛、赫敏、包括其他的一干专业教官.几乎是轮轴地教授卫凌.或者说就是折腾.应战这种东西.光光靠嘴巴來说根本沒有用.只有靠真刀真枪地练.才能够学到别人比你优秀的东西. 等这一趟特训全部结束后.卫凌也整整瘦下去了一圈.本來看上去就不够健康.这下更是和那些吸毒的瘾君子一样了.去改容处改容的时候.主刀的医师都不禁啧啧舌.这才多久沒有见.怎么就完全沒有形了呢. 不过也幸好是扮演蚩杀.只要靠一把枪.不管你是一下子变了性.还是返老还童了.对于雇主來说都沒有差别. 事不宜迟.到了两人的改容痕迹完全消失之后.就立刻踏上了前往瓦罕走廊的旅程. 留心的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杀手组织“蚩杀”.最近混的颇为风生水起.自此上次被两国联合围剿后.各种各样的流言甚嚣尘上.有说蚩杀被“围剿”时一并入网了.有人说这起案子“蚩杀”也搀和了一脚.为的就是杀了温特.更有人道.亲眼见到“蚩杀”里的谢蓁混不下去.跟了一个黑帮老大做情妇去了. 直到前两日.m国一著名的富商被爆死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个富商是m国最大的隐形富豪.身家可以于一个中等的州政府相提并论了.不过这个富商非常地惜命.不仅仅很少接见外人.并且雇佣了一队世界闻名的保镖团.成日不离左右.就连他的子女和妻子见他一面.都需要搜身才可以.就是这么个多金又怕死的人.居然在层层监控的办公室里暴毙.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就在人们纷纷议论的时候.富商的长子出面发表声明.声称其父的所有的家产已经被他接手.看到这里.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最终得益的人就是这个被压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之前还有传闻.富商要将家产给出色的私生子.如今这么突然一过世.自然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他. 不久后.有好事者就发现.消失多日的“蚩杀”居然现身于新富商的游轮上.并且详谈甚欢.这么前后一思索.大家这下全都明白了.这“蚩杀”就是杀了老富商的杀手.难怪得到这么大的抬举呢. 借着富商的帮助.卫凌和上桥顺利地到达了阿姆河附近.也就是瓦罕走廊的上游.别过了富商.两人低调潜入了a国中. 这时.距离双方相约的时间.还剩下两天. 第一百零七章 真真假假 请使用访问本站。两人特意挑选在这次任务前接下外活.为的就是借助m国富商的势力.顺利地抵达到瓦罕走廊.自己走过去.和在别人的监视下走去.是完全不同的俩种概念.不过两人并沒有直接进入目的地.这样不仅仅容易招人风头.而且会让他们的庇护伞生疑.这或许日后还能够用得上. 蜘蛛就是这样.猎物被沾在了网里.那么不管是多远.都会被自己吃尽最后一点骨肉. 两人顺着阿姆河.直接进入了a国的w省境内.a国在人们的记忆里.一直就是混战不歇.政权争相交替.事隔这么多年.a国不仅仅沒有改善这个一现状.并且日渐加深了.明明是以农业立国.但是偏偏耕地数量不足国土的三分之一.只能依靠一些外來的产业.当然都不是什么光荣的东西.只是像毒品、倒卖武器之类的东西. 在a国.越是贫穷的地方.宗教思想越浓郁.明明人类文明发展的高度不断攀升.但是在这里.只有反反复复的斗争.压迫.再斗争.再压迫.最后再沒有人敢起來说不了.伊斯兰教几百年來.在这里都是一支独大的.人们虔诚地膜拜着他 们的神.相信五神可以解救他们. 两人换上了当地人的穿着.甚至都围上了面纱.一副虔诚教徒的样子.走到了临近边界的地方.两人见天色也不早了.就找到了家小旅馆住下.这里的人其实非常的独我.一旦发现你是别国的人.很可能就开始爱答不理.连对待都会天差地别.不过幸好.上桥和卫凌都说的一口流利的波斯语.加上上桥这时的长相偏向中亚人.眸子都是碧色的.所以沒有什么人排斥他们. 简单地看了眼菜单.两人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无奈.a国人的主食是大饼的抓饭.大饼是用小麦、大麦、玉米和晒干的桑葚及豌豆磨成面烘烤而成.如果不是常常吃.或者个人偏爱这个的话.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太过干燥的东西吃起來.会让人觉得难以下咽.特别是卫凌如今的消化差了许多.见到这些基本就饱了七八分了. 各自端过了餐盘.两人并沒有同桌而坐.上桥去了一桌只接待男客的.而卫凌则去了另一桌只有女客的.a国人信仰伊斯兰教.男女不同席.男女客人不能同室而食.这也是入乡随俗.虽然很多外地旅人都已经不这样做了.但是两人避免麻烦.还是选择避嫌为好. 洗干净手后.卫凌直接选择用手握住.然后掀起面纱.小口地开始吃起來.不过吃了两口.卫凌就觉得胃里被装得满满的.一点都不愿意再多吃一口.无奈地放下.卫凌端起桌上的玻璃壶.往自己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酸奶. a国人在这一点上.其实和蒙古族人非常类似.都是以奶制品为主.他们在炎热的夏季里.经常会饮用一种酸奶汤.只要在水中加入适量的酸奶、盐和黄瓜片.然后将它烧开后.再凉一凉.一壶美味的饮品就出炉了.初次之外.a国人也经常用牛奶掺入其他的饮料.其中主要的就是喝茶.茶的种类有奶茶、砖茶等.非常多样. 大概是上桥总是监督自己喝牛奶的原因.卫凌对于牛奶倒是不那么反感了.端起杯子.浅浅地开始酌饮起來.一下子就见底了.将杯子放到了桌上.卫凌正准备再倒一杯.玻璃壶却被人拿起.与卫凌的手指擦过. 抬眼望去.就见对方是个戴着黑色面纱的a国女子.一双深邃的眼睛非常明亮.见卫凌看着自己.女子和善地笑了笑.然后端起壶.向着卫凌的杯子里倒了半杯酸奶汤.那女人年纪大约做卫凌的母亲都足够了.见到卫凌这么瘦弱.心里顿时 生了怜惜.这才有了接下來的动作. 只是这到了卫凌这里.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卫凌心里无奈了一下.面上却也报以了礼貌的笑意.端起杯子.慢慢地喝光了它. 在a国里.如果请人喝东西.往往要连续喝三杯.第一杯止渴.第二杯表示友谊.第三杯是礼节性的.卫凌刚刚其实已经打算就此为止的.哪知道有人横插了一手.让她又要多喝上几杯. 到了第二杯喝完的时候.卫凌已经决定胸口里在造反了.连忙用双手在杯子上盖一下.以示谢绝.对方见到卫凌歉意的笑容.也就沒有再多强求.继续安静地吃饭去了. 两人并沒有在旅馆中休息.而是直接结完帐.继续开始行路.接近了夜晚的天气风沙变得大起來.街道上的行人不见减少.只是女性少了些.卫凌与上桥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以此显示着对于丈夫的恭敬.心想着这回是将上桥的大男子气概满足个够了. w省的实际使用土地并不算很多.大多数是荒地和用地相间.甚至在富丽堂皇的街道一墙之隔.就是大片因为过度开发而留下的荒地.这里是非常现实.也非常让人觉得无望的地方.每一天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有时候是自杀式袭击.有时候是武装恐怖.更或者.是那些军队以演习的名义进行的屠杀. 就比如.现在. 正当卫凌和上桥在条小道上走着.前方不到一百米处突然发生了爆炸.升腾起來的蘑菇云一下子渲染了天际.接着不知道从哪里.就冒出來一群持枪匪徒.冲着周围就是一路扫射.顿时无数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在w省里.由于这是个接壤别国的边境地区.所以军队巡逻的力度要比其他地方要高得多.当第一声爆炸响起的时候.身后很快就响起了警车的声音.还有不少于一队的步兵跑步向这里靠近.就当人们认为救助自己的人到了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声尖叫.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军队沒有想大家猜测的那样救助人们.而是在后面飞快架起了防御墙.堵死了每一个可以逃生的角落.等到一切防御就绪后.外围就响起了一阵人声.不断重复着“立即投降.否则就是死路一条的话”.接着他们又对被困的人们表示歉意.说这是一批穷凶极恶的匪徒.必须要将他们绳之以法.不然会给整个国家带來巨大的威胁. 简言之.就是为了消灭这些人.你们的生死已经无所谓的了. 这样的话扔下來.几乎让被困的几十人都陷入了绝望中.这不光光是政府放弃了他们.同时也激怒了里面的匪徒.他们开始疯狂地开火.先是对着壁垒.接着就是对那些來不及逃跑的人们. 上桥将卫凌一把护在身下.挑了个还算是比较安全的死角.避过了一阵密集的弹雨.两人此时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不光光是无缘无故被卷入了战火之中.而且a国政府这种毫无人性的剿灭行为.让两人的怒火都被燃起. 只是现在他们无法多出头.否则连自己都无法保全.现在只能希望恐怖分子能够赶紧耗尽弹药.然后顺利被解决掉. 很可惜.两人希望和平解决的愿望落空了.不光光是他们想到了这一点.那些恐怖分子也明白.又一阵强火力之后.悍匪们不再普遍攻击.而是亲自下來抓人.抓住一个后.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用刀刺.直到人浑身都是血窟窿.失去了呼吸之后.他们就将人扔到了壁垒前.以此示威. 这种行为并沒有持续多久.或许是对方的嚣张行为让军队长官看不下去了.在尸体堆积到两位数的时候.上空突然传來嗡嗡作响了声音.紧接着就是几架歼灭机飞了过來.等到飞机盘旋在上空时.紧接着就落下了两排炸弹.以及一些催泪瓦斯.顷刻间就让眼前被气体弥漫. 上桥和卫凌用纱巾捂住嘴巴.尽量避免呼吸进有毒气体.但是这些持续下去也不是办法.上桥想了想.在卫凌的耳边嘀咕一句.卫凌一愣.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上桥的想法.如今这个时候.必须要放手一搏了. 正在两方都陷入僵局的时候.就听到一道男声响起.贯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我是主教的孙子亚希伯恩.这里还有我的未婚妻.你们快救我们出去.” 这一段话说完.立刻让双方中都陷入了骚乱.陷入了一喜一忧的局面中.对于军队來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如果对方说的是实话.那么一旦这个亚希伯恩出了问題.宗教方面肯定会给自己不好过. 想了想.鹰钩鼻的长官冲身边的手下招了招手.附耳上去说.“去.查查这个人是谁.” 就在军队方面保持怀疑态度的时候.悍匪们也不管不顾许多.直接抓住了卫凌和上桥.打量着两人.悍匪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是真的.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男人走上來.眼睛看着上桥.手却一把抓过了卫凌.“小朋友.我们其实并沒有伤害你们的意思.但是如果那些狗杂碎不愿意给你们活路的话.你们就不要怪我们下手不知轻重了.” 看卫凌在他手下吓得花容失色.上桥咬牙切齿地瞪着几人.心有不甘.“你如果伤害我的未婚妻.那么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好了.无论我是不是主教的孙子.你们都要死.” 后面一个刀疤的男子直接上前给了上桥一拳.登时就让上桥的脸肿了半边.“小子.你是不是那什么的龟儿子.我们不在乎.要是因为你们.那些人朝我们下狠手了.我会让你到地下装孙子的.” 这边一波未平.那边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前去调查的军官很快回來.冲着鹰钩鼻低声说.“上校.我们调查看了.主教确实有一个孙子叫亚希伯恩.年龄和身形也和对方相似.只是距离太远.我们沒有办法进行远程核对.” 鹰钩鼻皱了皱眉.狠狠地一甩手.“那声音核对做了吗.不行就打电话过去.看看有沒有人在.” “声波核对技术人员已经做过了.但是当时的干扰信号太强.做出來的相符程度只是在60%左右.不能够确信.”军官低下头.不敢直视长官的愤怒.“我们也致电了主教大人.他们说沒有联系上亚希伯恩.让我们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将人救下來.否则明天就像民委会揭露我们的暴行.” 手里雪白的手套用力摔倒地上.鹰钩鼻的脸色铁青.“荒唐.” 第一百零八章 斗狠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恼怒地看着面前的冲天火光.鹰钩鼻抓起手旁的通讯器.低着嗓子道.“给我把歼灭机撤下來.别他妈的给我飞了.” 这个悍匪团体a国已经整整追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这次就要到手了.偏偏却又被横插一脚.自己被上头不知道被骂成什么鸟样子.现在又得看着肥肉长翅膀飞了.鹰钩鼻沒那么好性子.既然这主教的孙子不能在这里死.那要是在逃跑的时候出了意外.那就不干他们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鹰钩鼻冲一旁还低着头不说话的军官使了个眼神.让他靠近自己.“待会要是这群人跑了.你记得安排人跟上.如果那主教的孙子是个冒牌货.全部给我一个不少地轰了.” 见开火果然停下來.悍匪们桀桀一笑.看來手上这小子是有点用的.不管是真是假.这就是他们的保命符了.上桥看着军队不再进攻.原本惶恐的脸上也终于防松了一下.回过头.却将卫凌还被一个悍匪抓住肩膀.满脸的泫然欲泣. 这个年轻的丈夫不能够允许自己的妻子受到威胁.立刻想要上前.拉回卫凌.却被人一下子拦下來.上桥将一个鲁莽而又心焦的男人表现得淋漓尽致.如果不是卫凌自己也要被困着.都不禁为他叫声好了.“你们快将我的妻子放开.我已经保住你们的性命了.我也不要求你们放过我们.但必须要让我的妻子和我在一起.” 刀疤的悍匪看着上桥暴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像看着只野猫被困在笼子里.毫无办法.“你急什么.现在我们都站在了一条线上.你的妻子不就是我们的妻子吗.放心吧.哪怕你这小老婆长得再标志.我最多也就是看看.绝对不碰.” 最后一句勾起了一个暧昧的角度.刀疤男手隔着面纱.手指在卫凌的脸上滑來滑去.眼神里带了几分急色.危险一闪而过.“我要是沒记错的话.你们这清真教里.是不允许和外族的低等人通婚的吧.你这小老婆.长得可不是咱们这里能有的哦.” 即使在这么危险的时刻.这些刀尖上舔血的人还是沒有忘记怀疑别人.并且找得又快又准.只要上桥和卫凌表现得有一点不对劲.那么他们会让两人尝尝什么叫追悔莫及. “我与妻子是外国认识了.她当然长得不同.”嫌恶地看着刀疤男的手.上桥的眼光再落到有些瑟瑟发抖的卫凌身上时.带了几分温柔.也有几分悔意.“如果不是非要跟着我.她也不用受这些苦.也不必跟着我被你们侮辱.” 用力挣脱着身上的桎梏.上桥整个人都有些发狂.“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敢动她.我们大不了一起死.我不怕.我不怕.” 旁边两个人随着上前压制住上桥.中间还夹杂着卫凌低低的呜咽声.首领的男人一直沒有发话.这时才适时开口.“让他们俩到一起去.我们这一路上还要靠他们.不要惹毛了.” 身上的压制一松口.卫凌立刻向着上桥跑去.上桥一下子抱住她.首领冷冷地看着他们在那里上演破镜重圆.话语里多的是威胁.“我沒有功夫多给你们腻歪.现在.你就去和那些人说.让他们让开一条路.不然我们就毙了你们.” 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上桥沒有办法忤逆他们.只好接过了他们递过來的扩音器.接下來.上桥带着些微微颤抖.却又坚定无比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长官.我是亚希伯恩.我希望能够和你对话.” 话落音后.对方也传來了回话.“我是这次战斗的最高指挥官.你有什么要说的.都可以和我说.” “首先.请你们派來一队军官.将这里无辜的平民接出去.否则我们无话好谈.”上桥话沒有说完.整个人就被迫來过來.脸上狠狠挨了一记耳光.打得他整个人摔倒了地上.吐出一口血沫子.上桥依然沒有放下手里的扩音器.冷笑着继续说.“你们这样为了军功.不理会普通平民的安危.只要这里有一个活着出去.长官你都会有大麻烦.再提醒你一句.如果我死在这里.我的祖父一定会让你和我受到一样的待遇.” 上桥说一句.旁边的刀疤男就给他一脚.一段话说完.上桥整个人再也沒有力气.哇的吐出一口血.摇摇晃晃地摔到了一边.卫凌一下子抱住他.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着.“亚希.亚希.” 刀疤男眼里狠毒毕现.“妈的.这个小鬼东西尽在那里说废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弄死你.”脚还准备踹过去.却被卫凌一下子挡住.全部都落到了卫凌的肚子上.正在卫凌的怀里.上桥亲眼看到了卫凌眼角的抽动.这明显是伤到她了.立刻焦急地问.“怎么样.沒事吧.” 这一脚力道又狠又快.卫凌即使是想要用力气挡着.还是伤到了自己.本來就有些造反的身体接受了这么一下.痛楚开始不断攀升.让卫凌的额头都是冷汗.嘴唇也变得青紫.沒料到卫凌这么不禁打.那刀疤脸也有些讪讪.嘀咕了两句.老实站到了一旁. “你们这些暴徒.” 上桥挣扎着想要站起來.沒想到旁边的首领居然又往卫凌的背上给了一脚.当场让卫凌痛呼出声.脸色更是白的像纸一般.从背后抽出手枪.首领将枪口抵在了卫凌的额头上.看着目瞪口呆的上桥.说.“想她死.你就尽管继续伟大下去.你多说一句废话.她就要挨一枪.你可以看着办.” “亚希先生.你还在吗.” 听到对方传來的问话.首领斜瞄了上桥一眼.一手将他拎起來.“去吧.说你该说的话. 颤颤巍巍地站直身体.上桥看着地上勉强坐直的卫凌.明明已经难受得不行.却还在那里微微一笑.上桥回以笑意.转过头.举起了手里的扩音器. 即使他不愿意这样做.可是因为那个还在强撑的人.他要这样做. “长官.我再说一遍.请你们派來一队军官.将这里无辜的平民接出去.否则我们无话好谈.”上桥放下了手里的扩音器.感觉到周围几人的哑然.带了几分张扬.几分桀骜不驯.看着首领.两人都沒有说话. 对付这些穷凶极恶的人.软不了.只能狠.比他还狠.豁出去命去的狠.他们才会愿意听你的话. “去.把那些人都送到前面去.”沉默的首领终于开了口.虽然几个悍匪不情不愿.但是还是照做了.活下來的平民大约有十几个人.都蜷缩在角落里.看到自己要被放出去.全都乖乖地聚合到一起.在悍匪的押送下向前走. 轻轻舒了口气.上桥继续冲对方说.“现在.请军队派人处理接收平民.” 对方想來也是沒有办法.同意了上桥的要求.密不透风的壁垒微微开出一条缝.十几架狙击枪全部都对准了缝隙.只要有人轻举妄动.就会立刻射成马蜂窝.里面刚刚走出來了两个军官.全副武装地站在了缝隙处.沒有过來接人的打算.明显是要求悍匪将人送过去. 骂骂咧咧的两句.那两个悍匪还是照着首领的意思.向前前进.等走到只差数米的时候.一旁观看的首领突然打了个手势.就接着就听见阵阵子弹声响起.得得得的枪响声中.手无寸铁的平民、毫无准备的悍匪、包括那两个准备接手人质的警察.全部都葬身于血泊中. 察觉到这一异变.军方立刻关闭了打开的缝隙.怒不可遏地朝着前方开火.不过他们还是留了几分理智.沒有伤到几人.只是以示警告. 呆愣愣地看着瞬息间的变化.上桥一时沒有反应过來.首领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沒说.这种无声的挑衅.完全是在向上桥警告.你再狠.依然是逃不过心慈手软这一通病.但他不一样.无论是平民、对手、手下.该死的时候全部都要死. “杀死他们的不是我.是你.你那无知的善良.代价确实很大.不是吗.” 夺过上桥手里的扩音器.首领用着一口标准的波斯语.平静清晰地道.“给我一辆吉普车.车里准备好两箱子弹和手雷.在东北角的荒地处开通一条通道.还有.我不希望看到有尾巴跟在后面.” “十分钟里找个人开进來.如果迟了.我就从贵客身上卸点东西下來.以示敬意.” 不到十分钟.几人的视野里就进來了一辆吉普车.不过开到了一半.车上的司机就下了车.回到了壁垒之后.上桥细细听了一下.发现里面装了重力式自动炸弹.当车内的人数达到了满载状态.也就是四人的时候.车子的炸药就会爆炸.点燃油箱. 即使几人沒有上桥这样的本事.他们也知道里面是有东西的.不过无所谓.他们本來就不是打算要车.目标只是里面的器械而已.首领朝后面的两个手下示意.让两人去将车开回來.不得不说.即使刚刚看到了首领亲手结果了两个同伴.这两人连犹豫都沒有犹豫.服从命令跑到车旁. 不过两人.车里的炸弹沒有被引爆.两人很快开到了面前.刀疤男领着个手下上前.将车里的手雷和子弹都下了下來. 检查一看.发现里面只有一半是可以用的.剩下的不是空心就是哑炮.刀疤男点了一遍.有些沮丧.“大哥.这里只够四个人的份.” 卫凌刚刚就数了一遍.如今这里悍匪人数还有八个之多.除去了两个还在车上的.这边也还剩下六个.如此看來.这个首领是打算做到绝了. 第一百零九章 炸弹 卫凌和上桥都想到了这一处彼此对望了一眼八个悍匪加上他们两个外人十个人中间选上四个人那么注定会有人在这里被踢出局去看着这首领的意思刀疤男应当是同他站在一起的那么还剩下两个 一个是上桥那么另一个只有卫凌自己争了 两个手下卸完了车上的东西依言将车子开去了前方刚刚走到一半却突然被一颗手雷正中车厢整个车直接被掀翻过來两人也葬身在火海中瞬间烧成了焦炭见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刀疤男什么都沒有多说只是将手对着脖子抹了一道脸上的笑容狰狞而骇人 这个举动一出再傻的人都能够明白这场游戏不是优胜制而是淘汰制 剩下的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作何选择要么是站在这里等着被军队的人屠杀要么就是被自己人弄死这静默并不久在军队开始依言开出一道出口时平衡被打破 一个悍匪本就不服气首领拿着自己的兄弟开刀这么挨下去不过就是和前面的人一样下场想到这里男人摸到自己的腰间飞快地抽出了手枪就准备想着首领袭击很可惜这个举动沒有成功首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后沉默的三个人一齐开枪结果了他 先机已经失去剩下的人也不必要再装作不明白他们现在不光光是在和首领斗争同样是在和彼此斗争看谁做得快谁做的聪明第二声枪响是來自于一个面目消瘦的男子不应该说是少年他看起來大概还沒有成年事实上他早已经跟着恐怖分子活动了七八年算得上是老手了 他的枪比刚刚那人的聪明了些直接是开向了身边的人只要活到最后的是他一个人那么就沒有可以疑惑的东西了 他的枪响后袭击的对象却是早有准备在他动手的一瞬间对方手里的枪也响了等瞬息间后地上已经躺上了三具尸体看上去如此新鲜不久后大概就要成为乌鸦的食物了 最后剩下的人很意外是个非常其貌不扬的人不仅仅沒有悍匪的味道连流里流气都沒有只是一副普普通通平民的样子但是就是这个人杀人时从來不犹豫比他的外貌看起來如此不相符合即使现在的情况看起來似乎他已经成为了最终优胜但是他并沒有一丝一毫的庆幸 长久以來活命的直觉告诉他胜败就在此一举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只看他如何选择了 无论几人如何异动首领和刀疤男都沒有做出任何表明立场的做法在他们看來带上谁都一样如果能够活到最后那么必然是能够帮助他们一臂之力他们自然是乐意坐山观虎斗而上桥和卫凌一开始就躲到了波及不到的地方上桥看上去很坚定一定会带着卫凌一起走否则就绝对不会同意任何要求 这对于男人來说就是个噩耗这个保命符的做法虽然不至于撼动首领的抉择但是他坚持得太硬对于自己总归是不好的男人眯着眼看向了嘴角还渗着血的卫凌目光如同寒冰不带一丝怜悯 解决了这个女人一切都好说 缓缓向着两人的方向走去上桥和卫凌见他靠近步步后退明明十分的害怕面上还是假装镇定着一把拉过了上桥将他整个人摔倒了一旁男人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卫凌笑意渗人“对不起你和你的丈夫是时候分开了” 只是男人刚刚举起了枪紧接着就枪响了但却不是出自他之手直到心口中了一枪男人才意识到了疼痛才明白自己还是输了 看着卫凌放下了手里的枪首领脸上出现了几分揣摩的味道不知是称赞还是询问的口气说”沒想到亚希夫人还有这一手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现在可以带我走了吗”手里的枪无力地摔了下去卫凌的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上面还有因为开枪走火而造成了伤口明显是生手才是犯的错 不管怎么样如今确实只剩下了四个人几人沒有多停顿干脆地上了车刀疤男坐在了驾驶的位置上负责开车而首领则将卫凌和上桥绑在了一起打开了车上的天窗将两人一前一后地挡在那里以免军队言而无信让狙击手进行攻击 鹰钩鼻一路看着车越驶越远心里的怒气也不断翻涌着“查清楚了吗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亚希伯恩要是因为一个冒牌货放走了这些人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军官即使再不情愿还是定着怒气低声道“上校我们还在查” 呵斥走了下属鹰钩鼻实在是压不下这个火气“來人给我派几辆车跟在他们后面一旦发现那是个假货全部给我灭了” 车子越开越快渐渐地风景也变得越來越荒凉这里是一大片的荒地从前是一个化工工地因为后來资源枯竭便移去了别处这里也因为长期的污染太严重无法再继续发展其他的东西便一直被遗忘在了这里 这里虽然荒芜但是却不空旷到处都是废弃的基地和工厂想要藏身十分容易而且一旦开过了这一段路前方就有路可以直接去临近的b国即使到时候身后的a**队追上來想抓到他们也是沒那么容易了 晚上的路本來就难走加上风沙又大卫凌被风吹了一路只觉得自己嘴里全部都是黄沙和碎粒连咽口水都难实在是难受了卫凌才出了一声虽然背对着卫凌不过上桥一直在担心她的身体这时候听到她的不对劲便立刻挣扎起來冲一旁的首领道“我的妻子身体不好你快放她下去我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给了上桥一枪托示意他闭嘴首领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卫凌身上这时候的卫凌哪里还有初见时的样子不禁衣服被揉成了一团脸上不是灰尘就是血迹整个人憔悴得吓人见她实在是脸色难看首领也不愿意她在这里拖后腿便好心地将她扔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这车子是悍匪们一开始开來的一辆本來就已经疾驰了一路加上现在在七七八八地绕了不少圈油箱也渐渐见底了本來想着再撑段时间刀疤男见车前灯渐渐变暗只能狠狠一拍方向盘骂了句“谢特” 找了个基地的角度刀疤男停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拖出了后备的油箱准备给车子加油这一看不知道这一路过來后面的一个轮胎都被石子给戳了洞幸好只是破了外胎不过要是继续开下去那这车估计也得废了趁着加油的时候刀疤男和首领说了一声他们先在这里歇一阵子他换好了车胎再走 首领同意了他的话拽下了一路在上面当挡箭牌的上桥扔到了后座里并且将绳子紧了紧免得他动些不正当的心思躺在后座里上桥闻着刺鼻的汽油味心里也渐渐焦急起來他冒充了亚希伯恩的身份只是因为之前无意间看到了他的消息知道他最近正和朋友秘密去了z国正好刚刚可以滥竽充数一回 只是现在时间越长自己身份被曝光的可能性就越高了且不说大主教联系到了真正的亚希伯恩那军队只要照到了自己的正面照那么一对比就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现在只不过是在赌赌是自己的运气好还是对方的好了 上桥打量着如今的状况首领坐在上桥旁边看上去是在假寐不过眼睛还是留着条缝注意着两人的动作外面还有个刀疤男只要车里有动静绝对能够第一时间出手如此看來绝对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就在上桥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前排的卫凌开始猛烈地咳嗽间或夹杂着呜咽两下充满了痛苦和难受首领果然如同上桥猜测的那样飞快地张开眼“怎么回事” 上桥听到这里立刻配合地道“我妻子有神经症状必须要给她吃药” “我沒有那么多闲工夫反正她痛不死死了我就帮个忙把她扔出去”完全沒有帮助的意思首领一把按下想要起身的上桥语气不善“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求你了她要是不吃药真的会死的”脸上流露出极大的乞求上桥即使是在面对刀疤男威胁的时候也沒有这么无望过“药在我口袋里你只要放到她的嘴里就行了求你了” 无论上桥如何说首领只是默默地制住他不发一言透过反光镜可以清楚地看见卫凌的动作不过一会儿她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來的一样冷汗湿透了她的鬓发嘴唇也被她咬得全是血印卫凌现在就像一条鱼浑身都被缠住了水草在座椅上不断地翻滚挣扎奄奄一息 大约过了十分钟刀疤男的活也全部弄完了等他上车的时候卫凌已经沒有力气再动弹但额头上的青筋却还在暴起看得人心惊胆战刀疤男有些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大哥这女的看上去不行了要不要把她扔下车” “不行绝对不行”上桥就像是被活活剜去了一块肉般整个人爆发出哀鸣上身弓成了虾状却被首领一手肘击下去无力地坠到了座椅上首领的手沒有立刻反而绕到了上桥的腰后掏出了他口袋中的药瓶 检查了药发现确实是治疗神经类的药品首领扔到到了刀疤男手里“给那女的吃了都带到了现在了扔掉了太不值得” 打开了瓶盖刀疤男一下子握住卫凌的面颊将整个瓶子都塞到了她的嘴巴里一边塞一边恶狠狠地说“你个臭|**多吃点别给老子再掉链子” 呜咽着咽着药但更多的还是顺着卫凌的脸滑到了身上四散在了座椅上等吃完了药卫凌的样子比刚刚还要凄惨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苟延残喘 扣下一粒药卫凌将它卷入了舌根下藏得严丝合缝如今能不能出去全靠它了 第一百一十章 三步连环 其实在來之前上桥和卫凌也曾经因为这件事而讨论过算不上争执因为卫凌坚持已见上桥也就沒有多加反对了将监控用的角质物融入吃的药里当做日常的药品使用其实并不是很常见很可取的做法 一则角质物虽然可以置放在人体内但是必须要定期排出否则它会一直停留在体内无法被溶解或者是消散对寄主本人百害而无一利二则角质物的联系传播的信息并不够多它只能进行确认的工作提供出自己的位置无法进行确切地交流 尽管如此卫凌还是坚持要如此说她警惕也好多虑也罢能够多一道保险那总归是好的 当然那盒药里不是所有的都含有角质物大约是保持着三比一的概率而正常的服用來说卫凌每次是要吃下四到六粒这也是保证了她能够确切地找到她想找的东西 含着带有角质的药粒卫凌却沒有让它溶解开來很简单因为这里沒有后援这次的活动只有上桥和她两个人先來确认好对付的意图再通知需不需要组员的支援所以现在的追踪作用无法联络到外援也遑论通知别人自己的位置了的 卫凌当然知道这一点这一颗药她是为自己留着的 刀疤男重新开车上路专门挑着偏僻的捷径开着即使路上弯弯曲曲但是车子的速度一点都沒有降下來只是让车子里的人颠簸得更加厉害卫凌算计好了路程一旦刀疤男驶离了基地附近靠近了边境的时候就是她开始动手的时候虽然现在自己的状态并不好胸腹间中的几脚可能还留下了点淤血在里面但是解决他们应当还是可以的 就在快要见到基地出口的时候卫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强大感就好像对方已经在这里蛰伏了若干个岁月你却不幸地闯了进來并且必死无疑 不仅仅是卫凌上桥同样也被这种感觉冲撞了一下铺天盖地都是死亡的味道他和卫凌的触感不同他是真真切切听见了危险的声音车子驶入这里的时候打开了什么开关啪嗒一声恍如平地惊雷炸开久久不能停歇 几秒钟后在刚刚驶离的地方突然响起响彻云霄的巨响那威力直接掀翻了几人的车子甚至向前翻滚了数十米不过也恰恰是这数十米让几人逃脱了一劫在车子离开原地后又是一串雷响起如果他们沒有离开恐怕就要被炸个尸骨无存了 虽然被翻转了个底朝天不过几天都沒有什么大碍只是脸上身上带了几处擦伤刀疤男和首领最先冲出來接着一人拽住一个扔到了地上吐出了嘴里一颗碎牙刀疤男狠狠踹了踹车身“妈的今天是撞了邪被那些警察追就算了居然还遇到了雷子幸亏老子命硬不然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刀疤男还嫌说不过瘾继续在那里泄愤“大哥你说这不会是那些警察埋伏的吧怎么就猜准了我们会走这条道了”说到这里刀疤男像是想到了什么狠厉的双眼打量着卫凌和上桥似乎是想要将两人扒皮抽筋“要不是那些警察长了三只眼睛就是咱们这出了探子了!” “别胡说”一直以來都不怎么说话的卫凌这时候突然抢在了几人的前面开口语气里轻轻柔柔却一改之前的柔弱“我们不会给那些人做事我们从來都是自己动手” 话一落音刀疤男同时瞪大了双眼斗大的眸子里盈满了卫凌的脸眉心里俨然开了一个弹孔血肉毕现就在卫凌开口的同时上桥不知何时也解开了手脚将还沒有回过神來的首领推搡了一步变成了同刀疤男一条线上 两个死人但只有一声枪响 看着两人几乎在一处的伤口全都是穿脑而过上桥和卫凌对视了一眼满是默契和配合只是他们沒有时间多庆祝因为他们迎來了一个更加大的麻烦 趴到了地面上上桥扫开了上面的灰尘附耳听声闭着眼睛不断地摸索着规律卫凌则是在一旁速度地撕开了累赘的衣服将它变成了便于行动的短式从车子里拎出手雷和子弹卫凌扔开了刚刚服药时从刀疤男身上偷來的枪支自己在众多枪械里挑选了几把三下五除二就组装出两把新枪 这时上桥也已经站起身动手脱掉了长袍露出了里面简易的衣服接过卫凌甩过來的枪和弹带上桥直接插到了后腰上看上桥脸色并不好卫凌问道“怎么了很棘手吗” 点点头上桥也猜到了会比较麻烦只是亲自证实的心情并不好“地下埋的炸弹大概有些年头了估计本意是想毁了这个化工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沒有引爆后來这里荒废了之后就一直埋在了地下如果不是我们今天无意间引爆了它估计还会一直留下去也幸好是时间久了灵敏度也降低了不少否则刚刚第一下我们就逃不过了” “那我们能离开这里吗几秒钟的误差跑离波及范围应该不是难事”卫凌问 沒想到这个想法被上桥立刻驳斥了回去“绝对不行这是一个连环炸弹它的厉害之处就是由三层炸弹组成一旦第一发爆炸后面两个也一定要爆炸刚刚我们來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两次爆炸范围都是互补的第一次是围歼第二次就是横扫我们脚底下这第三个就是來扫漏网之鱼的” “这个设计之初就是为了保证埋伏区里绝对不能有差池如果有人侥幸从一区里活下來那么势必会向二区、三区跑紧接着就会引爆后面的装置” 卫凌咬了咬下唇“那我们为什么现在还沒有事情” 想了想上桥的语气里也带了几分不确定“我们应该是进入了二区和三区的交接处地雷沒有感受到足够的重压暂时还不会爆炸除非我们现在开回二区原路返回不过你也明白我要说的了” 是两人都已经听到不远处已经传來了尾随而來的声音军队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三分钟不两分钟他们就能够赶到 两人沉默着都在不断地思考着如今他们就像不知世事的幼雏落入了猎人撒下的网笼中前有豺狼后有虎豹但是两人更不能够坐以待毙原地不动 像是过了很久其实只是沉默了五秒不到卫凌抬眼看着上桥“拆下炸弹你有多少的把握” “不到四成” 打开车门卫凌一脚踏上了踏板“拆吧我给你照亮容止我们只有两分钟” 解开了腰间的皮带上桥抽出上面的装饰品看上去只是个简易的十字架其实是一把折叠起來的瑞士军刀锋利无比上山入地都可以 一个漂亮的飘移之后卫凌一下子打开了前面的车灯对准了上桥的方向半个身子从车窗里探出來确定光线不会太亮得招來人卫凌打开车门从车里跳了下來上桥这时已经将地面剜出了一个两个手掌大的大洞用手表对准了里面注意力追随着上面的指针转來转去 不断调整着位置直到手表上的指针不再颤动直直地指向了一个方向上桥知道这就算是找准了不再犹豫上桥直接开始动刀子挖起來不像是刚刚那样直接插进去上桥画出了一个范围不算大然后直接横着刀面切开上面的尘土这是为了确保不会误动到下面的炸弹虽然稍微费工夫些但上桥的速度一点都不算慢很快就看到了炸弹的样子 沒有再动这里上桥将手里的军刀切换成了铲面顺着两边开始挖挖出了一个凹陷下去的小坑将炸弹整个都露了出來看了一眼上桥就认出來这是零几年时m军进攻塔利班政权时使用的武器系列上面m**械所的标志还栩栩如新 这种地雷炸弹放到现在來看威力、性能都比不上现在不过它代表着整整一个阶段产物的所有精华所以上桥也学习过这种连环型的炸弹不同于防步兵炸弹和防坦克炸弹那么区别分明这是针对一片区域上的攻击不仅仅是车辆或者是步兵重点是一旦进入了炸弹监测区域那么它就会爆炸 上桥专心致志地工作时卫凌也沒有停下來她将一箱子手雷都简单地改装了一下变成了简易地地雷装置然后每十米放一个依次向前放并且横向布满这样即使是对方过來也会暂时被这些手雷拖延住手脚为两人赢得时间 等卫凌放完之后时间也已经所剩无几快速地跑回來上桥这里也已经顺利取出了炸弹稳稳地放在了双手中两人很快上了车向着前面飞快开去 沒有像之前预料的那样去了边界处两人出了基地向着另一个低洼的丘陵开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运气 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车子的速度依然不算慢的但是车内的两人都沒有放松下來的意思因为身后的尾巴越追越近已经可以看见他们车前的车灯了这些军队的人应该是看到了刚刚躺在地上的尸体了却沒有放松追踪的脚步想必是咽不下去被咬一口的恶气所以一直都追着不肯放开 贴着一个陡峭的弯角卫凌飞快地转过了一个角度拉开了两方间的距离卫凌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方的道路上额头上都是冷汗但是手上却一点都沒有松懈不停地转着方向盘一下子打到底再飞快地抓到相反的角度 两人现在毫无还手的力气卫凌必须要掌控着车子而上桥则是专注于炸弹一点都沒办法分心尽量保持着双手的平衡上桥先拆开了外面一层有些生锈的外壳开始对着里面的电极管和电线奋战由于时间太长这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已经开始氧化有的都凝固到了一起无法再分开上桥勉强拆完了外面的废线便无法再下手了 用余光注意到上桥的动作卫凌再次拐入了一个隐蔽的区域中开到了腹地地区沒有再继续转而停了下來估算着后面的人一时半会追不上來卫凌看着上桥手里的炸弹轻声问“沒有办法拆毁吗” 上桥沉重地摇了摇头“里面有两个线纠集到一起了这是定时炸弹和高压弹的组合体一旦开始被人挖出來就已经开始计时了我的手现在不能够离开保险销如果沒有办法及时停止只能看着它炸了” “还有几分钟”卫凌问 “五分钟不到” 五分钟在生命的漫漫长河里几乎是白驹过隙般的短暂可能不够你抽一根烟打一个电话或者假寐一阵子的但是现在的五分钟却可以决定他们的生命 沒有犹豫卫凌立刻发动了车子继续向前开去他们在保全自己之前首先要将这个危险降低到最小他们必须尽快向人迹罕至的地方去才行让爆炸的波及范围尽可能的变小上桥也沒有多停顿继续在动手拆卸着将可以剥离出來的雷管都拆卸下來接着试图将计时器与炸药拆分 卫凌这时发起狠來也不管后面那些追过來的人右手控车左手从腰间抽起手雷掰开就朝后扔卫凌的车后便不断以火光作为背景甚是壮观直到存储下來的手雷都被扔给后面的人也无力回天看着消失不见的车辆狠狠地捶着方向盘 停在了一处荒漠化地区卫凌转了转酸软的手腕缓解着酸痛感回过头就见上桥正在看着自己嘴角还挂着笑意难得回以一个温情的笑意卫凌却问了不合情景的问題“还剩下多久?” 瞟了眼上桥淡淡地道“很不错还有两分钟” “看來我的技术还不错能够为我们多争取两分钟的空闲时间”卫凌靠在椅背上僵直的颈椎让她感觉负重不已“这里只要有一个就可以了你把炸药放到我手里快走吧” 一直担心的问題终于被问了出來上桥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其实刚刚在发现自己无法控制的时候上桥第一个弹出來的念头就是卫凌会不会抛下自己一个人守在这里这个猜想成立了上桥也坚定地否决了就像他一直决定的那样毫不动摇 看了眼上桥因为改容变得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卫凌的语气变得不容置喙“我不光光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说的话首先我还是你的上司我不希望现在出现无谓的牺牲不是我大度舍己为人而是我们俩的使用价值摆在眼前你比我的用处更大潜力更多所以你应当留下我现在还是你的组长你必须听我的” 听着她说完上桥沒有反驳只是突然伸过手一下子拦住了卫凌的腰将人一下子带入了自己的怀中上桥将双唇贴了上去与卫凌的变得纹丝合缝卫凌沒想到两人的第一个吻会发生在这里不自觉间浑身一僵等她反应过來想要推开的时候上桥的动作更快他的舌尖已经在卫凌的舌下扫过带走了一直藏在里面的药粒 当着卫凌的面吞下上桥笑得带了些狡黠又带了些温柔“现在药我已经吃了组长你可以先行离开如果我沒有被炸弹炸死你还可以沿着信号來找我” “上桥夫人或者你是不是该听听丈夫的话让我再试一次”看卫凌有些急了上桥这才继续说着道出了他的最终目的 卫凌有些疑惑“你不是说不能够拆毁吗” “拆毁我做不到但是我还可以赌一把”上桥手里重新握上了工具刀“我们现在只能做一次豪赌赌我们的运气有沒有那么好了现在两根都连到了一起一根是控制着计时器的一根是用來诱敌一断就会爆炸的现在我要将它们的外皮都剥下來然后对准一串铜丝剪断”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上桥沒有说极大的可能是两根线连铜丝都连到了一起根本分不出谁是谁无论剪哪一方都会炸开 凑到了上桥的面颊卫凌轻轻地在上面吻了吻退回到座椅上卫凌两只眼睛都笑得弯弯的“上桥先生我先睡一会儿待会记得叫我”这么说完卫凌真的就闭上了眼沒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看着她的举动上桥哭笑不得他就知道卫凌不会离开说他虚伪也好自私也罢生能同衾死亦同穴更好过一个人走黄泉路不是吗 撇开脑子里那些杂念上桥开始专心致志于手里的东西剥开外皮其实也是件细致的活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动到了地面的内线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般的拆弹专家都不会轻易选择这个方法随着动作越來越满剥开的绝缘外皮也越來越多露出了里面的铜丝 看着搅合成一团的铜丝上桥将刀背转了进去选择了还算比较清楚的分界线几下绕了绕成功地绕入了一起 剪左边剪右边不过一念之差 看着一旁睡得香甜的卫凌上桥满眼深情地看了一眼在最后一秒钟时剪了下去 等卫凌醒过來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睡在车内不由得心里玩笑了几分看來沒有第三次再重來的机会了身旁的副驾驶上空空如也再看向外面就见天边已经出现了亮色一个挺拔的身影正靠在车前正在静静地看着远方 感觉到身边有人走近上桥侧过脸伸手理了理卫凌睡乱的头发“我看你睡得香就沒有喊你难得你这次沒有惊醒了” 稍微纵了纵身卫凌坐到了车前盖上脑袋搭到了上桥的肩上“是啊估计是以为要死了结果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捏了捏卫凌秀气的鼻子上桥的语气里都是无奈之感“你是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就死了居然睡得一点感觉都沒有” 皱了皱鼻子卫凌显得有些憨憨的“那不是还有你吗” “那你一定沒想到我刚刚失败了”轻描淡写地说着上桥的声音里沒有一点起伏 他沒有骗卫凌就在几小时前上桥动手剪完了铜线计时器先是停顿了一下接着突然又开始跳起数來一下子就跳的了零就在上桥以为炸弹会爆炸的时候甚至都翻身将卫凌覆在了身下但手里的炸弹却一点反应都沒有 “我们这辈子的运气可能就是花在这里了沒想到居然那个炸弹因为时间太久哑了从今天以后我决定不会再买彩票了一定都不会中”说着上桥自己还自嘲了一下 此时的天边还是深蓝色但是已经有早霞渐渐冒出來让天空渲染得华丽而奇诡月亮和星星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就像挂在高处的装饰品伸手可摘感受着肩头毛茸茸的脑袋上桥找到了卫凌的手紧紧地握住 “凌你知道刚刚我坐在这里在想些什么吗” 埋在上桥的肩窝里卫凌唔了一声权当做是作答耳朵却悄悄竖起等着听他的回话 “从前我的祖父常常会对我说一句话他说是他在z国的古书上看來的”像是想到了什么遥远的事情上桥的声音如同老电影里的旁白醇厚而回味无穷“他说男人只说三分话留着七分打天下所以我从小就习惯少说话多做事这样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过直到刚刚我恍然大悟这话对于我似乎是不对的”稍稍拉开与卫凌的距离上桥让她与自己对视着彼此都占据了对方的全部瞳孔“对于我而言我生命的十分力量都是用來和你在一起” 是生是死是宿敌是恋人都只是因为你 戳了戳上桥的眉心卫凌被这浓情蜜意的告白弄得噗嗤一笑很不给面子“上桥君我看你不是用來和我在一起而是用來说甜言蜜语了” 捧着上桥的脑袋卫凌见他碧色的眸子里波光荡漾心里也是软成了一片这个人明明看上去认真又冷酷得要命偏偏情话说的又是一等一的话自己到现在为止听过所有动人的话都是出自这个人之口 “你大概是最出色的作家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多好听的话让我都有些欲罢不能了”话的最后一个音被上桥彻底吻进了唇里在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第一个清晨里两个人就在昏暗的天色下温柔地亲吻着美丽得就像幅画 双胞胎 与对方约定见面的时间就在这一天的夜里距离现在已经不过是十八个小时了再看看上桥和卫凌两人说是遍体鳞伤都不算是夸张了这个样子去赴会简直是在等着对方起疑心何况蚩杀从出道以來从來就沒有以弱者的样子示人过 虽然刚刚睡了一觉但卫凌的精神还是不太好体力耗费的太严重让她一时难以恢复幸好车上还备下了干净的衣物和药箱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灰尘便换下了干净的外套上桥还简单地进行了伤口清理至少看上去沒有那么骇人了 给卫凌戴上了平底帽再将帽檐压得低低上桥重新发动了引擎开着车向接界的小镇驶去 a国和b国的接壤地区可以说是非常鱼龙混杂的在这里做生意的小贩却一点都不见少原因很简单因为有利可图两国间一旦政治问題紧张了就会在进出口和贸易方面进行限制但是无论政府怎么管制人民总是对这些有需求的只要有需求那么自然就会有供应一些胆大的商人就在边境地区进行交易有时候还会出现一些违禁的商品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取所需 车子在刚刚入镇子的时候就已经被弃在了远处就怕政府方面会排查车辆保险起见还是步行为好上桥单手搂着卫凌看上去就像普通的当地居民一样熟练地逛着摊子挑挑拣拣走到了一家卖匕首的摊子上上桥和卫凌停住了脚步明显对这些刻着复古花纹的武器感了兴趣 店家是个瘦黑的a国男人不过看上去并不是血统很纯正反而有些像t国人热情地招呼着两人店主不住地推荐着货物时不时还说出几句不标准的b国话见两人随手翻着却沒有拿下哪一件货品店主心下明白三分凑近到二人身边压低了嗓子 “我看两位面生难道是要來我这买食物的” 一家武器店居然会卖吃的任谁听都知道其中有不对劲儿了上桥会意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币放到了摊主手中“我这一路路途遥远想要买点存粮备着希望店家推荐几样好的免得我饿肚子啊” 看了看钱币的面值店家满意地笑出了一脸褶子冲一旁的摊主打了声招呼让他照看一会儿接着冲着二人笑吟吟地道“好东西我都在家里放着二位不放跟我去家中坐坐也好自己尝尝味不是” 说是家其实就是连在店子后面的平房一室一厅不算多大客厅里两个死双胞胎男孩正在玩游戏让人诧异的是两人手上拿的都是真枪区别只是里面沒有子弹而已将两个儿子赶去了房间里男人先让二人坐下喝水自己则是起身将大门锁了起來 再转过身男人脸上势力贪财的样子烟消云散变成了几分严肃的样子“二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吗怎么突然过來了” “一言难尽总之我们需要尽快接受治疗还是武器”一直沒有出声的卫凌开口道 男人点点头“两位有要求我们自然是要满足的只是这些事我做不了主还是要让我的上司给你们安排才行” 歪了歪头卫凌挑了挑眉同样看到了上桥一脸不解的样子看着男人卫凌出声问“那请问你的上司什么时候能够來” “当然是随叫随到啊”未见人先听声卫凌朝上桥眨眨眼一眼的戏谑看着站在门口的双胞胎哥俩上桥禁不住有些打趣“我就说你们两个怎么动作不赖原來是深藏不露啊” “本來这职位是我爸爸的不过他表现沒有我们俩好所以我们就变成了正副组长了”较黑一些的男孩儿笑着道同身边白皙些的兄弟相视一笑简直就像在照镜子一般动作都一模一样 坐到了二人面前白小孩打开了随身带來的电脑手脚麻利地输入了一串数字边输边道“很高兴今天能见到你们不过以后我们就沒有机会再见了”这是安全局的老规矩不同位置的情报人员接触一次后不能够再见第二次尤其是像他们这种接触时间较长的容易引起别人怀疑让双方都被暴露 敲完了最后一个按键白小孩将电脑推到了二人面前“诺剩下是你们的了” 上桥接过手在上面输入了他和卫凌的安全代码传送到了系统库中该做的做完之后几人开始正式地进行活动双胞胎的父亲负责进行安保工作双胞胎则带着两人进了房间中黑小孩力气够大单手就推开了衣橱露出了后面的秘密房间 二人进入了房间里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不禁微微有些赞叹这种类似中转站一样的地方遍布在世界各地都是国家安全局管辖范围平时就负责搜集信息危机时刻也会当做特工进行工作 卫凌和上桥与这类人员接触地并不多这大概就类似于游戏里的复活药水但是用过了一次下一次就绝对不能够再來是个非常昂贵的一次性用品何况到了需要來这里的时候任务基本上都不会太让人省心所以能免都免之 沒一会功夫双胞胎就已经换好了衣服白大褂穿在身上和角色扮演几乎沒有两样不过两人的技艺非常熟练药水、刀具、消毒用品一应俱全各自安排了一个简易的复容手术就此开始 虽然开始得仓促地方也简陋但是两个小大夫一点都不含糊复容手术其实很繁琐需要根据伤口的轻重程度做决定简单的擦伤只要用药水进行覆盖不仔细看是不会看出來的比较严重的像是穿透性伤口基本都是直接移植表层皮肤看上去完好无损其实里面该烂的地方还是烂的只能等着它自己长好 如果是严重的脏器损伤、枪伤除去皮肤移植之外还需要进行封闭手术保证队员在任务期间不会受到影响但是这样的后遗症则比较重需要双倍的时间进行恢复 幸运的是卫凌和上桥沒有严重到要打封闭针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除去了大片殴打造成的伤口擦伤之外最厉害的大概就是卫凌的胸腹伤口为卫凌主刀的白小孩白白净净的小脸上一脸认真拉起了卫凌的衣服让卫凌露出了小腹部分就见原本沒有显现出來的伤痕印迹隔了一天全都表露了出來清晰地脚印留在上面触目惊心 白小孩皱着眉这明显是伤到里面了抽取了化瘀的药水小孩利索地注射了进去接着顺着方向为卫凌揉了揉就见那青青紫紫的印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一点点并不是很明显虽然看上去沒有多大力气但是卫凌却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感觉腰腹间像是将旧肉都撕扯了下來活生生长出了新皮一样 至于上桥那边也不是多好受了黑小孩明显皮实了很多下手也厉害力气用得沒有白小孩温和有多大就使多大逼得上桥不禁闷哼出声不过也拖皮猴子的福上桥转眼间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一点看不出刚刚那满脸的伤痕 摘下了手上的手套两兄弟嘿嘿一笑黑小孩一下子就挂到白小孩身上向他炫耀着自己的技术多好小孩子气毕现无疑狠狠蹂躏了一番卫凌和上桥都还沒有缓过來嘴角不住抽气看着两个熊孩子亲亲热热的样子很是哭笑不得 解决完这一件双胞胎又带着两人去了墙壁处里面挖出了个洞堆满了枪械和武器两人在里面挑挑拣拣了一番装备齐全后同双胞胎去了外面 男人见几人出來知道事情已经妥当便解除了房间的警报系统等门一开男人脸上再次换上了刚刚的小商人的样子冲二人直搓手“二位选择咱这那是包您满意啊” 客套了两句男人引着二人去了后门这里的人都这样屋里的生意都是从后门走这样可以省去不少麻烦送着二人走到了门口男人笑得合不拢嘴间或夹杂了一句“希望二位行事顺利有机会再见” 眼里的遮掩渐渐褪去男人用着几人才能明白的真诚真诚地祝福着二人每次从他这里离开的人他都送上了这样一句话虽然知道是不可能再见的但是他都坚信着他们依然活着并且为着自己的使命执着奋战每一个他见过的人都是无名英雄 二人坦然一笑冲男人挥了挥手转身便走了毫无拖泥带水能够活下去就是对得起这些默默付出的人对得起自己这双手上的鲜血或许有缘的话他们还会再见到 只是此时的他们都不知道下次见面并不叫做缘分而叫做噩梦 上一刻还在a国这一刻两人就已经到了b国的国土上了找了家简单的汽车旅馆随意填饱了肚子两人便回到房间中休息经历了一场恶战紧接着又是复容手术他们的身体都在抗议了足够的休息才能够打起精神为今晚的对峙做准备 沒有多谈话两人简单地冲了个澡舒服地躺倒了床上旅馆的床并不算好有些霉味还有些混杂的气息但是二人都不嫌弃上桥将卫凌圈在了身子里感受着卫凌身上廉价的沐浴露的味道一起一伏 那种味道他们身上一模一样两人不禁缓缓放沉了思绪带着一身的疲惫睡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格林家的童话 [*****$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当夜幕降临下來.小小的镇子进入了一种喧闹和宁静、唏嘘而又淡漠的模式中.有人彻夜狂欢.有人落日而息.奇妙又复杂.吧嗒一声.小小的汽车旅馆走廊上.大灯全部都点亮了起來.洒在了廉价的瓷砖之上.勉强看得出人影. 随着整个旅馆亮堂起來的一瞬间.狭小的房间里.两个人同时张开了眼睛.卫凌还保持着蜷缩在上桥怀抱里的姿势.就像回归了母体中一样.依恋.舒适.不舍得离开.上桥也默契地沒有打断.而是微微调整了姿势.让卫凌更加舒服地睡着. 在这五分钟里.两个人什么都沒想.什么都沒做.仿佛两人间的呼吸在开始一场游戏.最后合为一体.起起伏伏.在每一场任务前.“蜘蛛”的组员都会给予自己放假的机会.亚秀会去机场中痛快地飞一场.易其琛则是会去图书馆中.找一本经典的心理学著作看下去.赫敏就会去斗场中.狠狠打上一架. 这些都只需要五分钟.十分钟而已.他们要求得从來都不多.同他们付出的远远不成比例. 在沒有结婚之前.上桥和卫凌也有自己的习惯.上桥是会去自己常常呆的黑客论坛中.一挑众.玩一场你追我赶的智力竞赛.至于卫凌.就是简单地睡上一觉.如今两人是首次再合体出來执行任务.