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庶女,一品皇后》 第一章 身亡 五星级大酒店里,两个年轻美丽的女子,谈笑风生。 “林欣,完成这次的任务,我们就退出吧!”阿沐抬起了手中的酒杯,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流过优美白皙的颈项,打湿了那白色的衬衣。 林欣看了看阿沐,她们已经是五年的搭档,姐妹之间的情意比天高,比海深,她们生死与共多年。相互了解的程度,只是一个眼神便能够看出对方的想法。 林欣点了点头,“我早就想退出来了,想象这么多年见不得人的佣兵生涯就要结束了,我心中就特别地兴奋。”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林欣拿起手机,眉目间带着一丝懒慵,“今天的任务没有让你失望吧?”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丝丝沙哑,“很满意!我很想一直都可以看到这样的任务!” 林欣的笑容僵在了嘴边,“你没有看到我留给你的东西?” “我想,只要你完成了这最后一次任务,上面一定会批准的!” 林欣看了阿沐一眼,目光有些微冷,说道:“我告诉你!这就是最后一次,这一次过后,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心!” 几秒钟之后,林欣挂了电话。 阿沐看着情形,也猜了个七七八八,“这是最后一次任务了吗?” 林欣点了点头,“九号房间,古榕。年龄四十一,身材偏胖。喜欢穿豹纹,鼻梁下边有一颗黑痣。尤其爱女色!” 阿沐握着林欣的肩膀,“仍然和以前一样吧!你在外接应。” “好姐妹,过去的我们,都在为别人而活。可是过了今天,我们只为自己而活!”林欣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有着信任,那是久经时间后沉淀的一种磨合。 她们是生死与共的好姐妹,她们也是从死亡堆里爬出来的恶魔。踏过敌人的尸体,手染仇人的鲜血。然而在拥有这么多经历之后,她们对这种生活都有了一种厌倦,无数的暗杀的任务,让她们已经觉得遗失了自己。 香气缭绕的浴室里,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轻越而出。一双玉手撩开了额前的碎发,阿沐望着镜中的自己,里面是一个红唇娇艳欲滴、双眉如画、眼波似水的女子。阿沐换上了性感的豹纹内衣,配上了一条黑色的丝袜,她将衣领放置最低,露出那诱人的高挺。 脚下穿上了黑色的高跟鞋,披上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使她看上去更加高挺、修长,照亮了所有人的双眼。这是一个性感、迷人、而又妖娆的女人,让任何男人都无法移开双眼。 阿沐走进了九号房间,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看阿沐就知道那是经过专业训练出来的。她扭动了傲人的身躯,“请问这里是古先生的房间吗?” 两个男人的目光停留在阿沐的胸口,又从她的胸口转移到脸上,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请问你是?” 阿沐娇笑着,“我是司徒先生请来伺候古先生的!”她看了一眼里面的房间,垂下了头,不一会儿又抬起那如水的双眸,“我可以进去吗?若是不信的话,两位哥哥可以去问问司徒先生。” 不等两个男人回话,阿沐已经转身走入了里面。两个男子相互看了一眼,相继退了出去。只是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这古先生都已经四十多的年龄了,这么一个美貌如花的姑娘可就真的糟蹋了。两个男人刚踏出房间,就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你!”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意识已经变得散涣,身体就已经软软地倒了了下去,林欣轻轻地将他们的拖入到了洗手间里间,将房门反锁了。她轻笑,“没想到这迷药还不错!” 阿沐推门而入,一股强大的反感几乎让她想吐。这哪里是什么房间,这分明就是一个性工作室。除了想吐,还是想吐。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变态!各种吊环、绳子、木头……阿沐忍着心头强大的反胃,轻轻地靠近卧室。 “古先生!”阿沐轻轻地叫唤道。 男人出现的速度简直快如闪电,他裸露着上身,出现在阿沐的面前,直觉告诉阿沐,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一张圆圆的脸,脸上还有着酒窝,身材有些胖,鼻梁下边有一颗黑痣。看面相,十分喜庆、可爱、慈祥,只是那双眯细的眼睛里却透着精光,锋芒一闪而过。 古榕看到阿沐的时候,眼里微微闪烁着惊讶,他牵着阿沐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一吻,面上含着迷醉的神色,“小妞儿真香!果然是绝色!” 阿沐将手不动声色地抽了回来,脸颊微微酡红,低垂不语,一副娇羞模样。在面对男人时,她总是懂得如何欲擒故纵。 古榕看着她,目光由脸部移向胸口,再往下,是那修长性感的大腿。他只觉得喉咙里仿佛一阵发紧,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子在啃咬着,眼中的炽热没有再掩饰。他一把横抱着阿沐,往里间的大床走去。阿沐很和适宜地抬起玉手,圈住了古榕的脖子,在她的指甲里涂了各种药品,玉手轻轻地触摸着古榕的脖子,慢慢地、细细地,将哪些药品进入到他的皮肤里。 古榕望着阿沐的诱人模样,忍不住低下头来,阿沐的头一偏,他的唇停留在她的脖子上,一股淡淡的香气沁入心脾。古榕眼中一冷,狠狠地将她摔在床头,一只粗手臂狠狠地压着她,嘴里喘着粗气,“沐小姐果真是国色天香!今天,我可要看着你在我的身下求饶!” 阿沐神情一愣,在倒向床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冰冷的镣铐已经铐住了她的双腿,她的眼里深处充斥这寒意,她确实没有猜错!这个男人果真不是外表看的那么愚蠢,很显然,他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而且,他的武功还不弱! 她弯了弯身子,往他的怀里缩了缩,手游上他的背,“原来古先生的情调这么高,看来我今天可是打开眼界了!” 然而,只是瞬间,古榕却将她的双手拌了下来,嘴角的冷笑渐渐露出来,“阿沐,佣兵界的第一美女,身手了得,曾经盗过t集团的珍贵文物,窃取过s公司的机密文件,导致公司一夜之间破产。阿沐小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呢?嗯?” 阿沐已经感觉到了几分危险的气息,这个时候她必须要放松敌人的警惕,再一招致命!她眨了眨眼,有几分委屈,眼中的泪水似坠非坠,“曾经再厉害的人,在古先生眼中也不过是一文不值了。我从来都不想替她们卖命,我和好姐妹都是被逼无奈!” 古榕微微有些发愣,这么好的一个人才,若是能收为己用,那是最好不过的,“都说美人如蝎,可这么多年来,我见过的女人当中,你是最聪明的了。我怎样才能确定你的诚意?” 阿沐伸出了手,“砍了这只手,作为我的诚意!”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眉毛都没有眨一下。 古榕瞧了瞧她,这个女人很聪明,也很狡猾,他危险地一笑,“既然是你同意的,那我就算是再舍不得,也没有办法了。”说完,目光一冷,右手中的匕首便向阿沐刺来。 然而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阿沐将腿上的鞋子踢向了天花板,“碰――”天花板上的灯顺着古榕砸下来,阿沐身子一侧。白色的灯盏准确地砸在了古榕的头上,古榕手中的匕首刺在了软绵绵的床上。没有办法,现在她的双腿不能动弹,手中的银针连续不断地地刺向古榕。 古榕一个翻身,动作迅猛,跳下了床,身躯犹如豹子一般,躲过了银针。 古榕的速度快快! 然而,阿沐的速度更快! 阿沐手中的银针就同闪电一般,她必须要在快速中求胜!少女的目光森然,杀气重重!古榕频频躲过,大骂道:“臭娘们!” 手中的银针已经快没有了,阿沐搬住了床的边缘,咬住银牙,奋力往前一倾,宽大的床铺竟然被阿沐背起来了!旋转,再狠狠地一压,古榕已经被压在了床底下! “哎呀!”阿沐听到了一丝沉痛的呻吟。 或许,谁也没有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少女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那娇弱的身躯之下竟然隐藏着这么巨大的暴发力量! 正在这时,“砰”,大门被人踢开,林欣出现在门口,灵巧的身体在地上打着滚儿,枪口对准了床下的古榕,只听到一声闷哼,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回响。 阿沐看着林欣,脸上带着释然,这一次终于解脱了,这一次,我们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林欣望着床上的阿沐,发丝凌乱,白色的床单已经被染红。 她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贱男人竟然这么变态!我要一枪废了他!”林欣狠狠地将古榕从床底下拽了出来,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呼吸。可是在看到他手中引爆器的那一刻,她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十秒!只有十秒了!这栋楼都有可能被炸了! “他手里有遥控引爆器,只有十秒钟,我们必须要在十秒钟内解开镣铐!快!快!”林欣在一边搜了搜古榕的身,却没有发现任何钥匙,她的心里仿佛被掀起了波澜,比那些海上翻滚着的波浪来得更猛烈。 阿沐没有想过,这幅镣铐竟然是用金真制作的,非常牢固,而且制作非常精细,她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它打开。她躺在床上,看着心急如焚的林欣,神情安静,她觉得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情便是遇见林欣。 阿沐开口,“林欣,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林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林欣拿着手上的银针,胡乱地给镣铐找方向,她没有放弃过生存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五、四、三…… 生命最后的一刻,林欣抱住了阿沐,将她保护在自己的怀中。 恍然中,她听到了林欣飘渺的话,“阿沐!下辈子我们还要做搭档!”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洁白的脸庞落下,阿沐抬起手,抱住了林欣,“林欣,林欣……” 耳边传来了剧烈轰鸣的响声,金色的光辉闪耀着。那些痛并快乐着的回忆,最后都化作了乌有! 第二章 重生 痛! 全身都痛!似乎连骨头都在发出呜咽的声音! 阿沐觉得全身仿佛被车子碾过一般,她的意识很模糊,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像山一般重。这到底是哪里呢?她还没有死吗? 她正想着,忽然之间,手腕巨疼,她感觉到整个身子被悬空起来。脚尖离开了地面,疼痛令她再也无法忍受。 “啊――”阿沐忍不住一声惊呼,一盆冷水洒在了她的身上,全身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尖锐的疼痛,让她的意识骤然清醒。 一声呼啸风声从她的脸庞划过,阿沐睁开眼,便看到那粗厚的鞭子朝她的肩膀处挥来。她想躲过,可是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鞭子落在她的肩膀上。 “兹――”粉红色的衣服被裂开,白皙的皮肤上红光点点,显得嗜血而妖娆。 原来自己正被吊在一颗树上,鲜血顺着她的身子,一滴一滴往下坠落!还没等她缓过气来,她感觉自己的右肩上又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贱骨头!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乱嚼舌根!” 阿沐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长得确实很漂亮,可是在那美丽的外表之下,却包藏着这样一颗毒辣的心! 沐琳霜身着淡绿色的裙子,乌黑如绸布的头发散落在肩头,几乎要裹住整个身体。细长的柳叶眉紧紧地拧在一起,面上露着阴狠。齐刘海下,有一双大眼睛,睫毛密长宛若蝶翼。手中的鞭子软软地躺在了地上,那根原本洁白如玉般的鞭子,此时已经被染成了鲜红。 阿沐看向她,目光如炬,闪过如冰一般的寒光,“住……手……” 发出的声音是那样嘶哑,阿沐有些怀疑,这是她的声音么?这么低沉,沙哑,就跟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差不多。这具身体是有多久没有开口说话了呢? 沐琳霜的目光和阿沐相触,竟然被那冰冷的目光生生地吓退了,为什么她的废物姐姐有这样凌厉的眼神?从前的哪一次不是被她欺负的连话都不敢吭一声,她的身子微微顿了一下,又扬起了手中的鞭子。今天你在我的手里,还不是要任由我折腾?她要她住手,她就偏不住手,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她用力地鞭打着掉在树上的小人儿。 “噼噼啪啪”如同雨点一般,铺天盖地地涌上阿沐的身子。阿沐想要说话,想要反抗,可是她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渐渐地,额头上冒出了汗。在几欲昏迷的空隙里,在极度的疼痛中,她咬了咬牙,目光中一片澄然,静静地看着前面。看着那一群身着古装的人,原来,她真的穿越了,在另一个世界里重生了。可是,林欣,你在哪儿呢? 激烈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在前世,比这更残忍的酷刑,她都曾经忍受过。只是如今的这具身体太过柔弱罢了,除了忍受,只有忍受。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目光如炬,她仰着头,没有说话,可是那倔强的神情让她整个人散发着高傲的气质。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十倍的奉还今天的一切!眼神凌厉,她的嘴角划过一丝似有似无的冷笑。 沐琳霜看着眼前正在发笑的女子,心底更为愤怒,脸色变得阴沉而难堪,她怒骂道:“沐婉歌,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阿沐没有说话,只是冷眼旁观。 在一旁的蓝衣少女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惊讶,“小姐,看来她的命确实很贱,这样的情况都能够挺过来。” 一个丫鬟竟然也敢对她这样说话?阿沐的瞳孔不禁有紧了几分。 蓝衣少女看了看沐琳霜的脸色,讨好似的从旁边端来一杯茶水,放到沐琳霜的面前,“小姐,你也累了,要不要换把手?” 沐琳霜接过丫鬟手中的被子,调皮地一笑,享受似的喝了口茶,“本小姐确实有些累了。”说完,她将鞭子扔给了蓝衣少女,“小兰,给我好好地招待她。我很想知道,到底是她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顺便也让她知道,到底谁才是这沐府里头最尊贵的人!” 小兰点点了头,这时候,鞭子又重新扬起了优美的弧度。 要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下生存下去,首先她必须要弄清楚这里的人物关系。从她们的对话当中,阿沐已经明白了一些,看来她是这沐府里头不受宠的小姐,沐婉歌啊沐婉歌!你到底是有多懦弱,连个丫鬟都敢骑到你的头上来? “住手!”这时候,传来一声清亮的嗓音。一个大约十岁的小男孩儿儿走过来,拦在了婉歌的前面,小男孩儿看了看小兰手中的鞭子,触目惊心,有些害怕,可是看到姐姐的身上的伤痕,他心中就有种落泪的冲动。 心疼,和保护姐姐的欲望,最终战胜了恐惧,他坚定地站在姐姐的面前,“我……我不许你伤害我的姐姐!” 小兰看到眼前的小男孩儿,白皙的皮肤毕露出来,高挺的鼻梁,一双眸子明亮而清澈,嘴唇红艳而薄,虽然长得好看,可是再好看也是个庶出!小兰嘲笑道:“你不过是个青楼女人生的野种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住手?” “你……”小男孩儿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那双眼睛里蒙上了层层水雾,几乎就要哭泣起来。 小兰变本加厉,“你哭啊!哭得越大越好,最好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让所有的人都耻笑,来看看你这个没用的!” 小男孩儿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珠坠落下来。 阿沐,不,可以说是现在的婉歌。她打量着这个瘦弱的小男孩儿,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个维护她,给她温暖的人。 这个小男孩儿原是婉歌的弟弟――沐飞扬。他的口袋里还藏着偷偷从药房里拿的的药品,可是,他不敢让其他人知道。他弯着身子,目光中带着祈求,小小的手掌紧紧地抓着小兰的衣袖,哀求道:“小兰姐姐,我求求你,不要再鞭打姐姐了,好不好?” 小兰收回了鞭子,她也是知道分寸的,再怎么样,这个女人也是沐家的大小姐,她不能够将她置于死地。她故意装模做样地说道:“今天可是我们小姐仁慈,饶她不死,若是还有下次,我们家小姐定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把她放下来!”从角落里传来一声怒喝。 这时候,小兰看到了怒气冲冲走来的沐盛飞,脸色一僵,她没有想到,老爷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心中有些害怕。她伸出颤抖的手,解开了绳子。 眼看着婉歌就要摔倒在地了,这时候,沐飞扬飞快地抱住了姐姐,可是,他那小小的身躯哪里能够承受姐姐的力量,他被姐姐压在了身下,还好,没有伤到姐姐! 沐盛飞一个眼神提示,旁边的管家拉起了倒在地上的两人。 沐盛飞满脸怒容,手指着婉歌,“你作为堂堂沐家的的大小姐,竟然品质败坏到这地地步,去偷你妹妹的东西!” 嘲笑!除了嘲笑,婉歌眼中还是嘲笑。竟然还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可是你这手法确实低级了些,婉歌本想反驳,甚至想狠狠地给这个男人甩几巴掌!可是奈何她全身没有力气,她的女儿被打成了这个样子,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句问候,有的,只是指责!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 小兰的眼中有了一丝得意,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老爷怎么会为这两个庶出的姐弟说话呢?再说了,小姐已经做好了准备。 沐飞扬鼓了鼓勇气,怯怯地说道:“爹爹,我相信姐姐不会偷三姐姐的东西!” “闭嘴!”沐盛飞对着沐飞扬便是一阵怒吼,如同雷声一般。 沐盛飞被吓了一跳,眼中有着对父亲的畏惧。 “人证物证都有,你知道什么呢?” 沐飞扬垂下了头,不敢再说话,这个时候,婉歌吃力地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沐飞扬抬起如水般的眸子,干净、天真、无邪。 这具身体实在太弱,婉歌用坚强的一直拼命坚持了这么久!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已经倒下了。终是再也忍不住,意识被尖锐的疼痛所覆盖,婉歌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三章 沐家的阴谋 沐盛飞看着倒下去的婉歌,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他吩咐沐飞扬,“好好照顾你姐姐,过几日就是她的婚礼了。” 沐飞扬惊讶地张大了嘴,不过在那惊讶的同时,他的心里也藏着几分期待,他希望姐姐可以嫁个好男人,以后的日子不用手这么多苦了。 这个时候,小兰带着恨恨的目光看着婉歌,没想到她竟然要嫁人了?那个废物的大小姐竟然要成婚?难道传闻是真的?这两天她听传闻,皇上赐婚,将婉歌赐给齐王宫少齐,她一直当成是传闻,这会儿听到老爷的话,难道这回是真的? 小兰悄悄地退了下去,将这消息告诉了沐琳霜。 沐琳霜听后,不可置信,她看着小兰,问道:“小兰,你没听错吧?爹怎么会把那个废物嫁给五王爷?要嫁……要嫁……也轮不上她!”说道后面几句话的时候,一张俏脸微微有些泛红。 当朝五王爷,容颜俊美,惊艳才绝,文韬武略,当朝之下,没有几个人能够赶得上。他是很多女子心仪的对象,沐琳霜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心中对他却是有好感。毕竟,那样优秀的男子,谁人不爱呢? 小兰心中十分不满,“真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她怎么配得上五王爷!” 沐琳霜越想越气愤,她将桌上的碟子、盘子、通通扫在地上,“真是气死我了,她有什么资格同我争?” 房间里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那些珍贵的瓷器被她全部扫落在地,化为一滩碎片。 小兰微微有些心惊,她轻轻地叫唤道:“小姐……”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沐盛飞问道:“霜儿,发生什么事了?” 沐琳霜听到沐盛飞的话,漂亮的脸蛋上挂满了泪珠,她打开门,扑向了沐盛飞的怀里,呜咽着,梨花带雨的模样,哭个不停。 沐盛飞轻轻地抚摸着沐琳霜的头,轻声问道:“霜儿,谁惹到你啦?要知道,哭花了脸可就不美丽了。” 沐琳霜抬起头,娇气地哼了一声,“不好看就不好看,反正在爹爹心里,大姐比我漂亮一百倍。” 沐盛飞的眼神柔和,“哪里哪里?爹对你和对婉歌,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你难道感受不到吗?” 沐琳霜瞪着沐盛飞,撒着娇,“那你为什么把大姐嫁给五王爷。” “原来你生气的是这个!霜儿想过没有,婉歌嫁过去之后,五王爷会喜欢她么?这一身的伤痕尚且不说,就是这废物的称号,也只是让五王爷对她越来越厌恶。更何况五王爷还有一位侧妃,那位侧妃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她能容许婉歌抢了她的正妃位置?”沐盛飞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沐琳霜,心中柔情泛滥,“王爷讨厌她,侧妃容不下她。我派去的丫鬟,时不时地还加油添醋,你说婉歌的日子是好过呢?还是不好过?” 沐琳霜听着沐盛飞的解释,一张小脸渐渐地柔和,“原来是这样啊!还是爹爹想得周到!” 沐盛飞点了点头,“霜儿,以后看问题要学会全面一点。等会儿我让你娘请个大夫去看看婉歌。” 沐琳霜听到沐盛飞的话,心中的不满又升腾起来,“为什么要请个大夫给她看病?弄成那样,都是她活该!” “真的是她活该?”沐盛飞看进沐琳霜的双眼,直射眼底。 沐琳霜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当然是!” “你以为是不是婉歌偷的东西,爹爹会不知道?你那点小把戏在爹爹面前不值一提。” 沐琳霜撇撇嘴,“本来就是她活该,一个庶女,也跟我抢东西。” “好啦。”沐盛飞皱了皱眉头,看来她这小女儿,还是没有长大,“婉歌是皇上赐婚的,这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沐琳霜心里虽然极不情愿,此刻听到父亲这样说,却也只好点点头,更何况,父亲是全心全意地为自己,又想到婉歌嫁过去之后,必定要遭受各种折磨,心里忍不住有些得意,之前的那些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夜里,露重,风寒,夜深人静。婉歌听到了耳边低沉的抽泣声,可是身上的疼痛却依然如同折磨着她,她感到自己在浑浑噩噩里苏醒,却又在浑浑噩噩里昏睡过去。直到现在,她才感觉到自己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 冰凉的小手拂过她的背,将那些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婉歌的身上。看着那道道血痕,沐飞扬的心中就像刀割一样疼,他忍不住轻轻地抽泣,“姐姐,都是飞扬不好,飞扬没有能够保护姐姐。” 婉歌被这哭声吵醒,撑了撑眼皮,眨了眨眼,慢慢地打开,“飞扬……” “姐姐,你醒啦?”沐飞扬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激动的神采,泪光点点。 望着眼前的小男孩儿,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意,她想起了林欣曾经说的话,来世,要为自己而活,这次的重生,是上天给她的一个好机会,那么这辈子,她一定要做回她自己!她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婉歌抬起手,摸了摸沐飞扬的头,目光坚定,“飞扬,这不是你的错!沐家亏欠我们的,总有一天,我们要把失去的一切全部都拿回来!”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婉歌的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这满身的伤痕,都是拜沐琳霜所赐,然而这一切都是沐盛飞所默许的!这笔账,她算是记下了!总有一天,她会亲自讨回! “飞扬,从今天开始,擦干眼泪!挺直腰板做人!弱肉强食,是每个时代的生存之道,我们必须压依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保护自己需要保护的人!你明白吗?” 沐飞扬看着婉歌,神情愣愣的。这还是她的姐姐吗?姐姐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话,这么些年来,姐姐只教会他要息事宁人,不要去得罪三姐姐和大娘。这一刻,他有些怀疑了,这是那个人人都嫌弃、人人都看不起的废物姐姐吗?沐飞扬睁着大眼睛,他觉得姐姐自从这一次醒来之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不过,这种变化,他发现自己却又是发自内心地喜欢。 她静静地看着姐姐,分不清眼前的是幻境还是现实,他的灵魂被深深地震撼,看到姐姐的眼神。仿佛一个掌控世界的王者,俯瞰众生,把这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她觉得姐姐的背影在那一瞬间里变得高大起来,那瘦弱的背脊撑起了他心灵的一道墙。 他在不知不觉中挺直了自己的腰杆,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姐姐,等飞扬长大了,换飞扬来守护姐姐!” 一道暖流流过婉歌的心田,她微笑,“这才是我婉歌的弟弟。”婉歌望向那漆黑的天幕,目光沉了下去,“飞扬,姐姐这次受伤之后,忘记了一些事情,你把这些年,姐姐、你,还有沐家的情况都一一告诉我吧!” 沐飞扬虽然有些惊讶,却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婉歌。 当今苍云大陆分为五个大国,木槿国、金陵国、火炎国、土云国,以及水漓国。婉歌所处的国家乃当今世界第三大强国――土云国,她的父亲,也就是当今土云国的将军沐盛飞,可以说是子承父业,沐盛飞的父亲便是跟着曾经的太上皇打江山,战功显赫,曾立下无数汗马功劳飞云大将军。可谁又能想到,这位将军的女儿确实土云国臭名昭著的草包?懦弱无能,胆小怕事。 她今年芳华十六,只因为她的母亲曾是个青楼女子,又加上曾经和别的男人有过纠缠不清的关系,所以,他们姐弟两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不被待见的。 曾经的大街小巷流传着一首歌谣,草包莫攀比,婉歌无人及。脸皮若计厚,沐家无人斗!看来她婉歌竟然也沾了两样头衔,一样是草包,一样是厚脸皮。 婉歌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具身体的主人倒是走得洒脱,留下个烂摊子给她收拾。不过,她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她了,这一世她定要活出自己,活出精彩! 第四章 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刀子快! 黎明,在大地的怀抱中睁开了双眼。柔和的晨曦,亲吻着天和地。 婉歌抚摸着那单薄的被褥,环顾这又黑又暗又潮湿的小屋,目光瞥向屋内那简单的装饰和摆设,心里一阵悲凉,真是难为了沐盛飞!在这样富贵堂皇的沐府,竟然能找出这样一个简陋的住处,沐盛飞,你活了这么久,可真是不容易啊! 这简陋的小屋,就是婉歌从小成长起来的地方,看那破烂成渔网状的被褥,她的心中不禁想象着,在那寒风呼啸的冬天,婉歌是怎么样熬过来的?她是不是好像寒号鸟一样蜷缩在床上、被子里瑟瑟发抖? 她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在这张床的旁边,还有一张矮小的木床,沐飞扬小小的身子正蜷缩在一起。瘦瘦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就像是久缺营养的小乞丐一般。婉歌一阵心疼,将被子往上扯,盖住了弟弟的小身子。 她静静小凳子上,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幼小的婉歌,可怜的沐飞扬,你们在这里度过了多少难熬的岁月?生活上的困难、大夫人的刻薄、下人们的嘲笑…… 身子到现在还依然疼痛着,动一动就如同火烧一般。看来沐飞扬的膏药,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婉歌轻轻地拿起桌子上浑浊的菱花镜,里面是一张清秀的脸,算不上很漂亮,顶多算是中等偏上。只是那双明若秋水的眼眸中,较之从前,多了一抹凌厉的光芒。 婉歌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多年的佣兵生涯,让她养成了警惕的习惯。推门而入的是一位中年女子,锦衣华服,乌黑亮丽的头发盘成百鸟朝凤式,两片红似桃花的嘴唇,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闪烁着精光。虽然已经孕育过子女,可是体态依旧娇柔,风韵犹存。 婉歌看着眼前的夫人,表情很冷漠,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大夫人了。婉歌招呼了一声,“大夫人,让你来到这寒碜的地方,怕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招呼了,你就请随便吧!” 说完,婉歌便将头偏向了一旁,不再理会。 大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虽然掩藏得很好,可婉歌还是捕捉到了。 “婉歌啊,大娘才发现你比以前可是漂亮多了?”大夫人轻吐燕语莺声,轻启朱唇,笑得十分和蔼,完全就是一副长辈的慈祥,“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霜儿她不懂事!太过意气用事了,你不要和你妹妹计较,我代她向你道歉!” “有了这一身的疤痕会漂亮吗?如果大娘认为是这样的话,我想,妹妹要是有了这身印记,会更漂亮!”婉歌冷冷地说道:“我沐婉歌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可是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大夫人的额头上顿时有了几条黑线,那傻乎乎的小白痴怎么突然变成这么强悍了?她让妖怪给附身了? 大夫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过多年的修养,让她懂得如何去控制自己,再说了,只要她马上忍耐片刻,便可以将这个祸害给推出去,以绝后患! 大夫人笑沉住气,说道:“婉歌,你妹妹不懂事,我已经和你爹爹将她骂过了,也罚发过了。你就不要生气了,都是大娘不好,把她给惯坏了。” 婉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把戏,从前的打骂变成了如今的奉承。那双清亮的眸子深处闪过一片阴沉,说的真是比什么都轻巧,她的妹妹差点儿将她害死,紧紧几句话就打发了?骂几句?罚两下?将她当猴儿耍么? “大娘叫来了大夫,让她们给你看一下吧!开几服药,你的身子好得快些。这个地方确实有些阴暗了,对你的病情恢复可不好。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搬回助荣院里。一会儿你就好好收拾吧!”大夫人殷勤慈爱地说道。她的目光移向了床上的沐飞扬,此刻他依旧睡着了。大夫人叹息道:“可怜见的孩子。”她准备伸手将沐飞扬抱起来。 如果是外人见到大夫人的这个模样,恐怕也要被这虚情假意所蒙骗了。可惜,她婉歌从来都不吃这一套。 “慢着!”婉歌打断了她的动作,“飞扬,她不喜欢外人这么接触他!” 大夫人的脸红了红,照以前的脾气,她对着婉歌就是一阵毒打,可是在今天,她想到了老爷说的话,也只得咽下这口气,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心平气和地说:“你这孩子,千万不要这么说。过去,我和老爷对你的关怀是少了点。可是,你也知道,老爷他总是忙着朝政上的事。这沐府里头,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一个人也总是忙不过来。我和你爹爹一直都是很疼你的,只不过,因为忙碌,这些年来忽视了你。如今,我们只想着能够一心一意地弥补你!” 婉歌在心里冷笑,好一个虚情假意的女人,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她顺着她的意思问下去,“弥补?你到底打算怎么来弥补呢?” 大夫人心中高兴,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自己问起来了,也就省得她去绕弯子了,“婉歌啊,我和你爹爹为你争取了一门好的亲事,过几日,就是你出阁的日子!” 婉歌的神色一冷,“呵呵,原来如此呀!那我可是要多谢大娘和爹爹的美意了,可惜了呀,这些年来,我早已过关了这平凡朴实的日子,不,愿,意,嫁!”婉歌一字一顿地说道。 大夫人的面上一僵,笑容似乎有些挂不住了,“婉歌,你这次要嫁的人可是当朝的五王爷,他可是人中龙凤,文韬武略样样俱全,深得当今皇帝的信任。有许多女子都想嫁入齐王府,可是都没有这样的……” “对不起!”婉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对王爷什么的,没有半点兴趣!很坦白地告诉你,我不愿意!” 这个死丫头竟然不吃软,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大夫人面上一冷,露出了那层阴狠,“婉歌,你可知道为什么沐飞扬已经长到了十二岁,却比一般人的个子要小很多?” 婉歌的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冰霜,“你在威胁我?!”婉歌的目光顿时一冷,“那我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刀子快!” 婉歌的动作快如闪电,仅仅是一眨眼,婉歌手中的匕首已经抵上了大夫人的脖颈,冰凉的锋利直抵着大夫人的喉咙,她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的魔鬼,“你现在要是不把解药拿出来,我就一刀刺穿你的喉咙!然后,我还要慢慢地折磨你的身体,我要一刀一刀,割下你身上的肉,拿去喂狗!” 丫鬟早已吓得尖叫,慌乱地跑了出去。 大夫人显然没有想到婉歌会这么做,她的脸色异常苍白,“你……你敢……” “呵呵,”婉歌冷笑,“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不像你们,每天带着个假面具,虚情假意!我婉歌从来都是有仇必报!你们过去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以后,我还会将那些‘好’分毫不减的还给你!最后警告你一遍,把解药给我拿出来!” 婉歌手中的匕首又进了几分,薄薄的刀锋紧挨着白皙的皮肤,似乎只要再进一寸,就可以划掉大夫人的脖子。大夫人的额头上冒着冷汗,手指忍不住颤抖,“你……你……不要乱来……这……这样会……会……” 婉歌冷笑,“会怎么样?” “遭……天谴的……” “如果我这样就该遭天谴的话,那你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了。我娘死后,你是怎么对待我和我弟弟的,你心知肚明。如今,你为了逼婚竟然不惜在我弟弟的身上下毒,该遭天谴的人,是你!”说道最后,婉歌的气势不禁有凌厉了几分。 这时,躺在床上的沐飞扬已经醒了过来,他望着眼前的景象,惊恐地长大了那双大眼,“姐姐,姐姐!求求你你千万不要这么做!” 婉歌听到沐飞扬的叫喊,只是不理,今天要是不好好地给她点颜色瞧瞧,恐怕以后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急促的呼吸声,伴着那沉重而又健稳的脚步声,向这个破旧的房子里传来。婉歌勾了勾嘴角,她知道,沐盛飞来了。 “婉歌,你在做什么?!”沐盛飞暴怒,双眼死死地盯着婉歌,他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被自己遗忘的女儿。 婉歌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声音可得小点儿,万一不小心,我的手一抖,有可能你就看不到你这位心如蛇蝎的夫人了。”越是所有人都着急,婉歌越是要表现得轻松。杀了大夫人么?她当然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可是她还得和沐盛飞好好地作比交易。 沐盛飞的目光一寸都没有离开婉歌,他发现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凌厉、倔强的气息,他仿佛在她的身上找到了另一个模糊的影子,可是只是瞬间,却又什么都看不到。这一刻,他了解,眼前的女子绝非过去自己那个一无是处的女儿了。 “婉歌,有话好好说!一家人何必动刀子呢?这传出去还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沐盛飞想尽量地好好开导婉歌,“婉歌,你弟弟的病情,我和你大娘会马上想办法的!方怡,你说是不是?” 大夫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此刻她还是惊魂未定,只是机械似的点点头。 “马上!”婉歌喝道,她不允许弟弟有任何丝毫的闪失。 沐盛飞的目光有些深沉,“婉歌,只要你放了你大娘,并且和五王爷完婚,爹爹马上就可以答应你的请求。” 婉歌低着头,沉默了一下。 “这已经是我最后的让步了,你也明白,我不可能拿上整个沐家做赌注!” 是啊!婉歌明白,沐盛飞就算再舍不得方怡,也不可能用整个沐家来交换。而她,也只不过是想保护她的弟弟。 她点了点头,匕首迅速地收回,单手一推,方怡的身子踉踉跄跄地向前。此刻,她的双腿已经发软,若不是沐盛飞扶住了她,恐怕,她就会摔倒在地了。 “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不过,飞扬要是有一点闪失,”婉歌的神色微微变冷,“我也不介意,玉,石,俱,焚。” 沐盛飞听着婉歌那冷若冰霜的话语,心中竟然有丝丝颤抖,这个女人已经变了,变得他都有些不认识了,还是,他从未了解过呢?心中有了一丝不明的烦躁,不过,从今天的事情看来,他知道她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你放心好了,我说得出,自然做得到!” 婉歌淡淡地说道:“那最好不过了!相信将军大人还是会顾忌到沐府的安全!” 那一声“将军大人”让沐盛飞的心里极其的不舒服,过去这个女儿就算是再蠢、再窝囊,也会叫他一声爹爹,可是如今,竟然连个称呼都变得这么陌生。他的心里就像有一根刺,卡在里面。 “哼!”沐盛飞一声冷哼,带着方怡,拂袖而去。 沐盛飞心里极其地不舒服,他没有想过,被自己遗忘了十几年的女儿,一下子竟然变得这么强势。可是,沐婉歌啊,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逃离厄运!你就算是再有胆识,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我很想看看,你拿什么跟皇家去斗! 第五章 谩骂公主 阳光普照,碧空朗朗,天青云美。 土云国,真玄二十一年,宜婚庆。 随着一声“起轿”,队伍缓缓而行。将军府门前,一顶八人大轿应声而起。透过那红红的帐幔,可以看到一个身着红嫁衣的女子。金色的阳光勾勒出女子玲珑的身段,头上盖着红色的头巾,遮住了清秀娇美的面容,却不知里面的人此刻正闭着眼睛正在假寐。 从沐府到齐王府,距离并不遥远,可是整条街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议论纷纷,嚷嚷声不断。 “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这样的废物怎么能够配得上俊美无双的齐王呢?” “臭不要脸的,就那德行,竟然想要嫁给齐王,我要是她,早就跳楼了,那还会坐在轿子里。” “放心好了,就算这个废物嫁给齐王,也只有守活寡的份儿了,也不想想,齐王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呢?” “是啊是啊!说不定娶了她也会休弃呢!到时,我们大家可就都有机会啦!” 正在这时候,人群里的小乞丐唱出了一手儿歌,“草包莫攀比,婉歌无人及。脸皮若计厚,沐家无人斗!” “哈哈哈哈……” 这首歌来得很准时,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 人群里再一次爆发出一阵嘲笑声,就像是那源源不断的从臭水沟里流出来的污物一般。婉歌皱了皱眉头,这些人还真是闲着没事干! 一个是臭名昭著的草包、废物,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一个是惊艳才绝,足智多谋的齐王,传说,他的长相可以让女子惭愧,让男人嫉妒! 可偏偏一个草包,却嫁给了王爷。简直是人神共愤!让人忌妒得要发狂! 吵闹声不断,婉歌抬起手捂住了耳朵。 站在一旁的沐飞扬,小脸皱成了一团,看到这些人羞辱她姐姐,他心里很难受。忽然,他停了下来,大声地喊道:“不要再胡说了!我姐姐才不是像你们说的那样!” 可是他的声音太小,群众的嬉笑声盖过了他的喊声。看到这样的场面,他又忍不住想哭了。可是,想起了姐姐的话,不!他不能流泪,这样只会让别人笑话!他又生生地憋住了,泪水被他别再眼眶里。那模样,似梨花带雨,可是似落非落,带着几分女子的娇柔,又带着小孩子的天真,可爱至极! 这样独特的神情,落入了人群中一个紫衣男子的眼神中!那是一个中年男人,浓眉大眼,虬髯大须,虎背熊腰,只是那双眼睛在看着沐飞扬的时候,露出了贪婪之色!目光似乎燃起了火花,他看向沐飞扬瘦瘦的身躯,再看向下。他觉得自己的小腹处升起了一团火焰,正在灼灼地燃烧着。紫衣大汉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嘴角露出了笑容,这个货色还不错! 沐飞扬仿佛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他转过头来。紫衣大汉垂下了头,目光中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他笑了笑,不知不觉中向后退去,走出这喧嚣的人群。 轿子还在缓缓向前,忽然,几个轿夫交换了一下眼色,一个不小心,其中两个轿夫的身子同时向前一扑,大喊一声“哎哟”。 其余有两个轿夫去拉他们,轿子失去了平衡,猛烈地摇晃不已。一个轿夫唧唧哼哼地呻吟着,“不小心”撞向了轿子的把手。轿子侧翻了过来,猛烈地倒向地面。 这时候,人群里又是一阵激烈的嘲笑。都在瞪着看婉歌的笑话,这次她真是将整个沐府的脸面都丢了。 沐飞扬脸上布满着担忧,他使劲地抓着轿子,大声喊道:“姐姐小心!” 只是,在轿子接触地面的那一刻,从轿子里面飞出了一个红色的人影。婉歌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红衣飘飞,红色的盖头翻飞,露出了那张清秀的容颜。 婉歌缓缓落地,神情冷然,傲若冰霜。衣袂飘飞,裙角处在空中泛起优美的弧度,那展翅若飞的凤凰图案,若隐若现。人们的眼中由最初的嘲笑,变为了惊讶,再变成了强烈的嫉妒。 这个女子的模样虽然并不出众,可是她的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种生与死交织的东西,黑暗与光明并存。这种物质好像将她的气质分化为两种,一种是皎洁与清澈,一种是腹黑和冰冷。 模样虽然没有变,可是人们却已经感觉到,这个人跟过去有着大大的不同。 沐飞扬看到姐姐没有事,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他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脚尖落地,婉歌的神情冰冷,她轻轻地问道:“大家都看够了么?”婉歌瞥过头,“如果看够了,就全部都散开!若是让我还听到有人在嚼舌根,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众人忍不住怯了怯身子,不敢再说话,慢慢地向后退! 婉歌慢慢地向几个轿夫们走去,轿夫们眼神有些慌乱,跪在地上,“请王妃恕罪!” 婉歌的目光扫过光滑的地面,“你们在走路的时候,是自己踩到了自己的脚么?所以才会摔倒?” 轿夫们此刻见识过婉歌的强悍,只跪在地上请求饶命。婉歌冷冷地看着他们,并不说话,他们有错,可有罪之人,并不是他们。 “你们几个人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几个轿夫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婉歌怒道:“要我来动手请你们吗?” 在婉歌的逼视之下,几个轿夫慌乱地离开。婉歌抬眸,看向前方。 一个小丫鬟问道:“小姐,我们今天就这样走去王府?” 婉歌挑了挑眉,“有何不可呢?你来领路!” 小丫鬟白露只好听从婉歌的建议,向前带路,只是那步子始终走得很纠结。 “慢着!”婉歌听到一声怒喝,转身一看,之间一群丫鬟和侍卫簇拥着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走来。 