最后的空闲时间里.他们都留给了彼此. 时间一到.卫凌坐起身來.一下子掀开了被子.女人的事情总是比男人要多的.哪怕是像卫凌这样优秀的女人.总会需要比上桥更多的时间來准备.卫凌将束起了短发.简单留下了几缕垂下.看上去冷艳中多了几分纯美.换好了衣服.她又变回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冷美人谢蓁. 装点好一切.卫凌刚刚抬起头.就见面前递來了一杯水.以及半盒盖的药.看着卫凌吃完了药.上桥这才收起了药盒.放到了随身携带的背包中.这次吃的药.是尚风最新研制出來的.准对的就是任务途中时间不允许的问題.所以药效都比较强.吃一次可以抗上很长时间. 两人从旅馆的后门走了出去.将刚刚顺來的车卡递给了泊车小弟.顺利从那里要來了一辆跑车.当时间指向了九字的时候.两人已经进入了瓦罕走廊的入口处.在这里下了车. 站在这里.两人不禁生出一种蔚然.如果你不曾亲眼见过这片土地.那么你将永远都不明白这里的大美和奇妙.这里拥有的景观带复杂到你无法想象.荒漠.峭壁.绿洲.良田.雪山.都在这一片狭长的地带中. 你可能不敢相信.为什么雪山旁会有沙漠.为什么峭壁中会涌出清泉.为什么如此贫瘠的地方.会孕育着阿富汗雪豹、马可波罗羊这样稀有的动物.为什么.这里会成为人人都想要称霸的地方. 因为这里真实. 在这里.金钱和名利.都无法发挥它的力量.当然.如果你有钱到了极致.你也可以拥有这里.但你只会是个暂居者.永远不可能统治它.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让人头皮发麻的侩子手.在这里呆不了一段时间.都会乞求着回到监狱中.不是他们怕了.是这里实在是太空旷.沒有人.他们的罪恶都无法作用.只能任由大自然将自己碾在小指之下. 只有那些生死置之度外.比寒风冰雪还要有决心有狠劲儿的人.会在这片天堂里如鱼得水.流连忘返. 瓦罕走廊属于高寒地区.比之前e国的山区还要冷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变差的原因.卫凌总是能感觉冷风往脖子里灌着.一片片刮着她的皮肉.上桥早有先见之明.在镇子上购置了大衣和棉衣.给卫凌裹得里三层外三层. 动了动身子.卫凌觉得暖和了不少.虽然看上去臃肿了几圈.不过行动起來不至于费力.往自己脖子上裹上了围巾.上桥握住的卫凌的手.打开了手中的电灯.“咱们走吧.” 这里人烟本來就稀少.总居民人数大约是在一万人左右.这其中还要再加上各国在这里驻扎的军队.抬眼望去.居民房基本都是聚在一起的.灯光星罗棋布.衬得天色更加黑暗了.两人就依靠着上桥手里的一道强光.一脚深一脚浅地在路上走着. 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而地点则是对方只是含糊一说.大致画出了一个范围.两人沒有时间再拖延.脚上的速度渐渐提上來.即使这里坑洼不平.两人也是如履平地一般.说是健步如飞也不为过了. 走着走着.两人不知不觉都有些大汗淋漓.呼出的气都能够看到白色雾气.气喘不已.其实两人沒有这么疲惫.但是这样做可以更加真实.也有助于他们缓解疲惫.找到了对方所说的区域.却是一道峡谷状的地方.两块巨石相接.中间只是余了一线天而已.稍微宽一些的车辆都无法通过. 上桥抬手朝那缝隙中照了照.似乎看到了房屋状的建筑群.但里面却沒有任何反应.挂在了上桥的臂弯上.卫凌显得有些不耐烦.“莫德.我就说不要來不要來.你瞧.咱们都到了人家门前了.人家还只是派两条狗在这儿闻味儿呢.” 捏了捏卫凌的脸颊.上桥好脾气地安慰了几句.终于让身边的卫凌沒有那么气恼了.只是脸色还是有些不好.手里的灯对准了巨石后的一处.上桥对着那里晃了晃.强光让躲在背后的人一下子捂住了眼睛.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上桥用瓦罕语道.“客人都站到了门口.难道不准备请到房子里休息休息吗.” 显然.上桥标准的瓦罕语让对方很舒心.就见不一会.周围立刻大亮起來.不光光是房屋里亮起灯光.就连巨石上都燃起了煤油灯.看來是提前为二人的到來做了准备.不一会儿.就见一群人从缝隙中走出來.带头的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白领人员.身后还跟随着一队人.应该是手下. 男人走到两人面前.温驯有礼地摆出了一个微笑.“二位贵客远到而來.真是有失远迎.希望二位多多包涵才是.”因为说话的速度比较慢.白雾将他的眼镜片都遮了起來.显得有些可笑.侧身站到了上桥和卫凌的一边.男人稍稍低下头.礼貌地行了个礼.“我是陆先生的秘书.亚达.很荣幸能够见到两位.陆先生已经在房中等候多时了.二位请随我去房中吧.” 一句陆先生.让两人心思大动.世界上有多少姓陆的通缉犯.又有多少可以接触到两人. 二人走到了房子前.都微微注意了一下.这片区域算得上是一片房屋区.每间建的都差不多.沒有哪间是尤其富丽堂皇的.真要说.也只是这开头这一间最大.看守的人也多一些而已.看出了两人的注意.亚达笑着在一旁解释.“这就是陆先生的房子了.其他的是我们这些手下的住宅.虽然说起來可能有些不太让你们相信.不过陆先生在这里沒有和其他首领一样享乐.和普通的手下吃喝都是一样.所以我们都非常信服他.” 虽然还沒有谋面.但卫凌还是为这个所谓的陆先生加了几分.这人的心机和勇气都是非常可观的.普通人一旦坐到了主位上.通常都会将自己摆在第一.并且开始贪生怕死.这也是近些年來雇佣兵行业火爆的原因.太多政要和富人都会找大批的保镖在自己身边.生怕哪一天自己的小命不保了. 这个陆先生.似乎是在反其道而行之.不光光是吃喝一样.还将自己的房子建在了前面.一点都不担心有危险时.自己会成为首当其冲的那个.不知道这是盲目的自信.还是厉害的心机了. 亚达先上前一步.和门口看门的手下说了两句.那几个手下看起來就是普通的当地居民.穿衣打扮.透露出來浓浓的与世隔绝的气质.就连怀疑的眼神都控制不好.反复看了几遍.确定不是來坏人.几个手下才让开了道路.让几人走了进去. 巨大的石门推开后.里面的房间出乎意料的简单.并且温馨.四处都是燃起的蜡烛和煤气灯.因为这里通电不方便.到了夜里电线都会被冻坏.所以普遍地都选择了其他的照明工具.一入眼的就是小小的客厅.一个面目俊朗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了.怀里的两个孩子却年纪颇小.大的才六七岁.小的才三岁多的样子.都是小男孩. 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几人.男人灿然一笑.比满室的灯火都温暖.摆了摆手上的童话书.男人有些无奈.柔声道.“真不好意思.我现在还得给他们将这个故事说完.否则他们是不肯答应的.亚达.你先为二位客人泡茶.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请坐在沙发上等等我吧.” 两人就是怎么猜测.也想不到这番情景.怎么会和威胁自己的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听他说着格林童话.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和电视里的那些播音员的声音毫不逊色.特意放轻缓的调子非常舒服.说道了gaochao的时候.还会转上几个调子.听得两个小孩儿完全入了神. 一篇故事说完.小的那个已经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了.大的也是懒懒地赖在他怀里.只是怎么都不肯撒手.歉意地冲二人笑笑.男人一手抱住一个.带着孩子进入了房间里. 被晾在那里的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正当两人互相瞪眼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來的脚步身.男人翼翼生风地走过來.坐到了两人对面.笑着道. “我是陆斯恩.很高兴见到二位.” `11`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生命支线 [*****$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此时的陆斯恩.身上还带小孩子睡觉时留下的口水印.穿得是最简单的针织衫配翻领.看上去就是个居家爸爸.但卫凌和上桥都沒有这样看待他.即使他现在脸上带着最合适宜的笑容.但是他却一直都保持着自己的姿态.主人态十足. 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上桥还是明白的.沒有一上來就给他难堪.而是带笑着说.“陆斯恩先生.你应该知道.蚩杀是不轻易出來见人的.除非您真的有可以让我们信服的东西.不然还是提前想好怎么道歉才是.” “德赛先生.我知道你和谢小姐都很忙.所以不是非二位莫属的.我也不敢轻易劳烦.”轻轻松松地就说出了两人的名字.陆斯恩沒有丝毫威胁的意思.一副拜托老朋友办事的口气.“想必二位还是在质疑我的诚意.那我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请二位看些东西好了.” 冲候在一旁的亚达使了个眼色.亚达立刻会意.转身走开.不一会.亚达拿着个盒子走了过來.放到了陆斯恩手中.盒子是用指纹锁住的.陆斯恩在上面按下了左手的大拇指.就听啪嗒一声.盒子应声打开.看了眼二人.陆斯恩带了几分歉意地笑笑.将盒子推到了二人面前. “很抱歉.沒有经过你们的同意就收集了这些东西.不过请放心.我们沒有透露给任何人和组织.目前知道的只有我们几个人而已.” 卫凌和上桥看了一眼.脸色都阴郁下來.这个陆斯恩难怪说话底气十足.他不知道从哪里弄來的关系.居然找到了两人在e国时的记录.每次两人执行完任务后.都会抹干净一切痕迹.但是在战斗中就不可避免会留下痕迹.陆斯恩找來的东西很简单.是卫凌和上桥在接受温特随行医生治疗时.留下的纱布和血迹. 那次任务里.那些人的车子直接被炸开.按理说什么都变成灰烬了.这时候出现这么个物证.两人心里半是疑惑.半是猜测.陆斯恩猜到他们会有疑问.柔声答道.“东西是怎么來的.这个我们不能透露.但我们可以给二位证明这东西的真伪.也好显示我们的诚意.” 说罢.陆斯恩按下了盒子一旁的按钮.瞬间让它变成了两层.纱布所在的一层被升到了上面.露出了下面的医用仪器.看上去非常完备.戴上了手套.陆斯恩从里面拿起镊子.挑起了另一块纱布.用棉球蘸取了上面已经变成锈色的血迹.接着放入了试管中. 摇晃了两下.直到试管中的水变得浑浊了.陆斯恩这才抽取出其中的一滴.放到了玻璃片上.摘下了手里的手套.陆斯恩打开了平板.连接上了玻璃片上的线头.这是一款简易的基因设备.可以很快判断出血液的归属者.只要是在库者.可以迅速显示出血液主人的身份. 沒一会儿.平板上开始显示配对进度.数值不断跳跃.越來越快.随后显示出百分之百.陆斯恩打开了数据资料.一个熟悉的人像显示在屏幕上.匹配显示.符合度是十分精确的.卫凌看到这张脸.嘴角勾起了一个角度.冷笑了一声. “不错嘛.你们都能弄到温特的血液样本了.看來确实是让我们要相信你们了啊.”卫凌冷冷地说. “谢小姐.我想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按上了一键销毁.平板里的资料瞬间黑掉.陆斯恩随手扔到了一边.诚恳地说.“我们给二位看这些.只是希望帮助蚩杀一个小忙.这些我们会一点不动地交给二位.只是.看在我们费心费力这么久.还希望蚩杀卖个薄面才是.” 上桥沒有卫凌情绪那么外露.对方给自己台阶下.自己当然要顺着向下走.“那不知道陆斯恩先生的任务.我们蚩杀能不能担得起呢.” 哈哈笑了两声.陆斯恩说.“德赛先生客气了.我们是绝对相信二位的.时候不早了.生意我们可以明天再谈.今晚就请二位先去歇息吧.要是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你们别见怪啊.” 站起身.陆斯恩将盒子盖起來.沒有要拿走的意思.“小小礼物.二位可以自己看着办.待会可以让亚达送两位去住所.有事同他说就行.”礼貌地行了个晚安礼.陆斯恩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面前的盒子.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卫凌先站起身.单手拎起了盒子.“亚达先生.请问你们这里有酒吗.” 虽然疑惑.不过亚达还是笑着道.“有的.请稍等.” 接过了亚达递过來的酒.卫凌走到了门外.站在空地中.直接将盒子扔在了地上.整整一瓶烈酒.都被卫凌浇在了盒子上.行云流水般.半滴都沒有浪费.等上桥和亚达几人走出來的时候.就看到卫凌掏出枪.对着一个刁钻的角度猛开两枪.子弹间摩擦出了热感.很快就变成火星.落在了盒子上.眨眼间.盒子就被燃起.烧得浓烈. 等到火势渐渐褪下去.盒子也烧得只剩下个架子了.卫凌鄙睨地看了一眼.什么都沒说.挽住上桥的胳膊.卫凌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们走吧.我累了.” 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一群人.陆斯恩站在房间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他知道这是卫凌做给他看的.凭这样的枪法和胆识.只要他们想.自己的项上人头不过是探囊取物.但是他不在乎.这次的任务必须要交给他们.一定要完成. 一进房子.里面的暖气早早开好.让上桥和卫凌身上的寒意消减了大半.脱掉了身上厚重的棉衣.两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坐了一会儿.确定沒有人监听后.上桥打开了袖珍电脑.开始飞快地阅览起z国安全局的内部资料库.不一会儿.上桥就找到了这个陆斯恩. 卫凌靠在他肩头.同上桥一同看着.脑子里不断地记录着关于陆斯恩的资料.这个陆斯恩.是二级重点对象.服务于新崛起的b国民主党.在b国内.党派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现在主权的人民党.一类是穆斯林领袖党.这个民主党则是最近几年才扶持起來的.每一个党派背后.都站着一个支持国.z国一直以來都同b国交好.不管是人民党还是领袖党.关系都不算差. 但是从民主党开始将手伸入顶尖权利中心后.b国这潭水是彻底被搅得浑浊起來.民主党打着自由和解放的旗帜.其实就是听从于m国的指挥.希望通过它來控制b国和z国的关系.m国财大气粗.给予了民主党大量的军火金钱支援.使得民主党最近行事越发的乖张起來.对于其他势力.先用钱拉拢.拉不拢地就用炮打.直接弄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人拉下马.这使得很多人都被纳入了民主党的旗下. 如果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但是最近b国的政治方向明显转的有些快.一直以來支持z国的领袖党也变得含含糊糊起來.甚至被查到私下与民主党的人接触.这个消息出來.让z国当局非常的担心.这不是好兆头.这个陆斯恩.是民主党领袖维恩的得力干将.常年驻扎在瓦罕走廊.为民主党招兵买马.运输货物.相当于维恩的地下势力一样. 如今陆斯恩向他们伸出橄榄枝.说明他们即将有一次大动作.而且后果非同小可. 将资料反复地看了几遍.两人发现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这是种直觉.非常不好的直觉.凑到了上桥的耳边.卫凌轻声说.“我如果沒记错的话.下个月是不是就是b国总统换届了.” b国的领导人是五年换一次.今年正好是换届的时候.下个月就会选出新总统.按照规矩.总统人选是在几大政党中推荐出來.然后通过议会投票.决定谁能给继任下一届总统.以往都是在人民党和领袖党间來回交替.但这一次居然加入了民主党的人选.而且劲头很猛.像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上桥反手拍了拍卫凌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着急.“或许他只是想让我们铲除两个异己.或者是一些仇家.不一定会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 “你我都知道.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卫凌闷闷地说.“你记不记得.这一届总统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按着卫凌的话想了想.上桥猛地一颤.深深地看了卫凌一眼.“你确定.他真的是为了这个.” 就在两个月前.b国和z国刚刚签订了石油的运输计划.以后中东地区的石油都会由b国进行供给.b国既是z国进入中东的陆斯恩上通道.也是z国海军进入印度洋,尤其是波斯湾的前进基地.石油是战略物资.重要性就不必说了.z国随着经济的大发展.能源消耗越來越大.如今国家的石油对外依赖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八十五. 在目前中国海军尚无法巡弋远洋.维护中国海外利益和石油生命线的情况下.具有一个安全的陆斯恩上能源走廊.是十分重要和必要的.而二十一世纪初.两国间瓜达尔港口的建成.使得z国海军在波斯湾有了一个前进基地.z国海军可以经常去跟b国进行“联合海军演习”.这对于保证海洋稳定是非常必要的. 如果下一届总统不是z国可以信任的盟友.那么z国至少在五年内.都会被人捏住脖子发展.失去了石油.几乎就是斩断了一个国家的发展命脉.武器和军队都无法得到保证.更不要提经济的发展.如果在这时候打什么歪主意.那z国将会毫无还手之力. 石油管道安全.则国家安全;否则.满盘皆输. 拉开了和上桥的距离.卫凌跪坐在沙发上.不自觉摩擦着腕上的手表.“我们先和老板通知一下这件事.如果有需要的话.老板一定会先安排的.我们明天就再去会会那个陆斯恩.看看他肚子里到底是卖些什么药.” `11` 第一百一十五章 瓷娃娃 见大陆小陆都乖乖地站在自己面前.两张小脸十分相像.一样都讨喜.大概是因为陆斯恩是偏亚洲的长相.两个小孩长得也是干净又好看.十分惹人疼爱. 一手握住一个.卫凌笑眯眯地低下头.朝一旁的上桥看了一眼.“你们想让这个怪叔叔给你们说故事吗.” 小陆咬了咬手指.不太明白地问大陆.“为什么姐姐是姐姐.哥哥就是叔叔呢.” 大陆也不太明白.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上桥.带了几分怯生生的.“可能.嗯.是叔叔长得比较老的原因.” 被两个小孩的童言童语弄得哭笑不得.上桥看卫凌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只得继续佯装看着手里的《小飞侠》.在两个小的耳边说了一句.卫凌神神秘秘地拍了大陆一下.大陆犹豫了片刻.还是拉着小陆去了. 站到了上桥面前.大陆挺了挺小胸脯.想让自己看起來稍微有勇气些.只是一开口.小猫崽似的声音一下子泄了气.“叔叔.你能给我们讲故事吗.这边书爸爸还沒有给我们说过.” 上桥放下手里的书.打量着面前两个小团子.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沒有说话.最后还是小陆等的无聊了.将手指从嘴巴里抽出來.口水拖得长长的.一下子拍到《小飞侠》的封面上.看小陆笑得牙龈都露出來了.上桥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來吧.” 两个小孩像小山雀似的.欢快地围住了上桥.凑在他身边听他开始说起來.一页一页翻着书.小皮特潘的故事都在上桥嘴里缓缓流淌出來.虽然上桥沒有陆说的那么声情并茂.不过也是耐着性子.柔声地说着.让两个小东西听得吃惊不已.时而拍手时而叹气的.十分给上桥面子. 说道后來.两个小东西还嫌不过瘾.干脆爬到了上桥的怀里.一边一个守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上桥.见他不说话了.小陆很聪明地看向了卫凌.可怜兮兮地说.“粑粑都是这么给我们说的.” 卫凌被他的人小鬼大给打败了.朝上桥摆摆手.让他好人做到底.闻着怀里淡淡的奶香味.上桥也沒有办法.只能继续说下去.还得顾着怀里两个小孩不滚下去. 卫凌也失去了继续看书的兴趣.撑着手肘.看着上桥认真地说着故事.虽然看上去还是凶巴巴的.不过上桥的眼里明显温情了很多.还不时看看怀里两个软软的小家伙.看着看着.卫凌的思绪有些游离天外.她开始想啊.如果自己和上桥是对普通的夫妻.那么以后或许也会有一对这样可爱的孩子.成天围着上桥给他们当大马.说童话. 即使上桥不同于普通人.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有几个聪明伶俐的机器小孩.想想都觉得很好玩.自嘲地笑了笑.卫凌不再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继续看着上桥和大陆小陆. 小孩子就是这种奇怪的生物.不过是相处了一阵子.他们就会立刻和别人亲近起來.只是说了个故事.大陆小陆明显就黏上了卫凌和上桥.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要黏在两人的身边.两个人坐在上桥和卫凌中间.大陆捧着小兔子的碗和小勺子.小陆则是小老虎的.一本正经地坐在中间.还学着大人给彼此夹菜吃. 陆斯恩被自己两个皮实的小崽子弄得沒办法.歉意地朝上桥和卫凌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儿子就是这样.因为很少有生人來.所以他们都会比较粘人.” “沒事.我们也挺喜欢他俩的.正好我们也沒有什么事情.陪陪孩子也是举手之劳.”卫凌笑着说. 吃到一半.卫凌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拉.就见大陆半跪起身.手里举着小勺子.朝卫凌啊地张开嘴.“姐姐.吃菜会长高高.啊~” 卫凌笑着吃下了.摸了摸大陆的脑袋.大陆嘿嘿一笑.继续认真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小陆明显鬼灵精了很多.大大地挖起一勺青椒.送到了上桥的嘴边.“叔叔.吃椒.嗯.”看上桥似乎已经比自己爸爸还高了.小陆很聪明地换了一句.“会变成咯咯哦~” 众人被两个小东西的动作弄得哈哈大笑.上桥也沒有办法.帮助小陆解决了他不喜欢的青椒.不过两个小的这招沒用.陆爸爸还是一人重新加了一筷子的青菜.两个小的扁扁嘴.老老实实地吃完了. 晚饭之后.卫凌和上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正准备洗澡.就听见外面传來砰砰砰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就见亚达带着大陆和小陆站在门口. “真是对不住.两个小家伙一定要來找你们.只好再叨扰两位一会儿了.”临走前.亚达看着两个小的.歉意地冲上桥说. 关上门.上桥转过头.就见大陆和小陆将手里的童话书举得高高的.亮晶晶地看着他.“咯咯.说故事.”从吃完饭之后.两个小东西就一起说好.要把上桥从叔叔上升为咯咯了. 说到一半.卫凌端着杯子走过來.“诺.一人一杯牛奶.不喝完不可以继续听故事哦.” 看着两个小东西咕咚咕咚喝得飞快.嘴角的奶圈还留在那里.卫凌好笑地帮他们擦干净.“好了.去吧.” 等一本故事书说得差不多的时候.上桥只感觉怀里的大陆小陆一点一点.低头一看.两人都睡得香喷喷的了.搂住小小的身子.上桥看了一眼卫凌.两人都沒有说话. 用十秒钟耗完了自己的内疚感.卫凌重新变回了那个冷血的杀手谢蓁.拿起衣架上的外衣.利落地披上了身.“走吧.” 用棉衣抱住大陆小陆.两人打开门.冲守在门口的汉子笑着道.“孩子睡着了.我们把他们送回去.” 顺利通过了监视.两人继续朝着陆斯恩的房子走去.找走到了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卫凌猛地啊了一声.说着自己忘记将书带出來了.转身就往回跑.上桥便抱着孩子站在原地等待.两分钟后.在不至于引起人怀疑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车划破了黑夜.向着上桥驶來. 将两个孩子先放到后座里.上桥紧跟着就上了车.卫凌在他上來后.立刻封闭了车厢.同时还开启了防弹系统.脚下用力踩下加速器.朝着前方猛地开去. 两人到达一线天的出口时.陆已经带着一群人守在了门口.堵住了他们出去的道路.几个当地人见两人挟持了孩子.愤怒不已.朝着他们破口大骂.打开了天窗.卫凌一下子站到上面.手里还举着枪.见陆阴晴不定的面色.卫凌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容.充满了轻蔑.“陆先生.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只能被你捏在手里玩吧.” “在招惹我们之前.你就应该做好准备.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呼之喝去.之前的威胁我们就当是放你们一马.如果你现在不老老实实送我们出去.不光光是你的两个儿子有事.在场的这些人.我都能让他们血溅当场.” 话刚刚落音.卫凌手突然朝后一动.拐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接着就听身后发出一声闷哼.一个埋伏的男人摔了出來.扫视了在场的人一圈.卫凌的语气简直像是寒冰一样凉.“不要妄图动你们手里的枪.下场我已经告诉你们了.” 一直沉默的陆终于开口.面无表情地说.“就是放了我儿子.你们也不能离开.” 看着陆斩钉截铁的样子.卫凌嗤笑出声.“呦.陆先生果然是可以为了事业抛弃儿子啊.那我是不是也要展示一下我的诚意.你们才愿意让我们走呢.” 上桥这时冒出头來.手里还抱着小陆.将小陆放在了天窗前.上桥毫无感情地道.“你们现在开几枪.我就会在这孩子身上还上几枪.一个不够.还有下一个.我们可以慢慢玩.”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看在大陆小陆长大的.哪里忍心两个小家伙受到这样的对待.甚至有人别过脸.不愿意看下去.卫凌就是吃准了他们这一点.他们越是有情有义.越是对陆斯恩忠诚.那么久越好利用.越容易利用. “开枪.”就像沒有看到小陆一样.陆斯恩冷血地下着命令. 沒有听到预料中的枪响.陆斯恩回头看.却见周围的手下都面色痛苦.随之一个个扔下了手里的枪. “先生.我们做不到.” 一把抽出腰间的枪.陆斯恩瞄准了眼前的两人.手却微微开始发抖.“好.你们不动手.那么我來.” 就在他动手之前.陆斯恩突然感觉颈间一阵剧痛.接着面前开始重影.重重地摔倒在地.亚达从他背后走出來.手刀还沒有收起來.语气颤巍巍地说.“不要拦着他们.让他们走.” 拦在缝隙出口的人们即使再不情不愿.还是退到一旁.收起了手里的枪.卫凌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亚达.颇为赞叹.“果然还是亚达先生识时务.你们放心.出了你们的地盘.我们自然会放两个孩子下來.如果还不放心.你们大可派人跟着我们.” 重新回到车里.卫凌卸下了一脸的计谋.看着后视镜里两个静静的睡颜.垂下了眼帘. 行驶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两人终于到了出口处.之前來时的那辆车还停在那里.两人开到了车边.准备换车继续走.上桥看着车里静静睡着的孩子.心里莫名开始抽痛.自从和卫凌在一起后.他发现自己越來越容易心软.越來越容易动摇.这证明他已经偏离一个优秀的特工了. 即使在第一眼见到两个孩子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设想过无数的想法.如何利用他们脱身.甚至是在喂下那杯含有安眠药的牛奶时.他们都毫不犹豫.但是不得不说.他们亲手毁了大陆小陆.毁去了他们对于自己的相信和喜爱.毁去了他们对于外人的信任.毁去了这个世界最后的假面. 这是他们送给他们的第一件礼物.教会他们世间人心险恶.所有人接近你.或许都有这样那样的目的.沒有人值得你一直天真下去. 轻轻握住两个小家伙的手.上桥感受着手心里软热的小手掌.心绪难平. 他们最好永远天真.为他们所爱的人. 他们最后永不无邪.为他们所恨的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真无邪 见大陆小陆都乖乖地站在自己面前.两张小脸十分相像.一样都讨喜.大概是因为陆斯恩是偏亚洲的长相.两个小孩长得也是干净又好看.十分惹人疼爱. 一手握住一个.卫凌笑眯眯地低下头.朝一旁的上桥看了一眼.“你们想让这个怪叔叔给你们说故事吗.” 小陆咬了咬手指.不太明白地问大陆.“为什么姐姐是姐姐.哥哥就是叔叔呢.” 大陆也不太明白.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上桥.带了几分怯生生的.“可能.嗯.是叔叔长得比较老的原因.” 被两个小孩的童言童语弄得哭笑不得.上桥看卫凌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只得继续佯装看着手里的《小飞侠》.在两个小的耳边说了一句.卫凌神神秘秘地拍了大陆一下.大陆犹豫了片刻.还是拉着小陆去了. 站到了上桥面前.大陆挺了挺小胸脯.想让自己看起來稍微有勇气些.只是一开口.小猫崽似的声音一下子泄了气.“叔叔.你能给我们讲故事吗.这边书爸爸还沒有给我们说过.” 上桥放下手里的书.打量着面前两个小团子.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沒有说话.最后还是小陆等的无聊了.将手指从嘴巴里抽出來.口水拖得长长的.一下子拍到《小飞侠》的封面上.看小陆笑得牙龈都露出來了.上桥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來吧.” 两个小孩像小山雀似的.欢快地围住了上桥.凑在他身边听他开始说起來.一页一页翻着书.小皮特潘的故事都在上桥嘴里缓缓流淌出來.虽然上桥沒有陆说的那么声情并茂.不过也是耐着性子.柔声地说着.让两个小东西听得吃惊不已.时而拍手时而叹气的.十分给上桥面子. 说道后來.两个小东西还嫌不过瘾.干脆爬到了上桥的怀里.一边一个守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上桥.见他不说话了.小陆很聪明地看向了卫凌.可怜兮兮地说.“粑粑都是这么给我们说的.” 卫凌被他的人小鬼大给打败了.朝上桥摆摆手.让他好人做到底.闻着怀里淡淡的奶香味.上桥也沒有办法.只能继续说下去.还得顾着怀里两个小孩不滚下去. 卫凌也失去了继续看书的兴趣.撑着手肘.看着上桥认真地说着故事.虽然看上去还是凶巴巴的.不过上桥的眼里明显温情了很多.还不时看看怀里两个软软的小家伙.看着看着.卫凌的思绪有些游离天外.她开始想啊.如果自己和上桥是对普通的夫妻.那么以后或许也会有一对这样可爱的孩子.成天围着上桥给他们当大马.说童话. 即使上桥不同于普通人.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有几个聪明伶俐的机器小孩.想想都觉得很好玩.自嘲地笑了笑.卫凌不再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继续看着上桥和大陆小陆. 小孩子就是这种奇怪的生物.不过是相处了一阵子.他们就会立刻和别人亲近起來.只是说了个故事.大陆小陆明显就黏上了卫凌和上桥.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要黏在两人的身边.两个人坐在上桥和卫凌中间.大陆捧着小兔子的碗和小勺子.小陆则是小老虎的.一本正经地坐在中间.还学着大人给彼此夹菜吃. 陆斯恩被自己两个皮实的小崽子弄得沒办法.歉意地朝上桥和卫凌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儿子就是这样.因为很少有生人來.所以他们都会比较粘人.” “沒事.我们也挺喜欢他俩的.正好我们也沒有什么事情.陪陪孩子也是举手之劳.”卫凌笑着说. 吃到一半.卫凌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拉.就见大陆半跪起身.手里举着小勺子.朝卫凌啊地张开嘴.“姐姐.吃菜会长高高.啊~” 卫凌笑着吃下了.摸了摸大陆的脑袋.大陆嘿嘿一笑.继续认真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小陆明显鬼灵精了很多.大大地挖起一勺青椒.送到了上桥的嘴边.“叔叔.吃椒.嗯.”看上桥似乎已经比自己爸爸还高了.小陆很聪明地换了一句.“会变成咯咯哦~” 众人被两个小东西的动作弄得哈哈大笑.上桥也沒有办法.帮助小陆解决了他不喜欢的青椒.不过两个小的这招沒用.陆爸爸还是一人重新加了一筷子的青菜.两个小的扁扁嘴.老老实实地吃完了. 晚饭之后.卫凌和上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正准备洗澡.就听见外面传來砰砰砰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就见亚达带着大陆和小陆站在门口. “真是对不住.两个小家伙一定要來找你们.只好再叨扰两位一会儿了.”临走前.亚达看着两个小的.歉意地冲上桥说. 关上门.上桥转过头.就见大陆和小陆将手里的童话书举得高高的.亮晶晶地看着他.“咯咯.说故事.”从吃完饭之后.两个小东西就一起说好.要把上桥从叔叔上升为咯咯了. 说到一半.卫凌端着杯子走过來.“诺.一人一杯牛奶.不喝完不可以继续听故事哦.” 看着两个小东西咕咚咕咚喝得飞快.嘴角的奶圈还留在那里.卫凌好笑地帮他们擦干净.“好了.去吧.” 等一本故事书说得差不多的时候.上桥只感觉怀里的大陆小陆一点一点.低头一看.两人都睡得香喷喷的了.搂住小小的身子.上桥看了一眼卫凌.两人都沒有说话. 用十秒钟耗完了自己的内疚感.卫凌重新变回了那个冷血的杀手谢蓁.拿起衣架上的外衣.利落地披上了身.“走吧.” 用棉衣抱住大陆小陆.两人打开门.冲守在门口的汉子笑着道.“孩子睡着了.我们把他们送回去.” 顺利通过了监视.两人继续朝着陆斯恩的房子走去.找走到了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卫凌猛地啊了一声.说着自己忘记将书带出來了.转身就往回跑.上桥便抱着孩子站在原地等待.两分钟后.在不至于引起人怀疑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车划破了黑夜.向着上桥驶來. 将两个孩子先放到后座里.上桥紧跟着就上了车.卫凌在他上來后.立刻封闭了车厢.同时还开启了防弹系统.脚下用力踩下加速器.朝着前方猛地开去. 两人到达一线天的出口时.陆斯恩已经带着一群人守在了门口.堵住了他们出去的道路.几个当地人见两人挟持了孩子.愤怒不已.朝着他们破口大骂.打开了天窗.卫凌一下子站到上面.手里还举着枪.见陆斯恩阴晴不定的面色.卫凌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容.充满了轻蔑.“陆先生.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只能被你捏在手里玩吧.” “在招惹我们之前.你就应该做好准备.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呼之喝去.之前的威胁我们就当是放你们一马.如果你现在不老老实实送我们出去.不光光是你的两个儿子有事.在场的这些人.我都能让他们血溅当场.” 话刚刚落音.卫凌手突然朝后一动.拐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接着就听身后发出一声闷哼.一个埋伏的男人摔了出來.扫视了在场的人一圈.卫凌的语气简直像是寒冰一样凉.“不要妄图动你们手里的枪.下场我已经告诉你们了.” 一直沉默的陆斯恩终于开口.面无表情地说.“就是放了我儿子.你们也不能离开.” 看着陆斯恩斩钉截铁的样子.卫凌嗤笑出声.“呦.陆先生果然是可以为了事业抛弃儿子啊.那我是不是也要展示一下我的诚意.你们才愿意让我们走呢.” 上桥这时冒出头來.手里还抱着小陆.将小陆放在了天窗前.上桥毫无感情地道.“你们现在开几枪.我就会在这孩子身上还上几枪.一个不够.还有下一个.我们可以慢慢玩.”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看在大陆小陆长大的.哪里忍心两个小家伙受到这样的对待.甚至有人别过脸.不愿意看下去.卫凌就是吃准了他们这一点.他们越是有情有义.越是对陆斯恩忠诚.那么久越好利用.越容易利用. “开枪.”就像沒有看到小陆一样.陆斯恩冷血地下着命令. 沒有听到预料中的枪响.陆斯恩回头看.却见周围的手下都面色痛苦.随之一个个扔下了手里的枪. “先生.我们做不到.” 一把抽出腰间的枪.陆斯恩瞄准了眼前的两人.手却微微开始发抖.“好.你们不动手.那么我來.” 就在他动手之前.陆斯恩突然感觉颈间一阵剧痛.接着面前开始重影.重重地摔倒在地.亚达从他背后走出來.手刀还沒有收起來.语气颤巍巍地说.“不要拦着他们.让他们走.” 拦在缝隙出口的人们即使再不情不愿.还是退到一旁.收起了手里的枪.卫凌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亚达.颇为赞叹.“果然还是亚达先生识时务.你们放心.出了你们的地盘.我们自然会放两个孩子下來.如果还不放心.你们大可派人跟着我们.” 重新回到车里.卫凌卸下了一脸的计谋.看着后视镜里两个静静的睡颜.垂下了眼帘. 行驶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两人终于到了出口处.之前來时的那辆车还停在那里.两人开到了车边.准备换车继续走.上桥看着车里静静睡着的孩子.心里莫名开始抽痛.自从和卫凌在一起后.他发现自己越來越容易心软.越來越容易动摇.这证明他已经偏离一个优秀的特工了. 即使在第一眼见到两个孩子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设想过无数的想法.如何利用他们脱身.甚至是在喂下那杯含有安眠药的牛奶时.他们都毫不犹豫.但是不得不说.他们亲手毁了大陆小陆.毁去了他们对于自己的相信和喜爱.毁去了他们对于外人的信任.毁去了这个世界最后的假面. 这是他们送给他们的第一件礼物.教会他们世间人心险恶.所有人接近你.或许都有这样那样的目的.沒有人值得你一直天真下去. 轻轻握住两个小家伙的手.上桥感受着手心里软热的小手掌.心绪难平. 他们最好永远天真.为他们所爱的人. 他们最后永不无邪.为他们所恨的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失之交臂 两人离开了瓦罕走廊后.并沒有立刻回到z国.而是就近找了个地方住了下來.原因很简单.卫凌又犯病了. 一路來的奔波劳累.加上这里又阴寒得厉害.卫凌的身体根本沒有办法熬下去.离开了陆斯恩的地界.卫凌就开始发起高烧.整个人一直在做恶梦.但又醒不过來.一直在挣扎着.上桥试过将她喊醒.但后果就是她会更加迅速地陷入噩梦中.并且一次比一次痛苦. 如今的梦对于卫凌來说.似乎和从前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之前的梦境都可怕得非常真实.不是梦见之前在r国时的经历.就是不断重复着死局.相似的面孔都变成了罗刹.紧追着自己不放.不断地吃着那些神经性的药物.卫凌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变得钝化.对于这些噩梦反应也慢了下去.要杀要剐.卫凌都随他去了. 只是另一方面.卫凌脑内一个角落开始运转.向着她从來都沒有想象过的方向.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太玄乎其玄了.卫凌觉得自己可能是能够预见一些什么.从前还只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到了事情发生的时候.卫凌才会有感同身受的想法.而到了现在.则变成了可以接触到一些蛛丝马迹.有时候是小孩的小手.有时候是女人的衣服.非常细小.小到会被人彻底忽略. 这次的梦境來势汹汹.已经很长时间沒有让卫凌这么无力过.可能也是因为自己身体虚弱的原因.卫凌连招架都有些吃力.不过任由对方肆虐的原因.更大一部分是卫凌的纵容.这次的梦似乎更清晰了一些.但是又更模糊.梦里有很多刀.不断闪着寒光.越堆越高.越堆越密.喘息间.刀尖上又变得鲜血淋漓.顺着刀身留下來.浸满了一切. 猛地一震身.卫凌一下子惊醒过來.只感觉全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样.重的像进了水了海绵.动都动不得.上桥不住搂紧怀里的人.手拍着她的背.尽力让她镇定下來.眯着眼靠在上桥怀里.卫凌沉重地喘着气.她为她的预感而十分担忧.不住打了个寒颤. 俩人一落脚.就向叶知秋发起了视频通话.叶知秋听着二人的报道.再看看卫凌像白纸一样苍白的脸色.说.“你们说的情况我已经向上头通报了.对方的计谋我们一定不能够让他得逞.所以这次的任务必须立刻执行.只是有一条.你们俩不能够继续一起行动了.蚩杀这个身份可能也要暂时冷藏一段时间.” 上桥知道叶知秋的决定是正确的.但是现在他又怎么能离开卫凌.她现在就连自己都沒有办法照顾好.卫凌嘶哑着声音.向叶知秋说.“老板.这次的任务由谁來执行.” 是她.还是上桥. “上头的意思.是由小凌來做.毕竟你独立工作的经验比上桥要丰富得多.只是看你现在.或许我们要换人了.”叶知秋犹豫地说. 卫凌轻声却决绝地开口.回绝了叶知秋的建议.“老板.我还行.只要给我几天恢复一下.我可以立刻执行.” 见上桥还有些想要说话.卫凌抬眼看了他一眼.“容止.你不要任性.你我都知道.我比你更合适.不要因为你的个人情绪就干扰了你的判断.这样的后果你我都承担不起.” 叹了口气.叶知秋开口说.“那好.这次的任务由小凌和亚秀來执行.其他的人就帮助你们行事吧.” 关掉了视频.两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各自坐在一方.却像隔着多么遥远的距离.卫凌又何尝不知道上桥的心意.又何尝不想让上桥陪着自己.但是她也知道.上桥一定会体谅自己.明白自己. 靠近了上桥的背后.卫凌伸出手.环住了上桥的腰身.将脸靠在他的背后.她的身体凉透了.但上桥却还是那么温暖.让她不由自主地就靠近.就迷恋上.无法自拔. 握住卫凌细瘦的手背.上桥沒有说话.任由卫凌抱住自己.一室无言. 话分两头.接到了新任务后.剩下的几人也开始忙碌起來.赫敏这时还在外面执行任务.沒有回來.到时候会自行前去协助.所以主要的准备工作就要靠易其琛和亚秀來完成.一个任务的完成.并不像大家想象的只有激烈的交战和勾心斗角的心计.在这之前.系统而繁琐的准备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定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突发事件出现.如何正确地解决.开脱.就需要“蜘蛛”编织出一张完整的信息脉络.在特定的地点.向外扩散到边边角角里.其中包含的地点、处所、人物乃至天气.都必须要一一默记在心中. 这次的蜘蛛网.就是由易其琛编织出來的.花了两天的时间.易其琛不眠不休.从成百上千个身份里.挑出了最合适的身份.接着以此展开.为两人做好线路.以及反馈信息.一套脉络顺下來.各个点详略得当.每个人都被包络在其中.一个都少不了. 捏了捏眉心.易其琛缓解着高度工作的大脑神经.这时突然感觉肩膀被人一拍.抬眼一看.原來是亚希在搞偷袭.嘿嘿一笑.亚秀叉了叉腰.得意地朝易其琛说.“诺诺诺.你瞧.我是不是又变帅了.” 不同于之前白嫩嫩水生生的少年样子.亚秀这次的皮肤变成了饱受阳光的蜜色.深深的内双也改成了单眼皮.看上去成熟了不少.整个像根紧致的皮鞭.柔韧而又充满活力.掐了掐亚秀的腮帮子.易其琛挑了挑眉.有点臭屁的说.“小孩子一个.有什么好看的.” 切了一声.亚秀沒有和他计较.越过他看着密密麻麻的资料.歪过头问.“这些都弄好了吗.” “嗯.刚刚弄好.还有些小细节要到后來完善.”易其琛回答. 粗略地看了几眼.亚秀微微皱了皱眉.“这次的任务看上去还挺麻烦的.恐怕老大也要费几番心思了.” “你呀.说的跟姐姐出去玩的小孩儿似的.这次的任务是你和老大一起执行的.你们要一起帮助才行.”易其琛有些担忧的说.“你很少像我们一样出任务.这次上了前方.自己要小心为上.” 这次派亚秀去.其实也是一步险棋.亚秀一直都是负责幕后的工作.比如说是接应之类的.就是真的要执行任务.也多是和其他人搭档.如果放在之前.有卫凌在也能够帮助他一把.但是现在卫凌的身体状况就是定时炸弹.说不定还需要亚秀抗下來.易其琛看着似乎永远都长不大的亚秀.眼里装满了担心. “呀.好了好了.你不能老是拿我当小孩子.我也是成年人了.和你一样是蜘蛛的组员.不会弱到哪里去的.”亚秀拖着下巴.老谋深算地说.“你要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不如你现在告诉我.你心上人是谁啊.” 上次一句戏言.让亚秀一直记在心里.一有时间久逮住易其琛问个不停.无奈易其琛嘴巴比蚌还紧.一句话都沒有翘出來.急的亚秀直跳脚. 看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亚麻色的额发在额前扫了扫去.易其琛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一下子拉过亚秀.忽如其來的力气.让亚秀有些失措.整个人被迫跪在了易其琛的腿上.由上而下地看着易其琛.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揽过亚秀柔软的后腰.易其琛抬眼看着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那黑亮的眼睛吸入进去.整个人都天旋地转.像是着了魔一般.易其琛揽紧他.接着缓缓将唇贴上了他的. 哄的一声.就像着火似的.酥麻的感觉在两人中间蔓延.沒入了唇缝中.亚秀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易其琛.推开也不是.配合也不是.从前学过的那些技巧都不知道去了哪知狗的肚子里.只能跟木头似的呆立在那里. 虽然两个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两人都只是将它当做了一次失误.而不是情人间的亲昵.柔软的唇感觉出奇的好.易其琛一点都不想放开亚秀.试探着继续啄吻着他的下唇.并且试探着探入他的唇内. 傻乎乎地张开嘴巴.亚秀感觉对方柔软的舌头进入了自己的地盘里.并且嚣张地攻城略地.自己家的小东西只知道傻在那里.任由易其琛挑起自己的舌尖.轻轻地触碰.还不怕死地咬了一口.轰的一声.这下彻底让亚秀清醒了过來.却发现了一个更不好的事情.自己整个人都陷入了名叫易其琛的味道里.身体被他圈住.舌尖还被他咬住.从头到尾都被印上了易其琛三个字. 慌慌张张地推开了易其琛.亚秀赶忙从他腿上下來.站在那里支支吾吾.“你.你.做什么呢.” 看着他红润润的双唇.易其琛突然觉得心情大好.带了几分调笑的味道.“你说呢.” 接到这么个回答.亚秀气呼呼地说.“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題就算了.干嘛这么恶搞.小心我揍你哦.” 正说着.亚秀突然感觉自己被阴影笼罩住.易其琛整个人抵在他面前.让他动弹不得.虚抱住亚秀.易其琛认真地问.“你真的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你.真的想知道吗. 抬眼看着易其琛.亚秀被他这样认真的样子弄得有些疑惑.不过是回答问題而已.至于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吗.可是.可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对了. 比如.他从沒有见过易其琛这么柔和的样子. 比如.他不曾见过易其琛这个臭屁又自大的男人.对除了自己之外.有这样无奈.这样温柔过.满满的眼里都是一个人.满的似乎要溢出來. 而那个人.居然是自己. 不敢置信地倒退了两步.一下子撞到了易其琛的怀抱里.感觉怀里的亚秀整个都绷住.易其琛不禁苦笑一声.看來还是自己操之过急了.明明家里这只是个总也不懂事的小仓鼠.偏偏胆子又小.如今知道自己对他有这样的想法.恐怕会吓得想要回到窝里躲着.永远都不见自己了吧. 失望间.易其琛缓缓收回手臂.却被亚秀一把按住.亚秀的脸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有些迟疑.但却继续拉住易其琛的手.“虽然.我不太清楚喜欢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我会想要试一试.” “所以.所以你不可以太着急.我或许很长时间都不能明白怎么去喜欢你.但是你不能喜欢其他人.”想到易其琛有可能会对别人像自己这么好.亚秀一下子就不满了.捧住易其琛的脸.啾地亲了上去.睫毛抖个不停. 轻轻一笑.易其琛拉住小仓鼠的爪子.将人搂紧怀里.开始掌握回这个有些笨拙的吻.让它变得尽善尽美. 当时有多心动.多欣喜.就让往后的易其琛有多落魄.多狼狈. 如果能够有一台时光机.他会耗尽自己的全部.只为能够回到那一刻.拉住亚秀.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哪里都不要去.拜托.不要走. 如果生命中有什么可以称作是最的.那么此刻.此时.就是易其琛最难忘的记忆.这证明他曾经那样.那样.那样地接近过叫做幸福的东西. 而又失之交臂. 第一百一十八章 罂粟花 三天后.t国清迈机场. t国在人们的印象里.大约就是阳光.沙滩.和人|妖.其实真正的t国.确实是如此.又不仅仅是如此.游客们一从机场下來.就会看到大批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人|妖立在那里.接着一拥而上.带你去享受美人金钱的奢华假期.这让很多人都流连忘返.觉得这里真是个温柔乡.沉醉在里面不愿意离开. 但是事实上.这里并不是那么美丽动人.随着时代不断发展.t国的经济局势变得越來越畸形.服务型经济急剧发展.但是立于根本的农业和工业却不断萎缩.你可以常常看见.一些家徒四壁的家庭里.最值钱的就是家里的小男孩.到了**岁的年纪.父母就会将家里最大的孩子卖给别人.让他变成人妖.赚取些钱贴补家用. 这个陋习.从英国大兵进入这片土地就开始沿袭.为了满足他们变态的兽语.又迫于军队中不允许招妓的规定.那些人牙子便想出了新招.让这些还雌雄莫辨的男孩子上身为女.下身为男.送去到军队里.名正言顺.又能够赚钱. 大兵们解决了生理需要.中间人赚得盆满钵满.而他们满足的前提.都是以压榨那些花季的孩子为根基.那些被迫注射了药剂.或者直接进行改造的孩子.常常都活不过二十岁.当他们身体里的雄性激素突破了界限了时候.身体里潜藏的毒药就开始爆发.让他们迅速地结束了生命. 每一年.每一年.都有无数的孩子被扔入火坑.被他们的父母叔伯当做货物一样卖出去.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些孩子最后连心理都已经扭曲.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只知道每天承欢在男人的身下.苟且偷生. 一切又不仅仅是于此.大兵过境的时候.不光光是留下了人妖这个习俗.还是一样东西.那就是罂粟.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英、美、法等国先后到t国与m国接壤的地区.进行传授种植、提炼、销售技术.美名曰是教导当地人开辟新路.实际上却是将罪恶的萌芽种植了下去. 他们前脚教导这些人种植.后脚又扮作仁慈的商人.并对鸦片采取所谓的高价收购.让那些当地人彻底陷入了疯狂的种植中.无数农作物被拔起.换成了罂粟.漫山遍野的罂粟花.看上去美艳又让人心寒.甚至在20世纪50年代时.这里形成了第一个鸦片生产年代还被称为了“黄金时代”.供那些上流社会谈笑风生. 这些殖民者就这么顶着美名.种下了毁灭名族的祸根.而这片罪恶开始的地方.也有了专属于自己的称号.金三角. 一架由北欧直飞清迈机场的飞机刚刚降落.里面的旅客纷纷向境外走來.这架飞机的乘客人数非常少.不过二十人左右.个个也是非富即贵.就在这时.在机场的贵宾停机坪里.两个人直接上了一家小型客机里.行色匆匆.片刻后.飞机起飞.向着清迈府的北部飞去.根本沒有人注意. 摘下了墨镜.这一男一女相视一笑.他们就是卫凌和亚秀.这次前來执行任务.不过这架飞机上不光光有他们.还有一个女人.看上去不过比卫凌大上几岁的样子.沒有t国女人的黑皮肤.而是白皙可人.看上去大家闺秀十足. “编号430.前來报道.”女人站起身.标准地行了个礼.接着才俏皮一笑.“长官.一直都是听着别人将你们穿得神乎其神.今天终于能够见到你们了.” 这个女人叫做瑞秋.是t国清迈政府长官的独生女.但她其实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z国安插在这里的情报人员.瑞秋的母亲是z国人.父亲前往z国交流的时候.一眼就钟情于这个优雅的异国秘书.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不过由于工作的原因.父亲泰宁无法留下太久.只得让瑞秋的母亲留在国内.日后再來接她. 最后的结果和那些电视剧里一样.瑞秋的母亲沒有等到泰宁來的那一天.等到泰宁找來的时候.只剩下了在爷爷家生活的小瑞秋.泰宁本想补偿她.带她回到清迈.只是瑞秋却拒绝了父亲的请求.希望能够顺从母亲的意思.陪着爷爷一直到十八岁.泰宁爱女心切.又一心想要补偿她.无奈之下也只能够答应了她的要求. 而使得瑞秋最终成为中情局一员的最大契机.还是在于瑞秋的爷爷.瑞秋的母亲能够成为为中央工作的秘书.其实绝大部分都是由于他的撮合.当国家的相关人员向他透露出想要让瑞秋加入情报局的想法时.瑞秋的爷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至于之后瑞秋的加入.自然也变得顺理成章. 其实如果不是这次的突发状况.卫凌和亚秀也不可能接触上瑞秋.瑞秋或许会一辈子当她的大小姐.不再搀和政事.只是事情发生了.这样微妙的平衡不可避免地将被打破.瑞秋将会毫无保留地帮助他们的行动.哪怕是以牺牲自己为前提. 摘下了墨镜.卫凌冲瑞秋笑了笑.示意她坐下來说话.“这次來的匆忙.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不过.不知道你和你的父亲说好了我们來的事情了吗.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帮助.我们这次的行动会方便很多.” 提到这里.瑞秋显得有些犹豫.“很抱歉.我还沒有说.如果直接用你们需要的身份接近的话.我爸爸是不可能愿意帮助你们的.” “沒问題.只要你能够让我们见到泰宁长官.这些我们自己來解决.”亚秀这时已经换好了服装.一改刚刚那个阳光少年的样子.一身黑色的皮衣.拉低的领口露出了劲瘦的胸膛.上面纹着只黑蝎子.爪牙和尾巴处都显得纤毫毕现.似乎就要爬出來一样.这时的亚秀.看上去正邪不分.不时挑起几分狞笑.活脱脱一个小阎罗. 卫凌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亚秀和瑞秋具体商量一下见面的事情.自己则去了后面的洗手间里换衣服.等到卫凌出來.两人简直看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尤其是亚秀.不断在那里嘀嘀咕咕.说是要给上桥看一眼.不然一定会后悔死的. 不怪他们大惊小怪.实在是卫凌的前后变化太大.卫凌的一袭短发之前是盘起的.如今放下來.发现已经接长了不少.酒红色的大波浪松松垮垮地绾起來.用根簪子直接稳住.还有一缕垂下.被放到了身前.卫凌这次的样子改动很大.彻底变成了一个混血的样子.五官深刻.连眸子的颜色都变成了淡绿色.像是名贵的波斯猫.优雅而野性. 一袭大红的长裙.最长处到了脚踝.最短的却在大腿根处.裙子里又穿了条马裤.配上长靴.简直是从沙漠中走來的女子.带着黄沙和r.彻底席卷了所有人的目光. 亚秀吞了口唾沫.瞄了眼卫凌身前呼之欲出的部分.被卫凌一下子赏了个暴栗.委屈地捂着脑袋.亚秀不情不愿地说.“要是其他人见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觉得是自己沒有睡醒.哪像我.都沒有狠狠掐自己的脸一下.” “确实不能够怪亚秀.就是我见到了.也好多看好一会儿才能分辨出來.”瑞秋笑着说.不是说卫凌的变化又多么的天差地别.而是从气质开始.彻底与从前不一样.即使五官和身形有变化.本身给人的感觉是不会变的.但卫凌却彻底是判若两人.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蜘蛛”是真的很了不起. 飞机直接在清迈府的府长家落下.从车上下來后.由瑞秋在前方为两人引路.卫凌和亚秀跟在后面.一点也沒有刚刚初见时的样子.卫凌优雅而有风韵.亚秀则是邪魅而张扬.两个人一张一合.搭配契合. 走到了花园式的大门前.早早就有仆人上前.为瑞秋打开了大门.一字排开站在两边.恭敬地向几人行着礼.瑞秋交代下人将飞机开回机库中.接着便带着两人进了主宅.这时已经接近黄昏.泰宁已经下了班回到家中.等着瑞秋回來一起吃饭. 人就是这种复杂的生物.得不到的或许才是最好的.虽然泰宁对于瑞秋母亲的印象已经不太清晰.二十多年过去.大概只记得那是个温婉而又秀丽的女子.不争不闹.等了自己一辈子.即使后來又多多少少有了新欢.但在泰宁的心里.总有一个角落是给她留着的.并且被他命名为真爱. 这份无法传到到地下的感情.就被泰宁全部放到了瑞秋身上.但是瑞秋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需要人帮助的婴儿.而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虽然泰宁很想好好补偿她.瑞秋却只是温和地拒绝.接收下她需要的东西就够了.让泰宁的父爱无处宣泄.只希望有一天能够好好地满足她. 听到仆人通报说瑞秋回來了.后面还带着两个朋友.泰宁立刻放下手里的报纸.站在客厅里等待迎接.这还是第一次瑞秋带朋友回來.泰宁早早就吩咐好厨房要好好招待.希望能够让女儿满意. 挂着长者温和的笑意.泰宁站在客厅中.笑着看着自己美丽的女儿走进來.正想张开说话说.泰宁看到了身后的两个人.脸色突然大变.简直像是看到了鬼一般.双唇一起一合.生涩地吐出几个字. 罂粟夫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如此抉擇 站在书房里.泰宁在那里不断地走來走去.心绪难平.瑞秋年纪还小.不认识是正常.但是他一眼就认出來.那一男一女都不是善茬.全都是如雷贯耳的名号.那年轻的男子叫青戈.是道上有名的“开膛手杰克”.一双手快得让人诧异.别看他年纪不大.但是下手却狠厉得不得了.在他年仅14岁的时候.他一个人单挑了一个中级帮派.无论男女老少.一个活口都沒有留下.至于那几个头目.更是令人发指. 他们似乎都被青戈一刀解决.直接抹脖子了事.但是等人们前去挪动尸体的时候.那几具尸体已经变成了一块块肉块.连在一起.化成了一团肉堆.即使是见惯这种场面的人.还是被恶心得当场吐出來.几天都被噩梦缠身.而让他做出这般事情的原因.仅仅是因为那个帮派的小手下出言不逊.造成了被灭满门. 即使青戈如此令人害怕.但号令他的人.却更加让人胆寒.青戈哪怕再恐怖.不过是一把锋利的尖刀.而使用这把刀的人.居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女人.谁都不知道.这个女人从哪里來.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成名.等人们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撼动的存在. 无论是在金三角.还是金新月.只要有毒品流传.就有罂粟夫人的身影.那个女人总爱穿一袭红裙.还是马裤.她的武器是一条马鞭.能够狠狠地抽到人的皮肉上.带下一片整肉來.那个女人有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做古哈巴丽. 在他们那里翻译出來.就叫做春天之花. 只是这朵花确实朵食人花.在她胜放的时候.就会有很多人因为她的美丽而死亡. 狠狠捶在桌子上.泰宁心里乱成一团麻.不知道要怎么办.第一眼看到那两人.泰宁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连客套都沒有客套几句.就谎称处理事务躲到了会客室里.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要怎么和瑞秋说明这件事.如何让瑞秋远离那两个人.想來想去.对方來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 看着泰宁急匆匆上了楼.瑞秋有些讶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一贯严谨有礼.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急匆匆离开.歉意地朝两人道了声歉.瑞秋让仆人上了咖啡上來.几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那里闲聊. 几人谈笑风生间.就听见楼梯上传來脚步上.泰宁面色如常地走下來.回到了几人中间.和女儿笑了笑.泰宁冲一旁的卫凌和亚秀说.“二位如果不介意.能否和我上楼说几句.” “当然沒问題.”卫凌回答. 瑞秋看着父亲和刚刚见面的朋友.脸上有些疑惑.不过还是顺从地答应了.看着三人上了楼.拐进了房间中.瑞秋端起杯子.继续喝着咖啡.不知不觉间苦涩都沒入了自己的胸口间. 关上门.泰宁让两人先坐下.自己站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卫凌和亚秀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坐在那里等着泰宁开口.终于下定决心.泰宁抬眼看着眼前的两人.声音沉重地道.“古哈夫人.青戈先生.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女会和你们相交.如果她有什么不当的地方.我这个做父亲的替她给你们道歉了.” “大人说的哪里的话.瑞秋小姐人美嘴甜的.我们好好喜欢她都來不及.哪里会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亚秀勾起唇角.笑得得意.手指摩擦着食指上的戒指.一圈又一圈. “诶.小戈.不可以这么说话.”朝亚秀摆摆手.卫凌眉目含笑.示意泰宁继续说下去. 定了定心神.泰宁明知道这个气氛非常不妙.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夫人.虽然很荣幸您能够光临清迈.但是很抱歉我无法就留二位.如果两位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会尽量送予二位.” “我们才來不过片刻.大人就要赶我们走了.这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睛.卫凌一脸难过的样子.只是悲色却半点沒有进入眼中. “只怕.我们需要的东西.您是给不起吧.” 泰宁脸色又黑了几分.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些人不请自來.想要送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沉默了一会儿.泰宁说.“夫人有什么要求.不妨先说出來.”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让瑞秋陪我们观光一阵子就行.我们最近很想去美人镇那边去玩一趟.正巧那里的老板邀请了我们.带着好朋友瑞秋去玩一玩.也是情理之中啊.”轻描淡写地说着.卫凌同亚秀看了一眼.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手掌握成了拳头.泰宁觉得自己心口气血翻涌.不能平静下來.卫凌说的轻轻巧巧.话里的意思却一点都不含糊.她要去见金三角里的巨头.为了以防万一.想要让瑞秋当做棋子.从而让自己的力量可以协助她. 这想得轻巧.对于泰宁來说却是愁眉不展.虽然他名义上是清迈府的主府.清迈省都归自己号令.但其实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明白.偌大一个清迈府.其实是一分为二的.各自为政.互不干涉. 金三角.顾名思义.是指位于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边境地区的一个三角形地带.因这一地区长期盛产等毒品、是世界上主要的毒品产地.金三角已经不是一个地区.它已经成为了毒品的代名词.这里也已经成为了t国的三大支柱产业之一.毒品带來的利益十分巨大.这让当政者不舍得舍弃这块肥肉.只要礼节够了.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方互不干涉. 这是其一. 金三角此处地区交通闭塞、山峦叠嶂.再加上种植田地的不断扩大.居住在那里的人基本就是种植的农民.所以当地的风气非常闭塞.外來人很难融入进去.武装力量基本是由当地兴起.再在当地驻扎.世世代代沿袭下來.政府力量更难以管理. 这是其二. 这两点加起來.让泰宁的手根本无法伸进去.泰宁一直以來都不是铁血手腕的人.对于这些人也是礼敬三分.这次一旦打破了这个无言的约定.那么势不避免地会引起一阵换位的风潮. “怎么.想好了吗.”亚秀笑着说. 泰宁看着他.一言不发.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桌上几人言笑宴宴.瑞秋和两人谈的开心.从风景名胜到各地风俗.说的不亦乐乎.泰宁却一直在一旁味如嚼蜡.眼睁睁看着卫凌和亚秀不时挑衅地看上自己一眼.却沒有再出言打断.即使自己心里再如何天人交战.泰宁都不曾打算要将这件事告诉瑞秋.他需要为自己的女儿承担一些东西.而不是让她因为自己而被人利用. 吃饭了饭.卫凌和亚秀先行上楼.泰宁则是和瑞秋看着电视.这是他们的家庭活动.一天之中难得会有这半个小时是父女间的闲暇.两人都很默契地沒有间断过.看着自己身边出落成大姑娘的女儿.泰宁面色如常地问道.“小秋.你和那两个朋友玩的怎么样.” “很好啊.这是我难得遇到的两个谈得來的人.”瑞秋沒有转过头.随意地说.“他们人都不错.性格又直爽.我们还约好要一起出去玩.” “那.小秋想去吗.”泰宁终于将这个问題问了出來.既然自己无法做出决定.那这就由女儿來决定吧.只要她说想去.那就去吧. 感觉到泰宁话里透露出的几分不对劲.瑞秋转过脸來.带了几分茫然的样子.心里却也在不断纠葛着.这是一场你我都无话的针锋相对.到底是谁先败下阵來.到底又是谁能给抛弃仅有的几分亲情.利用到底. “如果父亲不想我去的话.那我回绝他们好了.”瑞秋笑着说.从她加入中情局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做好了奉献一切的准备.但她却沒有做好让自己的父亲成为自己的利器.不想让他挡在自己面前.身先士卒. 抬起手.泰宁揉了揉瑞秋的头发.和蔼而疼爱地说.“沒关系.只要小秋喜欢.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我的小秋.父亲能够为你做到一切能够做的事情.即使是摘下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摔在伸手落空时.而不是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 不知道楼下的这一场谈话.这边房间里的卫凌和亚秀沒有多轻松.亚秀靠在椅子上.带了几分疑惑.问.“老大.为什么不按照咱们计划好的來.这样的话如果泰宁不答应的话.我们的下一步就会很难走了.” 两人在來之前.其实是做好了计划.直接挟持了瑞秋.以此來要挟泰宁.让他为自己护航.但是刚刚在会客厅的时候.卫凌却突然改了口.让亚秀都吓了一跳. “不能够做的太过了吧.至少瑞秋和泰宁之间的感情.比我们开始想的要更加好.或许我们不应该杀鸡取卵.留点后路会更理智一些.”卫凌这样说着.但是两人都明白.这是卫凌的一时心软.也是亚秀的将错就错.他们任务做完后可以直接人间蒸发.但是剩下瑞秋面对自己的父亲.心里又该作何感想. 亲手背叛.和交由对方选择.这本就是两个概念完全不同的东西. 笑得两眼一大一小.亚秀又变回了那个傻乎乎的包子样.“老大.我相信你.你做的决定都是对的.放心吧.咱们这次一定会顺利回去的.上桥來之前还千叮宁万嘱咐.要我好好照顾你.我可得立下了军令状來的.不然回去可会一顿胖揍.” 想到上桥黑着脸把自己拖到练功房里.亚秀想想都觉得浑身寒毛竖起來了. 点了点亚秀的额心.卫凌笑着道.“你放心吧.等咱们动身的时候.他们几个都会过來的.到时候你就只管让他來管着我.何况其琛还在.不会舍得让他动你的.” 听到易其琛的名字.亚秀立刻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顾左右而言他.“我.我揍我的.关他什么事啊.”幸亏现在亚秀肤色沒那么白了.不然一定又是红得不成样子. 知道这小鬼还沒有开窍.卫凌也不再多敲打他.只是继续摩擦着手里的马鞭.为即将到來的旅程做好准备. 最后的结果.就是泰宁终于松了口风.愿意让瑞秋和他们一起去.但是泰宁却又个要求.一定要多带一队亲卫凌兵去保护瑞秋.并且不能够让瑞秋受到危险.卫凌需要的就是泰宁这张政府的牌.如今凭白还多得了一队军队.自然是一口答应. “夫人.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请您千万护她周全.”说完.泰宁还是不放心.深深地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只要主府大人站到我们这一边.瑞秋自然就是我们的伙伴.只要我古哈巴丽在一天.她就会平安无事的.” 当着瑞秋的面.泰宁从自己的亲属军队中挑出了一队人马.一共八个人.都是上尉以上的职位.泰宁几乎就是下了死命令.一旦瑞秋有了事.那么他们八个人一个都不可以活着回來.亲卫凌队响亮地答着是.神色严肃.作者有话说资料百度~ 第一百二十章 地下的秘密 美塞镇.是t国最北的一个小镇.又被称为“睡美人”.得源于它风景如画的自然风光.以及当地众多漂亮的姑娘.使其成为t国一处非常有名的景点.整个美塞镇只有一条由南向北的主要大街.但街上的车辆却十分繁华.來來往往的车辆一辆接一辆.游人如织. 这条街是清迈至到美塞的干道末段.止于t国和m国边境的部分.和所有的边界地区一样.美塞镇十分的热闹.街的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店.其中不少是华人所开.售卖两国的日用品、工艺品和土特产.很多z国的游客都会到这里來观光.下一站再直接去m国.体验两种不同的风土人情. 卫凌一行人乘两辆车过來.一辆车上是卫凌、亚秀、瑞秋加上两个卫凌兵.后面一辆车则是在前面打道.保证几人的安全.几人在大街上下了车.街上的人纷纷侧目.看这几人架势这么大.一定是非富即贵的. 瑞秋來到t国虽然也时间不短了.不过美塞镇却沒有來玩过.几人就像來游玩的旅客一样.一路走走停停.几人穿着都很轻便.却又风格迥异.吸引了众多人们的目光.加上一众英挺的士兵护卫凌.更是让许多年轻的姑娘看得直脸红. 在來这里之前.泰宁已经放出了消息.著名的罂粟夫人带着长府家的女儿瑞秋一起來了美塞镇.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按下了手里的行动.谨慎地勘察起來.卫凌和亚秀來之前.已经和这里的地头蛇阿佩通过气.几人到了t国.行动都全部落入了他们的眼里.只等着卫凌联系自己. 卫凌和亚秀之所以以这个身份过來.是因为他们接到了确切的消息.维恩会在三天后來这里与阿佩谈笔生意.并且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足够他们动手了.这次两人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将维恩灭口.阻止他的竞选活动. 三人在前面逛着.八个卫凌兵尽职地围绕在周围.将边边角角都挡得完全严实.保证不会有人能够行刺.瑞秋见卫凌和亚秀都不提要去见面的话.自己也不多问.只是顺着他们的意思.继续演着戏.在美塞镇大街的西边.不到几十米处有一座小山.称它是小山.其实一点都不是谦词.山体最高不过百米.和一些大型的室内假山也差不了多少. 环着山体.大约有一百多级台阶盘形而上.三人顺着台阶一步步向上走去.不一会儿就到达山顶.这里应了z国的那句古话.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这小山顶上确实有一座寺庙.叫做帕塔读沃寺.寺里的驻寺和尚已经不过寥寥.不过地地道道的t国佛学也是足矣让人眼前一亮.悠扬婉转的泰语喃喃念起佛经.一片清香间.请一柱香.念一道愿.做一次虔诚的信徒.也是不枉登高望远了. 三人从庙中出來.就登上一旁的观景楼.这里应该是整个美塞镇最高的地方了.美塞镇、美塞河一览无馀、尽收眼底.即使现在的建筑越建越高.空中花园也比比皆是.但是都比不上这种浑然天成的感觉.感受着清风吹过衣摆.卫凌只觉得整个人轻了不少.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从上向下.眼界也开阔了很多.卫凌向着偏北的方向看了看.心里刚刚涌起的惬意之感瞬间烟消云散.顺着卫凌视线定格的方向.瑞秋和亚秀一起看了过去.明白了为何卫凌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那一大片艳红的罂粟花海.在阳光下摇曳生姿.浑身像是撒满了金光.闪闪发光.虽然已经是春末.但花开的还是很好.证明种植的人心思独到.照顾得很是细心.想必农民看着它们.做梦时都会笑醒.看样子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可是他们笑着的时候.又有多少家庭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走吧.” 出声打断了两人的沉思.卫凌转过身.任由风吹起她的群摆.烈得和那花都毫不逊色.看着卫凌渐渐走远.亚秀突然抱着胳膊.笑出了声.“你相信吗.老大这次一定会大干一场.即使无法连根拔起.但是一定会被烈火灼烧一片.几年内都无法再出现.” 看瑞秋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亚秀摆了摆头.脸上复又出现了那张轻佻冷漠的样子.“因为我又在老大的脸上看见了那种表情.每次老大露出这种表情时.对方必定会惨败无疑.而且现在.还有我.所以他们一定会哭的很难看.” 快步跟上了他们的步伐.瑞秋一言不发.心里却渐渐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感觉.欣喜.兴奋.羡艳.和果敢. 几人缓缓走着.渐渐接近了阿佩佩的地盘.看着门口整齐摆列的持枪守卫.再看那如同小国家的高耸墙壁.卫凌靠在车上.嘴角浅浅含着笑.带着引诱和魅惑的味道. 门口的手下看到了卫凌.渐渐有些人开始心猿意马.不过碍于一旁的亚秀.都不好上前搭讪.过了几分钟.见这几人沒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那些人终于按捺不住.一个小头目样子的人上前.不怀好意地问.“我说.你们几个有通行证吗.这里可不是你们说进就能进的地方.” “哦.那我就想知道了.我要是想进去.是不是还得留下什么东西才行了.”亚秀单手架在车身上.斜着眼看着他们.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那小头目被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弄得大为光火.就想要上前给他一顿招呼.就见一双雪白的玉手拦住了自己的动作.一股子清香涌入了鼻子里.让他立刻沒了火气.卫凌笑得艳如桃李.娇声道.“他年纪小不懂事.还希望你多多担待才是.” 顺势摸上了卫凌的手.小头目一双眼睛里哪里还能够看得下别的.已经是**熏心了.“他要是能有你这么一半懂事.我也不会生气了不是.瞧瞧这手.又嫩又滑的.果然国外的妞儿就是不一样啊.”摸够了手.这人色心不小.还想着去摸上卫凌的脸.只是他那手还沒有抬起多少.紧接着就响起一阵痛呼. “长了手.就要知道哪里能摸.哪里不能摸.要是管不住它.砍了最好.”亚秀擦拭着沾满血的长刀.一下子重新塞回刀鞘中.放到了背后的黑包中. 小头目抱着断手叫得可怜.简直像是猪被扔入了沸水中.听得人都慎得慌.卫凌像是被吓到一样.不满地瞥了亚秀一眼.“小戈.我们是來做客的.一來就这么大手笔.会被人家说是给下马威的.看这手断得.真是下手太狠了.既然都沒有办法再有手了.干脆胳膊都别要了吧.” 嚎到一半.小头目被卫凌的话弄得半天沒有回过神.看着眼前歪着头询问自己意见的人.他吓得连连后退.想要离这个可怕的女人远一点.沒等他爬出去几米.小头目只觉得自己眼角处闪过了一点影子.接着自己的胳膊就和莲藕似的.当场断在了自己面前. 这次他很争气的沒有再尖叫.干脆直接晕了过去. 收起了马鞭.卫凌用力一甩.清脆响亮的声音让周围的小喽啰连头都不敢回.扶起昏过去的小头目就狂奔回了门内. 沒过一会儿.卫凌就见到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向自己走來.前后拥簇着不少人.刚刚跑走的那几个小喽啰也在其中.看到卫凌和亚秀还有些后怕.阿佩看到卫凌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口.不禁心里将自己这几个不争气的手下骂了个遍.本來还想着要装腔作势一番.结果人家一上门就卸了自己手下人一条胳膊.偏偏又是自己理亏在前.只能吞下这口气了. 换上一张笑吟吟的脸.阿佩笑着说.“夫人到了怎么不事先打声招呼呢.要是早知道.我一定就早早迎接了.也不会让这几个沒出息的人惹了你.” “无事.只要阿佩先生沒有那个意思.手下人不懂事我也不会往心里去.”卫凌客气地回答. 被狠狠甩了一顿脸子.阿佩也脸上无光.只好讪讪地搭话.邀请着两人去自己的内宅中坐坐.亚秀伸手一抬.示意几人等一等.自己走到了后面一辆车子处.朝车里的人说了几句.就听车里人似乎也回了一句.接着车门打开.出來了一个妙龄女子. 阿佩见到瑞秋.脸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來.开始有人说瑞秋同古哈巴丽一起來时.自己还是半信半疑.这么多年泰宁都保持着中立态度.怎么好好的就偏向一边了.这时候见到瑞秋.看他们几人相谈甚欢的样子.阿佩眉头一皱.暗道不妙. 卫凌将瑞秋介绍了阿佩.又简单地说了两句.这就算是双方稔熟了.瑞秋歉意地朝阿佩笑笑.柔声说.“阿佩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父亲心里不放心我.派了几个人來照顾我.希望你能够准许他们同我一起进去.” 看着如同幽灵般围绕在瑞秋旁的大兵.阿佩恨不能咬碎一口牙.他何时被人这么嚣张地对待过了.可是这时他除了点头说好.还能够说什么呢.笑着揭过这一章.阿佩邀请几人坐上了自己的房车.顺便观光一下. 几人坐在车上.看着略过眼前的乡村风景.赞叹连连.阿佩哈哈一笑.说.“穷乡僻壤的.不值得几位这么夸奖.真正的好东西.还在里面呢.” 这不是阿佩的谦辞.这外面虽然风光自然.不过也只是外部区域.这里大部分都是当地的居民居住着.世世代代为他们种植原料.等过了一片一片的农舍.一道雕花的铁门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仆人推开了铁门.让房车一路开了进去. 眼前的建筑可以说与外面的是云泥之别.现代都市的发达和精妙.都完完整整地在这里透露出來.如果说外面是制作原料的农场.那么这里才是真正的运转所在.这一片建筑群分布得非常规律.一部分是工业区.专门用來对鸦片进行加工和制作.绝大部分的一次原料都是从这里出來的. 实验区就在工业区不远处.这里云集了众多植物方面的专家.潜心研制如何提高开花率和结果率.如何将花期延长.这几年來的效果也十分显著.为金三角的产量提高出了很大一部分的力气.而最让人眼前一亮的.就当属贸易区了. 贸易区.顾名思义.就是來促进生意的.但是这已经成为一个非常复杂的存在.不光光是有专门的展示厅.向前來的客人展示各代产品.还有试用厅.只要你够资格.你可以尝试到各种不同性能.不同效果的最新毒品.简直称得上是应有尽有. 滔滔不绝地向几人介绍着.阿佩脸上透露出大大的得意和欣喜.像他们这样的毒贩.从來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一件多么罪恶的事情.反而会为了自己能够不断壮大而欣喜.他们只是简单地以商人自居.自己做着自己的生意.只要外人不來打乱他们的秩序.他们也懒得和别人争夺什么. 将这里看了个大概.阿佩带着几人到了主宅处.这里基本是单人别户的.大大小小的头目一大堆.所以各自为营.不会干扰到彼此.阿佩的别墅是这里最金碧辉煌的.因为他是金三角的老大.虽然只是上任了沒有多久.但同样权利大的吓人. 金三角分为三个区.t国区、m国区以及l国区.每个区都有各自的负责人.龙头老大则在三个区的负责人中轮流选举.避免哪一方独大.其实近些年來金三角的生意并不好做.金三角是最老牌的毒品源地.但是近些年來的生意却被抢走了不少.让他们一直都咽不下去这口气. 说道这里.就需要放眼到全世界來看.目前世界上有三大毒品源.分别是t国、m国、l国为中心的金三角地区.a国、y国、b国边境的金新月地区.g国、w国交界的银三角地区.银三角地区一直以來还算比较老实.它形成的时间比前两者都短得多.所以一家独大的想法并不能够实现. 但在金三角和金新月之间的斗争.那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两家由于相聚不算太远.主要的销售渠道也近似.所以在供销方面就变得很敏感.金新月的老大是世袭下來的一个家族.根基强健.在全世界的黑帮里都有联系.这几年來也不断蚕食着金三角的地盘.双方虽然不曾彻底撕破脸.但已经是蠢蠢欲动了. 这也是为什么阿佩听到卫凌要來.甘愿放下了身段前來迎接.甚至连泰宁的警告意图都照单全收.如果放在以前.阿佩是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古哈巴丽.这个女人的身份就像个迷一样.绝大部分的人都比较相信.她是某个著名黑帮老大的情妇.得到了扶持.成功地在毒品这块肥肉里分到了一杯羹. 不是说她一个人有多大的影响力.这个未免有些太夸张.但是古哈巴丽能够为他们带來的东西.确实让很多人都在眼馋着.往常的毒品销处.大部分都是向一些多金又糜烂的地方.供年轻人进行潇洒.享受一时的快感.但近些年來.供大于求的情况时有出现.这也逼得他们寻找新的方向. 这时.古哈巴丽就出现了. 她所掌控的地方.说來也好笑.居然是医疗.但她的医疗不是我们传统意识中知道的那种.正规医院里的运营都由国家掌握.根本不可能渗入进去.古哈巴丽的地盘是地下医疗.比如给那些见不得人的患者提供服务.或者是帮忙将活人医治成死人.很多禁药都会出现在地下医疗的药单上.里面所需要的成分.很大一块就是毒品.如果让古哈巴丽将地下医疗的份额让出來.那么主导世界的权利.很有可能就能够得到分晓.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赌石风波 几人进了别墅中.直接去了后花园中.卫凌先打发了瑞秋去一旁走走.自己则和亚秀坐在长椅上.同阿佩相对而坐.几句客套的话说完.双方都沒有再继续啰嗦下去的意思.大家都想着要谋取利益.根本不需要这些花花绕绕的东西. “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主动提出來要到金三角來.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即将成为合作伙伴了.”阿佩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卫凌婉然一笑.不急不慢地说.“阿佩先生.咱们做生意的都知道.这有关钱的事情.那必须要一稳再稳才可以.如果凭着交情定下买卖.只怕是做不长久的.何况.阿佩先生的动作.让我很是不安呐. 阿佩皱了皱眉.“夫人说笑了.这又何以见得.” 坐在一旁的亚秀闻言.冷笑一声.明显不买他的账.“听说金新月那边也要派人來这里.难道不是和先生谈生意.光是來看朋友的不成.我们夫人亲自到了这里來.如果你们二位再來个一拍即合.让我们的脸面放到哪里.” 摆了摆手.阿佩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二位误会了.这次來的是b国的维恩先生.來这里主要是想要谈份额合作的事情.不会耽误到咱们的交易.” 卫凌拂面一笑.“既然阿佩先生可以双管齐下.那我们也愿意等着维恩先生一起來.问问他肯不肯一起分杯羹.不过这并不影响咱们的合作.只要确认货物沒问題.咱们的合作可以很快落实下來.” 站起身.卫凌拉起阿佩的手.轻轻嗅了一口.眼里精光大作.“小戈.我们走.” 既然卫凌将话说开了.阿佩也就不再勉强.只说等着维恩來了一起谈也行.距离维恩到这里.大约还有三天的时间.几人便向阿佩借了个向导.四处看着罂粟的种植情况. 除去了这一片种植区之外.其他还有几个种植园地.一行人先看完了美塞镇附近的情况.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了邻国的产地.美塞镇大街的尽头是美塞河.河对岸就是m的大其力镇.m国的大其力镇与美塞镇隔河相望.由一座石桥相连.由桥头走到桥尾.这就算是跨国了. 进入了大其力镇.几人明显感觉到似曾相识的感觉.两地均有热闹繁华的集市.吸引了大批两地的居民在此买卖.而且情貌相似.不过几人还是先做正事要紧.去了当地的种植中心.m国虽然和阿佩的地盘仅有一桥之隔.但是毕竟是两个不同的政权中心.这里也有一个独立的管辖人.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看上去戾气很重. 因为提前接到过阿佩的口令.所以卫凌几人在这里无人拦阻.想看什么都会有人帮忙引路.几圈看下來.卫凌三人不得不承认.金三角的根基已经深深地扎入了土地中.根系发达.难以撼动.他们的分工非常明确.而且有专门的武装势力为自己保驾护航.就是政府有心动他们.也是无力为之. 等几人观看完后.时间已经是傍晚了.几人干脆就在大其力镇吃过晚饭.向导带着几人.去了家地道的当地饭馆.言谈间还带了几分神秘.这家饭馆同其他的不太一样.分为上下两层.一层就是几人所在的餐厅.二层则是供客人饭后的休闲. 几人吃完饭后.顺着向导的意思.上了二层中.等上去一看.发现这里才叫做别有洞天.这哪里是什么休闲的地方.摆明就是个赌场了.在m国.玉石行业非常发达.几乎每个人都会佩戴玉佩.并且以养玉为乐.有的小孩出來.父母就会为他在庙中求來一块灵玉.让孩子从小养到大. 但是渐渐的.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就将主意打到了这上面來.兴起了赌石之风.璞玉是生在玉石中的.由玉石工匠挑选石头切割.然后再取出里面的美玉.由于玉石和璞玉的价格有天壤之别.所以很多人都以此來引起人们的贪欲.将此作为赌博的由头. 首先.商人会将石头低价购买回來.任由客人们挑选.大大小小.上等下等.价格不等.挑选好石头后.就交由工人当场切开.如果石头中出了绿.那么就会有人当场竞拍下來.付出去的钱也能够翻上好几倍回來.但是大部分人.里面连一点绿星子都沒有办法见到. 赌石的风险和效益是同等的.有的人仅仅花一点小钱.买了块名不见经传的石头.结果发现里面有拳头那么大的祖母绿和鸡心黄石.自此发家.一跃成为富豪.有的人自信满满.相信自己的眼光和运气.花大价钱买下來.结果赔得倾家荡产.前一秒还是个亿万富豪.后一秒就变成了个乞丐了. 即使如此.当地人还是赌石成风.幻想着一日发迹的美梦.让赌石经久不衰. 向导为几人找到了空位.安排卫凌他们坐下.自己在旁边细细解释.“几位不要把这件事情看成了好赌的事情.其实只是花两个小钱.试一试运气.几位要是不想玩了.可以坐在一旁瞧瞧热闹.何况玉石是有灵气的东西.玩的多了.手气都变得灵了嘞.” 卫凌摇摇头.示意自己沒有兴趣.倒是亚秀和瑞秋有几分兴致.跟着向导去挑选了玉石.两人走到购买的桌子上.见上面只剩下零零散散几块小石头.卖相好的.纹路清晰的.都已经早早被人买走了.两人也不多在乎.随便挑了几块顺眼.就带了回去. 这边两个刚刚坐定.那边已经开始切石了.赌石的是个富婆.包揽了卖相不错的原石.几乎摆满了一桌.不急不慢地等着切开.切石头的工人都是老手了.先掂量一下.再找到原生的线络.一刀切下去.这一刀下去的功夫其实很看水平.如果切得浅了.这条路子就废了.只能再找另外一条.如果切得深了.很有可能会将里面的新绿切毁.这一下就会将玉石的价格打折了. 石头切得差不多了.只有几块出了点绿.富婆大失所望.不再抱期待下去.就在这时.二层里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卫凌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站在原石摊子上.冲卖家大声嚷嚷.不时还动动拳头. 就在男子手里.还抓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看上去神色木楞.即使男子推搡得她一下子摔到地上.她也在那里不吭一声.坐在地上不声不响.男子暴躁地抓住卖家的衣领.用力摇晃着他.“我不说了吗.我将我女儿押给你们.只要给我几块石头就行.我有预感.我一定能走大运的.” 几个饭馆的人员走上前.一把拉开男子.卖家嫌恶地看着他.说.“沒钱就别來赌了.带着女儿回去吧.再來这里闹我可不留情面了.” 就在男子挣扎的时候.众人就听见一道女声响起.“慢着.” 众人纷纷侧目.就见卫凌翘着腿坐在那里.饶有趣味地看着男人.“既然人家能卖.你们干什么不收了.” 卖家被问得一愣.半天不知道怎么回话.卫凌也不理会他.转而看向那个小女孩.小姑娘虽然少年老成.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本來松下去的表情.听到卫凌的话后.又一下子紧绷起來.父亲要卖了她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大小小的赌馆里.她都去过.每次被赶出來的时候.她都会长长地舒一口气. 幸好.又躲过一劫. 只是这次就沒有那么好命了.卫凌示意亚秀掏出一叠钱出來.扔到了那个男人面前.一时间纸币如同雨下.“这多钱.够你卖了你女儿了吗.” 男子见到钱简直像是见到了救星.跪在地上一把揽住.还不断接着飘落的纸币.感激地看着卫凌.男子忙不迭地点头.“够.够.以后我女儿就是你的了.” 说罢.看都不看呆若木鸡的女儿.男子冲到了摊子边.将上面所有的石头都包了下來.推开面前挡着的人.男子将怀里的石头放到摊子上.催着那工匠为自己切石.富婆看他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懒得和他计较.让人将沒有动的石头都带走. 工匠叹了口气.从一堆石头里挑出一块.认真地开始切割起來.切完了所有比较好的碎石.里面除了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小球.其他的都沒有出來过.气喘吁吁地看着碎石.男人连连向后退几步.看着堆在一旁的一块土石.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绝望了. 卫凌像是早就知道一样.挑着眉问.“我朋友这里还有几块石头.你要换吗.” 看着亚秀和瑞秋手里的几块石头.男人犹豫不决.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想出口答应.男人看了眼呆立在那里的女儿.一时悻悻.有些说不出口.亚秀嗤笑一声.站起身來.“你要是不换.就到一旁歇着吧.我先來.” 将手里的原石扔到了桌上.亚秀抱着胳膊站在桌边.“开始吧.” 亚秀的两块石头都只有鹅卵石那么大.看上去其貌不扬.等到切开时.众人已经开始惊呼了.这应该是今晚开到的最好的两块了.两块石头里都出了绿.小的有弹珠那么大.大的就有杏子那么大了.亚秀冷冷地看了目瞪口呆的男人.冲店家到.“给我换点钱吧.不多.把这个男人花出去的都还给我就行.” 瑞秋也走上前.将自己的石头递过去.这次就沒有那么好运了.里面只有一点杂绿.男人见他们这些生手都出绿了.眼红的不得了.这时也顾不得许多.将那块巨大的毛料推到桌前. 随着一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毛料上面.切石的工匠本來也沒有报多少期望.哪里知道自己一刀下去.居然切出了绿.虽然成色算不得透亮.但是如果有如此大一块的玉块.那也是天价了.男子欣喜若狂地扒在桌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等着工匠继续下手. 只是在切割下去.绿色却渐渐沒有了.到了石头的中心部分.更是半点都不见了.估计只是那一层里出了点绿.工匠失望地收起刀.说.“这料子废了.” 男人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念着.完了.完了.小姑娘站在卫凌身边.看着自己的父亲像被雷劈过一般.虽然心里恨极了他.还是上前将他扶起.见自己的女儿抓住自己.男子似乎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活命的稻草.凑到卫凌脚边.急促地说.“小姐.我女儿年纪小.而且长得也不错.您能不能再加点钱给我.就当我养了这么多年的辛苦费了?” 看着小姑娘彻底面如死灰.卫凌鄙睨地看了男人一眼.“你女儿的钱我已经给过了.哪里有再给第二遍的道理.不过.你要我给你点钱也可以.只要把那块石头卖给我就行了.” 周围的人都在一旁窃窃私语.觉得卫凌是不是有钱多的沒处花.怎么还在废料上下手了.从亚秀手里抽出几张钱币.卫凌一下子甩到了男人脸上.接着冲工匠说.“继续切.” 其实卫凌自己也沒有抱多大的期待.她买下石头.不过是想要呕一呕这男人.虽然她大概知道这石头里面有好货.但沒想到会出现玻璃种这种珍贵的品种.而是足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等透明的玉石彻底被剥离出來时.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沒有一会儿.饭馆的主人闻声而至.客气地询问卫凌.是不是愿意将玻璃种卖给他们.卫凌娇笑一声.拉过了一旁木愣愣的小姑娘.柔声问.“你觉得你会卖吗.” “这块石头.现在是你的了.” 一语出來.在场的人.包括被好运砸到脑袋上的小姑娘.都有些反应不过來.即使是再富有.这一整块玉石也价格不菲.说送就送.简直羡慕死了所有人. 不理会周围人的嘈杂声.卫凌继续问她.“你现在有钱了.还愿意收留这个男人嘛.” 小姑娘从最开始的不知如何反应.到现在重新变得波澜不惊.只是面无表情地回答. “会.但不再是以父亲的名义.” 一时间.卫凌的脸上如同烟花绽开般灿烂.笑得前仰后合.“好.好.它是你的了.拿去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瞒天过海 临走前.小姑娘抓住了卫凌的裙摆.大着胆子问.“为什么要给我.”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人.却会愿意买下自己.送给自己如此的贵重的东西.却一句都不多说. 低下头.卫凌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我喜欢.想给就给了.能够恩怨分明.我自然会给你点奖励.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还能再见面.”如此年纪.就能够有这样的作为和想法.确实值得卫凌眼前一亮.虽然只是为了借着她出点名声.但是确实里面有自己的一点私心. 看着一袭红裙消失在眼前.小姑娘恍惚了一会儿.突然追在车子后面.飞快地追逐起來.小小的身影追逐了很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越开越远.她还沒有问那个人的名字.还沒有说一句谢谢.只记得她美艳的那张脸.那袭红衣. 直到十几年后.小姑娘站在众多镁光灯前.出落得婷婷大方.她已经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位最年轻的电子科技总裁.被问到为何会变得如此成功.她变得有些恍然.当着全世界的屏幕.如此认真.传递着相距了十几年的心里话. “多谢那位好心人.在我这么落魄这么凄凉的时候拯救了我.给我带來了光明.”说完.她深深地看着摄像头.似乎要透过镜头.直接看到想说的那个人的眼里. 你的一次无心举动.却拯救了我的一生.改变了我的命局. 这些当然都是后话.卫凌这时只是跟着亚秀几人回到了t国.留下了传言纷纷.传说着罂粟夫人多么富有多么漫天洒金. 维恩來的那一天.卫凌几人正在院子中.就见阿佩带着两个人走进來.前头的那个个子很高.皮肤十分苍白.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从眼角划到嘴角.生生毁了一张脸.这个男人就是维恩.他虽然是在b国长大.但父亲和母亲都是p国人.所以他长得也很不一样. 外界对于维恩的评价.都说他是披着人皮的毒狼.即使他已经穿上了齐整的西装.打上了斯文的领结.却依旧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味道.只要被他盯上的人.都会被按在爪下.狠狠撕碎.吞入腹中.这样狠厉的风格也被他带到了政治场上.不同于那些打着民主名号的虚伪政客.维恩就是一个字.狠. 对手不听话.就教训到听话为止.这就是他的风格. 但这对于卫凌來说.并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她不好的猜想被证实了.后面跟來的男人.就是之前交过手的陆斯恩. 当时陆斯恩说的话.卫凌还犹言在耳. “无论你们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有自信一眼认出來.” 正想着.卫凌突然感觉自己手臂被人碰了碰.接着就见到亚秀带了几分要笑不笑的样子.眼里却有着熟悉的安慰.如果你沒有办法动手.还有我在你身边挡着.为你解决挡路的障碍. 维恩和阿佩说了几句.就见阿佩朝卫凌的方向指了指.看样子是在为他解释卫凌.果然.不一会儿.阿佩就带着维恩和陆斯恩走了过來.双方客套了几句.不过是你称赞我.我吹捧你.沒什么新意.虽然正在和维恩说着话.但卫凌还是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眼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來源就是陆斯恩那里. 不出所料.双方刚刚坐下.就见陆斯恩有些按捺不住.带了几分试探地开口.“古哈夫人.请问我们是不是见过.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很面熟呢.” 陆斯恩的话刚刚落音.突然一把长刀抽了出來.陆斯恩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自己的额发慢慢地飘下來.顺着刀身看上去.就见到亚秀一张嚣张的笑意.“不好意思.我的刀也觉得陆先生很眼熟.顺便提醒一句.这样恶俗地搭讪女人.在我们那里是非常恶心的一种行为.” 阿佩见状.也以为是陆斯恩见到卫凌产生了非分之想.立刻出來圆场.缓解了一触即发的局面.陆斯恩见亚秀虎视眈眈的样子.继续试探下去的想法也就此作罢.但他相信自己的想法.这个女人他一定见过. 自从到了阿佩这里來.瑞秋便和卫凌二人分头行动.平时吃完游玩时在一处.一旦二人有事要做.瑞秋都是自己找來个向导.去周围游玩几番.不会搀和进來.这时瑞秋见來得都大人物.知道会有要事相商.便就找了个由头.带着亲卫凌兵去了外面. 几人坐下.一时还沒有缓解过來刚刚的尴尬局面.维恩和阿佩一唱一和.卫凌时不时也搭上几句话.谈的都是鸦片方面的生意.陆斯恩悄悄打量着卫凌.心里的那个念头不断萌芽.然后长大.越來越显眼.即使这个叫做古哈巴丽的女人和那个人沒有一点一样的.容貌.性格.姿态.声音.根本毫无共同. 但是就凭她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出现.就凭她居然沒有一点相似的.就足够让陆斯恩怀疑到底了.想到这里.陆斯恩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决定要证实心中的怀疑. 于是.几人正在相谈间.就见陆斯恩突然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打开后放到了桌上.“这是我们从金新月中购來的.全是最新的货色.大家可以尽情的尝试一下.只有一针管的药量.不会对身体有多大影响的.” 陆斯恩这话说了一半.剩下一半却留在那里沒有说完.如果有吸毒的前史.那么这就自然不会有影响.但是如果这人之前从來沒有接触过.这药性就会被无限放大.让身体不堪承受.如果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古哈巴丽.那么吸毒几乎是百分之百的事情.但如果她是谢蓁扮演的.那就说不好了. 打开箱子.就见里面躺着六只注射器.并排躺着六只针管剂.维恩虽然也对于陆斯恩的行为有些不解.但他从來不怀疑陆斯恩对自己的忠心.所以也就不出声反对.甚至默许了他的动作.阿佩知道这事另有玄机.但是不过是尝尝鲜.对于自己來说.沒有多大的危害.所以也就允许了. 这对于卫凌和亚秀來说.无疑是当头棒喝.亚秀无所谓自己吸毒不吸毒.反正只要熬过了反应期.回去戒毒也就好了.但是卫凌就不一样了.她的身体现在并不是很稳定.如果猛地注入鸦片.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亚秀沒有去看卫凌.他们现在要以不变应万变. 维恩和阿佩都依次注入了药剂.经过了一阵腾云驾雾后.两人都对这货赞不绝口.轮到了亚秀.就见他动作熟稔地掰开针管.吸入注射器中.一气呵成.将袖子撸到了手肘去.亚秀单手一翻转.对准了静脉就注射了进去.不一会儿.亚秀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大.靠在皮沙发上静静享受着. 接着.卫凌伸手准备去拿药剂.却被亚秀一把揽住.拿走她手里的东西.亚秀带了几分卖萌.朝卫凌说.“夫人.这药实在是不错.干脆都赏给我吧.” “这不好吧.”带了几分询问的意思.卫凌环视了周围几人.“别人客人送來的礼物.怎么能给你一个人都用完了呢.” 阿佩见状.哈哈大笑.“既然青戈先生这样喜欢这滋味儿.那剩下不如都给了他吧.我这里也有不少好东西.过两天我会派人送过來的.” 阿佩都这样说了.陆斯恩和维恩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随着亚秀动作.就见亚秀将剩下几管的药剂都注入了一支针管中.接着递到了卫凌手里.笑吟吟地说.“夫人.往手臂里太不带感了.你帮帮我.让我好好爽|爽吧.” 接过了亚秀手里的东西.卫凌带了几分嗔笑.却还是依着他的话.站起身向下看着亚秀.卫凌自己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外人却一点都看不出來.只有亚秀才能感受到她这时的不愿.从脖颈处的经脉里注射进去.是效果最明显、也是最危险的一种方式.就是很多多年的吸毒者.也不会轻易尝试这种方法. 如果不是为了摘开两人的嫌疑.亚秀不会这么孤注一掷.不会做到这个地步.但是事到如今.她沒有其他的办法. 手抚摸上亚秀的脖子.卫凌精准地找到了微微凸起的静脉.反手一动.直接扎了进去.慢慢地推进去药剂.亚秀紧紧闭着眼.似乎承受着极大的刺激.这一招下去.就是阿佩和维恩这些深谙此道的人.也不禁称呼亚秀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么大的量下去.身体弱点的人当场可能就会过去了. 靠在沙发上.亚秀重重地呼吸着.身上的青筋一起一伏.看上去骇人得不得了.片刻后.亚秀缓缓睁开眼.看着卫凌.已经变得像沒事人一样了.还开始绝口称赞起來.客套地夸奖了几句.维恩也提出要先去见见其他决议人.阿佩便带着二人出了门. 一回到房间里.亚秀一下子坐到地上.整个人汗如雨下.唇色发青.瑞秋这时从隔壁房间里通过來.手里拿着來时的皮包.里面装满的应急用品.掏出了抗毒药.瑞秋掏出两片.给亚秀喂了下去.休息了片刻.亚秀精神才好了过來.沒有刚刚那么吓人了. 卫凌挤着热毛巾.为他擦了擦额头.语气带了几分斥责.“你不该这么鲁莽.刚刚要是剂量把握不好.你可能就站不起來了.” 亚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一笑.“一时急了.不然咱们也不能轻易脱身不是.虽然一时过去了.但那两个人肯定不会轻易放开咱们.以后怕是还要受点麻烦了.” “既然人家对咱们有了疑心.我们就帮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卫凌说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清盛.因其位于t、m、l三国的交界点.从之前开始就是一个罂粟的集散地.金三角的各种毒品就是从这里南下t国.然后运往世界各地.经过长时间的淘汰.清盛县现在大部分土地都已经回归了农耕.人们的生活也回归了平淡之中. 夏天是清盛的旅游旺季.很多外国旅客都会结伴而來.在这里寻到一家单门别户的房子住下來.过些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最近.这里來了一大波新客人.其中不少都是亚洲人.花钱也大方.深受当地人的欢迎.不过这里面來了一个面容隽秀的亚裔男子.看上去可能是哪家的有钱公子.一个人包下了一片房子.说是要等朋友一起來玩. 这个人自然就是伪装的易其琛.他特意找了一片相对偏僻的房间.旁边就靠近了深山和农田.來往的人并不多.在这里住了将近五天后.房东突然來这里敲门.告诉易其琛.说有他的朋友來找他.放下手里的书.易其琛微微松下了神经.起身迎接. 等再进门.房间里已经站了三个人.那两个朋友就是迟來的上桥和赫敏.看两人一身轻松的样子.易其琛锁上门.轻声问.“搞定了.” 这次之所以两人推后才來.是因为抽空要去执行任务.这次由赫敏扮演谢蓁.和上桥以蚩杀的身份进行活动.帮助卫凌的行动掩人耳目. 上桥点点头.说了句还行.然后继续动手收拾行李.倒是赫敏一下子躺倒床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和上桥搭档可不容易.一路上我都憋着气.连话都敢多说啊.” “你也只有不说话的时候.才勉勉强强和老大像了一点.这一开口啊.什么气质都沒有了.”易其琛笑道. 一下子坐直身.赫敏佯装不满意.说.“得了吧.要说这撒泼打滚的功力.亚秀称是第二.咱们哪个能说第一啊.” 三个人不时说笑两句.笑声不绝于耳.在房外听起來.倒真像是感情好的朋友. 第一百二十三章 鸿门宴 狠狠挂下电话.陆斯恩眉头蹙起.静静地坐在那里出神.维恩递了杯香槟到他手里.问道.“下面人说什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杯子握在手里.陆斯恩小小喝了一口.淡淡地说.“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蚩杀吗.刚刚我接到消息.蚩杀端了我们在b国的一个巢.说是要警告我们随意动手的代价.” 坐到木桌上.维恩解开了系的有些紧的领结.将衬衫松开了两个扣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就是为了这个.那正好.说明古哈巴丽和你说的那个谢蓁不是同一个人.你可以不用老是这么疑神疑鬼了.” 沒好气地看了维恩一眼.陆斯恩无可奈何地靠在椅子上.看得维恩哈哈一笑.“好了斯恩.我不过是逗逗你而已.这瞎子都能看得出來.现在这个关头.我们刚刚怀疑到她头上.这下就推翻了嫌疑.在证明的同时.不也是将自己陷到了坑里了.要么.她确实不是;不过在我看來.这个女人不简单.” 转过头.维恩抬眼看向他.“去找老头子查查看吧.越快越好.” 点点头.陆斯恩沒有再说话.兀自坐在那里出神. 亚秀在房间里休息了一天.配上了瑞秋带來的药.一觉睡醒就又生龙活虎了.虽然这两日阿佩沒有时间陪他们.但是几人却一点都不安生.原因不是卫凌.反而是因为瑞秋和亚秀.阿佩的手下不消说.都是以青壮年为主.见到瑞秋这么个官家小姐來了.身上的那些雄性激素开始沒处发泄.想着要來惹一惹才开心. 其实这只是穷人和流氓的劣根性.见到了比自己高贵的人.就有了想把他们摔倒泥土里的想法.自古兵与贼.都沒有好好相处的时候.加上瑞秋长得又美丽.许多不怀好意的人就想着打些馊主意.哪怕阿佩提议关照过.他们也不过是阳奉阴违. 幸好瑞秋随身带着的八个亲卫凌兵.帮忙赶走了一波又一波的闹事者.饶是如此.几人也是不堪其扰.这一日.趁着卫凌和阿佩去谈生意了.亚秀正和瑞秋在花园中聊天.就见几个军痞打扮的人走过來.见两人嫌恶地看着自己.那几人也不恼怒.居然站在两人旁边.开始插科打诨起來. 有意说一些难听的话.加上中间又谈到了泰宁.瑞秋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就连那几个大兵都有些火气.握着拳头就想上來赶人.岂料这几人还有些拳脚功夫.看那动作是专门练过.动作专门朝着命门下手.狠毒得不得了.逼得几个大兵连连后退. 一个军痞化解了亲卫兵的攻击.佯装着下盘不稳.身子却向着瑞秋身上倒去.根本就是想要沾些便宜.就在那男人手离瑞秋不过几厘米的时候.就见一双瘦削的手一下子抓住那贼手.找准了小拇指.朝着反方向一下子拗断.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可听. 痛呼一声.那男人捂着手指差点沒有飚出泪來.旁边几人见兄弟收了伤.立马收起了刚刚的嬉皮笑脸.三两下就从大兵的围剿中脱离出來.一个男人抓住了亚秀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他.说.“你他|妈居然敢动手.活得不耐烦了..” 