婉歌真是忍不住想吐槽,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呢?来找茬的人就这么多?她就当他们是苍蝇好了,来一个她赶一个,来一群她便赶一群。 “臭名昭著的废物,也想进入我皇家,难道就不觉得你丢了自己的脸?丢了将军府的脸么?” 这开口的女子,正是当今皇上宠爱的公主宫紫苏,她也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女儿。之间这个女子,身着一身绯红的金丝翡翠纱,面容艳丽无双。肤若凝脂,下巴尖尖,一双明眸嚣张跋扈。在看向婉歌时,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婉歌的眼里划过一丝锋芒,“这婚姻可是皇上御赐的,你个没规矩的丫头口无遮拦,这是在贬斥圣上的裁决么?” “你!”宫紫苏手指着婉歌,她没想到这个废物竟然也敢这么和她说话,胸膛上下起伏,愤怒不已,“你一个贱人生的女儿,也配这么和本公主说话!” “原来是个公主啊!”婉歌嘲笑道:“我还以为是一只咬人的疯狗呢!” “你!你!”宫紫苏气得脸都青了,她从来都没有被人这么侮辱过,今天这个女人竟然三番四次地忤逆她! “真不知道你将来出阁的日子需不需要你的丈夫履行人事呢?还是只要你的丈夫给你暖暖被窝就可以了?”婉歌只是淡淡地一笑,笑声中带着妩媚,让人只觉得如三月春风般荡人心驰。 “你娘亲果然不愧是青楼出来的!你说出的话也这么不要脸!”宫紫苏羞怒交加,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闺房之事!不过,在羞怒之余,她的心里又带着丝丝窃喜,她的五哥哥是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不要脸?倘若没有男欢女爱,这公主该是怎么出生到这个世界的呢?就算高贵如皇后,也有着享受鱼水之欢的希冀,更何况我娘亲乃是一个青楼女子?就算她是承欢男人膝下又有何过错?”婉歌目光凌厉,咄咄逼人,“而且我娘亲虽然沦落青楼,可是她从来都是洁身自好,只卖艺不卖身。主公口口声声辱骂我娘,是不是有失一个堂堂公主该有的礼数?!” 婉歌看到她的神色,提高了声音,加快了说话的语气,眼底透着不容人忽视的冰冷,根本不留给她反驳的机会,“公主开口闭口就是贱人,我也很想知道,公主到底是从何处得知我娘日日承欢与男人膝下?是亲眼所见,还只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呢?” 若是说亲眼所见,毫无疑问,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若是说堂堂公主人云亦云,那无疑是在贬低自己,堂堂一个公主没有一点见识。 这个时候,人群中再次传来了一阵笑声。 第六章 以一敌十 宫紫苏没有想到,本来想羞辱她一番,此番却处处被她占尽先机。失了气势,她胸口中仿佛觉得有一根刺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的。 “你!”宫紫苏用手指着婉歌,一张白脸被气得通红,“这个废物,竟敢羞辱本公主!你们给我狠狠地教训她!” 婉歌看着慢慢走向她的一个男子,嘴角牵起了一丝冰冷的笑容。沐飞扬浑身一颤,忍不住向婉歌的身上靠了靠。婉歌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他不要担心。平静的目光扫视全场,丝毫没有把那个高大的男子放在眼里。 莫青寒身材魁梧,看起来颇为威武,昂首阔步地向婉歌走来,身上流露出一股趾高气扬的气势,轻蔑地俯瞰着姐弟两个。在他的眼里,她们两个就好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宫紫苏的眼里有了一丝得意,莫青寒可是她的贴身侍卫,他的功夫在皇宫内可以屈指可数的。 面对着众人灼热的注视,婉歌只是收回冷然的目光。她可是佣兵界的第一把交椅,这个男人,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喜服,又摸了摸弟弟的头,眼里纯然当他是空气。 莫青寒本来是想着教训着她一下,可是他此刻站在那里,被她当成了空气。一丝愤怒流过他的心底,这个女人怎么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要是换做以前,她早就吓得哆嗦了,然后跟他们求饶才是。 莫青寒面露阴狠,“我今天非不弄死你不可!”莫青寒朝她凶神恶煞地怒吼之后,拳头猛然朝婉歌的肩头挥来。 眼看就要得手,婉歌灵巧的身子一晃,躲过了他的拳头。一个回旋踢,踢在了莫青寒的膝盖上,速度快得惊人。莫青寒只感觉强大的力量向自己袭来,身子有些摇晃,若不是他依靠着强大的力量支撑着,此刻怕是已经摔倒在地了。 愤怒地抬头,只见那个女子高挑着眉毛,亮眸之中锋芒毕露,整个身上散发着一股难言的气势,隐藏着一股震慑人心的魅力。 众人的脸上都是惊讶的神色,面面相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草包婉歌竟然还手了?而且还撞了莫青寒,他可是皇宫境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呀! 前所未有,天大的转变! 宫紫苏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面上惊诧,怎么可能?一定是她看错了!她大声喊道:“莫青寒,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给我狠狠地教训他!” 莫青寒抬起头,看着公主那明媚的容颜,迅速地爬起来,魁梧的身躯顿时想婉歌冲去。他想着,婉歌这么瘦小,不可能挡住他的冲击! 沐飞扬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生怕姐姐有任何的闪失。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还站立的高大男子,此刻,莫青寒的身体就像一片树叶一样飞了起来,最后狠狠地摔落在地上! 随着“碰”的一声,那姿势不堪入目,正好摔了个狗吃屎! 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所有的人露出了惊骇之色,心情仿佛还在那一幕,无法平静! 皇宫侍卫,不管是武力,还是智力,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而作为公主的侍卫,更加是优中选优,莫青寒一直也都有着骄傲的资本。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被一个弱女子给击倒了…… 众人看向婉歌,那瘦弱的身躯直挺挺地站立着,目光傲然,不可一世。她感觉到自己背上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好像又在重新地留着鲜血,可是,无论如何,她在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莫青寒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眼睛似乎可以喷出火来,“沐婉歌,今天,我一定要了你的命!”当着众人的面,被婉歌殴打,这口气他如何能够烟的下?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长剑,如果说之强他是想教训一下婉歌,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想置婉歌于死地! “莫青寒,给我杀了她!”宫紫苏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愤怒地喊道。 “要是堂堂侍卫杀不了一个弱女子,今后还怎么在土云国立足呢?” 婉歌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叫唤声,沐飞扬此刻忧心不已,他握住了姐姐的手,小脸皱成了一团,使劲地摇头。 婉歌只是淡淡一笑,“飞扬,你都忘了姐姐跟你说的话了吗?我们今后决不能再懦弱!一切都有我!” 沐飞扬抬头望着姐姐坚定的神情,他默默的点了点头,松开了小手,站在了一旁。一双如宝石般的大眼睛盯着婉歌。 婉歌犀利的目光扫过众人,就像一把刀子。瞬间,大街上安静无比。婉歌只是扬起冷笑,霸气十足,她伸出手指,“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宫紫苏的瞳孔收缩,好狂妄的女人!她竟然敢说这样的话!她一挥手,“统统都给我上!若是能够杀了她,本公主重重有赏!” “啊!”宫紫苏身后的侍卫们像蜂窝一般冲向了婉歌。 一个,两个,三个……只见那个速度快如鬼魅的女子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步伐快得惊人,一脚、一拳,将这些侍卫们通通击倒在地。 这时侯,暗藏在远处的男子,狭长的凤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许久之后,他扬起了一抹笑意,让人感到了春风般的温暖,风华绝代。别的不说,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眼前这个谩骂公主、徒手击败土云国内鼎鼎有名的侍卫的女子,绝对不是众人眼中的草包。他的眼中多了一丝赞赏,没想到这次来土云国,竟然会有这么意外的收获! 远处的宫紫苏已是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她没想到这次带了这么多的侍卫出来,竟然都没有将一个小小的女人个拿下!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输得一败涂地了!她不得不带着几个宫女飞速地离开,哼!沐婉歌,这笔账我还会跟你好好算算的! 婉歌没有想到最后宫紫苏竟然不顾这些人的生死,独自离去!而莫青寒为了能够拖住她,竟然使出了下三滥的招数。他死死地抱住她的腿,婉歌没有办法脱身,她奋力狠狠地一踹,只见莫青寒高大的身子撞在了地面上,嘴上、鼻子上,血流不止。 婉歌再次抬头,哪里还有宫紫苏的身影?不过,她知道,今天的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今天,是本姑娘大婚,就饶了你们这回!回去好好地告诉你们的公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定让她粉骨碎身!”婉歌再一次狠狠地扫向地上的侍卫们,领着弟弟和几个丫鬟上前离去。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天空中的光线暗暗隐去。婉歌摸了摸胸口,一阵宛若刀绞的疼痛传来!经历了刚刚这一战,她觉得自己已经是精疲力竭了,背上未愈合的伤口重新开裂,有液体正顺着背部,向下滴。婉歌的脚步走得越来越慢,沐飞扬似乎感觉到姐姐的不对劲,他伸出手扶住婉歌,担忧地唤道:“姐姐!” 婉歌的脚步虚浮,再也忍不住,身子蹲在了地上,刚刚她一直强撑着,因为她知道,她不能在气势输了!可是现在,她再也忍耐不住了,“飞扬,我没事儿!” 一阵微风吹来,树上的梧桐叶纷纷下落,在空中打着璇儿,如同那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一片梧桐叶落在了婉歌的跟前,这一片叶子有些与众不同,与其它的相比,它显得稍微干涩一些。婉歌对它有些好奇,伸出手,仔细地端详着这片叶子,然而,当她看到那片叶子上面细小的字迹时,整个人就像被梦魇住了一般,娇躯一震,瞳孔收缩。 白衣男子眸中多了一丝诧异,她手里的叶子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她看了之后,表情有这么大的变化? 第七章 新娘不见了 “卿本异世魂,误作土云人。若问故友在,需向五龙寻。” 故友,故友!婉歌的眼中猛然有一道亮光闪过,林欣,你也穿越了吗?你会在哪里?还有这片叶子,这是谁写的?是谁?竟然知道她的一切?!婉歌猛地抬头,道路上只是一片平静,路上只是几个稀稀拉拉的行人。 “到底是谁?给我出来!”婉歌朝着前方大喊。可是,除了周围人的一脸茫然就只剩下了沉默,静静的,沉默。 若寻故友在,需向五龙寻。五龙?哪五龙?寻什么?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得到林欣?林欣,你是我最好的姐妹!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我可以在这异界重生,那么我相信,你也一定在某个角落里好好地活着,一定是这样!婉歌安慰着自己。 白衣男子看着婉歌,身躯一震,她在说谁?为什么会对着他?难道看到他了?不可能,他的隐遁术虽然不是出神入化,可是就凭借着她的身上没有一丝的内力,他就可以确定,她还没有这个本事发现他!白衣男子,静静地躲在暗处,细心地观察着婉歌的变化。 婉歌的心就像跌倒了谷底,她想了解到林欣的情况,生命的最后一刻,林欣陪着她,这些年里如果说唯一的朋友,那就是林欣,如果说唯一的亲人,那也是林欣!她虽然说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可她从来都知道知恩图报。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林欣的模样还在脑海中盘旋,不管未来的道路是怎样,既然同存于这个世界,那我就一定会找到你! 身子疼痛仍然还在折磨着她,她忽然感到喉咙里有一阵腥甜,似乎要涌上喉咙,地上已经是一片血红。 沐飞扬低头看了一下地面,脸色大变,担忧地挽住姐姐的手臂,“姐姐,你受伤了!” 旧伤未好,再加上今日的奋力一搏,如果是平常人,估计早就倒下了,也亏婉歌能够撑这么久。 婉歌觉得头有些晕晕的,蹲了这么久,她想站起来有些吃力,整个身子向前倾去。暗藏在屋顶之后的男子,眸中不知觉得多了一份疼惜。这个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从屋顶飞身而下。白衣飘飘,发黑如墨,迎风飞扬,在空中荡起美好的弧度。只是,他的脸色却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知那面具之下是一张怎样风华绝代的脸。 身体剧痛,婉歌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在她以为自己倒落在地的瞬间,整个身子被纳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之中。她想挣扎,她从来都不愿意和陌生人有过多的接触,可是模糊的意识让她的力气越来越小。恍然间,她听到了如清泉一般清透的声音,“小东西,你受伤了,不要乱动!” 飘飘渺渺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魔力,让人的心里酥软。婉歌的脑中一片黑暗,陷入了昏迷。 沐飞扬看到眼前的男子,目光中带祈求,“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姐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银面男子回眸,清亮的眸子当中染上了一抹温暖,“我会救她的!” 这时候婉歌身后的丫鬟,白露站了出来,拦在银面男子的前面,“这位公子,今天是王妃大喜的日子,你不能带走王妃!”白露特意加重了“王妃”两个字,让这位公子能够清楚彼此之间的身份。大婚之日同陌生男子离开,不管是对小姐,王府,亦或是整个沐家来说,都是不利的。 银面男子笑了,目光中带着漫不经心,“王爷若是真正地在乎她,又岂会让她受这么重的伤?受了这么重的伤不闻不问,也没有派大夫来给她治病,说明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拥有她!” 白露拦在他的面前,目光坚定,并不后退,“回到王府,王爷自然会派人替王妃诊治,这个就不烦公子担忧了!还请公子放下王妃,这于理不合!” “你确定你能够拦住我?”银面男子目光清冷,“礼?那又是什么东西?”他从来都是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他低头看了看眼前昏睡的女子,“回去告诉你们的王爷!他根本就不配拥有她!” 银面男子抱着婉歌飞身而上,轻飘飘地掠过屋顶,直往远处快速离开…… 白衣飘飘,红色飞舞,一白一红的身影在空中交织着,很快,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暗沉的天空中了。 白露心里很无奈,尽管她很想拦住那个不明身份的男人,可是,她没有任何的武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婉歌被他带走。 白露的眼中多了一丝愤怒和担忧,她转过头,狠狠地瞪着沐飞扬,“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你姐姐害惨整个沐家?”许是因为沐飞扬平时胆子比较小,在王府里面又不怎么讨沐盛飞的喜欢和重视,白露并没有那么惧怕他。 沐飞扬咬了咬唇,地摇了摇头,“不会的,那个公子看起来是好人,他不会伤害姐姐的。要是他不救姐姐就没人会救姐姐了。”在他的心中,他早已把姐姐的位置放在了第一位,看到姐姐那样痛楚的模样,他那里还会考虑到沐府呢? “看起来,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谁知道他就是好人,面善未必心善!还有,今天是你姐姐的大婚之日,跟着别的男人私奔,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担待!我们的小命可以不算事,可是你还是你姐姐一辈子担着逃亡的罪名吗?”白露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他怎么就只为她一个人考虑呢?就没有为大家想想? 听了白露的话,沐飞扬的脸上带着惊恐之色,他确实没有考虑这么多,“那……白露姐姐,你说怎么办?” 白露定了定神,望着远方,叹了口气,“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们只能暂且报告王府,让三王爷派人去找,就说王妃在路上除了意外,被一位世外高人给救走了。” 沐飞扬点点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有着担忧,“白露姐姐,我姐姐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白露白了他一眼,“最好祈祷没有什么事儿。” 她也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小姐这一路上能够安全。既是为了小姐,同时,也是为了她自己。为了整个沐家。 第八章 她成了替罪羔羊 寝室内,一室幽红,泛着暧昧的气息,春宵帐暖。 红色的幔帐内,时不时传出女人的呻吟声,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声。 只见,男人紧紧地贴着女人妙曼玲珑的身子,在她身上留下点点暧昧的痕迹,他的温热的唇,划过她的全身。 女人半张着红唇似哭泣又享受地泣吟着,眼神迷离。她的指尖,缠绕着男子乌黑发亮的长发,那被汗打湿的妙曼身材,正在承受着身上男人的强烈索取。一次,又一次。白皙玉手上那红色的指甲,深深地嵌入男子的后背,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暧昧的抓痕。 过了许久,男人温热汗湿的身体紧紧地抱着身旁的女人,满足得叹息一声。 “蓉儿……” 叶纤蓉娇嗔一声,“嗯……” 宫少齐在她耳边低声喃语,“蓉儿,我爱你……” “齐哥哥说了这样的话,蓉儿就是死也值了,但是……” “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你不会死,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宫少齐俊逸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但是什么呢?” “你今日娶了王妃姐姐,以后在这府里,蓉儿的行事自然处处要受到限制。” “蓉儿,你现在用不着帮着那个女人说话!”宫少齐顿时蹙眉,暗淡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那个女人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就算我娶了她,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王妃姐姐好歹也是个正妃,是皇上赐婚的。臣妾只是您的侧妃……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王爷都没有派人过去迎接,这样……难免……难免,不合礼数……”叶纤蓉旧是一副担忧状,便又说道:“有王爷宠爱,我已经很高兴了!”叶纤蓉说完,又将头埋入宫少齐的胸膛中。 宫少齐看着眼前这样让他迷恋的模面容,她果然和她的姐姐长得很很像,想到叶纤芙那带满笑意的眼睛时,他的心中骤然剧痛,既然答应了芙儿的请求,他自然会做到好好照顾蓉儿,况且他也是真心心疼蓉儿。 宫少齐皱了皱眉,不满意她现在说的话,“蓉儿怎么不叫齐哥哥了?你这样急着把本王推向那个草包,是不是在责怪本王娶了她?” 叶纤蓉红了眼眶,骤然欲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齐哥哥,不……我只是觉得姐姐一个女子嫁入王府不容易,这样不管不问是不是太过分了……” 宫少齐俊脸上扬起了一抹迷人的笑容,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蓉儿啊!你还是这般善良,你这样总是把本王推向别人的女人,有想过我心里的感受吗?” 叶纤蓉摇摇头,一副乖巧的模样,“齐哥哥,这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四目相触,顿时扬起了激情的火花,宫少齐的目光落在了她那洁白的肌肤上,覆上了她的身子。床幔轻轻震动,呻吟之声不断地传来,让人羞红了脸。 叶纤蓉的心中涌起了甜蜜,沐婉歌,沐婉歌,你个草包嫁入王府是不是辱没了这门槛儿?再说了,齐哥哥根本就不会喜欢你的!识相的话,我可能会让你过几天好日子,若是不识相,我就要让你这辈子都没有好日子过! 白露和沐飞扬到达齐王府的时候,宫少齐和叶纤蓉正在食用晚饭。这是沐飞扬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齐王,他的唇角含着极淡的笑意,牵着叶纤蓉,眉峰英挺似刀裁,一双细长眼目光灼灼,头上带着紫金玉簪冠,身穿一袭玄色衣袍,龙章凤姿,不愧是皇家风范。 而他身边的女子则是一双眼睛宛若流波,扑着粉的面色带着几分淡淡的憔悴,眉毛细长。身穿淡紫色的罗裙,容颜娟好,眼睛带着一股水波婉转,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的想去疼惜。 他牵着她,宛若一对璧人。沐飞扬垂下了头,他觉得这里似乎不是该属于姐姐的地方。宫少齐在看向两人的时候,有着明显的疏离和冷漠,“本王从来没有见过沐婉歌,根本就不认识,你让本王如何去找呢?” 沐飞扬没有想到齐王竟然会这样说话,心底有了一股不舒服。 叶纤蓉淡淡地扬起了嘴角,心中生气一丝快意。 似乎这也在白露的意料之中,她拿出了一副画卷,柳眉如烟,肌肤胜雪,清秀脱俗,只是那双眼睛有些呆滞,没有什么神采。这是沐婉歌自然没错,只不过不是如今的沐婉歌! 宫少齐见了这画上的女子,心里更加厌恶,大婚之前,他还听说这个沐婉歌还有意与他,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此刻将她一脚踢开。一个这样的草包,没有一点可取之处。若不是因为沐家在朝廷中还有点势力,需要得到沐家相助,他早就退了这门婚事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如何能配得上他呢? 他随手将这画卷丢在一旁,神色淡然,“天已经这么晚了,本王也不知道沐婉歌去了何方,等明日再说!” 沐飞扬垂下了头,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袖,既然他们不愿意去找,姐姐,我愿意去找你! 叶纤蓉慢慢走过来,挽着宫少齐的手臂,语气轻柔,“齐哥哥,姐姐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王府的人,她一个人在外面万一碰到了坏人怎么办?我们若是不派人去寻找,皇上那边知道了也说不过呢!” 叶纤蓉的意思很明显,只怕是碰到了坏人,或者被玷污了,那可是大大地丢脸了。 沐飞扬抬起头,感激地看了叶纤蓉一眼。小小年纪的他只能看到现象,看不到事情的本质。 宫少齐看着她,有些无奈,“好吧!就听你的!” 叶纤蓉慢慢地蹲下身子,捡起了一旁的画卷,目光落在了那张秀清的脸上,她的脸上突然一变,“啊”地惊呼起来,一副惊恐的模样,“怎么会是她?” 宫少齐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诧异,“蓉儿,怎么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可是此刻却在看了这幅画之后,却又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叶纤蓉似乎还在沉浸在那惊恐和意外之中,她喘息着,声音带着哭腔,“齐哥哥,你还记得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第九章 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揪出她! 她的话如同丢进平静水面的一颗小石子,一时间,激起千层浪花。 宫少齐那双好看的长眼之中蒙上了一层痛楚,叶纤蓉的心里顿时一凉,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忘记姐姐啊!如果姐姐还在的话,他还会想现在这样对待她吗? “继续说下去。” 叶纤蓉看了看宫少齐,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沐飞扬和白露,缓缓道:“那年,十三岁那年,我和姐姐一起去寺庙里上香,可是没有想到,在回来的过程当中,我们却遇上了一群盗匪。当时,被盗匪困在树林里的,除了我和姐姐,还有一个人。” 宫少齐问道:“那人就是沐婉歌?” 叶纤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时,我们三个人被困难在树林里,我们几个人非常害怕。当时沐婉歌就提出来,说让我们几个人分头行事,她让我和姐姐去引开盗匪,然后她去搬救兵。结果……结果……” 说道这里,叶纤蓉已经忍不住低头哭泣,她趴在了宫少齐的怀里,娇躯颤抖不已。 宫少齐的眼神顿时变得阴鸷,声音仿佛冬天里的冰雪一般寒冷,“然后她就自己逃跑了,再也没有管你们了,是不是?” 叶纤蓉还在哭泣,却还是点了点头,“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沐婉歌,知道今天看了这幅画我才清楚!”在外人看来,她们姐妹确实情深似海,谁也不知道这看上去娇弱的身躯包藏着多么狠毒的心思。 叶纤蓉在心底想着,沐婉歌啊沐婉歌!要怪就怪你自己嫁给了齐哥哥,齐哥哥是我的,我从小就喜欢的人,谁也抢不走! 宫少齐的眼睛里升起了一股杀气,手指紧握成全,面上如笼冰霜,“来人,马上去寻找你们的王妃,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将沐婉歌给找出来!” 沐飞扬看到宫少齐的眼神,忍不住有些胆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长相俊美的人会有那么可怕的眼神,“王爷,一定不是这样的!我姐姐从来都没有害过人!”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姐姐做的错事,我绝对不会连累你!”宫少齐看着沐飞扬,精明的眼底深处有了一丝复杂,他想起了一个人送给他的一封信,眸光中登时金光点点,“你们今天就暂时住在这儿吧!至于沐飞扬你,我会派人和将军说清楚的。” 说罢,留下还在错愕中的两个人,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叶纤蓉抬起泪水模糊的眼睛,只是在那泪光深处却暗含着丝丝得意。 宫少齐仿佛只是在告诉他们一个结果,而不是商量,哪怕是留下并不属于这里的沐飞扬。 沐飞扬有些有些着急,他扯着白露的袖子,“怎么办?王爷肯定误会我姐姐了。” 白露并不为所动,“侧妃说得没错,小姐确实曾经在青云寺遇到过盗匪,这事情我当时也在场,千真万确。” 沐飞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王爷会想方设法折磨姐姐吗? 白露看着她担忧的神情,劝解道:“你不要担心了,这门婚事是皇上赐婚,王爷就算再生气也不会跟圣上对抗的。” 沐飞扬觉得白露的话有些道理,点了点头。他在心里默默地祈求上苍,保佑姐姐不要有事! 大地沉沉地睡去,只留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夜幕降临,一颗颗闪亮的星星挂在天空中,就如同一串串耀眼的明珠。 在一座简陋的破庙里,篝火燃烧着,红红的火焰在空中飞蹿,显得万分妖娆。阴面男子深情地注视着清秀的女子,心中生气一股疼惜。这个女子的坚强,勇敢,好似在他的心里扎了根,着了魔,让他忍不住想靠近她。 她的身上除了受了重伤意外,还暗藏着一种毒性,只不过毒性在现在还没有显示出来,随着年龄的变化,它的变化会越来越明显。他伸开手,有些迟疑地解开了她的衣服,那一片原本洁白如玉的肌肤上遍布伤痕,血红的新伤开裂,以及旧伤,那上面还有着淡淡的疤痕。很难想象,她到底曾经受过多少伤害,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将药物洒在她手臂上、胸前、颈项,当他翻过她的身子时,看到了她背上振翅欲飞的凤蝶时,目光顿时顿住,眸子深幽处有复杂闪过。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只凤蝶,又缓缓下移至锁骨处,白底银蝶,蹁跹肤上。她的肌肤冰凉如水,那那柔软美好的触感让他的掌心逐渐热了起来。 蝶翼流连间轻灿的银光似乎在他的心底轻轻牵扯而过,有种奇妙的感觉悄然升起,那样缓慢却清晰,这只蝴蝶像是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看着这一片玉白的肌肤,他恍然觉得自己移不开眼睛,蝶姿招展,轻须薄翼,飘然于雪色花间。 他从包袱里又拿出了一瓶药物,将它洒在了她的背上,忽然之间,那银蝶的颜色淡了不少,如果不是认真地观察,根本看不出来她。 过了一会儿,药物发挥了神效,那流血的伤口正在慢慢地愈合,之前的伤疤已经慢慢地淡化。银面男子站起身来,退下了自己的外袍,盖住了婉歌的身子,他只能做的暂时只有这么多了。他静静地看着婉歌,目光中有怜悯,惋惜。 他忽然站起身来,蹲在破庙门口,从腰间拿出一根紫色的玉笛,这瞬间,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似乎是想起了某个人,神情有些萧索。低吟婉转的笛声在这高山上回荡着,曲调缠绵凄切,柔肠百转,嘴角带着一丝落寞的苦笑。 婉歌躺在草席当中,梦中的她正在和林欣并肩作战,她们正在对付巨雄帮的那群人,忽然之间,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来,灼热的火焰迎面扑来,而在那最危险的时刻,林欣抱住了她的身子,将她紧紧地护在身下。 婉歌泪流满面,她大声地呼喊着:“林欣!” 林欣!你在哪儿? 婉歌蓦然惊醒,额头上冒着冷汗,林欣,你在哪儿?只愿你安好,我就一定会找到你。 “你醒啦?”婉歌抬眸,看到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笑吟吟地看着她,一身白衣胜雪,风华绝代。 第十章 腹黑男子 婉歌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全身酸痛,骨骼就像是重新组装了一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衣服还是完整地穿在身上,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竟然发现原来的伤痕几乎淡得看不见了! “是你救了我?”婉歌问道。 银面男子点了点头,他拿出一瓶药,“擦这个药,对你的皮肤有好处。” 婉歌毫不矫情,大大方方地接下,“谢谢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以后定当报还!” 银面男子眼角弯起了好看的笑容,声音如同清水般温醇,“我救了你,以身相许,如何?” 婉歌自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她回答道:“那不过是世俗的想法罢了,像公子这么气质高洁的人想来不会是那般庸俗的。” 说到这里,男子的神情有些恍惚,“聪明人有时也会做傻事,所以,即使再强大的人,有时也会有世俗的眼光。很不巧的是,我正是那其中之一。” 这算是与银面男子的第一次见面,说起来他也是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二个对她有帮助的人,婉歌对于他,心中还是有感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看向他那双眼睛时,总觉得这个人的心思非常深沉,深到一种她无法想象和掌控的地步。 “你如果知道我身份的话,就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银面男子挑了挑眉,“若是我喜欢的人,不管她有没有成婚,也不管她在世人眼中是如何,我都会用尽一切办法,将她留在身边。” 他这么说,而事实上,在很久以后,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为了爱情,不择手段。 婉歌眼中多了一丝赞赏,她没想到,这个时代,竟然有这样的男人,只在乎自己所喜欢的人,毫不顾忌女人的贞操,也不顾及世人眼中的舆论。 “可惜了,我欣赏你,对你有感激,但是并没有感情,”婉歌眸中一片澄然,“我,并不喜欢你。” 明明就只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是在听到她这样说之后,银面男子眼中还是有一瞬间的失落,他轻飘飘地说道:“这样伤人的话真叫我难受啊!” 婉歌眉宇一锁,“像你心思这样深的人,我可不相信在你的身上会发生一见钟情这样的事。” 婉歌说着站起身来,可是却感觉到身子一软,浑身的力气还是没有完全恢复,银面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眼中的温柔笑意不减,“小心。” 婉歌垂下了头,眼睛一眯,对着银面男子的面具抓去,速度快如闪电,招式凌厉。 刚刚这一下子,确实是她装出来的,她很想看看这个白衣男子到底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婉歌的速度极快,然而,银面男子的速度更快!婉歌还没将手伸到银面男子的面前,双手被他轻松地捉住,力道虽然不大,但是却让婉歌没有办法挣脱。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深的功夫和内力,竟然这样的深藏不露!看似柔软,却力道十足。 只见他那棱角分明的唇角,噙着一缕潇洒肆意的笑意,仿佛一阵清风就便能他吹拂而去,身上带着飘逸空灵的气质,高贵而优雅,“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刚刚还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便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不过是想看看恩人的脸罢了,你不会这样小气吧?”婉歌不动声色地移开了揽着她腰身的手,“莫非阁下是那见不得光的人?不敢以真实面目示人?” 男人放开了她,他依旧笑着摇了摇头,笑,已经成为了他终日的表情。 “带上面具,不过是想省去麻烦。”银面男子停顿了一下,眼眸像大海一般深邃,“你若是想看的话,以后终归是有机会的。这药膏你暂时留着,以后会用得着。还没天亮,你可以继续休息一下。” 夜幕黑沉,偶尔只听得见几声虫鸣的声音。婉歌自己也没有想到,刚刚竟然心中萌生出那样的想法,这个男人果然是深不可测。 萍水相逢,既然对方不愿意透露真实身份和姓名,她又何必多问呢!天亮了,她还要继续回到王府。 困意袭上心头,婉歌静静地躺在草席上,一旁的篝火熊熊地燃烧着,驱散了四周的冷意。她的身上依旧披着男子的白袍,上面带着淡淡的青草味道,让人闻起来很舒服。难道他是行医的?婉歌摇摇头,甩去脑海中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人家都不愿意说,是与不是都与你没什么关系。 银面男子蹲在门口,背对着婉歌,手中的笛子重新拿起,这一夜,他吹了一夜的笛子。 这时,他知道她的身份,过往的一切。只是,她,并不了解他。 在她半睡半醒之间,她听到了那婉转低沉的笛声,带着丝丝悲戚。 冰封的泪,如流星陨,跌碎了谁的思念。 轮回之间,前尘已湮灭,梦中模糊容颜。 昆仑巅,江湖远,花谢花开花满天。 叹红尘,落朱颜,天上人间。 情如风,情如烟,琵琶一曲已千年。 今生缘,来生缘,沧海桑田,成流年。 晨曦到来,驱散了黑夜,她缓缓从东边走来,解开了笼罩在大地上的绫纱。 婉歌睁开了眼睛,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衣服整整洁洁的,伸了伸手腕,她觉得自己失去的力气仿佛回来了。她转头看了看周围,篝火已经熄灭,她的身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香草味,很清新,舒适。 那个银面男子呢?周围是空荡荡的一片,除了这残破不堪的破庙,不见身影。她的身旁放着几颗洗干净的野果,还有一些干粮。她的怀里还攥着一瓶银白色的药膏,看来那个男子已经走了,只是没想到他还这么细心,临走前还留着食物。这么久都没吃东西,婉歌确实感觉有些饿了,吃完食物,她站起身来,望着这苍茫的大地,心中升起无限感慨。 她抬头大步地往外面走去,银面男子,再见!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二个帮助我的人,若是以后以机会再报答你吧! 清风徐徐,远处已经是一片青烟袅袅,婉歌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这破庙之中。 第十一章 公主的阴谋 在婉歌离开不久之后,银面男子来到了破庙之中,看着那空荡荡的四壁,他的心中怆然若失,有些空荡荡的。他的手中还拿着两只冒着热气的野兔,原本想要给她带来点吃的,现在?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两只野兔掉落在地上,溅起飞舞的灰尘。 沐婉歌,如果我算计的不错,相信在不久之后,我们便会再见面的。 银面男子缓缓抬起手,揭开了那层罩住俊脸的面具。发丝飞扬,白衣胜雪,在那面具掩饰下的是一张惊世骇俗的俊脸!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黯然失色,花落无声,鸟鸣屏息。 男子俊美如画,气质如谪仙。他的双眉俊挺秀逸,鼻梁挺直,薄而红润的双唇轮廓分明,十分润泽,优美瘦长的身姿如同美玉修竹。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幻惑流萤,波光潋滟,好似积聚了天地花月的静美,带着几许睿智,又带着几分淡漠。 微风拂来,吹起他身纤尘不染、轻如羽翼的白色长袍,风华绝代,恍若天人。一举一动,如此简单,却又如此动人心魄。 他拿出那竿玉笛,轻轻地在手掌扣了三下,悄无声息地,他的身后出现了两个男子,脸庞冷硬,面无表情。只是这简单的动作,便可以看出这两个男子的武功非常高强。 “梁峰,你先回四英会,卫铮你暂时回到金陵国。一旦有消息,随时汇报给我!” “是!” 两人齐声回答,声音铿锵有力。从他们的动作和神态便可以看出,两人都是从军多年的将士,那是久经沙场的历练所现出来的镇定。 刹那间,梧桐花漫天飞舞,如同象天女散花,让人心旷神怡。一片梧桐叶子伴随着花瓣,落在了他的手心里。轻轻地放在鼻梁边,很香,很醉人…… 皇宫境内,亭台阁楼,繁花似锦,叽叽喳喳的春燕,正在叫个不停。 宫紫苏俏脸上一片怒容,外面的鸟叫声此起彼伏让她心烦不已,仿佛也在嘲笑着她昨日的丢人现眼,越想越气,纤纤素手指向窗外的竹林,“那些燕子吵死人了,来人!把它们全部都给我用弹弓打死!” 一群奴才战战兢兢,面面相觑,心想道:平时公主不是最喜爱这些动物吗?今天这是怎么啦? 宫紫苏一阵暴怒,吼道:“狗奴才!这是要把本公主的话当耳边风了吗?还不赶快去!” 听到这些鸟儿的叫声,她的心中就有一阵烦闷的感觉。 宫紫苏气呼呼地坐在雕花木椅上,十指紧紧地握在一起,心里越想越气愤,该死的沐婉歌! 一旁的宫女沫儿见到了,微微抿了抿嘴唇,她倒了一杯茶缓缓递到宫紫苏的面前,动作优雅,“公主,生气,只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何必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气坏了公主的身子呢?公主请喝茶,消消火!” 宫紫苏瞥了她一眼,沫儿是打小儿就跟她了,对于她的脾性她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宫紫苏接过沫儿手中的茶杯,压下了胸口的火气,再看看沫儿,仍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仿佛胸有成竹。 “我现在恨不得整死沐婉歌那个贱人!”宫紫苏恶狠狠地说道,美丽的眼眸里有了一丝狠毒。 沫儿不紧不慢地说道:“公主,想要整死一个人太过简单了!那个沐婉歌这么伤公主的面子,我们要让不仅要她死,而且还要她身败,名裂。” 宫紫苏听到她这样说,心中一喜,抬起双眸,问道:“沫儿,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说!” 沫儿笑了笑,“公主,这个沐婉歌刚嫁过去,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好事。齐王府的那位侧妃,可不是好惹的祸。咱们正好,坐山观虎斗。” 叶纤蓉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看似柔柔弱弱的,背地里却做过不少阴险的事,还记得小时候,她曾亲眼见到,叶纤蓉为了博得宫少齐的青睐,故意将自己的脚扭到,冤枉在自己的姐姐头上,最后还死皮赖脸地要宫少齐背着,这可是她亲眼见过的。不过,这个沐婉歌可是有些武功的,她不禁有些担忧,“可万一,这个沐婉歌占了优势呢?” 沫儿笑了,笑容阴险而狡诈,她凑近了宫紫苏的耳畔,轻轻地说道:“公主,等到她们斗到一定的时候,我们就……” 宫紫苏不禁点点头,确实可以,到时她就把父皇叫过去,既可以治死沐婉歌,同时又可以让她身败名裂,同时还不用自己出面,“沫儿你认为我最好派谁去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是莫青寒同沐婉歌动手,我们就让莫青寒去好了。” 宫紫苏眼中闪过阴狠,沐婉歌!这次你是在劫难逃了!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逃脱?看我到时不把你往死里整!不然,怎么能解得了我的心头之恨呢? 沫儿看着宫紫苏的表情,眼里也有了丝丝得意。 宫紫苏抬了抬手,“沫儿,这次你的注意出的好,本公主重重有赏。” 沫儿笑意不减,“谢过公主。”只是在那笑意背后,却又暗藏着几许精光,和公主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对公主的性情已经了如指掌。 看着公主躺下的身子,沫儿渐渐地退了出来。她脚步迅速地走到了树林的一角,四处观望着,这里宫人稀少,沫儿神色匆匆瞧了瞧四周,很安静,而且没有一个人影,她这才大胆地走向一颗最高的竹子旁边,她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松动了竹子旁边的土堆,不一会儿,她便挖到了在地上挖到了一个黑色的木盒子,眼中一喜,她飞快地打开了木盒,在木盒的最里面正暗藏着一张小纸条,沫儿打开小纸条,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目光变得沉重。 看来,主人要她开始准备了,她会全心全力地去寻找这个人。看来,在不久后,皇宫里面又会有一场祸乱了,在这场祸乱里,谁能笑到最后,谁便是最后的赢者。 第十二章 活色生香 找到齐王府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傍晚。沐婉歌没想到,那个银面男子竟然带着她走了那么远的路,竟然隔了几个郡县。还得她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马不停蹄地赶往齐王府。夕阳洒在地面上,大地披上了一层晚霞的彩衣。院子里的树叶映在地上,稀稀疏疏的,仿佛又带着几分荒凉。 婉歌依旧是一身鲜红的喜服,她的面上带着疲惫之色。距离她成婚当天,已经是隔了一天一夜了。她站在那里时,几乎所有人都当她不存在,甚至有些下人的眼里带着些嘲笑。婉歌只是勾了勾嘴角,这些都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或许,齐王是因为皇命难为,不得已娶了她,又或许,他是因为看中了她背后的势力,要沐家为他所用。总之他不会欢迎她,因为他也有他喜欢的人。 她根据自己的推测,想要找到宫少齐的住处,至少她也得见一见他。 婉歌在王府里面转悠着,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玉玲珑,让她不得不感叹王府里的豪华。一座华丽的房子前,两条饶着围墙屋脊建造的雕龙,鳞爪张舞,双须飞动,好像要腾空而去。婉歌在这里停下,那栩栩如生的雕龙,便是皇家的象征,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齐王宫少齐就应该住在这里了。 她正准备敲门而入,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一个小丫鬟看到了一身喜服的婉歌,漠然道:“王爷正传你在这里等候。”丫鬟招呼完后便头也不会地走了,只是那丫鬟的眉角处带着些窃喜。 婉歌走了进去,只见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淡紫色的幔纱随风而漾,起伏着。而在那紫色的幔纱后面则是如火如荼地上演着一场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搏斗”,光是听这声音,就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暧昧无限,春光旖旎。 只见那女子的衣裳尽褪,娇躯楚楚动人,香汗淋漓,声音柔媚入骨,眼睛里带着些迷离的沉醉。很显然,她正在享受这个过程。 可是,她的眼神在时不时地看向满帐外站着的婉歌,她就是想要告诉她!她才是这里的正主!齐哥哥也只会宠爱她!只是婉歌身上那种淡然、镇静的气场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一般的女子,看到这种情况不是失声痛哭,就是大发雷霆,只是,为什么这个女子表现得这么淡然,仿佛他们两个与她无关呢? 