甩开他的手.亚秀像是看垃圾一般看着几人.指了指前方的空地.“有话用拳头说.死了残了逗别给我废话.” 男人间的战争.只要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下子就能够挑起來.亚秀站在空地中间.被几个人团团围住.这些毒贩子才不会说什么一对一公平.把你打趴下就是好的.冷笑一声.亚秀从下往上.缓慢而又优雅地解开自己黑衬衫的扣子.整件衣服一下子扯开來.扔到了瑞秋手里. 亚秀看上去比那几个人要瘦弱多了.但衣服脱下來.就见身上的肌肉匀称.蜜色的皮肤下隐隐透着力量.看上去爆发性很强.看到亚秀肩膀上呼之欲出的蝎子.其中一个军痞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嘴唇微微发抖.“青戈.是青戈.” 嘴角随意勾起一个角度.亚秀晃动着肩膀.那勾着尾巴的蝎子似乎也动了一下.说.“现在逃跑已经來不及了.” 狠狠瞪了一眼泄气的同伴.剩下几个人可不管你是什么名号.大家都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谁手上的血都不少.话都沒有多说.几个人就一拥而上. 亚秀动作非常快.简直就是在缝隙中穿梭自如.身体能够扭曲到不可思议的角度.亚秀直接以手为刀.朝着贴近自己的两个就是两下.分别敲断了他们的腰骨和颈骨.让他们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剩下几人见亚秀如此轻松就解决了两人.再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上前试探. 一个男人悄悄绕到了亚秀的背后.手指间带上了尖刀.只要被他带过.都会被连筋带皮地抽点下來.只是还沒有等他偷袭上來.亚秀突然來了个后踢.一脚踩上了他的手.将那些暗器全都踩进了他的皮肉里.疼得他满地打滚. 就在这时.瑞秋猛然喊了声小心.抽过长刀.一下子扔了过去.原來剩下那两人趁亚秀分心的时候.一起冲上來攻击他.准确地接到了长刀.亚秀反手一抽.将刀鞘打到了两人的膝盖上.打得两人连连后退. 亚秀额头上的汗水滴到了刀身上.顺着刀面缓缓流下.身上的纹身简直像是活了过來.让人不寒而栗.这才是真正的开膛手.杀人如同机器般.冷酷无情. 这回亚秀连笑都不笑了.面色阴郁地说.“我最恨人偷袭.你们今天必死无疑.” 刀光剑影之间.亚秀在两人身上添了数道刀口.刀刀深可见骨.两人见不妙.想要转身逃跑.亚秀來了一招横刀立马.当场扫断了两人的脚踝.让两人如同木偶人般跌倒在地.见他握着刀逼近.两人连连后退.不断呜呜哇哇地求饶.一点不见刚刚的嚣张气焰. 亚秀杀红了眼.哪里管的了许多.抬起刀就准备向下扎.却听见身后一声怒喝.“小戈.住手.” 微微侧过身.就见卫凌、阿佩以及维恩都一同过來.亚秀不快地一甩头.抬手就想继续下手.一副要置之死地的样子.哪知道这时飞身而來一条马鞭.打到了亚秀的手腕.逼得他手里的刀脱手.深深地扎在了地里.刀身鲜血淋漓. 捡起地上的马鞭.卫凌毫不留情地往亚秀身上就是一下.抽的亚秀的胸膛当场就肿起來.甚至还流出了鲜血.瑞秋见这变动.立马上前护在亚秀面前.不让卫凌再继续动手.卫凌见瑞秋说情.也就不再抽鞭.看着一地伤的伤.残的残.只得歉意地冲阿佩说.“阿佩先生.我这手下太放肆了.下手不知道轻重.还希望你不要见怪.” 阿佩心里不快.脸上却不能表露出來.只是装作大度地说.“沒事.不过是年轻人间切磋切磋.技不如人也是活该.”朝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们立刻将一地残兵拖走.拉出了长长一道血痕. 本來说好要去一起吃饭.这下卫凌也沒有了那个心思.呵斥着亚秀让他和自己回房.接着冲阿佩和维恩道了声歉.她转身就想走.却被维恩唤住. “古哈夫人.”站到了卫凌面前.维恩满含深意一笑.带动了脸上的刀疤都拧成一股.“晚上八点.还请夫人带着青戈先生一起赏个光.我在后山上为二位准备了礼物.” 明知道他这是黄鼠狼給鸡拜年.沒安好心.但是卫凌也不能拒绝.只好点头称是.走到一半.亚秀蓦地回过头.阴鸷的眼神狠狠地往维恩处扫了一遍.眼里警告的味道十分浓郁.如果他的眼光可以幻化为刀.那么维恩早已经死无全尸了. 一边给亚秀身上抹着药.瑞秋一边在那里叹气.“你啊.这么大人还不知道过脑子.非要吃点苦才高兴.” 大大咧咧地任由她动作.亚秀满不在乎地说.“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正好借着机会警告对方一下.不然还真当咱们软包子捏呢.” “好了.下次不要这么鲁莽了.你刚刚那个样子.我不下点狠手都瞒不过去.”卫凌无奈地说. 看亚秀在那里笑嘻嘻的样子.卫凌脸上浅笑着.心里毛毛的感觉却一直都挥之不去.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又开始做起那个梦來.甚至有时候还是大白天.眼前就会一闪而过那幕场景.尖刀.碎肉.鲜血.火光.卫凌自己也不能好好地连起來.但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个念头在脑袋中一闪而过.卫凌脸上的笑容冻结了起來.向着二人问.“你们.有沒有发现什么不对.” 一句话说完.亚秀和瑞秋动作一顿.脑袋里开始思索起來.亚秀看着卫凌眼里闪动的眸光.脱口而出.“那个叫陆斯恩的.这几天都沒有來了.” 是了.这就是不对的了.明明是同时和维恩來的.这生意还沒有谈拢.怎么就突然离开.而且一去就是几天.却连句道别都沒有说.如果是b国出了什么大事.那也沒有道理维恩不去处理.除非是一个理由.他去处理一些私事.并且是需要瞒着他们的. 想到今晚的邀约.卫凌神色凝重.心间疑云密布.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刀山火海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指向了八点.到了约好的赴约时间.卫凌和亚秀刚刚走到大门前.就见到维恩已经守在那里.而多日不见的陆斯恩居然跟在身后. 一边走下楼梯.卫凌客气一笑.“陆先生好久不见了.真是贵人多事啊.” 陆斯恩礼貌点点头.“夫人客气了.我哪里有什么事情忙.只是去准备今晚的事情去了.待会夫人见了还希望能够喜欢.” 即使他说的彬彬有礼.但卫凌身上的机警神经全都沒有松懈下來.一边寒暄着.卫凌沒有多说其他.和传言中高岭之花的形象颇是相符. 等亚秀和卫凌随着维恩同行后.前后全都围住了维恩的人.不光光是如此.陆斯恩还一直跟在亚秀身边.摆明就是不让二人有借口离开.亚秀冷笑一声.他们从來沒有打算今晚要借机脱身.这次离开.下一次还是会被对方想方设法地拦住.索性坦坦荡荡地应下. 几人越走越偏僻.渐渐走到了一片荒地上.这里连一户人家都沒有.一片漆黑.像是想到这一点一样.维恩拍了拍手.周围应声而亮.将周围变得十分亮堂.看來是维恩提前就在这里准备好了照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看着周围两行整齐排列的手下.亚秀和卫凌对视一眼.彼此都是不满.自己这边只带了四个大兵.对方却是有备而來.双方实力悬殊.硬碰硬是毫无好处的. 亚秀冷冷地瞟了一眼.说.“维恩先生.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们沒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干耗.” 哈哈一笑.维恩文质彬彬地作出让身的姿势.“真不好意思.我一见到古哈夫人.想好的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二人别急.请随我在这里等等就好.” 陆斯恩和维恩打了个眼色.自己走到了后面去.不一会儿.就见陆斯恩重新回到了几人的视野里.身后却跟着几个人. 就是这几个人.让卫凌眼瞳微微放大.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对面的父子三人.就是之前卫凌和上桥寻求帮助的那个供给站负责人.父亲经过这么几天.整个人已经瘦的颧骨突出.枯黄不已.嘴唇上都是厚厚的血痂.一黑一白两个双胞胎倒沒有多么明显的伤痕.但小脸上都是恐慌和凄惶. 从遇到卫凌的第一天.陆斯恩就开始着手调查她和谢蓁之间的关系.他去找了一个长期合作的信息人.托他调查.饶是对方信息遍布世界.蚩杀二人的行动实在是太隐蔽.查了今天都沒有什么进展. 直到前两天.对方发來消息.说事情有了些眉目.两个疑似蚩杀的年轻男女.曾经在一家商店中逗留了一段时间.但之后却沒有再发现双方有联络了. 陆斯恩特意赶到了两国过界交界处那里.憋着口气.一定要挖出对方的老底.这不光光是因为蚩杀二人劫持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而是陆斯恩自己对危险预知的直觉.古哈巴丽.杀手蚩杀.这两个赫赫有名的身份.却被同一个.或者说是同一批人玩转于股掌之间.如此隐秘而强大的敌人.现在却频繁地接触自己.说明巨大的危险正在身边. 将父子三人抓过來.陆斯恩派人将房子搜了个底朝天.除了一些违规的武器之外.就只剩一个空空如也的房间.软硬兼施的手段都用上.陆斯恩逼问他们和蚩杀间的关系.但男人只是一直重复.那两人只是來他这里买了几把武器.之前根本沒有见过. 除了男人.两个小孩也是如此说.话都说得一样.手下有人提出疑问.是不是该放这几人回去. 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陆斯恩不仅沒有觉得自己找错了方向.反而十分确定.这几人就是重要的突破口.被问及为何这样确定时.陆斯恩望着那几人.淡淡地说.“你有沒有见过如此沒有嫌疑的目标.” 手下疑惑.沒有开口.等着他继续说. 叹了口气.陆斯恩转过身來.看着他说.“但凡是吃了这么多苦头.必定会想方设法地离开这里.当我拿着古哈巴丽的照片.问他们认不认识的时候.他们都统一摇头.甚至不去问这人是谁.为什么自己要认识她.一个贩卖武器的商人.良心早就不在了.怎么会这么坚决地摇头.”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他们不但认识.而且在保护这个女人.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 强压下心里的异动.卫凌歪着头问维恩.“他们是谁.先生怎么找这几人來了.” “夫人沒有觉得有几分眼熟吗.”维恩笑得像老谋深算的狐狸.脸上的刀疤都蠢蠢欲动.“只有夫人觉得这几人看的过去.我们今晚的节目就到此结束了.” 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卫凌冷哼一声.懒得再打理对方的无聊行为.只是下一秒.对方的话拦住了卫凌迈开了长靴. “既然夫人这样说.那不妨给我个面子.看个余兴节目.我记得我在翻看佛经的时候.里面曾经写道过.说这人死之后会入地狱.地下一共有十八层.等你的业报消除完了之后.才能够重新转世轮回.既然非要人死之后才能够看到.那不如我今天就给二位开开眼.看看这上刀山.下油锅.是个如何的精彩法.” 维恩说完.沒有多停顿.直接拉着三人就往一个角落里走去.这里的灯光最后才亮起.但它所泛起的光却是最耀眼.最冰冷的.这里真的筑起了一座刀山.冰冷的刀身上折射着寒光.看得人都发寒.看着卫凌冷漠地看着自己.维恩笑得更加开心.“这刀山摆起來可不容易.不过架起來來四层.就让我手下兄弟废了几根手指.这刀都我专门磨了又磨.准备不逊色那书里写的.” 说着.维恩还好心地将双胞胎拉过來.将两人手上捆着的绳子拉住.一下子对准刀锋.狠狠按下去.顿时间.双胞胎手里的绳子顿时顿开.两人的手掌上也被刮下了一层皮.脸上虽然是笑着.但是维恩眼里全是冷酷.冲双胞胎道.“小朋友.你们先上吧.要是不小心掉下來.你们的爸爸还会接着你们的.” 黑小孩一把站到前面.护住了身后的白小孩.朝维恩狠狠一顿龇牙.看到站在那里的卫凌和亚秀.黑小孩像是一下子想到什么.嘴里大声嚷嚷.“你这个坏女人.都是你害得.都是你害得.” 顿时间.无论是陆斯恩和维恩.还是亚秀和卫凌.都为此心狠狠拎住.这时候.一旦这个小孩多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一切都将毁在这一刻.亚秀和卫凌都已经转了角度.只等着一会要是出现异动.就会第一时间杀了维恩. 但下一秒.那个黑小孩却像小老虎一样.即使被人拦下.还是冲着卫凌连踹带咬.“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这些人非要因为你把我们抓起來.现在还要滚刀子.你别被我抓到.不然我一定咬死你.” 话沒有说完.黑小孩突然一声惨叫.一下子跌到在地上.白小孩眼圈一下子红了.将他抱在自己怀里.呜呜直哭.收起了手里的鞭子.卫凌用力在一旁凭空一抽.响声清脆.“你们怎么样.和我古哈巴丽沒有一点关系.抓你们的是不是我.何况你们自己沒有本事.被人家抓了.死了也是活该.” 黑小孩脸上一道鲜红的鞭痕.上面还被带去了一块肉.现在正在流血.布满了他的半张脸.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抢过手下腰间的枪.一下子对准了卫凌.只是沒有等他开枪.亚秀的长刀更快.一刀穿心而过. 男人心口被开了一个大洞.直接脑袋向后倒了下去.两个小孩连滚带爬地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衣袖.哭着让他不要死.男人奄奄一息.想要和自己的儿子们说上两句话.只是一开口就鲜血涌了出來.只能够发出呜呜两声.沒有将最后一句话说完.男人就瞪大了眼珠.高耸的胸口猛地坠下去.失去了呼吸. 双胞胎二人发出尖锐的啼哭.伏在男人的胸口.小小的身子似乎要哭断气一样.但是陆斯恩却沒有给他们过多难过的时间.即使他对于自己的孩子來说.是最好的父亲.但对于双胞胎.却连一点点多余的同情心都沒有施舍. 白小孩一口咬上了陆斯恩的手臂.尖尖的牙齿在上面留下了血印子.陆斯恩冷静地看他咬完.不动不响.吐出了嘴里的血沫.白小孩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我先來.” 转过头.看着不住拉着自己的黑小孩.以及地上尚还温热的父亲.白小孩脸上的眼泪簌簌掉下來.跪倒父亲旁边.在父亲的脸颊上亲了亲.白小孩又拉住了黑小孩.在自己的兄弟脸上亲了亲.笑得鼻涕都亮晶晶的. 黑小孩不断叫嚷着.想要拉他回來.一个手下直接将他踹到在地.让他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白小孩慢慢站到了刀山上.看着比自己还有高的刀山.用力咽了口唾沫.看着周围冷眼旁观的一群人.小小的脸庞上已经露出了恨意.眼睛看向了亚秀和卫凌.即使用力朝他们吐了口唾沫.但他的眼睛里却沒有恨意. 脚踩上了刀锋的同时.白小孩的鞋底被直接砍断.软软的手掌从中间而断.上半截的四只手指全都齐刷刷断了下來.伴随着黑小孩越來越凄惨的叫声.白小孩的手开始不断便短.开始是手指.然后是手掌.手腕.小臂.每上一层.他的肚子上就会被刀刃划下一层肉.刮得上面血肉模糊. 小孩一边爬.鲜血和断掉的肢体就会掉下來.很快就将地上染红了一片.所有人都沒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身体越变越小.却沒有人喊停.爬到了最高一层上.白小孩的手臂已经几乎及肩而断.小腿骨森森可见.整个人就像是残缺的骷髅.上面还挂着些血肉. 朝地下已经无力哭泣的黑小孩看了一眼.白小孩两腮上的肉都被刮干净.露出了里面的骨头.就是用这样一张脸.对着黑小孩笑了笑.失去了手脚的支持.已经成为人彘的白小孩再也沒有力气支持.摔下了刀山. 刀山之下.是一个巨大的铁锅.里面的热油滚滚.不住冒着泡.白小孩跌了进去.溅起了一层油.溅到了一旁的手下手上.疼得他立刻啊了一声.这时已经不见了那个孩子.皮肤白皙.面容可爱的孩子.已经成为炸熟的骨肉. 黑小孩的惨叫徘徊在夜空中.穿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卫凌看着面不改色的维恩.皱着眉不屑地说.“你要是想要恶心我.那恭喜你成功了.这种无聊的事情不要再找我看了.小戈.我们走.” 两人背对着快步离开.耳朵里却还是听见了维恩吩咐着手下.将那个黑小孩直接扔进油锅里.黑小孩不哭也不闹.接着就听见扑腾一声.混杂着声惨叫.随后只剩热油的翻滚声. 亚秀和卫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只知道自己的耳朵里一直在响着热油冒泡的咕噜声.瑞秋见两人面色不佳.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亚秀冲她摆摆手.什么都沒有回答.卫凌突然冲进了卫凌生间里.一下子关上门. 接着.外面的二人听见她在里面吐得撕心裂肺.几乎要将整个胃都吐出來. 卫凌恨极了刚刚的场景.她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满地的肉块.沾满刀身的鲜血.还是白小孩被炸得膨胀得黑眼珠.一想到这里.胃里的作呕感又用涌了上來.让卫凌再次俯下身.大吐特吐. 她还记得那次离别时.男人笑得和煦.说希望下次能够再见面.是啊.如今真的再见了.但却全都变成了尸体.都是因为自己.她终于明白那个预知梦的意思.自己一手创造了刀山油锅.却只能亲手推他们下去.无动于衷. 第一百二十五章 行云流水 胃里已经沒有东西可吐了.但那股翻江倒海的感觉还留在嗓子眼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连着胆汁都吐干净了.卫凌撑着双腿站起身.还有些微微发抖.打开门.卫凌看着亚秀和瑞秋.眼里变得毅然决然.即使她现在这样苍白病弱.却丝毫不影响她眼里的炙热. 瑞秋沒有见过卫凌这种样子.在她的印象里.卫凌就是那种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主导者.什么事都可以处理得妥妥当当.但是卫凌也是人.会难过会生气.会喜欢一样东西对它倍加珍惜.会保护一个人不让他受任何伤害.她只是比常人更加情感真挚.所以一旦触及了她的逆鳞.对不起.你将会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 “我们要见上其他人一面.告诉他们计划提前了.”卫凌扔下了腰间的马鞭.看都不愿意看它. “这是不是不太妥当.对方已经起了疑心.现在更改计划不是正好合了对方的心意吗.”瑞秋摇摇头.不赞同卫凌的意见. 倒是亚秀.冷不丁冒出一句冷哼.“我们要是当缩头乌龟.什么动作都不做.才是真的坐实了这个嫌疑.能够按照计划來做当然好.如今提前了我们也不在乎.一样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这就是实力.不管从前如何.现在如何.只要他们愿意.都可以做到.即使付出惨重的代价.也毫不退缩. 瑞秋哑然.而后嫣然一笑.她的国家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这样强大.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优秀的孩子.为她奋战.为她努力. 卫凌和亚秀从那晚之后.和维恩他们的笑脸就少不少.不过是给阿佩一个面子.看上去过得去而已.维恩等人也只能灰溜溜地摸摸鼻子.接受着卫凌不冷不热的态度.他们本以为这一记重招会收获什么.如今确却是然让对方正大光明地敌对自己.偏偏还毫无还手之力. 不光光如此.二人和上桥几人突然约定见面.并且就在两天后.即使三人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临时变卦.但能够见上一面.便是极好了. 卫凌和阿佩提起.想要出去一趟.买些小东西回去.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到这里來.无非就是买些制毒的仪器.或者是带两个冰毒师回去.阿佩当然不会拦着.还好意给他们提起了几个地方.让他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陆斯恩听说他们要出去.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维恩.只是这次维恩却沒有允许他继续跟着他们.被问起原因.维恩皱着眉.只说了句.适可而止. 陆斯恩看他甩手走远.心里有些默然.他明白.维恩不是怀疑自己.或者是心生不满了.他只是有些不满意自己如今这样急促地想要证明什么. 颓桑地靠在墙上.陆斯恩明白先机已逝.维恩在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信任的一方.以后越证明.只会给古哈巴丽更多有利证据而已.即使如此.陆斯恩却不在乎那么多.既然无法阻止她的计划.那就由他來打破. 再说亚秀和卫凌这边.两人非常大方地带上了阿佩的向导.购买了一些新型的注射器.还去了当地的土医处.询问如何用罂粟入药.想要回去之后能够对现有的方法进行改变.土医的房子非常偏僻.而且里面的医生非常保守.如果不是卫凌答应给他送药材.他是不会放几人进來的. 将向导和几个随行的大兵都挡在了外面.老大夫只让卫凌和亚秀进去了.本來他是连亚秀都不给进來的.最后见亚秀凶悍得厉害.才半强迫地同意. 进到了内室里.就见里面的青烟围绕.似乎是烧艾草造成的.卫凌刚刚站定.突然觉得自己被人拦腰一抱.接着就被拉进了一个小隔间里. 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卫凌收起了浑身的刺.任由上桥的气息包裹住自己.怀里的人明明已经如此瘦弱.却怎么都不愿意在庇佑下生活.而是要自己张开翅膀.保护更多的人.上桥很想.很想.将她好好的护住.保她一世无忧.但他做不到. 向后枕在上桥的肩上.卫凌闭着眼.亲昵地蹭着上桥的脖子.张开眼.卫凌柔声开口.“容止.咱们谈谈正事吧.” 恩了一声.上桥放开了卫凌.转而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到了桌前.卫凌原本计划得是在维恩临走前进行埋伏.不过现在更改了计划.找到合适的时机.就直接动手. “既然他们已经起了疑心.也就沒有什么临行一击的意义了.所以咱们就尽快动手.出其不意.”卫凌说. 打开了美塞镇的模拟地图.两人细细地说着.主要是上桥在安排.而卫凌进行补充.两人约定好.一旦卫凌发出信号.计划立刻执行. 而这时的外间里.同样是两男一女.只是已经变成了赫敏.易其琛还有亚秀.见对面两人时不时瞟瞟对方.又碍于自己不好直白表现.赫敏噗嗤一笑.大方地站起身.“好了好了.我就不给你们当电灯泡了.你们自己说说话吧.我去给你们看着.” 亚秀见自己的小九九一下子被戳穿.登时面色涨红.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话都沒说全. 见平时的小霸王如今都会害羞了.赫敏心里得意得不行.和怪阿姨一样朝他说.“其琛对你那点心思.队里除了你谁都看出來了.也就是你傻.跟个榆木脑袋似的怎么都看不出來.” 易其琛见亚秀面皮都要熟透了.只能无奈地朝赫敏讨饶.拜托她老人家赶紧走吧.心满意足地一昂下巴.赫敏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转过脸.见亚秀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易其琛不自然地咳了咳.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亚秀怀疑地看着他.“你老早就打我主意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叹了口气.易起琛揉了揉他的脑袋.“你的脑袋里除了那些宝贝仪器.还能装进去什么.不过是多等了些时候.不算什么.” 见他脸上的热度不减反增.易其琛不再说这些问題.“对了.这次行动的时候.我会把你的宝贝一号开來的.” 听到这里.亚秀立刻眼睛一亮.两只耳朵都忽闪起來.一号是亚秀自己动手改造的飞机.虽然出厂时间已经有十几年.但是里面的配置都是亚秀自己动手改装的.除去飞行性能一流.攻击性能.防御功能.堪比世界顶级水平.每次进行航空接应的时候.亚秀都会开着它來.银色的机身线条优美.在长空上留下一道长痕. 都是认真的男人最帅.易其琛有时候想想.觉得行云流水般操纵摇杆的亚秀.帅爆了. 亚秀一听到一号.话匣子一下子打开.哪里还有那个冷酷铁血的青戈半分样子.拉着易其琛说的天花乱坠.对着他唠叨再唠叨.让他小心这个.小心那个.千万不能够把他的宝贝弄坏了云云.说道兴头上.手上还会随之动作一下.看上去眉飞色舞. 看着眼前说的來劲的小呆子.好像连微微投过來的光都洒在他的额发上.整个人闪闪发光.易其琛就安静地听他说话.看他动作.眼里漾满了宠溺的光. 房间里的讨论到了尾声.卫凌和上桥基本上已经商榷好了计划.关掉了虚拟屏幕.两人看了看时间.还剩下五分钟.卫凌踮着脚.将额头贴在上桥的额前.睫毛眨啊眨.什么都沒有说.但是上桥明显感觉到.她很难过.难过到眼睛都湿漉漉的. 渐渐的.卫凌的眸子里水汽凝聚成水珠.滑下了脸颊.房间里很寂静.卫凌连哭泣的声音都沒有.只是无声地落着泪.上桥只是搂着她.让她尽情地哭.尽情地宣泄心里的负面情绪.到脸上的泪水都沾满了泪水.卫凌终于开口.嗓子里痒痒的.“他们死了.就在我眼前死无全尸.” 这么多天过去了.卫凌心里一直紧紧绷住的那根绳.终于断了.从那天晚上之后.卫凌的梦又开始卷土重來.噩梦里围绕着那个不断翻腾的油锅展开.里面全是肉块.父子三人的脑袋全都在里面上下起伏.但这不是最让她心悸的.那三个人即使受尽了苦楚.但眼睛里却一丝恨意都沒有.只是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有缘再见. 比恐怖更恐怖的.是心疾.卫凌隐藏的内疚和恨意在她的血液里钻來钻去.让卫凌整夜整夜都无法入睡.常常枕头都会被冷汗沾湿.天知道.她当时多么想救下他们.卫凌自己也知道.即使是自己开口护住了.也不会让几人无法脱身.最多不过是作实了她就是谢蓁的事情.但是她沒有这样做.因为她还要执行任务.她现在就是古哈巴丽. 她沒有办法和任何人说.不能对亚秀说.不能对瑞秋说.只能自己扛下來.那一日的童音似乎还在耳边.憨厚的父亲.鬼灵精怪的双胞胎.似乎都是上辈子的事情. 如今在上桥怀里.卫凌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小猫一样呜咽一声.卫凌终于破了音.额头抵在上桥肩上.痛哭出声.“我想救他.想救他们呐.” 上桥感受着肩头渗透的湿意.心里像裂了一道.汨汨流血.他如今只能借个肩膀给卫凌停歇一阵子.以后的事情.还是要她去完成. 时间已到.卫凌再出门.已经不见刚刚那个脆弱的样子.笑吟吟地和土医道别.亚秀和卫凌冲候在外面的向导招招手.转身离开.就在那个暗窗里.几双眼睛目送着他们离开.依依不舍. 和阿佩聊了几日.卫凌和他签订了药材的供应合同.约定好以后五年都由阿佩提供鸦片.维恩这时似乎早就忘了之前和卫凌之间的隔阂.也向卫凌抛出了橄榄枝.希望能够和她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维恩现在是身处白道.但他背后的军队力量非常强悍.一旦开战自然就会有很多伤兵.如果能够有一个隐蔽而高效的医治场所.必然是如虎添翼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请君入瓮 即使卫凌和维恩相交不快.但是她到不至于和自己的钱过不去.简单地和维恩谈了两句.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是在那里吊着胃口.心不在焉地挑着手里的马鞭.卫凌渐渐有些走神.维恩也看出了她不想多谈下去的意思.也就识趣地离开了. 一关上门.几人的神色一变.亚秀朝门外听了听.确定他们一行人已经走了.这才冲卫凌开口道.“老大.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好了.” 刚刚谈话期间.亚秀趁着他们不注意.在维恩的身上沾上了隐形的检测器.而监控的影响就会传输到亚秀脖子上的项链里.确保能够掌握住维恩的动向.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卫凌和亚秀就要提出离开.所以动手的最后机会就在这几天里. 只是相对的.对方的谨慎也随之增加.尤其是陆斯恩.对维恩几乎是寸步不离.卫凌如今还沒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所以一直都沒有发信号给上桥他们. 看着亚秀.卫凌眼睛里波澜不惊.“和上桥他们发个信息吧.让他们准备一下.” “现在还沒有找好契机.要立刻就和他们几个说吗.”亚秀有些疑惑. 卫凌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有些深不可测.今天之前还沒有机会.但是现在.机会就自己來了.维恩开口提出要和自己合作.已经证明他在心里偏向了信任的一方.对自己的防备之心也大大降低.即使陆斯恩再怎么说.他也会以利益为前提.而不再是以什么虚无缥缈的猜测. 只要有了动摇.那么一切都好办. 沒有停留多长时间.在第二天早晨.卫凌就向阿佩提出了离开.阿佩这时对卫凌更是感情好了几分.送上门來的金主.当然是要好好招待.便说要他们一路送出t国.卫凌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阿佩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必须要先将瑞秋小姐送回长官府里.所以就不麻烦你了.” 哈哈一笑.阿佩摆摆手.“夫人.正好我想挑个时间去拜访拜访泰宁大人.瑞秋小姐到了我这里來.我当然要毫发未伤地将人送回去才是.再说了.泰宁大人为我们搭了这么好的一条线.我必须要去好好谢谢他不是.” 就在这时.维恩笑着插了一句.“还是阿佩先生思虑周全.我來这里还沒有去拜访过泰宁长官.以后如果两国间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和泰宁长官多合作才对.如果夫人不介意的话.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同行.顺便谈一谈咱们之前沒有说完的事情.” 见他们一拍即合的样子.卫凌显得有些犹豫.问着一旁的瑞秋.道.“瑞秋.你需要和你父亲通个电话吗.如果他有公干在身.可能我们就不便去打扰了.” 温柔地笑笑.瑞秋亲昵地挽着卫凌.“夫人多虑了.我父亲最喜欢就是结交朋友.尤其是像阿佩先生和维恩先生这样出色的人.高兴还來不及.怎么会不方便呢.”一路以來.瑞秋都完美地扮演了被当做棋子利用.却一直不明就里的大家小姐的角色.甚至和卫凌二人的关系越來越亲密. 但是外人却不知道.瑞秋实则是帮助卫凌二人最多的人.很多消息的流通.包括和泰宁之间的计划商议.都贡献出了很大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常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因为他们的心思最缜密.最让人猜不透.不知不觉间.你就落入了他们的温柔陷阱中. 就在一行人准备动身之前.清迈府长官的府邸里已经出现了几张生面孔.正站在泰宁的办公室里.泰宁看着他们.只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冷静地合起手里的文件.低声问.“几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地方.是不是应该提前打个招呼.” 上桥三人这时已经打扮成了当地人的装扮.看上去人畜无害.坐到了泰宁对面.上桥礼貌地行了个礼.“大人.您不需要对我们抱有敌意.我们只是为了接应夫人而來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马上就会接到令爱的电话.” 话说完.房间里陷入了安静中.三人悠闲地坐在了沙发上.对上了泰宁冷冷的目光.还都礼貌点点头.让人有火都发不出.果不其然.一刻钟后.泰宁桌上的私人电话响起.接着里面就传來了自己宝贝女儿的声音. “父亲.我和他们明天就会回家了.你不用担心.”瑞秋一如既往温顺地说. 泰宁听到瑞秋的声音.眼里的冰霜一下子就化去.充满了父亲的宠爱.说.“好的.到时候我会让人去接你.准备好你喜欢吃的东西.” 瑞秋笑着嗯了一声.像是想起來什么.啊了一声.“父亲.这两天或许还会有几个年轻人去找你.是青戈他们的朋友.你记得帮我招待一下哦.” 瑞秋嘴里说的朋友.如今正坐在自己的对面.笑吟吟地冲自己摆手.泰宁嗯了一声.又多叮嘱了几句.便挂下了电话.打量着送上门的麻烦.泰宁沒有办法.只能够照单全收了. 双手交叉在桌前.泰宁沉着嗓子.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绕弯子说话了.你们的夫人已经利用我的女儿一次.不会想着要再利用我一次吧.这样沒有本钱的买卖.你们是不是应该适可而止.这还是在我的地盘上.” 对于他话里的威胁.上桥置若罔闻.依旧彬彬有礼地回答.“大人.我想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对于夫人带令爱同去金三角一事.我们只能表示歉意.但是我们夫人绝对沒有伤害你和瑞秋小姐的意思.至于我们几个到來.更沒有什么埋伏.纯粹只是为了护送夫人回去而已.想必大人也明白.金三角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黑吃黑不在少数.我们必须要保证夫人万无一失.” “你们的意思是.除了护送这一个目的外.沒有任何威胁了.”泰宁板着声音说着.语气里满满地都是不相信. 赫敏这时插话道.“大人如果还不放心.我们可以服从大人的安排.只要大人提出合理的要求.我们都可以办到.不过我们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们的身份需要大人帮忙隐瞒一下.否则我们也就失去了该有的作用.” 对几人的话半信半疑.泰宁沒有他法.只能够答应了他们.三人倒也配合.身上的武器都全部上缴.即使是泰宁有意让人监视他们.他们也沒有异议.只是耐心地等待卫凌回來.看他们沒有别的念头.泰宁心里的疑惑也渐渐打消.不再多加揣测. 一行人声势浩大地光临泰宁的府邸.让整个清迈府.甚至是整个t国.都有些闻风而动.一早上.泰宁办公室里的电话就响个不停.从顶头上司.到平级同僚.再到各行各业的好友都來问他.为什么大名鼎鼎的罂粟夫人古哈巴丽.金三角的领头人阿佩.加上b国的热门候选人维恩.都聚到了他这小小的主府里了. 泰宁说的口干舌燥.总算打消了他们的好奇心.他总不能说.这都是因为他疼女儿的后遗症吧. 将几人迎接到了室内.泰宁和瑞秋一齐接待了他们.其实官与贼之间哪有什么好谈的.不过是相互不干涉.面子上都过得去罢了.一场饭吃下來.大家的心机都是用得出神入化.你试探我一句.我恭维你一句.最后到结束也沒有什么实质的话題. 吃完饭后.阿佩就提出了告辞.泰宁也沒有多挽留.客客气气地道了别.倒是维恩.不仅沒有和阿佩一起离开.还和卫凌详谈甚欢.其实主要是维恩在说.卫凌应上几句.倒也是和谐.陆斯恩虽然一直围在他的身边.不过心里也沒有那么担心了.这毕竟是在官家的场子.想必也不会乱來. 但是事实真不是如此.卫凌等人比他猜测得.要无法无天得多. 吃完饭后.瑞秋和卫凌先上了楼.亚秀则是去了花园中抽烟.靠在长椅上.一个女仆上前來.为他布置好烟嘴和烟灰缸.动作熟练.亚秀眯着眼正享受着烟雾缭绕的感觉.就听见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刻钟后.瑞秋房间会合.” 如果有其他人听见这话.一定会吓得大惊失色.这里明明沒有人开合嘴巴.偏偏却有了说话的声音.看着女仆恭敬地离开.亚秀不自觉笑了笑.赫敏这腹语是越來越利索了. 踩着最后一刻的点.亚秀鬼魅般钻入了瑞秋的房间里.无人察觉.等到了房间里.才发现大家都已经到齐了.环视了周围一圈.卫凌沉着开口.“时间不多.我就直接进入正題.今晚我们就开始行动.地点是在泰宁府后的停机坪处.” 为了避免使得泰宁也遭到牵连.几人挑选了比较偏僻的停机处.卫凌已经和他们说好.今晚就离开这里.直接乘坐飞机回到老巢.维恩和泰宁都提出要送她离开.卫凌不好拒绝.便都应下了.但是到时候能够重新回到主宅的.只有泰宁和瑞秋一行人. “瑞秋到时候会帮我们调开相关人员.我们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动手.上机.离开.这件事我们必须做的干净.不能够留下疑点.否则泰宁就会被牵涉到这里面來.对我们以后的行动会很不利.” 易其琛想想.接话道.“我们的飞机我已经停在了山头上.到时候只要甩开人.上山就可以了.但是有一点.我们到时候如果发生枪战.周围的人势必会听到响动.我们沒有办法避及.” “既然避不了.那就不用避.”卫凌说.“双方都不是善茬.临走前出现点交火也是正常.在泰宁手上发生的小摩擦.他自然会想方设法抹干净.只有一条.在场的维恩一行人.一个活口都不能够留下.” 到了晚上.卫凌提出要离开.一行人便照计划送亚秀和卫凌到了停机坪处.卫凌和亚秀上了是泰宁的专机.直接送到曼谷机场.到时候会再转机.飞机大约是直升机大小.但却比客机还要舒适得多.泰宁为二人安排好了一切.确保顺利到达. 泰宁晚上有事.便沒有來亲自送人.而是让瑞秋代替他來送行.维恩倒是亲自來了.因为卫凌临行前还和他签下了合同.他当然要以示诚意.当然.陆斯恩也在他身边.神色复杂.却沒有多说什么.瑞秋和卫凌站在登机处说话.瑞秋显然非常舍不得他们.抱着卫凌的胳膊.很是依依不舍.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但偏偏又显得很不寻常.陆斯恩警惕地看着周围.这里都是荒山和树林.一旦有人在这里突袭.他们的立场会非常被动.看着言笑晏晏的卫凌和亚秀.陆斯恩心里渐渐涌出一股古怪的感觉.这里实在太安静了. 除了他们一群人说话交谈的声音.周围的风声.鸟鸣.小动物的西索声.都沒有.像是有人刻意在躲藏似的.陆斯恩心有不安.便伏在维恩耳边.小声建议他们提早回去. 维恩点点头.接着开口问瑞秋道.“瑞秋小姐.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飞机也要起飞了.” 答应了一声.瑞秋伸手抱住了卫凌.一边说着下次再见云云.一边却送了一句话到卫凌的耳里. 我抓住维恩的时候.你们就开始动手. 目送卫凌和亚秀进入了机舱里.瑞秋退到了维恩身边.看着越飞越高的飞机.仰着头冲他们摆摆手.收起脸上的失落.瑞秋又变成了那个有礼貌的大家闺秀.跟在维恩身边.慢慢向回走.陆斯恩眼见着卫凌二人离开.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至少沒有伤害到维恩. 几人慢慢走在小路上.两边都是密密的树林.黑夜里看不清里面的样子.就在这时.几人突然听到了一阵响动.转过头一看.原本已经飞起的飞机居然又回到了身边.而且在上面不住盘旋.带起了巨大的风.刮得树叶乱动. 陆斯恩连忙说了句小心.手下们立刻将维恩护在中间.警惕地看着周围.果然.这时飞机上的舱门打开.上面出现了两个人形.接着就见他们纵身一跃.飞快地坠到了林子里.看得所有人都一愣神.因为飞机距离地面的距离太近.无法使用降落伞.这样从几十米的高处跳下來.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就在打击的注意力都被飞机处吸引的时候.两边的林子里响起的枪响.打得几人措手不及.第一层保护圈顿时倒下了大半.维恩立刻掏出枪.和陆斯恩背对着背.警惕地看着周围. 现在他们才知道.自己这是中计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心火 那一场战斗.第一次让他们尝到了什么叫做代价. 他们从前出任务.有吃过苦.有受过伤.有在死亡边缘走了又走.真的只差几秒钟就会丧生.但是他们都熬过來了.成军这么多年來.“蜘蛛”还是一如开始时那样.并肩而行.可是这一次.他们受到了有始以來最大的打击.几乎让他们摇摇欲坠. 在那一场交锋里.维恩方有二十八人.但是死亡人数却是二十九人. 交战开始得太快.双方都很快陷入了乱斗中.卫凌这边只有五个人.除去从林中过來应援的卫凌和亚秀.真正在交锋的只有三个人.但是双方都沒有轻视的意思.大家都是个中好手.迅速找到了隐蔽物后.彼此咬得死死的. 决战的决定因素.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因素身上.那就是瑞秋.维恩瞪大眼睛.看着陆斯恩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着.血如泉涌.瑞秋见沒有击中维恩.放弃了继续开第二枪的机会.跳到了上桥一方之中. 维恩的怒气被彻底激起.放开了已经失去了呼吸的陆斯恩.维恩哑着嗓子.朝身边的手下开口.“给我杀.一个不留.” 接下來的事情.大约也可以猜想到.加入了瑞秋这样一个得力助手.维恩等人渐渐落入了下风.身边的手下不断倒下.但却沒有人后退.再看“蜘蛛”这边.同样也不容乐观.大家身上的伤口长短不一.虽然已经及时打了止血剂.但是不断失血也让他们有些吃不消. 对方明显看出了“蜘蛛”的杀心.仅存的十余个手下且战且退.想要将维恩护送出去.双方就在追赶之间.不断有人站起.有人倒下.战况惨烈.卫凌见这不是办法.趁着攻击的间隙.朝几人发令.“对方可能会使用杀伤性武器.你们先找两个人去将飞机开下來.直接轰了他们.” 亚秀和易其琛听了她的话.立刻向后山上小跑.卫凌和上桥则是将对方的火力一力承担下來.不让他们去关心别处.不一会儿.银白的机身出现在了夜空之上.亚秀将飞机拦在了出口处.巨大的风逼得几人无法离开.只能够退回去.再次和卫凌等人交锋. 战局似乎就要走到了结尾.维恩几人被压着打了一轮.所有人都灰头土脸.神色倦怠.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做哀兵必胜.他们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一心想要护着维恩出去.即使无法做到.大不了也会同归于尽.不一会.亚秀和易其琛就见到上空中居然出现了另一架飞机.不知道何时.对方居然摸上了泰宁的客机.明明在卫凌和亚秀跳下的时候.已经调成了自动驾驶.停在了荒地上. 对方虽然是客机.沒有攻击设备.但是防御的等级却很高.即使亚秀用火力强攻.也只是让它的后尾着火.但居然沒有失去平衡.停住了手里的操作杆.亚秀额头上汗如雨下.“我不能再攻击了.这样下去.飞机一旦坠机.说不定会让下面的人都被袭击.” 易其琛试图干扰进去对方的操作系统.但是发现已经被完全关闭.咬咬牙.易其琛决然地道.“实在不行.我们就绕到它前面.缠上它带走吧.我记得前面有一片无人区.可以在那里击毁它.” 一点头.亚秀操作着机身绕到了前面.对方见亚秀來了.立刻加速想要撞上去.但是亚秀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一下子窜出去老远.接着尾部放出一条长索.瞬间就吸附在客机的头部.其实这样做很危险.双方之间的距离因为固定的原因保持在一定的长度之中.万一对方突然加速.或者自己打破了可以承受的距离.两者间的禁锢就会消失. 敏锐地察觉出了对方的加减速意图.亚秀手指飞快地操作着.看得人眼花缭乱.易其琛也沒有松下來.而是打开了后机门.对着对方的驾驶室不断开枪.由于双方都开的不稳.枪子都从玻璃上擦过.沒有直接穿入了进去. 快要接近无人区的时候.亚秀让易其琛收起狙击.直接降落下去.这时距离地面大约有一百多米.易其琛有些不放心.冲亚秀回到.“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待会直接给他放雷.趁着爆炸的时候跳下去.”亚秀快速回到. 易其琛沒有再犹豫.看了一眼认真操纵的亚秀.丢下一句小心点.直接纵身跳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易其琛除了几处擦伤.沒有什么大事情.看着上面渐渐飞远的两家飞机.易其琛不再多看.飞速向着战局处跑去.希望战局还沒有结束. 等到他跑到的时候.正好见到对方正在围攻上桥三人.易其琛朝他们发了句信号.同时扔出微型手雷.直接炸晕了几个手下.三人的样子变得很难看.尤其是卫凌.整个人连站都站不稳.偏偏却依然一发一个准.让敌人不敢逼近. 踩在维恩身上.看着维恩血红的双眼瞪着自己.卫凌粲然一笑.红裙被战火烧得残破不全.但是却依然妖娆.眉角处的血痕延绵得很长.让卫凌如同上了妆的优伶.风情更甚.沒有像往常一样速战速决.卫凌心里的恶魔不断放大.盘旋在她的周身.让她变得亦正亦邪. 掏出环在腰间的马鞭.卫凌高高扬起.再狠狠抽下.直接废了维恩的一双眼睛.看着他疼得浑身发抖.还强撑这不肯发出叫声來.卫凌笑得更加美艳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你吗.” “因为你该死.” 一问一答后.马鞭再一次上了维恩的身上.这次是下巴.直接撕裂了他的唇角.开始汨汨流血.卫凌继续开口.不打算放过他.“你知道当时在刀山油锅的时候.我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吗.” “就是要让更多人因你而死.在你面前亲手杀了他们.让你毫无还手之力.你看看你的那些兄弟.因为你的一时心软.你害死了陆斯恩.害死了所有人.如今连你自己都命不久矣.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做天道轮回终有报.你做的事情.要自己亲自担下.” 沒有再啰嗦.卫凌拿起上桥手里的枪.一枪穿透了维恩的额头.这个呼啸风云的男人.如今在这里凄凉地死去.满地尸体.再也看不出半分从前的嚣张气焰.做完这一切.卫凌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里阵阵犯晕.接着就向后一倒. 上桥一下子接住她.心里既是心疼又是难过.她这么勉强自己.无法是想出口气.报仇雪恨.而今她终于做到了.并且做的如此漂亮. 瑞秋抹去了身上的血痕.冲几人笑了笑.“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我就不多奉陪了.剩下的十七届就交给我去结尾吧.希望咱们能够有机会再见.希望不仅仅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完.瑞秋拖着倦怠的身子.缓缓消失在林子里. 就在几人收拾好残局.准备离开的时候.就见到山那边冒起了冲天火光.一架飞机摇摇晃晃地都撞上了山上.瞬间爆炸. 易其琛降落后.亚秀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起后面的顽敌起來.一边与他保持着拉锯战.一边缓缓向目的地逼近.就在亚秀撤离长索后.突然感觉对方全速前进.狠狠撞了上來.让整个飞机都抖了抖.后面的驾驶员在上机时.已经携带了一个威力巨大的炸药.在距离亚秀最近的时候.瞬间引爆了它. 这样玉石俱碎的做法.让亚秀骤然间失去了控制.将飞机开到了全速.终于脱离了后面爆炸的余波.还沒有等亚秀缓过气來.眼前的山体放大在眼前.接着就是猛烈的撞击. 在失去意识之前.亚秀脑袋一下子磕在了玻璃窗上.变得昏昏沉沉.距离爆炸的时间里.可能不到一秒钟.但是对他來说.却显得有些漫长.他不断地回想着易其琛说的那句话.想着那一天.自己和他都笑得像傻子似的.为了一点点心动而欣喜良久. 亚秀突然好想活下去.哪怕是再给他一分钟的时间.再见易其琛一面.告诉他自己想说的话.不是试一试.而是已经确信了心意.明白了那么久來都无法解释的心悸该作何解释.从前有人说.你在死前见到的画面.会在你的眸子里永远停留.如果有人将它回放出來.那么它就是你一生最后的留影. 如果有人能够发现自己的尸体.如果那时候自己的眼睛还沒有被炸烂的话.或许还会看到.自己此时此刻.眸子里满满地都是那一个人. 再见了.我的爱人. 火.好大的火. 山上瞬间被点燃.火光一圈圈地晕开.成波状向外扩散.将山上能烧的东西都烧了一边.身边有人在奔跑.赫敏和上桥飞快地跑过去.心里还有点希望.或许亚秀已经提前跳下.那架飞机里什么人都沒有.卫凌撑着膝盖.呼吸像是破风箱般呼啦作响.几乎要将心脏都呼吸出來. 而易其琛.他只是站在那里.眼里什么东西都沒有.只是升腾着那片火光.看熊熊烈火不断变大.烧光了他的所有清晰.他只觉得自己什么感觉都沒有了.讶异.伤心.难过.种种他能够感受到的东西.都随着这场大火直接一烧殆尽. 无力地跪到地上.易其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接着摔了下去.头狠狠地磕到了地上.他听到有人再喊他.但是他不知道是谁.他感觉有人抬起了他.但他却看不清去了哪里.如今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几分钟前的画面.亚秀亲口答应自己.说自己会回來. 他会回來的.他会回來的. 这个念头一直在他的脑袋里不断回响着.成为空荡荡的脑海里不断的声音.他甚至恍恍惚惚间.听到亚秀钻到自己面前.笑眯眯地冲自己说.呆子.你被骗了吧.我说了我会回來的.自己欣喜若狂.想要上前触摸他.接着眼前的人就像肥皂泡泡一样.一戳就破了. 明明心里有千千万万个坚如磐石的地方.但那个人却挑上了其中最柔软的地方.磨平.穿透.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任由心口的口子不断被风穿过.呼呼作响. 几人回到了西苑里.治疗了一次.又不死心地去那里找过一遍.还拜托瑞秋.让她多去注意注意.一天.两天.三天.他们还能够安慰自己.沒关系.可能只是亚秀受伤了.沒有办法回來.再等等就好.八天.九天.十天.他们心里开始有些慌了.但是还抱着期望.不愿意放弃. 直到第十一天.瑞秋托人送來了一样东西.瞬间让在场所有人都红了眼眶.在那片焦透的山林里.只找到了缩成一团的骸骨.已经分辨不出人形.瑞秋将它装到了罐子里.寄了回來.化验的结果证明.他就是亚秀. 所有人勾勒的谎言终于被戳破.赫敏这样要强的女人.居然当时就红了眼睛.抱着骨灰罐子哭的泣不成声.卫凌直接就踉跄了两步.口吐鲜血.眼睛还死死盯着罐子.不肯挪开. 这个消息让他们接受起來尚且不容易.又何况是易其琛.这个爱亚秀如命.待他如至宝的易其琛. 从回到这里那一天开始.易其琛整个人不声不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吃.整个人都枯萎了下去.送进了监控室里.易其琛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有时候一站.一坐.就是一天都不动.只有有人试探提起亚秀.他就开始喃喃自语.立刻找到房间里的水源.护着它.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看着易其琛在玻璃窗里的动作.尚风站在外面.无奈地摇摇头.说这是易其琛自己逼迫自己而产生的心理反应.他一直不肯面对亚秀已经离开的事实.但是那场大火又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所以他就本能地开始找水.想着或许有了足够的水源.他就能够扑面心里的那团大火.救下亚秀. 被问及如何改变他这种行为时.尚风显得有些踌躇.不知道如何作答.如果易其琛自己看不开的话.谁都沒有办法阻止得了他.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戒指 除了他自己愿意出那个城堡.谁都无法打开那把锁.但事实证明.易其琛做不到. 整整半个月过去了.他还是呆在那个明净的病房里.什么都不肯做.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尚风要对他进行什么治疗.他都是顺从地答应了.除了不说话.不和外界交流.他和从前那个男人别无两样. 可是尚风却一日比一日焦灼.即使他将药物都注射到了易其琛体内.但身体却一点都沒有吸收.全部排到了体外.无论尚风如何加大力度.最后的结果就是易其琛反抗得更用力.身体甚至还会出现极大的不良反应.他们只能够每天靠葡萄糖和营养液给易其琛维持机能.让他不至于活活饿死或者渴死. 事发之后.叶知秋一夜都沒有合眼.他的手下一夕之间死了一个.伤了一个.让他怎么能不难过.将心比心.叶知秋允许“蜘蛛”的队员随时來探望.希望能够唤回易其琛的心智. 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那个站在窗口.独自愣神的易其琛.上桥再也受不住.一拳打上了墙壁上.“我不能够再瞒着他了.他应该知道亚秀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死等着.” “容止.你别冲动.你明明知道其琛的情况.只要提到亚秀.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你和他说了.他会怎么样.你有想过吗.”卫凌语气微愠.拦住了他的动作. 上桥无力地滑坐下去.迷茫地看着卫凌.“左右不过是死了.哪里有什么可怕的.” 坐到了上桥身边.卫凌握住她的手.缓慢地说.“其琛才二十几岁.他的生命还沒有走到一半.不能够因为亚秀死了.他也随之放弃了.即使他再难过.或许过了这一阵子.也就能够慢慢解开心结.继续以后的生活.现在他爱亚秀如生命.那么六十岁.七十岁.八十岁.他还会坚持着现在的想法吗.” 上桥凄惶一笑.“那如果到了七十岁.八十岁的时候.发现最爱的还是二十岁时喜欢的那个人.他这么多年的孤独和寂寞.又要向谁去补偿.” 这是一场鸡生蛋蛋生鸡的辩论.沒有证据.沒有答案.谁都说服不了谁.但是卫凌却沒有放弃.依然试着说服他.“如果沒有活到最后那一天.这一切都无法辩证.” “可是.他已经过完了这辈子的喜怒哀乐.”撇过头看着易其琛.上桥轻轻说着.他知道.卫凌说的是对的.自己不应该去火上浇油.而是应该劝劝易其琛.让他走出來. 可是上桥私心了.这样兔死狐悲的感伤.让他也有了切肤之痛.他不由得想到自己和卫凌.或许有一天.也会走到阴阳相隔这一步. 卫凌沉默了.放弃与上桥继续争辩的念头.只能低声道.“既然如此.我们把选择权交给其琛吧.” 吱呀一声.门轻轻打开.上桥站到了房间里.手里捧着瓷质的圆罐子.易其琛原本坐在角落里.看到面前站着一双脚.微微抬起头.就见到上桥正深深地看着自己.有些疑惑.有些模糊.易其琛想了想.还是沒有张口说话.继续低下了头. 上桥看他颓丧的样子.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一把拎起易其琛.让他站起來直视着自己.易其琛和上桥的个头差不多高.如今上桥只是轻轻一拎.却就将他拉了个趔趄.原本想说出口的话.也一下子咽回了肚子里.叹了口气.上桥将手里的罐子递到了他手里. “别再这样了.你还有沒有担当的事情要去担当.” 易其琛手里微微颤抖.从不敢置信.到心如死灰.只在眨眼间的功夫.紧紧地环入了自己的怀抱里.易其琛觉得自己像是将一块寒冰搂在了怀里.凉的他的心都冻成了一团.他那个像精灵一样的小爱人.如今化成了一团灰.静静地呆在小罐子里.不会说话.更沒有温度. 如同孤狼般哀嚎了一阵.易其琛终于发出了声音.那尖锐的声音里似乎要滴血一般.低吼了几声.易其琛单膝跪在地上.泪滴噼里啪啦地砸在罐子上.碎成了好几瓣.哭声里的哀恸.几乎让上桥都沾染了心凉.痛到了心里. 拍了拍易其琛的肩膀.上桥知道这时候应该给他单独的空间.“以后的事情.全凭你自己决定.想离开.想留下.都可以.” 随着门关上.易其琛只觉得自己最后一道光都关了上去.现在他就在破破烂烂的废墟里.四处都是风声和黑暗.让他只想将自己越缩越小.小到看不见才好.颤巍巍地将嘴唇贴上了罐子.易其琛眼泪拼命地往下留着.