叶纤蓉的玉手紧紧地搂着宫少齐的脖子,声音听起来有些腼腆,“齐哥哥……不……不要啦……王妃姐姐在呢!” 宫少齐闻言,只是冷冷地看了看站在对面的女子,冷哼一声,“谁承认她是王妃了?本王不承认,就是父皇逼我也没用!” 宫少齐的作动慢了许多,两人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叶纤蓉听到他这样说,心中有了一丝得意,她故作善意地说道:“不管怎么说,姐姐的头衔可是父皇册封的,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节外生枝。” 叶纤蓉故意垂下了眼眸,“齐哥哥,我想过了,或许,我姐姐的事情和沐婉歌并没有关系,有可能当时沐婉歌真的是去搬救兵了。” 叶纤蓉不说还好,这一说,看似在为沐婉歌开脱,实则将沐婉歌推向了风尖浪口。 男子闻言抬头冷冷瞥了眼地上站少女,心里的厌恶,慢慢变成了憎恨,他冷嗤一声:“蓉儿可是关心她了!” 那名名唤叶纤蓉的少女敛下眉目,她已经感到了宫少齐的不悦,就算是装模做样也是有个度的,过了这一层,宫少齐不但不会觉得她善良,而是做作了。 她推了推男子的胸膛,转过身,一副愤然欲泣的模样,“齐哥哥这是在生我的气吗?” 男子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他瞪了婉歌一眼,回眸亲了亲叶纤蓉的脸颊,“蓉儿,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不值得你为她说情。该怎么去做,我心里自有分寸!” 叶纤蓉一声娇呼,垂下了头,眼中露出的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齐哥哥,之前是我错了,我总是太过在意齐哥哥的处境,所以不希望齐哥哥对姐姐太过份。现在既然齐哥哥心中自有打算,那么蓉儿定是站在齐哥哥这边的。” 宫少齐冷眼看着婉歌,眼里射出的寒冷似乎可以把婉歌给冻成病,“她害死了芙儿!这笔账,我会跟她慢慢算!” 婉歌冷冷地抬头望去,她发现床上那一对正在缠绵的男女正正看着自己,那表情就仿佛在看猴儿耍戏般。 婉歌的眼眸眯起,从听他们的对话当中,她已经了解了一些事情。看来,他们两个人一致都认为是曾经的婉歌害死了这个女人的姐姐。婉歌的直觉告诉她,就算是叶纤蓉的姐姐死了,也跟她无关。这个个女人的戏太假,太作做。曾经的婉歌懦弱怕事,那是因为她的愚蠢而臭名昭著,可是她却不是那种伤天害理之人。 她现在替真正的沐婉歌感到惋惜,她的人生就是一场戏剧,嫁给了一个这样的男人,一个不分是非黑白,处心积虑想要报复她的一个男人。 她有些怀疑外界的那些传言了,都说齐王才智双全,可是一个才智双全的人却不分青红白,只听取别人的话就将着一顶帽子扣在了她的身上,这是明智的?还是……另有阴谋? 婉歌抬起脚步往前走,她跟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帘淡紫色的幔帐,“原来王爷请我过来,是让我来看戏的。”婉歌轻轻笑了笑,笑容里是讽刺的成分,“只可惜了,王爷表演的这么一出活色生香的香艳戏,还不够火候,比起青楼里面上演的来说,那是差的远了。” 婉歌的这一番话是实至名归的嘲讽,毫无疑问,她把叶纤蓉说成了青楼里的女子,而堂堂的当朝五王爷,则被她说成了是戏子。婉歌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她可不是任人侮辱的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从今天宫少齐的举动看来,宫少齐之所以肯娶婉歌,一方面想折磨婉歌,一方面怕是为了得到沐家势力的支持。可惜了,她可不是过去那个软弱无能的沐婉歌了,若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第十三章 欺她者,必还之! 宫少齐乃是土云国最为出色的皇子,他可是比那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厉害多了。只是可惜了,他的出生并不好。他的母妃只是一个最不受皇上待见的宫女,而且在生了他没多久之后便过逝,皇上连个封号都没有。 太子的势力强大,只可惜,太子从来都是留恋花丛之中,不学无术。这土云国的天下是个谜,最终落入谁手,谁也不知道。沐家就是深知这一点,才会乐意和齐王攀上关系,齐王娶了沐婉歌,自然不会吃亏。而将女儿嫁给了齐王,沐家家族在朝廷当中的地位可是有着重要的提升。 都不过是相互利用,齐王想要利用她、折磨她,而沐家也同样想要利用她。但同时又想利用她弟弟牵制她,所以他们才会在沐飞扬的身上下毒。沐家那群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为了利益,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不放过! 婉歌在心底冷笑,他们的算盘打得真好! 婉歌挑眉,真是可惜了,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欺她者,必还之,辱她者,必不饶之!他们想要什么,她既偏不让他们如意! 这是叶纤蓉没有想到的,这个废物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这么侮辱他们两个人!愤怒划过她的心头,她抓紧了还在她身上的宫少齐,泪眼朦胧,“齐哥哥,这个贱女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害死了我姐姐,现在又口口声声地侮辱我!还侮辱王爷!” 宫少齐的眼眸深处划过凌厉,眼底的愤怒之火似乎要熊熊燃烧起来,眼中尽是无尽的杀意。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婉歌最讨厌的的就是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这个“贱”字,她很不喜欢,更何况,这个女人一直惺惺作态!是可忍孰不可忍!婉歌快速地向前走去,气势凌厉。 “啪――” “啊……”叶纤蓉凄厉地叫起来。 只是看一个红影闪过,便听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叶纤蓉捂着红肿的脸庞,一双美目怒视着婉歌,恨不得将婉歌给活剥了。可是又想到她在宫少齐面前从来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 她那恶毒的眼神仅仅是一刹那,只见她楚楚可怜地望向了宫少齐,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宫少齐心中一丝疼惜。他冷冷地看向婉歌,对婉歌的厌恶更加深了几分。 “嘴巴放干净点儿!我从一出生到现在,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这个字!”婉歌的气势凌厉,那神态狂傲至极,“还有,你姐姐的死,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事实是怎样的,你自己心里清楚。王爷若是听从她的一面之词就判了我的罪,未免太草率!” “沐――婉――歌!”这时候宫少齐满脸嗜血地看着婉歌,他的声音狂肆中带着怒气的声音。他伸出长有力的腿,带着三分内力,一脚踹向婉歌,丝毫没有留情。 婉歌的身体经过银面男子的治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冷冷地勾起嘴角,灵活的身子一个悬空翻,便躲过了宫少齐这狠命的一脚。 宫少齐一愣,不是传说中这个废物没有武功吗?不是说这个女人是个草包,胆小怕事,为什么现在她的眼里露出了那样凌厉的眼神?她的动作竟然这样敏捷?那招式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她不是从前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他吗?为什么如今看到他,眼里除了冰冷,剩下的就是淡然了。看到她这无视他的模样,心里涌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宫少齐眼神凛冽,连续几脚,这一次,他用尽了五成的内力,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凌厉。婉歌仅仅是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她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内力。她一次又一次地侧身躲过,只是无奈,宫少齐的内力很强,她可以躲过他的腿,却没有办法阻止那股向她袭来的强大力量。 婉歌的身子被迫节节后退,她感觉到对面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她袭来,让她没有办法抵抗。“碰――”的一声,婉歌瘦小的身子被宫少齐撞到了墙上,她的身子从空中翻落,倔强的她并没有向他低头。她高傲地抬起下巴,双腿落地的时候微微摇晃,却没有倒下,嘴角露出了一丝鲜血,婉歌眼中满满的全是恨意。她抬起手擦了擦嘴角,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血腥味充满了整个新房。 “沐婉歌,看来关于你的那些传闻都是你在演戏!你的胆子不但不小,而且是胆大包天!本王倒是今天才看清你的本来面目!” 宫少齐冷眼看着婉歌,随即他一把扯过床上的一块纱幔,圈在了精壮的腰身上,目光带着阴鸷,缓缓地走向婉歌。 这是婉歌第一次看到宫少齐,不得不承认,他的长相确实很俊美。细细地观察之下,这个男人竟是美到如此妖孽的程度。长长的墨发如瀑布般垂落,随意地散落在身上,衬得肤色亮丽,潇洒至极。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勾魂夺魄的细长眼,高挺的鼻梁,鼻梁之下是两片诱人的薄唇,潋滟无比,散发着诱惑的水光。 这样的宫少齐,这样俊美的男子,此刻却对着婉歌露出那样狠戾的眼神,那样厌恶的表情,婉歌很不喜欢,很讨厌。她想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人,还没有见面时,这个男人对她就是那样的评价,恨不得杀了她,见面之后,就对她动手。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如何惊为天人,在她的心里就是连乞丐都不如。 “――咳咳――”喉咙的腥甜压抑不住,婉歌感觉到又有鲜血往上涌。她的眼里除了不服输,就是憎恨,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地羞辱她,“原来王爷除了不分青红皂白这个有点,还有一个,我今天才发现。就是欺负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宫少齐听了婉歌的话,眼里痛怒交加,他的速度快如闪电般地掐向婉歌的脖子。婉歌的身子一缩,并且快速地闪到了一旁。哪知宫少齐早有预料,他伸出了腿,挡住了婉歌的去路,狠狠地一压,婉歌的身子便向前倾去。瞬间,婉歌觉得呼吸一窒,雪白的脖颈便被宫少齐的手掐住了,她的眼底只是不甘和恼怒。 宫少齐丝毫没有怜惜之情,不顾及婉歌的疼痛,狠狠地将婉歌压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婉歌瞬间觉得背上一凉,此刻她已经被宫少齐压在了地上。而宫少齐的手正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第十四章 我不会向你认输! 宫少齐勾起冷酷的嘴角,一双鹰目透着冷厉,“沐婉歌,你是想死了是吗?” 听见宫少齐这样说,婉歌冷冷地直视着他,以前的沐婉歌就是再蠢,就算是和他有了再大的仇恨,她也知道宫少齐是不敢杀了她的。至少,他还不敢公开和皇帝反抗,他也不会失掉沐家的这颗棋子。他就算是想折磨她,也不会要杀了她的。 “就算你想要死,本王也不会,本王要好好地折磨你。”他阴狠地说道:“今日,你若是从这里爬出去,本王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少受点苦头!” 说着,宫少齐加重了手力,婉歌只觉得喉咙一紧。她知道,如今,以她的武功,以她的身份和地位,还没有力量和宫少齐抗衡,可是,他若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那么,他就错了!完完全全地错了! 她婉歌,前世是叱诧风云的佣兵之王,不可能在他的手中求饶!她就算是站着死,也不会倒着生! 冷若冰霜的瞳孔里闪过凌厉而又诡谲的光芒,忽然间婉歌闭上了眼睛,她正在慢慢地积蓄全身所有的力量。看上去,婉歌似乎一心求死,宫少齐虽然生气愤怒,可是他却没有要杀她的心里,手劲不禁松了几分,他怒道:“蠢女人,还以为你能撑多久,就这么点能耐!真是没用!” 在他松懈的瞬间,婉歌对准宫少齐的下体就是狠狠一踢,速度极快。当你被一个人击倒在地的时候,其实大地,就是最好的靠山。 这一脚,心狠手辣,速度极快,令宫少齐都有些难以招架。这个女人原来这么狠辣又狡猾! 可是宫少齐也没有那么好对付,他是土云国五王爷,武功绝世,十五岁的他就上战场杀敌,节节取胜!他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往左一侧,躲开了婉歌的攻击。 宫少齐鹰目眯了起来,狠狠地一踢,“自寻死路!” 既然她踢他,那么他索性就还她一脚好了! 婉歌的身子奋力向上跃起,身子迅速地往后退,虽然躲过了他的这一脚,可是她的胸口却承受了宫少齐的内力。压抑不住的腥甜喷洒而出,“噗”,一口鲜血洒在了地上,婉歌的身子摇晃,她忍不住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嘴角的鲜血溢出来,苍白的唇瓣被染红,带着几分凄美,妖娆。 一开始,宫少齐确实有点儿怀疑,芙儿到底是不是沐婉歌所害!可是经过今日的试探,他可以确定,沐婉歌不但不是草包,而且还非常地狠毒、狡猾、大胆!芙儿的死是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的,想到芙儿,他的心口到现在仿佛还裂开了一道口子,那温柔恬静的笑意在他心底的最深处回荡。 “来人!” 愤怒和痛楚在他的心里交织着,如果不是因为父皇,他早就想要将这个女人给碎尸万段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反抗他,他定要让她尝尝这个后果! 宫少齐的脸色黑沉如锅底,厌恶地扫了一眼婉歌,“还不肯服输么?只是你认输,并且,从这里爬出去!本王定会说到做到,让你少受些苦!否则,这后果,可不是你能够受得起!” 婉歌不说话,那双眼睛里透着一股倔强,冷冷地看着宫少齐。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羞辱她沐婉歌?呵呵,宫少齐,我不会认输的!尤其是向你! 看着婉歌的神色,宫少齐的脸又沉了几分,从来都没有哪个女人这样违抗他的命令,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无视他,从来都没有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沐婉歌,今日你是第一个!可是,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你害死了芙儿,那现在就拿你最珍贵的来偿还! “来人!”随着宫少齐的怒喊,几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子从屋外走了进来。 宫少齐眸中闪过一抹幽光,他冷冷地看着几个大汉,又嘲笑似的看了看沐婉歌,伸出手,指着沐婉歌,说道:“今日,这个女人就赏给你们了。”他讽刺地勾勒起嘴角,带着嘲讽,“记得要好好地,招待!” 随即,他便走向了原来的紫色床铺,房间里又响起了那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宫少齐走到了叶纤蓉的面前,伸手抬起叶纤蓉那细巧的下巴,便附了上去,房间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淡紫色的幔帐遮住了宫少齐和叶纤蓉,隐隐约约能够看得到两个人正在缠绵的身影。 婉歌不由得眯起了双眼,前世,比这更劲爆的场面她都见过,这些算什么呢?以为用这点小伎俩就能够羞辱她?呵呵,婉歌扬起了头,顺着墙壁,慢慢地撑起身子,宫少齐,今日你这般对待我,来日我要让你十倍奉还! 对面的几个男子面对着婉歌,面面相觑,有些不得其解,不管怎么说,这沐婉歌也是齐王的王妃,他们要是侮辱了沐婉歌,这不是在自寻死路么?几个人站在那里,却没有一个人敢走向前。 此刻,宫少齐还在叶纤蓉身上运动,不知叶纤蓉是故意的还是情不自禁,一声声娇媚的叫声从她的口中溢出,柔媚入骨,声音越来越大。宫少齐望着眼前的女子,可他的余光却时不时的瞟向婉歌,这个女人为什么看到自己跟叶纤蓉在一起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她这这么毫不在意他吗? 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快,此刻,拥着叶纤蓉的身子,他的心里却没有了过去的那般动情,仿佛只是在宣泄着什么。 “你们几个人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今日如果你们几个没敢要了她,从这里走出去的将是你们的尸体!” 在宫少齐的暴怒之下,几个男人终于缓缓走向前,眼里露出了贪婪之色,既然王爷都发话了,那么他们也可以大胆地行事了!这个女子虽然长相谈不上国色天香,却也清秀可人。更何况现在她还有伤在身,岂不是可以任他们几人玩弄? 婉歌眯起双眼,冷冷地望着他们,她的眼神,是那般的不屑,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要一招了结他们几个,那几个猥琐的男人,她看着就觉得恶心。 其中一个胖男人说道:“王爷有旨,我们几个只好对不住了!” 他虽然这么说,可那双眯眯眼中尽是贪婪和迷恋的神色。其他几个男子听到这个胖男人的话,胆子打了起来,对准婉歌,便一股脑地扑去。 婉歌嘲弄地勾了勾了嘴角,她装作痛苦地地下身子,然而在那男子快靠近她的时候,她迅速地拽住男子的胳膊,一只脚奋力一踢,那男子双腿吃痛,弯了下去,婉歌胳膊一个用力,男子便摔了个狗吃屎。婉歌利索地站了起来,一脚踢在了男子的背上,她的手狠狠地揪着男子的头发,男子的身子又被她翻过来。这一次,婉歌的腿正对着男子的下身,婉歌眼里闪过锋芒,狠狠地一踢,毫不留情。 ------题外话------ 之前的那一章发现分错卷了,所以,删了重新发了一遍。不过不影响阅读,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 第十五章 种马,母猪,绝配! “啊――” 只听见一声惨厉的叫声,男子疼的面色发白,额头上冒着冷汗,牙齿上下格格打颤。他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全身都没有了一点力气。没有想到那个已经受伤的女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反击能力,这系列的变故仅仅是发生在一刹那间,速度快得惊人,让人反应不过来。其他几个男子只是睁着惊讶的双眼,呆呆地看着婉歌,他们忘记了向前。 此刻的宫少齐停止了动作,偏过头,锐利的眼神直接射婉歌。难不成她被他伤成了这个样子,几个男人还制服不了她? 宫少齐浑身散发着一股王者霸气,令人不寒而栗,“一群废物!若是今日制服不了这个女人,你们也不必留在王府了!” 婉歌身上的伤口一阵扯痛,她硬是咬住了牙齿,拼命撑着才不至于倒下,淡淡的目光看向所有的人。 土云国,谁人不知?这沐家二小姐沐婉歌,乃是沐家的耻辱,武功尽废,懦弱无能,就是一个十足的废物,一无是处!人人都可以嘲笑,人人都可以羞辱。人们在笑谈之中,往往会说道,沐家的大小姐做了皇妃,深得皇帝宠爱,三小姐娇小可人,而说道二小姐的时候,都是嗤之以鼻。废物、草包,人人喊打。 可是,今日的沐婉歌,那双眼睛里迸发处那样凌厉的眼神,那样敏捷迅猛的动作,怎么像是一个废物? 几个男人浑身一怔,他们此刻的脚步有些虚浮,竟不敢向前,他们害怕又会成为胖子那样,若是他们也被……那这辈子还怎么过?几个人相视一眼,目光投向了一身狼狈的婉歌。还是不敢向前,一颗心就像十五个吊桶,悬在那儿。 婉歌微微抬眸,眼神轻描淡写地从他们几个人的身上掠过,很轻,很淡漠。她没有说一句话。 可是几个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寒意,那种从心底发出的寒意,由内之外。不知为何,眼前的少女,眼神明明是轻飘飘的,可是他们几个人都感觉到压迫,这种压迫就像石头一样,压在他们身上,喘不过气来。 “你们几个人是不是现在就不想活了?!同时给我上!”宫少齐狂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 几个人几番踌躇之下,终于硬着头皮,慢慢地向前,这位王爷的手段他们可是领教过的。若是违抗了王爷的命令,比死,更可怕。 只是他们的身子还没完全靠近婉歌,便听到了几个同时传来叫喊声,“啊――”! 那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凄厉至极,让人听了都忍不住有了怜悯之心。 几个男人同时痛苦地捂住了下体,额头上汗如雨下。 他们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看向婉歌的目光中溢满了恐惧。这个女人太可怕了,这辈子,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向沐婉歌这样的人!那将是一场永远不可磨灭的噩梦! “这就是你们惹怒我该付出的代价!”婉歌站在那里,小小的身躯里容纳着还不可当的力量,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那架势颇有几分谁要是来,我就弄死谁的样子。 婉歌的回旋踢在前世,是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况且,她刚刚是下了狠力的,估计这几个男人这辈子永远都不能行人事了! 宫少齐如鹰般锐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婉歌,他的眼神带着冷酷。原来,婉歌从前那柔柔弱弱,唯唯诺诺的样子全部是装出来的!她将自己的阴狠藏在那副柔弱的外表之下,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才是她最真实的。 叶纤蓉惊讶于婉歌的狠辣,可同时她在心里也有着窃喜,既然他们几个人治不了她,齐哥哥动手不是更好吗?这样,沐婉歌会死得更惨,这对玉她来说是更加得意的事情。看着那眼神阴鸷的男子,她慢慢地勾起了嘴角,沐婉歌,这次,你会很惨! 宫少齐缓缓地退出了叶纤蓉的身体,想到芙儿的死,他心中的愤怒就像滚滚江河水一般,汹涌而来。他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剁碎她的尸体去喂狗!可是,他不能那么做,因为皇命难为。而且,他要慢慢地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地活着! 他套上了意见黑色的锦袍,房间里的血腥味,已经让他有些反感了,这个女人竟然将他王府里的几个下人都给废了,亲眼看到这场面,他的心中不禁又冷了几分。 “沐婉歌,他们制服不了你!本王来,如何?”宫少齐轻飘飘的声音让婉歌的心中一颤,那几个男人的功夫不高,内力不强,她自然可以应付,可是宫少齐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内力深厚,她没有办法可以打赢他。 况且她的身体已经受了伤,胸腔内又有一股翻江倒海的血腥味,她知道那是因为伤口挤压所导致的,那股粘稠的血液硬生生被婉歌咽了下去,她拼命撑着,也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宫少齐此刻只是披着一件黑袍,健壮流畅的线条展露在婉歌面前。 叶纤蓉面色一僵,齐哥哥怎么能碰这个女人呢?他怎么能再碰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呢? 她叫道:“齐哥哥,这个女人怎么配得上王爷?她定是故意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齐哥哥千万不要上当!” 婉歌讽刺地一笑,她用手指了指叶纤蓉,又指了指宫少齐,“一个是种马,一个母猪,绝配!”鄙夷的话从婉歌的口中传出,本是这骂人的话,却丝毫没有显得粗鲁,再配上婉歌那优雅的动作,反而多了几分幽默! 叶纤蓉愤怒地看着婉歌,她差点要跳起来给婉歌狠狠地扇两个巴掌,可是碍于宫少齐在场,她拼命地忍住了。 宫少齐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竟然有女人说他是种马?她这是不要命了吗?他的眼神变得很深沉,伸出手掐住了婉歌的脖子,“沐婉歌,你以前不是嚷着要嫁给我吗?怎么现在,本王宠幸你,你还不乐意了?” 婉歌并没有闪躲,一是她全身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了,二是宫少齐的武功根本不是她能够驾驭的,所以,她干脆就不动,如果他再动用内力,估计婉歌受的伤会更重。 “我对种马从来都没有兴趣!以前是我沐婉歌瞎了眼会看上你,可如今在我的眼里,你就是连乞丐都不如!今日我承受了许多我不该承受的东西,他日,我定会要你还回来!”婉歌喘着粗气,她的目光同样是冷的。 叶纤蓉睁大了双眼,倒抽一口凉气,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说王爷,这沐婉歌的胆子真是很大!今日看到这个沐婉歌,她才觉得与那传闻之间的反差太大了。可是又想到王爷绝不会饶恕她,她的心中就无比畅快! 宫少齐的眉宇之间布满了阴霾,“你在说什么?!” 第十六章 王八,无耻 竟然敢这么辱骂他?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宫少齐!看来,不给这么女人点颜色看看她是不会他知道他的厉害了。 宫少齐嘴角扬起了邪佞的笑容,“既然你想玩儿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那我今日就成全你!” “呵,你太自以为是了!”婉歌不屑,眼里、脸上都是嘲弄的神色。 宫少齐顿时脸上一黑,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地无视他,从来都没有人能够抗拒他,不管是因为身份还是俊美的外表,今天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地不知死活? 宫少齐伸出了另一只手,狠狠地抬起了婉歌的下巴,力道很大,她仿佛觉得下巴快要被他捏碎了一样。 “宫少齐,看来我还真没猜错!你也不过就是一个虚情假意又滥情的人,口口声声说喜欢你那侧妃的姐姐,在她死后没有多久,不止将她的妹妹纳入你的怀里,竟然对于天下闻名的草包也产生了兴趣。你的爱好可真广泛!”婉歌故意提起了叶纤蓉的姐姐,她想要缓解他的情绪,同时也要为自己制造机会。 果然,宫少齐的眼里有痛色闪过,还夹杂着愤怒,“最没说这话资格的人便是你!如果不是你,芙儿根本就不会死!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真好笑!这是婉歌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刚刚和叶纤蓉上了床之后,现在还口口声声地提到他所喜欢的人,这样的男人,她觉得很脏!全身都脏!看到就反胃! 宫少齐在这一瞬间仿佛疯了一般来撕扯婉歌的喜服,叶纤蓉此刻睁大了眼睛,她快速地穿上衣裳,抓住了宫少齐的衣袖,“齐哥哥,不要让这个女人脏了你的身体!就算是要折磨也该事由青楼里的那些人!” 宫少齐回过神来,瞬间清明,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这样的女人有兴趣?更何况她还是陷害芙儿的凶手?叶纤蓉说得对,想要折磨她,这种事情也该是由别人去做! 他大的眼里怒火燃烧,“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滚在我的面前求饶,然后从这里爬着走出去!” 婉歌嘲弄,“那第二呢?” “第二,”宫少齐冷笑,“那是去青楼里侍候其他的男人!” 婉歌偏了头,嘲笑着,“为什么要选择?你当我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她的神情毫不在意,似乎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宫少齐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狠狠地羞辱她!不管是让她爱生求饶还是去青楼里,都是要让她能够明白,得罪了他宫少齐没有什么好下场。一般的女人说来都不会选择去青楼,尤其还是作为一个皇上御赐的王妃,那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宫少齐在想到这个点子的时候,心中还有几个得意。可是他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嚣张,什么都不选? 宫少齐的脸上有几分薄怒,阴险,锐利的双眸紧盯着婉歌,“你是想让沐飞扬给你陪葬吗?这由不得你!” 婉歌浑身紧绷,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看着宫少齐,“你把他怎么样了?”如果他对沐飞扬下手,那婉歌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 宫少齐看着她那紧张的神情,心底里有了一丝快意,他越是紧张,他就越是轻松,他还以为她是那种冷血之人,没想到这沐飞扬竟然是她的死穴! 宫少齐松开了手,慢慢地说道:“我要先听到你的答案!” 果然是小人,那她没办法,就那沐飞扬的性命来要挟她?真是卑鄙,无耻!说来说去,他就是想要看到她向她低声下气地求饶,可是他宫少齐小看她了! 叶纤蓉此刻像看好像一般看着婉歌,她想要知道,这个女人会怎么选。 婉歌没有丝毫的犹豫,看着宫少齐,淡淡的嘲弄声从她那苍白的嘴里传出来,“我选择后者!”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结了在一起!宫少齐再一次愤怒了,细长的眼眸里笼罩着冰霜,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宁愿委身于青楼里,都不愿意向他求饶,“果然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既然你这么缺男人,到时候本王就送你一堆!” “那我在这里就谢过王爷了!” 宫少齐气结,这个女人不怕死,不在乎名节,就连去青楼里那种地方她都能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既然你这么爽快地答应了,那本王明日就如你的愿!”宫少齐指着婉歌,狂傲地吼道:“现在给我滚出去!” 婉歌傲然地抬起下巴,宫少齐,我会记住你的!就算是你化成了灰,我也会不会忘记今日! 在即将走出门口的那一刻,婉歌微微停住了身子,嘴角仍旧带着那份嘲讽,她的语气轻轻的,淡淡的,“我也送王爷一副对联吧!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义廉。相信聪明如王爷,定能很快地参透到这对联的含义。” 婉歌说完就走了出去,只留下一阵清风。 那副对联的横批是王(忘)八,无耻。 果然,在她走出去没多远,她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滔天的怒吼。看来,那个王爷还真不是草包,至少,这学识还是有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看出来。 宫少齐的脸越来越黑,该死的!这个女人竟然这么绕着弯儿,这么骂他! 叶纤蓉看着他黑沉沉的脸,虽然她不能够完全明白那副对联的含义,可是看着宫少齐的脸色,她也大概明白那不是什么好话了。 叶纤蓉牵着宫少齐的手,愤恨地说道:“齐哥哥,那个贱女人说的话,我们不必去在意的,她就是一条疯狗!” 宫少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此刻他的眼中已经少了过去的那些炽热之情,显得淡漠了许多,这让叶纤蓉的心里有些难过,难道齐哥哥会喜欢那个女人吗?不,不会的,齐哥哥那么讨厌她,怎么可能会爱上她? “蓉儿不必担心,我只是在想着要如何地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此刻听到宫少齐那来自魔鬼般的声音,叶纤蓉也有些怔住了,这个男人是真心宠爱自己的吗?为什么每当看到他那锐利的双眼时,她仿佛觉得自己身在一个棋局中。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仿佛并不是自己所了解的那样,他还有许多有关他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宫少齐看着叶纤蓉一闪而过的迷茫神情,心中顿时生气柔软,他轻轻拍了叶纤蓉的脑袋,“蓉儿,不要胡思乱想。”看了看窗外越来越黑沉的天空,他对叶纤蓉说道:“蓉儿,今日我还有些要事,暂时在书房休息,你就不必等我了。” 在宫少齐温柔的注视之下,叶纤蓉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至少目前的宫少齐对她很好,很关心她,体贴她,我只要抓住眼前的幸福就可以了。 繁华的房间里燃着檀香,一线线的袅白,充盈一室,散发着独特的清新的味道。 宫少齐坐在红色的木椅旁,吩咐着眼前的男子,“我要有关沐婉歌的资料,从她一出生起到现在,所有的资料,无论大小,无论巨细,在明日早上,必须给我一个最详细的报告!” ------题外话------ 前面的情节是铺垫,女会非常强大。小说里面有加入玄幻的色彩。还请大家多多留言、收藏。首推的效果都不是很好,如果要继续坚持下去,需要读者的鼓励和支持! 第十七章 任人宰割,不是我风格 婉歌退出了宫少齐的房间,全身都种累到虚脱的感觉,她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她的心里很明白,前方选择的路是什么,可是她并不害怕,她从来都是高傲的人,就算是死,她都不能容忍她的尊严被践踏。 王府很大,可是她找不到属于她的地方,一刻都找不到!来到王府这么久,她都没有看到白露和沐飞扬,他们被安排在哪里呢?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升起了一股疑虑,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宫少齐,若是你敢动沐飞扬一个手指头,这辈子,我都跟你没完!婉歌在心里狠狠地发誓! 她加快了脚步,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打听到她们的住处!在她路过一处安静的住处时,令她没想想到是,迎面走来的竟然是步履匆匆的白露。她看到婉歌的时候,焦急的眸中子带着一抹喜色,几乎要热泪盈眶,“小姐!我们终于等到你了!” 婉歌的神色很淡漠,她说的是“等”,而不是“找”,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白露的眸子暗沉了下去,看着婉歌苍白的脸色,以及那斑斑血迹,她轻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婉歌嘲笑,“怎么了?替他人做了替罪羔羊,再加上一个是非不分的王爷,所以就变成了这样。” 婉歌柔弱的身子微微有些摇晃,白露手疾眼快地搀扶住婉歌,小姐的变化很大,她和过去有着天壤之别,不过,在如今这样的生活当中,像小姐这般强硬,只怕是还要吃亏,她柔声劝慰道:“小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我们没有任何力量与皇家抗衡,只怕是整个沐家都没有这个力量,小姐若是这样,只怕是还要吃亏。” 白露边说边扶着婉歌往住处走去,婉歌的身子一怔,果然没有错,这个丫头是想着沐家的,说到底她也是在为沐家辩护。婉歌没有拒绝,她看着白露,目光中有着洞悉一切的澄明,“我如今是决然一身,有什么好怕的!公主我都敢教训,齐王府又怎么了?再说了,一味地忍气吞声,任人宰割,那不是我的风格。” 白露的神情在那一瞬间仿佛呆滞,小姐的变化确实很大,她已经不止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而现在,是再一次震撼。过去都是被小姐们和太太欺负得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如今竟然有这样的胆识。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将那些话咽进了肚子里,因为她也不知道她的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她只觉得眼前的小姐身上似乎积聚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等待着一个爆发的时期。 婉歌看着她,目前看向远处,淡淡道:“过去是过去,任何人,任何事,都会发生改变!过去的我,一味地忍让,最后却只换得他人更加恶劣的凌辱,那样的日子,我受够了。如今,我不得不想着法子去改变自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人背叛我、暗算我,我绝不会轻饶!” 婉歌看着白露,在说道最后一句时,眼中闪过杀气,白露的身子微微一颤,心里有种害怕、心虚,随即她笑着,“小姐,这辈子,白露都会站在你这边,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婉歌看着她,轻轻笑了,带着几分妖娆,“我希望是这样!” 白露将婉歌带到了房间里,相对于那富丽豪华的王府,这个地方显得非常朴实,淡雅的窗帘,简单的桌椅,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可这正符合婉歌的需求,她从来都是想简简单单的。白露扶着婉歌坐在床边,因为牵扯到胸口,婉歌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啊”,婉歌一声惊呼,好疼!之前,她都是强忍着,那是因为她不能够在宫少齐面前低头,可现在只有两个人,她便不再强忍。 白露的眼中有着疼惜,“小姐,我带了些膏药,你先躺下,我马上给你上药。” 婉歌躺了下去,胸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着眉头,宫少齐用力五成内力,若是平常人根本就坚持不了这么久,早就倒下了。这宫少齐的武功果然很高强,她的意志力比一般人都要强大,如今却也有些支撑不住。婉歌拿出了身上的那瓶药膏,她记得,那是银面男子留给她的,那天她受伤,仅仅是一天的时间,银面男子便可以做到让她身上的伤痕淡得几乎可以看不见,可见那药效非常快,她把药递给了白露,“不用去拿了,这里有。” 白露伸手接住了药瓶,目光闪烁,她没有说话,轻轻解开了婉歌衣衫,知道看到那片淤青时,眸子当中终于有了一丝悲愤,“王爷,王爷他怎么能那么对待小姐呢!再怎么说,小姐也是皇上御赐的王妃!他这样做,就不怕皇上的责怪吗?”她的声音带着些哭腔。 婉歌不以为然,那个男人那样嚣张狂妄,他有什么做不出来? “不要哭了,又不是什么大伤,就是再厉害的伤,我都经历过了。”婉歌想着在前世,什么没有经历过,她是从几百个人的尸体上踏过来的,在热带雨林里,她曾经独自面对那么多的野兽、毒虫,哪怕是身中剧毒,她都毫不害怕,奄奄一息地活了下来。 白露以为她说的是曾经在沐家的事情,眼里有了一丝歉疚,“小姐,过去的事情,对不起!” 婉歌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如今,这是新的生活。那么也有新的开始!” 这时,婉歌又忍不住想起了曾经的好姐妹林欣,那时她也是这般说,来世,要为自己而活,不要再做佣兵,我再一次重生,可是林欣你呢?你在哪里?天大地大,这让我去哪里找你?希望我们还能有缘分,也希望我可以再一次遇见你! 清凉的药洒在胸口,不一会儿,婉歌便觉得疼痛减少了不少,那个银面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有这样高明的医术? 来到王府这么长时间,婉歌还没有看到沐飞扬,她问道:“飞扬呢?” 白露的眼中有了一丝欣喜,她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婉歌。 婉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打开了信封。 白露解释道:“飞扬跟着符将军学武去了。”她认为能够得到符将军的赏识,这可是天大的恩赐。 “小姐,符将军在土云国可是德高望重的大将军,战功无数,曾经以一人之力夜闯敌国阵营,大败三百铁骑兵,救下了当时年少的太子殿下。我觉得飞扬能够跟着符将军学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婉歌静静地看着信,字迹谈不上很漂亮,但是却是写得很工整。 “姐姐,你说的没错!过去的我太软弱,总是被别人所欺负,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地跟着符将军习武,只有有了高强的武功,才能够好好地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姐姐,不让姐姐再受一点儿伤害!” 结尾还有落款,弟,飞扬。 婉歌心中有了淡淡的温暖,这封信是飞扬写的。确实不假,只是婉歌有些担心,这符将军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想要收沐飞扬为徒。婉歌抬头望着白露,平静的眸子中暗流涌动。虽然她没有说话,可是白露却感觉到了来自婉歌心底里的疑惑,白露笑着解释,“小姐,你不用担心,少爷跟着符将军绝不会吃苦的!而且符将军同意让沐飞扬每半个月都来王府看望小姐一次!以后少爷能够通过习武保护自己,我认为这是好事。” 半个月来探望一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至少飞扬在符将军那里是安全的。婉歌点了点头,“希望飞扬能够学有所成。” 她低头看了看那娇弱的身躯,沐盛飞原本就是武将世家,如今,儿子却沦落到要投靠到符将军名下习武,我们姐弟两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呢? 沐家这些年都是怎么亏待他们姐弟的,我都会记在心里。沐盛飞啊沐盛飞!这笔账,我们以后慢慢算! 第十八章 这么喜欢伺候男人? 天渐渐破晓,墨蓝色的天空中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上一片朦胧,好似笼罩着银色的轻纱。庭院里,女子一身白衣胜雪,裙角在风中摆动,荡漾起好看的弧线。白衫周围是用红色丝线绣成瑰丽色的海棠花蕊,小巧的花蕊微微向上卷起,丝丝绕绕蔓延了整个裙裾。 婉歌平常很少穿白色的衣服,现代的时候,一般以黑色为多。此刻穿着白色的衣服,让她整个人变得有些朦胧和梦幻的色彩,仿佛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脚底下的裙裾,摆成了暖云的弧度,腰间那银色的丝带在空中随风翩飞。 这具身体还是恢复得太弱了,婉歌有些无奈。她一声娇叱,双脚腾空而起,她的手上此刻正握着五颜六色的花瓣,她的身子柔软,在空中翩飞,一招一式看似柔弱,而力度却也恰到好处,一个仰身,她手中的花瓣便如利箭一般飞速地向一旁的大树飞去。花之所到,树叶乱窜,而让人惊讶地是,那原本娇弱的花瓣,此刻却向刀子一样,稳稳当当地钉入了树木里。 婉歌抬眸,看了看钉在树木里的花瓣,有些叹息,力度不够,速度不够,看来还得多训练一些日子。花控、音控,都是她在现代曾学习的杀人手段,只是,当她面对的敌人足够强大时,这一招也不一定能够见效。这都是利用人分散思维,扰乱神经的空当,从而达到目的。若是对方的真气、毅力、内力都足够强,那她也无济于事。 婉歌在院子里练习了一会儿,直到红色的曙光来临,金色的光芒给大地陇上一层薄纱,婉歌才收回了动作。 听着院子外面强健的脚步声,婉歌自嘲地笑了笑,看来,宫少齐来请她了。她摘下一片红色的花瓣,美目流转,静静地观赏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扬,宫少齐,放心,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荒凉的院子里,站着几个穿戴整齐的侍卫。一身素黑,面无表情。在侍卫的身后,有几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随后,婉歌看到了两道身影,一绿,一蓝。 来者不善,气势汹汹,正是宫少齐,和叶纤蓉。他们今天很积极呢!是来看她的笑话么?婉歌的眉目很平静,她抬起平静的眸子看了宫少齐一眼,又看了看叶纤蓉。长长的、如羽翼一般的眉毛垂下,转身,往里面走去。似乎,她根本就没有把他们两个人放在眼里。 明明沐婉歌就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叶纤蓉此刻,仿佛就觉得自己被人侮辱了一般,怒火从心底里升起,她讽刺地说道:“姐姐就是这般的待客之道?” 婉歌的身子微微停顿,轻笑出声,“你都叫我姐姐,那就不是客了,既然都不是客,又何必用待客之道?” 婉歌不会主动去打击别人,可是当他人欺负到她头上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手软,更何况她一个现代人,还会输给她么? 叶纤蓉一口气憋在那里,不上不下的,不过碍于宫少齐在场,她也并没有发作,“姐姐,我和王爷过来看看你,至少你也不能就让我们就这么干站着吧?” 叶纤蓉狠狠地想着,这个废物到现在还嚣张,待会儿就会有你受的!宫少齐看着婉歌,平静的眼眸之下波涛汹涌,他觉得自己好像才第一次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过,就算你的翅膀再硬,我也要把它折断!宫少齐的眸子里窜出一抹算计的光芒。 “是吗?你们是来看看我,确定不是过来‘请’我?那我应该会觉得很幸运。” 叶纤蓉依旧挽着宫少齐,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正望着宫少齐,仿佛正在期待他接下来的话。宫少齐冷哼一声,“看来沐婉歌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这不是自知之明,应该是说我对王爷比较地了解。”在宫少齐那疑惑的目光中,婉歌仰起头,继续说道:“王爷就是一个只会欺负弱女子的男人,不分是非黑白就将罪名安在我的身上,让我承受这些不属于我该承受的东西。我想,当王爷做到这些的时候,一定会很有成就感,是么?” 宫少齐的面色越来黑,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他厉声道:“既然你喜欢去青楼里伺候男人,现在,本王可以成全你!” 宫少齐大手一挥,几个侍卫恭敬地站在婉歌的身后,只听他怒吼的声音:“很好!” 那几个侍卫的目光轻轻地划过婉歌的身上,透出些许怜悯,还有些不解,他们甚至不明白为什么,王爷竟然要这样对待他的新婚妻子。况且他们从来都了解,他们五王爷要对付的人,从来都是心狠手辣,定然不会轻饶,这一次,王妃怕是真的要遭殃了。看了看眼前还淡定,从容的女子,心中又不免多了几分钦佩,这个女子当真是临危不惧啊! 宫少齐清冷的声音响起,“你们几个人马上将王妃送到百卉楼!” 婉歌的神色始终都是淡淡的,瞥过叶纤蓉,她看到叶纤蓉嘴角正扬起一抹嘲笑,一双大眼睛正装作无害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场好戏一般。 “半个时辰之内,本王若是打探到王妃还未到达百卉楼,那么本王要的东西,”宫少齐微微停顿了一下,寒气四射,“便是你们的脑袋!” 几个侍卫不寒而栗,点了点头。 宫少齐的声音狠毒而冷厉,带着一股浓浓的警告意味,“听清楚了没有?!” 宫少齐说的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他们几个人都明白这话不是玩笑,一个宫女生下的孩子,在当今,有这样的手腕和势力,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庙会之中,谁都有些忌惮。几个侍卫毫不丝毫懈怠地朝着婉歌走了过去。 “王妃,请吧!” 这是,白露刚从院子外面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她的心漏了半拍。白露蹲下身子,给宫少齐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宫少齐没有答话,神色冷淡。白露看着几个人围着婉歌,心中有些担忧,她抬头,目光悠然,“王爷,我家小姐一向都喜欢清净,王爷派这么多人来可能会打扰到我家小姐。” 宫少齐的眼中闪过寒冷的光芒,扫向白露的时候,白露心中一跳。 第十九章 条条是大路 叶纤蓉目光恶狠狠地看着白露,既然宫少齐都容不下她,那么她何不乘此机会好好地打压一下沐婉歌的气焰呢?她快速地闪到白露面前,气势傲然,“啪――”,尖锐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气当中,叶纤蓉抬起食指指着白露的鼻子,眼神傲慢地瞪着她,“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你是个下人,这些都不是你该过问的,你应该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啪――”又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叶纤蓉还未放过她,“这一巴掌是告诉你,谁才是这府里的主人!你作为一个下人,处处为一个外人!就是该教训。” 白露那白皙的脸庞上立即红肿,高耸起来,她低垂着头,眸中泪光点点,可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半分求饶。 叶纤蓉似乎还不打算放过白露,高高地抬起右手,只是在那只右手落下的一瞬间,令一只手拦住了她。速度极快,让她没有办法再继续打下去。 婉歌皱着眉头,“蓉侧妃!你不是口口声声地说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么?那你现在告诉本王妃,在本王妃的面前,在皇上的金口玉言面前,你的身份是什么?” 不容抗拒的威严霸气渲染开来,婉歌那强硬的话语响彻空中,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改变那浑身傲然的气势。 婉歌步步逼近叶纤蓉,“蓉侧妃!现在你告诉本王妃,根据我们土云国的规矩,妾见到妻之后,应该行什么礼?”婉歌故意加重了“侧妃”和“妾”,她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明白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妾而已。 叶纤蓉后退了几步,目光中有着泪光,“我才是齐哥哥的妻子!” 婉歌勾了勾嘴角,“这些你应该跟圣上说才是!” “够了!”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婉歌的话,宫少齐目光森然,“不要拿父皇来压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休了你?” 婉歌丝毫不在意,“休了我?这可是你说的!王爷不要光说不做!” 宫少齐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眸,心中愤怒不已,这个女人竟然恨不得他休了她?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反抗他,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儿,尤其在看到婉歌嘴角那抹笑容时。他冷冷地一笑,“你想让我休了你?那我就偏不如你的意!” “将王妃送去百卉楼!”宫少齐吩咐着下人,这样的女人他怎么会轻易放弃呢?他要将她好好地留在身边,然后再慢慢地折磨。 白露听到宫少齐的话,睁大了双眼,王爷怎么能够这么对待小姐呢?百卉楼,那是青楼,当朝的五王妃,怎么能够去那种地方呢?难道王爷想?她拦在了婉歌的面前,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表情,“小姐!你不能去那里!” 婉歌看到白露这样维护自己,心中有着淡淡的暖意,她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手,“从这里走出去,条条都是大路,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任何人都不能替我决定!白露,不要担心,你只要替我照顾好飞扬就可以了。” 她说的话,句句都是暗示,最终她平静地一笑。转身,留下一个白色飘飞的背影。 婉歌从这里傲然地走了出去,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留恋。 看到那抹倔强的背影消失后,宫少齐眯起了眼,陷入了深思。他的心中为何没有报复的快感的?他似乎有种预感,这个女人绝不会这么容易妥协。 刚刚甩了白露两巴掌,叶纤蓉觉得自己的手到现在还微微有些疼痛,可见她当时用了狠力。原本想给沐婉歌一个教训的,可是,那个女人却丝毫不害怕。这让叶纤蓉的心里有些不好受,她揉了揉有些麻木的手,抬眸看着宫少齐,眉头微微蹙着,眼中俱是楚楚可怜,哑着嗓子说:“齐哥哥,我的手疼。” 这一声齐哥哥叫的又软又糯,宫少齐回眸,目光中多了一丝柔软。他抬起她的手,轻轻地揉了揉,动作温柔,“以后不要再逞强了,教训丫鬟这事,不要需要自己动手。” 叶纤蓉咬了咬唇角,“齐哥哥,我当时看到那个女人那样,心里气不过!所以才……” 宫少齐打断了她的话,“好了,蓉儿。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不喜欢你动手动脚的。尤其是和沐婉歌那种女人一般见识。我所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单纯、善良、可爱的蓉儿,躲在我的身后叫我齐哥哥的蓉儿。你明白么?” 叶纤蓉望着宫少齐那俊美的容颜,心中涌起了甜蜜,“齐哥哥,我一直成为你心中永远的蓉儿!”宫少齐拿来了软膏,轻轻地给叶纤蓉擦拭着,叶纤蓉的目光落在他那温热的手上,仿佛他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只是在那目光深处却隐含着淡淡的担忧和恐慌,为什么而担忧?为什么而恐慌?只怕除了叶纤蓉,谁也无法明白她心中的所想。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婉歌走了,这一次,她应该没脸再回到王府了,相信不久的将来她就会成为这王府的女主人,而且是唯一的女主人!没有任何人能够挡住我幸福的脚步,沐,婉,歌。 夜幕降临,宫少齐皱眉,脑海里面回荡的是初次看到那个女人时,那倔强的身影。只见他从柜子里翻出一套黑色的衣服,快速地套在了身上。穿戴完毕,宫少齐便扬长而去。 走出王府,宫少齐便直接奔向了百卉楼。直觉告诉他,那个女人从来没有那么容易会认输。他要亲自看见那个该死的女人被送进百卉楼,而且还要亲眼见证着她沦落,以免她耍什么花招。否则,他的心里一定会不安。 花红柳绿,纷乱绕眼。杂花生树,河水间舫如织。百卉楼门前却依然杨柳如烟,河畔河舫林立,处处是一派海上升平气象,可谓是“歌舞升平,浪漫旖旎”。 京华烟云,繁华如锦。五王府坐落在京城的繁华地带,地域面积宽广。宫少齐穿着一身黑衣,浑身带着几分冰冷的寒意。到达百卉楼时,里面一片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百卉楼内,满室奢靡繁华。 各大房间里面时不时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站在舞台上的女子,衣着暴露,媚眼如丝,勾人心魄,神色风流,女子们尽情地挑逗那些男人,不管是年轻的小伙,还是老态龙钟的达官贵人。看不出她们是在奉承,还是真心地享受这种生活。每个男人的怀里,都搂着佳人。不亦乐乎! 宫少齐出现的那一刻,全场瞬间安静下来。高贵的身份,与生俱来的霸气,成功地吸引了人们的眼球。然而只是一瞬间,宫少齐便走到了百卉楼的第二层。 第二层相对来讲,安静了许多。还没走到门口,一个肥胖的女人扭着屁股,风情无限地走到宫少齐的跟前,宫少齐闻到一股刺鼻的香粉味儿,皱了皱眉,却始终没有说什么。一双眯细的眼睛在宫少齐面前眨啊眨,“哟!王爷今天今天怎么有空光临我们百卉楼呢?不知道王爷这次又看上了哪家清白的姑娘了?” 眼前的女人就是百卉楼的老鸹,香香。一双精明的眼睛扫来扫去,看到外面没人的时候,她快速地将房门一关。丝绢一甩,动作娇媚,嗲声嗲气地地对宫少齐说道:“王爷,我们里面来吧!” 宫少齐此刻穿着一袭黑衣,更显得身材健硕挺拔,峨冠博带,面容俊美,神色张扬,面如冠玉,眉黑如墨,带着几分张狂。 第二十章 想要丢她的脸 宫少齐目光朝着楼上望了望,想必婉歌应该在上面,他沉了眉目,随着老鸨走了上去。 楼下的一些女人们望着宫少齐的方向,目光痴迷。虽然她们想得到宫少齐的青睐,可是却也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在她们眼里,这个五王爷从来都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 关了房门,满室肃静,高贵不凡,装扮典雅,几经转弯,周折,才来到百卉楼里最隐秘的阁楼。 脚下的路曲曲折折,走过游廊,阶下的石子漫成甬路。这里是一个小小的院落,与落下的景象截然不同,几株植物安静地站立在那里。路旁的假山映入眼帘,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清澈的泉水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屋檐,盘旋竹下而出,声音清脆动听。 这里和百卉楼里似乎是两个完全的不同的世界,丝毫不见外面的萎靡之象。宫少齐在一张红木椅上坐了下来。 他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细细品味,没有人知道,京城里面最繁华的妓院,其实是齐王收集情报的重要场所。 此刻房门紧闭,气氛瞬间沉重了下来。 香香此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了刚才让人厌恶的娇柔做作。她的眉目带着凝重和清冷,站在宫少齐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向宫少齐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宫少齐摆了摆手,“这里没有外人,可以不用这么多礼节。”茶水正在往外冒着热气,宫少齐喝了一口茶水,唇齿之间留着淡淡的茶香味,仿佛带给他无尽的享受,他淡淡地说道:“许久没有见到陌云了。” 香香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陌云不是被王爷安插在?香香微微有些惊讶,怎么这个时候,王爷会提到陌云呢?她问道:“王爷是有什么任务吗?” 宫少齐摇了摇头,“现在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陌云出去了那么久,也该是让她回来一趟了。” 想象看了一眼宫少齐,答道:“奴婢这就去安排。”说完,香香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百卉楼里走进来一个女子,样貌绝美。 女子一袭蓝色的长裙,模样端庄,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肤白胜雪,酥胸半露,双眉如画,眼波似水,浅浅淡淡的一个微笑,风情万种,妖冶动人。青丝散落在香肩处,仅仅用一条蓝色的发带系着,模样煞是美丽,可夺人魂魄,荡人心神,凤眸潋滟,红若点漆,让人遐想连篇。 眼前的这女子,便是曾经的百卉楼花魁,陌云。在看到宫少齐的时候,她的眼里有着惊喜,也有着一丝无法释放的思念,然而触到他那平静的眸子和表情时,心中又是一阵低落,女子垂着头,低低地唤了一声:“王爷。” 声音酥麻入骨,娇媚无限。这样妖媚的女人,恐怕让很多男人都会无法拒绝的吧? “陌云,符大将军当真是对女人无动于衷?”宫少齐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陌云对于自己的身体和容貌,从来都是有自信的,可是这一次她接近符将军,当她柔软的身体靠近符将军的时候,那个男人不但没有动情,反而还露出了厌恶的神色,这让陌云感到了一阵挫败感。她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王爷,确实如此。” 宫少齐淡淡地瞧了一眼陌云,他的面上并有多余的感情,“若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拒绝陌云的诱惑,那只能证明那个男人的取向有问题了。”宫少齐嘴角勾起了邪魅的笑容,看来他没有猜错,他做的那个决定,确实是对的。 陌云听到宫少齐这话的时候,感觉到浑身绷紧,心中仿佛有一头小鹿在跳一般,难道?难道?此刻,她忽然很想问一句,王爷,若是我栖身于你,你会拒绝吗?可是,这句话始终没有来得及问出口。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陌云,这几天你就留在百卉楼,好好地看着沐婉歌吧!” “是!”陌云淡淡的答道,可是,那一双美丽的眼睛却落在宫少齐的身上,心思微微荡漾。 沐婉歌?陌云心中的疑惑升起,这么说来王爷真把那个废物送到百卉楼来了。可是皇上御赐的,王爷这么做未免太过…… “看好她的一举一动,随时都要准确地汇报给我。”宫少齐不紧不慢地吩咐道。 陌云虽然心中有疑惑,可是还是没有多问。作为一个下人,她一直陌云懂得,王爷吩咐的事情她只需要去做就行了,王爷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不该问的她绝不多问。 “奴婢谨遵王爷命令。”陌云低头恭敬地说道。 望着眼前这美丽而妖娆的女子,宫少齐动了动嘴角,“陌云,你很久都没有给我泡过茶了。” 陌云听到宫少齐的话,眉眼带笑。她上前替宫少齐重新沏茶,这个男人,是值得她一辈子都去衷心对待的。她的手法独特,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做作,绿色的茶叶在开水的热烫之下,滚滚翻飞,仿佛一叶浮萍。 宫少齐侧过身,红润的唇角对着陌云的耳畔,她只感觉身上就像起了一层痉挛。 陌云赶紧低下了头,静静地倾听着。 一阵低声细语之后,宫少齐漫不经心地问道:“陌云,你明白么?” 陌云惊讶地望着他,错愕的目光对上他戏谑的眼神,她仿佛觉得自己才刚刚认识这个男人一般。她一直以为宫少齐只是气愤,却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做。他竟然让沐婉歌参加青楼的竞选花魁! 陌云点了点头,她心里能够明白,王爷让她看着沐婉歌是为了防止她逃跑。 “好好地布置一下场景,越多的人来观摩,越好。”宫少齐吩咐道。他要让那个女人丢进脸面,要让她悔不当初,让她知道忤逆自己的代价。 陌云虽然看不起沐婉歌,可是这一刻她对沐婉歌却有些同情了。王爷,这可是要逼死人呀!沐婉歌能挺得过来么? ------题外话------ 前面的情节都是铺垫,女主很强势,从设定这个角色的的开始,她就不是任人宰割的人,简介里面也能看出来,而且简介里的情节也能看出来。大家不要着急,虽然女主还没有恢复自己的功力,不过,慢慢会体现。呵呵,大家要相信,慢工才能出细活! 第二十一章 秀色初露 精美的门庭,此刻正微掩着,就仿佛娇羞欲语的美人,让人忍不住想偷看。漆红的围墙,反射着妖艳的光芒,仿佛让人想一亲芳泽。青楼之中,果然繁华。 粉红色的纱帘随风摇曳,房间里面,珠帘叮当。 婉歌坐在梳妆台面前,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脖子上还残留着青色的淤青,这是宫少齐的杰作,想到他,婉歌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冷意。来青楼里,必然少不了表演,舞蹈、音律,这可都是她比较擅长的。胸口上仍然有些隐隐作痛,她从衣袖里面拿出了一瓶药,脑海中盘旋着那个银面男子风华绝代的身影,她仿佛到了到那双深邃幽深的眼眸,又带着夜空的宁静。 目前她需要做的事,先泡个澡,请个大夫看看,将身体养好些。 婉歌将头上的饰品全部都取了下来,大声喊道:“来人!” 婉歌看到一个满脸胭脂水粉的女人走了进来,一股刺鼻的香味儿传来,婉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很讨厌这种味道,太刺鼻了。 “可能有些事情的麻烦一下你了。” 香香看到婉歌这素颜长发的模样,心中有些不耐烦,难怪王爷会不喜欢,长得很一般,天生又愚蠢,还敢得罪王爷。不过念在是王爷送进来的,王爷没有动她,那么任何人都不能对她下手,她自然也要有些尊重。 “沐姑娘呀!这以后可得改口了呀!应该叫妈妈才是,这里的姑娘可都是这么叫的。”香香满脸的笑意,盈盈地看着婉歌。 婉歌笑了笑,她做出了一副很不雅的动作,直接将腿架起来,放在椅子上,“很好!妈妈果然是爽快人,第一,现在我需要洗个澡,请妈妈派人准备些热水来。第二,我身上有伤,”婉歌说着还指了指脖子上的淤青,“伤若是治不好,恐怕要给妈妈带来些麻烦。第三,我还需要一根笛子,为妈妈赢得财富的笛子。” 婉歌也没有啰嗦,一次性将自己的要求说完,之间香香的脸色越来越黑,这个女人还没上阵呢!就给她提出这么多要求,准备吃的和用的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她花钱请人给她看病,还要她花钱为她买东西,这是嫌钱多没有地方花了么? 香香面色不善,插起了她那水桶大的腰,“你还没开始为妈妈挣钱就想着要东要西的?我可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婉歌轻轻嗤笑,这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装作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膀,“妈妈想要挣钱,可是却又不愿意投资,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的身子好不了了,暂时就在这儿歇息一阵了。” 婉歌说着就躺下身子,两脚摊开,姿势毫不优雅。婉歌闭上了眼睛,“妈妈请回吧!” 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香香的脸顿时一黑,这个女人不但不傻,还会耍无赖!竟然在她的面前来这一套,香香咬牙切齿,心里恨不得喊下人过来将这个女人给收拾收拾。可是又想到她尊贵的身份,便忍下了这口气。 “不要在躺着了,妈妈给你请大夫,不过,这些钱以后可都得从你的月银里面扣。笛子也不用去买了,百卉楼里有几杆旧笛子,我待会儿就让人给你送来。” 香香面上当即浮现一抹浓重的鄙夷之色,冷哼一声,“不要再躺着了,赶紧准备自己的东西。” 婉歌是个聪明人,在这里的日子,因为她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目前她还没有足够的势力、武力与宫少齐抗衡,有些事情,她必须都得担待着些。 婉歌起身,“那可真是谢过妈妈了。” 香香鄙夷地看了婉歌一眼,嚷道:“三天后就是百卉楼的花魁竞选,你可要好好准备,选上了,就是你的运气好,还能挑个好一些的男人,若是没有选上,那就只能跟着那些又老又丑的男人了。” 婉歌垂眉不语,手指却紧紧地握成拳,眼底的杀气尽数敛去。她想,如果不是因为想要逃离这里,她可能现在就动手了。婉歌咬牙,露出有些不自然的笑容,“妈妈放心好了。” 香香看着婉歌,目光中有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脸上的肥肉堆积在一起,细小的眼睛仿佛是闭着的,“待会儿好好地装扮下,这副鬼样子,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的。最好呀!是像妈妈这样,化些妆,把脸抹得白静一些。男人也好喜欢。”说完,香香便扭着水桶腰慢悠悠地走了,时不时的,还发出一阵怪笑。 婉歌忍住想吐的节奏,这个女人真是?看着她,她心里就反胃,偏偏还自以为是。脸上的坑坑洼洼,估计都要用挖土机才能够填平。虽然她长得很一般,可是也没有像她说的那样。婉歌深吸了一口气,何必跟这种女人见识呢?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个漂亮模样的姑娘,正是云清,她手里捧着一些化妆之类的东西,还有几件干净的衣裳。 “姑娘,水都准备好了。” 婉歌看着那个小丫鬟,点了点头,朝着里面的房间走了过去。 走进内室,婉歌舒服地放松了下来,用束带把头发盘了起来,轻轻系住,她灵巧的手指解开白色的襦裙,缓缓蹲下身子,伸出玉手撩起一弯池水,水珠顺着指尖纷纷滑落,落入水池中,像极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那温热的感觉从指尖渐渐沿着手臂传入心间,很舒心! 水温刚刚好,婉歌慢慢地蹲入到木盆当中。胸口上的伤还没好,微微有些疼痛。婉歌轻轻地擦拭着,闭上眼,脑海里回忆着过去的一切,其实,在那艰苦的岁月里,这点伤又算什么呢?值得一提么? 层层水汽环绕着婉歌,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别样的嫣红,带着点儿迷人的风情。 不一会儿,婉歌又听到了香香那尖锐的叫骂声,“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婉歌没有理会,只是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动作舒缓而优雅,仿佛没有听见香香的话一样。 “死丫头,你是不是想让我来拽你出来?!我给你请来的医生都已经在外面等待了,你是不是不想看病了?”香香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流水一般。 “不要这么啰嗦,我马上就好了。” 香香听到婉歌的话更加是火冒三丈,竟然敢说她啰嗦?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然而,在看到婉歌走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表情有些呆呆的,本来要发怒的表情一时间停在那里。 眼前的女子清新淡雅,黑发如瀑,肤如凝脂,眉若轻烟,杏眸流转,水色潋滟,脸上带着淡淡的嫣红,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顶多也就算清秀而已。可是香香却感受到了婉歌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好似星空中一轮明媚的月亮,让人可以在芸芸众生中,一眼就能看见她,被她吸引住。 第二十二章 神医萧逸宸 香香先是一愣,随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婉歌,“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好不容易给你请的大夫,这次你自己可要好好地把握。” “萧神医,请进!” 萧逸宸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传说他的医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师承鬼谷谷主无影,是他此生唯一的弟子。他不仅医术高明,而且精通谋略,排兵布阵。不过,萧神医一向都淡泊名利,从不参与朝堂政事。哪怕皇帝亲自封官,他都敢拒绝。 传说,萧神医救人,必须要得到四英会的令牌才可以。四英会是当今五国之中最著名的一个暗流组织,暗杀、情报,只要你能够付得起,他们便做得到!传说要入四英会,需要通过层层考验,层层关卡,最后能够通过的人才有资格。而且在入四英会之时,就必须要购买四英会的令牌。一块令牌的价格至少要卖到十万两,那可谓是天价!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买得起?怎么可能请得动萧神医? 这样一个几乎到传神的人物,百卉楼怎么会舍得花钱来请?这样绝世的人物,又怎么会愿意替她看病?为什么他又要拥有四英会的令牌才肯救人?这个萧逸宸和四英会又有什么渊源呢?婉歌一时间有些百思不解。 不一会儿,婉歌便听到外面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这是婉歌第一次看到萧逸宸,婉歌觉得很惊艳,或许,任何一个女人看到萧逸宸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漆黑的发丝流散于肩头,就像是一副水墨画。优雅脱俗,尘埃不染。修眉斜飞入鬓,一双尾角上挑的丹凤眼在火光中流光溢彩,身形修长,面容清俊儒雅。 萧逸宸身穿一袭白衣,幽深的星眸中仿佛倒映这宁静的夜空,无边无际,仿佛要将人沉溺在其中。气质高雅出尘,纯净的若天上谪仙。翩然出尘的皎洁风姿,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看见他,婉歌却总是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她的脑海中又盘旋着那个曾经救她的阴面男子,心中登时一跳,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 香香此刻已经谄媚着搬来了椅子,笑盈盈地说道:“神医请坐!”她感到自己心碰碰地跳,仿佛兜着一只小鹿。天底下竟然有这样好看的男子?尽管她在极力地掩饰自己,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内心的紧张。这样的男子,医术了得,举世无双,如果,如果,她能够赔上他一夜,就是这辈子死了也值! 萧逸宸的神色冷清,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我行医之时,并不喜欢有人打扰。” “呵呵,”香香干笑着,“那我们就先退下,神医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吩咐。” 房间里面顿时变得安静,婉歌坐在床头,歪着头,“萧神医,好久不见。” 她在故意地试探他,他身上那种温润儒雅的气质,还有那天那个银面人的高洁、俊雅,婉歌始终都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 “这位姑娘可是说笑了,我们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而已。有人用四英会的令牌来请求我救沐姑娘,所以,我才会来百卉楼。”温柔浑厚的磁性声音仿佛涓涓流水,流过心田,带来丝丝甜凉。 婉歌垂下眼眸,故意露出了一抹失望,“这样啊!难不成我认错人了?” 他看着她,眼前的女子虽然长相并不出众,可是身上却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吸引着他,“沐姑娘,请你把手伸出来。” 婉歌伸出手,肌肤胜雪,异常柔软。萧逸宸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感受着那份跳动。不一会儿,他便放开了她。 “你身上所受的伤都是外伤,从刚刚的把脉看来,并没有伤及到内脏。”萧逸宸从袖口里面拿出了药膏,“这瓶药是玉露膏,擦拭疼痛的地方,有缓解的功效。这些药丸,记住,每天服用一颗,对你的病情有好处。” 婉歌那双清澈若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为什么会救我?” 萧逸宸笑了,笑容如同春风般温暖,“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有人用四英会的令牌来请求我相救,不然,你以为一个普通人,我会救么?” 婉歌的眼皮跳动,敢情在他眼里任命都是不值钱的么? “谁?” “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 婉歌心里咯噔一响,果然是他!她问道:“你知道那个男子的身份吗?” 萧逸宸摇了摇头,目光越过窗外,“那个男子并没有说明他的身份。” 婉歌越来越觉得蹊跷,“那你怎么会见他?他又怎么会有四英会的令牌?” 萧逸宸嘴角忍不住露出浅笑,“当然是他找到我,我才见他的。不然我怎么会见他呢?” 婉歌的眼角顿时抽搐,他这回答的问题,跟没有回答是一样,这个神医果然是个极品。 萧逸宸眼眸含笑,身上带着温润的气质,“至于他为什么会有四英会的令牌,我想沐姑娘该问的那个阴面男子才是,而不是应该问我。” 萧逸宸看似回答了婉歌的问题,然而实质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婉歌一直都很纳闷,那个银面男子是谁,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帮助她,到底是偶然?还是另有所图呢? 婉歌没有再想那么多,她的身子缓缓靠前,然而萧逸宸却没有挪动身子,她和他的距离那样近。她仿佛可以闻到他的身上带着的淡淡的清新的味道,她不熟悉,可是她可以确定,这种味道和那个银面人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她记得那个银面人的腰间还有一根笛子,低眸一看,萧逸宸的腰间只是一根白色的腰带,什么也没有。 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抬眸,她看到了那双像深潭般深邃的桃花眼,她一直想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可是里面除了平静,再也没有其它东西。 萧逸宸看着婉歌的模样,眼中带着几分疏离,他站起身来,弄了弄身上的褶皱,“沐姑娘,请自重!” 他该不会是以为她对他有什么意思吧?婉歌差点想笑出声来,她略带讽刺地说道:“真是没想到这所谓的神医也不过如此,原来也是像世人那般的庸俗。你以为我一个弱女子,一个病人会对大名鼎鼎的神医怎么样?” 萧逸宸也没有生气,薄唇轻启,声音清透,“神医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免不了人的庸俗。更何况,我又不是你,怎么会知道你的心里的想法呢?” 婉歌的神情愣愣的,这句话,这句话她好像听那个银面男子说过,为什么他们两人都说了这么相似的话,到底是巧合还是?婉歌还想向他问清楚的,可是还没等婉歌开口。萧逸宸的身影已经飘然而去,声音清冷,“告辞!” 看着萧逸宸远走的身影,婉歌忍不住一阵叹息。管他的银面男子,我管你是谁,也不关我的事。 香香进来的时候,萧逸宸已经离开了,她看着婉歌,眸中笑意盈盈,“沐姑娘啊!你知道今天妈妈请来萧神医来可是花费了巨大的银子的。” 婉歌在心底冷笑,不过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缓缓站起身来,“这么说可是得感谢妈妈了,既然妈妈能够请得动萧神医,那麻烦妈妈明日还请他来一趟。我付的价格是今日的双倍,行么?” 香香的笑容尴尬的挂在脸上,其实她今天能够请来萧神医,也是碰巧,她没有想到,刚出门去给沐婉歌请大夫就碰上了萧逸宸,而且萧逸宸点名要为沐婉歌治病,这可是天大的恩赐!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幕。不过,令她百思不解的是,这么沐婉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够请动萧逸宸? “沐姑娘啊!这萧神医说比较忙,所以,明天肯定是来不了了。” 婉歌略带嘲讽地问道:“萧神医会和你交代跟他有关的事情?” 香香的表情登时由尴尬变味了愤怒,“你个臭丫头,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婉歌轻笑,并不说话,只是那笑容当中始终含着轻蔑。 香香一声冷哼,“到时好好地表现,我还等着你给百卉楼挣钱呢!” 婉歌低着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百卉楼!总有一天,我要砸了这里的招牌! ------题外话------ 小说的人气不高,收藏少得可怜,心里挺失落的。不过,还是希望大家可以支持,如果没有读者的鼓励,很难坚持到最后。所以,还是希望可以看到大家的留言,可以把你们的感受和建议写下,因为通常我自己看自己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感觉。我认为读者的感觉最重要,每一条留言我都会看,都会认真回复。 说到这里,给大家讲一个笑话吧!书上看到的。 一男青年追一女青年 问道:你姓什么? “我姓我父亲的姓。” “你父亲姓什么?” “我父亲姓我祖父的姓。” …… “你家里有几个人?” “我家里有多少辆单车有多少个人!” “你家里有多少辆单车?” “一人一辆” ……哈哈,无语中,看似回答其实什么都没回答 第二十三章 丢脸的到底是谁? 三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婉歌很清楚,这三天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桌子上的一杆青色的笛子摆在那儿,虽然谈不上很精致,不过凑合着,还能用。 这个萧逸宸虽然嚣张了些,不过,他的医术却不是盖的。非常精湛,擦了药,服用了药物之后,婉歌举得自己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淤青消失不见,而且,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宫少齐想羞辱她是么?呵呵,她不会如他的愿的。婉歌不是欺负人的主,可是,这天下还没有她害怕的事。有人对她不利,她绝不会放过。既然他宫少齐想让她出名,那她索性就大胆一点,相信,今天的百卉楼里会很热闹。 宫少齐,曾经你是怎么对我的,今天,我便还给你。 这一天,百卉楼里热闹非凡。因为这是一年一度的选魁大赛,历年来百卉楼里的比赛都是分两轮,第一轮比试,则是随性作诗。然后第二轮比拼是才艺展示,由百卉楼里的姑娘们自行表演才艺表演,包括舞蹈、琴技、唱歌等。在场的顾客们则根据她们的表演,来给她们献花。这花,自然要在百卉楼里购买,三十两银子一朵。最后谁的花朵数量最多,则选为花魁。除了花魁任由年轻的公子竞选以外,其她的姑娘们则根据她们手上花朵的数量分等级,由各种不同等级的男人进行竞价。若是最低等的姑娘,也就只有由那些又老又丑的男人挑选了。 所以,历年来,当选为花魁的姑娘,不仅要才艺精湛,而且还要会诗词歌赋。但是哪怕是被选作花魁,也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清白,依然要由别人来决定。不过,相对来讲,被一些年轻的公子挑中,比起那些又老又丑的男人,已经是好很多了。运气好的话,还能够得到一笔不小的犒赏。 门外便传来了香香急促的声音,紧接着香香肥胖的身影便出现了,她的身后还跟了许多端着装扮饰物,衣物的侍女,“马上给婉歌上妆!” 看着香香那风风火火的身影,婉歌皱眉,“还没到时间吧?” 香香笑着说道:“凡事提早准备,有备无患吧!妈妈可是很重视你的呢!” 在心底里,香香早就将婉歌的祖宗都问候了个遍,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她这么早做准备。 “准备几根牢固的红绳子,到时,我可会帮你多捞一点钱。” “准备红绳子就能多捞钱?”香香狐疑地望着婉歌,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警惕:“你可别想着逃跑。” 婉歌忍不住有些好笑,“如果你不愿意多挣钱的话,那就算了。”婉歌没有理她,独自走到了梳妆台旁,缓缓坐下。 香香思量片刻,婉歌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里有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还不放心吗?她招呼手下,“去准备两根牢固的红绳来。”回头,她看了婉歌一眼,“哼,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香香对云清吩咐道:“云清,你过来,好好帮沐姑娘打扮一下。” 宫少齐啊!你既不在乎皇家声誉,把我逼入绝路,那我就好好地利用这个机会,帮你一把,让你的名气变得更大一点如何?你都不怕丢脸,将自己的王妃放入青楼,那我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我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我的思想从来都不保守。 望着眼前那来来去去的忙碌身影,婉歌眼底窜出一抹诡异的星芒,嘴角轻轻扬起来。 云清从来都是胆小的姑娘,唯唯诺诺,不过,她因为梳得一手漂亮的好头发,从而得到香香的赏识,索性就安排她专门为百卉楼里的姑娘们梳头。 云清看着婉歌,心中不免多了一份怜悯之心,“姐姐,今晚你不要参加什么花魁比赛了,你趁现在赶紧走吧!” 婉歌笑着摇了摇头,“发型不要太过复杂了。” 云清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带着几分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姐姐还会愿意待在青楼里,“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婉歌看着她那娇小、单纯的模样,心中多了几分感激,“每个人面临的选择都不一样,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必须承受。” 与其承欢于宫少齐的塌下,她宁愿来青楼。一个丫头已经拿了一个玳瑁妆奁过来,云清熟练地抽开屉子,将那粉盒里的粉拈了点,放在指间碾了一碾,侧过婉歌的身子,把粉给她匀在脸上,轻轻的,柔柔的。 婉歌地仰着脸,闭上眼睛,由她描眉上胭脂。 云清匀出胭脂在手掌上,两手搓了搓,调匀了色,用手掌涂在婉歌在脸颊上。涂匀了以后,云清上下端详了一下。用画笔轻轻地给婉歌描眉,画完了以后,云清嘴角荡起了可爱的笑容。她转身到婉歌身后,正对着镜子,“姐姐姐姐,你快看一下。” 婉歌望着镜子里,微微有些吃惊,这丫头看起来年龄小,手法却不错。这镜子里的人眉目秀丽精致,面色红润,如朝霞出岫,熠熠生辉。明眸如水,黛眉如画,高鼻小嘴,五官精致。 婉歌眨了眨眼,眸子波光潋滟,像湖水一般。 身后的一个小丫鬟,张大了嘴,像回魂了似的,惊道:“姐姐,你太美了!” 婉歌站起身子,她挑选了一套鲜红色的衣服。红色的衣服上,镶嵌着许多细小的珍珠,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金光闪闪。 妖艳之中带着几分狂野,几分柔媚,几分清爽。小丫鬟们看到婉歌的装扮,都非常惊讶,一个个惊呼道:“今晚,这花魁非姐姐莫属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婉歌似乎总还觉得少了些什么,望向自己那洁白的额头,脑海中灵光一闪,她问道:“有朱砂吗?” “有。”云清说着,便拿来了东西,鲜红的朱砂在云清的巧手下变成一朵精巧艳丽的牡丹开在婉歌的眉心,婉歌那卷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婉歌抬起这身衣裳,整体观察了一遍,“这衣服太长了。” 云清惊讶,“姐姐,这衣服你之前试穿过,非常合身。” 婉歌还是摇了摇头,她自己拿来了一把剪刀。要露,就露的彻底一点吧!在现代,她什么样的衣服没穿过? 婉歌拿起剪刀毫不客气地将衣服剪短,衣袖,裙角,不一会儿,地上有了很多碎片。婉歌比划了一下,看来差不多了。 一件好好的长裙,便被婉歌改成了一件超短连衣裙。而且这件连衣裙如果穿在身上,起码背上有一般的肌肤是暴露出来的。 看着眼前这件裙子,婉歌才满意的笑了,“现在差不多了。” 这件衣服是婉歌根据现代的衣服改革而成的,在现代,这样的衣服随处可见,根本就不算什么。三点一式的她都见过,更何况这件衣服呢? 换过衣服之后,婉歌慢慢地走出来。墨发如丝,丝群半解,露出半边洁白的香肩,光泽如白玉一般。柔软的长发没有任何装饰,直接散落腰际,带着几分勾人的媚劲。薄如蝉翼的裙衫遮住了那细腻性感的小腿,若隐若现,尽显风情,勾人心魂。香肩裸露,美腿外泄。 百卉楼里,热闹非凡,吆喝声不断。 香香见到婉歌的时候,眼里只有惊艳的神色。在她见过的姑娘当中,这沐婉歌可是最大胆的一个了。竟然敢穿得这么少,她的目光扫过她修长的大腿,忍不住连连称赞。 “马上就轮到你上场了,做好了准备没有?” 婉歌点点头,“现在就可以登场了。” 香香一直都乐呵呵的,今晚上,看来她能够获得一笔不少的收入了。她的态度比较之前,好了不好,“沐姑娘,今天只要你能够替妈妈赚够钱,以后,想要服侍什么样的男人,妈妈都随你挑。” 婉歌强笑着,“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婉歌不动声色地离香香远了些,以后,呵呵,以后这百卉楼还会存在吗? 婉歌抬起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她做回了自己,孤独的自己,“今天,让大家称呼我为叫阿沐吧!” 几个小丫鬟抬来了一个红色的小箱子,婉歌蹲下身子,缩进了箱子里面。箱子被几个人抬着,摇摇晃晃地放到百卉楼的正中间里。 百卉楼内,欢声笑语,起伏不断。 二楼的雅间内,一黑衣男子目光冷酷地注视着下方纷乱的人,男子容颜俊美,浑身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就连那嘲弄的笑容迷惑人心。 “沐婉歌,本王绝不会放过你的!敢伤害芙儿,我要你这辈子都付出代价!” 宫少齐薄唇轻轻扬起,目光移向了大堂之内,看着那高远的天空,他觉得这一切好像才刚刚开始。 站在宫少齐身旁的陌云,听到了宫少齐绝情的话,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这一次,沐婉歌是真的死定了!他的爱都给了那个叫叶纤芙的女子,这是陌云很早已经就知道的事情,如今,在叶纤芙死去以后,宫少齐又将爱给了那个叫叶纤蓉的女人。那都是她不曾奢望过的,就算是宫少齐再怎么夸她,有用吗? “哐当――”箱子落地的那一瞬间,箱子的盖子被打开,只听到一声爆炸的声音,当所有人都恐慌的站起身来的时候,从那个箱子里面飞出飞的片片花瓣,随即又飞出一道红色的飘渺身影。 婉歌身着一身红色的短裙,轻拂蚕丝,长长的头发上系着一个蝴蝶髻。发丝在空中飞扬,婉歌轻巧的身子在空中翻飞。她赤着一双脚,妩媚地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这时候,婉歌抬起玉手,将那杆笛子放在嘴边,大楼里面,悠扬的低声响起来。修长的手指不断地变换位置,笛声便轻缓的响起,音色清越,低吟婉转徘徊,曲调古雅,婉歌吹奏的是一曲《梁祝》,笛声仿佛从那古红尘中走出来,洗涤着人的心灵,照亮了这繁华万千,照亮了阑珊的一方,照亮了黑暗的角落,落在了心间最柔软的地方。 低声结束的那一刻,婉歌缓缓落向地面,因为花瓣的围绕,整个人浑身飘出一阵花的清香。她缓步走向舞台的中间,粉色的长长的水袖在空中飞舞了半圈,素手盈盈飞袖起,花瓣纷纷洒落。落到客人们的肩上,头上。而后,婉歌脚尖点地,腾空跃起,一双白玉般的小脚在半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朱唇轻启: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随着最后一句诗念完,一个翩然转身,她的身子由半空中徐徐落下,小巧的双足站在地面上。 含眸巧笑,美目流转,风情无限。 宫少齐,我要看看,今天丢脸的到底是谁? 第二十四章 诱人风姿 婉歌静静地照在那里,未语先笑。场景差不多静了十秒,随后便是沸腾、欢呼的声音, 似乎要震破人们的耳膜。那些男人们极近疯狂,目光随着婉歌一动不动。 “我要献花十朵。” “二十朵。” “三十朵” …… 随着花朵数量的往上涨,最多的人献花三百朵,三百朵!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一朵花将近三十两,而三百朵,就是整整九千两!平常的老百姓,一户人家每年就是十两银子,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到一刻的时间,婉歌的名下就已经积累了五百朵花的数量!这个数字,让很多人都惊讶! “碰”宫少齐手中的被子被捏得粉碎!他的手上有红色的鲜血流淌,指尖节骨泛白,那双寒冷的眸中似乎要将人吞噬!陌云看到这场景,心中不由得一跳。 香香看到那么多花,眼睛都亮了,她笑得合不拢嘴,高声喊道:“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阿沐姑娘!” 之前是那优美柔和的音乐,而现在响起来的是快节奏的鼓声,节奏紧凑而激烈。 漫天的桃花,纷纷扬扬落下,高大的楼房里,灯光闪烁。 那张用红色绳子交织的一张大网正张扬地敞开着,婉歌勾了勾嘴角,一跃而上。远远地望去,就像是悬空坐着一个美人,那双白皙的玉腿在空中摇晃,让人移不开目光,那一双如莲藕般的玉臂轻轻地侍弄着那些花儿,纤纤素手上扬,美丽的花瓣向下挥洒着。 接下花瓣的男人们,享受似的捧起花瓣,放在鼻尖闻着,仿佛可以感受那沁骨的香味儿。抬头看那女子,气质纯美,仿若九天下凡尘;容颜妩媚,似那太阳地下耀眼的的骄阳。让人看花了眼,让人迷失了心智,让人一阵头脑发热。 “啊!这女人怎么这么美丽!” “隔得那么远做什么?真想她下来表演!”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勾人心魄的女人!” “若是能够睡上一夜,这辈子就是死了也甘愿啊!” …… 楼里的欢笑声,赞美声,淫笑声,不绝于耳。整座楼里,只有一个人,不为所动,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为自己斟酒。目光时不时地瞥向舞台上,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他嘴里叨念着婉歌之前的一首诗,“不识武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他摇摇头,遂又点点头,“好诗,真是好诗!” 雅间内,这才发现,宫少齐面色黑沉,目光凌厉地盯着大楼里面的那个红色身影,他的眼神是那样冷酷和可怕,眼里的嗜血,放佛要把整个世界都吞灭,恨不得将那个女人给凌迟! 宫少齐拼命地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宫少齐伸出手掌,狠狠地拍在桌面上,他眼底的火花飞射,仿佛桌子已经快要燃烧起来。