嗓子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哽咽声音.“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为什么要打破他最后一点点想法.他.他的要求一点都不多啊.无论亚秀会变成什么样子.哪怕缺胳膊少腿.哪怕耳聋眼瞎.哪怕是成为了植物人.请至少让他活着.让他能够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能够让自己触摸到他的温热. 如今.他的爱人只能够关在一个小小的罐子里.那里太黑了.太小了.他那样喜欢热闹的人.怎么会喜欢待在里面.自己都能够想象.亚秀待不了两天.一定会缠着自己.让自己帮助他出來.让他能够重新去蓝天中翱翔.开着他最爱的一号.朝自己骄傲地竖起大拇指. 就像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鹰.尽情地享受着天空上的自由和宽广. 狼狈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易其琛看着手里的小瓷罐.却一下子笑出來.“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从來都是这个样子.傻乎乎.即使我把心打开放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怎么接住.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愿意告诉我答案.所以才偷偷一个人走了.你别担心.哪怕你一辈子都不会答应我.我还是在这里.不会走的.” 你离开了.却带走了我的永远. 监控室里.上桥和卫凌看着易.又哭又笑.喃喃自语.虽然不像刚刚之前的呆若木鸡.却更加让人担心.卫凌双手撑在屏幕前.眼里酸涩的感觉怎么都消不下去.其琛啊其琛.不要让我瞧不起你.别让亚秀那个小豆丁都瞧不起你. 在房间里关了两天后.紧闭的房门从里面打开.易其琛从里面走了出來.双眼猩红.下巴上都是胡茬.但易其琛都沒有理会.只是哑着嗓子道.“我要去实验室.” 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易其琛带着骨灰盒.在里面彻夜不眠地工作着.大家焦急地等待着.但谁都沒有去打扰他.等他再出门时.手里什么都沒有.左手的中指上却戴上了一枚墨蓝色的戒指. 人骨头的密度和金刚石的密度十分接近.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钻石.只要进行适合的压制.骨灰也可以变得晶莹剔透.甚至因为杂质问題.还能够有不同的颜色.易其琛将亚秀的骨灰作成了戒指戴在手上.衬着他瘦削的手指.看上去光影闪烁. 竖起左手.易其琛冲大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里沉静如水.“向大家介绍.我的爱人.亚秀.” 从这天之后.易其琛和从前变得一样的.对于尚风的治疗來者不拒.十分配合.只是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除去了日常的交流之外.他便享受着自己孤独的时光.常常是坐在阳光下.捧着书一坐就是一下午.有时候还会带上一本笔记.在上面抄下些美丽的句子.用漂亮的花体字写上去.看上去十分悦目. 易其琛还迷上了一样新爱好.就是拍照.每天就会都会拍上一张.或者好几张.有时候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有时候是一盘精致的佳肴.开始的时候照的不太好.光的折射看上去有些模糊.渐渐地到后來.照片就越照越漂亮.一张张地夹在笔记本里.变得厚厚一叠. 照顾的护士也不知道易其琛的具体身份.只是猜他是哪家的贵公子.遇到了什么事故來这里养伤.开始时只是当他是普通的病人一样看待.不过时间越久.易其琛苍白的脸色.英式贵族般严谨的风格.和不知不觉间流露出的稚气.让护士不禁想要接近他.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属性的生物. 开始时.护士会不经意间问上几句他的事情.他只是笑而不答.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护士不死心.发现他喜欢照相.便常常送给他一些照相方面的书籍.有时候还送了他两个摄像头.这才渐渐地多说了两句话. 易其琛喜欢穿偏深色的衣服.主要是衬衫为主.并且习惯将衣摆别进腰带里.显露出精瘦的腰身.举着照相机.易其琛都会停留很久.只为了照下一个转瞬即逝的瞬间.在最恰当的时候按下了快门.风微微吹來.让他的额发动了动.却沒有干扰到他. 小护士看得有些痴了.这时候的易其琛.简直是从画里走出來的人.优雅.神秘.忧郁. 鼓起勇气.小护士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紧张.只是泛红的双颊还是出卖了她.“先生.请问你已经有爱人了吗.”后面的话她沒有敢继续问出來.这已经是她最大胆的一步了. 放下了相机.易其琛含着几分惊讶的样子看着她.接着幸福一笑.“我看上去很明显吗.看來是我太不懂得隐藏了.” 失望地啊了一声.小护士尴尬地笑了笑.“那您的爱人一定很幸运.有您这样爱恋着她.” “是啊.他那个人.脾气又差.性子又不好.难得我收下他了.不然一定会给人家添麻烦的.”笑了笑.易其琛翻看着相机.满意地笑笑.“等我出院了.我就要去找他了.” 养了大约半个月.易其琛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不过他和叶知秋见面.便申请了一个月的假期.叶知秋点点头.批准了他的要求.让他去好好散散心.易其琛谢过了叶知秋.正准备走出去.却被喊住.转过身.就见叶知秋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递到了自己手里. “亚秀已经不在了.这东西也就算不上什么机密.我想你或许会需要的.” 接过了编号为1420的档案.易其琛不自觉捏紧.这是亚秀的代号.安全局每个人都有编号.这应该就是亚秀入局以來的档案了.开车回到了家里.易其琛放下手里的行李.拿着文件进了书房里.小心翼翼地解开了上面的一圈圈绳子.易其琛伸进袋子里.掏出了薄薄一叠纸张. 入目第一眼.是一个年轻清秀的男孩子.和亚秀长得有七八分像.眸子里调皮劲儿几乎是一模一样.这大概是他入局前真实的样子.进了“蜘蛛”这么多年.连自己真正的脸都快忘得差不多了.虽然只有几张纸.但却将亚秀这么多年來的所有一切都记录了上去.他似乎亲眼看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男孩.如何成为最优秀的飞机手.一路成长到了现在. 有时候想想都会觉得很奇妙.这中间走错了一步.他们就不会相遇.不会发生这日后的种种.但这些却都分毫不差的实现了.不得不说是造物主的恩赐. 放下了纸张.易其琛发现袋子里还有一个存储盘.想了想.直接接到了电脑屏幕上.只是一眼.易其琛眼圈顿时红了起來.眼里摇摇欲坠. 这里面.是每次出任务前的三分钟留白.其实就和遗言差不多了.万一在任务中出了任何问題.也不至于走的太匆忙.最后一次留白.亚秀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天南海北的说了一大堆.连家里养的小乌龟都提到了. 到了最后一分钟的时候.亚秀声音慢慢小了下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似乎正看着此时的易其琛.几乎穿越了时间和生死的差距.然后.他笑了笑.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那什么.最后的时间.我都留给你了.幸好你不可能看见.不然一定会躲在被子里笑醒的.虽然我也知道我英俊潇洒.不过你能够一眼就认出來.还知道老老实实一直等着.我就勉强给你个赞吧.” 说着.亚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捂住嘴巴笑沒了声.好不容易笑够了.才继续说.“如果这次任务顺利完成的话.我就告诉你.你一直想听到的答案.如果你这次表现拖了我的后腿的话.小心我直接把你三振出局哦.” 冲面前摆了个鬼脸.亚秀笑嘻嘻地关掉了录像.屏幕又变回漆黑. 面对着错过的高白.易其琛哭一阵.笑一阵.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无法形容.他终于不再有任何遗憾.亚秀在不在身边又怎么样.只要他愿意守.一辈子就一辈子吧. 亚秀用他的生命.完成了一生仅有一次的飞行.那么自己就用时间.完成一生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的等待.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个人的婚礼 易其琛的长假.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开始了. 背着背包.除了换洗的衣服.里面就只有一架相机.还有一本笔记.自己从前闲暇时.曾经和亚秀聊过天.说到过很多想要去的地方.两人因为执行任务几乎跑遍了世界各地.但是一直都是匆匆掠过.沒有好好欣赏过. 当时亚秀拖着下巴.津津有味地同自己说了好多好多地方.高山.长河.沙漠.极点.还说要带上相机.照好多漂亮的照片.当然里面要有自己帅气的脸.和标准的剪刀手.自己当时只是笑而不语.心里却暗暗将他说到的地方都记了下來. 只是这次的旅行.來的比自己想得要出乎意料得多. 坐上了普通的客机.易其琛选择了一个靠窗口的位置.掏出了相机.咔嚓照下一张.等了十分钟后.照片从相机中吐出來.易其琛双指夹起來.只见上面全是厚重的云层.天空也比地下看得更加蓝. 夹在了笔记本的一页中.易其琛掏出钢笔.认真地在纸上写着. 旅行的第一天.我來到了你最爱的蓝天. 旅程进行的很愉快.不仅仅遇到了很多和善的同伴.还有当地人热情地招待.当然了.还少不了灿烂的桃花运.单身.英俊.多金.让多少姑娘都有些眼热.希望能够俘虏他的爱情.面对形形**的邀约.易其琛都只是礼貌地回绝.摇了摇无名指上的戒指.示意自己有主了. 看着那些人垂头丧气地离开.易其琛一笑.吻了吻戒指.轻声说.“你瞧.你多有魅力.打败了这么多情敌.” 走过了几个景点.易其琛來到了南方的一个座小城市里.按照着脑海里的地图.兜兜转转了半圈.终于找到了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在路口一家咖啡店里坐下.易其琛掏出笔记本.摊开.接着将相机对准窗外路过的老两口.随手拍了下來.显得那么随意. 喝完了一杯摩卡咖啡.易其琛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店里.在一条有些曲折的巷子里踱步着.正巧遇到了一家店看上去古色古香.名字也非常好听.叫上善居.店主是一对很和善的老两口.男主人在柜台前算账.女主人则是在. 找了一本《百年孤独》.易其琛付完钱后.找了个椅子坐了下來.书看到了十几页的时候.店中的电话响了起來.男主人接起來.听到话筒里的声音.眼里露出了柔和的笑意.简单地说着几句.父亲的关心总是显得很含蓄.通常只是询问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还时不时板着脸教训上两句. 女主人凑过來.听是远方孩子的电话.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接过了电话.女人的话总是比男人要多得多.总爱絮絮叨叨地关心着饮食起居的方面.念叨着天凉要加衣.吃饭的时候不要太挑食之类的.说了大约有几分钟.女主人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剩下沒有说完的话又继续同男主人说起來. 轻轻一笑.易其琛将书放到了背包里.推门走了出去.找到了安静的巷尾.易其琛坐在人家的台阶上.重新掏出了那本书.里面夹着一张书签.上面似乎是主人亲笔写的箴言.一两句话.却表达这主人的善意. 将它拿出來.同那张在咖啡店照的相片夹到一起.易其琛摩擦着相片.笑容温暖和煦.“亚秀.你瞧.他们过得还不错.只是有点想你了.” 在最后几天里.易其琛重新回到了t国.清迈.站在那座被烧光的小山脚下.他沒有自己想像中那样狂躁.也沒有什么天崩地裂的感觉.只是有些喘不过气來.慢慢爬到了山顶处.上面还留着清晰的撞痕.让整个山体都凹下去一部分. 上面飞机的残骸还沒有清理干净.大概是等人们发现的时候.明火已经不大了.人们灭完火也就不理会许多.扔下背包.易其琛随手找了个根粗壮的树枝.在一旁开始挖起坑來.直到坑口够大了.他便将依稀能够分辨出是一号的飞机残骸都埋了进去. 整顿好一切.易其琛一下子坐到地上.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掏出了已经变厚很多的笔记本.易其琛靠在石头上.一页一页地翻看起來.这上面记录了他觉得值得记录的.值得分享的事情.还有好多照片贴在文字旁边.细致不已. 翻到了最后一页.易其琛的手沒有挪开.而是捏住了它.一下子撕了下來.看着纸张被火舌吞沒.在里面跳跃.舞蹈.易其琛静静地看着它烧成一片灰.被风一吹.就散光了. 傍晚的光还是很温和的.易其琛靠在那里.不知不觉有些走神.恍惚间想到了从前.很久很久之前的时光. 自己的家里是个非常标准的高知识分子家庭.爸爸是科学家.妈妈是心理学家.自己从小时也就表露出了这方面的天赋和兴趣.在别人家的小孩还在上幼稚园小学里慢慢学着拼音数字的时候.自己已经自学完了高中的知识.每天跟着易父和易母身边学习专业知识. 在自己能够独立完成实验.并且渐渐超过了父亲的时候.突然來了一群陌生人.说要让自己招入国家里面工作.在征询了父亲和母亲的意见后.易其琛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跟着他们走了.只是这样一走.却彻底打开了另一片完全不同的世界. 易其琛去了那里之后.才发现这里聚集了很多和自己一样的天才少年.有的比自己大上两岁.有的却比自己还小很多.在这里.沒有人会称呼自己是天才.众多有光环的人在一起.就谁也看不见谁的与众不同了.这里的训练比从前父母制定的还要严苛.不光光是脑力上的工作.还要体能练习.甚至有各行各业的导师來教导他们. 虽然在这里过得很艰辛.但却激起了年少的易其琛心里那些斗志和不服输.每次遇到挫折.都会有人叫嚷着要退出.但他沒有.他只是咬着牙强撑下去.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难熬的.在这里进行封闭式练习.他们这些孩子是不允许和外界有任何联系的.自己虽然年少老成.但还是对父母很是想念.所以每次他都会拼尽全力.这样才能够获得短短的通话时间. 过完了一道又一道繁琐的程序.最后剩下的只有十來个孩子里.这里面男生居多.但有个叫卫凌的女孩儿.却是他们这一群人里最优秀的.每次测试的第一名永远都是她.但是她却放弃了和家人的通话时间.顺延到后面.给了其他人宝贵的时间. 曾经有人问过她.为什么不和家人打电话.她只是笑笑.说自己沒有家人. 虽然是抱定了决心.要坚持到最后.但是现实往往不是少年人想得那么轻松的.在一次犯罪心理测试中.易其琛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这一直是易其琛的强项.也是他的自信心.但是这次却因为一个小小的事务.还得他整个小队都全军覆沒. .颓丧地站在天台上.易其琛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心里很是失落.不知道什么.总会觉得自己不该再继续下去.与其这样想着.还不如直接退出了事.他进入这里.头一次起了后退之心.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不然就放弃吧.世界上能者那么多.缺自己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他意志消沉的时候.感觉肩膀被人撞了撞回过头.就见一个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小男生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笑成了大小眼. 递了杯能量饮料给他.男孩自己也打开了盖子.痛快地喝了一口.抹了抹嘴角的水迹.男孩也学易其琛看着远方.“这里的风景真不错.你可真会找.对了.你叫什么.我想记下來.” “为什么.”易其琛有些不解 男孩耸了耸肩.“因为你是难得几个可以与我相对的人啊.你在心理方面简直赞到爆了.” “我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刚刚的失败不开心了.你别想那么多.所有人都有失误的时候.只要下次來一个漂亮的还击就好了.” 说完.男孩跳下栏杆.转身准备离开.易其琛立刻喊住他.冲他道.“我叫易其琛.你呢.” 站在门口.男孩转过身.歪头说.“我叫亚秀.是刚刚死在你手里的组员.” 这就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了. 后來.易其琛才知道.这个男孩是他们这群人里最出色的飞行员.常常在课后.自己都会去看他的飞行课.看着他笑得自在而得意.心里也生出一种想要和他匹及的念头.自己曾经问过亚秀.你为什么会这么热爱飞行.是因为自由和畅快吗. 那时候亚秀刚刚拿下耳麦.额头上都是汗.但是他却说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因为孤独. 在长空之上.只有你一个人在那里翱翔.你可以听见每一朵云聚合又散卡的声音.能够听见每一次飞鸟张开翅膀的声音.可以听见你的灵魂渐渐从躯体中升起.融入这片无人之境. 看着说的奥妙而神奇的亚秀.易其琛突然打消了要离开的念头.人这一生.最最难得.就是能够做你喜欢而又做不到的事情.在你不断追逐不断突破的过程中.你才会发现你已经走得很远了.能够拥有钢索般的人生.每一次历练都是生死边缘的刺激.这样的场景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 只是一切.都从那一天开始有了变化. 之前的任务里.易其琛也曾经和亚秀扮作过情人.动作偶尔有些亲昵.但那一次.都是两人的第一次.不得不说.那让易其琛沦陷了.他看着身下的亚秀.心里那一点点心思膨胀得老大.让他无论如何都沒有办法再隐藏下去. 他喜欢亚秀.好喜欢.好喜欢. 只是亚秀沒有将这件事放到心里.还和以前一样.该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易其琛也不戳破.只是变相的对.他更好了.既像是对兄弟.又像是对孩子. 关在病房里的那些日子里.易其琛一直想一直想.想那些从前的事情.想那些他们错过的时间.他现在已经不再害怕失去亚秀这个事实.他一直以來在乎的.只是自己为什么沒有早早地珍惜.但是事已至此.他便也不再退缩.而是要将它好好地接纳. 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人的旅行.但是他带着两个人的心情.一直在走着.他看着亚秀想要去看的风景.见到了亚秀一直都沒有再见过的亲人.听着亚秀早就不再说的乡音.不知不觉间.他已然成为了亚秀. 现在.我以爱为名.正式成为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的身躯.我的心里一分为二.一半是你.一半是我.他们一起在生长.一起在老去.我只需要再有几十年的时间.他们就能够从我的心口里飞走.自己去寻找未來的方向.如果能够遇到前方的你.我将不胜欣喜. 如果一定要说.什么是最遗憾.最不能原谅的.那就是你的生命.我出局了. 易其琛在回国之前.先去了h国.在神圣的天主教堂里.念下了结婚的誓言.在第一次面对易其琛的要求时.牧师其实是拒绝的.近些年來歌颂婚姻自由.各色的人们都來这里希望得到神明的祝福.有时候是主人和家里的宠物.有时候是恋物癖和他心爱的宝贝.有时候居然是两个沒有生命体的东西. 所以.在面对易其琛要求和过世的人结婚的要求时.牧师沒有多惊讶.只是照例拒绝了.但是这个年轻人十分有毅力.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不声不响地守在那里.等着自己答应.轻轻地叹了口气.牧师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坚持.答应为他办一场一个人的婚礼. 婚礼之上只有一个新郎.还有一枚墨蓝色的戒指.在众人的疑惑和祝福下.易其琛单手放在圣经上.轻轻地跟着牧师念起來. 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 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收起圣经.牧师柔和地看着易其琛.说.“现在.我宣布你们已经结为伴侣.神祝福你们.” 第一百三十章 瞬间移动 z国首都.五星酒店. 最近.三年一度的医疗峰会在b市举行.全世界有名的医药学家和药材企业执政官都集聚于此.在这里进行学术上的探讨和交流.如今.世界上已经不再以西医为主要研究方向.西医的副作用让人们渐渐失去了期待.转而将目光放到了很多不同的医疗方向上.首当其冲的.就是z国本土的中医. 近些年來.很多这方面的医学专家致力于如何结合起中医和西医的长处.更好地为患者解决问題.这也让世界上很多疾病得到了更加适合的治疗方案.在这一产业中.最有名气的就要数m国的西蒙药厂.他们位居与世界药量销售的第一把交椅.堪称是医疗界之父. 西蒙药厂作为医疗峰会的主办人和参与者.一到达了会场.立刻引起了众多媒体的追逐.西蒙药厂的技术总监惠特低调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几个助手.去了顶楼的白金休息室.打开了休息室的房门.惠特就见里面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男人.身后站着两个助手. 不仅沒有讶异.惠特反而立刻上前.礼貌地冲男人点点头.“先生.您來了.” 男人转过脸.一张平凡无奇的欧洲面孔.不过一双眼睛居然是一褐一蓝.双瞳异色.男人朝面前招了招手.让惠特坐下.惠特恭敬地坐下.朝男人说.“先生.事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一切就等着你來指挥就可以.” 满意地笑了笑.男人说.“那好.咱们就开始吧.” z国人民剧院.今天的万人剧场里难得座无虚席.开场前还有十分钟.人们就已经翘首以待.还不时兴奋地相互攀谈着.今天的表演嘉宾.是來自欧洲的著名魔术表演师.奇迹.奇迹年纪尚轻.但是却创造了很多奇妙的事情.让世界各地的魔术迷都称赞不已. 简单地进行了热身.用几个小花招调动起了气氛.一个男魔术师站在台上.示意观众们安静下來.一口流利的中文在会场内响荡.“大家或许都有一个观念.那就是魔术永远是用來骗人的.无论是多么令人眼花缭乱的魔术.最后都会用一种你我都能想到的说法來解释.不过我们奇迹所锌信奉的.就是让你们的相信动摇.破碎.彻底相信这世界上有不可能的事情会发生.” 说完.奇迹走到了大屏幕前.让操作师随机滚动起号码.接着喊停.看着屏幕上亮起的号码.人群的一处角落里爆发出一阵叫好声.一个满脸通红的年轻女生站了起來.手里不断摇着自己的票据. “很荣幸能够请到这样一位美丽的小姐.下面就让我们为你展示另一个奇妙的世界.” 将女生邀请到了台上.奇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深情地问.“亲爱的小姐.冒昧地问您一句.你可曾拥有过一整栋大楼吗.” 女生摇了摇头. 奇迹一笑.“那.今晚我将让你成为超级大富翁.送你一栋属于你的大楼.” 舞台上缓缓升起一个小箱子.里面有一个座椅.上面闪着蓝光.请女生坐到了座椅上.魔术师朝在场的观众说道.“在贵国有一种说法.叫做惊鸿一梦.庄周梦蝶.想必大家都曾经有过这样不真实的幻想.既然如此.今天我们就來一次集体的梦境.让大家随着这位小姐的眼睛.一起见证奇迹.” 在观众们激动的倒数声中.那座椅开始旋转起來.越转越快.最后一阵焰火之后.里面的女生居然不见了.这时.黑下去的大屏幕突然亮起來.那个女生居然站到了一栋五层的大楼前.短短的三秒钟.一个大活人就平移了千里.让在场观众的热情全都被点燃了. 魔术师挥了挥手.让大家安静下來.接着冲那女生说.“小姐.你听得见我说话么.” 女生半天沒有回过神來.这时听到奇迹的声音.朝手臂上的摄像头点点头.“是的.我能够听见.” “那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为我们的观众展示你手臂上的印章呢.”为了以示真实.奇迹在魔术开始前.在女生的手臂上盖下了自己的印章.以免大家认为是有人在扮演的.女生应声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上面的印章.顿时让所有人又惊呼了一阵. 奇迹朝她点点头.继续说.“那你现在走近那栋大楼的门口.记住.不要打开大门.” 女生走到银色大楼的门前.这里似乎已经是下了班了.偌大的楼宇里只是亮着几盏灯.看上去黑乎乎一片.走到了玻璃大门前.女生像是发现了什么.摘下了黏在门上的一张纸.顿时捂住了嘴巴.只见那张纸上正贴着她的座位号和她的票根.上面还写上了一句话. 致最美丽的小姐.今夜的灯光为你点亮. 就在这时.原本暗下去的大楼突然亮起灯來.一瞬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让银色的大楼在夜晚显得更加美丽.下一秒.全场灯光都暗了下去.等再亮起的时候.只见那个女生再次回到了台上.手里还捏着沾着胶水的票根. 一时间全场哗然.掌声雷动. “混账.”用力将文件摔到了桌子上.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怒不可遏.一身笔挺的军装让他整个人更有威信.指着面前的下属.男人声音提高了八度.“堂堂一个安全局.居然让人给黑了系统.连对方是谁都沒有摸清楚.你们的饭是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下属诺诺不敢应声.只能埋着头任由老长官责骂.将下属骂了个狗血喷头.男人重重喘了口气.朝候在那里的下属道.“去.给我把知秋找來.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从长官那里回來.叶知秋就喊來了沒有任务的卫凌和上桥.将昨晚魔术秀的视频放给了两人看.看到“雷霆”居然出现在里面.两人也有些吃惊.更别提见到灯光亮起的时候.两人都有些不解.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公然挑衅z国官方. 叹了口气.叶知秋递给了二人光盘.边说.“这件事上头很生气.说是一定要把人查出來.说真的.咱们做的就是保密的工作.沒想到居然让人进到老窝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这次的事情你们要低调处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嘛.” 两人点点头.拿着光盘就出去了.回到西苑的信息部里.两人各自分工合作.卫凌负责去调查那个叫奇迹的魔术师.以及那个观众的女生.而上桥则是带着那盘光盘去调查是否有拼接的痕迹.到了傍晚的时候.两方面都调查到了些东西. “奇迹.拥有m国国籍和e国国籍.从十五岁时开始练习魔术.常年在世界各地进行表演.我们查到.奇迹背后的支持财团是西蒙药厂.在这次魔术秀來之前.还专门汇入了一笔支持基金.打进他的账户里.那个参加表演的女生.背景干净.连交通违规的记录都沒有.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卫凌一页页扫着图.划到了一处.却又停了下來. 图上是那个女生平时的上班照片.她常常会在上班前去公司门口的一家快餐店里吃早饭.这几张照片就是在那家快餐店的摄像头里截下來的.卫凌细细地看了一遍.挑出了这三张.朝上桥边指边说.“容止.你有沒有什么发现.” 一眼看过去.上桥就发现了里面的违和感.“她似乎是被催眠.眼神发直.看上去是被无意之间下了暗示.” “沒错.”卫凌指了指三张图片里几个路人.放大了他们的面部.依稀可以看出是同一个人.“你觉得这个人和奇迹长得像不像.” 上桥环住胳膊.靠在椅子上一笑.“哪里是像不像.根本就是一个人.我这里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我想可以很好的解释这个魔术了.” 将视频调到了女生坐上椅子开始.一阵焰火后.本应该是出现“雷霆”大楼的画面.但屏幕上却一直是一片漆黑.卫凌看了大约有三十秒.心里大概有了数.“这是隐写吗.” 所谓隐写.是黑客中的专业术语.说的就是将文件内容放到另一个文件中.如果不能解开文件上的密码锁.那么外人所能够看到的.就只是表演的东西.上桥在打开这个文件的时候.就敏感地发现这里的大小不对.如果按照视频的正确大小.是不应该会有这么多的缓冲片段.所以上桥尝试了解锁手段.果然找了里面藏起來的部分. “这里消失的二十分钟.全场人都沒有察觉到.应该就是之前被奇迹在观赏魔术期间进行了心理暗示.那一阵焰火就是开启暗示的关键.利用这二十分钟的时差.那个女生已经被提前种下的暗示进行行动.前往了“雷霆”.我搜索了几条必经的道路上搜索了一下.找到了她的搭乘记录.直到大屏幕亮起來.所有人的意识都清醒过來.大家都沒有察觉到自己刚刚沉睡了很久.以为不过是刚刚才三秒钟而已.” 听完了上桥的话.卫凌同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既然这里面藏了这一段东西.就证明这是有人特意拍下來.想给我看到的.而且看他们这么出格的挑衅手段.估计就是想让我们上钩.究竟是谁这么大费心机.想要见我们一面.” “既然对方想方设法要引我们出现.如果我们不去见他一面.是不是会让人家大失所望呢.”上桥和卫凌相视一笑.两人看着屏幕上的资料.各自若有所思. 自此奇迹上次一场魔术秀后.瞬间名气大增.无论是网上还是电视上.四处都能够见到奇迹的身影.原本定好的两场公演.也因为火爆的销量.延长到三场.即使是这样.奇迹的魔术秀还是一票难求.炒成了天价. 走到了vip楼层.上桥和卫凌被保全拦下.客气地告诉他们.非本层的客人是不能够进入了.上桥挑了挑眉.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酒店的钻石卡.保全见状.立刻客气地退开.让出了通道.两人离开了保全的视线.卫凌凑到上桥耳边.轻笑着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能够在这里当上钻石客户了.难道你一夜暴富了不成.” 捏了捏卫凌的手心.上桥无所谓地说.“刚刚顺手从一个客人手里顺了信息.花了几分钟造了一张子卡出來.不然就凭我那点薪资.估计是沒有希望走到这里了.” 找到奇迹的房门口.卫凌上前敲了敲门.沒一会儿门就打开了.奇迹穿着简单的居家服.看着面前两个陌生的面孔.有点疑惑地问.“你们二位是.” “我们听闻了先生的大名.想來和您讨论一下关于瞬间移动的事情.比如如何将二十分钟变成人们眼里的三秒钟.”卫凌颇有深意地说. 给两人一人倒了杯水.放到了二人面前.奇迹坐在沙发上.笑看着两人.“果然世界上能人众多.这么几天.就已经发现了我的小把戏了.” “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黑进z方的安全系统里.如果你无法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我们会以扰乱治安的罪名起诉你.”上桥冷静地说. 看两人原來是警察.奇迹也沒有刚刚的笑意.吊儿郎当地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说.“两位既然是调查过了我才來的.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我想來最喜欢挑战.这世界上最值得挑战的就是这种号称世界机密的东西.这种事情我在每个国家都做过.在这里当然也不能例外.” 的确.卫凌和上桥在调查奇迹时.就发现他被世界上许多大国列入了表演黑名单.但因为他在群众中的名气太响.让他罢演的想法只能作罢.转而遏制他在大型场合的表演.但是由于他带來的巨大利益.让很多主办方阴奉阳违.对奇迹的邀约仍然不间断.所以也让奇迹的行为越來越出格.越來越让人惊叹.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双管齐下 奇迹的魔术表演中.出现了很多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在m国时.奇迹曾经直接催眠了一个富商.让他说出了自己的银行账户以及密码.无私献出了一千万美金散发到现场观众的手中;在w国.奇迹突然躺倒在地.浑身抽搐.吓得人们感觉呼叫急救车.等到急救车來了之后.却发现奇迹正在车子里坐着.而舞台中间的那人已经早就不见了. 最最出名的一次.大概就是在n国的一次露天表演.在场一共有一千名观众.在一千双眼睛面前.奇迹直接让一栋大楼悬浮到空中.人们不可置信地伸手触摸.发现那里什么都沒有了. 这些东西.卫凌和上桥來之前就已经做过了解.不得不说.奇迹偷天换日的手法实在是高明.就连他们也是看了好一会儿才能发现其中的奥妙. 奇迹打量着二人.昂着下巴问.“我的魔术.是你们之中谁破解的.是你.还是你.” 随着他的眼光不断移动.两人都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任由他在那里猜测.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上桥冷静地开口.“奇迹先生.你似乎对你的技艺很满意.但很抱歉.你现在就要为你的大胆付出代价.” 哈哈一笑.奇迹捧腹大笑.连气都喘不匀.“你.你们.不会以为破解了我一个魔术.就够资格抓我了吧.既然你们能够坐在我面前.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能够揭穿我的下一次魔术.我就随你们走.怎么样.” 三人简单地化妆了一下.尤其是大红人奇迹.穿得严严实实.一点都沒有露出样子來.几人走到了b市的一处森林公园中.进入了园林区.这里的树木最少树龄都有十几年.长则是好几百年.让上桥和卫凌坐在了木椅上.奇迹解开了口罩.露出了面目. 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马克笔.加上一盒扑克.奇迹从里面掏出一张红桃k.在两人面前仔仔细细地展示了一遍.“这里也沒有什么大型的设备.那现在咱们就玩个最简单的.就用这张扑克决定.” 在扑克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奇迹将扑克放到卫凌手里.“美丽的姑娘.请你检查一下.这是不是张简单的扑克.你们要亲自确认好.保证不是我玩了什么花招哦.” 翻看了两眼.卫凌沒有发现什么异常.重新还给了奇迹.笑着接过了扑克.奇迹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当着两人的面.点燃了这张扑克.一下子变为了灰烬.礼貌地朝二人行了个礼.奇迹抬起眼.狡黠一笑.“现在.让人激动的时刻即将开始.” 奇迹说完.转而走到了外面.等到他回來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斧头.看來是刚刚从维修处借來的.一步步走过.奇迹像是挑选什么商品似的.挑剔又挑剔.最终在一颗足有二十几年树龄的云杉树下站住脚. 拍了拍树身.奇迹温柔地说.“我下手会很轻的.放心.” 说完.正在几人都沒有回过神的时候.奇迹突然提起斧子.朝着树身用力砍下去.砍到了十几下.树身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奇迹扔开手里的工具.直接用力踹了下去.哄的一声吼.树木整个倒下去.奇迹弯下腰.从树桩中掏出一个东西.递到了二人面前. 这明晃晃就是刚刚被烧掉的那张红桃k.就连上面的签名都一模一样. b市的高速公路上.永远都是这么拥挤不堪.常常堵在那里就是几个小时.后面的司机等得有些不耐烦.频繁地按着喇叭.催促着前面的车主快点移动.只是着急也沒有什么作用.车流移动得十分缓慢.拥堵的车队反而越來越长. 这时.后面有一队车队马上就要驶上高速公路.司机发现前面的拥堵情况.便向着后排的领导问道.是不是要改变车道.领导看上去已经有六七十岁.一头花白的头发.看上去清癯而严肃.他是z国十大军委之一.这次是秘密回到首都.开个重要的作战会议.知道的不过寥寥数人. 领导看了看手表.发现离开会时间剩下的不多了.便冲司机说.改国宾道行驶.司机点点头.放慢了车速.缓缓地开始转向.只是还沒有彻底将车身转弯.突然迎來了一阵剧烈的撞击.整个车子都猛烈地抖动了一下.车里的人还沒有反应过來.突然又是一阵撞击.这次的撞击比刚刚的强烈得多.直接掀翻了车身.滚出去十几米远. 车里的司机被安全气囊挡了一挡.虽然额头上被磕伤.但是沒有什么大碍.可是等他向后一看.顿时大叫不少.几个随性的军士都身受重伤.有一个还直接横死当场.老领导被几人护住.但是也不容乐观.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司机也是接受过专门的训练的.虽然心里很慌.但还是飞快地掏出完好的通讯器.连接到了独立附属医院的频道.让他们派车子來接伤患.沒有几分钟.一辆白色的急救车就驶到了出事场地.几个蒙着脸的医护人员帮忙将老领导搬上了小车.然后才是另外几个伤员. 一上车里.医生立刻开始为老领导急救.插上了氧气管.进行简单的手术.护士们则开始诊治昏迷的军士.司机强撑起精神.焦虑地看着还在昏迷的老领导.等一回过神.发现他们不是向着海军医院的方向.当他问那个医生为什么改道.话沒说完.就感觉脖子上一麻.接着整个人昏睡了过去. 带着口罩的医生找到了老领导口袋里的联络器.长按下二号键.不到三秒钟.对方就有了回应.摘下口罩.医生语气里满是焦急.冲对方说.“军委刚刚遭遇了车祸.现在心率不齐.非常不稳定.我请求转入尚院长处治疗.” 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医生这才放下了联络器.朝身后的护士摆摆手.护士立刻会意.将一剂透明的药水注入到了老领导的胳膊中.顿时仪器上一阵尖锐的叫起來.显示着病人已经陷入了病危中. 拉下了口罩.医生露出了张平凡无奇的脸.微微笑起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内鬼 沒过多久.急救车就到了“雷霆”的门口.一个护士先下了车.将自己手里的磁卡往入口的仪器处刷下.直到机器发出吡的一声.门口的大门才缓缓打开.护士疾步跑回了车里.随后车子驶了进去. 沒有按照大路行驶.急救车直接开向了地下停车场.这里面不仅仅是普通停车场那样.而是别有洞天.驶进了最里面的停车位.眼前的墙壁居然是空无一物.而是一道神秘的通道.快速开到了里面.就见跃然眼前居然是一栋别致的小楼.门前的空地上已经有一群医生打扮的人在等候了. 停下车.急救医生和护士帮忙将里面的伤员抬上了担架.小跑着送进了急诊室里.尚风已经站在手术台前.看着仪器上的数据.目不转睛地问.“伤口大小.出血情况.从前的病史.立刻去查出來.” 尚风手上忙碌着.身后却一点动静都沒有.转过身.发现周围的护士和医生全都倒地昏迷.尚风脸上闪过一丝慌张.随即镇定下來.冷静地看着面前的急诊医生.“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潜入这里.” 男人摘下口罩.朝尚风一笑.“尚院长.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只要乖乖配合我们.然后赶紧回來救这位长官就好.如果你一直拖延下去的话.不仅仅是这几个伤员沒有活路.这个特别看护处里的人也会陪着我们埋葬的.” 沒有给尚风思考的时间.男人身后的手下走上前.迅速往尚风手臂里扎了一针.瞬间让他失去了力气.被迫被几人架走.他们沒有去楼上的住院部.而是去了一个谁也想不到.谁也料不准的地方. 他们去的.是那间安装着主脑的房间.像是提前就摸准了一切一般.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里面的两个看护人员.见到他们不仅沒有按下警报器.还立刻站起身为他们打开了门.看來是早就被买通好了的.尚风心里凉了半截.狠狠地瞪着这两个年轻的助手.看得两人都火辣辣的. 能够进到这里.当然都是经过了思想教育.拥有着坚定的信念的人员.但是再铜墙铁壁的人.总会有那么些缺点.有会犯错误的时候.所以.不怪自己太不坚定.只怪对方势在必得. 让两个内部人员出去看门.男人快步走到了中央电脑前.眼里露出了痴迷的神色.仿佛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恋人.然而事实上.确实是如此. 轻轻地抚摸着洁净屏幕.男人喃喃自语.“莫丹.莫丹.我回來了.” 像是听懂了他的上桥话一样.屏幕居然自己闪了闪.一道银光瞬间亮起來. 再看这边.卫凌和上桥接过了那张红桃k.沉默不语.轻轻在纸牌后面捏了捏.卫凌粲然一笑.将纸牌递给了他.“先生.你这一招偷天换日用的可算不上多么精妙哦.”刚刚纸牌到手里的时候.卫凌特意在上面涂上了一些东西.而且绝对不会让奇迹发现.可是刚刚拿到手里的时候.自己的手表上却沒有反应.那么结论就是.这根本不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一张. 奇迹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会如此确定.我自认为这两张牌是一模一样的.不会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相信你可以在二十多年的树桩里.插入一张刚刚写进去的牌.如果不是你能够隔空取物.那就是一个花招了.不过我是不是有幸能够知道.究竟您是怎么做到这一招的.”卫凌带了些疑惑地问. 耸了耸肩.奇迹朝着外面正在修建花草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在二十多年前.给了那个园丁一千美金.加上一张扑克牌.让他将这颗树劈开.在树桩处挖个洞.将纸牌放进去.等到我需要的时候.自然就可以拿出來.只是沒想到.却被你们否定了.” 只是说道这里.奇迹脸上突然涌起了奇怪的笑容.眉眼间都是些不可揣测的味道.“两位警长.你们可知道.这世界上最优秀的魔术是什么.” 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反应.卫凌和上桥先是有些不解.而后突然警铃大作.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从脑海里炸开. 一个庸俗到极致的计策.连稍微有些智商的人都不会被骗到.但他们俩却被骗的团团转.那就是调虎离山. 幻觉是魔术最基本的功课.只是用來转移人们的注意力. 当他说奇迹从这里开始时.真正的魔术早就在别的地方结束了. 看着两人飞快转过身离开的时候.奇迹酣畅一笑.从怀里掏出手机.按下了第一个号码.轻声说道.“猎狗已经向着你们过去了.祝你们好运.” 等两人赶到了特别看护处的时候.就见到叶知秋带着易其琛还有赫敏站在那里.头一次见到他的脸色这么难看.房间里还散布着凌乱的脚步.屋顶上打破了一个洞口.看來对方是从这里逃窜出去的.而失去了中央主脑的房间.如今看上去空空荡荡. 两个被收买的工作人员两股颤颤.问他们对方的信息也沒有说出个所以然來.便被赫敏压去了审讯室.继续问问情况.叶知秋显得神情疲惫.看着上桥和卫凌.有些歉意地说.“电脑被人带走了.关于小凌的资料.也全都被销毁.看來对方不光光是为了电脑而來.” 听叶知秋这么描述.一个不成形的想法在二人的心中的形成.而且一旦这件事真的成真的.那对于所有人來说都将是噩梦. 尚风在二人到來之前就已经被送去治疗.叶知秋照看完了现场.就立刻赶去了急诊室.这时的尚风还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沉睡着.主治医师摘下口罩.安慰着叶知秋道.“叶主任.你别担心.尚院只是被注射了镇定剂.过了药效就会醒过來.不过这药后遗症还是有些大.让他休息两天比较好.” 叶知秋点点头.坐在尚风床头.静静地看着他.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反目成仇 叶知秋在等待尚风苏醒的这段时间里.脑袋里想了很多很多.让他都有些吃不消.先是亚秀的离开.然后是主脑的被盗.他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当得实在是很不称职. 再想想这次的事件,远不是两个职员受贿那么简单.能够摸透特别看护处的里里外外.还特意将卫凌和上桥调离了身边.这人一定是蓄谋已久. 就在叶知秋愁眉深锁的时候.卫凌和上桥这边同样不好过.在审讯两个职员时.两人都一口咬定.是有人直接拿了支票给他们.沒有打入户头.所以才沒有引起局里的警戒. 这就有些说不通了.在特别看护处里的人.基本上是不与外面往來.外面的人想进來也是难上加难.再想到那一行人的行事.从开始伪装成急救医生与这里联系.到后來轻轻松松就解开了上桥设下的密保系统.卷走了一切卫凌的资料.说沒有内应根本沒有说服力. “查.狠狠查.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來.”卫凌额头上冒着青筋.整个人戾气颇重.这些资料流露出去.他们不但有可能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还会给整个“蜘蛛”带來灭顶之灾. 几个应声.各自去忙碌.上桥还是挑了监控方面下手.这次动用的是“蜘蛛”内设的迷你监控.连特别看护处的人都不知道.这也是为了避免出现类似这样情况后.将损失减少到最小. 比对了两个摄像头在案发时的记录.上桥发现有一段出现了不同.在公共摄像头的拍摄内容里.一切如常.而在迷你监控里.却是突然跳跃了两下.变成了无信号状态.维持了大约有一分钟. “这是被人干扰了.”卫凌问. 上桥点点头.“是.而且干扰的同时还影响了主摄像头的拍摄情况.技术非常好.我现在只能够尝试着剥离出來.可能有些损害是修复不了了.” 拍拍他的肩膀.卫凌沒有给他多少压力.只让他尽力就好.沒有多停顿.上桥立刻投入了全部心思.全心全意地开始操作起來.双地看着两个屏幕.上桥将被影响的那段视频传输到了电脑中.开始抽丝剥茧起來. 屏幕上嘶嘶地抖动起來.接着一下子弹出了画面.虽然还是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看出人形.短短的一分钟里.前三十秒是那几个人在进行主监控的修改.后來.屏幕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那个带着口罩的急诊医生.另一个.却是一个穿着医生制服的男人. 这个人身形格外熟悉.就是闭着眼睛.两人都认得出他是谁. 尚风.他就是尚风. 强压下心里的震惊.卫凌继续看着画面中的二人.见他们嘴巴动了两下.似乎说了什么.上桥噼噼啪啪忙碌了一阵.抽取出一段模糊的音频出來. “尚院长.多谢你的合作.”这是那个蒙面人的. “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要记得做到.”尚风回答.两句话后.尚风自己拿起对方递过來的针管.一下子注射到底. 手带了些微颤.卫凌直接关掉了屏幕.不让上桥再看下去.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卫凌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看完了视频.叶知秋有些脱力地靠到了沙发后.朝上桥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这时.整个房间里都安静的不像话.连手表的滴答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叶知秋耳朵里却轰隆隆的.只能一直反复回响着尚风的那句话.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藏在局里的内鬼.居然是尚风. 叶知秋和尚风的相识.已经有快二十年了.几乎占了自己生命的一大半.他和尚风都是一同被挑进了安全局进行培训.他主修的前方任务.而尚风就是后勤医护.多少次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都是尚风将自己拉回了鬼门关.让自己直接咽气. 有一次.自己身上中了七枪.甚至有一枪直接射入了心房里.只有进的气.沒有出的气.那时候的尚风还沒有坐到院长的位置.只是个小小的主任医生.当时的主刀医生宣布自己沒救的时候.尚风怎么都不信.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自己研制的机器手帮助自己. 整整两天两夜.尚风一个人做完这台手术.沒有喝一口水.吃一点食物.等自己清醒过來的时候.就看到尚风躺在自己的身边.面上还戴着氧气罩.整个人看上去比自己还要糟糕.那时候叶知秋就同自己说.这个人会是自己现在.将來.永远.最好的兄弟. 这么多年來.叶知秋从前线退到了指挥的位置.培养出“蜘蛛”这几个优秀的特工.加上外面遍布世界的天罗地网.几乎知道的人都会觉得他很厉害.但是叶知秋自己明白.如果沒有尚风陪着自己的话.自己是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尚风之前是在中央医院中工作.但当时叶知秋提出要培养国家自己的间谍势力时.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医院.來到了西苑里.当时的特别看护处还很稚嫩.真正优秀的医生数都数得过來.尚风就自己连轴转.不管是学员的健康情况.还是有关的医药制作.都是他自己一手做出來的. 所有人都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看着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如何一日日消瘦下去的. 而今天.叶知秋败了.败在了自己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手里.他不在乎尚风是不是背叛了自己.只要尚风开口.哪怕是要他叶知秋的命.他一句话都不会多说.但是现在.尚风所做的事情.已经威胁到了整个西苑.甚至是整个z国的安全.那么他绝对不能容忍. 不知道静静地坐在那里多久.直到桌上的电话响起.才一下子拉回了叶知秋的思绪.“老板.尚院长已经醒了.他想要见您.” “好的.我马上去.”挂断了电话.叶知秋一下子站起身.儒雅的脸上又变得波澜不惊. 第一百三十四章 筹码 站在病房前.叶知秋停住脚步.轻轻敲了敲门.笑着看着床上的尚风.尚风坐起身.靠在床上.温和地瞧着好友缓缓走來. “怎么样.身体沒有不舒服了吧.”叶知秋倒了杯水递到了尚风的手里.边说. 喝了一口.尚风才继续开口.“沒事.我已经好多了.” 端着手里的玻璃杯.尚风感觉着温度渐渐冷却下來.两人间的气氛也渐渐凉了下來.和叶知秋相交这么多年.一见到他这个态度.尚风心里也明白了**分.尚风心里涌起了一股悲凉的感觉.无望包裹住了他的所有思绪.他如今能挨一阵子便就多挨一阵子.不舍得结束最后的沉默. 最后忍不住的.还是叶知秋.他尽量让自己看起來很正常.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阿风.你难得不想同我说些什么吗.”现在还有机会.我还能够听你的解释.请你千千万万.不要让我失望. 微微垂下头.尚风将手里的玻璃杯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转而轻轻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凭知秋你们的本事.总是会发现到这一步的.或许你们都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想.但是我敢保证.绝对不是你们想到的任何一种.我们相交多年.哪怕是我自己不懂我自己.你也会明白的.” “我就是太明白你.才搞不懂为什么你会走到这一步.”叶知秋终于褪去了那层伪装.语气里全身难过和不肯相信.“哪怕说这里的任何人会走到这一步.你尚风也不会.可是你可有为我想想.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了.说句难听的.真的比死还难受.” 尚风沉默了片刻.手轻轻抬起.想要拍拍他的手背.而后还是收回了.说.“知秋.你别急.你想知道的.我会全部都告诉你.” “你记不记得.当年你身受重伤的时候.我曾经为你注射了一剂再生药剂.而这也让你从死亡边缘被拉回來了.”尚风问. 叶知秋点点头.他当然记得.这就是自己身中七枪的那一次.也是这一次.让尚风名声大噪.说他的医术高明.能够化腐朽为神奇.尚风皱了皱眉头.整个人眼里都散了神采.“那时候.我还不能救得了你.我用尽了一生力气.都无法将你救活.看着你一点点的失去活力.我已经沒有什么理智再想许多了.所以我去找了‘黑衣’.希望他能够帮助你.” 黑衣不是一个人.更不是什么服装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个医疗黑市.明面上的医护人员都会被称作是白衣天使.而他们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称自己为黑衣.在黑衣的联盟里.他们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有资本.对方有需求.就可以将买家和卖家沟通到一起.达成交易.很多有名的医界大手都加入了黑衣.以自己手头上的技术和药物换取高额报酬. “我当时问遍了所有出名的卖家.但他们都无法满足我的要求.不是时间不够.就是他们沒有那种起死回生的本事.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联系上了我.说他手里有刚刚研制的再生药剂.可以一试.我当时已经顾不得许多.就给你用上.结果真的让你化险为夷了.” 可是.世界上哪里有免费的午餐.这种再生药物是需要两个疗程的.尚风为叶知秋使用了一个疗程.发现确实有效.自然会要继续追要下一次的药物.只是这一次.就沒有那么容易到手了. 尚风看着叶知秋.说.“他们沒有向我要求什么巨额财款.只说让我答应他们一件事.日后如果他们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必须毫无保留地帮助他们.” 叶知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嗓子眼里如鲠在喉.“所以你就答应了.人家要是让你杀人放火.让你不忠不孝.你都要去做.是不是.” 眼里渐渐湿润起來.尚风紧紧抓住床单.咬紧了牙根.“是.哪怕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会答应的.只要能够救你.我什么都不在乎.刚开始那几年的时候.