很显然,他还是在在极力地控制了自己,手掌有些麻木,因为他在发出内力的时候,又及时收了回来,形成了一股反噬的力量。 宫少齐怒道:“真是不要脸!她娘果然不谓是青楼里出来的婊子!穿成那样暴露,就在这里表演!” 陌云看着王爷变得那样可怕,心中微微有些颤抖,她轻声道:“王爷,这不是您希望的么?可以替我们百卉楼赢得不少的一笔收入呢!难道,王爷又改变主意了么?” “改变主意?本王说出的话,做的事情,怎么会轻易改变!” 宫少齐细长的眼眸中射出毁灭天地的寒意,这一直都是他希望的,狠狠地羞辱那个女人,再利用她,赚一笔银子,可是为什么当目的达到的时候,他非但没有半点儿高兴的情绪,反而还是觉得无比愤怒的?达到目的?宫少齐顿了顿,他是达到了赚钱的目的,可是还是没能够好好地羞辱那个女人!看着她那样轻松又诱人的表演,心中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他只是没有达到羞辱她的目的,所以心中才会这样愤怒! 此刻,看着那个翩飞的身影,忽然之间,他恨不得,这里所有的男人都一起上了她才好,可是一想到她承欢于别的男人膝下,他心里又生气一股难以启齿的不耐烦。 青楼里此刻人山人海,除了舞台上以外,下面已经没有任何的空地。人们都挤在青楼里,目不转睛、贪婪地盯着台上的婉歌。 婉歌那红润的嘴唇微微开启,只听见,歇下的鼓声又重新响起来。 站在远处的香香,眼里尽是得意的笑容,今天百卉楼的收入可是从所未有的多!就是再经营十年,也没有今天这样高!越想,嘴角越是发出一阵怪笑,王爷肯定会好好夸赞她一番的。这个女人不但不傻,而且很聪明,既会作诗作词,又通音律,而且又会舞蹈,真是个全才!若是将她留住,可是个招财宝呀!有了她一个,百卉楼百年不倒! 香香越发得意起来,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肥肉一荡一荡的。 下方的男人们此刻已经乱成一团了,准确地说,应该是心中乱成一团了。婉歌看着他们,轻笑着。眼中秋波流转,举手投足间,越发勾人心魄。在现代,她就没少做过任务,尤其是引诱男人的任务。 婉歌脸颊此刻有些绯红,因为桃花的缘故,她的全身都有些淡淡的晕红,嘴角扬起了浅浅笑意,脸颊上有着酒窝,霞光荡漾。莹白的脖颈衬着乌黑的长发,那柔软的发丝一直垂到洁白的腿边,随风飘舞。一时间,蛊惑了人的心智,这是美丽的仙子,亦是祸国的妖女。 “太美了!” 掌声在青楼里回荡着,震耳欲聋!男人们一个个都拍手叫绝,称赞不已! 然而正在这时候,房梁上的一块瓦片,微微松动。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沐婉歌的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房梁顶上,有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妖娆男子,正透过细小的缝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婉歌,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嘴里轻轻地呢喃着,“阿沐姑娘!我可是看好你了!” 瞬间,场上又是一阵轰动! 激情澎湃的鼓声节节逼近,仿佛战场上那“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千军万马,铮铮铁骑,横扫中原,狂风怒号间,天地失了颜色。 人们的心仿佛紧紧的揪在了一团,眼神紧盯着场上的那个人儿,一分一秒都不错过,生怕错失了精彩的表演。 随着音乐声音节奏,婉歌媚眼如丝,尽情地舞蹈。灵巧的身子,在那细巧的红绳上起舞。 那张俏颜上,有了细小的汗珠,发丝贴在额头上,更添几分妩媚。墨黑色的眼眸摄人魂魄,灵动的眼波里透出灵慧的光泽,双耳佩戴着流苏耳环,那张樱桃小嘴上就像抹上了蜜一样,闪闪发光。 音乐转急,发丝疯狂乱舞,婉歌的身子急速扭转,动作撩人心弦。 舞姿展现着少女的无限风情,温婉缠绵,魅力四射,风华无限。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已经将风情和魅力发挥到极致。 ------题外话------ 大家不要着急,情节会慢慢地发展,这里当然还不是高潮。小说里面埋了很多伏笔,它会随着情节的发展慢慢地展开。希望能够看到大家的留言和感受,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欢迎你们留下脚印。接下来还会有另一美男的出现,让我们共同期待哦! 第二十五章 谁比谁狠 这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呢?还是天使和魔鬼的结合?婉歌整个人轻巧地好似蝴蝶一般,随风纷飞;又像那清灵透彻的冰雪;又像那勾人的妖精一般,仅仅是一双眼睛,已经勾了无数人的魂魄。 男人们傻眼了,目光变得呆滞了―― 香香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女孩们露出了那种惭愧而又嫉妒的眼神―― 角落里的白衣男子斟酒的酒杯掉落在地上,目光幽深而复杂―― 婉歌想到这个用红绳的方法似乎非常有效,看到众人的眼神,婉歌知道,她今天已经的举动已经成功了一般。她舞姿的多彩和妖娆,本身就是那些人前所未闻前所未见的。再加上她身上这“暴露”的装扮,那已经是相当震撼人心了。其实,这样的装扮在现代是再平常不过了的,只是古代人们都比较保守。宫少齐啊!我今天倒要看看丢的是我脸,还是你的脸?她的唇边扬起了一抹妖娆的笑。 人群中再次出现了一阵骚动,婉歌弯了弯嘴角,脸上浮现一抹冷艳的笑。她突然抬起了雪白的大腿,勾起脚趾,将长长的头发朝后一甩,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那想要人一亲芳泽的唇片,妖艳、妩媚,已经让男人迷得七荤八素了。挑逗的动作、性感火辣的身材、娇美的容颜,让场下的人们欢呼不已。 男人们的眼里除了疯狂,就是震撼!这样的女人,已经让他们兴奋道骨子里了。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在下面大喊了一声,“啊――,她就是沐婉歌!她就是五王妃!” 震惊!疯狂! 从来没有人将这个阿沐姑娘和从前的沐婉歌联系到一起,那个沐婉歌是人人喊打的角色,人人厌恶!这是一刻,人群里已经变得非常疯狂了! “阿沐姑娘,过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阿沐姑娘,只要你跟了我,我的财产全归你!” “阿沐你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有妻子的人,这里只有我还未成亲!” “阿沐,我愿意休掉我那个老女人,你从了我吧!” …… 从这些话中,婉歌看到了他们那狂热的眼神,兴奋的,猥亵的,恶心的,应有尽有。然而,这些只叫婉歌觉得厌恶,她厌恶他们。可是当她的目光瞥向远处的那一抹黑色的身影时,她的嘴角勾起了报复的笑意。宫少齐,你看!这是不要的女人呢!你以为我会稀罕你那王妃的位置? 婉歌转过身,扭摆着身子,忽然笑了,笑容妖娆邪气,眉眼勾魂。她重新动作起来,随着音乐的节奏,低头、仰头,低头、仰头,长发甩了起来,发丝夹杂着汗水,打在她的身上,带给她一种发泄似的享受。她想起了来这里时的孤独,想念林欣时的寂寞。她外表坚强,可是内心却是异常柔软的。她渴望那种有人疼爱的的日子,她也渴望有亲情、爱情。若是有人对她好,她会加倍的偿还。若是有人想要害她,她也绝不会放过,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来这里这么久了,她需要发泄!然而无疑,今天就是她最好的证明! 望着台上那女人的楚楚风姿、懒懒神韵,男人们似乎已经丢失了魂魄!这个女人已经美到了骨子里,妖艳到骨子里!那扭动的细腰,盈盈不堪一握,那雪白的大腿,多么富有弹性和美感! 台下的沸腾已经到了极致,欢呼声、掌声,早已盖过了鼓声。 宫少齐,我要看看!今天丢脸的到底是谁呢? “不用再比了!阿沐姑娘已经是花魁!” “是啊!阿沐姑娘当之无愧!” “五王妃!王爷不要你,今日我要!” “阿沐姑娘,今日我就要定你了!” “是我的!” “是我你!” …… 场下已经由最开始的兴奋,到了一种混乱的地步! 婉歌已经停下了舞蹈,看到宫少齐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她的心中升起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她摆弄着手中的一杆笛子,眼神依旧迷人,宫少齐,我要看看,到底是谁算计算到谁?到了现在,你到底打算怎么收场呢? 婉歌静静地开口,声音甜美动听,仿佛山间流过的清泉,“你们这么多人,我也不知道该选谁了!这样吧!不如你们进行一番决斗,谁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我今日便跟了谁,如何?” “好啊!” “我同意!” “为了阿沐姑娘,就是死了也值得!” …… 一时间,青楼里里面混乱不堪,人们开始骚动,甚至有人已经拔出了剑! 婉歌有些嘲弄地看向了宫少齐所处的方向,目光中带着挑衅,宫少齐,你倒是沉得住气!我要看看,现在你还能这么心平气和? 宫少齐再也控制不住了,怒火攻心,手里的茶杯已经被他用内力震得粉碎。可见宫少齐的内力有多深,可见这个男人有多生气! “贱人,真是天生勾引男人的臭婊子!风骚到骨子里了!”宫少齐一拳打在墙壁上,眼里那杀人的寒意让人颤粟,他猛地大喊:“把香香给我喊来!” 香香扭动着腰肢,风风火火地走来,她心里想着,这一次,王爷该会好好地夸她一番了吧!她为百卉楼带来这么大的收效!可是十年都赶不上的!可是当她看到宫少齐那黑沉的俊脸,看到那杀人的眼神时,心里顿时漏了半拍。有些惊魂未定,她问道:“王爷,不知道今天你还满不满意。” “满意?!”宫少齐一声冷哼,眯起了眸子,“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吗?” 香香面色尽失,带着惶恐之色,王爷不是要她丢脸么?王爷不是要好好地利用她替百卉楼挣钱么?这两样,她都做得很好了呀?王爷为什么还这么生气呢? “王爷,你不是……不是说要让王妃为我们百卉楼多挣一些钱么?”香香硬着头皮,说了这么一句话。 宫少齐赤红着双眼,“好,好,好!”一声比一声高昂。 宫少齐对着她连说了三个好,这让香香的心瞬间就像掉进了冰窟里,全身冰冷。可接下来,宫少齐的话才是让她觉得坠入了地狱之中。 “你就给我在狼群里好好待着吧!” 冰冷无情的话语就像一把刀子,将香香凌迟着。狼群?王爷竟然要她去狼群里,与狼群为伴。她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她怎么能够生存呢?她的脸就像死灰一样白,凄凄地望着宫少齐,“王爷!这么多年,我对你从无二心,一心一意为百卉楼!如果,香香有没有做好的地方,王爷尽管指出来。求王爷不要将我送去狼群!” 宫少齐只是冷笑着,看都不看她一眼,“本王的话从来不强调第二遍!活下来是你的造化!” 香香睁大了双眼,她为王爷做事,这么多年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王爷竟然丝毫不念及旧情,一点都不留情。她凄然欲泪,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宫少齐一个吩咐,已经有人将她拉了下去。她拼命挣扎,可是都没有用! “香香啊!你最不该的,就是让她穿得那么暴露地走出去!”宫少齐喃喃自语,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他眼里又有了一抹嗜血,他现在恨不得杀了那个女人,看着那些男人贪婪的目光,他又恨不得将那些男人们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第二十六章 以花为武器 宫少齐道摸到了腰间的一把剑,他的眼眸异常暗沉,“沐婉歌,这是你逼我的!” 陌云看着宫少齐的动作,眸中升起一抹担忧,她抬眸看着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俊美如天神,“王爷,你千万不能冲动!王爷要想一想,杀了她之后会有什么后果!陌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够让王爷失控过!” 陌云的话让宫少齐心中一动,是啊!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他这样失控,为什么会这样呢?他的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张倔强的小脸,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烦躁,他又想起了芙儿的死,心中一阵疼痛,他冷冷道:“那个贱人,如此丢了齐王府的脸!本王岂会轻饶了她?就算是她本王丢弃的女人,也是挂着齐王妃的头衔!沦落风尘,要丢给谁也是本王说了算!轮不到其他男人来偷窥!” 陌云心中升起了一股担忧,这时候,她又希望那个沐婉歌能够逃过一劫,既是为了她自己,同时,也不至于让王爷犯错! 宫少齐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佩剑,望着台上那道红色的身影,嗜血的杀意似乎要毁灭天地。宫少齐举着剑,一步步向舞台走近。刀剑划过地面,发出声音让人感觉到寒冷。宫少齐的出现之后,会场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看着宫少齐那样冰冷的神情,男人们前一刻还兴奋的情绪,瞬间凉了大半截。 “不想死的,给我远点。”无情的话从宫少齐嘴里吐出来,让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众人不自觉地后退,看到他手里的剑,心中顿时觉得一阵胆怯。 静,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只听得见佩剑划过地面的摩擦声。顿时,众人觉得呼吸一紧!这么美的女人,难道要这样命丧黄泉?这五王爷难道真的要杀了自己的王妃么? 看到青楼里顿时这样安静,婉歌觉得有几分讽刺,之前的那些男人口口声声说死也愿意,怎么现在都成了哑巴? “呵呵,”婉歌讽刺地笑了,她歪着头,带着几分无害,“王爷也是来和他们比试的吗?”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即引起了一阵骚动。男人们更加佩服沐婉歌的勇气,想到宫少齐那黑沉沉的脸,还有那把锋利的剑。他们心里就有些害怕,所以才不敢出头。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嘲笑宫少齐。 宫少齐的脸更黑了,腮帮子鼓得紧紧的,全身的戾气散发出来,他冰冷的眼神扫视全场,登时,没有人一个人敢出声! 那些男人怕极了宫少齐,谁都知道五王爷残忍的手段,他就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男人! “沐,婉,歌!”宫少齐咬牙一字一顿地叫道,“今天,我要你的命!”冰冷的声音在青楼里回荡,铿锵有力 宫少齐提起了利剑,冰冷锋利的剑锋,此刻指向了婉歌!银白色的剑,在灯光下发出闪闪亮光!青楼里的气氛顿时冷到了极致,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哦?是这样吗?很多人曾经都想要我的命!可是到了最后,他们都死得比我早!”婉歌抬起下巴,不紧不慢地说道。她说得也是实话,现代,谁不想要她的命?可是那些要她的人都死得比她早,这一点婉歌没有说假话。 宫少齐看到婉歌眼中的不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婉歌早已被宫少齐的目光给凌迟死了。 可是她沐婉歌是谁呀?这天下让她害怕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呢? “原来王爷也是这出尔反尔的人!说好的事情,还没进行到一般就反悔了!真是让我看不起!”婉歌当着所有人的面,如此地讽刺他! 大伙儿都傻眼了!是谁说这这沐家小姐懦弱、胆小,是谁说她是草包?从今天看来,不仅长得迷人,而且胆子也是大得很!他们唯恐得罪的人,她竟然丝毫不害怕! 可是在那钦佩之后,众人i型努力有的又是担心,看来以后他们还想见到这样的美人儿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因为,得罪宫少齐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沐婉歌,你还真是不见棺材落泪!”宫少齐咬牙道。 婉歌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她没有丝毫的慌张,只是低头,抚弄着手里的笛子。 角落里的白衣男子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眸光闪过复杂的神色,然而只是一会儿,他又端起了酒壶,继续给自己斟酒。 “宫少齐,你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如果要说你是个人的话,你顶多也算个小人。”婉歌嘲讽道。 当初明明是宫少齐自己说的,让她来青楼里选择,可是现在事情还没完,他就半路杀出来了。当然,这也是婉歌所希望的。她把事情闹大的原因,就是要逼他出手。 紫衣男子看到婉歌那倔强的神情,面对宫少齐时的那份从容,心中微微一动。嘴角露出的笑容,沐婉歌啊!你完全不像是传说的那样啊!更何况,如今,你还有一层好的身份,五王妃! 宫少齐眼睛泛红,利剑如同白虹一般,快速地指向婉歌,速度之快、内力之强,把周围的男人都震得退了好几步。 这时候,婉歌的身子迅速地向后退去,用力向上一跳,她轻巧的身子重新跃到了那红绳之上。手中的笛子重新放到了嘴边,轻柔婉转的笛声响起来。她的脸色变得冰冷,眸子里有了一丝寒意。伴着悠扬的笛声,地面上的花瓣飞舞,漫天的桃花围着婉歌旋转、起舞,随着笛声的高昂,桃花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些飞舞的桃花的将婉歌包围在其中,婉歌的身上有了一丝别样的美。 婉歌的眼神很冷,嘴角有着一丝嗜血而妖娆的笑意,宫少齐,我正在等着你出手呢!不管这次能不能将你打败,我都要奋力一搏! 白衣男子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瞥,目光有着淡淡的惊讶,随即,他又为自己斟酒,自酌自饮起来。 宫少齐看到那漫天的桃花,一丝冷意从眼中划过,原来,这个女人一直都在暗藏自己的实力!他斜睨这婉歌,心底感到了一丝不寻常,只怕这些花带有杀伤力! 宫少齐足尖一点,整个人腾空飞起来,向婉歌跃去。手中的利剑划破了飞舞的桃花,直取婉歌的胸口,丝毫不留情! 白衣男子的手一顿,他握紧了手中的被子,余光斜视这宫少齐。不到最后的时候,他还不会出手。 婉歌纤细的手指不断地变化着,笛声变得高昂,带着一抹肃杀之气,婉歌的身体在红绳上不断地变化位置,周围的桃花将她包围在其中。利剑接近婉歌的时候,明显速度慢了下来,婉歌不断地变化位置,又被桃花紧紧地包围着,宫少齐一时间找不准她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然而,在宫少齐速度放缓的这一瞬间,婉歌的嘴边扬起了一抹笑意,在音控下,花瓣化作了利刃快速地向宫少齐飞去。婉歌加快了节奏,花瓣的速度更快地向宫少齐飞去,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漫天的桃花,就像雨一般。宫少齐挥剑,一一抵挡。 婉歌见势,解开了绳子,将绳子向上一抛,绳子牢牢地搭在了房梁之上。当初用红绳,还有这样一个协助她逃跑的作用。婉歌奋力一跃,整个人凭空而起,红色的身影在空中荡起了优美的弧线。 瓦片顶上的绝色男子看到婉歌向他飞来,瞬间,心头一惊,难道这个女人看到他啦?应该不会吧? 他拖着下巴,看来这个女人还有点本事!再加上她还有那五王妃的身份,确实可以帮助自己做很多事情。 “沐,婉,歌。你要是跑了,我绝不会放过沐家!”宫少齐一边抵挡那些桃花,一边咆哮着。 ------题外话------ 开始的话,可能女主会在宫少齐的手里受些伤害,不过大家不要着急,好戏还在后头。顺便问大家一句,你们看过虐文没?我想我这小说的开头比起那些虐文来说,程度应该都差远了吧!那些个虐文里面前面最让人讨厌的渣男还都是男主啊…… 第二十七章 紫衣妖孽男 看到婉歌离开的背影,宫少齐仿佛觉得自己心底某处好像空了一块!还有些像蚂蚁啃过之后的丝丝痛痒,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着这样的感觉,令他极其地不舒服,那儿女人竟然这样想要逃离他!有多少女人,想要得到他的青睐?却偏偏还有人这样地不屑?他是不会放过她的!因为他还要替芙儿报仇,他要狠狠地折磨她!宫少齐给自己找到了这样的借口,似乎心中松了一口气,舒坦了不少! 然而,到了很多年以后,宫少齐明白自己早已情根深种时,他对自己当年的举动后悔莫及!可是,就是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因为那时,她的眼中已不再有他。 婉歌听到了他的话,可是,她并没有停留!不放过沐家,她倒是巴不得!沐家除了沐飞扬以外,就没有一个放在心里的人。纤巧的身影借势而起,婉歌之前就做好了准备,这里的瓦片非常地松,她只是轻轻的一钻,便钻了出去。婉歌奋力一跳,跃上了屋顶。只看她没想到这纵身一跃,却刚好碰上了一个绝世的紫衣男子。 目光所及处是一名身着淡紫锦衣的皇子,他神态骄傲,两道剑眉斜飞入鬓,眉目间带着些许邪魅之色。映入婉歌眼前的是一张妖娆绝世的脸,绝世无双,他的身上带着雌雄莫辨的绝美,有着令人屏住呼吸的力量,精致绝伦的完美轮。让人如同被吸了魂魄一般,婉歌眯着眼睛,只是微微打量了他片刻,便移开了目光。飞快地逃离,因为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那些花瓣对于宫少齐来说,只能阻挡一会儿。 紫衣男子双手抱拳,懒洋洋地问道:“美人儿,可要我帮忙?” 婉歌清冷地说道:“不需要。” 莲步轻移,婉歌飞速地往前,可是她终归没有轻功,速度还是谈不上快! 紫衣男子微笑,故作叹息,“哎!这么漂亮的脸蛋,配上你这清冷的性子,可是有些不搭呢!” 紫衣男子只是微微一闪,高大的身子便跳到了婉歌的面前,婉歌瞬间觉得惊讶!这个男人之前躲在这里到底偷看了多久!他的轻功这样好,到底有什么目的。紫衣男子朝她他妖媚的勾了勾唇,“女人,你就不要逞强了。估计那个男人马上就要追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清朗的气息,很动听。不可否认,长着那样一张妖颜惑众的脸,可是婉歌从来都不吃那一套。 她转过身,并不理会男人。然而,她却感到了脚下瓦片产生的剧烈震动。看来,宫少齐果真如他所言,马上就要追来了。 抬头,仍旧是那样一张精致的脸,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让女子都为之妒忌的皮肤,仿佛一吹就会破。然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狭长媚惑的紫色眼眸,独有异色的双瞳。婉歌从来都是不服输的人,手中的红绳对准前面的大树,用力一甩,红色的绳子便勾住了大树。 紫衣男子不由得叹息一声,他有些无奈,强制性地搂住了女子纤细的腰身,怀抱着女子柔软的身躯。婉歌本能地想要挣扎,可是男人的手却牢牢地禁锢着他,她感到耳边一阵呼呼的风声,整个身子悬空。 男子温热的呼吸在她的耳边缭绕,弄得她很不舒服。 “女人,我这是在帮你!想要道谢的话就待会儿再说吧!” 当宫少齐的身子跃上屋顶的时候,屋顶已经是漆黑一片,上面没有一个人。宫少齐的心中除了愤怒之外,还夹杂着淡淡的空洞感。 手指紧紧地握成拳,他怒喊,“来人。” 他的身后出现了两个黑衣人,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 “出动暗卫,寻找王妃的下落。” 黑衣人的脸上明显有着错愕的表情,这么多年来,不管发生什么,王爷始终都没有出动暗卫。因为那是他们最后的一张底牌。可是王爷下达的命令,他们还是照搬了。 紫衣男子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来,婉歌心中明白,他说得没错!若是她再这样矫情,待会儿宫少齐要是追上来,吃亏的肯定是她。越过屋顶、穿过丛林,也不知道飞了多久,紫衣男子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 紫衣男子落地的时候仍然是轻轻松松,婉歌想,这个男人的轻功到底是有多传神,竟然带着一个人毫不费力。她再一次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忍不住一声感叹,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 婉歌眯了眯眼,开口道:“说说你帮我的条件吧!” 紫衣男子耸了耸肩膀,表现出一抹无所谓的表情,“喜欢帮你就帮了呗!哪儿会有那么多条件啊!”他龇牙咧嘴地一笑,“女人啊!你不觉得你的防备心太重了吗?” 婉歌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可没这么多活雷锋!” “活雷锋?”紫衣男子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心中升起了一股疑虑,“活雷锋是谁呀?” 婉歌看着男子这无害的表情,心里有一种发笑的冲动,“总之,我可不相信你这么好心想要帮我。” 紫衣男子斜倚着一颗大树,脸上带着玩世不恭,可是他的身上却流露出一抹高贵的气质,“如果你是在要报答我的话,就帮我打听一样东西的下落吧!” “什么东西呢?”婉歌果然猜得没错!这个男人帮她果然是有利可图,不过念在他确实帮了她一次,她也帮他一次吧!也算是扯平了。 “土龙珠!” 土龙珠,婉歌对于这样东西还不是特别了解。不过她也不想再欠这个男人的人情,她就帮她问一问,就当只还他的人情好了。 “让我帮你询问一件东西,至少你也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也好下次会面,我能够找得到你!” 紫衣男子毫不掩饰地回答道:“圣域宫宫主,杜千离。” 圣域宫,这是一个极其神秘的杀手组织。他们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专门收罗美女,然后传其武功绝技,以暗杀为名,只要你付钱,他们就替你杀人。 ------题外话------ 周末的留言不一定会及时回复,不过在星期一我会全部补上的。大家都是潜水户么?为什么都看不到你们的留言呢? 第二十八章 不等价的交换 杜千离懒洋洋地看着她,悠悠地问道:“圣域宫名气可是大得很,不如,加入我们圣域宫,如何?本宫主看你长得还不错!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不过要是通过本宫主好好调教一番,还是可以成才的。” 婉歌皱了皱眉头,想都没想,直接一口回绝,“没兴趣!” 杜千离摇了摇头,用手抚摸着胸口,“真是觉得伤心,放着这么好的宫主,竟然都无动于衷。” “不用这么假惺惺的。”婉歌嘲讽道。 杜千离眨了眨眼,他的眼神中带着一股天然的魅惑,“那可是很不幸哦!本来还想帮忙帮到底的,可是现在你这么冷血,看来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婉歌的眼中有一丝冷光,看来这个家伙是故意利用她的,这样一张绝世容颜之下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祸心。他不止想利用她成为他的手下,还想利用她帮他寻找土龙珠。婉歌微微一笑,“既然你都没有帮忙帮到底,那也休想我帮你去找土龙珠!” 婉歌眯起了眼,既然他腹黑,那她就索性比他更黑! 杜千离顿时满脸黑线,“女人,果然是不知道好歹。” “男人,果然是包藏祸心!你还敢说帮我不是出于私心。”婉歌挑挑眉毛。 杜千离乐得哈哈一笑,这个女人还真是伶牙俐齿,“我当然是出于私心了,因为我可是很舍不得美人儿的。” 狭长的紫眸里笑意盈盈,可是在那笑意盈盈之下,婉歌却看不到一颗真心。 婉歌面无表情,这个男人果然没有安好心,现在就已经说明了。他现在的威胁气息已经很明显了。他是故意帮她的,而且故意没有走多远,凭借宫少齐的能力,这么短的距离,他完全可以找到她。然而现在毫无疑问,如果她没有答应的他的要求,那么她也就只有回去了。 婉歌想了想,看来今天还不是一个好的时机。她想起了宫少齐的那句话,既然他用整个沐家来要挟她,那么他肯定知道沐飞扬的去处。 婉歌深吸了一口气,她再三考虑,眼中已经是一片澄明,她越过杜千离,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口中淡淡地说道:“再见!”再也不见! 杜千离微微勾了勾嘴角,女人,放心好了。我们还会再见的!他的面上浮现出一抹蛊惑的笑意。他在她身后大喊道:“阿沐,你还得好好考虑一番哦!若是考虑好了,明日就到这里来找我。” 完了他还在最后加上了一句,“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婉歌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等你个大头鬼!像你这样的骚男人,我这辈子都不要碰见才好! 大地已经沉睡,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冷落的道路旁,寂静无声。忽然,两旁的树叶猛地窜动,伴随着一阵愤怒的声音。 “沐婉歌,这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我的手掌心!” 婉歌看到那一抹黑影从天而降,满脸肃杀,这样的男人,除了宫少齐还有谁? “王爷真是说笑了,我只不过是出去散散心而已。” 宫少齐紧握住手中的剑,他想着,如果今日这个女人再敢反抗,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她,“今日的你,可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哪!” 婉歌站在他面前,一副任你宰割的模样,这令宫少齐觉得很惊讶,平时都是一副势不可挡的模样,这儿会儿却又这么温顺? “宫少齐,你知道我武功不如你。脸皮也没有你厚,既然最后还是落在你手里,那么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婉歌至少还见识过宫少齐的手段,所以,她宁可就是待在王府里,也不愿意跟着杜千离。 那样一个看似无害,实则阴险的男人,她觉得更难对付。 “我会让你好好地活着,然后让你!”宫少齐一把拽住了婉歌的手臂,恶狠狠地说道:“生不如死。” 宫少齐腾空而起,不一会儿,便到了王府里头。宫少齐拽着她的身子,就像扔小鸡一般,随手往地上一扔。 然而就在人们以为婉歌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婉歌的身子凌空一番,双腿稳稳地落在地上。婉歌毫不以为意地拍了拍手,她看向宫少齐,轻轻地问道:“不知道这次等待我的又是什么呢?” 她的语气很淡,可是宫少齐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话里面的嘲讽。 宫少齐冷冷地看着她,他想从她的眼里看出别的不一样的情绪,可是她那张倔强的小脸上,除了嘲讽,还是嘲讽。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婉歌想笑,自知之明?不过是了解他这样的性子,也知道她再次回到这里,宫少齐绝不会放过她的! “王爷,你有什么招式,一次性使出来!不要总是隔三差五地,那样只会浪费你的时间。” 宫少齐听到她的话,似乎又要发怒,哪一个女人不是想要讨好他?哪一个女人不是处心积虑想要爬上他的床?偏偏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他!竟然宁可去青楼里,也不愿意服侍他!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她时,就会时不时地动气?为什么这个女人就这么容易挑起自己的情绪变化呢? 他的眸光中冷意闪烁,冷睨着她,“明天的狩猎场!若是你能从狼群里活着走出来,那算是你的运气!” 婉歌挑了挑眉毛,她从来都是把这些困难当做是一种挑战! “如果我能活着走出来,只求一样东西!” 宫少齐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竟然说到请求两个字,“什么东西。” 婉歌勾了勾嘴角,“你的一纸休书。” 宫少齐脸上顿时布满黑线,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巴不得要离开他? 他冷冷道:“这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我的手掌心。” 说完,宫少齐便扬长而去。 婉歌低头,她的嘴角还带着冷笑,宫少齐!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落入谁的掌心! ------题外话------ 且看明日,婉歌如何战胜狼群,收复一群被获的俘虏! 第二十九章 看一出戏 宫少齐果然是那说到做到的人,第二天便邀请婉歌来了狩猎场。并且还邀请了许多官员,还有众皇子前来。 庞大的狩猎场,从天空中俯瞰,呈椭圆形状,以木栅为栏,四周铸有几座高台作观赏之用,其中正北面的观赏台最为宏大,足可容下百人。 宫少齐一如传闻中的性情多变,冷酷无情,凡是得罪他的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他不高兴之时,便将得罪他的人丢进他的狩猎场,任由那些野兽将人活生生地撕咬、吞下。就算是再怎么请求他,他都无动于衷。 婉歌跟着宫少齐的步子,走上了北面观赏台的阶梯,婉歌没有料到宫少齐竟然还在狩猎场办了一场宴会。难道,这次他还想再继续想让众人看的她的笑话?婉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以为这样就会难住她么?他以为她会是这么好对付的么?宫少齐,今日我便要让你刮目相看!也要从此废除我之前那“废物”和“草包”的称号! 宴会是在狩猎场上进行,在她的右手方向,驯兽师们正在狩猎场地中央,指挥着两头狮子表演跳火圈的把戏,两头狮子一公一母,体型庞大,母狮的身上毛色有些焦黑,似有烧伤的迹象。仔细看时,可以发现两头狮子皆是被拔了牙的,还有四肢上的厉爪也被卸去,这哪里还是狮子?难怪它们看起来精神萎靡,没有了攻击性的狮子,哪还有狮子的霸气? 调回视线,婉歌举目望向观赏台上已经入座的众人,她的目光很快就被主位上衣饰华贵的男人所吸引。一双狭长的眸子魅得妖冶,白皙的肤色,薄唇微翘,面若凝霜白露。那个男人是谁呢? 宫少齐已经向前和那个男人打起了招呼,“大皇兄。” 宫少羽看着宫少齐也回应道:“五弟。” 婉歌的思绪飞速地流转,看来,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当天土云国的太子了。看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亲热,从他们的举动当中,婉歌看出了他们之间那淡淡的疏离。 宫少羽的目光落在了宫少齐身后的婉歌身上,略带嘲笑地问道:“五弟,听说你娶了沐家的那个草包。”他用手指了指婉歌,道:“她就是沐婉歌么?” 宫少齐听到他的话,冷冷地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宫少羽从宫少齐那厌恶的目光中看了出来,原来果真如他所料。这个女人不为五弟所喜。 他的手搭在了宫少齐的肩膀上,“五弟,这沐婉歌长得真是不怎么样,名声又那么臭。不如,我再介绍几个国色天香的女人给你认识认识?” 宫少齐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宫少羽的手,“不必了。” 宫少羽摇了摇头,故作惋惜,“看来五弟总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呀!再喜欢的女人放在身边,久了,也会乏味!五弟何不换个新鲜的呢?” 在宫少羽的眼里,女人如衣服,最好是一天换一件才会新鲜,才有风味。那双桃花眯得像只狐狸,打量着宫少齐的神色。 “原来太子和传闻中果然是相差不远。”婉歌看到宫少羽那副嘴脸,觉得有些恶心。换女人如换衣服,他是种马吗? 宫少羽问道:“你倒是说说,本太子传闻中是怎么样的?说好的,本太子今日可以饶你一回,没说好,呵呵。”宫少羽只是冷笑,却没有说话,只是那眼底的威胁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日应该是我和太子第一次见面吧?” 宫少羽看着她,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他还是点了点头,回答了她的问题。没错! “那太子是从何处得知我沐婉歌,世事无能,是个草包?” 宫少羽笑了,“还用我说吗?这个土云国上下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那这么说来,太子也是听到别人说,所以就这么认为了?” “这个……”宫少羽有些答不上话,因为确实是如此。 “耳听为虚,眼见为事。若只是道途听说,最终只会被蒙蔽双眼。而太子你,偏偏就是那人云亦云的人。”婉歌指着他,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宫少羽的眉目微微闪烁,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但不傻,而且很聪明!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看来,那传闻确实有假。 “大胆草包!见到太子,竟然不下跪?”这时,从后面传来了一声尖锐的责骂声! 婉歌美眸轻转,转过身,眼尾扫到话音的出处,原来是宫紫苏!真是冤家路窄! 这个宫紫苏定是上次吃了亏,所以今天也想来凑凑热闹。 婉歌挑眉,问道:“按照身份来说,我是当朝五王妃,见到太子为何要行下跪之礼?大胆的应该是你才对!” 宫紫苏气得脸都绿了,“你这个死草包,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我告诉你,就算你是我父皇册封的有怎么样?我根本就不会认你!” 婉歌转过头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显示出来的是轻蔑。这样一个愚蠢的公主,被宠坏,昏了头。婉歌又何必再搭理呢? “你信不信就凭我的一句话,明日我就要父皇将沐家满门抄斩?!”宫紫苏用手指着婉歌,厉声说道。 是吗?满门抄斩,她求之不得呢!余光瞥了瞥宫少齐,她觉得有些好笑。 宫少齐瞳孔收缩,带了几分凌厉的气势,他拼命地压着,“紫苏,你就不要再说胡话了?” 宫少羽就像看戏似的看着他们三个人,他可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场面的。 宫紫苏身后的沫儿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这么冲动!宫紫苏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的客人,又看了看宫少羽和脸绷得紧紧的宫少齐,平复内心的愤怒,一声娇叱,“今天就看在我太子哥哥不追究的面子下,我就饶了你!” 婉歌转过身,一股傲然的气势,“请便!” 宫紫苏气得跺脚,不过当看到沫儿那莫测的眼神时,想到了那个计划,她又冷静了下来,沐婉歌,我看看到了下次,你还能不能撑得过! 宫少齐和宫少羽,两人举杯,心思各异。宴会上美酒佳肴,觥筹交错。可是在这繁华景象的掩盖之下,却是波涛汹涌。 宫少齐沉吟,剑眉轻挑,道:“皇兄,今日请你看一出戏,如何?” 宫少羽看着他,嘴角当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什么戏?”他从来都是将自己的野心掩藏在那风流不羁的外表之下。 宫少齐薄唇缓缓开启,“这出戏,名字唤作‘与狼起舞’!”冰冷无情的话语没有留半分余地,他的余光不时地扫向身后的婉歌,可是除了平静和淡然,他没有再看到婉歌脸上还有其它的情绪。 第三十章 与狼起舞 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就是想要看她的笑话?婉歌垂下眸子,并没有说话。 狩猎场中不再是狮子跳火圈的把戏,而是野狼狂奔的画面。在那些数不清的野狼之中,她看到许多衣衫褴褛的人们被侍卫强行推入狩猎场中,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是中年男人和也少年。他们在人群里疯狂似的地逃窜,躲避狼群的攻击。 “啊――”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让人听得心发颤,到底是遇到了多大的折磨,忍受了怎样的痛楚,才会发出那样的叫喊呀。 不一会儿,这些人们的脸上、身上、衣服上,到处都是血痕,他们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仿佛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一群伤兵一样。 然而,坐在会场上观看的观众们,却时不时地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喝彩声。 没有人性!这些人简直就是没有人性!他们的心是不是被够给吃了! “啪啪啪”宫少羽忍不住鼓掌。 “这出戏真是好看呀!”宫少羽端起了手中的酒杯,赞叹道,“五弟,你是怎么想到用这种方法来折磨人的呢?” 婉歌循声望向坐席之间,那其中叫得最欢的就是宫少羽,他那邪肆的大笑声令人厌恶,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令人倒胃口。婉歌握紧了手,这些人把百姓都当什么了?他们的性命就是连出声都不如么? 看到他们在狼群中躲避着,婉歌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愤怒,在那愤怒的深处,她的心中还有着淡淡的心疼。她想起了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往,她想起了曾经被关在一个密室里进行了连续七天七夜。那暗无天日的魔鬼训练曾经让她连续一个月都害怕晚上,后来,慢慢地,她才适应。 婉歌深吸了一口气,她压抑心底的气氛,问道:“王爷,请问这些人都是犯了什么错误?” 宫少齐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抗朝廷,这是他们自作自受!” 反抗朝廷就应该这样对待他们吗?他们也是有尊严的! 狩猎场中,被关的那些人们再也忍受不住,他们纷纷叫骂。 “宫少齐,你这个魔鬼!” “宫少齐,你不得好死。” 宫少羽听到他们叫骂,眼中带了一抹玩味的笑。他们越是叫骂得厉害,他心中越是畅快!作为皇子,宫少齐的光环始终都环绕着他。 这时候,会场之中有一名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是远远地望过去,婉歌却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正义凛然的气势。他一边举起右手,一边高喊着:“我们没有错!哪怕是我们做了土匪,那也是被朝廷逼的。官逼民反,不得不反!” “官逼民反,不得不反!” “官逼民反,不得不反!” 嘹亮的喊声在狩猎场里回荡着,宫少齐的面色深沉。 过了一会儿,那个高大的男人又大声地喊道:“抗击官僚,恢复廉明!减少税收,天下太平!” “抗击官僚,恢复廉明!减少税收,天下太平!” 在那个男人的鼓动下,所有被囚禁的人们改变了之前那抹颓废,一群人纷纷地聚集在一起,口中高喊着:“抗击官僚,恢复廉明!减少税收,天下太平!”。 霎那间,整个狩猎场的中间回荡着着十六个字。 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他们浑身的血液仿佛重新沸腾起来,身上的战斗力正在燃烧着!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咆哮着! 面对此情此景,婉歌心中动容。她敬佩那个男人! 一个人,无论是相信命运,还是不相信命运,都不能屈服于命运!我们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它!那绝望之中的挣扎,那坚强不息的信念,那种不甘于命运的决心,婉歌深深地被震撼! 会场上的欢呼,和狩猎场里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看到了那一道坚挺的背影,远远望去,他的身上有了许多伤痕,可是他依然在指挥,依然和他的队友在一起!与那些凶猛的野狼搏斗着!这一场生命的较量,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婉歌缓缓地站起了身子,突然,她的目光一紧。因为她看到了一头野狼咬伤了那个男人的腿部,然后,她看到他一拳打在那头野狼的头部。野狼被打上,可是他的腿上却被整整地掉下一块肉!那个男人脸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铮铮铁骨,婉歌很欣赏他!回眸,看到宫少齐那冷漠的眼神,她知道,宫少齐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在逼她,她忽然笑了。宛若冰雪,几个快步她便迈至宫少齐的座前,目光灼灼。却带着坚定。 “王爷,你请我来看戏。那么请你说说这场游戏的规则!” 这都是在宫少齐的意料之中,他抬眸,意味深长地说道道:“倘若你能够帮助他们脱身,我便绕过他们,如何?” “好!这可是王爷说的!今日,太子殿下便是见证人。”婉歌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今天,她不止要救那些人的性命!同时,她也要将那顶“草包、废物”的帽子,永久地摘下来。 婉歌的身子纵身一跃,她直接进入到了狩猎场中。没有半分的犹豫,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 宫少齐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他想,他是不是看错了一些东西? 这时候,会场里面爆发的除了欢呼声,就是惊讶! “天哪!那个女人疯了吗?” “那不是沐家的那个傻子吗?果然还是个傻子!” “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了!不然,怎么会自寻死路?” 看到婉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宫少羽目送着她跳跃的背影,眉宇轻轻蹙起,若有所思。这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时候,远方的天空中忽然想起了一声惊雷。仿佛狮子的怒吼,闪电划破了黑沉沉的天空。射出的银线直击大地,好像在鞭打这大地。大雨哗哗地往下倒,犹如一排排利箭!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儿。这时候,没有人离开,因为他们都在等待,等待着这场战斗的结局! 奇迹,就在这一刻发生! 那个矫健的身影就像一个猎豹,飞速地穿行于狼群中。她一个人赤手空拳,搏击狼群。她的眼睛里没有温度,只有杀气,仿佛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把严琴的狼群全部都杀死! 婉歌大声喊道:“想从这里走出去的,都跟上我!” 婉歌那有力的声音在狩猎场面回荡,感染了每一个人。