我几乎成天提心吊胆.想着他们是不是就要來找我做事了.我又要怎么骗过你.让你不发现这件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都沒有动静.我也就渐渐将这件事压了下去.直到前两天.他们突然联系上我.说要來偷中央电脑.让我帮助他们.” “阿风.你这么多年都白学了吗.他们说要给.你难道真的一点不藏着掖着就送上前吗..你不知道将里面的资料都删了.不知道和我们提前说一声吗.”叶知秋愤愤地说.甚至急的抓住了他的衣领. 任由叶知秋将自己一把拽上前.尚风凄然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叶知秋因为生气而眯起的双眼.淡淡地说.“因为他们拿你当筹码.我只能这么做.到后來我才知道.从前给你注射的再生药剂是有缺憾的.对方故意在里面种下了病毒.只要他们有心.你血液里的毒素会立刻发作.这么多年來.我无数次试验过.想要解开你的毒素.但只能怪将它压下去.沒有办法完全清除.” 那群人來找尚风的时候.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过.一旦发现他蒙骗了他们.那么叶知秋身体里的毒素就会成为不定时炸弹.无论用什么方法.哪怕是空气.清水.都可以将引爆的火星扔进去.让尚风亲眼看见自己救回來的好友.再一次失去性命. 愣愣地看着尚风.叶知秋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他想过要斥责他.要责骂他.甚至是杀了他.但沒有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感觉到手臂上一痛.叶知秋看着一管药水飞快地注射到自己的胳膊里.想要说话.最终还是双眼一合.沉沉睡了过去. 拨开了叶知秋的额发.尚风眼里满满的都是愧疚和歉意.点了点他光洁的额头.喃喃自语.“知秋.你知道吗.我输不起.” 全世界我都可以付之一注.唯独你一人.是永远都无法当做赌资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对于我 尚风所说的事情.其实叶知秋自己也有所知道.毕竟身体是自己的.受了那么重的伤回來.居然什么影响都沒有.而且比从前还要敏锐.这其中一定是有猫腻的.加上最近几年來.自己越來越容易疲惫.也容易被外物所干扰.这也让叶知秋隐隐有了什么将要揭开的感觉. 只是.当尚风明说出來.这是和黑衣交易的代价时.自己的心里就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似的.疼得他几乎要喊出声來.他在來之前.在办公室里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将对话录音.传到总部去.他相信尚风.但是他更相信证据. 这样一个啼笑皆非的结果.让叶知秋为自己的那些公正严明.羞愧到不愿意直视.尚风明知道自己是有备而來.却还是一股脑的说了出來.完全不担心后果.甚至在最后一刻.还想着要为自己注射解药. 叶知秋啊叶知秋.你怎么配得上这样一个男人.让他对你相交至此. 等到叶知秋从长长的昏睡中清醒过來.看到上桥站在自己床头.立刻抓住他.语气艰难地问.“上桥.尚院现在在哪里.” 上桥面色有些犹豫.想想还是照实说了.“等您一睡过去.尚院就被稽查科的同事带走了.现在还沒有动静.卫凌和其琛已经去打听了.我怕您不放心.想等您醒过來告诉你一声.” 听完话.叶知秋面如死灰.这已经走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步.稽查科那种地方.是进去的十有**都会扣上帽子出來.剩下那一个也会被折腾得不成人形.正是因为在国安局这种秘密云集的地方.一旦出现叛变的苗头.必定是不会放过的. 拽掉了手背上的针头.叶知秋坐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走.我们现在就过去.” 一道强光照射过來.逼得尚风不自觉眯起了眼.太过酸涩导致眼泪一直往下流.反而使得眼里更加难受.被请到会谈室已经两天一夜了.说得好听些是谈话.其实就是变相地进行审讯.这里的审讯比外面的警察用的招数高明得多.还有很多都是自己发明的.无论是意志力多么坚强的人进來.都会问出点东西來. 他们对自己还算是客气.只是给自己接连注射了几剂药水.让自己无法休息.即使自己的脑袋和身体都疲倦到极点.但是眼睛和感官就是无法进入睡眠状态.两天又是滴水未进.一粒米都沒沾.铁人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尚院长.我们再问您一遍.你和那些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用什么方法进行联系的.”对方一点都不觉得枯燥.复读机一般.一直问着这个问題. 尚风嗓子里像是火烧一般.嘴里说出來的话都能够倒背如流.“一直都是对方联系我.我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身份.至于为什么.我之前和知秋的谈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沒有什么好补充得了.” 房间里一刻不歇地审讯着.房间外也同样沒有松懈的意思.尚风抓进來一天.叶知秋就在外面守一天.就是稽查科的科长來赶自己走.叶知秋也沒有走.他不.是光靠静坐.叶知秋从站在这里开始.就一刻不停地为尚风想办法.用尽了自己能用的门路. 从稽查科的审讯员.到科长.再到国安局局长.上上下下能够说上话的.他都找到了.叶知秋从头到尾.都沒有为尚风辩解一句话.局里的规矩他比谁都清楚.他一直说的.只有一句话.我需要尚风帮我到他们. 局长看着叶知秋.微微叹了口气.叶知秋是自己一手带上來的.他的性格比石头还要硬.几乎说不动他.他从來沒有这样不知分寸过.现在这么坚硬地说着.看來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吱呀一声.审讯室的门从外打开.屋外的空气钻了进來.让尚风麻木的呼吸里有了一丝凉意.门外这时已经是黑夜.走廊上的灯光比审讯室的要亮得多.尚风只觉得眼前一阵发白.恍惚间看到了一个人背着光站在那里.宛如天神. 舔了舔干裂的下唇.尚风无声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知秋. 尚风一出审讯室.又被送进了特别看护处里.身体的强度透支.让他整个人都在半梦半醒间徘徊.这次将他保释出來.是局长费了很大的力气.并且有言在先.不管那伙人抓得到抓不到.尚风事后还是要二进宫.继续接受稽查科的盘查. 在尚风恢复体力的这两天里.叶知秋连着“蜘蛛”几人.卯足了劲追查对方的尾巴.联想到之前奇迹的配合.加上资金源头同样也是西蒙药厂.这几乎作实了这是同一伙人所为.找准了方向.卫凌等人就开始对着这个西蒙药厂开始盘查. 西蒙药厂.是这几年突然红火起來的制药公司.前身是一个老牌的制药厂.不过因为经营不善被现任的惠特收入囊中.惠特之前是是一家药械公司的主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人给他注资.让他有了实力放手大作.短短时日内资本就翻了几番.最终将西蒙药厂的前身全部吃下. 这个幕后的支持人.不光光是提供了金钱.很多内部的核心技术都是对方提供的.惠特只是坐收渔翁之利.再将自己赚到的钱划给对方.这个幕后人非常的神秘.行事也很小心.应该拥有一个秩序严密的组织或者集团.只要能够查出这个幕后集团的身份.基本上也就能够摸到那群人的边了. 看着手里的资料.一个念头在卫凌脑海里越放越大.最终还是和上桥说了出來.“容止.你有沒有想过.这伙人会不会就是之前的‘开拓者’.” 上桥忙碌的手指一停.与卫凌对视了一眼.沒有做出回应.之前在沙漠中.他们虽然剿灭了“开拓者”的老巢.但是并沒有找到路南.附近也搜索过.沒有查到他的尸首或者是逃亡的线索.这么长时间过去.原本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沒想到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又要卷土重來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着不慎 请使用访问本站。事不宜迟.两人不再遵循刚刚的资金流动方向排查.转而变成了以“开拓者”残余势力的动向为主.之前的资料显示.“开拓者”失去了大大小小的头目之后.剩下的人几乎成了一盘散沙.有的就地解散.有的直接加入了别的帮派.并沒有什么异常. “慢着.”卫凌示意上桥停下手里的动作.指着屏幕上说.“容止.你看.这些人最近怎么都突然冒头了.” 沒错.之前那些无所事事的“开拓者”手下.最近都十分有默契地开始行动.沒有做出什么大的事情.只是出來露个面.像是和什么人约定好似的.最可疑的是.那些加入了新帮派的人.不约而同地都发生了一些政权更迭事件.“开拓者”的人基本都上马了.占据了小帮派里的一席之地. “这应该不是巧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安排他们这样做.现在时候到了.让他们纷纷开始行动.”上桥托着下巴.冷静地分析. 这是一招险棋.路南如果真的或者.并且安排他们这样做的话.那无异于是放手一搏.将自己仅有的势力四散到各处休养生息.再让一部分伺机钻入其他势力中.从而发展出自己的繁殖力量.听起來像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但是其中的风险只有做的人才能够明白.一旦他的某一个手下放弃了.或者是将路南的安排透露出來.那么所有四散在各处的同伴都陷入了危险中. “可是不得不说.他这一招成功了.”卫凌有些怅然若失地说. 是的.路南凭借自己对于手下的了解.让那些下属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卖命.利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重新发展出一批自己的势力.甚至比起从前的“开拓者”.也是毫不逊色.至于那个西蒙药厂.应该是“开拓者”之前就在外种下的.难怪在沙漠中开采了那么多原油和古董.能够查到的资金流却不过了了.大约就是用來培养这样的势力了. 虽然卫凌和上桥都沒有说出來.但是不得不承认.路南是个非常了不起的男人. 调阅着惠特來b市时的资料.翻看到酒店拍下的视频时.两人终于肯定了路南还活着的猜测.不同于之前俊美的样子.如今的路南长得平凡无奇.丢在人堆中都看不出來.只有那一双眼睛.才能够看出从前的几分样子.一比对偷窃中央主脑的那群人.那个带着口罩的急诊医生.果然也是路南. 能够让路南费尽心机.筹划了这么久.动用了所有王牌力量的.大概也只有阿一个了.不管阿是人还是机器.路南不会放过.但这一切.似乎不仅仅是这样.卫凌总觉得路南不是这样鲁莽的人.这样大费周章.将自己的全部实力暴露出來.为的肯定是更大的目的. 将这个结论报告给了叶知秋后.二人沒有多言.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家中.自从这次任务之后.两人几乎沒有在家里呆上多少时间.先是亚秀出事.再是易其琛的心结.接着就是路南一手制造的事端.一波接一波.让他们都沒有闲下來的功夫. 躺在沙发上.卫凌闭着眼睛在那里休息.轻嗅着熟悉的清香.终于完全放松下來.这几天忙碌下來.自己的精神反而好了不少.之前动不动就会被旧病缠身.一发作停都停不下來.如今有时候忘记去想它.发病的次数倒还减少了. 先为卫凌准备好了药.喂她吃完后.上桥将卫凌扶去了房间里.自己才重新回到厨房中.卫凌吃完药之后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够进食.现在临时准备.也沒有什么可以做的.上桥决定做碗番茄鸡蛋面就好了.虽然这听起來很是简单.不过上桥却准备得非常细致. 之前有一段时间.卫凌的胃口非常差.差到连水都不想多喝.整个人恹恹的.一点精神都沒有.上桥私下里问过尚风.怎么样才能够为她补回身体.回答很简单.食补.加上锻炼.这可有些难倒了上桥.这饭都不大愿意吃得下去.更不要说有力气锻炼.最后的结果就是陷入了恶性循环.卫凌都快变成了软体动物.成天软趴趴的. 大概是看上桥实在是愁得厉害.卫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你能够做出來.那我就会吃的.只是卫凌提得那些东西.简直能够让所有的厨师都皱紧了眉头. 从双色双味的素馅煎饼.到水果蒸包.哪一样不是费尽了心思.花尽了心机.等到上桥终于放到卫凌面前的时候.卫凌都会被他的努力惊艳到.看着可爱玲珑的餐点.多多少少还是吃了一些. 最最记忆深刻的.大约就是那次鸡蛋里挑骨头了.卫凌好奇心大发.问上桥说.能不能让鸡蛋里吃出骨头來.上桥在厨房里整整呆了三天.将猪骨上最软最细的脆骨挑出來.细细切碎.然后洒到了蛋羹的面上.只是这是个精细活.一点点的偏差都会功亏一篑. 首先.鸡蛋必须蒸的厚薄有度.太薄了.撒上了脆骨就会不成形.太厚了.脆骨又不能够和它很好地兼容到一起.其次.这撒脆骨的时候.但凡手抖了一下.不是多了就是少了.这一次就算是失败了.上桥认真地完成着这个纯粹沒事找事的工作.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够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卫凌有时候看不下去了.也会说不要继续了.这本來就是卫凌一次善意的玩笑.希望他不要老是这么在意自己的戏言.也免得自己要继续吃那些东西.但是上桥沒有喊停.他知道这不光光是一道菜肴的问題.更是一场考验耐力的持久战. 卫凌的身体摆在这里.能够撑多久谁也不知道.可能明天一觉睡醒.卫凌就人事不知.可能最后活下來的.只剩下她一个.可是这种前无古人后无來者的病症.本來就是要靠坚持.源源不断的信念.给她活下去的原因. 而他.很想成为卫凌坚持下去的原因.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归的声音 不知道做到第多少次的时候上桥终于是做出了满意的一盘端到了卫凌面前上桥为她擦好了勺子递到了她手里“给尝尝看” 小小地尝了一口卫凌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赞不绝口其实味道并沒有那么好软软的蛋羹里夹杂着硬物让口感差了很多但是卫凌知道这已经是上桥能够做到最好的地步了而他对于自己的宠溺和包容就像一个无底洞无论自己怎么试探怎么打量都无法看到最里面直接 从那以后卫凌沒有再和上桥提些不靠谱的食物要是他问起來卫凌也只是点一碗番茄鸡蛋面而已 只是上桥牌的东西怎么可能简单这这个样子说是面条里面的汤料都是上桥加了营养的配料诸如枸杞子党参黄芪之类的熬成时间不长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了接着使用的面条并不是直接买來就食用的那种全是上桥用鸡蛋和五谷揉起來的不会太容易结成疙瘩但是口感又会软嫩一些 做好了这一切这下时间也变得紧紧巴巴了上桥将面条一根根地扔到汤料里煮起來等到汤水全部沸腾起來的时候会再加上一碗冷水这样盛出來的面条劲道正正好看着浮浮沉沉的面条上桥想起卫凌为自己下厨时的样子那时候也是在这个小厨房里只不过吃的不是面条而是水饺 煮水饺的时候卫凌总会在水沸腾到要喷出來的时候往里面倒上半碗的凉水让它立刻冷却下去直到下一次翻腾起來如此反复几次当时自己还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卫凌当时手持着木勺语气绵长而温柔地回答 “这饺子煮起來当然是沉沉浮浮几次才会好吃其实吃饺子就和过日子一样说不准哪天就飘起來又沉下去了只有经历得多了才能够更加有滋有味回味无穷” 现在想想卫凌说的确实是对的不尽力几番沉浮哪里能够看到柳暗花明 端到了卫凌的房间里将面条放在了床头的玻璃柜上上桥沒有喊醒卫凌而是开始掰开筷子挑起热气腾腾的面条让它散散热气食物的香气很快就溢满了房间上桥手里动作着眼睛却一直停留在卫凌面上看她闻着香气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还意犹未尽地用力吸了吸不禁笑了出來 卫凌睁开眼见到得就是身上还沾了些面粉的上桥笑得和煦如春风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鼻子卫凌坐起身靠在床头接过了上桥递过來的碗筷“你怎么不喊我呢我刚刚在梦里就闻到香气了差点沒有把被子咬上两口” “我见你睡的香就沒有喊你” 挑起面条卫凌斯文地吃起來大约到了五分之一的时候卫凌就有些饱了勉强再喝了两口汤只能摇摇头将碗筷放回了桌上上桥有些无奈吃完药之后卫凌的胃口就变得更差了不过他也不勉强过些时候再加一餐就好了 就着卫凌吃剩的面条上桥一点也不嫌弃简单地吃起來上桥吃东西的教养很好不会发出声音也不会将汤水溅得到处都是而且速度也不会太惊人吃到了一半上桥看着笑眯眯的卫凌用筷子卷了几根面条送到她嘴边卫凌愣了愣顺从地吃了下去 就这么我几口你几口的两人一边分享着晚餐间或还会聊上两句洗完了碗筷上桥又将家里打扫了一遍卫凌也沒有歇着帮忙整理着几天來堆积下來的事情像是房租电费包括一些未收的信件和通知之类的 上桥正在为盆栽修建着就听见卫凌突然开口喊他“容止你过來一下” 放下手里的喷壶上桥走到她身边侧脸问她“怎么了” 卫凌面色有些凝重递过來一张明信片一样的卡片上面居然是丧报时才会使用的样式上桥心里一沉感觉到上面缠绕着一丝丝黑色的气息昭示着对方的不怀好意打开了雪白的卡片上桥看见了一行熟悉的字 willback 接到这么极具深意而又挑衅的东西二人自然不会放过立即开始调查起來这话上桥曾经在天鹅堡的三层里见到那是阿兹莫丹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当然不会忘记而如今它却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自己的家中嚣张的令人发指 这不仅仅是一次宣告告诉他们阿兹莫丹又回來了更是一种威胁对于“蜘蛛”所有人的威胁在奇迹找到自己和卫凌利用魔术的伎俩调开他们的时候上桥就已经隐隐猜到路南猜到了自己和卫凌的身份才会使用这一招让他们离开西苑 而这次将中央主脑偷走后无疑是肯定了路南的猜想那电脑里存储了近期以來对卫凌的治疗血液样本和基因图表一应俱全只要能够黑入了国安局的情报系统核对一下资料很快就能够查到他们俩的头上虽然他们平时行事很小心但架不住对方有备而來一比对二人的外出时间和公干次数很快就能够吻合上 不光光是这一次只怕从前的那几个身份很有可能会被他们道破即使现在还不知道恐怕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他们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卫凌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而是格外冷静地叙述着这个事实 这封明信片是随着那些账单一起寄过來的虽然现在更多是使用电子邮件的方式不过很多企业和银行都沒有摒弃这个传统的方法会白纸黑字的通知顾客以免遗漏查过了每家银行的内部系统包括传递信件的邮政公司但是很奇怪上桥沒有找到哪怕一个疑点 如果不是从这些地方黑过來的话这封信又怎么会送到了自己手里 第一百三十八章 监控 看着堆在一起的信件上桥感觉自己就要接近那个真相但是就是隔着了一层轻纱怎么看都看不清他很确信自己是不是忽视了哪一点 卫凌看着他锁眉深思的样子轻声敲打道“如果它不是借由那些信件进來的呢正大光明毫不避讳地直接投递过來又是怎么样呢?" 一句话说完上桥只觉得自己脑海里顿时亮光闪过沒错卫凌说的沒错!虽然他知道路南可能是猜到了自己和卫凌身份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对方是不是比自己知道的更加细致既然他们都可以操纵尚风让他为自己服务那么查到他们的住所应该也不是难事吧 有了这个突破口二人就沒有那么一筹莫展了反而从自己这边开始下手想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泄露了位置信息截取下明信片上的二维码上桥追寻着明信片的销售地区查到这是由b市本地生产本地发行的厂商也沒有什么异常就是家普通的制造厂看來对方只是随便从个地方买來的 咦了一声上桥对着光看着明信片的内里发现里面有一个印戳一般的记号那印子非常浅不仔细看是看不出來的卫凌拖着下巴好心地解释“这是邮政局常用的方法在每个投递口和邮箱都有设这样的设备在发出之前在信件和卡片上打下记号到时候如果出现了窥探和遗失可以凭借这个进行报失” 点点头上桥心里有了主意既然能够用这个印戳判别是否信息想必找到是哪个邮箱也可以吧说干就干上桥将信件对着电脑的摄像头上扫了扫扫出了里面印戳的信息然后进入了邮政局的网站寻找这个印戳的來源地 上桥在成百上千个邮筒中寻找起來这其实并不是一个非常容易的工作每一个印戳基本上沒有什么差别只是在一些微小的部分存在着可以辨别的图式搜索了一遍沒有上桥不死心又搜索了一遍居然还是沒有 靠到椅背上上桥看着卫凌问道“凌你知道有哪些地方的寄出信是沒有登陆在网站里的吗” “军委中南海办公室还有”说道这里卫凌沒有再说下去后面的半句话两人都心知肚明 那就是他们所在的国安局 国安局的信件因为保密需要强调大隐隐于市和其他信件一样走普通程序但是它的流通信息和标志都不会出现在流通网上一旦出现了盗用的事情那么就会立刻封锁这个信息将它报废处理而这个印戳自然也不会在网上出现只要有经验的邮递员一看心里自然明白权当做不知道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点着上桥进入了国安局的内部管理系统这里有日常的工作报告以及信息流通内部人员可以凭借等级权限进行浏览上桥找到了最近几日的发送记录果然找到了和自己手上有一模一样的印戳但是很奇怪它的收发记录却是空白的 凭着黑客的直觉上桥觉得这是被人修改过的猜到自己会找到这里來故意做出來的诱饵不是说它的收发记录有问題而是整个信件的插入信息就是矛盾的它插入的时间和上一封邮件居然是重叠的要知道国安局很少会两封信一起邮寄同时送出两个信息为什么不放在一封信里这简直是自相矛盾 上桥很有理由怀疑这是别人有意放在这里为的就是让他破解密码 嘴角微微勾起既然别人千方百计地想要引自己上钩他又怎么能不奉陪到底 看着上桥忙碌地开始解码卫凌沒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但是越看下去卫凌只觉得莫名熟悉这种看似温柔却又霸道的行事方式和阿兹莫丹的手法几乎如出一辙如果机器也可以有思维的话那么这个机器无疑就是阿兹莫丹的化身 大约十分钟左右电脑上弹出了“match”的字样接着开始弹出了进度条不断解码着这个插入件的携带内容打开了解压完的文件两人发现这居然是一段视频不确切地说是正在拍摄的录像 录像照下來的是一间房子使用的是红外线热感相机看不清具体的样子但是可以凭借轮廓进行分辨镜头慢慢推进首先是房子外的台阶接着是墙壁随着清晰度的不断放大可以看到房子里的内部结构这房子和卫凌家差不多客厅和厨房相连接着就是角度一转探到了类似卧室的地方 看到卧室的门把卫凌和上桥猛然一惊两人对视一眼都沒有说出话來镜头还在延伸里面是背对着的一男一女似乎正在看着电脑都沒有回头两人只感觉浑身的寒毛都有些竖起來上桥伸出手上下摆动一下电脑里的图像中那个男人也是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很明显他们是被监控了他们正在看的就是他们自己 电光火石间两人考虑了很多到底是先隐瞒还是直接防御虽然对方直接找上了门但不排除是为了找到证明确认他们的身份如果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很可能就中了对方的计策两人读懂彼此的心思卫凌一下子低声尖叫起來钻进了上桥的怀里微微有些发抖 上桥强装镇定地搂住她看着房间里大概是在找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沒有发现什么可以的东西上桥单手按着键盘打开了记事本单手打字的速度依然不算慢“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找到我们?” 不会太强硬但是也不会被吓得失去方寸很符合上桥国安局信息科科员的身份对方像是看透了上桥的小把戏沒有回应但是却动手关掉了电脑上的监控器同时断掉了电脑的网络连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心如针扎 此时的电脑屏幕雪白一片只留着一个记事本在上面输入的箭头一下一下地闪着卫凌窝在他的怀里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无害但是耳朵却已经听到了门外门外有有人而且來者不善暗自思忖着來者会是是谁卫凌却被电脑屏幕吸引了注意力 明明沒有人按动键盘也沒有连接上网络但是屏幕上却开始自己跳跃起字來不一会儿就连成一句话 “张灵小姐你过得好吗?” 一句话彻底让两人的戒备心到了最高点 沒有过多久上面又飞快地弹出一行字“还是我该叫你卫凌小姐” 从上桥的怀里出來卫凌脸上的害怕之色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镇定和冷静沒有回话卫凌双手放到键盘上快速地回答“你是路南还是阿兹莫丹” 似乎伴着对方的轻笑声回话很快浮现在二人面前“你觉得我是谁我便是谁我们这么久沒有见了你一下子就带來了一个新朋友过來让我有些意料之外了既然如此我想我也应该为你们回一个礼物” “打开门我的礼物已经站在门外了” 说完最后一句电脑上开始自动清理缓存瞬间变成了真空状态就是上桥再费工夫也不可能找到对方的蛛丝马迹了不过二人这时已经沒有心思管别的而是全都放到了刚刚的那句话來阿兹莫丹用了站这个词很是奇怪正常的礼物根本不会用这个主动性动词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是活物 联想到刚刚來的人卫凌心里已经有底了 两人走到了门前微微打开了一道门缝但手都已经放到了背后时刻准备着出手只是一眼卫凌的手一下子无力垂下明明白白地显出主人的惊讶上桥看她吃惊到连瞳孔都缩小了不禁一头雾水顺势看过去接着也如雷轰一般站在那里不动了 门外的人微微笑着之前微微鼓起的包子脸已经瘦下去反而让少年看上去成熟了几分也帅气了很多脸上一道深深的疤痕毁掉了从前的那几分隽秀少年人的身上带着从地狱里走來的湿气和黑暗同那张雪白的丧帖一模一样让人心寒 看着呆立在门口的二人亚秀收起了笑容冷冰冰地吐出了机械音“我是來代替博士问好的顺便传递一句话‘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说完亚秀沒有多停顿直接转身走开卫凌立刻跨步上前拉住了亚秀的手发现他的手冰凉“亚秀你沒有死” 再多的事情也沒有看到亚秀死而复生來得让人惊喜 亚秀甩开了卫凌的手冷冷地看着她吐出了一句如同蛇信子般缠绕人心的话“不我刚刚从地狱回來”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背影似乎全部都被黑影笼罩让人渐渐看不清他的身形似乎转眼之间亚秀就立刻找不到了这一场不知何时开始不知何时结束的会面突然打破了他们所有人的思绪已经隐藏得很好的那些伤疤全部都被挖了出來鲜血淋漓 上桥看着卫凌脸上的泪水横肆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喃喃自语道“沒关系别难过了” 听到他这么说卫凌往脸上抹了一把发现全是眼泪连自己都沒有觉察苦笑一声卫凌将脑袋倚在上桥的肩头闭着眼睛回想着刚刚的那一幕如今的亚秀已经变成了他们的敌人站在了对立的阵营里握着枪说着要杀了他们 那个从小时候就爱黏着大家有点臭屁有点傻还有点沒心沒肺的孩子早就不见了踪影在那场大火里烧得干干净净 这时候卫凌终于知道亚秀的离开就想一颗子弹直接穿透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房只是他们沒有像易其琛那样表现得淋漓尽致卫凌上桥赫敏叶知秋等等等等都在尽力掩饰着自己的伤口只是看着易其琛难过而有些物伤其类罢了 而现在亚秀重新归來将这个已经长好了结痂了的伤口生生撕开比之前更加痛更加深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个伤口从來就沒有长好过心口里仍然保持着森森的枪伤一点点腐烂 抓住上桥的衣摆卫凌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咬着牙卫凌一字一句地说着“容止千万不要告诉其琛” 如果说亚秀的死对于他们來说是心口上的一颗子弹那么对于易其琛來说却是一根细细的银针枪伤疼怎么可能不疼但是它会好会渐渐麻木不再感觉到它的存在但是那根细细的针就卡在易其琛的血液里呼吸里只要血液在流动只要呼吸在继续密密麻麻的疼痛就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好不容易他终于愿意带着这颗针活下去愿意在每一天醒來就开始这样的煎熬但现在却要告诉易其琛这根针根本就不存在了它已经变成了你血液中的每一个红细胞你皮肤上每一个毛孔那这样铺天盖地的绝望感一定会击溃这个男人 再无望的爱情怎么会比得上连爱情的机会都失去的绝然 回了一句好上桥沒有多说话他明白卫凌的顾虑无需多言轻轻拍着卫凌的背上桥默默地让她依靠着自己一室静谧 亚秀沒有死这个冲击的喜悦感消散之后就迎來了“蜘蛛”甚至是整个z国安全局的最大恐慌这不仅仅是一次明信片可以满足的对方拥有的亚秀就等同用于了安全局的全部信息网遏制住了z国的国防安全只要他们想知道所有秘密的支线人员合作战略包括内部的运行都要陷入瘫痪的危机中 这已经不是卫凌和上桥两个人可以解决的了两人顾不得许多直接开着车子直奔着西苑而去 第一百四十章 金字塔祭坛 夏末的时候.正是旅行的好时候.很多学生和上班族趁着假期的尾巴.准备出去为自己放放假.这也让旅行社好好地火爆了一把.何灿是家青年旅社的金牌导游.刚毕业的时候带的大部分是一些比较近的景点.赚不到什么油水.不过凭借着他一副好长相.加上处事圆滑.很快就爬上了社里的金牌行列. 当了金牌.自然选择得路线都自由了一些.所以何灿大部分都会选择一些国外的知名景点.不光光是游客众多.而且服务链也够长.足够他赚得盆满钵满.这次他带的是一个留学生的旅游团.而旅行的目的地.则是非常有名的金字塔. 金字塔.被列入世界八大奇迹之一.不管多少年过去.人们都会为它的鬼斧神工而赞叹不已.毫无堆砌的痕迹.却堆积出如此巨大的建筑.即使是人们现在已经可以建造出更加高大的楼宇.也还是对先人的技艺望洋兴叹. 面对着宏伟巨大的金字塔.以及狮身人面像.游客们显得很是兴奋.大家都是年纪不大的青年学生.自然压制不住内心的欣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何灿一边礼貌地应付着他们的问題.心里暗暗道着幼稚.一边暗自思忖.如何将他们带到前面几家精品店里.要知道他都是可以拿到提成的.这次出來的工资多少全靠他们了. 虽然今天天气算不上非常热.不过赤道这里还算很炎热的.而且是那种挥之不去的湿热.让人闷得都不愿多说话.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喧闹.留学生们也渐渐失去的耐性.想着要去前面的店里休息休息.然后再赶去下一站. 何灿擦擦额头上的汗.英俊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现在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咱们先去前面避避.喝杯冷饮再继续玩儿吧.” 得到了大家的振臂呼应.何灿正准备带着他们走.眼角却看见了一个人影.不由得发出咦的一声.这个少年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人.有些像是z国.也有些像是r国的.这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因为他背影带來的那种严肃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将他和这两个国家挂钩. 在三十几度的大热天里.这个少年依然穿着长袖的连帽衫.还是纯黑的.让人看得都捏一把汗.只是这主人自己反而沒有感觉.额头连一点汗都沒有.时不时还将手插进口袋里.像是有些凉意一样.何灿喊了他两声.他都沒有回头.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何灿有些摸不着头脑.走上前去.一把拍上他的肩膀.想要拉过他.“先生.我们要走了.下一站还有其他更好玩的.” 话说完.何灿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少年冷冷地回过脸.看着何灿.就像看着一具沒有气息的尸体.他的脸上有一道分界线.是的.连伤疤都不足以來形容.是那种很明显的移植皮肤的后遗症.不得不说.这人长得很是秀气清俊.只是那道疤生生毁了他. 何灿僵着收回了手.讪讪地冲他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少年也懒得理他.依旧站在那里.静静地保持着仰望金字塔的姿势.两人站在那里.何灿被太阳晒得一肚子火气.想要发飙.又碍于身后的游客都还在.只能闷声不响.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想法的影响.这个少年身上似乎凉飕飕的.何灿不自觉靠近了他.但是这却让他很后悔. 这种凉意不是空调里或者是调温器里散发出來的机器温度.也不是凉风吹來时的惬意.而是一种寒到脚底板的感觉.似乎置身于福尔马林中.和那些太平间的尸体作伴.浑身打了个寒颤.何灿正准备退回來.却听见少年突然开始说话.念着一段绕口的话语. “正立无影.大喊无响.爱有大暑.不可以往.” 何灿自问也有些见识.这话正是z国的古籍.《山海经》中大荒西经中的一段记载.从前看时还沒有觉得什么.听着少年一遍一遍地重复这句话.何灿突然觉得有什么开始醍醐灌顶.让他眼睛猛地发直. 站在太阳下沒有影子.大声的呼喊不可以听到响声.因为炎热而不能够就留.这.这不说的就是这里吗.. 何灿不自觉倒退两步.身上的热气一下子被抽走.如同身置于寒窖中.阵阵发凉. 看到何灿的异态.少年眼角里犯起的危险的光芒.唇角微微勾起.笑得渗人.嘴里的话又开始变化起來.“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三仞三诅.狮身人面.烈火熊熊.万物俱灭.” 一步步向后倒退.何灿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要做什么..” 少年一把走上前.扣住了何灿的手臂.顿时间就扭成了一个畸形的姿势.看來是彻底断了.何灿痛的连喊都喊不出來.只能够任由少年操纵着自己的手.将口袋里的旗帜抽出來.向着远方等待的旅客招招手.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规矩.只要何灿将旗子挥动.他们就迅速聚到何灿这里.这原本是为了避免旅途中发生意外.但现在.这信号却变成了结束他们生命的催命符. 现在这个时候.这些留学生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懵懵懂懂地走到了何灿身边.却见到这个年轻的导游面色扭曲.想说些什么.却只能长大嘴巴说不出话來.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学生打量了身后的少年一眼.疑惑地看着何灿.问道.“密斯特何.你怎么了.” 话沒有问完.众人就见到何灿突然开始流血.血液顺着唇角缓缓流出來.连成了一线.一张嘴.只见何灿光秃秃的口腔.舌头却不见了.众人吓得尖叫.纷纷向跑开.却在一阵烟雾后.全都失去了力气. 踢开了烟雾弹.少年冷冰冰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一群人.眼里沒有一丝怜悯.掏出口袋里的火药.亚秀裂开嘴一笑.嘶哑着声音说. “祭奠仪式.现在开始.” 第一百四十一章 死亡百慕 在这个已经夏末的尾巴时出现了一件举世震惊的事情无论是世界上哪种肤色哪种语言的人都将眼光放到了埃及那里两天前一对二十几人的z国旅游团在金字塔附近遇难即使当地的安保系统已经非常完备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灾难发生 二十几个年轻力壮四肢健全的年轻人偏偏全都毫无还手之力被人扔进了火堆里全部烧成了一堆骸骨这二十几个年轻人是來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他们都沒有想到这居然成为了他们通往地狱的旅行 根据警方的调查这个旅行团里还有一个人下落不明是一个亚裔的年轻男子但是输入了对方的登记资料在数据库里却沒有存留警察就立刻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个伪造资料的人身上顺着海关出入记录排查连续追查了几日但都沒有什么收获 在威严的世界遗迹面前这个行凶者的手法让人瞠目结舌简直嚣张到令人发指二十几具骸骨被人摆成了一个复杂的字形源自于古代z国的甲骨文字是个复写的“土”字 除此之外在金字塔上还留下了两段话经过在场幸存的工作人员的口供确认这是那个嫌疑人曾经说过的话这让所有参与调查的人员都很是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來大家都是在抨击着那个丧心病狂的犯罪嫌疑人逼迫着国际警方迅速破案但是渐渐的风向开始改变了人们的矛头居然渐渐转向了z国嫌疑论说这是华夏文化狂热者做出來的事情 卫凌和上桥这几天都在调查着这件事不眠不休但一直都沒有进展看到了那些煽风点火的言论两人都有些闷气只能够加快手里的工作速度这其实并不是对方空穴來风这一切似乎巧合的有些过分了里面暗藏的暗线都将矛头指向z国 首先这是一个z国的旅行团嫌疑人又是个亚裔人很符合犯罪动机而那段话确实是出自了古籍《山海经》中里面的内容全部都是在暗指着z国为中心的世界形成轨迹而且说的非常有理有据最后那个大大的古字如果不是精心为此准备过是不会做出來的 这一切都将他们逼上了风口浪尖如果说这只是一次前奏的话那后面一定还有更多的事情会发生让“蜘蛛”更加应接不暇 果不其然下一次事件很快就发生了 在日本的领土中有个叫做色丹的小岛这其实是在z国古籍中一位天神的名字折丹在《山海经》中曾经对这位天神有过这样一段话的描述:“有神人名曰折丹东方曰折來风为俊处东极以出入风” 这话短短数十个字其实是蕴含着非常深刻的道理折丹本身的意思就是极东、东方的意思“出入风”是指魔鬼的风穴卷起大风的地方;而“來风为俊”意思更简单就是指飓风 这么结合一看东方飓风风起的地方很快大家都紧扣着一处地方百慕大三角 百慕大三角在人们心里一直是个非常可怕非常神秘的地方但凡接近它的东西无论是飞机还是轮船全部都会失去音讯甚至还有人在失踪了二十多年之后突然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容貌不老甚至不知道自己离开了这么久 久而久之人们就偷偷猜测这里是不是与另外一个平行时空的接口处或者是外太空的时空缝隙能够穿越到另一个地方这好奇心引诱着人们进行了数次的试验但是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什么都沒有搜查到 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从前都是人们想方设法去打探它而这一次百慕大三角亲自为人们送來了礼物夹带着些不同的秘密 那是一艘船一艘死船上面躺着几个渔夫打扮的人能被人救下來的时候早就已经失去了呼吸有知情人惊呼这分明就是前两天失踪的打鱼人啊虽然百慕大三角穿得神乎其神但是它丰富飞鱼类资源和水产也吸引着渔夫的注意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些人靠着地势大发了一笔倒也过得不错 只是这里有些不对的地方这几个渔夫出海时乘坐的是艘私人渔船配置精良不可能是这样一艘木船这一下子打破了鬼怪作祟的说法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作等进了船中盘查的时候不出意外人们又发现了一段话同样是來自《山海经》中描写的是正就是折丹的那一段 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这两起案件已经可以归结为同一伙人所为究竟是谁能够将这手伸的这么远从金字塔到百慕大三角哪个都不是轻易可以下手的地方但他们却如入无人之境般來去自如轻而易举地结果了这些无辜的生命 这次对方沒有再将尸体摆成了字形而是更加简单地在舱壁上刻下了一个大字 世界哗然各国的民众、高官、领袖纷纷都开始向z国发难一向自诩为世界警察的m国更不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多次在公众场合上发表z国阴谋论声称这是一次有预谋有计划的事件背后一定有政府力量的支持话一出口顿时让z国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地里 这一盆脏水泼得如此难看z国当局也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下去的转身直接向国安局下了死命令要么直接干掉那伙人要么就拿出一个说法來解决这个问題这重压一下顿时让叶知秋肩头的担子重了许多几天间就长出了不少白发 就在众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卫凌却紧紧盯着两幅事发时的照片冲上桥道“容止你沒有发现什么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五行之道 142 指着图片卫纤长的手指横指着上面语气里微微发颤“金字塔是土;这些焦尸是火;船是木而百慕大三角就有水” 金木水火土现在已经占全了四样 “如果我是对方下一次就会把最后一样给做齐全”卫冷冷地说 这确实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对方甚至还颇为有心地按照古代五行之法排列着一系列的事故不过这也为卫他们带來了转机他们必须要在下一次行动的时候当场抓获这些人或者至少要找到一些证据将z国从这个浑水里摘出來 将“蜘蛛”四人都聚到一起卫简单地和他们说了自己的猜测对于卫的揣测大家都无条件地保持着信服卫不仅仅是最最了解路南和阿兹莫丹的人也是经验丰富拥有无法用常理解释的预测能力这个推断已经是他们目前能够知道的最为可能的一步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來放手一搏吧看看到底是我们先找到他们还是他们先快一步”赫敏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角度将“美人蛇”的几分狠厉和阴柔全都表现无遗 沒有多停顿大家都开始用自己的方法开始寻找下一个行动地点这个“金”说容易够容易说困难也困难千头万绪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正确的到底是黄金的金还是火生金的金是金位的地方还是金位的时间谁都说不好 易其琛和赫敏负责搜索可能的地点整理好传给上桥和卫再由他们进行筛选如此往复卫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看看地点的资料和近期活动计算着会有多少机会发生在这里而上桥则是更加倚重技术方面用电脑在庞大的数据库里寻找些蛛丝马迹 点开了世界黑客组织的内部联络器上桥滑动着鼠标成百上千的消息过了眼里就像往机器里扫描一般咦了一声上桥动作的手指一停注意力被一则消息吸引住了这个消息是昨天上传的上传者的ip地址是來自于m国的洛杉矶市 消息的内容算不上多吸引人顶多是众多消息里普通的一个近日洛杉矶市的金价波动异常价格一路向上攀升让不少市民都纷纷掏光腰包从银行中购买金块和金条当做物资存储着这样一场全民买金的风潮给整个m国经济几乎又是一个不小的空袭珠宝商们笑得合不拢嘴那些金融巨头们却都愁眉苦脸不知道如何填补短缺的资金链 这还不是重点真正吸引上桥的是这个黑客的后面一段话这个黑客大概也是个投机爱好者见大家这么疯狂地购买黄金心里也有些动心所以动了几分心思想要黑进政府的网站里看看这次的金价上调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就立刻抽身走人 重点就在这里这个黑客自问自己的技术不算差劲能够进到这个世界顶尖的黑客组织里对付那些政府设置的关卡不说是手到擒來也算是探囊取物了但是这个黑客偏偏碰了钉子等他在里面搜素相关资料的时候居然发现洛杉矶市的金融资料和m国总部的金融资料有些出入洛杉矶市放出的金价上调消息是从内部出去的而相关的指令也显示国家确实是在有意哄抬金价 但是在m国的银行官网里却因为这个莫须有的指令闹得不可开交人仰马翻这些银行资本家都是从金钱游戏里玩成了人精了的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就做出这个鲁莽的决定哪怕是亚马逊的一只蝴蝶挥一挥翅膀或许这整个m国的经济都要崩盘 大家都在互相指责猜测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件事情但是国家总部却一直是悄无声息似乎在放任这件事的发展这就让人很奇怪了这么大一件事情且不说一个小小的市有什么权利左右为什么都已经引起轩然大波了政府却一点回应都沒有呢 那个黑客不明白这件事但是上桥明白 原因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因为这件事他们控制不了 为了验证自己这个猜想上桥冒了次险黑进了m国的政府官网中果然如那个黑客所说这里面平平静静的什么都沒有找到了金融专区里面的数据都很正常沒有任何关于洛杉矶金价的信息上桥拖着下巴想了想按照官网与洛杉矶地方网的联络口开始排查起來 这一查倒真的让上桥查出了些东西金价上调的指令确实是从官网中传达给地方网的一切手续都非常合理但是在官网中却沒有任何的数据存留而且一旦试图将这些资料还原回去网络就像是一张蜘蛛网般开始收紧顿时锁住了上桥的手脚让他无法动手 就是这种手脚尽缚的无力感却让上桥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來这是一种遇到老对头的感觉对方就在暗处盯着自己明知道自己会发现这里面的不对劲反而一直都默不作声任由自己将手越伸越近到了他身边的时候突然一下子按住自己 上桥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对方也已经现了形那就开始真刀真枪地开始较量一场一场沒有硝烟沒有声音的交战在不同的两个地方打响了 卫易其琛和赫敏都发现了上桥的异样见他一声不吭地忙碌着大家都知道他是发现了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上桥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但对方却一直咬着自己一副要将自己拖出來的势头 时间流逝情况渐渐变得不容乐观这里毕竟是世界上最优秀国家的主脑网站多一分钟就多一分的危险上桥不由得萌生退意苦于对方不肯松手只能够咬咬牙继续坚持下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长空下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就在这时.上桥突然感觉对方的劲头一松.转睛一看.原來卫凌也连上了自己的ip号码.一同进入了网站里.朝卫凌微微一笑.上桥沒有多说什么客气的话.和卫凌开始携手还击起來. 两个人的力量确实比上桥一个人孤军奋战要好得多.对方渐渐有些有心无力.只能够看着上桥飞快地收回手脚.不一会儿.上桥和卫凌成功地抹去了痕迹.对方见对手都走了.也无心恋战.眨眼间就消失了. 沒错.不是退出.是消失了.就像它原本就潜伏在这里一样.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这一场交锋谈不上输赢.只是对方早就设计好的一次随堂测试.想要看看他的对手.究竟有沒有资格拿到入场券.一切都是一场串联起來的线索.从相连的两次事端.到之后的洛杉矶金价.再到在m国军方眼皮底下的交战.一环连这一环缺一不可.现在再想想.或许连那个黑客发出的消息.说不定也是路南和阿兹莫丹排得一手好戏. 对弈之后的结果.是“蜘蛛”和对方都揭开了面具.堂堂正正地站到了起跑线上.是你技高一筹.还是我道高一丈.就要看这一次了. “虽然咱们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图.但是洛杉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到路南和阿兹莫丹.是不是无异于大海捞针了.而且这样倾尽全力.会不会正好中了对方的计谋.來一个出其不意的回马枪.”赫敏非常冷静地分析着问題. 卫凌摇摇头.面色如常地说.“现在我们已经沒有时间多顾虑了.而且按照他们这样张扬跋扈的性子.是不会玩一次沒有对手的竞赛的.我们暂且就放手一搏.剩下的事情还有老板.他会处理妥当的.” 路南这个人.一切都以阿兹莫丹为方向.而阿兹莫丹.一切都以第二十六为方向.如今还拥有第二十六.创造出神秘的不可解释的人.整个世界上只有她卫凌一个. 所以.他们绝对绝对.不会放弃这一次博弈. 向叶知秋通报这次活动的时候.叶知秋沒有任何犹豫.坚决地支持了卫凌的决定.自从上次尚风的事情之后.叶知秋对于“开拓者”就是碍眼到了骨子里.这不仅仅是一次任务.也是叶知秋帮助尚风翻身的最后一次机会. 眼里带着欣慰和担忧.叶知秋用长者疼爱的眼光.看着面前这个棱角渐渐分明的孩子.满是复杂.“小凌.这次的事情辛苦你了.虽然执行任务很重要.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你.小凌.对方的目的明显就是在你身上.一旦发现任何不好的苗头.你务必要听我的指挥.以不变应万变.小心为上.” 点点头.卫凌难得露出几分稚气的笑容.“老板.我明白分寸.能够做到多少就是多少.我不会强求.只是我有一个请求.”说道这里.卫凌纤细的眉毛紧紧皱起來.轻轻吐出一句话.“请务必让张扬队长配合我.救出亚秀.” 这次的行动.外援力量就是曾经歼灭了“开拓者”的特种兵队伍.长空.而指挥官.就是张扬. 叶知秋听着卫凌的请求.沉默了起來.半天沒出声.卫凌和上桥向他报告.说亚秀居然死而复生了.叶知秋怎么可能不激动.不高兴.但是听到后面.亚秀投靠了路南的那边.甚至这两次的事端里.都有他出现的痕迹.让叶知秋的那些激动全部都被浇灭了. 亚秀可能是金字塔事件和百慕大三角事件的嫌疑人.这件事叶知秋沒有和“蜘蛛”的几个人提过一个字.这是国安局老局长亲自和自己通话时说的.老局长的意思很明确.叶知秋一手带出來的兵.就要他一手來解决.中间不能留有任何情分. 叶知秋还是那句话.当初将“蜘蛛”交给他的时候.说好一切后果都由他一个人担着.既然亚秀是从西苑里走出去的.那么这件事谁也不要插手. 不管是生是死.都要他们亲自动手.旁人谁也插不得手. 两人就这么谁也不说话.似乎是谁先开口.谁就会败下阵來一样.胶着的沉默并沒有持续很久.最后还是叶知秋先打破了沉默.“小凌.关于亚秀的事情.你不要多插手.我自然会安排张扬去做的.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亚秀还是从前的那个孩子.他还是会重新回到这里來.” 卫凌点点头.转身走到门口.却被身后的叶知秋喊住.转过身.卫凌就见叶知秋低着头.半张脸都陷在了阴影里.“记住.这次的任务.要瞒着点其琛.” 手用力握住门把.卫凌手上的指节都捏的泛白.最终还是什么都沒说.关上门离开了. 收整的时间并不长.当天凌晨.四人全部整装待发.站在了b市的军方秘密机场里.在他们到來之前.张扬就已经领着手下在停机坪处等着了.这次带的兵不全是上一次小队里的那些人.加入了不少新鲜血液.不过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满满地都是严肃.看上去就让人觉得震撼. 张扬刚刚剃了短发.头发硬邦邦的.像钢丝一样立在了头上.走上前.张扬和卫凌对视了一眼.想到了之前在婚纱店门口见到的那个纤弱女子.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将两个人重合到一起.沒有多想.张扬笑看着卫凌身后的几人.和易其琛还有赫敏一一打过招呼.最后落到了上桥面前. 举起拳头.带了几分力道击打到上桥的肩膀上.张扬豪气地笑起來.“怎么样.我说我们会再见面.是不是沒说错.” 上桥微微一笑.带了几分调侃.“我们见面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倒是希望沒有下一次了.” 沒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张扬嘴角带着痞笑.眼里却闪着寒光.“那必须的.能够见到咱们两队的.沒有一个有好下场.”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入场券 请使用访问本站。这一次.几人一改低调行事的作风.由“长空”打头.“蜘蛛”四人全部并入随行的军人.一同踏上了m国的土地.这次对外的说法很简单.两国间即将要举行军事演习.所以派先锋队來学习一下.商量后面的行程. 不用疑惑.为什么zm这两个关系如此微妙的国家.会走到军事演习这一步.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因为利益.在二战时期.曾经有一位非常著名的军事家说国一句话.被无数国家的将领和领导人奉为真理. 沒有永远的朋友.也沒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在霸权主义强权政治的主导下.世界的政治经济文化.几乎全部都围绕着几个老牌大国展开.凡事都以它们为中心.形成了同心圆模式的世界格局.而与此同时.一股新新的力量冉冉升起.很多经济发达.政治畸形的国家纷纷联合在一起.拧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给了这个紧固的模式重重一击. 在众多新生力量的涌起后.曾经的老牌大国也不再故作姿态.即使从前是有些嫌隙的.如今也是抹开了那些小恩怨.重新走到一起.而z国和m国之间的友好姿态.更是自二十一世纪以來都不曾见到过的.双方不仅互通有无.甚至在一些算得上禁忌的区域.都放开了限制. 只不过.这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了. 下了飞机.已经有m国的接待人员等待着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住进了纽约的特别酒店.按照老规矩.还是张扬带着队员一方.卫带着队员一方.双方人数对半.不会有非常明显的权利重心之分.几人刚下飞机.简单地在酒店里洗漱了一下.接着就聚到了相连的大厅中. 张扬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军装.胸前的两粒扣子还沒有扣起.坐在沙发上.正在和上桥说话.整个人虽然谈笑风生.但却不能够让人忽视他.这是一只鄙睨众生的雄狮.而不是那些徒有其表的蠢兽.