他们在土云国被关了将近五年,无时无刻不在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个恶魔般的地方!此刻,看到女子那坚定的目光,他们心中的求生意志愈加坚强!个女子都有这样的求胜意志,更何况他们作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呢?他们若是怯退!那就是丢了男人的脸! 她和他们不相识,却能够生死与共!所以,今天,他们不能死,他们要活下去!必须要活下去! 婉歌大声地含着:“狼群没有被杀光之前,我们不能倒下!” “我们不能倒下!” 大雨落在他们的身上,全身都湿透了。运动的身影在在雨中显得那样独特,激起了无数的水花!雨水流到他们的嘴里,也流到了心里! 宴会上的人们纷纷站了起来,他们不由自主地走进围栏,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诡异。他们的眼神愣愣的,目光追随这正在拼搏的人们。 ------题外话------ 以后的更新时间固定为早上八点,前面的情节是铺垫,大家不要着急,女主会变得强大,而且男主也是十足地腹黑和衷情。至于男主是谁,暂且保持神秘哈! 第三十一章 铁面银牙是丈夫 汗水,夹杂着雨水,在心头流荡。激情澎湃的热血洒在心头,他们已忘却了繁琐,心中为这样一股勇敢无畏的精神所震撼。 人们都在怀疑那些传闻,此时此刻,亲眼目睹,看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还有谁能说沐家大小姐沐婉歌是个草包、废物?谁还说她胆小、懦弱?眼前的她,站在众人面前的她,早已不再是被土云国人传为笑柄的草包,那样勇敢、无畏的一个女人,不只是女人,脸男人都敬佩! 宫少齐的眼神骤冷,他的目光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看着那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光华,他心中竟然有震撼。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照这样的速度,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了。然而这一刻,他却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此刻就连风流无度的太子殿下也微微有些傻眼了,他喃喃道:“这沐婉歌到底还是女人吗?”可是她那被雨水打湿时,显露出来的玲珑有致的身材却清清楚楚地诉说着,她确实是一个女人。 此刻,躲在暗处观察的银面男子,嘴角扬了起来,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沐婉歌,我好像越来越欣赏你了!他抬起了手中的一杆笛子,悠扬的笛声在狩猎场上回荡,仿佛听着这笛声可以洗净心灵一般。 看得出来,这个沐婉歌并没有什么内力,她在搏斗的时候,只是凭借着一种本能的求生意志。她依靠速度和力量,意志和狠辣,取得了成功。战斗时流露出的狠厉,气势凛冽,让人望而惊叹!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的身上到底掩藏了多少力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笛声的作用,婉歌明显感觉到在笛声出现以后,狼群的战斗力明显下降了许多。这正是他们进攻的好机会! 婉歌愈战愈勇,她一脚踢在一只狼的头部,厉声喊道:“狼群的战斗力越来越弱了!这是我们进攻的好机会!” 人们听到她的话之后,动作越来越迅猛! 电闪雷鸣过后,天空出现了一抹奇异的色彩。雨停了,之前那密如瀑布的雨消失不见。刹那间,阳光突破层层乌云,金色的阳光从云缝里射出来,仿佛无数条巨龙。狩猎场中央一片寂然,里面的动物没有了一丝生气,遍地都是狼群的鲜血和尸体。场上的人,此刻已经看不出面容,因为他们的脸上都被鲜血和泥水覆盖。除了那锐利的双眸!场上的人们昂首挺立,一动不动!似乎在宣告着他们的胜利! 沉默了片刻后,响起的是排山倒海的掌声!宫紫苏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原本以为,那个女人自己找死,进入了狩猎场里,定然必死无疑。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死的竟然不是她,而是那些狼群! 想到这里,她的胸口就仿佛有一根刺堵在那里!她忍不住又要发作,沫儿看到宫紫苏的脸色后,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宫紫苏的脸色稍稍缓和。因为她觉得沫儿提供给她的那个计划非常不错!若是按照那个计划进行,沐婉歌绝对没有办法逃脱!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 “公主,沐婉歌不死,我们应该恭喜她才是呢!”沫儿在宫紫苏的耳边悄悄说道。 宫紫苏望着沫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笛声已经停了。婉歌望向远那里仍旧是一片苍茫。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婉歌觉得那笛声有些熟悉,难道是?婉歌心里咯噔一响,难道是银面男子?还没来得及多想,婉歌便被被二十余人簇拥在其中。 婉歌的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她的手上已经是鲜红一片。完好的衣服现在也变得破破烂烂,皮肤裸露在空气之中。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贴着全身,玲珑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然而这些,婉歌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肩膀上也有着伤痕,是刚才在战斗中不小心被狼抓破了皮肤。深深的血印触目惊心。可是女子的脸上没有半分惊恐,她的眼神那样冷静,面容凛冽。 周围的人,除了震惊,还是震撼。 原来,这沐家大小姐沐婉歌,一直都是深藏不露!她之前的懦弱都是装的! 婉歌看向宫少齐的方向,慢慢地向她走去,她笑了笑,黝黑的面孔上只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王爷,你说的承诺,现在可以兑现了吗?” 宫少齐看着,目光隐晦,他悠悠地启口,“当然算数!今天起,本王就饶你们一条生路!但是,”宫少齐顿了顿,“以后,你们若是还犯了同样的错误!本王定斩不饶!”他转过身,心里的情绪很复杂,下令道:“今天的宴会就要这里!”转过身,宫少齐不再理会!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狩猎场。 婉歌其实是一个外表坚强,内心柔软的女子。更何况,初来异世,她还需要有人能够帮助她! 这次能够走出这里,对于那些被囚禁的人们来说,这是一次新生!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飞扬的神采,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有如跳动的火焰,点燃了属于他们生命的曙光! 是这位姑娘的舍生忘死,替他们求情,他们才有了这次的重生!剩下的二十余人热泪盈眶,他们最感谢的人,便是婉歌。 会场上的人,陆陆续续地退场。宫紫苏够过她身边的时候,破天荒地对她说了声“恭喜”,婉歌挑挑眉,毫不客气地回了声“只是意料之中!” 只是,宫少羽在看着她的时候,眸光中多了一份炽热,仿佛她在他眼里就是没有穿衣服一样。婉歌低头,看到自己那显露出来的曲线,脸上微微有些发热!这太子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不管怎么变,都改不掉心里那股好色的气息! 会场上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散去,最后剩下的,就只有婉歌和那二十名男子了。 “柳青在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 原来之前那位指挥众人的男子,名字叫柳青! “我们愿意听后姑娘的差遣!万死不辞!” 二十人跪在地上,齐声说道。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的喜悦,婉歌心中感慨,她慷慨地说道:“众位英雄请起!” 在婉歌的搀扶之下,众人才起来。 婉歌望着那一张血气方刚的脸,问道:“你们是怎么被关到这里来的?” 柳青在回忆的时候,面上带着悲戚之色,他叹息道:“说来话长。我们原本都是青州的百姓,可是这两年青州洪水泛滥,百姓民不聊生,原本来肚子都吃不饱,更何况这里还是赋税累累,老百姓根本就交不起。然而那些官员们却比往年还增加了税收,最后没有办法,我们才反抗。投靠了土匪,不过我们从来不动老百姓的东西,我们都是劫富济贫,而且抢的,大多数都是那些贪官污吏。后来我们遭到了朝廷的剿杀。才被关到了这里,已经整整有五年了。” 五年,五年的时间里,他们过的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婉歌动容,她抬起清凉的眸子,说道:“卧薪尝胆为吞吴,铁面枪牙是丈夫。你们战胜了困难,如今,你们就是强者!” 弱者,跪倒在命运前,而强者,则掌握命运。只要呼吸不停歇,竞争就会不止。只要生命没有结束,奋斗就会不停! ------题外话------ 感谢yehaoyu888送的鲜花和评价,这是收到了第一份礼物,弥足珍贵!也欢迎大家来砸哦!什么鲜花、钻石……要是有的话就都通通拿出来吧! 第三十二章 再遇萧逸宸 “‘卧薪尝胆为吞吴,铁面枪牙是丈夫’,说得非常好!沐姑娘真是有见识!”清透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婉歌没有想到,这里还另有其人。 回眸,之间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半空中翩然而下。那个男子身着纯白色的长袍,浑身散发着一股优雅的气息。停落在地面以后,他迈着慵懒的步伐向婉歌缓缓走来,唇角噙着一抹潇洒的微笑。容颜俊美,气质高贵、优雅,遗世而独立。他的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眸光深邃,放佛幽潭,望不见底。他的身上带给人温暖的气息,如沐春风,飘逸空灵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着,任何人无法仿效。 如果说世间还有这样的一个男人,不是萧逸宸又会是谁呢? 婉歌看着他,这样高傲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在这里又呆了多久? 萧逸宸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清澈的黑眸愈发地明净,泛着圣洁的光泽,“沐姑娘,好久不见。” 婉歌的眼角抽搐,“好久不见,不过,我想知道,这次你又是为何而来呢?” 萧逸宸看着她,目光真诚,他仿佛在很用心地解释,“之前救沐姑娘,是受他人之托。不过这一次来见沐姑娘,却是被沐姑娘堪比男儿的气魄所折服。” 被她所折服?会是这样吗?这个腹黑的家伙会被她所折服?婉歌弯了弯嘴角,问道:“说完了吗?” 萧逸宸的身子顿了顿,但只是片刻,他眸中的笑意不减,“沐姑娘,我很欣赏你!” 看着婉歌那单薄的身子,她的全身都被雨水打湿,玲珑有致的身材显露出来,尤其是那……不过萧逸宸倒是正人君子,他的目光只是一扫而过,很快他取下了身上的外衣,温柔地将她披在婉歌的身上。 “小心着凉!”萧逸宸轻轻说道,温柔的声音似乎可以滴出水来。 这个萧逸宸确实是个正人君子,想到之前宫少羽那炽热的目光,婉歌心里还是厌恶。这个萧逸宸确实是个细心的男人,婉歌披着他白色的外套心中微微一动,却没有拒绝。她大方地道了声,“谢谢!” 萧逸宸冲着婉歌露出微笑,那笑容炫目到极点,转而又面向柳青等人,“好男儿就该当浮舟沧海,立马昆仑。山阻石拦,大江毕竟东流去;雪辱欺霜,梅花依旧向阳开。”说着,萧逸宸又从身上拿出了一些药瓶,“这些都是疗伤的药,今日就权当为婉歌送上一份见面礼吧!” 柳青接过药瓶,心底升起一股感激,朗声道:“谢过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本公子做好事从不留名!你们要谢的话,就谢婉歌吧!”萧逸宸看向婉歌,眼里尽是高深莫测的笑意,仿佛在说,你看我们的关系多好啊! 婉歌的眼角抽搐,他会做好事不留名么?据说,一个四英会的令牌要卖到十万两银子。他会是那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婉歌白了他一眼,她对柳青几人说道:“相聚是缘,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方向,都会有自己要走的路。云从龙,风从虎,气从志。龙虎所在,风云从之,志之所在,而气从之。往后,需要你们的地方,我定会开口!” 柳青的眼里除了感激之外,还有震惊,原本以为这位姑娘救了他们,定会有利可图,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位姑娘竟然是这般不拘小节。他的心里有着深深的震撼,为这位姑娘的大方,为这姑娘身上的不拘小节,为这姑娘的豪气干云。他犹豫了一下,今日,到底该不该将这令牌送给她呢? 然而一想到这姑娘奋不顾身地救了他,他便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破口大骂!柳青,你真是个王八蛋!今日,他的命是她救的,兄弟们的命也是她救的,更何况她为了自己还受了伤,一块小小的令牌算什么?怎么抵得上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呢?他果断地伸出手,从衣袖里拿出一块令牌,交给了婉歌,“姑娘若是需要帮助,凭借这块令牌,三千绿林军,随姑娘差遣!” 看着那块碧绿的牌子,婉歌心中有了淡淡的欣喜,不过,她若是不接受的话,却也是连柳青的这份感激的心也一起拒绝了。她接过牌子,点了点头,拱手抱拳,“后会有期!” 萧逸宸看到那块碧绿色的令牌,眸光微微闪烁,这个女人果然很聪明,她很懂得如何笼络人心。也很懂得如何欲擒故纵,倘若她之前就将他纳为己用,这个柳青是肯定不会送他令牌了。 柳青等人走了以后,偌大的狩猎场上就只剩下了婉歌和萧逸宸,一阵风吹来,婉歌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此刻,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若是再在这里呆久了,估计她这瘦弱的身体定然会着凉了。 萧逸宸看着那湿透的衣裳,深邃的双眸淡淡地瞥过那玲珑的曲线,眸中有了一丝极其隐晦的光芒。他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启薄润的嘴唇,温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沐姑娘,去客栈里换身干净的衣裳如何,免得着凉。” 换衣服需要去客栈么?她直接回王府,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婉歌想起了刚才那一阵悠扬的笛声,随后,萧逸宸就出现了,这到底是一种巧合呢?还是他一直都在隐瞒着什么? 婉歌问道:“你的笛子呢?” 萧逸宸一脸不知所然地看着她,“什么笛子?” 婉歌想从他的脸上、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东西,可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除了疑惑,再也没有了其它。如果说不是这个事先不知情,应该说这个人的城府太深,将一切都掩饰得很好,喜怒不形于色。 婉歌生平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一个人,看不透他的心思,更看不透他的目光。 萧逸宸静静地看着她,似乎看透她的心思一般。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拿出了一些药物,直接扔给了婉歌,好看的桃花眼中带着柔和的笑,声音动听,“沐姑娘,你不用想太多,只是想救一个人的时候,便救了,不想的时候。就算你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也没用!” 婉歌想到他之前的心高气傲,心中登时有些愤愤不平,“你是神医,架子大得很。不是说什么没有四英会的令牌,就算是皇帝老儿也不救么?” 萧逸宸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流动着复杂的情绪,他的语气中带着中肯,只是在解释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动作、神态,丝毫不做假,“你是例外。” 婉歌对于萧逸宸来说,从来都是例外,也是他一生的意外!在往后的很多年里,他曾经这样地问自己,对于一个时时、事事,都习惯的掌控的男人,为什么在对待这个女子的时候,却成了例外? 婉歌退下了身上的白袍,他的话,她不相信!十句话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不过,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她可不想回到王府里头,再多生事端。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的药确实很有效。”婉歌仰起了头,目光中带着一抹澄然,脏兮兮的脸庞却丝毫没有减少她身上独特的气质。 萧逸宸接住了婉歌扔过来白袍,那上面还散发着一股女子特有的,淡淡的清香。萧逸宸有着片刻的失神,他仿佛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往事,仿佛那时,也有过这样的感觉,然而,只是太久了,久到他每次想要想起的时候,却又不知道如何去体会了。只是瞬间,他又恢复了那惯有的微笑,“看来,齐王在你的心中始终占有着重要的地位。”他在试探她,齐王对她没有丝毫的怜惜,把自己的妻子仍在狼群里,一心一意想要的,就是她的命!可是,她对齐王呢?会是怎样的感情?先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好像微微有些紧张。 一提起宫少齐,婉歌就觉得心中有一团怒火,她的眸光骤然转冷,眼中有着淡淡的杀意,“重要的地位?除了那名义上的夫妻意外,他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 萧逸宸对婉歌的回答有些淡淡的惊讶,不过,除了惊讶之外,他的心中还暗藏着丝丝欣喜。不过,萧逸宸确实是个喜怒不形色的人,悠悠地说道:“如果不是在意他的的想法,你又何必怕他的眼光呢?”萧逸宸指了指手上的这件白袍,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将这个衣服还给他,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婉歌瞪着他,她忽然觉得他是在套的话,神色冷淡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至于事实是什么,我干嘛要告诉你呢?” 这个男人很明显,是在试探她,想从她的口中了解到她和宫少齐的关系。婉歌没有再多说,可是从她那冰冷的神色当中,萧逸宸知道,她定是讨厌极了宫少齐。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土云国臭名昭著的废物是这样一个特别的女子,她勇敢、果断、坚强。即使是男人们都惧怕的事情,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恐慌。看着婉歌远走的身影,萧逸宸拿起白色的袍子,目光深邃而复杂。沐婉歌,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你是我见过的女子当中,最特别的一个。真是没有想到,这次来土云国会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从那次狩猎之后,土云国的百姓,没有人再将废物、草包的称号和沐婉歌联系到一起,那天他们看到的是一个那样勇敢、凛冽、镇静的女子。从此,土云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肯得罪阎王爷,莫要惹上沐婉歌。” 第三十三章叶纤芙的死由谁造成 千算万算,叶纤蓉都没有想到。一连几次了,这个沐婉歌都是大难不死,上一次在青楼里,她不但没有沦落风尘,反而逃跑了。这一次在,在狩猎场里,竟然也逃生了。到底是这沐婉歌命贱呢?还是她叶纤蓉越来越小瞧她了。不行,这一次,她必须要出手了! 清晨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人,婉歌也很惊讶。不过惊讶过后,却是淡淡的嘲讽,这个女人来到这里,怎么可能会安好心呢?婉歌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转过身子,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宫少齐看到她这样无视自己的模样,心一沉,“沐婉歌,你就是这样来迎接本王的?” 婉歌这才回头看了宫少齐一眼,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不好意思啊!我之前没有注意到你们两个人,你们请便。” 这个女人,这个不是故意将他们看成空气了么?他们两个人站在这里这么久了,竟然说没看到?不过,看到她稍微客气了一点儿的份儿上,宫少齐的神情稍作缓和,他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叶纤蓉今日看起来比往日似乎要温顺了许多,她缓缓地向婉歌走来,“姐姐,这次你大难不死,从今往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们以后就一起齐心协力服侍好王爷……” 叶纤蓉向婉歌伸出手,想要同她握个手。宫少齐站在一旁,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事情。 婉歌只是看着她,那目光带着嘲笑,仿佛在看她表演,婉歌只是想,这个女人到底要表演到什么时候呢? 婉歌没有理会她,哪知叶纤蓉不容分说地就拉住了婉歌的手,婉歌本能地想要挣扎开来,可是叶纤蓉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婉歌脸色带着几分难看,她不耐烦地说道:“放手!” 婉歌用力地一甩,只听到传来了一声尖叫。 叶纤蓉“啊”地大喊一声,然后,她迅速地松开了手,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一般,向后退去。宫少齐脸色一变,他迅速地搂住了她的身子,失声喊道:“蓉儿!” 这一切发生在眨眼间,婉歌婉歌嘴角带着嘲笑,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明明那个女人过来抓住她的手,她只想着挣扎。 宫少齐恶狠狠地瞪着她,怒道:“你对蓉儿做了什么?!” 宫少齐的眼里射出寒光,看到脸色苍白的叶纤蓉,他将她搂在怀里,抓起她的双手,目光一惊,他看到她的右手在瞬间变成了紫色,这是中毒的征兆…… “沐婉歌,你这个毒妇!解药呢?”宫少齐怒不可遏地朝她吼道。 “你要解药的话,应该问她才是!”婉歌指着叶纤蓉,她的眼里带着几分厉色,“我沐婉歌从来都不屑用这种手段!” 宫少齐看着那个倔强的女人,先是有些震惊,接着是暴怒的情绪,他的面上带着狰狞,目光如刀锋利刃,“把解药拿出来,今日我可以饶了你!” 婉歌冷哼一声,偏过头,“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事情不是我做的,今日,就算是你杀了我,我也拿不出解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你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应该好好地看着你的那位蓉侧妃!” “你的意思是蓉儿故意这么做然后嫁祸于你?”宫少齐眼眸猛地皱起来,蓉儿是那样善良纯真的一个姑娘,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这事还会搭上自己的命! 婉歌没有说话,可是那骄傲的神情已经说明了她心中想说的话。叶纤蓉,你今天的手法很低级!你以为这样就能拿我怎么样了吗? 这时候,叶纤蓉抬起泪水朦胧的双目,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好不心疼,“姐姐,我知道过去可能我对你态度有些不好,可是这一次,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和好,共同服侍王爷的,如果蓉儿有什么让你觉得不满意,你可以告诉蓉儿,蓉儿可以改,可是这一次,蓉儿求求你,不要伤害蓉儿……!” 看到叶纤蓉痛楚的神情,宫少齐心中只觉得痛怒交加,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没有办法再沉住气,他大声地喊道:“给我宣太医!马上宣太医来!” 他抱着叶纤蓉,高大的身躯在空中旋转着,他对着婉歌抬腿就是一踢。那一脚带着绝对凌厉的气势,直直的落向婉歌的胸口。 婉歌的身子朝空一翻身,躲过了他这一脚。接着婉歌听到了一声巨响,那好好的檀木桌便开裂了,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她身上的裙角被内力所割破,可见他这一脚踢得狠戾,婉歌站在那里,静立了许久,可是却让人感受到暴风雨来临的前夕,那样的安静,有些恐怖。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狂傲的气息,目光如炬,怒视着宫少齐,“宫少齐,请你做事之前先将事情的原委调查清楚!我有自己的底线!你一次又一次地冤枉我的事,将不属于我的罪名定在我的头上,还不够多吗?” 宫少齐回眸,看着一脸戒备的婉歌,似乎第一次,他感到这个女人的滔天怒气,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冷冷道:“你最好祈祷蓉儿没事!否则,我不会饶过你!就是父皇来了也没用!” 婉歌转过头,冷哼一声,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叶纤蓉,你最好不要触犯到我的底线,否则,不要怪我手下留情! 宫少齐抱着叶纤蓉飞速地离去,叶纤蓉躺在他的怀里,她心底里有些不甘心,难道齐哥哥知道她受伤了,都不会杀了那个女人吗?是不是自己没事儿,她就会饶了她? “小姐,你没事儿吧?”婉歌的耳边有个声音响起,婉歌抬了抬眼,是白露。她的眼里有着关切,婉歌摇了摇头,看着那划破的裙子,柔声道:“没事儿,只是裙子不能穿了而已。” 白露目光中有着淡淡的疑惑,她上下大量着婉歌,看到婉歌并没有什么大碍,她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当她撇到婉歌脖子上那淡淡的抓痕时,心中有些心疼,“小姐,王爷怎么能这么对待你呢?好歹你也是他的王妃,你也是沐家的大小姐呀!” 婉歌看到白露的神情,转过身子,她轻声问道:“他已经不是一次这样了,不过,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他一见到我,会对我产生这么大的仇恨。”婉歌紧紧地盯着白露,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丁点表情,婉歌问道:“白露,这件事情,你或许是清楚的吧!” 白露的目光微微有些闪躲,她心里咯噔一响,难道小姐想起来了吗? “小姐是想知道哪些事情呢?” “所有的,你知道的,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婉歌忽然想起了宫少齐口口声声说是她害死了他口中的芙儿,“我以前和叶纤芙认识吗?” 白露点了点头,“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白露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是小姐十二岁时的事情了,我和小姐一起去青云寺上香,结果却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一伙强盗,他们将我们囚禁在马车上,结果却发现,被同时囚禁在马车上的,除了我和小姐以外,还有两个人。就是叶纤蓉和叶纤芙,后来他们将我们几个人同时绑在树林之中。” “只是没想到,那一群强盗也遇到了麻烦,我们几个人趁乱逃跑,可是又怕他们人多,待会儿追上来,我们几个人会死得更惨。后来,叶纤芙就提议,我们几个人分开行事。由她们两个人去引开强盗,我们两个人分头逃跑,去找人来相救。结果,等到我们回到沐家的时候,老爷因为小姐晚归,不容分说就将我和小姐关在屋子里。后来的事儿,我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了。至于她们姐妹,我再也没有见过,直到小姐成婚,我才知道原来她们两个就是曾经的叶纤芙和叶纤蓉。” “后来小姐每次想到这些都觉得很愧疚,因为小姐没有遵守当初的诺言,小姐总是想弥补,可是当小姐再去打听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她们的身影。”白露拉着婉歌,低声说道:“小姐,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难过!” 想起这些的时候,白露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愧疚,虽然她们不是杀害叶纤芙的凶手,可是最终的结果是叶纤芙死了,而她们却好好地活着。而且,当时的叶纤芙为了救她们,将最危险的事情留给了自己。白露每每想到这些,心里还有着感激之情。 原来真的是这样!原来曾经的她,真的欠了叶纤芙一命,也怪不得宫少齐会那么讨厌她,他最喜欢的女人因为救她而已死。真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婉歌闭上了眼睛,宫少齐,之前的一切,就当是为曾经的沐婉歌恕罪吧!可是,我也有我的底线。 白露紧盯着婉歌,她心中更多的是希望小姐能够对这件事情释然。 “小姐,就算是恕罪!也够了!小姐尝的苦,够多了。”白露看着婉歌,心底里她还是希望小姐这辈子能够和王爷好好地过完这辈子。 婉歌嘴角泛着苦笑,沐婉歌啊沐婉歌!你到底是留下个多烂的摊子,让我来收拾呀! ------题外话------ 小说还在慢慢地展开之中,精彩会慢慢地呈现。品味一杯茶也需要用心来慢慢品尝,正所谓慢工出细活。大家也不要着急,不过最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看到本来就不多的收藏,每天还往下掉!心中真的好心寒,这本书的坚持和上架还需要你们的支持和鼓励! 第三十四章 真假事实 婉歌晚上还未进晚饭,便看到了一脸怒气的宫少齐。或许是因为白露同她所说的事情,婉歌的心里始终有着几分歉疚,她没有去反抗。任由宫少齐抓着她,他的眸子里盛满怒气,“你这个毒妇!你知不知道蓉儿的手差点废掉!” 婉歌没有说话,如果是往日,这个额女人一定会反抗,可是今天,为什么她的没有反抗,反而任由自己动手。见到这个情况,宫少齐心里有了几分报复的快意,他将她的身体扳过来,正对着自己,迎上她倔强而坚定的眸光。可是,当他看到这样的目光,清秀的面容时,同时也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自己的冷血无情。他有什么好担心她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自作自受!一切都是自己惹的祸,她害死了芙儿,竟然还想着要害蓉儿,他已经失去了生命中最爱的女人,他不能再失去蓉儿了。 既然,她害了蓉儿的手,那么,就让她用自己的一双脚来偿还吧!宫少齐摁着她的身子,狠狠地一提,婉歌整个身子便向后倒去,“碰”的一声,婉歌倒在了地上,她的头部碰到了坚硬冰冷的地面,头,好疼。估计也肿了,婉歌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反抗,如果,白露说的是真的,那就当这一切都是为曾经的沐婉歌偿还。可是宫少齐,我有自己的底线,这偿还,是最后一次! 婉歌一声闷哼,好疼,现在疼的是脚。她感觉到冰冷的利刃贴上了她的双脚,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她的面色惨白,这个男人竟然挑断了她的脚筋!婉歌痛得想要蜷缩在一起,她的面色开始由青发白。 整个过程,由始至终,婉歌都咬着牙齿,没有叫喊一声。宫少齐、叶纤蓉,这是最后一次! 宫少齐看到婉歌这不声不响的模样,心底里更加气愤,他扳正她的身体,“沐婉歌,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婉歌的脸色苍白,她躺在冰冷的地上,嘴角带着冷笑,问道:“王爷,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反抗吗?” 宫少齐没有说话,锐利的眸子紧盯着她。 婉歌继续说道:“那是因为我过去欠了叶纤芙,可是我还的也够多了。新婚之日,你不管我的死活,一见面就拳脚相加。然后是将我送去青楼,受尽人格上的侮辱!接着又是在狩猎场里,差点让我死在那里!这些,已经足够了!”婉歌嫣然一笑,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妖娆的风情,“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这些都是白露告诉我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今天的事情,是我最后一次的偿还。还有,这是我最后再说一遍,叶纤蓉的事情与我无关。” 再次从婉歌的嘴里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宫少齐的心里依旧泛起了丝丝疼痛,“够吗?你沐婉歌的贱命会抵得过芙儿吗?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沐婉歌临阵脱逃,芙儿会死吗?今天就算我要你整个沐家为芙儿陪葬都不为过!” “叶纤蓉是被谁所杀害的,王爷应该去找那个罪魁祸首才是。我对她有愧疚,所以才会忍受你今天的举动。可是你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的身上,公平吗?如果要算起来,你也是有责任的。第一,你没有时时刻刻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第二,你若是不要她去寺庙里上香,就不会发现那样的事。就是叶纤蓉也有一定的责任,她没有好好地保护好她的姐姐!”婉歌冷笑,“那么这些,王爷是否有想过?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最后一句话带着一分凛然,婉歌的一双杏眼狠狠地瞪着他,散发着一股杀意。这是她最后的底线,也是最后的赔偿,今天的事情,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宫少齐再在这件事情上对她做些什么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反抗,甚至会要了他的命! 宫少齐看着她,他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审视这个女人,感受女子那样坚决、凛然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是高傲的他,在这一刻竟然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去责骂她。不过,她有些事情事情地说说对了他没用,他确实没有好好地保护好芙儿,以至于最后,她受了那么大的伤害。 腿上的剧痛传来,婉歌的额头上冒着冷汗,她咬着牙齿,用手肘撑着地面,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前攀爬着,在过去,她经常会做这样的训练。她就当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训练好了,就算她再痛,就算她再累,她也不会向他求助,她也不会掉一滴泪。 触目惊心的鲜血流了一地,房间里面充斥着血腥味儿,地面上蜿蜒的血痕,看得让人心疼。 宫少齐此刻觉得心中仿佛有些空洞,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底里想要看到她受伤,可是当她真正地被自己伤了以后,为什么自己反而高兴不起来呢? 白露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这惊心的场面,她失声叫道:“小姐!”她扶起了婉歌,眼中含着晶莹的泪珠,看着宫少齐,哭喊着,“为什么要让我家小姐遭受这样的罪!从小姐嫁到王府里,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小姐就算要还债,也还够了啊!更何况,当初小姐并不是要弃叶小姐于不顾!小姐想要去叫人,可是一回到沐家,小姐便被老爷关了起来,小姐根本就没有出去的机会。小姐因为这件事情一直在自责,她一直都在后悔。小姐来王府里承受的这些罪,有谁替她想过没有?小姐始终都是一个女人,在沐家没有地位,就连来到王府,也要遭受王爷的冷眼,王爷在做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对于小姐来说公不公平呢?” 宫少齐的眼眸漆黑,面色有些难看,他冷冷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都是沐婉歌活该!”宫少齐冷眼看着白露,慢慢地向她走进,那漆黑的双眸里散发着阵阵寒意,似乎要将人冻结,“一个下人也感对本王这么说话,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是跟在沐婉歌身边,嫌命长了吗?” 白露有些惊恐地摇摇头,“不……奴婢……奴婢只是想王爷能够……能够小姐好点儿……” 宫少齐狠狠地捏住白露的下颌,“真是放肆!本王的事情是你能够决定的吗?” 白露的下颌被捏得生疼,她的眼里有着惊恐之色。 婉歌见此,怒道:“放开她!” 她声音虽然嘶哑,却是铿锵有力。 宫少齐狠狠地一甩手,之间她那白皙的脸上有了几处绯红的印迹,“下不为例!” 宫少齐临走前,吩咐下人,“去请个大夫来看看沐婉歌的病,不管怎么说也是我齐王的王妃,我不想在王府里呆着个瘸子,丢本王的脸!” 宫少齐虽然是对下人说的话,可是这里面的讽刺意味,婉歌听得明明白白。 宫少齐扬长而去,他看都没有看地上的婉歌一眼。白露扶着婉歌,朝床上走去,可是婉歌。 宫少齐,就当这些是我欠你的吧!为你曾经喜欢上的那个善良女子,可是这也是最后一次! 婉歌躺在床上将近三天,双腿不能动弹,只要一抬起就是钻心的疼痛。这三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看书写字。 在那半睡半醒之间,她恍然又看到了林欣。看到她那明媚的笑容,听到她爽朗的笑容。在那生命的最后,她抱着她喃喃道:“下辈子,不再做佣兵,我们只为自己而活。” 然后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的声音,满室的红光。林欣,你在哪里?我要到哪里去找你?那首诗,到底在暗示着什么?若问故友在,需向五龙寻。五龙,到底是什么?还有这片叶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又有谁知道她的身份?这一切,到底是一场阴谋?还是巧合? 她觉得头好痛!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冷汗。 猛然间坐起,抽动了腿部,微微有些疼痛。抬眸间,她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的穿着雍容华贵,头上带着金灿灿的金步摇,璀璨夺目。每走一步,首饰便晃动起来,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她身着一袭宝蓝色宫裙,衣服上面上绣着牡丹花开的华贵图案。 沐婉清见她醒来,一双秋水剪剪的眸子,荡漾着不言而喻的喜悦之情。 她立即问道:“婉歌,你还好吗?姐姐很担心你!” 姐姐?她何时有个疼爱关心她的姐姐? ------题外话------ 女主的腿虽然受伤了,但是有时侯,手上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大家慢慢的看,再过几章就会明白,女主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她这样做其实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第三十五章 针锋相对 婉歌点了点头,这也算是打了声招呼。 这是,沐婉清身边的侍女端来一碗药,“娘娘,药已经煎好了。” 白露准备端着药服侍婉歌喂下,沐婉清却亲自端了过来,她用勺子舀了一勺热烫的药汤,轻轻地吹着气,动作异常温柔,“你先下去,让我来!” 婉歌看着她那轻柔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始终感觉不到什么动容。 沐婉清吹得差不多了,才把勺子送到婉歌的唇边,她笑着,“婉歌,张开嘴。” 婉歌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有些抗拒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撇开头,“不用麻烦你!”她不容分说地拿过药碗,对着黑色的药汁,一饮而尽。 真苦!婉歌擦了擦嘴角,将碗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沐婉清见到婉歌这样排斥自己,眸中顿时黯然失色,她的神色悲哀,“婉歌,你还在怨着姐姐吗?” 她垂下了头,一副凄然欲哭的模样,“姐姐当初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是迫不得已的,当初,要不是大娘她逼着我,我又怎么会去作证?婉歌,三姨娘的事情,你不能完全地怪在我身上!” 婉歌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可是从她的口气当中,婉歌明白,看来是这个女人曾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但是,很明显,她又在替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替自己开脱。 婉歌从头到尾面色都很平静,对于她来说,她就是一个陌生人。 “婉歌,你不要这样对姐姐好不好?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你,可我只是都把你当做我的妹妹,你一定要相信我。”沐婉清哀求道。 婉歌看到她,她希望能够快些打发她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个女人善于伪装,“你不用这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不想再多追究。” 沐婉清的眼中一亮,她欣喜道:“真的?妹妹你真的原谅姐姐了?”沐婉清喜极而泣,她抱住了婉歌,感叹道:“真好,你终于原谅我了。这些年在宫中,我的生活远远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如意,一如侯门深似海,皇宫里面,那么多女人争夺一个男人,这种生活我已经有些厌倦了。得宠的时候,身边的麻烦不断,总是有人嫉妒。不得宠的时候,夜夜空守闺房。那些个下人,都是见风使舵,倒向势力的一边。婉歌啊!姐姐只愿你这辈子都幸福!” 沐婉清依旧把婉歌搂在怀里,可是婉歌没有感受到半分温暖,这个姐姐,她推了推沐婉清,“你压着我了。” 沐婉清这才注意到婉歌那绑着纱布的脚,美丽的眸子中盛满了怒气,“这个齐王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对到你呢?竟然挑断了你的双腿,这是在向沐家宣战吗?!” 婉歌略带惊讶地看着她,“沐家有没有重视我,姐姐难道你不知道吗?” 沐婉清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她牵着婉歌,“婉歌,你受了什么委屈直接跟姐姐讲就是了,姐姐会替你做主!” 婉歌淡淡地看着她,眼里无动于衷,甚至有着淡淡的疏离。 白露走到沐婉清的面前,解释道:“贵妃娘娘不用担心,刚刚大夫说了,小姐的身子并没有大碍,只要调养一段时间双腿便可以痊愈了。” 沐婉清看了看婉歌,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婉歌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她不禁又想到了那些传闻,她的妹妹会变成那样让人恐惧的一个人?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疑虑。沐婉清看着婉歌,点点头,“既然是这样,那我便放心了,姐姐还得回宫,往后有时间再来看你。” 沐婉歌正准备回宫,却不料,这个时候踏进来一双金色的靴子,一个峨冠博带的男子从容而来。 沐婉清大怒,宫少齐,我正想找你问问,为什么要如此待我的妹妹,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儿臣参见清妃娘娘!”宫少齐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正受他父皇宠幸的女人,不管怎么说,该有的礼节他还是不会少。 沐婉清口气不善,“齐王,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妹妹?你这样可是要将她的一生都毁了?” 宫少齐冷笑,“沐婉歌不止是你的妹妹,她同时也是本王的王妃。她陷害本王的侧妃,差点毁了她的双手。本王不过是略施惩罚,这已经算是轻微的了。”宫少齐面色铁青。 沐婉清皱着眉头,“这不可能!我妹妹不可能会做!” 宫少齐瞥了婉歌一眼,冷道:“有没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还好,蓉儿这次并没有受什么大的伤害,否则,就不是挑断脚筋这么简单了!” “难不成你还想休了婉歌?”沐婉歌怒道。 “休了她?”宫少齐的眸中寒意四射,“岂止是休了她?我还会亲自要了她的命!” 沐婉清娇诧,“你敢!你莫不是忘了这门婚姻是圣上册封的?!” “是吗?”宫少齐丝毫不将沐婉清的话放在眼里,“相信尊贵的贵妃娘娘应该听过这样一句话。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沐婉歌已经嫁给了我,那么她的一切就应该由我处置!” 沐婉清似乎有些生气,她没有想到,这个宫少齐竟然毫不把她放在眼里,而且还不把沐家放在眼里,“你这是要公开和沐家还有本宫为敌吗?”沐婉清的声音也高傲起来。 “放心,清贵妃!就目前而言,我还不会杀了她,也不会休了她。” 婉歌冷笑,休了她?她求之不得,只怕宫少齐不会那么做。听着两个人争吵的声音,婉歌闭上了眼睛。 沐婉清看着宫少齐那嚣张狂妄的态度,怒目而视,“好!宫少齐,你走着瞧!今日的事情,本宫便禀明皇上,让皇上来评评理。” 宫少齐一点儿也不害怕,这个世界上,他从来都不害怕任何事,他冷着一张俊脸,“可以,你去禀明皇上就是了。我也很想看看,在父皇眼里到底是我这个儿子重要,还是你这个小妾重要!叫你一声清妃娘娘是给你几分面子!”宫少齐狂妄至极。 沐婉清气急败坏,“很好!那么我们走着瞧!来人,摆驾回宫!”沐婉清狠狠地瞪着她,衣袖愤怒地一甩! 沐婉清退下以后,婉歌觉得终于可以清净了一会儿。 睁开眼,却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压力,原来那个男人还没有离开。 宫少齐这个冷静得有些可怕的女人,他的语气很生冷,咄咄逼人地问道:“你以为叫来你姐姐就可以拿我怎么样吗?我告诉你,你姐姐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婉歌没有依旧是面无表情,“你跟她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婉歌头一偏,重新躺在被窝里面,盖上了被子,“白露,我要休息了。” 宫少齐的表情愣愣的,他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在演戏,他有些费力地盯着婉歌,拼命地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她使诈的痕迹。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捕捉到。她太过冷静,太过自然。他仿佛什么也没有琢磨到,只看到了她那平静如水的面孔。他很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沐家的人。沐婉清这么帮着她,她竟然都没有一点反应。而如今,她似乎厌恶极了他,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想到这里,宫少齐心里就极其的不舒服,他侧过身子,在她耳边冷冷道:“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 “哼!”婉歌冷笑,“王爷不是很聪明吗?我在玩什么花招王爷难道看不出来么?” 第三十六章 对白露的试探 宫少齐走了以后,白露这次没有多说,她只是静静地照顾着她。 白露体贴地替她盖好被子,默默地帮她上药,默默地帮她换纱布。 婉歌已经休息了一些日子,她很庆幸,在这些日子里,安安静静,没有沐家人对她的打扰,也没有叶纤蓉对她的冷嘲热讽。婉歌忽然笑了,她自嘲似的想了想,这是不是因祸得福呢? 许久都没有出去走走了,婉歌想着,这回应该要出去晒晒太阳了,她曾经让白露请人做了一个轮椅,那轮椅是依据她的设计图案而制作的。 “白露,去把轮椅推过来。”婉歌吩咐道。 白露问道:“小姐是想要出去走走吗?” 婉歌点点头,白露会心地一笑,她想着,这些日子小姐不是在书房里练字,就是在房间里看书,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小姐愿意去散散心。 她飞快地向书房里跑去,走得非常匆忙。可是,没想到一下子就撞到了人,白露抬头,一看到那张秀气略带稚嫩的脸。她的眼中含着惊喜,“少爷?!” “白露姐姐!”朗朗的声音带着清透,沐飞扬问道:“你这么匆忙是准备去那什么东西吗?需要我帮忙吗?” 白露点了点头,看到眉目清秀的少年,心中一动,“好啊!” 阳光透过窗,懒懒地照在婉歌的身上,她眉目安静,带着几分懒慵,此刻,她听到门外清晰的脚步声,问道:“白露,轮椅拿回来了吗?” “拿来了。”白露回答,可是那轻快的声音当中带着几分雀跃,“小姐,今日我给你带来一个人。”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的一个人,莫非是? 婉歌惊讶地问道:“飞扬?” 白露点点头。 此刻从门后的走进来一个人影,秀气的脸庞因为激动,带着几分淡淡的绯红,可爱极了。 “姐姐,是我。” 眼前的少年露了出干净俊朗的脸庞,那双黑色的眼睛是那么清澈透亮,荡漾着欣喜,他再一次唤道:“姐姐。” 沐婉歌的眼底,有涟漪轻轻地荡漾开来,“飞扬,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 飞扬朗声道:“姐姐,我这一段时间跟着符将军习武了。” 婉歌问道:“学得怎么样了?” 沐飞扬的脸上微微一红,“符将军说我的还需要多加历练。” 婉歌缓缓地抬起手,怜惜地摸上他的头,“不要急功近利,要慢慢来,学习绝非一朝一夕,它需要一个长时间的尝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沐飞扬点了点头,“姐姐的话我记住了,若是天天都可以回来见姐姐就可以了。” 沐飞扬看到白露推来的轮椅,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婉歌,为什么这个时候姐姐还躺在双上,难道? “姐姐,这是怎么了?”他飞快地揭开了婉歌身上的棉被,当看到那一圈圈白色的纱布时,他的心微微颤抖,王爷不是答应他的么?他么明明说好了,明明谈好了交易!他明明说好不伤害姐姐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姐姐! 沐飞扬哽咽着,他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婉歌那手上的腿部,问道:“姐姐,你一定很疼吧?” 看着沐飞扬眼底的流露出来的心疼,婉歌故作轻松,“飞扬,我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不是什么大事,过一阵就好了。” 沐飞扬心痛,他地看着她,眼圈儿红红的,“姐姐,姐姐,对不起,我一直都想好好地保护姐姐,可是我还是没有做到。” “没什么?你抱我到轮椅上吧!”婉歌笑了,“也不知道你武功练得怎么样了,能不能抱得动姐姐。”婉歌笑眯眯的。 沐飞扬眼中有着不舒服,他鼓着腮帮子,“姐姐你这么瘦,我三两下就抱起了。” 沐飞扬起身,轻轻地抱起婉歌,“姐姐,我今天要带你离开这儿。”或许是因为练了武功的缘故,沐飞扬的力气比起之前,大了许多,他轻轻松松地就抱起了婉歌。 “飞扬,暂时不用这样。我要离开,就要把伤养好,然后带着你一起离开。”婉歌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她心底里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可是姐姐,我害怕,那个王爷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真是害怕,等到下一次我再来到王府的时候,我就已经看不到姐姐了。” 婉歌看着沐飞扬那干净的脸庞,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至少她的这个弟弟比起以前那唯唯诺诺的性格,已经变得勇敢多了。 沐飞扬看着白露,问道:“白露姐姐,你愿意和我们一起离开这儿吗?” 白露看着他,难道他是真的要在今天离开这儿吗?可是她不能走!她走了,她的家人怎么办?她还有弟弟,她还有母亲,他们都是她的家人,而他们,都被沐盛飞控制在手里,她怎么能够走?她怎么能够不顾他们的性命,更何况老爷交代她的人物,她根本就没有完成。 白露看了看婉歌,她一向都是比较有理智的,她问道:“小姐,你也决定今天要离开这儿吗?” 婉歌看着她,看着她那双沉思的眼睛,本来她是不想走的,可是现在?婉歌嘴角流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她反问道:“有何不可?” 白露有些着急了,“小姐,我们今天这样肯定是出不去的,王爷……王爷肯定不会让我们走的。” 婉歌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你若是不愿意走,大可留在这里。” 白露的脸色变幻多端,她似乎正在极力下决心。 沐飞扬抱着婉歌放到了轮椅上,然后推着她向前走去。在他们快要跨过门口的时候,她听到了后面白露坚定的声音,“我和小姐一起!小姐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然而,还没走出门口,便看到了脸色铁青的宫少齐。 “原来是符将军府上的稀客啊!既然要来齐王府,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呢?也好让本王好好地招待招待!”宫少齐言辞犀利,讽刺意味十足。 ------题外话------ 声明一下啊,女主受伤了,其实也有她的用意的,大家先不要着急,过了几天就会知道女主这么做是为什么了。 第三十七章 教训丫鬟 白露看到宫少齐的反应,心里松了一口气。 婉歌听到宫少齐的话,心一惊,宫少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沐飞扬只不过是跟着符将军学武,他又不是符将军的什么人?难道飞扬有什么是瞒着她的吗? 沐飞扬盯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宫少齐,他始终有着淡淡的恐惧,不过这事关姐姐,他却也是鼓起勇气,“王爷没有信守承诺,那么今天,我一定要带走我姐姐!” 宫少齐冷冷地叫道,眨眼间他便快步上前,拦住了沐飞扬,“想走,你可以,她必须要留下!” 宫少齐蹲下身子,想要抱起婉歌,可是婉歌的头一偏,躲开了他的触碰,这个男人,她厌恶极了。 她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建将对他的厌恶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宫少齐大为恼火,“只要你还是我宫少齐的王妃,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齐王府半步!” 宫少齐站在他们面前,他的眉目之间含着怒气,这个该死的女人就这么想离开他么?他就偏不! 婉歌问道:“王爷,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休了我吗?我很乐意,如果你给我一封休书的话,我感激不尽,这也正好让你和叶姑娘双宿双栖。” 宫少齐睁大了双眼,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这种毫不在意的感觉让他的心里头很不舒服。 “想要我休了你?想得倒美!” “来人!”宫少齐大喊一声,他的面前出现了几名侍卫,宫少齐吩咐道:“好好地照顾王妃,将王妃‘请’屋子里。”宫少齐挑衅似的看向沐飞扬,“放心,你姐姐不会死,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而且我说的话,任何时候都作数!请吧!”宫少齐对着沐飞扬做了个请的手势。 沐飞扬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一副愤然的模样。 婉歌看着他,缓缓开口,“飞扬,我有些冷,你推我进屋吧!”其实一早就知道,飞扬没有这个能力可以带走她,她只不过想要试探一下而已。 “姐姐——”沐飞扬喊道,他的目光中带着自责。 婉歌摇了摇头,“飞扬,今天能够见到你,姐姐很高兴。只要你能够好好地保护好自己,姐姐比什么都放心。” 沐飞扬咬着红唇,他终究还是有些孩子气。 “飞扬,你应该知道的,姐姐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更改。姐姐会做到的事情也就一定会做到。” 沐飞扬见她态度坚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推着她轻轻地往房间里走去。 宫少齐看着沐飞扬和沐婉歌慢慢地走进屋子里,为什么这个女人在面对着沐飞扬的时候,那样的温和,为什么在面对着他的时候,她要不是横眉冷对,就是无动于衷。想着她说的那句话,“如果你给我一封休书的话,我感激不尽”,他的心中就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想到她恨不得离开他,他的心中就没有办法不生气。 不一会儿,沐飞扬又慢慢地走了出来,从那抿紧的嘴唇当中可以看出他隐忍的怒气。 沐飞扬瞪着他,“宫少齐,你说话不算话!” “哦?有吗?我只答应过你你,你姐姐会在王府里好好的,好好活着。你姐姐现在又没死,你怎能说我毁约呢?”宫少齐反问,论这一套,沐飞扬远不是他的对手。 沐飞扬气急败坏,“可是你为什么要挑断我姐姐的双脚,你这样伤害我姐姐,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宫少齐冷冷一笑,“本王的事情需要你来过问?你最好是给我规规矩矩的,否则,”宫少齐面露阴狠,“不止你姐姐,就是连天下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你们沐家能不能丢得起这个脸!” 看着沐飞扬悲愤的双眼,宫少齐继续说道:“如果还有下次,我也不敢保证你还能不能见得到你活着的姐姐!” 宫少齐扬长而去,只留下神色凄然的沐飞扬。 他静默了还一会儿,眼中的泪水终于滴落。胸前的衣服微微散开,没有人注意到,他那白皙的胸口上正布满着狂热的淡紫色的吻痕。他今年才十二岁。 这几天的日子算是婉歌过得比较平静的了,准确地说来,应该是前世今生最平静的日子。没有人来打扰,没有人来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那无休无止的任务。 婉歌吃过早餐后,自己便按照记忆中的穴位,给自己的按摩。每天她坚持一个时辰,这是防止血液凝结,导致肌肉被坏死。经过她接连几天的按摩,腿部已经渐渐恢复。再加上萧逸宸曾经给了她不少药,所以,她的身体恢复得还是比较快。 这天,婉歌照样拿起了一本书籍。还没等她开始阅读,便看到了门口的一个小丫鬟。看样子,是来者不善了! 婉歌转过身,自己推动着轮椅,并不理会。她一转身,便听到了一声尖叫,“蓉侧妃到!” 叶纤蓉,又是叶纤蓉。用苦肉计来陷害她。这双腿,就是因为她而被宫少齐所害。她沐婉歌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人,她欠了别人的人情,她必定会还。可是别人欠了她的,她也会讨回来。 叶纤蓉,一事论一事,我欠了你姐姐的,我也还了,可是你欠了我的,还没有! 小丫头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裳,神态高昂,她故意捏着鼻子,一脸的厌恶之色,“呀!这里的房间怎么像个狗窝呀!哎,这跟我们雨荷居比,真是差远了。尤其是还有一股好难闻的味道,哎……真是什么人住什么地儿呀!” 她这话,意思很明显不过了,只有狗才住狗窝! 婉歌冷冷地看着她,淡然的双眉,隐隐透着一股怒气。白露看着那丫头嘴巴这么毒,心里也是一股怒气,她反问道:“你是不是今天吃了大蒜?嘴巴这么臭?” 那个丫头一听到白露的话,两手插着腰,有几分想打架的趋势,“你的那张嘴才是从粪坑里出来的,又硬又……” 那个丫头还没说完,白露端着砚台,里面黑乎乎的墨汁便朝着她泼去。 黑色的墨汁直接洒在了她的脸上,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此刻已经是一片乌黑。 婉歌眼角上挑,没想到白露这个丫头竟然也有几分泼辣。 那个丫头跳了起来,“你竟然敢拿墨水泼我,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她便朝着白露扑来。 婉歌淡漠的眼睛里登时散发出寒光,她怒道:“放肆!” ------题外话------ 一切的情节都还在进展当中…… 感谢笨笨笨笨的東的评价票,还有每天一苹果的鲜花。只要有你们,我便不会觉得孤单。 第三十八章 打的就是你 那个丫头被婉歌凛然的气势吓得一时不敢上前,她从来没有见过眼神这么凌厉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丫头在她面前不敢太造次。 “要发疯就出去,不要在我这里,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婉歌威胁道。 叶纤蓉款款走来,问道:“小凤,发生什么事情了?”当她一看到小凤那张乌黑的脸,几乎已经认不出模样,她一惊,问道:“姐姐,我本来叫小凤好心来问候,你们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 婉歌现在看到叶纤蓉那副虚伪的嘴脸,心底里就厌恶,她觉得这个女人太做作。婉歌用手指着她,冷道:“白露,这个丫头太没规矩,给我掌嘴!” 白露听到婉歌的命令,心里有些兴奋,这可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下人动手,过去,她都是被别人所欺负。更何况,她没有忘记当初叶纤蓉给她那几个巴掌,此时,若是狠狠地打在小凤的身上,也算是报了仇的。 叶纤蓉美目一沉,“住手!你凭什么对她掌嘴?!就算是打狗也要看主人!” 婉歌斜睨着小凤,“打的就是你!也是看在你主人的面子上,不得不承认你的主人果然是养了一条好狗!” 婉歌没有想到,这个女人陷害她,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白露恶狠狠地看着小凤,毫不留情地给她甩了十个巴掌,小凤的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就像是从煤堆里面走出来的一样。 婉歌丝毫不给叶纤蓉机会,教训了小凤之后,白露才慢慢地退回婉歌的身边。她的手上正沾着墨水,也变得黑乎乎的,她嘲笑道:“果真是,打你,脏了我的手。” 叶纤蓉的脸色极其不好看,这沐婉歌,她就是故意的!她伸手指着婉歌,“你是不是嫌王爷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婉歌坐在轮椅上,冷冷一笑,扬起手,上一秒,她小纸片还在她手里,而下一秒,那张小纸片却已经割破了叶纤蓉的发丝。几缕头发掉落在地上,叶纤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不可置信。她从来都不愿意承认,她会输在沐婉歌的手里! 婉歌冰冷的眼神斜睨着她,问道:“叶纤蓉,你是不是戏子出身的?可惜了,火候还是不够,演得太差了。”婉歌转过身,留下一个背影,这样的女人,她都不想正着脸和她说话,“我沐婉歌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人!你若是还来纠缠不清,你的那些小把戏我会十倍地奉还给你!”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婉歌的眼里已经带着杀气。 叶纤蓉的身体僵了僵,她盯着沐婉歌,觉得自己仿佛才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她的身上仿佛有一种错觉,沐婉歌并不是传闻当中的那样了。 婉歌转动轮子,毫不客气地赶人,“白露,送客!” 叶纤蓉冷哼一声,她寒着脸,“我们走着瞧,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婉歌挑了挑眉,很好!我等着呢!婉歌看着手里的那一本书,想着今天之前沐婉清的的看望,心中渐渐有了主意。如果能够再换来几天安逸的日子,这样的交易值不值得做呢? 小凤来的时候满身傲气,狗仗人势,可离开的时候,那模样都让人认不出来了。白露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笑。一个小丫鬟也在小姐面前趾高气扬的,今天总算没有让小姐丢脸,替小姐赢回了面子。 白露看着一脸平静的婉歌,她又重新收拾起屋子来,仿佛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可能是受了婉歌的影响,她的胆子也慢慢地变大了。 想着叶纤蓉临走前的那句话,婉歌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但愿这个交易,是值得的。现在,我只想安静下来。然后去参透玄机,我想尽快可以找到林欣。 此刻,齐王府的雨荷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那些珍贵的玩物、花瓶、全部都被砸到在地上,叶纤蓉此刻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平日的温顺,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那个贱女人今天竟然这么对我!她算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她的姐姐在朝中为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很难想象,此刻的叶纤蓉会跟白日里那温柔的女子是同一个人。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宫少齐曾经的话,他喜欢的就是她的温柔、单纯、善良,如果齐哥哥看到现在的她,看到现在满脸怒气的她,齐哥哥还会喜欢她吗?还会介意吗? 她马上捡起了地上被砸碎的半边镜子,放到了面前,透过镜子,她看到了头发有些散乱的女子,她的眼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恨意。她眨了眨眼,拼命想要露出甜美的笑容,可是不管她怎么笑,她都觉得笑容很怪异。越想,心里越烦躁。她咬牙,将手中的镜子朝地上一甩。 “碰”,镜子砸成了碎片。可是她这一用力,却让镜子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手腕。 小凤看着疯狂的叶纤蓉,心中一惊,可是只要一想到刚刚白露的那十个巴掌,她心中就恨得牙痒痒。小凤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娘娘,不知道为什么,王爷最近来雨荷居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少了。” 叶纤蓉回过神来,她盯着小凤,半晌,她摇了摇头,“齐哥哥告诉我,他最近都在忙于国事。” 小凤并不这么认为,“娘娘,过去,王爷一直很疼娘娘的。可是,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了以后,王爷动不动就发脾气,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情绪经常被那个女人所牵引着。而且,王爷哪怕是知道了大小姐是被沐婉歌所杀,王爷都没有杀了她。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叶纤蓉心中一颤,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凤继续煽风点火,“娘娘,我觉得呀!那个女人一定是用了欲擒故纵的手段,故意吸引王爷的注意。” 叶纤蓉听到小凤的话,心中一惊,“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女人真的会跟她抢齐哥哥么?不!齐哥哥是她费了很多力气才得到的,她不能够让任何人抢走齐哥哥! 这次,明明她的手差点儿废掉,可是齐哥哥在知道真相以后,都只是让那个女人吃点儿苦头,都没有杀她,她的心里升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难道齐哥哥真的会喜欢上她么?她不要!齐哥哥只是我一个人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手腕上的鲜血滴落在凌乱的房间里,一滴、两滴、三滴……带着嗜血的妖娆,她的眼睛盯着那抹鲜血,忽然之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了像罂粟一样狠毒的笑容来。 第三十九章 伤害是另一种保护 叶纤蓉那个女人沉不住气,而且容易受人挑拨离间,婉歌想,上次她用的是苦肉计,那么这次会用什么呢?整整两天,宫少齐都没有任何动静,可是婉歌心中清楚,叶纤蓉绝对不会放过她,她一定会去恶人先告状。 婉歌重新摆好了一盘棋子,过去,为了完成任务,她乔装成各种各样的人,学会各种各样的本领,就是为了能够打入敌人的深层,窃取重要的机密。所以,在平时,她要学会各种技能,围棋、象棋,自然也是其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很多官员、高层领导者都喜欢下棋。 黑白棋子,犹如楚河汉界,两军对峙。婉歌一个人摆着棋子,口中喃喃自语,“棋场如战场,步步如履薄冰。一着不慎,就会万劫不复。高瞻远瞩,才能成为最终的赢者。” 这步棋,虽然走得很险,可是它会有它的用处。忍一时,换一些轻松的日子,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身后那匆忙的脚步声,婉歌眉头一扬,原来,该来的,总算来了。叶纤蓉这次也真是沉得住气,竟然忍了两天。 婉歌抬头,她看到了一张俊脸,正愤怒地盯着她,“不用再下了,你已经是无路可退!” 宫少齐顺手走了一步放下一颗黑色的棋子,看着局势的变化,婉歌的眉目异常沉静。 婉歌笑了,“是吗?你以为我会让你东山再起的机会?” 宫少齐锐利的目光盯着她,这个女人何时学会了下棋呢?这样高智商的游戏,她怎么能够学得会呢? “今日我便要,将你全盘包围。” 看着那被黑色棋子包围的白子,婉歌并不急着下手,她而是走了另外一步棋子。这招用的是声东击西。 宫少齐似乎并不放过她,步步紧逼,“你想破釜沉舟是吗?” 婉歌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走着手中的棋子,走完了最后一步棋子,婉歌才解释,“我这不是破釜沉舟,而是声东击西!” 棋谱上的局势瞬间扭转过来,婉歌反败为胜,白色的棋子包围了黑色的棋子,婉歌伸手,将那些黑棋慢慢地捡起来。 这步棋,她走的是对的。然而还没等婉歌将棋子全部捡完,宫少齐便黑着脸将那些棋子全部一扫,黑白交错的棋子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这个女人,宫少齐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到底是她掩藏的太深,还是她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宫少齐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他喊道:“你以为赢了吗?其实,你输了。” 婉歌听着他的话,平静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情绪,“下棋之人,看的是心境,无所谓输赢。” “本王本来想要给你安宁的日子,可是沐婉歌,是你自己逼本王出手的!”眼前的女人越是平静,宫少齐就越生气,连他自己有时也不明白,这怒气从何而来。是看到她无视自己的模样吗?还是因为她伤害了蓉儿呢? 婉歌看着他,无害地问道:“王爷,从进王府的第一天开始,步步紧逼的人是你吧?” 宫少齐狠狠地扣住婉歌的手腕,眼神凌厉,“那这一次呢?你为什么要拿刀子割破蓉儿的手腕?正如你所说,芙儿的死,我有责任,过去,我可以不追究了。那这一次呢?你又想用什么理由来掩盖?” “你都已经来质问我了,都已经不容分说就给我定了罪,那么你想让我说什么?如果我事情不是我做的,只是叶纤蓉用的苦肉计,你又会信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休想冤枉蓉儿!”他朝她大吼,墨黑色的眼睛里有着痛恨之色。 “说跟不说有区别吗?你从来都不会相信我。”婉歌抬头,目光冷清。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婉歌的腿脚不便,绝对打不过他,就算是双腿好了,她没有内力,论武功,同样不是他的对手,如果,她想要摆脱他,就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宫少齐见她不说话,只是露出清冷的表情,他的心里久久地不能平静。这个女人,不是应该和他大骂,和他大吵一架么?为什么现在这么沉默!难道就连和他吵架,她都不屑么?想到这里,宫少齐的心中又升起一股怒气,就算她是他不喜欢的女人,就算是他不要她了,可是,他还是要她记住他。很用心地记住! “沐婉歌,你对蓉儿做了什么事情,现在本王就还给你!”宫少齐拿出身上一把小巧的匕首,锋利的匕首闪着锋芒,光彩照人。那锋利的刀刃靠近她的手腕,让人忍不住心底里发慌。 叶纤蓉,一个花样,你都可以重复两次,两次都用苦肉计,你不嫌烦么?就算是要斗,也应该用电新鲜的呢!这样太没创意了,婉歌讽刺性地勾了勾唇角,并不反抗。 疼痛从她的手腕处传来,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布满着淡淡的腥红。 婉歌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她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宫少齐在想,她到底还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呢? 本来宫少齐没怎么想用劲,可是,当她看到婉歌那冷淡的表情时,他又加重了手力,刀片狠狠地刺了进去。 妖娆的血滴落在地上,一滴、两滴、三滴……当那温热粘稠的鲜血留流到了宫少齐的手上时,他蓦然停住了手。这个女人的意志力到底是有多强?为什么她都不哼一声呢?其实,只要她肯开口求他,他一定不会下狠手的,为什么她在他的面前总是那么倔强,一次又一次,都不肯向他低头呢? 宫少齐放开了手,“沐婉歌,以后你少在我面前玩花样!还有,少见叶纤蓉为妙!” 婉歌很想问一句,我会去见她吗?那个女人,我从来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如果不是她找上门来,我会去招惹她么?可是,婉歌没有说话,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鲜血一直在流,可是婉歌并不急着处理伤口,这些,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现在,这个伤口,还是有它的用处。 刚刚准备好晚餐的白露匆匆赶回来,看到婉歌那流血的伤口,她的心中一惊。赶紧拿来了药,“小姐,我来帮你上药吧!”这是上次她帮婉歌上药的时候剩下的,小姐喜欢用这个,肯定效果还是不错的。 还没等她打开瓶子,婉歌却止住了她的动作,“不用了,这点小伤不碍事,只需要稍微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白露心中担忧,有些不情愿地开口,“小姐!这怎么行,若是现在不用药膏,以后可是会留下疤痕的!” 婉歌看着她,开口问道:“以前,身上留下的疤痕还少吗?” 白露的神情有些怔怔的,小姐这是一直都在介怀以前的事情吗?她有些紧张地开口,“小姐,你……一直都在怪我吗?” 婉歌摇了摇头,“怎么会?昨天都是过去,只要你往后不背叛我,我绝不会追究。” 听着婉歌那样不带感情的声音,白露心中一跳,难道小姐知道些什么了吗?不!怎么会呢?到目前为止,她还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件让小姐陷入困境的事情,小姐是不可能发现的。 白露从来都知道婉歌言出必行,既然她已经决定了,那么她也无法更改了。白露起身,拿来纱布,轻轻地替婉歌包扎。 看着白露担忧的神情,婉歌解释道:“白露,你不要太过担心,正所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伤害,其实也是另一种保护。有些时候,不要被表象所迷惑了。” 婉歌所说的话,白露觉得自己一句都听不懂,她有些发愣,“小姐,你的话好深奥,我有些不明白。” 婉歌并不直接回答,卖了个关子,“过几日,你便会知道答案了。” ------题外话------ 估计看到这里,肯定会有读者替婉歌抱不平。不过先请大家不要着急,女主会有她的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过两天就可以揭晓了。从这里开始,女主不会再受到宫少齐的伤害了。女主暂时隐忍,也是有她一定的用意的。女主不弱,只要大家用心继续看,会感受得到的。有时看到那些收藏了又下架的妹纸们,觉得你们真心狠。每次看到收藏往下掉的时候,心中只有心酸。码字是一种高危职业,各种病痛接踵而来,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一下,体会作为作者的心酸。 第四十章 他的心转移了 旭日初升,万物苏醒。 白露推着婉歌在王府里到处散散心,嫁到王府这么久,婉歌似乎还是第一次打量着这个王府。婉蜓转到一处枫林苑,枫叶似火,熊熊燃烧着。金色的阳光透过竹叶,洒下一地碎银。美轮美奂,灵气脱俗。婉歌没有想到,王府里还有这样清雅的地方。她的心情舒坦不少,白露一直都在婉歌的耳边嘀嘀咕咕着,倒是婉歌只笑不语。 还没等她们转身,便听到了枫林里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婉歌忍不住一皱眉头,真是冤家路窄。 婉歌看到了两道身影,肩并肩靠在一起。 抬头间,叶纤蓉似乎也看到了她,不过,她的嘴角似乎还有着得意的笑。真是愚不可及的女人,你以为这样就是赢了吗?婉歌只觉得有些讽刺,不是我说的,跟你这样的女人斗,简直都是辱没了我的智商。 一片枫叶从树下飘落,翩翩起舞。婉歌伸出手,接住了那片红色的枫叶,火红的枫叶落在掌心里,婉歌静静地观赏者这片美丽的枫叶,她的脑海里又蹦出了那片梧桐树叶,她到如今还在想,那片叶子,到底是谁写的。 远处的两个人依旧依偎在一起,两个人的身影就像一副动人的画卷。 “齐哥哥,你看这里的景色真美!”宫少齐怀里的叶纤蓉挽着他的手臂,忍不住赞叹着。宫少齐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这里的景色就是再美,也及不上蓉儿的万分之一。”果然,男人的甜言蜜语是哄女人的最好武器。叶纤蓉听到宫少齐的话,脸上荡起了甜蜜的笑容,她推了宫少齐一把,“哎呀!齐哥哥,你真坏!蓉儿不理你了。” 叶纤蓉撒着娇,嫣红欲滴的红唇微微抿了起来,转过身,她的视线时不时地看向婉歌。仿佛在说,谁也不能够将齐哥哥从我的身边夺走。 宫少齐微笑着,他抬起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蓉儿真的不喜欢我这样说?” 叶纤蓉抓着他的衣角,“哎呀……齐哥哥……”她的声音又嗲又甜。 不一会儿,叶纤蓉挽着宫少齐,慢慢地走向婉歌的方向,“齐哥哥,我们去那边走走吧!”叶纤蓉眨了眨眼,宫少齐有些无奈,跟着转身。 叶纤蓉一直朝前走着,可是,当碰到前面的一块石头时,她装作一不小心地摔倒,“啊”尖叫一声,身子朝前倾去。宫少齐稳稳地搂住了她的纤腰,他柔声说道:“蓉儿,小心点。” 婉歌转过身,其实,她很想和她说,宫少齐这样的男人,就算是送给我暖床,我都不想要。其实,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做戏的。 “白露,我们绕道吧!” 白露也没有多说,直接推着婉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叶纤蓉看到婉歌转过身去,心底里不知道怎么,有些小小的失落,本来想好好地打击一下这个女人。可是,竟然都没有让她看到。 身后的宫少齐也看到了婉歌,深沉的目光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叶纤蓉挽住宫少齐,“齐哥哥,既然看到姐姐了,还是上前去打个招呼吧。” “蓉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那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欺负。” “齐哥哥,你就不要怪姐姐了。这件事情也怪蓉儿没有解释清楚,姐姐或许并不是有心的。” 宫少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也要付出代价!” “齐哥哥,只要她还是齐王妃,那么这该有的礼节就不能少。除非有一天,她不再拥有这个身份了。”叶纤蓉心里恨不得宫少齐早点休了她,早点将她赶出齐王府。 宫少齐冷道:“休了她?可是太便宜了,放到身边好好地折磨,才是一种报复。” 叶纤蓉原本失落的眸子渐渐有了一丝光彩,原来齐哥哥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也没有被她所吸引,他一直都是想要折磨她。 “姐姐,真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轻柔的声音从婉歌的身后传来,婉歌的身子顿了顿,她淡然道:“是很巧。” 叶纤蓉关心地问道:“姐姐,这里风很大,姐姐穿得这么单薄,小心感冒呢!” “不劳烦你费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这个世界上想要打到我的人,最后可都是在我面前爬起来。”婉歌慢慢地转过身来,正对着她,“我海水要奉劝你一句,演戏时,要懂得收驰有度,否则,戏要是演过头了,最后还可能会搭上自己。” 叶纤蓉盯着这个女人,现在哪怕是她的双腿不能走动,哪怕是她的手腕已经受伤,可是还这么嘴硬。叶纤蓉一声冷哼,她俯视着婉歌,用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也告诉你,这辈子,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抢走齐哥哥。” 婉歌不屑,“我也告诉你,他那样的男人,我没有半点兴趣。就算是倒贴过来,我都不会再看第二眼。” 叶纤蓉乐了,既然是这样,那就最好不过了。她转过身,表情有些哀怨,“我本来想给姐姐请安,却没想到我原来是这样不受欢迎的人。” 婉歌嘴角抽动,说道:“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你们谁听见了吗?有人愿意自己给自己脸上贴粪,这能怨别人吗?” 眼前的女子清眸宛转,黛眉横簇,樱唇娇润,鼻腻鹅脂,肌肤似乎吹弹可破,似琼脂玉般通透,宫少齐心中一柔,“沐婉歌,你还是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好。在本王眼里,最不受欢迎的人,便是你!”宫少齐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眼前的这个女人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人人喊打的小偷。 叶纤蓉扯住宫少齐,“齐哥哥,算了吧。” 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婉歌心中只觉得有些好笑。她从来都不愿意介入到他们的生活当中。婉歌不怒反笑:“妹妹真是一番好意了,不过,我也要劝劝你,热过头了,当心引火烧身。” 看着两个人越来越黑的面容,婉歌对白露说道:“这里的苍蝇乱叫,让我心烦,白露,我们现在马上走。” 看到婉歌越来越远的身影,宫少齐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原本,就凭借着她的那番不尊敬的话,他就可以马上教训她的,可是当他看到倔强、坚定的目光,风中那单薄的身影,不能动弹的双腿,割破的手腕,他仿佛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对她下手了,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现在竟然舍不得对她下手了。 叶纤蓉瞧见宫少齐正对着婉歌离开的方向发呆,脸上伪装的笑容沉了下去。 “齐哥哥,我们再去那边赏枫叶吧!” 宫少齐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叶纤蓉,问道:“嗯?你刚刚说什么?” 叶纤蓉眸子一沉,“齐哥哥,我们去那边吧!” “蓉儿,今天齐哥哥还有公务没有办完,你先回去吧。”宫少齐低头,在叶纤蓉光洁的额头上吻了吻,“蓉儿,乖!” 叶纤蓉虽然极不情愿,却也只好点点头。 ------题外话------ 南瓜的工作属于教育部门,所以周一到周五都在乡下。周末的时候回到市里,因为学校里联网了,所以家里就暂时没有网。章节都是由系统所发,周末的留言暂时没有办法回复。到星期一的时候,统一回复。你们的每一条留言,我都会认真看。谢谢支持的读者们! 第四十一章 半夜风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日,婉歌总是觉得夜间有些不平静。在所有人眼里,她现在是个“瘸子,”事实上,她伤得并不重,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养,已经可以行动了,不过是因为她想省去一些麻烦。 大地沉睡,冷落的院子里只有微风轻轻吹动,寂寥的院子里悄无声息。婉歌正准备躺下身子,她便听见了外面那细微的动静。哪怕只是一点,她也感觉到了。 如果没错的话,这是几个人押着一个一个女子,而那位女子正在挣扎着。婉歌迅速地起身,其实,她的双腿已经能够动了,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她才整天坐着轮椅,那么现在?婉歌穿了一身黑衣,将整个面部蒙了起来。她还是要去看个究竟! 婉歌躲在假山后面,一身漆黑的衣服,成了她最好的隐藏之处。 看来,今夜注定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夜凉如水,雾气森森。 她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婉歌看到几个男人正压着一个女子,往更暗处走去。而那个女子拼命地挣扎着,双腿不住向前踢着。可是几个男人将她死死地拽住,她没有办法逃脱。 “给我好好地看着她!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惟你们是问!”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而狂傲。 几个侍卫齐声回答:“是!” 这声音很熟悉,没错!是宫少齐。可是,宫少齐这么大费周章地抓来一个女人,到底为了什么?他的身上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宫少齐并没有离开,他慢慢地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婉歌住处,眸子里升起了复杂的神色,仿佛还带着些柔软。 几个侍卫压着那个女子往暗处走,婉歌看到那个方向,心中顿时了然。 宫少齐的武功,她是知道的,所以,在宫少齐还没有离开之前,她绝对不能够轻举妄动。 婉歌微微抬头,却是听到了一声不寻常的响动。宫少齐的双眸一眯,登时射向婉歌的方向。 “好小子――原来你藏在这儿!可让我好找了。” 正当婉歌准备向后退时,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道魅惑的声音。一道紫色的人影立于屋檐上,举止潇洒。 婉歌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睁大了双眼,“杜千离?”不用说,能够这么风情万种的男人,全世界都只有一个杜千离。 那小子的轻功果然不是盖的,不过,他刚刚唤她一声好小子,定是在帮她掩盖这些什么。 婉歌抬眸,之间宫少齐正举着火把向婉歌的方向迅速地走来。宫少齐已经有所怀疑了,婉歌正准备背水一战的,整个身子向上挑起。她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身子便被杜千离搂在了怀里,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依稀不变的俊脸。 他放肆地笑道:“小兄弟,能够在这儿遇见你可是缘分,我们一起去喝杯酒吧!” 杜千离越发笑得轻佻,他就是故意说给宫少齐听的。 杜千离的轻功造诣极高,就是放眼整个世界,能够与他相比的也没有几个人。婉歌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冷风刺得脸颊微微有些疼。 婉歌朝后一看,宫少齐已经举着火把站在了那假山旁。因为是夜里,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看来今天真是有些险,差点被宫少齐发现了。带着婉歌,飘到了树林的上空,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了树杈上。 杜千离的笑容依旧迷人,狭长的丹凤眼里一片笑意盈盈,“王妃娘娘,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 婉歌听到他这魅惑的声音,心里有些发麻,“杜千离,上次的那也算是救?故意将我丢在半道上,我都还没找你算账的!” 杜千离有些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本来我可以帮你到底的,说起来还是你自己不愿意。还有啊,你都没有到约定的地点去等我,害得我都等了一夜。”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杜千离的面上带着些委屈。 这个男人的脸皮真是厚! “到底是在帮我?还是想把我当一个傻瓜一样背你利用得彻底呢?”你以为我会像一个花痴一样被你的美色所魅惑,虽然不得不承认,你长得还有点看头。 杜千离的表情依旧没有变,然而,他的眼里却多了一丝精光,“女人,太聪明了,还是不好。” 婉歌没有转弯抹角,对于这样的男人也不需要那一套,她直接问道:“说吧!这次帮我又有什么样的目的呢?” 杜千离有些坏坏地一笑,“我杜千离一向都是爱美人儿,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想收了你如何?” 婉歌嘴角抽动,又是这一套,她会相信吗?她反问道:“你认为我会愿意吗?”她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嘲笑。 杜千离一脸受伤的表情,“我可真是欣赏你的,却没有想到你这个女人这样的绝情!” 婉歌瞥了他一眼,“收起你那套虚情假意,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用!” 婉歌纵身一跳,“上次的事情我们扯平了,这一次算是我欠你的。以后有机会,我会还给你的。” 杜千离在她的身后喊道:“若是想要还的话,还不如将你自己献给我!”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杜千离突然觉得自己做有些多事了。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难道是他的魅力指数又下降了么?在他的记忆当中,从来就没有女人拒绝过他。这个该死的女人!没心没肺的女人! 只是就连杜千离也没有想到,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婉歌真的将那些欠他的恩情换给了他。那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心跌入到谷底。 夜深,人静,露重。 借着那点点星光,婉歌小心翼翼地朝王府走去。心中想,这个时候,王府应该乱成一团了吧!宫少齐少说也会来个搜查,婉歌加快了脚步。今天,她必须要快速地赶回去。 果然,靠近王府的时候,王府里头一派通红。到处都亮着灯光,婉歌身子一缩,悄悄地从后门进去。