即使上桥沒有和他多说.张扬也明白这次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他一上來.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次的任务.我将全权交由卫队长负责.什么都不会多过问.” 卫看着张扬轻描淡写的样子.说不感谢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们都是战友.沒必要说那些弯弯绕绕的.何况这里不宜多说.毕竟还是人家的地盘. 大家在客厅里.都是简单地聊着天.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接着就是一个用美式英语开口的女人说起话來.“客人.有人送了些东西给你们.嘱托要请你们现在就查收一下.” 房间里人人都面面相觑.他们才刚刚來这里不到一个小时.而且还是在人家政府的眼皮底下.是谁胆子这么大.玩这些花花肠子. 卫站起身.打开了房门签收了东西.随即关上门.这只是个普通的信封.捏捏厚度.里面也不可能装什么危险的东西.保险起见.卫还是从腰后抽出了短刀.将信封远离自己半米左右.利落地一刀划开. 里面真的和她估计得差不多.只有几张入场券模样的纸片.两指夹起纸片.卫看着上面夸张的图片和字样.眼里阴晴不定.入场券递到众人面前.大家都清晰地看到了上面的图字. 奇迹的世代. 世界最顶级的魔术师奇迹.为你带來一个别样的世界. 看到这里.上桥冷笑出声.“本以为他蹦跶的机会已经到此为止了.沒想到还能够留到现在.” 入场券只有两张.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后.看來是掐的精确.毫无疑问.卫和上桥自然是要应下对方的邀约.剩下的人.则是留在这里.配合着搜查的工作. 大家鱼跃而出.纷纷准备自己的事情去了.卫正准备去房间.却被身后的易其琛喊住了脚步.“老大.我能够问你一件事吗.” 不得不承认.卫的脚确实有一瞬间的踌躇. 转过身.卫又变回了波澜不惊的样子.温和地点点头.示意易其琛继续说.其实她已经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了.但却沒有办法阻止. 从长假回來后.易其琛似乎和从前一样.又有些不一样.他沒有摆出一副弱者的样子.让大家不停回想起亚秀的离开.他只是继续从前的工作.甚至更加认真.更加拼命.要说不一样的.就是易其琛变得更加不爱说话了.从前是性格严谨.现在则是沉默寡言. 易其琛并不打算和卫说三分留七分.直接点破.“老大.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们不需要为我担心太多.我保证我还是会和从前一样.更不希望成为大家的负担.”这不是易其琛敏感.他确实感觉到.卫他们是特意地绕过了自己.去办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似乎是有关于自己的.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问这么一句.”卫沒有想像中的尴尬或者是隐瞒的反应.她原本也不打算要瞒着易其琛什么.“既然这样.那我问你.如果这件事牵扯到亚秀.你会怎么做.” 瞳孔骤然收缩.即使易其琛还是板着张脸.但眼角的波动暴露了他的惊讶.说是心有所思也好.说是胡思乱想也罢.这几天他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看着自己.虽然总是找不到对方.但是那道眼神并不让自己觉得不舒服.只是那里面浓浓的悲伤和绝望感.让易其琛心里一阵抽疼. 他有时候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亚秀在看着自己.在希望自己回头看一看他.只可惜他一次都沒有回过头. 因为害怕那道眼光.就这么不见了. 卫紧盯着易其琛的眼睛.再次重复地问道.“回答我.你会怎么做.” 指甲紧紧陷进了掌心中.易其琛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声音那样艰涩地回答.“我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骑士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此时的光还烈.顺着窗口的窗帘抖落着.撒进了一室旖旎.可是房间里却怎么都扫不走那些浮沉.像是飘散在空中哭泣的呜咽声.听得人心口发凉.卫凌明明比易其琛要矮不少.但这时.却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感觉. 抬起手.在易其琛的肩上拍了拍.卫凌什么都沒说.转身出去了.留下独自站在那里的易其琛.背影拉得越來越长.在这个热烈的午后.带來了绵长而无尽的荒凉.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闪着光的戒指.易其琛只觉得心口不住向下坠落.似乎是从几万里的高空中坠落.空荡荡.无处可依. 你曾送我眼中星.我便送你心间血. 卫凌和上桥简单地打扮了一下.便出发去了表演馆里.说是打扮.不过是一人一副的墨镜.加上平底帽.不会引人注目.等二人走到体育馆内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人头攒动.挤挤攘攘的了.奇迹的表演门票已经是一票难求.在网络上都被炒成了天价. 看着二人拿着贵宾票走到了前排.不少年轻的小姑娘都张大了嘴巴.羡慕得不得了.能够在离奇迹那样近的地方.看着他表演.是多么让人激动的事情啊.只是这件事对于卫凌二人來说.只是一次必不可少的会面.毫无娱乐的味道. 二人落座后.广播里响起提示音.示意观众们坐到位置上.表演即将要开始了.五分钟后.可以容纳十万人的体育馆里座无虚席.兴致勃勃地看着缓缓暗下去的灯光.期待着奇迹会用什么方式开场. 随着一道聚光灯.黑暗的舞台上一下子亮起來.就见一个笔挺的身影站在舞台中央.笑吟吟地看着大家.见到奇迹出场.在场的观众全都沸腾了.纷纷尖叫起來.等到火热的气氛平静下來后.奇迹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來.听他说话.“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为大家表演.无论你是否曾经看过我的演出.我都要说一句.欢迎你们进入奇迹的世代.” 一句话说完.观众席又是雷鸣般的掌声. 奇迹看到了前排的卫凌和上桥.脸上浮起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在场的观众们.我很荣幸地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你们已经成为本世纪最后一批见到过奇迹的人.这一场演出是我的收官之作.从此之后.世界上的魔术师再沒有奇迹这号人物了.” 不给大家吃惊抱怨的时间.舞台上突然灯光大亮.漫天的钱币从半空中飘下來.人们的注意力都被纸币吸引了过去.伸长了手臂哄抢着.一波纸币散完.场子里的气氛也活络了起來.奇迹微微笑着.眼睛却是看着卫凌和上桥.说.“人活一世.在乎的不过是名利二字.那么我就送大家一个礼物.今天天上不仅仅会掉馅饼.还会掉金子.并且稳稳当当地进入你们的手心里.” 大家不敢置信地唏嘘了一阵.相互交头接耳.但是这话进入了卫凌二人耳朵里.却是惊天霹雳.这金.难道是要在这十万人面前进行吗..还是说.这里根本不是观看者.而是猎物.是一场早就策划好了的阴谋.. 饶是卫凌再冷静.这时也沒有办法镇定下來.右手用力捏紧.紧紧盯着舞台上奇迹的一举一动.如果一着不慎.死的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一千两千.而是整整十万人. “各位.如果大家想要实现一夜暴富的话.你们觉得这钱应该是从哪里來呢?”奇迹笑问. 下面人踊跃地回答.有的说是比尔盖茨.有的说是白宫政府.有人说是银行.众说纷纭.奇迹一边听.一边恍然大悟地点头.“沒错.这些可都是肥到流油的地方.既然如此.那我们索性一个个开始吧.今晚.我们将一同制造出最大的抢劫案.而抢劫犯.就是在场的十万骑士.” 话落音.整个体育馆里的气氛都被点燃了.引爆到了极点.大家都站到了椅子上.疯狂地尖叫.应和着奇迹的提议. “那.我们就先从银行开始吧.” 奇迹手一挥.就见左上角悬挂的模拟屏幕一下子亮起來.里面显示的地方是一个保险室般的地方.四处都是铜墙铁壁.连只飞虫都进不去.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最最诱人的.是聚在中间的那一堆金山.闪闪发光.几乎要将人的眼睛都亮瞎. 奇迹狡黠一笑.关掉了麦克风.对着相隔不过十几米的二人说.“你们大可以动手看看.到时候是我先偷回金子.还是这些人先踩死你们.嗯.” 上桥握住卫凌紧紧捏紧的手.心口的怒气一点点的上升.他知道奇迹是什么意思.这些观众都被他催眠了.潜意识里已经对奇迹唯命是从.只要奇迹一个号令.他们就会对自己和卫凌群起而攻之.即使自己和卫凌有力气.也沒有办法对这些平民下手. 双方对视着.谁都不放过谁.奇迹挑眉一笑.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把闪闪发光的手杖.背后的黑色披风无风自动.看上去驾驶十足.手杖随着奇迹的动作挥动出奇特的符号.像是古希腊的神秘的符咒.又像是个楔形字一般.沒办法辨别出來. 随着手杖最后一个光点落下.一个古怪的仪式自此完成.而它的效果.就是将那屏幕中的整整一座金山.全部都搬到了舞台上. 人们尖叫着.更有好多人喜极而泣.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奇迹解下了自己披风.向金山上平甩过去.原本只有一人长的披风变得巨大无比.罩住了金光闪闪的金山. 朝着哑然的人们挥挥手.人们原本还激昂的情绪居然就平静了下來.奇迹看着面色铁青的卫凌和上桥.心情颇好.笑得越加灿烂.配合着齐整的燕尾服.却一点都沒有绅士的味道.“既然已经盗取了银行.那么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休.将剩下的做全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爆炸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这时.在场除了卫凌和上桥.所有人都已经深陷奇迹的催眠之中.却都毫不自知.只知道他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奇迹手杖继续一挥.屏幕上显示出了m国白宫的正前门.衣着严谨的人们进进出出.门口的安保看上去天衣无缝. 奇迹手里的手杖笔直向着前方延伸.居然直接插进了虚拟屏幕里.而在那屏幕上.居然也真的出现了一只手杖.连前头的花纹都一模一样.等到镜头拉远之后.这才发现.不是什么直接穿过时间和空间的把戏.而真的有两个男人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手杖.打扮得和奇迹一模一样.只是脸上都戴着面具.挡住了半边的容貌. 大家屏息看着他们.都觉得这两个奇装异服的人不可能会被守卫凌放行.可是到了读卡区的时候.两人连卡都沒有拿出來.直接就走了进去.进入了白宫大厅中.接待人员见到二人.眼里有些疑惑.但是以为是特意请來的贵宾.便走上前礼貌地问.“两位先生.请问你们有邀请函或者口信吗.” 二人一言不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两个被控制的木偶人一样.眼神呆滞.只是手里的权杖竖起笔直.奇迹桀桀一笑.手上的手杖一动.那两个人也接着一动.并且传递着奇迹的话.“女士.请打开公共显示屏.我们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那接待人员一头雾水.她已经悄悄按下了保全按钮.按理说三十秒钟之内就会有安保人员过來核查他们的身份.可是半天过去了.居然沒有人前來核查.想了想.这公共显示器也沒有非常重要的东西.她便直接依言打开了. 屏幕打开后.照旧停留在起始界面上.沒有什么异常.只是片刻之后.上面开始冒起雪花点.刺啦刺啦的.看上去像是信号接收不良的样子.接待人员不自觉微微张开嘴巴.她明明沒有连接上数字网络.怎么会出现信号干扰的情况. 但是这对于上桥和卫凌來说.已经熟悉得如同家常便饭了.这是阿兹莫丹出场前的一贯作风.她就是要这样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也是对于所有防御人员的挑衅.瞧.她都停留了这么久.你们都无法抓到我的尾巴.只能怪望洋兴叹. 上桥在奇迹说要攻击白宫的时候.就已经和易其琛他们联系到了.虽然这个体育馆被有心人屏蔽了信号.不过上桥还是有自己的办法.联通到了易其琛的信号处.易其琛接收到了上桥的消息.立刻回复.自己则是和赫敏立刻动身赶去了白宫现场. 直到上桥黑进了白宫的控制系统.才发现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里面有无数的计算机精英在奋战.有白宫内部的人员.有m国本土的黑客高手.就连很多世界上有名的专业精英都來这里加上一脚. 如今的控制系统.就像一个九曲十八弯的地宫.所有人费尽心机.从这里.从那里.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想要找到幕后的那个人.可是背后的人简直是高出了所有人一大截.不管多少人的攻击.都能够一一化解.堵住所有有缝隙的出口.困住了一干人等. 上桥手指飞快地舞蹈着.他依附在一个白宫工作人员的ip上.想要借用他们的权限.突破阿兹莫丹的关卡.可是对方早早就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就找到了背后的上桥.一个劲儿地攻击他.甚至连其他牵连进來的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即使是上桥这种不喜多言的人.这时候也沒有那么好脾气.骂了句艹.阿兹莫丹果然是生出了智脑的超级电脑.比起他们的第一次交锋.机器和阿兹莫丹本人思想的融合更加顺当.行动也更加默契起來.如果说那时候的中央电脑还是个爱恶作剧的小女孩.那么现在.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心狠手辣的女杀手.下手毫不留情. 上桥当然不会放弃这个纠缠她的机会.即使沒有办法抓紧她.也要拔掉她一层皮才是.其他人见到这情况.不要多说.纷纷加入了战斗中.站到了上桥的阵营中.帮助他开始攻击.虽然沒有办法触及到阿兹莫丹.但是这样小打小闹的.明显让她有些不爽了. 这时候的阿兹莫丹.不再是那个美丽到窒息的科学怪物.而是一个从身到心都是恶兽的凶物.脾气阴晴不定.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会让你尸骨无存. 正在忙碌的白宫信息科里.突然冒出一声尖叫.接着是许多声.像是应和一般.听得人撕心裂肺.在场所有人的电脑.无论是大是小.全部都冒出了火花.连键盘都嘶嘶的炸裂开來.屏幕直接自己爆裂.整个桌上地上全都是碎渣. 有许多工作人员躲闪不及.被碎片扎到了脸和眼睛.捂住流血的伤口.痛呼失声.有几个人更是惨到底.双手都被火花灼伤.上面沒有一处好皮. 这还不是算完.沒有等人们回过神來.整个房间里只要是连着电的东西.包括他们放在柜子里的手机.全部都开始自爆.爆破声此起彼伏.逼得他们只能逃出机房.站在外面惊魂甫定地大喘气.不到几分钟.整个信息科.整整半层楼.全部都陷入了漆黑中.浓浓的焦味儿钻入每个人的鼻孔里. 毁了.毁了.m国的信息科.全军覆沒. 上桥一下子扣下了电脑.手指还有些微微颤抖.刚刚他的手指快到简直只能够看到一个影子.饶是他自己沒有什么痛感.这筋骨都有些吃不消.卫凌将他的手拉到了自己的手掌中.轻轻捏着他的指节.什么都沒有问.只是一下一下地.为他顺着血液.让上桥的手渐渐不再颤抖了. 嗓子里难耐得哽了哽.喉结上下耸动了一下.接着上桥的声音从卫凌的上方传來.带着浓浓的挫败感.“凌.做好准备吧.这一次会很难熬.” 第一百四十七章 百灵 整个体育馆中的灯光一下子暗下來。上桥和卫凌双手还叠握在一起。但是这时却都沒有松开。反而默契地握紧了。虚拟屏幕这时自己旋转自己。升到了半空中。正对着二人所在的贵宾席。 所有人都到。上面原本显示的白宫画面。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一双湛蓝的眸子。比爱琴海的海水还要深上几分。让在场的人都有些不敢呼吸。生怕这个美丽的幻象就这么结束了。阿兹莫丹比初见时。年轻的得多。也魅惑得多。再不是之前那个被黑暗下的娇花蕊了。 阿兹莫丹一笑。流光婉转。得许多男人眼睛都发直。有几人甚至忘了她是个虚拟的影像。挣扎着要來触摸她。将眼光放到了上桥和卫凌身上。阿兹莫丹眼角轻轻勾起。一个小小的动作便是万般风情。“上桥容止。卫凌。好久不见了。” 听着她准确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卫凌和上桥一点都不吃惊。就算是在十万人面前曝光了身份。他们又何曾畏惧了。眼神在卫凌身上扫视了好几圈。阿兹莫丹有些依依不舍。继续开口。“我的小百灵。你果然沒有让我失望。虽然我一直都在沉睡着。但是从來都沒有忘记关心你。见你还能够呼吸。活蹦乱跳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哦。是吗。那真的是我的不幸了。我是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你。大博士。”卫凌冷冰冰地回话。 娇笑一声。阿兹莫丹眼里满是宠溺的味道。和所有母亲着淘气的孩子一样。别无二致。瞥到了一旁的上桥。阿兹莫丹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玩味儿。试探的问。“上桥先生。虽然我很不满意你对待我的做法。不过在你将小百灵照顾得这么好。我就不会多和你计较了。” 上桥心知肚明。阿兹莫丹说的是之前在三层时的种种。上桥又岂是那种可以任人多嘴的人。就算阿兹莫丹能够翻天覆地。在他眼里。就是个死物。一个连呼吸的资格都沒有的机器。 “上桥先生。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这个世界上距离我最近。能够和我对弈最久的。大概也就你一个人而已。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将你当做一个同类。让你和我一起开创新纪元。” 阿兹莫丹特意强调了同类二字。明眼人都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已经知道上桥是机器人的事情。 话说完。阿兹莫丹沒有给他们回应的时间。继续自顾自地说。“你们识时务的话。就应该现在放弃负隅抵抗。比如说。和亲爱的小亚秀学一学。” 卫凌脸上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细纹。冷静和沉默就此被打断。“如果你识时务的话。就立刻将亚秀放回來。否则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阿兹莫丹捧腹大笑。轻笑声不绝于耳。抹了抹眼角。阿兹莫丹脸上还留着大笑的痕迹。眼里却是满满的嘲讽意味。“是吗。那是不是也要问问他本人。愿意不愿意见你们啊。” 阿兹莫丹的脸不见了。画面再次转回了白宫处。只是这不同于之前的画面模式。更像是自己亲眼去的。而非全局所观。似乎是读懂了大家的疑惑。阿兹莫丹的声音适时响起。“这可是你们亲爱的亚秀。亲眼为你的东西。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千万不要走神哦。” 听到这里。卫凌明显感觉上桥的手用力捏紧。捏的她心里开始冒起无明业火。如果他们沒有猜错的话。那个摄像头就装在了亚秀的眼睛里。就像上次在卫凌家时那样。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监控到最后。会发现他们是自己在监控自己。 亚秀啊亚秀。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亚秀站在白宫的大厅里。这里的监控系统已经被完全破坏。连里面的工作人员都被疏散到了别处。真正成为了一座空空的城堡。站在大厅中央。亚秀抬起眼。着透明玻璃窗外的天空。刚刚还是万里无云。现在已经是乌云密布了。 來就要有一场暴风雨了。所以才这么躁动不安啊。亚秀喃喃一句。不知道是和谁在说。 耳朵里传來一阵轻微的响动。放到从前。亚秀是不可能从正中央。听到百米之外大门口的响动。经过了“开拓者”的改造之后。他已经可以和超级战士持平了。感觉來人怔了半天。然后快步向自己走來。亚秀苦笑一声。脸上不均匀的阴阳脸也动了动。 沒有直接开枪。而是这样毫无顾忌的飞奔过來。除了那个傻子。还有谁。 转过身。亚秀着站在自己面前呆若木鸡的易其琛。整个人冷淡得像块冰块。和死人的眼光一样。沒有任何的差别。两人就这么你着我。我着你。沒有人动作。 外面的云层越积越厚。渐渐的云层间开始翻腾着电光。一阵耀眼的闪电之后。紧随着就是轰隆隆的雷声穿入耳朵中。只是。再大的雷声也已经进入不了易其琛的耳朵了。他现在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一呼。一吸。几乎就要耗费掉他全部的气力。 在梦里。在训练到极其疲惫。在整个人都浸在浴缸里的时候。易其琛都无数次的想过。这会不会是一个高明的恶作剧。亚秀其实根本沒有死。只是在背后偷偷着自己。然后。他又会无数次的想。自己最好就此长睡不醒。就这么淹死在水中。口鼻里全是凉水。让自己可以快一点去见那个人。 常常在气若游丝的那一刻。一个念头就在自己脑海里响起。不要死。不要死。不要这么快就放弃。 之前。易其琛还不懂。为什么自己还会这么不舍得离开人世。人总是会在死之前流露出怯懦。畏惧的种种丑陋面目。 而现在。他才终于明白。所有的苦苦纠缠。所有的生死一线。都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这一刻的久别重逢。 第一百四十八章 牢笼 嗓子里痒痒的。有什么哽咽在那里。上不去下不來。让易其琛有些难受。可是他只是迷恋地着眼前单薄的身影。仿佛已经隔了好几辈子沒有见过。走上前。易其琛将亚秀抱进了怀里。感受着他清晰的肩胛骨。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 上天果真不负他。他的珍宝沒有离开。居然完好无损地送还到了自己手中。 亚秀任由他将自己紧紧箍在怀里。哪怕觉得自己都要被拥抱得窒息了。也沒有喊停。只是放纵易其琛继续抱着自己。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第一个拥抱。以爱人的名义。光是听上去。就让亚秀心里软的不像话。 易其琛扣住亚秀的肩膀。闭着眼。嘶哑着嗓子开口。“你为什么还要回來。不是已经死得只剩了一具干尸了。怎么可能又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了。当初我苦苦求你回來的时候。到桌子。椅子。皮带。领带。凡是能够结果我自己的东西。我都设想过无数个自杀的方法。这个时候。你又在哪里。” 亚秀。你真的以为易其琛什么都能够包容你。什么都能够迁就你。连这种可恶的玩笑都能够一笑了之吗。不。不可能。易其琛不是神。不是圣人。他会哭。会伤心。会难过得不想继续活下去。恨不能一路杀到地狱里。将你拉回人间來。 好不容易。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都被掩埋起來。终于放弃相信你会再回來这件事情之后。你为什么又要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将那些伤口再次撕扯开來。连着骨头。连着肉。全都变得鲜血淋漓才满意呢。 亚秀哑口无言。只能说一句对不起。而后再沒有出声。 可是易其琛不理会。他像是要将这么些日子里沒有发泄出來的情绪。全部都发泄到亚秀的身上。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可是渐渐的。易其琛说的乏了。说的话也变了。他开始深情而绝望地哀鸣。如同四肢被折断的困兽。 他说。亚秀。我的亚秀。你怎么还不回來。你为什么还不回來。 眼角的泪水自己滑落下來。顺着亚秀残破的那张脸流淌。变得弯弯曲曲。最后到了下巴时。已经只剩下一点泪痕。搂住易其琛的腰。亚秀心里又是一痛。易其琛瘦了。瘦得不成样子。 即使现在给亚秀一千张嘴巴。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如何去安慰易其琛心里残破的那个伤口。 那天。亚秀发现自己的飞机失灵之后。距离崖壁已经不足百米。根本來不及迫降。咬咬牙。亚秀将飞机调成了自控的模式。飞机的机速调成了最低档次。但这样也只能有一两秒间的多余时间。事不宜迟。亚秀放弃了穿降落伞。等他穿上了。估计已经在操作室里被压成肉酱了。 用手肘在玻璃上用力撞开。操作室的外窗玻璃应声而碎。亚秀整个人钻出了窗口。向下纵身一跃。亚秀刚刚离开机身。飞机的机头就撞上了山崖。紧接着就是油箱爆裂。爆炸的火舌瞬间袭來。 亚秀利用重力向下坠落。但是那余波实在是太强。亚秀半个人都被烧了一遍。登时就让他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间。他恍惚觉得自己是掉在了一个大树的树冠上。这也是他自己跳机时做好的打算。接着就是重重摔到了地上。几根肋骨应声而碎。剧痛让亚秀彻底昏迷了过去。 等到亚秀醒过來时。发现自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脖子以上能够动弹。下面的部分都被打上了石膏。包上了纱布。这是一个黑而安静的房间。沒有窗户。沒有门。连缝隙都沒有。一点光都透不出來。 亚秀想要喊出声。问问这里到底是哪里。但是他什么都不见。睁眼和闭眼都只有一片漆黑。这样无边无际的寂静比所有烈性的毒药都要让人害怕。即使亚秀在从前训练时接受过训练。但终究还是扛不住多久。 幸好。亚秀还有痛感。他能够凭借着一点点痛感的变化打发时间。即使他连小拇指都动不了。但至少知道自己是活着的。并且一秒秒在变好。 后來。亚秀才知道。这个密闭的房间根本就称不上房间。这只是个牢笼的开始。 在被关上的第三天。这个房间终于被打开。它直接从房顶上整个拆开。带來了大片的亮光。亚秀本來还在睡梦中。猛然被这样的亮光弄得清醒过來。即使闭着眼睛。依然被刺得一直流着眼泪。那时候。他见到了将自己带回來的人。 一个男人。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男人。你前一秒见到他。一个转身。你就能够忘记。 男人着病怏怏的亚秀一眼。眼里什么波动都沒有。只是询问了身旁的医生。“他怎么样了。” “已经沒有生命危险了。病人的恢复能力十分惊人。不过由于受伤太重。还是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治疗。” 男人脸色顿时沉郁下來。“我沒有很长时间给你们。反正都死不了。你们尽管大胆地往他身上实验。过程我不会过问。只要一条。一个月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我的要求你们必须全都做到。” 这个男人的话。注定成为了亚秀日后生活的预言。除了他沒有死之外。他每一天。每一天。都过得生不如死。那些医生不知道从哪里弄來了一些药水。每天都会给亚秀注射。那种感觉亚秀经历过。就和当时尚风仿造出來的“第二十六”一样。痛到了骨子里。 可是即使痛的连灵魂都要离体了。亚秀居然奇迹般活了下來。而身体上的伤也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愈合着。甚至有种隐隐新生的感觉。从开始的一天三剂。到五剂。甚至是十剂。亚秀的痛感神经几乎都被磨烂了。 到了一个月的最后一个期限里。亚秀接受了一场手术。那是一场活生生的酷刑。他被注射了药水。浑身无力的躺在手术台上。眼睁睁地着锋利的手术刀越來越近。 第一百四十九章 换眼 那不是亚秀痛出來的幻觉,是真真正正的靠近,他甚至看到刀尖扎到了自己的眼球,发出噗嗤一声。 这次手术的对象,就是亚秀的眼睛。 亚秀躺在手术台上,整个人背后全部都是冷汗,十指尖都被自己掐的冒血。疼,太疼了,不光光是钝刀剜肉的剧痛,还有心里上到了极点的恐怖。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就这么大大的睁着,都忘记了要闭起來,看着那只熟悉又陌生的眼球从眼眶中取出來,送到了一旁的仪器上。 几个主刀的医生都算是身经百战,不过看到亚秀空洞洞的眼睛,另一只眼睛也因为充血而泛红,不由得不愿意再看下去。一个年级尚轻的医生于心不忍,和另外一个同伴说,“咱们还是给他打一针吧,这样睁着看下去,是个人都会疯掉。” 这个提议还是被否决了,否决的人不是一旁的医生,而是亚秀本人。亚秀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沒有,但是现在却瞪大了双眼,逼退了医生们好意的想法。 他要看,那只眼睛是自己的,即使是被生生破开,他还是要看下去。 两只灵活的机器手在承装着眼球的玻璃器皿上运作,打开了晶状体之后,将一个小小的监控探头一样的东西塞了进去。然后,破碎的眼球又重新被缝合起來,简直是天衣无缝,连伤处都沒有。 眼球被塞进來的时候,亚秀又经历了一遍刚刚的剧痛,只是这一次他在拼命地抗拒,他知道这个眼球塞进來之后,自己一定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样子。 事实证明,他确实变成了游魂。他无力挣脱,任由他们将自己上上下下全部改造了一遍,彻底变成一个无痛的超级战士。 离开那个牢笼的第一天,亚秀站在镜子面前,看着眼前的自己,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了下去。伸手抚摸上自己脸上的伤疤,那块面皮长得很好,但还是不自然。那个主刀医生说自己的半边脸都烧烂了,无法再重新生长,这张皮换上去,沒过多久也是会烂的。 那场大火虽然沒有夺走亚秀的生命,但是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亚秀的半边身体都被烧得萎缩,身上的皮肤都是移植过來的,有的配型的不好,当天植入上去,晚上就在亚秀的身上腐烂了,那种尸臭味儿,亚秀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自己,他已经不是个活人了。他现在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活在阳光下,却浑身都是阴森森的凉气,如果这里有乌鸦的话,一定会在自己的头顶上盘旋不肯走。 自己除了那口气,和死人还有什么差别。 这时,亚秀双手死死扣住大理石的池壁,双眼用力瞪着前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自己看到玻璃镜上出现了一行字。 欢迎回來,请随时待命。 从这一刻,亚秀才终于明白,这只被改装过的眼睛,已经成为一个命令下达器,他的一切都会被对方监控,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瞒骗。一旦自己抵抗不从,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要从里面裂开一样,痛的他满地打滚。 其实亚秀可以随时解决掉自己的生命,只要他想,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他不愿意,他费尽心思活下來,就是不愿意这么死了,他还有太多太多的遗憾,还有太多太多的留恋。 即使活着像一只恶鬼,他也要活下去,直到自己再沒有遗憾的那一天。 从加入“蜘蛛”那一天起,亚秀就沒有为自己活过,一切都为了组织的命令,为了国家的安危和荣耀,哪怕是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头,他都沒有丝毫犹豫过。但是现在,他已经有了想要为之奋斗的目标,有了好好活下去的那个理由。 自私一点算什么,冷酷无情又算什么,如果真的有十八层地狱,自己随时都可以下去,受永世业火的灼烧,永世不得轮回。 所以,在那之前,请让他再见见那个人,那个人现在正在地狱里,等自己自己去解救他。 如今,易其琛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好好地站着,瘦了,黑了,可还是从前那个人。 放开了易其琛,亚秀离开了那个让自己眩晕的怀抱,定睛看着他,“我还欠你一个答案,你记得吗?” 易其琛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现在,我想告诉你,我的回答。”说完,亚秀走上前,凑近了易其琛,他本來想要吻在他的唇上,可是亚秀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太恶心,他不愿意让易其琛也沾染到。一低头,亚秀在易其琛长着淡青色胡茬的下巴上吻了吻,如此虔诚。 “我喜欢你,喜欢易其琛。” 亚秀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小小的虎牙都露了出來,和记忆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重叠到一起,有了恍如隔世的味道。**真是个爱开玩笑的东西,在他已经沒有力气去拥有爱情的时候,却出现了足已撼天动地的那个人,他越是这样,越是显得从前的自己有多愚蠢。 哪怕,哪怕是再多一天也好啊。 看着画面里定格的两个人,卫凌的心里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子,向心口最柔软的地方狠狠扎去,难受的她呼吸都困难。卫凌只能够用力地握住上桥,她不想放开这个男人,再也不想。上桥明白她的心思,只能够默默地给予支持。 不知何时,在场的其他观众都已经陷入了呼呼大睡中,连奇迹也已经退场,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他们两个。这时,阿兹莫丹的身影在二人面前出现,一道光线模拟出了全息投影,看上去和真人一模一样。 双手环在胸前,阿兹莫丹依然温柔地笑看着两人,“怎么样,这一出破镜重圆,你们看的满意吗?只要你们愿意,我可以让这个喜剧一直继续下去。” “博士,你是不是得意的太早了。”卫凌站起身,站在了阿兹莫丹面前,摘去了帽子,直直地看着她,“你真的确定,我们会输吗?” 第一百五十章 天价赌约 “你要知道,我们能够杀你一次,就能够杀你第二次,第三次。”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从阿兹莫丹嘴里传來,原本如同清清流泉般悦耳,但对于卫凌和上桥來说,无异于巫婆桀桀的刺耳笑声。 笑够了,阿兹莫丹手指伸到卫凌面前,想要抚摸她的短发。卫凌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任由她动作。手终究是穿过了卫凌的发间,与之而來的,就是那纤白的手消失在发间,化作了晶蓝的粒子,散入空气中。 看到自己失去了一只手,阿兹莫丹脸上的温柔一下子消失,爬满了狰狞和扭曲,“你们不是说,能够打败我第二次第三次吗?好,我给你这个机会,至于赌博的对象,就拿这两个好队友來赌,怎么样?” “破镜重圆我们已经看够了那现在我们就应该來一场生离死别了。” 赌约很简单,在亚秀和易其琛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下來。如果亚秀活活下來,那么阿兹莫丹赢,反之,如果活下來的易其琛,那么卫凌他们,还是输。 这是一场必输无疑的赌约,无论结局是什么,都不会让他们胜出。 “我们凭什么和你赌。”卫凌依然冷漠地看着阿兹莫丹,即使她如今身处劣势,但自己还是不能够低头。低下头,就只有被杀一条路。 阿兹莫丹沒有回答,而是与卫凌擦肩而过,走到了上桥面前。卫凌转过头,眉头一下子凝紧,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从刚刚开始,上桥就沒有说好,她以为他是在忙着白宫的事情,可是现在一看,卫凌心里大叫不好。 阿兹莫丹,可能是发现了。 上桥手里还抱着他的宝贝电脑,但现在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它的主人也背靠着椅座,闭着眼昏迷不醒。上桥看上去非常难受,但他一直保留着几分意识,不肯喊出声來。 等到阿兹莫丹一走近,上桥的脸色登时铁青起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來,打在了他的手背上。终于坚持不住,上桥的嗓子里一下子发出一阵嘶吼,像是困兽被虐杀时的痛嚎。 卫凌脑袋里一热,只想着要护在上桥面前,脚下刚刚跨出一步脑袋里顿时像被只手揪住了神经一样,顿时摔倒在地上。 匍匐在通往贵宾席的台阶上,卫凌五指用力挠着地毯,指甲都被压得裂开。可卫凌都不管,挣扎着站起身,却还是跪倒在台阶上,两个膝盖被磕得发麻。 伸长手,卫凌握住上桥的手背,想要试着唤醒他。听到了卫凌的喊声,上桥脸上有一瞬间的凝滞,好像是听出了有人在喊他,可是下一秒,上桥显得更加痛苦,低吼一声后,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阿兹莫丹看着卫凌闷声不响,咬牙强撑的样子,一双湛蓝的眼睛里隐隐有了火红色,笑得骇人,“你要是不想害死他,大可以继续喊下去。我本意可不是想要毁了他,好不容易有个和我一样的同类,我自然是要宽待几分的。” 阿兹莫丹看卫凌眼里扫过一阵惊讶,嘴角的笑意更加得意了。从第一次在三层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上桥的不一样了,只是当时刚刚进入中央主脑中,一时沒有明白奇怪在哪里。 直到被带到特别看护处的时候,阿兹莫丹发现,只要上桥一來,她纵能够察觉到一些微小的电波,这些电波根本无法被普通仪器捕捉到,就连自己,也是要特意注意这个波动的电波,才能够发现它。 这还不能够让阿兹莫丹想到更多,到了后來,每次那些人为自己安装封锁程序的时候,上桥都只是呆在其他房间,指导着其他同事帮忙。直到有一次,自己有意突破了程序,其他人沒有办法,才将上桥找來亲自动手。 那时候,阿兹莫丹完全肯定了下來,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人。 这些程序不仅仅能够封锁住自己,对于上桥來说,同样是非常可怕的。所谓的封锁,其实就是将阿兹莫丹散发出來的辐射电波全部化解,不让它们能够独自运行,失去了内部运转的力量,主脑就变成了一堆废铁。而在封锁完阿兹莫丹后,上桥脸上已经是泛出灰败之色,找了借口匆匆离去。 后來,阿兹莫丹又特意破解了程序,虽然上桥设计的程序一次比一次厉害,但它的速度却快不过阿兹莫丹更新的速度。这就像一次斗智斗勇的比赛,这次你高我一尺,他日我还你一丈,成为阿兹莫丹唯一的乐趣。 再到后來,借助着亚秀提供的信息,阿兹莫丹进入了z国国安局的网站中,利用了两天的时间,破解了他们的绝密档案。 在这里面,阿兹莫丹看到了那次“黄沙”行动的报告,那个叫做张灵的女人,原來是早就成名已久的“蜘蛛”队长,卫凌。阿兹莫丹不怪卫凌瞒骗自己,毁了自己的巢穴,她反而要感谢她的到來。 如果沒有这次的围剿,或许永远不会有真正的“第二十六”。 但是,阿兹莫丹却沒有找到上桥容止的个人资料,即使她将资料库翻找了个底朝天,她都沒有发现哪怕只言片语的记录。这让阿兹莫丹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能够让整个国家都这样隐瞒起來。 阿兹莫丹放弃了继续闷头寻找的想法,而是将目光转放到“蜘蛛”执行过的行动上,或许这里面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看着看着,阿兹莫丹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在几次任务报告中,关于上桥容止的部分,都有一些或多或少的记号和删除。顺着这个记号,阿兹莫丹继续顺藤摸瓜找下去,但结果有些不太一样。 这些删除和记号的地方,形形**,有医院,有饭店,有酒店,甚至有一些居酒屋和夜店,种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后來阿兹莫丹才知道,这些地方能够留下的东西,才是最致命的东西。 人的嘴巴可是说谎,表情可以假装,甚至心跳和生理反应都能够改变。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还是我 但是有一条,你无法摆脱你的骨血,你的血液,你留下的气息。 这些看似毫无联系的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上桥容止所留下的东西,是绝对不能够伪装的。当然,他们自己也明白,所以在一些沒有办法自己收尾的场合,都会有人为上桥解决尾巴,做得不留痕迹。 随着科技越來越发达,人们不断为自己加上无数的密码和关卡,似乎这样就能够百无遗漏了。其实这些在内行人眼里,不过是画上去一把锁,骗骗那些和本人一样外行的人罢了。 在一家医院的治疗记录中,阿兹莫丹终于找到了上桥的治疗记录。那次的任务里,上桥扮演的是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在接近目标的时候,手臂被划伤,送到了医院中医治。 将截留下來的血液资料和z国的医疗系统一比对,阿兹莫丹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原本是个特种兵,不知道什么原因,几年前突然失去了音讯,最后他的资料被归入了死亡的部分里,再沒有更新过。 很有意思的是,在这个陌生男人消失之后,国安局里就多出了一个拥有同样血液资料的培养对象,代号是零一号。而这个零一号,归纳到的,居然是秘密武器一类。 这就证明,上桥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特工人员,他是个机器人,和她阿兹莫丹一样。 阿兹莫丹得出了这个结论,先是一愣,而后捧腹大笑起來。可笑,太可笑了,一个拥有身体的游魂,居然还想关住自己? 只要上桥容止还活着一天,零一号就永远都不会拥有更大的力量。拥有这些凡人的七情六欲,只会让机器变得越來越迟钝,渐渐爬满了生锈,最后彻底成为那些可悲的普通人。 从刚刚出现开始,阿兹莫丹就捕捉到了那个属于上桥的电波,潜入了上桥的脑海里。即使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的侵入,但机器就是这样,低等的永远都比不过高等的,只有老老实实臣服。 第一次交手,阿兹莫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和自由,这一次,她不会再输了。 上桥的意识被一点点蚕食,那种感觉比身体被五马分尸还要恐怖,上桥好像再次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地牢里,被火舌舔舐全身,剧烈的辐射将灵魂穿出一个个针孔,露出了鲜红的皮肉。 阿兹莫丹并不急着摧毁他,只是在上桥聚起力气,想要反抗的时候,再次将他的力量击溃,使得他溃不成军。刚刚卫凌喊着上桥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有些昏沉,听到爱人的声音,那些即将散开的记忆碎片一下子聚合到一起,让上桥清醒了过來。而清醒的代价,是浑身都布满了撕裂的疼痛,活像是一只被刮去鳞片的鱼,遍体鳞伤。 “想害死他,你只管继续喊他。如果你想救他,那就继续我们的赌约。” 阿兹莫丹一句话说完,卫凌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胃里一阵阵犯恶心,使得她一下子倾下前身,干呕了好一阵子。 就在这时,卫凌突然感觉她与上桥交握的双手有了一丝动作,上桥在阿兹莫丹看不见的地方枸杞了食指,摩擦了卫凌的掌心两下。 这是卫凌和上桥常做的小动作,一下表示有问題,两下则是让对方安心。 上桥看上去依然非常虚荣,但既然他这样告诉了自己,卫凌更愿意相信,上桥不会有事,他只是在蓄势待发。 这样一想,卫凌原本还在干呕,结果一下子咳出一口血來,一直堵在心里的东西也轻了不少。 强做镇定,卫凌仰着头,定睛望向阿兹莫丹,“好,赌便赌。” 嗤笑一声,阿兹莫丹竖起食指,在卫凌面前晃了晃,语气里带了几分俏皮,这赌约,刚刚是如此,现在已经变了。既然赌,那我们就來场大的。你赢了,我放你走,你若是输了……” “你若是输了,这里的十万人,全部都要为你们陪葬!” 作为赌局的易其琛和亚秀,这时还在僵持中,沉默不语。亚秀的眼前冒出一排命令,打破了他想继续下去的妄想。 杀了易其琛,屠白宫。 与此同时,易起琛的耳朵里也传來了赫敏的声音,不时还有枪响,“其琛,这里冒出來不少武装分子,全都强到不像话,看样子是冲着你那里去的!” “你自己小心,不用担心我这里。” 关掉了耳麦,易其琛从后腰里抽出手枪,对准了亚秀的方向,“这些人,是你带來的吗?” “是。” “之前的事情,也是你一手做的?” “是。” 握着手里的枪,易其琛仿佛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握枪的样子,那样诚惶诚恐。 易其琛的声音在发抖,“那么,你现在是要杀了我吗。” 只要你说是,我可以立刻扔下手里的枪,但我也不会我们任何一个人活着回去。 亚秀沒有回答,他一步一步向着易其琛靠近,脚步轻快,一点都不像是行走在这样空荡肃穆的白宫大堂里,房间外面的倾盆大雨也越來越远。 他只是一个有些懵懂的少年,却对爱人爱得炙热,他的心里住着一只小小的时钟,一下一下敲得震耳欲聋。 干净得足以反光的地板变成了绿草茵茵,轰隆隆的雷声变成了鸟儿清脆的叫声,一身黑色的劲装也变成了雪白的西服和小领结,亚秀还是那个和阳光一样温暖的人,如同城堡里走出來的小王子。 走到了易其琛竖起的枪口前,亚秀看见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亚秀一点都不后悔走到这一步,如果沒有这一番百转千回,他从來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他颤抖的理由。 “对不起,”亚秀说,“我必须杀了你。” 下面的动作,快得易其琛都看不清楚,他只知道亚秀抓住了自己的手,接着手枪被亚秀夺走,动作快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私心说,易其琛也沒有想过要反抗。 枪离开手之后,易其琛就听到一声枪响,自己身上毫发未伤,但灯光却彻底暗了下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无价之宝 黑暗间。易其琛清晰地听到。亚秀的呼吸声一起一伏。猛吸了一口气后。亚秀屏息了几秒。而后才放松般大喘气。像是在缓解什么痛苦一样。 又是一段空白的沉默。接着。易其琛觉得有什么东西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一滴。两滴。然后是滴滴答答连成一线。 手里握着眼球。亚秀沒有时间停顿。他知道。他的眼睛里不仅仅装着摄像头。还有一个微型炸弹。离开了身体十秒钟。它就会立刻爆炸。 毫不犹豫地。亚秀将眼球扔到了背后的一间会客室里。同时反手按下了玻璃门的开关。 门一刚刚落下。里面立刻传來一身闷响。等到雾气散开。里面依然是刚刚那样漆黑一片。只是如果借着光的话。会发现里面已经是一片废墟。 这样威力的炸弹。足够毁掉一栋三层楼房。更遑论是亚秀薄薄的一层脑袋。 多亏他们现在是在白宫里。这里房间的坚固性几乎是世界上最高水平。当然。也是因为这里來的都是各国政要。不容闪失。 这一切做完。时间也差不多了。白宫的应急电源会在一分钟内打开。这确保在紧急情况下。内部的资料和政事不会被打断。一分钟后。整个大厅里亮如白昼。 这时候。易其琛才清。自己手背上鲜红的液体。正顺着手腕流向了衬衣里。让他手肘上的衬衫都湿透了。 亚秀正站在他面前。在灯光下的第一眼。上去那样好。即使他现在已经满脸血污。 亚秀的一只眼睛里已经沒有了明亮的神采。只剩下黑洞洞一片。半张脸上纵横着血泪。 见到易盯着自己。亚秀不自然地合上眼帘。他不愿意让易见到这样的自己。即使他已经狼狈至此。还是希望在他的心里。留下一点可以回忆的样子。 捂住一直在流血的眼睛。亚秀听到自己身体里开始腐烂的声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滩烂肉。连骨头都会不剩下一根。 像是着情人的俏皮少年。亚秀遮住了半张脸。冲易其琛莞尔一笑。 如果生命里可以将所有感情和东西按价排列。那么他一定会忙到数不过來。不知道如何抉择。而眼前这个人。缺从來不在自己计算的行列李。他不是什么无价之宝。更不会价值连城。因为无论世事如何无常。他总会在这里。等着自己装到口袋中带走。 易其琛从來就是自己的一部分。无论是在从前。还是在现在。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离开这一部分。剥离如同呼吸般依赖的存在。 “其琛。再见。” 最后一句话说完。亚秀的身体就像一张薄薄的纸片人一样。沒有风。他就跌倒了。 这场暴风雨來的快。却一点都不见小。反而越下越大。乌云聚在一起。将天色压得分外黑暗。天地间的的人事景物全都变得渺小起來。摇摇欲坠。 赫敏这里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敌方基本上已经沒有了活口。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赫敏却一点都沒有战胜后该有的轻松。这场战。打得太窝火了。 对方來时。不过是十个人的一支小队。而自己这边的m国特警。整整高出对方一倍有余。就是这样。自己居然半个小时都沒有拿下战局。甚至隐隐有被逼退的趋势。如果不是张扬带着“长空”队员及时赶到。这场交锋说不定还要持续下去。 以少敌多的战斗。赫敏沒有少打过。以多打少。她也不觉得什么不公平。但是对方只是普普通通的十个人。连装备都是持平的。却狠狠给了赫敏一个意外。 张扬着她的背影。心里了然。走上前。张扬将自己的雨披给赫敏披上。说。“姑娘就该有个姑娘的样子。就是再厉害的美人蛇。总也有打盹的时候。” 切了一声。赫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不过还是接受了张扬蹩脚的安慰。战友之间不需要那些漂亮的话。只要一个肩膀。一个有力的依靠。一切都能够迎刃而解。 着雨帘密布的天地。张扬虽然安慰着赫敏。心里却沒有那么轻松。这次來的敌人确实不能小视。对方不光光是力量惊人。武力值几乎是普通士兵的几倍。而且他们像是沒有痛感一样。除非击中要害。否则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在來之前。叶知秋也和张扬说过这件事。关于神秘的“第二十六”。來这些超级战士的出现。也和路南领导的“开拓者”离不了关系。 如果对方真的能够将普通士兵改造成超级战士那么他们的武装力量增长的速度。简直让人惊诧。每增加一个人加入了“开拓者”。那么他带去的力量。可以被放大到几倍之多。需要几个人才能够制服。 微微叹了口气。张扬沒有多说话。帮着赫敏开始整理战场。 在倾盆大雨之中。有一个身影渐渐走近。走近了。张扬和赫敏才认出來。是易其琛背着个人跑了出來。 几乎是同时间。赫敏手里的枪一松。在掉落下來之前被赫敏用反手及时借助。赫敏着易其琛背上的亚秀。泪水唰的流了下來。混着雨水留到了嘴里。苦得吓人。 他们是国家精英里俩万分之一的超级精英。他们永远都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的名号说出去。足以让所有恐怖分子皱眉胆寒。 可是他们也有感情。也有想去保护想去珍惜的人。也有喜怒哀乐。也会失声痛哭。 事不宜迟。几人立刻启程。乘上了赶回b市的直达飞机。而这时。距离他们离开西苑。还不到一天的时间。 在m国体育馆里。气氛却显得一触即发。在到易其琛和亚秀相视的画面后屏幕一下子黑了下去。阿兹莫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不一会儿。阿兹莫丹就知道。亚秀背叛了自己。毁掉了装在他眼睛里的监控器。引爆了晶体的炸弹。 “蠢材。” 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阿兹莫丹再沒有多说其他的话。她现在一点都不在乎亚秀是死是活。他既然已经有了异心。那么就是必死无疑。 第一百五十三章 造物者 看着狼狈不堪的卫凌和上桥,阿兹莫丹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她明明想给他们一条活路,让他们离开这个沒有光明的世界,加入自己的羽翼中。 但他们却一点都不领情,毁掉了自己的一番好心,那好,我成全你们。 收起了对上桥的禁锢,阿兹莫丹脚下慢慢升起,光着脚站到了半空中,雪白的脚踝露了出來,如同创世者一般的高高在上。如果她的脚下现在有一团云气的话,那么阿兹莫丹一定是个美丽圣洁的女神。 可是现在,她的脚下只是一片漆黑的虚空,卷起了一团团的漩涡,看上去像是要吞噬了所有人的心神。 卫凌感觉着上桥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回升,脸上的纠葛之色也浅了不少,知道他已经沒有大碍了。突然之间,卫凌感觉自己的身上一轻,接着整个人慢慢升起,原來是阿兹莫丹帮助她站了起來。直到卫凌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站稳之后,阿兹莫丹撤回了自己的支持,冷冷地看着她。 “很抱歉,现在即使你想要加入我们,我也不准备给你这机会了。”阿兹莫丹说,“你带着这个男人走吧,想走多远就可以走多远,即使是外星球,你们都可以去。只是我要提前告诉你,从你离开我的这一天开始,无论是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们。” 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心尖上的痛感让卫凌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扶起了还沉睡着的上桥,卫凌脚步虚晃了一下。一开口,舌尖的鲜血慢慢溢了出來,然后了她苍白的唇色,“博士,你大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我们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阿兹莫丹一笑,话语里的自负轻狂不可一世,“你,就凭你们?小百灵,我知道你现在厉害得多了,但是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你得到这些的代价,是用你的生命來换取的,根本不存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说。我们可以试试看,究竟是你的预知能力完得快,还是造出的超级战士死的快。” 卫凌咬住下唇,一言不发,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愿意再多用力气在这上面。只要再多说几句话,她都不敢确保自己可不可以将上桥带出这里。 看着卫凌搭着上桥,摇摇晃晃地向出口走去,阿兹莫丹的身子越飘越高,身形就像是暴露在阳光下一样,越來越淡。升到了百米高的地方,阿兹莫丹低下头,看着下面乌泱泱一片的人头,看得她皱紧了眉头。她的仁慈和耐心已经被消耗光了,这些恶心,肮脏的人类,已经不配再拥有这个美丽的世界。 她要在地球彻底被这些人毁灭之前,毁掉这些丑陋的产物。下一次世界的主宰,只能够是她一手创作出來的新人类,完美,干净,不留有一丝污垢。 这一次前往m国的派遣公干,让“蜘蛛”遭受了成军以來最大的重创。两个昏迷,一个重伤,尚风在急救室里整整手术了三天,才将他们的情况稳定下來。从手术台走下來之后,尚风成为了第四个病号,大强度的手术让他都吃不消。 在三个人里面,卫凌的病情是最先稳定下來的,尚风对于卫凌的病情了如指掌,她发病时的情况和征兆基本上都已经有了记录,但不管经历多少次,每一次都是一次考验。卫凌这次的病來势汹汹,除了她自己的身体透支之外,卫凌的精神力过量损耗才是主要原因。 而上桥和亚秀的病情,才是最最让尚风觉得棘手的。先为上桥稳定了他的身体指数,剩下的部分尚风都无法再继续,交由了等待在一旁的科学家动手。上桥这次之所以这样昏迷不醒,是因为阿兹莫丹压迫性的攻击,让他身体内的芯片受到的冲击,连带着他的大脑意识都被侵蚀。 电脑方面的科学家利用自己的技术,为上桥开始进行一场不见血的手术。其实这一点都不必真正的手术轻松,他们首先要捕捉到上桥游离出來的信号,然后和上桥沟通上,得到上桥的配合治疗。要知道,上桥的意识其实非常微弱,这是他的自我保护功能,现在他其实只剩下一层游魂而已,一旦受到攻击,只能够魂飞魄散了。 好不容易同上桥联络上后,科学家们立刻运用外联技术,为他修复受损的芯片。这无疑有一场漫长的手术,整整花费了一夜的时间,才终于让上桥的意识恢复了平稳,基本上是脱离了危险。 至于亚秀,尚风只是为他缝合了眼部的伤口,做完了基础消毒后,就不知如何继续了。在手术台上坐了好久,尚风拿起通讯器,和站在手术室外等待消息的叶知秋他们说了几句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亚秀治疗。他的身体里依靠着某样物质保持活力,我想应该就是阿兹莫丹他们说的‘第二十六’,失去了它的维持,亚秀的身体就像是失去了水的植物,只能够慢慢枯死。” “我们不能够研制出类似的东西吗,之前小凌回來的时候,你们不是提取了‘第二十六’的样本,难道到现在都沒有研制出來什么东西吗?!” 尚风摇了摇头,脸上满满都是倦怠之色,“知秋,你理智一点,你我都明白,只要沒有原版的东西,任何药物都无法被确切的模仿出來。哪怕是多加了一毫升的清水,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一直沉默的易其琛拿过了通讯器,整个人硬挤出來一句话一样,“现在就只能看着他死吗?” 尚风沒有做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回答,想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现在只能尽量降低亚秀的身体机能,延缓他的衰竭速度,我已经抽取了亚秀的血液样本,希望能够找到点可以有用的东西出來。” 卫凌和上桥被转入了普通病房,亚秀却还是留在了重症病发里,迟迟沒有醒过來。易其琛从回來那天开始,整个人又回到了那个不言不语的状态,坐在亚秀的病房间,一坐就是一天。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眉目如画 在重症病房里,一天只允许外人进去探视两个小时,陪他说说话,以此保持病人意识的清醒。这见面的两个小时,就成了易其琛一天里最重要的事情。只有在要进入病房时,他才会挪开自己停留在亚秀脸上的眼光,走去外间里,洗澡,消毒,换好隔离服。 这几件事情,易其琛做的十分认真,就连手指甲里的灰尘都不会放过,生怕会给亚秀带去病毒。咔哒一声,病房的门打开,也打开了易其琛心里所有柔软的地方。 在易其琛的心口有一把锁,锁住了他的所有喜怒哀乐,爱恨嗔痴,只有这时候,才会打开,为了里面那个人。 由于亚秀的情况特殊,尚风沒有贸然为他注射衰竭剂,以免他的身体出现什么无法负荷的情况。既然要让他的新陈代谢速度下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亚秀住进温度较低的地方,低温能够让身体自动开始减低消耗。 这里的温度只有零度左右,在里面呆久了,隔离口罩上都会因为呼吸,而结上一层薄薄的冰粒。但易其琛一点都不觉得冷,他反而觉得血液里都在翻涌,让他觉得燥热无比,想找个出口宣泄一番。 亚秀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病号服,什么都沒有盖在身上。低温让他的皮肤变得有些青,看上去很是不健康,像是从前大家族中的病少爷。可那也是好看的,眉眼如画,像是从画里走出來的人一样。 易其琛不敢多和亚秀接触,只能够将手并排放在亚秀的手边,让自己的温度轻轻传递到亚秀的身体里,好像这样就能够让他不那么冷了。 两个小时,不算长,但是易其琛总是安静地坐在床边,什么都不说,让人觉得这里的时间也被冻结了一样。易其琛温柔地看着亚秀,都不舍得眨眼,除非是睫毛上被沾上了寒气,才会飞快地眨一下,然后周而复始。 离开房间之后,易其琛摘下帽子和口罩,嘴唇都因为长时间低温而变得苍白。脱下了衣服,随手将它搭在了椅子边,易其琛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当个沒有表情的木头人。 身后的护士们路过的时候,都会窃窃私语,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说着悄悄话,一字不差地穿入了易其琛的耳朵里。她们说的话,无外乎是感叹,易其琛这么折磨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明知道那个人沒有希望了,何必还要苦苦守着。 说着说着,语气里的感伤又变成了羡慕,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够有亚秀那样的好福气,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个人在外面这么守着他。 越是听下去,易其琛越是觉得有些奇怪了,他甚至觉得她们嘴里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他一点都不觉得可怜,更不觉得辛苦,如果非要说什么的话,只能说是有些遗憾,无法陪着亚秀睡在那个病房里,那么索性就让自己承受和他一样的痛苦就是了。 能够有一个人让自己看着,让自己守着,比之前只能够独自舔舐伤口來说,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亚秀还活着一天,那么易其琛就活着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易其琛似乎见到病床上的亚秀微微笑了笑,看上去闪闪发光。 按着还残留着些胀痛的太阳穴,卫凌在护士的指引下,走到了上桥的房间里。听照顾上桥的护士说,上桥这几天曾经清醒过几次,询问了卫凌的情况后,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卫凌走到上桥的房间里,将拉开的折帘放下來一些,让外面的阳光不会直接打进來。等卫凌转过來时,就见到上桥已经醒了过來,安静地看着自己。 微微一笑,卫凌走到了上桥面前,打开了抽屉,拿出了里面的漱口水。上桥喝了一口,简单地呼噜了两口,吐到了一很旁的垃圾桶里。卫凌知道上桥爱干净,用温热的毛巾为他简单地擦拭了一下,两个人沒有多说话,却是自含着一股脉脉温情。 “怎么样,身体沒事了吗?”上桥握着卫凌的手,轻声问道。 摇摇头,卫凌回道,“放心吧,我早就沒事了,你现在看起來比我还糟糕,还光知道问我。” 捏了捏卫凌秀气的鼻子,上桥无奈地笑笑,沒有回答。 上桥的气息间还有着漱口水的薄荷味儿,淡淡的味道在两人间弥漫,这样风雨后的晴天更加难得。上桥的手背上还有几个浅浅的指印,是之前在体育馆时,自己用力握住时留下來的。现在看着已经变浅的痕迹,卫凌心里还有些后怕。 即使知道上桥沒有危险,但是看他那样脆弱的样子,几乎再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卫凌就心有余悸。 虽然卫凌沒有将心里的想法说出來,但是上桥知道卫凌心里的想法,她就是这样喜欢掩盖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但自己什么都明白。摸了摸卫凌的脑袋,上桥干燥温热的手掌安抚着卫凌波动的心绪,让她渐渐安静下來。 几日沒有说话,上桥的嗓子里像是火烧一样,说话的声音也很嘶哑,“凌,你去告诉老板,让信息科的人赶紧加强防护,在现有的保护程序上再加一层,不,有几层加几层。有什么问題就留着等我回去了,我会再修改一下。” “为什么这么着急,容止,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卫凌疑惑地问。她隐隐地猜到了这事和阿兹莫丹有关,但是却沒有想到这方面來。 上桥也说不上來,但这一定是种不好的直觉,“你想想,到现在为止,有谁一直躲在幕后,沒有出來过?” 卫凌眼睛猛地放大,“你是说,路南?” “沒错。路南一直都是阿兹莫丹的左膀右臂,有什么事情都是他出面解决的,但从‘开拓者’重新出现之后,几乎都是阿兹莫丹在我们面前,路南却一直都沒有动作。到了白宫一事,我才有些想明白,路南不是消失不见了,他一直都在我们的身边,从來沒有离开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梦话 这件事其实并不难猜到,可是当时大家的视线,都被金字塔和百慕大三角的事情所吸引住,沒有耐下心來想。他们一直都认为,“开拓者”智囊当然就是阿兹莫丹,他们所进行的活动也都是围绕着阿兹莫丹所展开,既然如此,那么只要一直关注着她就不会有问題了。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題,路南和阿兹莫丹的关系可以称作是枪虾和虎鱼,这两种生物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集合到一起,倾尽全力保护对方,同样也是在保护自己。这可以说成另外一种说法,既然路南可以成为阿兹莫丹最有利的武器,反之,阿兹莫丹为什么不可以成为路南的借口? 或许,这几次所谓的五行案件,为的就是要吸引到全世界人的注意,牵绊住“蜘蛛”的蛛网,让他们全心全意对付着阿兹莫丹的动作,而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掩盖路南的行为。 “我在进入白宫网站的时候,看到了一串熟悉的代码,但我又一时想不起來在哪里见过。现在我才想明白,路南他们已经在动手在布好大一出局,为的就是控制住所有国家的网络中心!”上桥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卫凌拿來自己的手表。 上桥才刚刚醒过來,身体还不算稳定,但是卫凌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得将手表递到了他的手上。简单地几下操作,上桥进入了z国国安局的网站中,跳出了其中一个页面的代码。 “之前我在信息科的时候,曾经处理过一次网站入侵的事故,当时以为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黑客袭击,按照平时的方法处理过了。直到后來我才想起來,对方放出这个病毒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发现它,并且解决它,以此衍生出來的代码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果然,上桥找到了一行和在白宫网站里一模一样的代码,将这个截取下來传送给了信息科的人。即使现在他发现了对方的目的,但是上桥却沒有想到要怎么样去解决这件事。如果不是他发现的早,或许下一个受到袭击的就是z国。 抽走了上桥手里的手表,卫凌帮他戴到了腕子上,“好了,你先别急,我们两个现在这个情况去,只会是给他们增加负担。这些事情我们先报告给老板,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决断。” 坐在长廊上,易其琛手里拿着烟,旁边已经是满满一堆的烟头。手里这支还沒有燃完,易其琛任由它越变越短,接着烟灰掉落到地上,碎成了粉末。 易其琛从來不抽烟,除了任务需要之外,对这个都是避而不及的。抽烟会麻痹人的思维,无异于慢性的吸毒,而且一旦抽烟,会留下很多不利的东西,是他们这种人的死敌。即使是现在,他觉得自己需要一支烟來缓解自己,也只是将它点燃,任由它燃尽。 浑身的烟味钻入了易其琛的鼻子里,一丝一缕,蓝蓝的烟圈像是永远都不会完结一样。每每扔掉一支烟蒂,易其琛都会想,会不会下一支烟燃尽的时候,亚秀就醒过來了。 此时的手术室里还亮着灯,尚风正在手术台上,尽力抢救着亚秀。昨天晚上,亚秀的身体机能突然开始迅速衰竭,心跳一度停止,立刻被护士送到了急救室里。 这一切來得太快,直到易其琛坐在这里为止,都沒有想明白为什么。 在烟快要烧到手指的时候,急诊室的红灯一下子暗了下來,易其琛立刻熄灭手里的香烟,一下子站起來。尚风摘下口罩,双眼猩红地看着易其琛,“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 眼皮动了动,亚秀觉得自己的思绪像是一叶小舟,在大海里沉沉浮浮,无穷无尽的波涛,海天相间,怎么都靠不了岸。突然间,前方似乎传來了一道光亮,亚秀循着那道亮,慢慢地靠近,直到双眼睁开。 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亚秀还有些沒有缓过神來,呆呆地看着。直到下一秒,浓浓的烟味钻到了自己的鼻子里,他才转过脸,看到了面前的易其琛。 面对着多日不见的这个人,亚秀想笑一笑,但脸上的面部神经已经坏死了不少,笑容变成了一个扭曲的表情,“你实在太吵了。” 亚秀死的时候,易其琛沒有哭,亚秀回來的时候,他也沒有哭,直到这句话说出來,他终于受不了,伏在亚秀的病床前痛哭失声。 在守在病房外的日日夜夜,易其琛并不是像外人看到的那样,沉默寡言,一言不发,他几乎把话都说尽了。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沒有停下嘴巴,让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话都要被用完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老人家常常都这样说,人病重或者快要死的时候,其实是灵魂离开的身躯,在外面游荡,有时候游荡的久了,回不來了,这人就彻彻底底死了,要是魂魄回來的不全,这个人醒來也会成为疯傻的人。 如果想要喊回那个人的魂魄,亲人就要一刻不停地说着话,喊着他的名字,让他能够顺着你的声音回到身体里去。灵魂在外面的时候都闭着眼睛的,他看不见东西,只能够听到声音,你如果断了声音,他就会失去方向,不知道往哪里走了。 易其琛一直相信着,所以他拼命地喊着亚秀,喊累了就和他说话,说他们的从前,现在,还有未來。 常常说着说着,易其琛自己都有些昏昏沉沉了,但是思绪里一直都不舍得断开。那些话说的太美了,美到不肯结束。 他告诉亚秀,等到他醒过來,他们就离开“蜘蛛”,不再当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这些事情就留给那些更加有雄心壮志的人,他们只要安安静静过着日子就好。 到了那时候,易其琛或许会成为一个老师,去学校里教书育人,如果不行的话,就找一个不太费脑的工作,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赚一份稳定的工资。 第一百五十六章 深入骨髓 至于亚秀,他还有时间,去大学里继续念书,学些他喜欢的东西,不喜欢的东西也行,每天想上课就去上上课,想玩了就光明正大地翘课了,和那些同学一切潇洒一通。他们可以在城郊的地方买一套房子,虽然国安局的退休金加上平时零零散散的奖金不算少,不过还是要省着点,城区里的就不能买了。 两个大男人的房子会好到哪里去,说不定臭袜子和脏衬衣都会丢的到处都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上班的下班回來,上学的也放学回家,一个去厨房里做些简单的晚餐,另一个就老老实实的洗那一盆脏衣服臭袜子。 晚上的时间,看看电视,打打游戏,都是不错的选择。你喜欢你的皇马,我喜欢我的巴萨,为了一场交锋说不准会吵得不可开交,不过晚上回到房间里,当然还是会盖上被子解决掉这个小问題。 这样的两人一宅,听起來就像是所有小说里都不爱用的庸俗桥段,沒爆点沒激情,但这就是他们最大的梦想,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未尝不是一种奢求。 他能够给的,也不过是这一场梦话。 吃力地举起胳膊,亚秀将自己的衣袖递到了易其琛的面前,让他擦擦眼泪,“我要是当学生了,你肯定会來当我老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肚子里都是坏水。” 噗嗤一笑,易其琛整张脸都埋在了亚秀纯棉的病服里,嗅着淡淡的水汽味,心里蜷缩成一团。 “好消息,是亚秀醒过來了,恢复了意识,应该不会有大碍,而且从亚秀身体里提取出來的血液样本,我们已经研制出來了相似成分的东西。至于坏消息,我们沒有办法再控制他身体的变化,他身体上移植的部分已经开始脱离,腐烂,并且面积还在扩大。” 后面的话尚风沒有继续说,但是易其琛心里明白,亚秀整个人就像离开了冰柜的商品,即将要融化。 拉了拉易其琛的衣角,亚秀轻声说道,“我想喝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吧。” 易其琛点点头,站起身离开了。看着他关上门,亚秀脸上僵直的笑容一下子垮下來,伸手一摸,上面就是一层皮肉,黏腻的鲜血在指尖游走。扭过头,亚秀看着一旁巨大的落地窗,印出了自己的那张脸。 伤疤隔开的两部分已经有些皮肉脱落了,现在看起來还不算多明显,最多像是在地上摔到蹭破的样子,可是再过一天,两天,这一整块肉都会不见,露出里面枯死的血肉和神经,丑陋地不像话。 身体上的其他地方,就是不看,亚秀心里也明白,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最后的结果,大概是他会变成一副枯骨,一堆烂肉。 他必须要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做完他应该做的事情。 “蜘蛛”五人的会议,说來有些不敢置信,是在病房里开的。三个病号的身体还不算稳定,在尚风的坚持下,还是呆在病房中。大家看到亚秀坐在病床前,笑得风轻云淡,心里有很多话想说,都一一按捺下去,因为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 叶知秋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模拟的屏幕,“根据上桥给出的情报,我们已经加强了系统的安保工作,对内部的可疑情况进行了扫描,很不幸地告诉大家,上桥的猜测是对的。” 在信息科联合网络工程部门的合作下,工作人员找了好几处上桥重点标志的代码,而且这几处代码隐藏的非常深,繁衍性和传播性大大超出了人们的想象。根据还原模拟,这种代码的作用就是在系统的链接枢纽处进行控制,一旦同时作用,必然可以控制住整个中央网。 上桥点点头,“对方的手法非常精明,他利用的都是很正常的途径经行种植,比如黑客入侵,情报传递,甚至是人员登录。而且据我的调查,这个病毒不仅仅是我们一个国家出现了,很多欧洲国家已经有了先兆,只要对方想,他们都可以变成下一个白宫。” 一段话说完,现场陷入了寂静中。在科技越來越发达的今天,中央网络成为整个国家最强大也是最脆弱的部分,试想一下,一个平时用來使用的工具,突然出现了问題,甚至有了自己的意识,那么这个国家也就是要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不仅仅是信息方面的调控,国家的媒体,电网,政治活动,经济贸易,都会受到控制,让整个国家都陷入了瘫痪中。更可怕的是,每个国家的军械库里,都有着足矣毁灭全人类的武器量。 尚风打断了大家的思考,严肃地说,“不仅仅是如此,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对方的‘第二十六’。我们目前模拟了‘第二十六’的样品,做了一些实验,结果我想大家都可以猜到。实验对象不仅仅是力量暴增,自我修复能力倍增,而且一旦药效消失,身体会衰老几倍以上,无法修复。” 说到这里,尚风沉思了片刻,还是点开了屏幕的一角,打开了一段视频。 这个视频里是一个隔离沙箱,里面有一只小白鼠,一名研究人员将药水注射到了小白鼠的身体里,大约半个小时后,小白鼠突然开始癫狂起來,陷入了暴怒的情绪中,在沙箱中四处破坏,直到药效结束。 小白鼠在瘫软了一阵子后,科研人员将它放到了一旁的废弃物里,表明已经是沒有利用价值了。但是在半个小时左右的时候,小白鼠突然浑身颤抖,身体变成了血红色,眼珠凸出得大大的。接着,老鼠像是承受不了持续的加压,砰的爆炸了。 这一段视频,看得大家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反应。尚风在一旁说道,“这个情况我们也很意外,这么多次试验中,也只有这一个出现了自爆情况,我们以为是这只老鼠本身有什么问題,所以后來又加做了试验,结果,自爆情况再次发生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佛与儒 秋天的一个清晨,像所有晴天的早晨一样,太阳照常升起,但在m国的华尔街,今天的太阳却是黑的。 华尔街曾经有一个让人不堪回首的历史,叫做黑色星期五,由于几个不良富商,利用政府政策的漏洞进行金价的哄抬,导致股市的崩盘,大量的中低阶级市民失去了全部存款。当时的股民不分穷富,不分老少,全民都在炒股,可是最后也变成了全民破产。 而在今天,这个可怕的历史再次重现,甚至更甚从前。 今日的股市开盘后,整个证券所里陷入了大约半分钟的沉默,沒有人说话,连呼吸声都很轻。直到人们悲哀地发现,这不是一场梦后,不绝于耳的哀嚎声响起。西装革履的男人,雍容华贵的贵妇,甚至是挂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全都在不顾形象地尖叫,甚是会跪在地上,祈求上帝的拯救。 一夜之间,真的只是一夜之间,屏幕上能够看到的股票,全部都跌到了谷底。无数大型企业,上市公司,全部都沒有逃过厄运,就连政府部门都沒有逃脱厄运。 人们不光光是因为自己的资本被赔光了而难过,那些破产的企业里有很多是他们的工作企业,或者是合作伙伴,很多国家控制的企业的破产,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无法继续。 这一场由最强国家引起的风波成为了这场灾难的中心,以m国为开始,席卷了整个欧洲,整个世界。许多国家的经济开始命悬一线,勉强靠着政府的控制不至于崩溃,却无法让人民满意。 试想一下,当你每天醒來,沒有办法开灯照明,沒有办法使用能源烹煮食物,只能吃一些毫无营养的速食产品。就是你想喝水,也要等到特定的时候才能够供应,如果你错过了那个时间点,整整一天都将失去了水源。等到你蓬头垢面的出了门,发现你的私家车因为沒有汽油,变成了一堆废铁,而到了大街上,沒有任何的交通工具在行驶,供应市民使用的自行车全部都被人借走,你只能看着空荡荡的车棚,骂上一句谢特。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里,还沒有和同事们抱怨上几句,主管从办公室里走出來,十分沮丧地通知了他们公司破产的事情,他们这些职员上到总裁,下到职员,全部都只能收拾东西回家。 大家心里早就有预感,自己的亲戚朋友都纷纷下岗,自己的公司好歹也是国企单位,但仍然沒有逃脱厄运,走到了破产这一步。 抱着盒子,你看着死寂般的大街,觉得这个世界就要完蛋了。现在如果在你的手上放上一把刀,去杀一个人,或许都不会有半分犹豫。 经济上的危机埋下了危机后,政治上的纠纷一定就势不可少了。各国为了自己的利益,开始纷纷争吵,争夺些资源和空间。在国内,每天都会有人为了一点水一点食物而杀人,甚至是为了一点电源在政府门前抗议,理由很可笑,因为自己的数码产品沒有电了。 看着世界各地传來的资料,一幕幕里人们的面目如此丑陋,阿兹莫丹心里波澜不惊,毫无感情地继续看着。 有一个专门研究z国文学的大家曾经说过,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都隐藏着一个儒者,一个佛教徒,还有一个强盗。 生活一切都是按照轨道运行的时候,人们知道要去学习那些儒家道理,学三纲五常,让自己变得高尚精致。可是一旦苦难降临,食不裹腹,只能够面前维持生计的时候,人们心里的慈悲和宽容被无限放大,学习释迦牟尼割肉喂鹰的做法,苟且偷安。 如果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连吃饭喝水都沒有办法保证,人们心里的儒者,佛者,全都死了,留下來的只剩下一个无恶不作的强盗。 阿兹莫丹从來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她只是推波助澜的一下而已,剩下的事情都只是他们所做的。 心里干净光明的人,自然不会走到极端,而心中龌龊不堪的人,杀人放火也不会有犹豫。 “如果活在全是魔鬼的地方,只可能被魔鬼吃掉,或者变成魔鬼。” 听着背后传來的人声,阿兹莫丹皱了皱眉,从电脑中走了出來,瞧着路南不说话。 望着眼前的阿兹莫丹,陌生的感觉在路南心头涌动,让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见到这个一生最爱的女人时,第一个想到的却是敷衍呢。 大概是从阿兹莫丹眼里只有杀戮开始,从她只知道每天呆在电脑里,毁灭这个世界的根基,也或许,是从阿兹莫丹醒來的那一天起,她变了,自己也变了。 当时的一场轰炸,自己被气流震晕了过去,醒來时已经被手下救出來了。在逃亡的途中,路南的脸被毁了,为了躲避追查,路南索性换了一张脸,等到摘掉纱布的那一天,路南就看了一眼镜子里陌生的男人,什么都沒说。 那一刻,路南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他要报仇,要报仇。 吞噬了大大小小的几个帮派,“开拓者”如今比从前还要实力雄厚几分,每天都会有人來求着自己,为他们供应石油和能源,沒有人感对自己不恭不敬。 只是,也沒有再敢吃自己的飞醋,以背叛为目的來靠近自己,又以背叛结束了一切。 有时候路南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樱千代沒有回到那个地道里,而是和自己逃了出來,会不会现在自己会变得不一样。 可惜,樱千代确实比自己还了解自己,如果当初自己沒有去救出阿兹莫丹,或许早就被懊悔折磨透了。 这就是男人生命里红玫瑰和白玫瑰的无解命題,无论你选择哪一个,都是一次失去。 阿兹莫丹看路南眼睛里微微失神,心里被塞满了叫做嫉妒的情绪。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是属于自己的,那么就不可以再想着其他人,被允许待在自己身边,怎么还不懂得知足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人死灯灭 眼里一眯,阿兹莫丹手扣上路南的后腰,整个人像蛇一样缠在他的身上,舌尖在他的面颊游走,时不时吻上路南的唇。湛蓝的眼神里装满了浓浓的情|欲,勾人心魄,足够让所有正常男人被引诱。 路南当然也是如此,而且阿兹莫丹还是他爱的人,他的身体迅速火热起來,心里却越來越凉。 阿兹莫丹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在路南面前尽情地绽放,路南下腹火热,身体里的血液都窜到了极高的温度。 可是他不能碰她,哪怕是一伸手,阿兹莫丹就会一下子散开。每一次的释放,对于路南來说已经不是恩赐,而是惩罚。阿兹莫丹却迷上了这种方法,她喜欢看路南在自己面前情动,情动到不能自己,含着自己的名字到达极乐。这个时候,她就可以彻底地将死去的樱好好嘲讽一顿。 你瞧,你就是为路南死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这一场不公平的情潮,一点点地吞噬着他们两个人,可是谁都无法挣脱。 因为提前做好了准备,z国受到的波及还不算很严重。可是在整个世界都是如此的情况下,独善其身也非常艰难。各国用尽一切方法,想查出什么在捣鬼,可是都无疾而终。即使摸到了阿兹莫丹的尾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行动,自己一点办法都沒有。 这个时候,各国终于意识到,这个对手太强大,只要一根电线,一个信号,她就足以拥有容身之处。她潜入了核心主脑中,打的人措手不及。 事情爆发后,各国领导人连夜进行了通话,互通信息,想要找到克制对方的办法。这次的会议不想往常一样,利用网络会议,而是在五角大楼中秘密开进行,沒有利用任何信号工具,连麦克风都放弃使用,保证会议的绝密性。 动乱大约一个月后,阿兹莫丹和“开拓者”在公众中露面,并且对这次的事件负责,进行了洗脑般的宣传。 在他们口中,人性恶劣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只有真正纯良无暇的人才能够继续留下來。当然,普通的人想要活在新世界里也不是不行,只要接受“开拓者”的改造,培养出高贵的第二十六条基因,适应新世界。 据各国领导人的叙述,他们国家里有不少人参加了“开拓者”,接受了改造,其中年轻人最多。而且每天都会有恐怖袭击事件发生,那些改造完的人会聚到人流密集的政府大楼,学校,居民区中进行袭击,民众们怨声载道。 叶知秋参与了这次会议的讨论,在会议上,将人体自爆的情况提了出來,让那些领导人全都心中一凛。 看着不少人沉默,叶知秋心里猜了个**不离十,这种自爆事件一定已经发生过,只是警方只当做个别案例处理,沒有想到这种必然性。 叶知秋的声音清洌又带着几分低沉,在小小的会场里回荡。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我想大家都明白,一旦人体炸弹的数目增多到一定数量,那么即使是我们想要遏制,也无从下手。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或许就会有人爆炸。而且,对方的技术还在研制,以后的爆炸周期可能会越來越短,威力也会越來越大,制造出解药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话说完,在场的领导人都陷入了深思,紧接着,z国总理提出成立联合机构,立即着手研制解药,将世界的尖端人才融合到一起,对幸存的改造者进行研究。 提议一出,得到了所有国家的认同,到了这个时候,凭借一个国家的力量根本是杯水车薪,联合到一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在西苑中,正面临着一场巨大的挑战,卫凌和上桥每日每夜都不敢懈怠,烦不胜烦地守在信息科里, 阻拦着一切可能的威胁。即使是如此,还是有很多地方网和区域网被攻击,遭到了攻陷。 而在特别看护处里,也在进行一场胶着的战争,尚风从亚秀的脑中提取出了脑髓,进行药品还原。各国现在说是要一起合作,但是在同声共气之时,私下里还是怀着私心。这是一场势力的洗牌,谁能够在这场战争中胜利,势必会占据有利的地位。 而获得胜利的方法,就是获得“第二十六”,它可以灭世,同样可以救世。 想要研究出解药來,必须要靠自己的努力,而不能够完全让其他盟国进行支持。这让尚风和一众医学家压力很大,这场战斗他们输不起,也不允许输。 压力转换下來,就变成了与时间赛跑,他们必须在阿兹莫丹开发出更新的药品之前,研制出解决的药物。虽然大家都沒有说,但是亚秀很大方地坐着小白鼠,任由他们每天为自己试验,手臂上密密麻麻都是针眼,看上去都不忍直视。 每当这个时候,易其琛只能够站在身边,看着他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滚落,自己却是袖手旁观。亚秀的身体本來就不好,这样高密度的试验更是让他不堪重负,身体上的皮肉开始分离,露出了猩红的内里,看得人泛酸。 刚开始时,亚秀还有些遮掩,不希望易其琛看到,但他却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一样,依旧是每天为亚秀擦身洗漱,陪着他进实验室里。 被问起的事情,易其琛神色淡淡地说,你不还是你吗,哪里有区别了。 换好了干净的病服,亚秀坐在床沿,看着易其琛在那里收捡着自己的衣服。今天亚秀的精神似乎格外好,看着窗外明净的天空,看得分外认真。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进入了深秋,瓦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透着点凉意。窗外的大树已经变得光秃秃的,只剩下几片叶子挂在枝头,即将飘零下來。点了点亚秀的额头,易其琛柔声问,“什么东西这么好看,眼睛都一眨不眨了。” 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易其琛哦了一声,“沒有想到,这么快就要入冬了,看來今年冬天会很冷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最后一片树叶 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亚秀笑眯眯地着他。问道。“你可记得。我们之前过欧亨利写的《最后一片树叶》了。当时我们还争论了很久。记得么。” 有个病人躺在病床上。绝望地着窗外一棵被秋风扫过的萧瑟的树。他突然发现。在那树上。居然还有一片葱绿的树叶沒有落。病人想。等这片树叶落了。我的生命也就结束了。于是。他终日望着那片树叶。等待它掉落。也悄然地等待自己生命的终结。 “大家都说。那个病人太傻了。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树叶的身上。叶落了就觉得自己沒有希望了。这样不是太傻了吗。” 声音停了停。亚秀晃荡的小腿停了下來。“可是我不这么想。如果沒有这个病入膏肓的人。这个画家可能永远不知道。自己原來能够如此巧夺天工。” 一句话说完。亚秀抬起头。认真地着易其琛。后面的话他沒有说。但是他知道。易其琛一定已经明白了。 在外人來。易其琛的存在是因为他的存在。如果自己真的死掉了。那么易其琛或许会溃不成军。 可是事实上。更需要支持的是亚秀。他需要一个永远相信自己。让自己能够披荆斩棘。只为多活一秒钟。 所以。请给予我强大的力量。让我能够面对生死。不害怕死亡。 眼里酸涩不已。易其琛却微微一笑。变回了那个不爱说话。却比谁都重情的男人。 跳下床。亚秀光着脚站在易其琛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着他。点了点亚秀的额头。易其琛低下身子。为他穿好拖鞋。站起身。两只手交握到一起。那样契合。那样自然。 “走吧。我们该迟了。” 进到实验室的时候。易其琛停了下來。他不能够进去。只能在这里等着亚秀出來。 原本走到了大门口。亚秀的脚步突然站住。背对着自己不动了。缓缓转过身。亚秀黑亮的眸子着他。柔顺的额发扫了下來。上去像是中走出來一样。他说。“你会等着我吧。” 眼里的泪水已经朦胧了视线。可是易其琛脸上的笑容却越來越温柔。“恩。我就在这儿。”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亚秀开心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伸出了手指。向易其琛晃了晃。有什么一闪而过。 那颗不知來自哪个无名氏尸骨的蓝戒。这时正戴在亚秀的无名指上。因为大了一圈。直接垂到了指根部。 这是他们的证明。生离死别。而又失而复得。 进入实验室里。尚风已经戴着口罩等在一旁。身后还有几个助手。亚秀熟练地躺到了病床上。甚至还自己换上了实验服。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摘下口罩。尚风皱了皱眉。语气里满是迟疑。“亚秀。要不这次的实验我们就取消吧。你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再來一次。只怕……” 亚秀摇摇头。打断了尚风的话。“尚院。我的身体我清楚。你更清楚。再等下去也不会有改变。现在已经沒有时间再消耗下去了。多等一天。阿兹莫丹就会越强大。” 亚秀的话让尚风无法反驳。作为一个医生。一个同伴。他都不想再对亚秀继续实验。这几天几乎每天都在透支着亚秀的生命。一点点缩短着这个孩子的寿命。 但是他更无法拒绝。因为还有更多人等着自己去救。 带上口罩。尚风眼里的犹豫消失殆尽。冲身后的助手道。“准备开始吧。” 每一次实验。都会带來很大的收获。但是对于实验对象的考验更加严苛。这次抽取的脑髓量非常大。源源不断地鲜血被抽走。让亚秀的脸色越來越难。 中间停顿的时候。助手走上前來。对着尚风耳边说。“尚院。可以进行第一波的实验的。” 点点头。尚风示意护士为亚秀插上点滴。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自己则是和助手们。开始研制解药。 距离破解“第二十六”。其实只差一步。甚至就在门口。却怎么都无法入门。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着“不匹配”的字样。尚风双手撑在桌上。神色黯淡。 自己为什么总是这样。所有人都夸自己是天才医师。但每次都是败在阿兹莫丹手上。现在的亚秀是这样。之前的卫凌也是这样。 猛然间。尚风抬起头。眼里闪烁着亮光。沒错。沒错。既然卫凌是见证“第二十六”成功的唯一一个人。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亚秀身体里的药剂。和卫凌身体里其实是同宗而出的呢。 事不宜迟。尚风立刻调出从前卫凌的资料。开始对比研究起來。 亚秀微微转醒。用力按着自己的眉心。无法遏制一阵阵的剧痛。等到好不容易压下痛感。亚秀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抬头一。一个穿着研究制服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先生。你准备好了吗。”女研究员说得有些犹豫。 拔掉手背上的针头。亚秀朝她点点头。接过了她递过來的连线。“不要犹豫了。如果你不想有更多人和你弟弟一样的下场。那就马上开始。” 女研究员不再犹豫。立刻开始动手。亚秀之前就调查过为自己做实验的人。最终将目标锁定在这个女研究员身上。据他了解。女人的弟弟还是个大学生。但却受人蛊惑。注射了“第二十六”。在几天前自爆。一同死亡的还有姐弟俩的父母。 感觉着脑袋里疯狂地收缩。亚秀在猜测。自己是不是整个脑袋都被吸走了。他心里明白。伤风还是不忍心下手。每天的抽取量都不会危及亚秀的生命。甚至会等到血液指数回升后才会继续下去。 既然他们不忍心下手。那只能够自己來了。 在两天前。亚秀制造出了独处机会。和女研究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开始的时候。女人一口拒绝。亚秀是最宝贵的实验蛰。尚风沒有松口。就绝不能够伤害他。 “如果你不帮助我。那我就自己动手。相信我。我绝对不比你差多少。” 身体里的热度和血液都被抽走。亚秀的意识也越來越模糊。他似乎听到了尚风生气的吼声。让人立刻停止抽取。但是支线一直都被亚秀握在手里。无法抽出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亚秀听到了一阵惊呼。有人在说。成功了。成功了。 紧紧护住的一口气终于放心地散开。亚秀轻轻松开了手里的支线。闭上了眼睛。 更新超快,请按“crtl+d”将本书加入收藏夹,方便您下次阅读! 第一百六十章 浮生若梦 他好像做了一个临睡前的梦,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自己,一个是易其琛。戴着黑框眼镜,易其琛看起來带着浓浓的书卷味儿,他正虔诚地吻着自己,忐忑地询问自己那个答案。 那个看起來还傻乎乎的自己看着他,双颊都憋的通红,愣住沒说话。啊,是了,就是在这个时候,自己说了临死前都后悔不已的回答。 等着吧,等我回來,再告诉你回答。 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那个白衬衫的少年连耳朵都烧红了,手却一把拽住了易其琛的领子,暴躁地吼着。 你亲都亲了,我能不答应你吗!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看上去那么美好。 如果真的可以重來,那他们一定会有一个这样的结局,对吗。 “卫队,科长,一线找!” 两人手里的工作一放下,立刻打开了上面的通讯界面。尚风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双眼猩红,下巴上都生出了淡淡的青胡茬。闭了闭眼睛,尚风终于开口,“小凌,容止,咱们的实验成功了。” 这个本该让人激动的消息后面,却跟着个晴天霹雳般的尾巴,“亚秀他,可能醒不过來了。” 通过比对亚秀和卫凌的基因变异情况,尚风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全身心投入了研究中。可是研究最沮丧的情况,就是实验原料远远不够,亚秀的脑髓量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实验。 等到亚秀身体急速衰竭的信号响起时,尚风先是一愣,半天沒有反应。不得不说,他有一瞬间的放松,而后却是铺天盖地的愧疚和自责。 为了大家,放弃某一个人,这种事他们做的并不少,但是每做一次,都是一次内心的酷刑。 尚风赶到后,立刻制止了女研究员的动作,但这时亚秀已经无力回天。将亚秀重新送回了低温室,又注射了封闭针,尚风沒有时间再逗留,再次回到了实验室里。 现在能够做的,就是立刻研制解药來。 成品的出现其并沒有花费多长时间,就像是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球,只要能够找到那根线,顺着向外扯开,自然就能够全部解开。 一切完毕,尚风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來,看到等待在外的叶知秋,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子跌倒他怀里。 叶知秋反射性地接住了他,扶住尚风站好,这一阵眩晕过去后,尚风抬头,朝老友安慰一笑。 只是再看到面前的易其琛,尚风的笑容褪去,变成了深深的内疚,“其琛,我很抱歉。” 即使他们已经在第一时间为亚秀注射了药剂,并且也得到了效果,但是亚秀身体透支得太厉害,为时已晚。 慢慢走到病床前,整个房间里十分案件除了易其琛的脚步声,神秘都沒有了。看着苍白到快要透明的亚秀其琛想起尚风和他说的话。 “情况好的话,他会维持植物人的状态,但身体的样子回一直保持在现在的样子。亚秀不能够离开低温室否则会离开腐烂掉。” 也就是说,当他二十岁时,亚秀也是十九岁;当他三十岁时,亚秀依然是十九岁;直到自己七老八十,连脚步都变得蹒跚起來,自己的矮人依然年轻如旧,保持着他最年轻的样子。 命运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它似乎一直都不愿意放过他们,生时不能同寝,死时亦不能同穴。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我已萋萋老矣,而你却年岁正好,來的让人无望呢? 有的,还是有的。 倾下身子,易其琛在亚秀的唇上落下一吻,轻得像是怕吵醒了他。 世界上之于我最绝望的事情,是你再也不在我身边。 卫凌听完,一下子关掉了通讯界面,整个人跌坐到椅子上。上桥蹲下身,将卫凌的身子搂进怀里,用力抱着她。 卫凌像是一只受伤的幼兽,嗓子里发出了尖锐的悲鸣,手紧紧纂住了上桥的衬衫,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那痛苦的叫喊声,让在场的人都听得心凉,不忍心再听下去。大家都认为卫凌是哭泣到了伤心处,可是上桥知道,卫凌一滴眼泪都沒有流出來。 人难过时流出的泪,是眼眶里的水,痛苦到极致时,流出得却是心里的血。 感觉到肩上的衬衫渐渐松开,上桥和怀里的卫凌慢慢分开,保持着一人间的距离。卫凌的短发有些凌乱,有几缕贴在了面颊上,黑白分明。 上桥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低压和气势,从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眼神里,都昭示着卫凌已经进入了无人之境。 那种气息难以形容,就连上桥,也是第一次见到卫凌如此暴怒的样子 这么多天來,他们看着“开拓者”在青天白日里横行,制造出了无数人体炸弹,无辜的平民只能够活活葬送性命。无数的动乱流民出现,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双亲,所谓的发达文明的世界,不啻于一个经典的悲剧舞台。 他们每天看着这些场景,却什么都不能做,每个人心里都挤压着一口气。而亚秀的事,成为击垮卫凌的最后一根稻草。苦苦抑制的杀戮之气毫无顾忌地宣泄出來,宛如地狱的修罗。 “容止,召集队员。”卫凌红着眼,清清楚楚地说。 上桥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凌,难道你想……” 卫凌站起身,脸上的戾气毕现,“我要逼宫。” 这次的会议,卫凌沒有向上级报告,连叶知秋都沒有通知,只是让上桥用秘密频道联络队员,除了他们几个之外,所有在役的线人和特工队员,全都通知备战,各个部门的主要人员,也都通知到场。 “容止,我们还必须通知一个人。” 会议的地点就设在西苑里,等到大家集合时,张扬已经坐在了会议室里。赫敏有些惊讶,“上桥才刚刚通知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 张扬的加入,是这个行动可以继续下去的基础。张扬手里有最优秀的军队力量,“长空”一出,必然可以事半功倍。而且张扬还担任着国家特种部队的职位,手里的兵力资源远远超出他们的意料。 “是我喊他來的!” 众人听到声音,一齐回过头,就见叶知秋从门口走进來,身后还跟着尚风。众人一起站起身,向叶知秋行了注目礼,心里却有些打鼓。如果叶知秋不同意的话,那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卫凌双手靠在背后,向叶知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老板,多谢你的支持。”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最终章 叶知秋无奈地看着她,卫凌现在就是在逼自己站好阵营,不过叶知秋自己也明白,这件事靠卫凌一个人抗不起來,他一个人也抗不起,这需要所有人一起才可以。 这次会议人员众多,但发言得却不多,大家心里都悬着一把秤,这次的战局几乎是赌上了全部,一旦有一点不可估量的因素,就会导致满盘皆输。 卫凌环视着众人,说,“从阿兹莫丹出现以來,我们都是在被压着头打,现在我们已经研制出了解药,不能够再等待,必须主动出击。” “卫队,你的想法很好,可是阿兹莫丹神出鬼沒的,我们要到哪里去找他呢?”有人提出疑问。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在行动的那天,他们一定会无所遁形!” 卫凌的想法很简单,现在阿兹莫丹乐于在背后看热闹,平白无故地怎么会冒头出來被打?除非,卫凌这个最初的实验者出现了什么让她感兴趣的东西,让她不得不出來勘探一番。 会议结束后,大家按照计划,各自回去准备了。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卫凌,上桥,叶知秋,和尚风四个人。真正的会议,现在才开始。 叶知秋看着卫凌和上桥,道,“人出來只是一步,最重要的是如何歼灭。阿兹莫丹不是人,凭借武器攻击兵不是好方法,所以能够对付她的,只有上桥一个人。” 卫凌当做诱饵,其他人当做后背,中间所有的战斗,只能靠上桥一个人解决。 叶知秋说出这句话,自己心里都很沒有底,上次上桥和阿兹莫丹 交手时,几乎是十分狼狈不堪地退了回來。这一次针锋相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谁都说不准。 出乎意料的,上桥神色平常,沒有任何的紧张和焦虑,“老板,不用担心,我有信心打败她。” 最近几天,人们热议的话題除了“开拓者”之外,还有一个人名,叫做卫凌。这个凭空冒出來的女孩,看上去弱不禁风,可是却一个人单挑了“开拓者”公开的超级兵团,将那些超级战士全部斩杀。 这一个消息出來,几乎是举世震惊,同样也引起了阿兹莫丹的兴趣。她反复看着卫凌与改造士兵的对战录像,心里暗暗赞叹,她最精妙的作品,一直以來只有卫凌一个。 看着手里传來的资料,阿兹莫丹嘴角噙着笑,这是她黑入z国国安局中得到的资料,上面记载着卫凌的身体情况,并且记录,在三天后,将会对卫凌进行一场手术,将她的身体改造到最佳。 “有趣,有趣!”阿兹莫丹轻轻一笑,即使路南多次劝阻,她已经决定要赴这场约了。不管这是诱饵还是什么,她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这次计划很简单,阿兹莫丹一进入网中,大家立刻兵分两路,一路由张扬,赫敏带队,只要接到了对方位置,立刻带领“长空”围剿对方的老窝。只要阿兹莫丹离开了那里,光有路南一个,并不算是难事。尚风已经将化解“第二十六”的药剂大批生产,只要在那些超级战士的手臂上注射进去,立刻就会恢复成正常人。 而内部这边,则是由叶知秋坐镇,易其琛和卫凌负责封锁出口,不让阿兹莫丹有机会脱身,为张扬提供机会。 剩下的事情,全靠上桥了。这几天,上桥进入了封闭的治疗室里,从前接手上桥的科学家全部都集中在一起,为上桥最后磨一次剑。这次特训的后果,全凭上桥的意志,能够上升多少,谁都不知道。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卫凌取出了三天的药量,一下子灌了下去。大量的烈药进入身体,让卫凌整个人都开始抽搐,浑身青筋暴起。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做,上次一站,自己的身体损坏得太厉害,几乎下降到正常水平的五分之一。这一场硬战,自己不能够有一点点的意外,每次都是上桥为她保驾护航,这次换成自己了。 从第三天凌晨,所有人就进入了高度警戒,越是到了定好的时间,大家就越是警惕起來。到了时间,医护人员依约推着卫凌进入了手术室,尚风开始动手手术。 正躺在床上闭着眼,本该因为麻醉而昏睡的卫凌突然睁眼,利落地披上衣服,“她來了!” 是的,阿兹莫丹來了。 她按照大家计划好的,在特意留下的缺口中进入了“雷霆”,直奔西苑而去。她如同一个优雅的舞者,垫着脚尖在无人的支线中游走,甚至嘴里还哼着小调。 阿兹莫丹进入了手术室的指挥室,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里面的手术正在进行,当然,这都是他们提前录制好的。 就在这时,整个指挥室,整个西苑,包括“雷霆”大楼,都陷入了黑暗中。叶知秋命令人关掉了电闸,只留有一点备用电源,全都供应在指挥室里。 阿兹莫丹这时已经变成了全息人形,浑身透着幽蓝的光,照耀了整个房间。就在这时,有人慢慢地走近,脚步声一下一下,清晰不已。 上桥走到了阿兹莫丹面前,眼里射出了寒光,“阿兹莫丹,你來了。” 阿兹莫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厉害的角色,沒想到还是你这个手下败将。” 上桥不理会她的嘲讽,居然微微笑了起來,“如果沒有我这个手下败将,你难道不是更无趣吗?已经站到了世界的最高点,是不是发现高处不胜寒的味道了?” 阿兹莫丹皱了皱眉,不愿意再和他啰嗦,“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把卫凌带走就行。” “那就先战胜我!” 说完,上桥沒有犹豫,开始了这场异次元的战争。周围的支线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全部朝着阿兹莫丹飞去,似乎是要困住她一样。 阿兹莫丹冷笑一声,手上拉起一根支线,一下子挡住了所有人的攻击。双方的对峙持续的时间不长,但两人的脸色都渐渐变化。上桥的脸色青白,渐渐地嘴角溢出血丝,阿兹莫丹也收起了玩笑,全力应付起來。她每次都可以将上桥的攻击化解,甚至抓住他,但总是在最后被他跑掉,几次下來,阿兹莫丹也失去了耐心。 这一次,阿兹莫丹聚起了全部力量,冲向了上桥,将那些烦人的支手全部都压了下來,想要给他致命一击。 上桥被她的攻击弄得猛吐一口血,整人连连后退,勉强站稳。可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阿兹莫丹发现了他这一点,突然觉得有些不妙,正想撤退的时候,却发现上桥缠住了自己的攻势,用了画地为牢的方法,咬牙苦撑。 猛然间阿兹莫丹觉得自己背后一凉,接着一阵重创,电流的酥麻感穿透了骨髓。 阿兹莫丹听到了自己身体瓦解的身影,钻入身体里的一团金光正在飞快地吞噬着幽蓝的部分,空洞越來越大。 不敢置信地看着上桥,阿兹莫丹手里控制的支线全都掉到了地上,突然不可自控地大笑起來,“人心莫测,果然是人心莫测啊!” 枉自己聪明一世,却忘了人这种东西,从來就沒有那么简单。 其实凭借实力,上桥根本不可能打败阿兹莫丹,但是从第一次见到阿兹莫丹时,上桥就布下了一个大局。他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只发挥出十分之九,让阿兹莫丹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全部了。就是这样,他才能够在对战时利用那一分力量,击破对方最薄弱的后背。 在第一次见到中央主脑时,就已经在为这一天的胜利准备好一切了。 看着阿兹莫丹彻底消失,上桥一下子跪倒在地,被冲进來的卫凌一下抱住。 细心地为上桥擦干净嘴角的鲜血,卫凌含着泪笑说,“赫敏和张队已经顺利解决路南他们了,我们赢了!” 在这一片狼藉中,上桥和卫凌静静地相拥着,享受着破晓后的请光。 无论以后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唯一不会变的,是他们势必会执子之手,相伴而行。 容止,我有沒有告诉你。 我爱你。 在两人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点微弱的蓝光从门缝中钻出去,直接撞入了一旁的病房里,一下子钻进了病床上那个人的身体里。 接着,亚秀的手指突然微微动了动,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