她快速地换下衣服。躲进了被窝里,伪装一脸睡眼惺忪。 婉歌刚躺下不久,便听到了宫少齐那急促的敲门声,“沐婉歌!快点开门!” 婉歌将自己的头发扯乱,这时候,白露打着哈欠慢慢地走过来,打开门,便看到了宫少齐那张冷酷的脸,“王爷,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 宫少齐低头,看到了婉歌正慢慢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可是,那双眼眼睛在看到他时,又多了一分冷漠。 “有什么事情吗?”婉歌的语气冷清。 宫少齐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你刚刚去哪了?!” 婉歌的嘴角带着些嘲讽之色,“王爷,这双腿都不能动弹,你说我能去哪儿?” 说到这里,宫少齐的戒备之色果然低了些,可是宫少齐也是那心思慎密的人,他伸手,将手放在了婉歌的被窝下面。婉歌的心一跳,没想到宫少齐做事竟然这么谨慎。 第四十二章 太子的“吠话” 宫少齐伸出手,摸了摸,果然,被窝还是热的。他的戒备之色缓解了不少,他打量着婉歌,见她的神色不变,看来还是他过度担忧了,他转过身,威胁着,“好好地待在屋子里,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谁也保不了你!” 宫少齐说完后,便离开了。在宫少齐离开后,白露缓缓地将门关上,婉歌松了一口气,她打量着白露,第一次发现,这个丫头竟也是深藏不露,婉歌夸赞道:“白露,这次,你戏演得不错!” 白露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小姐,你不知道,大半夜的,我发现你竟然不见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小姐被人劫走了,可是后来,我看到了柜子里面暗藏的衣服,我才想到,小姐的双腿应该是可以走动的了。我怕小姐待会儿回来的时候被窝凉了,所以,我特地将垫的毛毡捂热了才放到里面的。” 婉歌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如果不是刚刚白露将被子捂热,宫少齐一定会有所怀疑,婉歌对白露有着感激之情,“白露,这次,你做得不错。” 白露心中有着淡淡的疑惑,“小姐,明明你的双腿可以……”白露用手指了指婉歌的双腿,“为什么还要……这样每天用轮椅,多不方便啊!” 婉歌沉声道:“过一阵你就知道了,我自有我的用意。很多时候,我们不能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泄露出去,那样会给自己带来很多的麻烦。” 白露听着婉歌的话,似懂非懂。不过,既然小姐有自己的用意,那么她也就不应该多问。作为下人,她只需要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可以。 天还没亮,婉歌一直躺在床上,她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杜千离和宫少齐两个人的身影,宫少齐为什么要抓住那个女人?她到底是谁?而杜千离正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到底是一种巧合还是另有所图? 虽然和杜千离的接触不多,不过,婉歌知道,杜千离那个人说的话,从来不值得人相信。估计,在她的面前,他也没说过几句真话。他的心思很深沉,他将自己的狼子野心掩盖在那样一张魅惑颠倒的容颜之下。以后,还是少跟他接触为妙。 翌日,旭日东升,朝阳普照。 婉歌正在院子里看书,她的手里正捧着一本棋书慢慢地研究,她的目光沉静,带着几分淡然。这个样子的她,是宫少齐从来没有见过的。看到这个场面,宫少齐不知怎的,他的心中竟然有种不忍,不忍破坏这美好和谐的画面。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的眼里都是混沌而模糊的,那女子的容颜,好像花树堆雪一般,倒映出一片清辉。 淡蓝色的花裙愈发映称得她肌肤皓莹若雪,通过那颗碧绿色的小树,他看到了她优美的颈项,那纤细的弧度,更显得锁骨精致。 微风吹来,额前的碎发轻扬,肤如凝脂,仿佛吹弹可破,白皙的脸颊上带着浅浅粉红,散发着泛着柔和的微微光晕。这一刻的她,是宫少齐从来见过的,他觉得自己的心一跳,仿佛那种久违的热血又重新涌上心头。 有种感觉很美妙,可是这种感觉又让他觉得恐惧,他回过神来。想到今天需要去做的事情,又想到过去那个女人的恶行,不!他怎么能够对那个女人有怜惜之情呢? 宫少齐快速地走向前,“沐婉歌,马上跟我去皇宫。” 婉歌看着他,轮廓深邃,剑眉入鬓,棱角分明,眉宇间有一种蓬勃而出的阳刚之气。宫少齐身着银白色的蟒袍,头上束着金冠,脚上蹬一双盘云旋纹的白色朝靴。穿得这么正式,看来应该是要去皇宫里走一趟了。 婉歌淡淡地“嗯”了一声,其实早在宫少齐到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发现了。不过是她压根不想去搭理,所以,这么长的时间一直装作他不在。 宫少齐二话不说,就抓住了婉歌的身子,直接将她扔在了马车里。丝毫没有怜惜之情,那双锐利的眸子对上婉歌的眼睛,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待会儿你好好地配合我。” 宫少齐的眼中带着戾气,仿佛只要婉歌不听话,他便要将婉歌撕碎一般。婉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随后,宫少齐将婉歌的轮椅也拿了上来,看到那从未见过的轮椅,宫少齐微微有些惊奇,然而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恢复了平静。马车里面,除了宫少齐,还有早在等候的叶纤蓉。很显然,今天的她也是经过了一番特意的装扮。只见她身穿大红色裙子,飞云入鬓,青丝全都盘绕之上,一种在柔弱中滋生出的魅惑,红唇微张,无比娇怜。额心点了一滴朱砂红,樱桃唇瓣上点了淡淡的亮红之色。头上带着宝石翡翠制作的金钗,脚上还穿着镶嵌着珍珠的精致绣鞋。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 相对他们两人来说,婉歌装扮简单了许多。一头柔亮的青丝,仅仅只是用一根蓝色的束带,头上也只是带着一根小小的梅花簪子。 宫少齐的位置紧挨着叶纤蓉,而叶纤蓉也挽着宫少齐的手臂,她的目光在瞟向婉歌的时候总有丝丝得意。婉歌低下头,平静淡漠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马车轱辘轱辘向前行驶,不一会儿,在白色大理石阶下的五米处停了下来,只见那左右守立的士兵们拿着马刀矛,目光炯炯,这些侍卫都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从他们的眼睛里便看到了凌厉的气势。 宫少齐搂着叶纤蓉下了车,他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婉歌身上,先将轮椅拿了下来,然后,他伸出手抱着婉歌做到了轮椅上。 叶纤蓉看着这一幕,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指甲正揉进掌心中。齐哥哥,你为什么还要抱着她下来,她不能动,可是周围的侍卫可以相助呀!不过碍于今天来觐见的皇上和太后,叶纤蓉并没有发作。 婉歌抬头,望着前方,整座大殿,辉煌惊人,精工巧匠,磅礴浩大,让人惊叹,真是有“廊腰缦加,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的气势。 白玉为地,极尽奢华。内嵌珍珠,凿地为莲,以朵朵花映成莲花的模样,艺术的体现,让花瓣栩栩如生。 这是婉歌第一次来到皇宫,她又听到宫少齐在她的耳边吩咐道:“待会儿你一定要记得配合好本王。” 婉歌有些无语地挠了挠耳边,“王爷,我的耳朵已经起茧了,请问你还要说多少遍?” 宫少齐冷冷道:“记得就好。” 上台阶的时候,宫少齐没有亲自推着婉歌,这项任务留给了后面的白露,她静静地推着婉歌朝前走。还没走上台阶,婉歌便看到了远处笑意盈盈的宫少羽。 他的怀中搂着佳人,目光轻佻,向宫少齐打招呼,“五弟。”当他转向婉歌的时候,故作惊讶道:“五弟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被打成残废了?呀!这怎么得了呢?不管怎么说,这五弟妹都是活脱脱一个美人儿呢!要是被打成残废,这今后可不是又多了一个称号,废物加瘸子?” 叶纤蓉抿嘴一笑,婉歌,太子可是出了名的毒舌,你得罪了太子,今日,可真够有你受的了。 白露的神色有些委屈,她在婉歌的耳边轻声唤道:“小姐……” 婉歌看了看宫少羽,又看了看地面,而后又抬起如水般的眸子,轻声问道:“太子殿下,你这‘吠话’叫够了吗?” 什么东西才会叫?毫无疑问,当然是狗了,婉歌说宫少羽说的是‘吠话’,毫无疑问也在拐着弯儿骂他是狗。 宫少羽的俊脸一黑,正准备要发作,可是又想到今天是皇宫宴会,他笑了笑,“沐婉歌啊!你说的这话可是大逆不道啊!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皇子。” 言外之意,你若是骂了我,就等于骂了父皇,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婉歌轻轻勾了勾嘴角,笑得灿烂,“谁在叫就当是说谁了,我的话只是针对个人。” 婉歌转过头,“白露,我们先走。” 对于宫少羽,婉歌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好感,第一次见他时的嘲笑,看到那么俘虏被狼群攻击时的快意,以及今日的轻佻嘲笑,这个男人真是有些让她厌恶。婉歌在心底里咒骂,宫少羽,你要是还惹我,待会儿,我准让你好看! 婉歌嘴角扬了起来,目光冰冷。宫少羽、叶纤蓉,这次我会好好地偿还给你们两个的。 ------题外话------ 咳咳……好戏就在这里开始了……大家可以猜猜 第四十三章 宴会风波 白露推着婉歌,一直走到宫殿里面。那张长长的白玉桌上正摆着各种各样的美酒佳肴, 白银汤勺,黄金盘盏,色香味俱全,成功地勾起了人的食欲。 婉歌没有想到沐飞扬也在这里,她抬眸,看到了沐飞扬那清秀的模样,心中一暖,朝他微微一笑。沐飞扬似乎想要和婉歌打个招呼,可是当他瞥见符迟那警告的目光时,朝后退缩,他只得对婉歌微笑,露出了那洁白的牙齿,阳光中带着些稚嫩。 婉歌还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用无声的语言告诉他,不用担心,我很好。 婉歌猜想,站在沐飞扬身旁的紫莽大汉,便是当今的符将军了。那个男人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将军,身上带着将士特有的沉稳和老练。 宫少齐的脸变得很深沉,为什么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她连对于一个丫鬟都那样尊敬,为什么就是对于他一直都是这样漠然,这让宫少齐的自尊心大大地受挫。他伸出手,狠狠地掐着婉歌的手臂,再用力一拧。 婉歌微微皱了皱眉头,瞪着他! “沐婉歌,不要在这里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现在,你还是我宫少齐的女人!”宫少齐靠近婉歌,脸上挂着笑容,却是恶狠狠地说出了这番话。 婉歌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中带着嘲弄,宫少齐,你就这么自信么?现在是你的王妃没错,可很快就不是了。你以为我会在齐王府呆多久? 婉歌低下头,看着那满目琳琅,不理会身边的宫少齐。今天来这里的人还比较多,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有愿意见到的人,也有不愿意见到的。因为今天,沐家的人来了,而且,还有曾经她最不喜欢的宫紫苏也到场了。 不一会儿,婉歌听到了太监传来一声高昂的尖叫,“皇上驾到。” 看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众人都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婉歌因为坐在轮椅上,所以她的身影此刻显得小了许多。婉歌也随众人低着头,沉静的目光中让人看不出她的想法。 皇上面带微笑,“众爱卿都平身吧!” 这是婉歌第一次见到皇上,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年轻,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慈眉善目。 婉歌娇小,而且因为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皇上抬眸的瞬间,第一眼就看到了婉歌,他朝婉歌走来,似乎有着淡淡的歉疚,“五王妃,你这腿是怎么啦?” 这一句问候,就好像一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沐飞扬紧咬着嘴唇,心中的压抑和愤怒交织着。 宫紫苏、沐琳霜、叶纤蓉嘲讽地看着婉歌,心中有些得意。她们几人某一方面来说,其实是同一条战线上的。 婉歌抬眸,正视着皇帝,她总是感觉到背后传来凌厉杀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婉歌道:“父皇,婉歌前一阵子游玩时不小心割破了脚腕,也没什大事儿,过一阵就好了。” 皇帝点了点头,“既然没事就好,那朕就放心了。” 成皇后看到这个情景,美目流转,她想方设法想要转移皇帝的注意力,纤纤小手,举着琉璃杯,“皇上,今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臣妾在这里敬你一杯。” 说着,成皇后便仰头,一饮而尽,眼中氤氲着笑意。 皇帝看着成皇后,也仰头喝下杯中的美酒,“美姿的酒量一直可是让朕赞叹的。” 成皇后眼中多了一丝娇羞,“皇后真是说笑了,臣妾的酒量哪里比得上皇上呢?” 原本以为在这时可以好好地嘲笑沐婉歌一番,可是却没想到皇上也没怎么当回事儿,宫少羽见这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他心有不甘,“五弟妹,你这不小心可真就是大意了。弄得我还以为你是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遭了小人的虐待呢!” 宫少羽明明知道真相,他这样轻轻松松地说出来,就是希望挑起沐婉歌和宫少齐之间的矛盾,他也好坐收渔翁之利。如果沐家不再支持宫少齐,那么宫少齐不是少了一只有力的臂膀,不是么? 宫少羽这话一说,火药味儿十足。 宫少齐的脸色已经沉到了谷底,沐飞扬瞪着宫少齐,眸中怀有敌视。 宫少羽笑了,他轻飘飘地问道:“五弟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还得说明白,好让大家听听是不是?如果是有谁欺负了你,你也让父皇替你做主呀!” 这时候,沐婉清走进婉歌身旁,她柔声说道:“妹妹,如果是小人暗算了你,只要你说出来,皇上一定会替你做主的!不管这个人是谁,只要他伤害了五王妃,就要付出代价!”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沐婉清的目光正看向宫少齐。 是吗?沐婉清,你以为你几句话就可以让父皇对我怎么样吗?宫少齐上前,轻轻地靠近婉歌,他的手亲昵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睛看着她,温柔细腻,像是对待着世间的珍宝,“婉歌,这次不小心割破脚,都是本王不好,以后,本王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好你的,”宫少齐轻轻地突出后面几个字,“不再让你受伤害。” 在外人看来,宫少齐今日对待婉歌,就是疼爱妻子的好丈夫,关心之至,温柔之极。 宫少羽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他打量着眼前的宫少齐,心中越来越惊骇,越来越感受到这个危险的存在。宫少齐,看不出来,你真是有演戏的天赋啊!看来,本太子远远地低估了你啊! 婉歌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这次都是我不小心,让王爷自责。” 看到这样的场面,皇帝也不再追究,“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婉歌以后也要小心点。” 皇帝发了话,宫少羽就是再不知趣,他也不会再闹下去了。 这时,宫少羽又搂紧怀里的美人,眼里有着迷离之色。 觥筹交错,暗涌流动。 皇帝看着沐婉清瘦弱的模样,心里涌起一道怜惜之情,他夹了一块鸡肉放到沐婉清的碗里,“婉清,最近怀了孩子要吃点补品才行。” 成皇后的容笑一时间僵在了脸上,隔了半晌,她才大方地一笑:“妹妹的确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好为我们皇家开枝散叶。” 沐婉清低头,目光柔和地落在腹部,“一定会的。”虽然她极不情愿嫁给这个比她大了十多岁的男人,可是每当她想到有个可爱的孩子,这样可以巩固她的地位,还可以给她带来无限的荣耀,她的心里就得到了满足。 这时候,成皇后瞥向了婉歌,她的目光里有着挑衅,“前一阵子,曾经听宫人们说道,五王妃擅长音律,尤其是笛子,而且曾经征服了很多人。也不知道今天皇上和在做的各位大臣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能够欣赏到五王妃的一曲仙乐呢?” 这时候,沐琳霜一听到皇后这样说,登时恍惚雀跃起来,她拍动着手掌,“是啊!父皇,我也听说了,皇嫂的特别擅长吹笛,我也好想听一听呢!” 沐婉清心中有些恼怒,这个皇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上前说道:“皇上,婉歌她最近身子不搭舒服,还请皇上体恤。” “皇上,姐姐受伤的是双腿,双手并没有受伤。而且,过去,我姐姐的笛音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任何听了都是赞不绝口呢!”一旁的沐琳霜站了出来,兴奋地说道,她那个废物姐姐她还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胆小又懦弱。今日,便让她好好地出一回丑。还是爹爹说的对,她嫁过去,果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个时候,婉歌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婉歌。 皇上也提出了要求,笑道:“婉歌,不知道今日朕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听一听朕这个儿媳的笛音呢?” 这个时候,叶纤蓉也来添油加醋,“父皇就放心好了,一会儿姐姐准会让父皇一饱耳福的。” 这个时候,婉歌抬起头来,“父皇,婉歌今日恐怕无法满足父皇的愿望了。” 婉歌的话一出,众人登时都面面相觑,大惊失色。尤其是沐盛飞,脸上的怒气更甚,他都想上来给沐婉歌扇一巴掌了,这个女人是诚心想给沐家丢脸么? 这时候,成皇后说道:“沐婉歌啊!你这是在向皇上挑战么?” 皇帝的脸已经拉了下来,看得出来,此刻,皇帝已经极为生气了。他虽然不是什么狂暴之刃,可是这沐婉歌当众伤了他的面子,他自是不能容忍,“来人,把五王妃推上来,今日,朕非要听听这笛声不可!” 当宫女将婉歌推到皇上面前时,婉歌依旧是原话,“请皇上谅解。” 哀者有之,怒者有之,乐者有之。 可是,不管周围的人是怎么看待的,婉歌的神色始终都没有改变。她依旧是那样清冷的模样,与世隔绝一般。 一时间,压抑沉闷的气息流动四周。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大胆!你这是在挑战朕的底线吗?”皇帝怒道。 婉歌的嘴角多了一丝嘲弄,“皇上,请谅解。” 沐盛飞此时有些难以忍耐,他恨不得上前狠狠地给婉歌一点教训,可是想到她如今的身份,他便忍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了婉歌身后的白露身上,一巴掌落在了白露的脸上。 “啪”,清脆的巴掌声,震惊了所有人的眼。 “白露,你到底是怎样服侍王妃的?!”这事,其实跟白露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沐盛飞没有地方出气,便把这气出在了白露身上。 白露的眼圈红了,她跪倒在皇帝的面前,“皇上,请您一定要息怒!王妃对圣上绝无半点尊重,也绝非王妃不愿意吹奏笛子,而是王妃的手腕受了伤,她没有办法吹奏。” 白露这时再也顾不了其它,她跪着走到婉歌面容,掀开了婉歌那淡蓝色的衣袖,一道丑陋的伤疤便展露在众人面前。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上面还沾着鲜红的血迹。 第四十四章 计中计 这时,连皇上也忍不住有些动容,那样一双好看的手,现在竟然变成了这般。 白露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皇上,奴婢求求你不要怪罪王妃!不是王妃不愿意为皇上弹奏,而是王妃的双手根本就无法太过用力,吹奏笛子要不断地变化手指,王妃的手腕已经严重受到了损伤,如果不好好调养的话,有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恢复了。” 这样一个女子,实在遭遇了太多不幸,双腿不能动弹,如今双手也无法使劲。 宫少羽紧紧地盯着婉歌,这个女人是有自虐倾向吗?还是故意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想要博取众人的同情呢?明明他控制好了力度,并没有下这么重的手,可是为什么她的手腕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好。 “退下吧!”皇上摆了摆手,看着婉歌如此模样,他的心中始终有些不忍。 “谢皇上。”婉歌向皇上道了声谢,便由白露退了回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众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向宫少齐,他们似乎还是有些怀疑,前一刻还说要好好保护好沐婉歌的男人,竟然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整个过程当中,最淡定的应当是婉歌了。从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她任由白露将她的手包扎,而后,她便又端起了桌子上的碗。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受伤的那个人不是她自己。 成皇后的心中生着一口闷气,原本以为皇上会好好地罚一罚沐婉歌,扫一扫沐婉清的面子。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这一场风波便这样地掩盖过去了。 白露抬起头来,这时候,她瞬间有些明白小姐的意思了。原来,原来小姐早就料到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睁大了双眼,似乎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小姐的聪明才智。 沐婉清看着婉歌的淡定从容,看到了她那手上的手,又看到了宫少齐和叶纤蓉一脸笑盈盈的模样,她的心中仿佛有一股无名的火气窜了上来,这个男人原来这么会演戏,她毫不顾忌地冲到了宫少齐的面前,掀起了桌子上的碗,朝宫少齐狠狠地砸过去,“宫少齐,你这个混蛋还在装模做样!婉歌的双腿和双手是怎么弄成这样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少在这里装模做样了!” 宫少齐毕竟是有武功的,他的身子微微一偏,便躲过了沐婉清的碗,沐婉清见他轻而易举地躲过,心有不甘,重新又准备拿东西砸他! 沐婉清,你终于出手了,你是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么?婉歌的眸中闪烁着光满。 皇帝没有想到自己的爱妃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出手,他大声喝道:“清妃!请你注意你自己的形象!” 沐婉清这才回过身来,“皇上,我妹妹从嫁进齐王府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她满身都是伤痕,这些都是齐王所害,请皇上要为我妹妹做主。” 宫少齐抬眸,正视着皇帝,“父皇,你认为是清妃娘娘所说的那样吗?儿臣宠爱沐婉歌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将她伤害成那个样子呢?刚刚婉歌也解释了,那一切都是不小心罢了。” 宫少齐说完便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今日有罪,罪在不该参加宴会,从而惹怒了父皇最宠爱的清妃娘娘!”宫少齐的嘴角还带着嘲弄,他虽然是在认错,可是却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而且还把责任推向了沐婉清。 皇帝的脸色并不大好看,“清妃,你今日太过失礼了。” 沐盛飞狠狠地瞪着沐婉歌,都是这个惹祸的主,害得沐家丢面子,他上前磕头,道:“都是臣管教不严,还请皇上恕罪!”沐盛飞一个劲地向沐婉清使眼色,“婉清,你还不想齐王赔罪!” 沐婉清看了一眼沐盛飞,心中涌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妹妹受了那样重的伤,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关心妹妹呢?皇上若是不还给我妹妹一个公道,今日就是不吃也罢!” 皇帝看到沐婉清竟然还耍起了小性子,他的双眼眯了起来,“沐婉清,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怀了龙胎就可以恃宠而骄了?”皇帝的声音扬了起来,带着几分不悦。 这时候,成皇后已经得意地笑了起来。 婉歌抬头看着沐婉清,戏做得过了可就不好了,可此刻看着沐婉清那拼命维护自己的情形,婉歌心中有几分怅然,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沐盛飞目光一惊,他连忙恳求道:“还请皇上看在婉清侍奉皇上的苦劳上,格外开恩!” 皇帝的目光越过沐盛飞,看着婉歌,这个时候,这个女子还能这么保持淡然,他忽然有些看不透她了,皇帝的眉毛上扬,问道:“婉歌,今日是你是因你而起,那么也因你而结束。你说说,朕应该怎么来处理呢?” 宫少齐的瞳孔一缩,他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让沐婉歌来处理,那么…… 婉歌神情一动,今天最无辜的人是她,然而让众人推向风尖浪口的人,依然是她。心中有些无奈,婉歌眼神吩咐白露。白露推着婉歌再次走到皇帝的面前,婉歌的身子压得很低,至少,在皇帝面前,她还是要保持好原本的角色,“父皇,这是婉歌的个人想法,不过,希望父皇可以参考。” 皇帝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宫少齐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她,眼里有着探究的光芒,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女人会选择一种怎样的方式。 “皇上不用怪罪他们,因为此事的缘由都在我一个人身上。俗语说,道、德、仁、义、礼乃人之根本,解人之难、救人之患、济人之急乃道德之所在,臣女今日便愿意做一回‘道人’,事情既然因我而起,那么也因我而结束吧!恳请皇上让臣女前往青云寺一月,为土云国百姓祈福。” 婉歌的话一落,众人惊叹。众人都没有想到,齐王妃竟然有这样坦荡的胸怀。 “哈哈哈哈,”皇帝开怀大笑,“婉歌一席话说得好啊!既然你能够如此为百姓着想,那么朕今日就准了你的请求。” “谢皇上!” 终于可以过一阵安宁的日子了,婉歌心中轻松了不少,触上沐婉清的目光时,婉歌终于微微一笑。 然而在这时,宫少齐手中的酒杯却碎裂开来。 ------题外话------ 谢谢宇星送的鲜花! 第四十五章 风流对上风骚 宴会过后,婉歌便让白露推着轮椅走了出来,坐在里面太闷,而且很多时候,她都不想面对那些虚伪的人。 白露推着婉歌在花园里走动着,婉歌的余光瞥见了身后一抹熟悉的身影,嘴角扬起了一个莫测的笑,她对身旁的白露说道:“白露,你去马车里把我的手巾拿来吧。” 白露有些担心,“小姐那你一个人怎么行呢?” “皇宫里这么多人,你担心什么?” 白露点了点头,向宫门外停靠马车的方向走去。 婉歌伪装没有看到那人,她的手里正捧着两片树叶。 来着正是宫少羽,这次他没有带着美人儿前来,而是单独一个人。讥讽的声音在婉歌的身后响起,“沐婉歌啊,还以为你变聪明了,没想到你倒是越来越傻了。” 婉歌的手一紧,握着树叶的手微微用力。宫少羽,待会儿我就会让你好看了。 “看得出来,你应该不喜欢宫少齐吧?他那样对待你,都差点要了你的命,刚刚你怎么不直接让父皇处置他呢?”宫少羽倒是很想看到沐婉歌和宫少齐起冲突,可是却偏偏没有看到。 婉歌玩弄着手中的树叶,“我的身份怎么可能比得上皇子呢?” “虽然不能将他怎么样,但是好歹也可以压一压他的气焰嘛!” 婉歌嗤之以鼻,“我和他发生矛盾之后,然后让你坐收渔翁之利?” 宫少羽笑了笑,眼中有着邪肆的笑容,“以我的实力,需要这么做吗?” “可惜了,我不愿意那么做。” 宫少羽威胁道:“沐婉歌,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婉歌微微抬头,把手中的树叶放在了嘴边,“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惹恼了我的人,倒是从来不会有好下场。” 宫少羽看着她,眼里的阴狠的气息渐渐地露出来,“沐婉歌,你信不信本太子今日便在这里办了你!” 婉歌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宫少羽,飞扬的神采在她清亮的明眸里跳跃着,仿佛钻石般璀璨。 她抿紧了嘴唇,将笛子放在嘴边,动听的音律从她的唇边溢出。周围的花瓣漫天飞舞,围绕着宫少羽。此刻,宫少羽那阴狠的眼神消失不见,他的目光有些痴迷地望着前方,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圈圈花瓣在宫少羽的身边诡异地转动,散发着阵阵奇香。这是怎么啦,宫少羽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不受控制,怎么了?他再次在心底里问自己,他转过身朝前方走去。婉歌看到她此刻最想看到的人,叶纤蓉。很好!两个人就一起整吧! “嘶”宫少羽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衣服撕裂,然后他的目光便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叶纤蓉。眼睛绯红,仿佛正在燃烧着眸中光芒。叶纤蓉原本想出来奚落婉歌一番,却没想在这里碰上了宫少羽,她的眼睛里有着恐惧,还没得她逃走,宫少羽一把抱起了叶纤蓉,马上翻身压上,大掌毫不留情地将她的上衣撕碎,看着裸露在外的肩膀让叶纤蓉忍不住尖叫起来。 “啊!救命呀!”她拼命地挣扎着。 叶纤蓉的尖叫声惊动了所有人,这时,婉歌在后面喊道:“殿下,不要这么做!” 她的语气带着着急,表情、语言,恰到好处。 宫少羽此刻仍然站在花园中央,他仿佛也不明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刚刚他的大脑就好像不受控制地去做了什么事情。 然而,当所有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宫少羽衣散乱,而被他也在身下的叶纤蓉,哭泣不已,肩膀上的衣服被撕碎。 趁着宫少羽发愣的瞬间,叶纤蓉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狠狠地甩了宫少羽一巴掌,嘴里骂道:“流氓!” “呜呜……”叶纤蓉哭着向宫少齐走去,咬着红唇,“齐哥哥……相信我。”她没有说话,此刻,她很想扑进宫少齐的怀里,很想放声大哭一场。可是宫少齐的脸色很暗沉,目光冰冷,仿佛都没有将她看在眼里。她心里有着淡淡的恐惧,轻声喊道:“齐哥哥……” 许久之后,宫少齐才搂住叶纤蓉,安慰道:“蓉儿,我信你,这件事情,父皇会处理的。”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停止流动。接着,花园里,议论纷纷。 皇帝痛心说道:“少羽,你太让朕失望了!” 宫少羽仿佛到现在还冷冷地,他到底在做什么呢?他平时就算是再贪图美色,也绝不会到这种程度,到这样的场合呀! “不!父皇!不是这样的!”宫少羽跪在地上,几乎爬到了皇帝的面前,他的目光中带着恳求,如果,如果,父皇废了他的太子之位,那么,他这辈子就完了。 这时,成皇后站了出来,眼中有着痛心,有着恨铁不成钢,“少羽,你老实说,是不是她故意勾引你的!”成皇后的目光冷冷地扫向叶纤蓉。 宫少羽沉默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他的沉默却更加坐实了他的罪行,所有人看到的都是这样,若不是叶纤蓉勾引了他,那就是他逼迫了叶纤蓉。而现在,他的沉默无疑是在给自己定罪! 宫少齐搂着哭泣的叶纤蓉,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口上,他对皇上说道:“蓉儿自从嫁给我,就一直遵守妇道。更何况在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蓉儿有什么理由那么做。而且,从来风流韵事不断的应该是太子吧!” 宫少齐一番话掷地有声,抓到了痛点。这件事情,在皇宫里面,早已不是新鲜事了,所有人都知道。 皇帝的眸光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沉痛之色,“来人!” 皇后的心一颤,仿佛随着皇帝那声“来人”跌倒了谷底,“皇上,这件事情还另有蹊跷,少羽就是再不懂事,他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啊!臣妾恳请你请个太医来给少羽看一看,有没有可能是中邪了。” 皇后的语气中已经带着祈求,宫少羽是她的儿子,就是再不济,也是她的儿子,她不希望宫少羽被废。 ------题外话------ 若是能看到大家送的鲜花或者钻石之类的,码起字来就会更有动力啦。>― 第四十六章 黑她一把 “中邪?”皇帝听了她的话之后,再三权衡,“请个太医来给太子把把脉,看看是不是中邪了。不过,这三个月以内,太子要禁足,一步也不能离开东宫!” 成皇后的心中终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主意至少可以让宫少羽躲过这一劫。 太子被狼狈地压了下去,可是他的目光中分明透着一股不服气。 叶纤蓉还在宫少齐的怀里嘤嘤地哭泣着,宫少齐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背。皇宫里的真实消息被皇上封锁了,只是说太子身体不适,中了邪,正在请法师驱魔赶邪,还需由御医调养。 婉歌的神情始终是淡淡的,她今天也只是想给宫少羽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宫少羽被废的话,那得意最大的,便是宫少齐了,私心里来讲,她并不希望是这样。 婉歌出发的时候,简简单单。一张轮椅,一个包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轻轻松松来,轻轻松松去。 不过,这一次去青云寺,她还多了一个任务,那便是去寻找有关林欣的下落。 她还没踏出齐王府,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如果,若是宫少齐猜到了她的想法,那么就证明一点,宫少齐这个男人的心思非常敏锐。她没有让白露停下来,轮椅继续向前滚动。 婉歌来不及闪躲,便感觉的背后一阵疾风转来,宫少齐狠狠地揪着她的衣裳,将她提了起来,然后奋力从空中抛下。婉歌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宫少齐这是在试探她,看她的身体到底好了没有。罢了,忍一忍吧!至少目前来说,她还不能暴露她的真实情况,否则,就是穿帮了。 她有些无力地垂下了手,等待着疼痛的来临。原本她以为会摔落在地上,却没有想到,在即将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瞬间,宫少齐又从空中搂住了她。 “你就继续装好了。”宫少齐冷冷道。 这个女人,一直在装,她就是故意的,明明那一刀他并没有割得太深,可是她的双手却迟迟不见好,明明她的双腿通过大夫的调养就会好,可是她却迟迟都坐着轮椅。她从很早以前就在策划这一天了,离开他,过轻松的日子。到了现在,她还在装!他在怀疑,她的双腿是不是早就好了。可是,当看到她那倔强的双眼时,他竟然有些不忍心看她从半空中摔落,所以,在最后一刻,他又重新搂住了她。 果然,这个男人不是表面上那样冲动,原来,他已经看出了她的意图。婉歌微微蹙了眉,“王爷,我去青云寺,可是圣上批准的,你这是要拦住我的去路吗?” 这时候,白露将轮椅推到了婉歌的身下,宫少齐将婉歌从空中一扔。婉歌用手肘撑着轮椅的两侧,没有受到半点不适。 怪不得她没有反抗,怪不得她这一阵子处处顺着他,她那样一个倔强的人又怎么会向他屈服呢?原来她早就在谋划了,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有一种压抑的怒气。他不能忍受她对他傲慢的态度,可是他同样受不了她的淡然、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里,她那双淡漠的眼睛深深地刺痛了他身为男儿的尊严。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也从来都没有女人这样对待过他。 婉歌拂了拂衣袖,“王爷,你应该感谢我的不是吗?今天要不是我隐瞒了事情的真相,太子殿下是不会被禁足的。” “你说什么?”宫少齐问道。 “事实上,太子确实是被冤枉的。”婉歌只是点到为止,以宫少齐的智商,听得懂她的话外之音。那样的情况下,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叶纤蓉勾引宫少羽,要么,她就是被强迫的。 “胡说!”宫少齐怒道。谁人不知宫少羽的风流?到场那么多的人都是见证人,更何况,他也不会相信叶纤蓉会背叛她,就是她不是她外表上看起来那么单纯,但是这一点他非常自信。 婉歌的目光看向了远方,踏出这里,那边是她自由的天空,哪怕是短暂的。 “信不信由你!” 宫少齐这人多疑,不管他相不相信,不过离开这里之前,黑她一把也不是什么坏事。 王府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婉歌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以为清秀少年,一段时间不见,少年的眉目似乎变得更加硬朗了。 那双清澈善良的眼睛里,透着光芒。 婉歌的心中有着淡淡的惊喜。 “飞扬!” 沐飞扬仰着嘴角,笑得很阳光,“姐姐!” 他突然有些尴尬地问道:“姐姐,这次去青云寺,你是真心自愿的么?” 婉歌点点头,“飞扬,你知道的,那些荣华富贵我从来都不在乎,能够去青云寺为百姓做点事情,我还是比较乐意的。” 事情的真相,婉歌谁也不会说,飞扬还是个孩子,那她就忽悠忽悠他好了。 沐飞扬挠了挠后脑勺,眼睛笑得弯弯的,“既然是姐姐所想的,我也就放心了,姐姐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婉歌听着他那少年老成的口气,觉得有些发笑,“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才是。” 从这里赶往青云寺,少说也要一天。婉歌已经做好了全盘的打算,她曾经听说过青云寺里有一位德道高僧,他算卦很准确。本来,婉歌从来都是不信这一套的,可是连穿越这样乌龙的事情也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还是不得不相信。 看着婉歌的远走的身影,宫少齐的心中很复杂,那种滋味儿,他自己也说不明白是什么,修长的身影立在窗前,竟然显得有几分萧瑟。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的情绪会受她的影响,他的目光会凝聚在她的身上,哪怕是只是一个背影,可是,他从来没有去正视自己的感情。想到婉歌的暗示,难道说叶纤蓉是真的有异心?会吗?他的手有意无意地玩弄着手上的玉扳指,冷酷的面容上带着淡漠的笑,双眸里划过一丝冰冷。 叶纤蓉没有去送婉歌,她走了,这是心底里巴不得的事情,她高兴还不来及。原本以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宫少齐不管怎么说都会责怪,甚至,他会觉得自己很丢面子,可是她没有想到,宫少齐不但没有责怪她,反而还安慰她。这让她的心里升起了暖意,这一刻,她真的觉得很庆幸,原来她在齐哥哥的新年里占据着那么重要的位置。 这个男人是值得她一辈子都去真爱的男人,任何人都无法从她的身边夺走! ------题外话------ 谢谢手冢国光123送的鲜花,后面的情节已经慢慢地展开了,阴谋、斗争、婉歌的真正身份,会慢慢地拉开序幕。 第四十七章 离开 青云寺在土云国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它建在高山之巅,景色十分壮丽,山连天际,古木参天,四周重峦迭嶂。青云寺一年四季,寺庙顶处观来,皆被皑皑白雾所笼罩,气势恢宏,云涛滚滚。 婉歌和白露到达这里的时候,正值秋季,五彩缤纷,红叶满山,水声潺潺,和着清泉飞流,让人心旷神怡,视野开阔。 白露眼中流露惊异,在沐府的时候,她就很少出去,此刻,站在山巅之上,盯着远处那白雾缭绕的秀丽山峰,美轮美奂,仿佛身置在仙境,她的目光中带着沉醉之色,忍不住感叹道:“这里的景色真美啊!小姐,如果可以在这里一辈子,什么都不去想,那该有有多好。” 婉歌看着她的笑容,心中有些复杂,“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白露你希望是这样吗?” 白露发现自己的失言,脸上有些尴尬,这也仅仅是她所希望的,希望而已。 “白露,推着我去寺庙里吧!” 她一直都想找一样东西,纵观书中所提到的,如果没有错的话,那东西应该就在青云寺。 白露推着婉歌往寺庙里走去,这时候,寺庙里人声鼎沸,前来拜佛的人特别多,看着那一张张稚嫩的面孔,婉歌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们再到后面去看看。” 白露点了点头,“也是,这里人太多了。” 白露推着婉歌缓缓地进入到了青云寺后殿地带,门口贴着一副对联,“夜杵发疏钟,闲松野草间,鹤唳一帘烟月;晚霞开宝刹,剩水残山外,牛卧三亩雨花。”婉歌的目光四处扫射,没有放过一丝一毫。当她的目光扫过那处布满灰尘的莲花台时,不由得一喜。没错!就是这里了,传说,通过莲花台可以预知未来之事。在王府里的时候,她看书、查找各种资料,就是为了能够得知有关林欣的下落。 婉歌静静地观察着莲花台,这座莲花台由白玉砌成,而在莲花台的周围则雕刻着各种花纹,莲花台的周围还摆设着十八罗汉的铜像,栩栩如生。婉歌抬手摸了过去,怎样才能食用它呢?怎样才能让它发挥它该发挥的作用? 婉歌看着莲花台,原来在那最细小的地方还刻着几排小字。梵宫古井法轮圆,穿透云根涌出泉。 派接恒河归净域,味同液露洗心田。 洞虚照彻壶中月,渊极深沈地底天。 静看光明钱载鉴,何妨醉后学逃禅。 看来,这个莲湖太一定有它的作用,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得试一试,不是吗?这座莲花台一定会有某种机关的,绝对有,这一点婉歌很确定!她再次抬手,用手将那些灰尘扫去。 白露有些不解,“小姐,这位莲花台已经这么旧了,如果小姐喜欢的话可以让工匠打造一座呢!” 婉歌淡淡地说道:“只是好奇,想看一看。”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走过来,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皮肤较白,脸上带着稚嫩,怒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看来这个小和尚才刚入寺庙不久,白露一听到他这怒气冲冲的声音,登时不乐,她回击道:“青云寺不是人人都可以来参观么?我们来这里自然是来参观的,怎么,是不是看我们两个是弱女子就想欺负我们?” 小和尚被白露这么一说,脸一红,“你们没有看到这里的字么?上面明明写了,‘请勿乱动’,师傅早就吩咐过了,陌生人不能靠近这里,而且不能随便乱动这里的东西,尤其是这座莲花台。” 白露眼睛一瞥,“不好意思,我不认识字。” 小和尚似乎被他憋的说不说话来了,小脸一红,顿时像只煮熟的螃蟹。婉歌觉得有些忍俊不禁,这个小和尚真是可爱。动不动就脸红,看着他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白露忍不住扑哧一笑。 这时,小和尚的脸更红了。 婉歌已经找到了她想要的,她对小和尚说道:“小师傅,很抱歉。” 小和尚听到婉歌的这声道歉,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张小脸更红了,他挠了挠后脑勺,“额,没,没什么。以后注意就行了。” 白露推着婉歌从这里走了出去,面对着美景,白露的心中始终是欢呼雀跃的。 “小姐,我们去那边歇歇吧!”白露伸手指到那个亭子,对婉歌说道。 婉歌眼中的光芒沉入深潭中,她不由得地点了点头,“好吧!” 白露推着婉歌走向亭子,在这里转了这么久,她确实觉得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不过,令白露有些烦躁的是,等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了。 一身白衣胜雪,手执折扇,清俊的面容高雅脱俗,那双深邃的眼眸看不出喜怒。他依然那翩然出尘的洒脱模样,仍旧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般。 这样的男子,不是萧逸宸,还有谁? “沐姑娘,在这里碰到你可真巧!”萧逸宸面容带笑,目光柔和。 婉歌也弯了弯嘴角,“是啊!真意外。” 这个传说中的神医,她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他了。第一次,是在青楼里,第二次,是在狩猎场上,第三次,却是在这里。 白露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一时间有些难以回神,她惊讶地问道:“小姐,你,你认识这位公子?” 婉歌点了点头,不冷不热地说道:“是啊!只是认识而已。” 也不知道为什么,婉歌始终觉得这个男子的心思太过深沉,每当看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她仿佛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看清这个男人的心。 萧逸宸看着婉歌的双腿,眸中多了一份担忧的情绪,他问道:“你的双腿?” 婉歌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得坐一阵轮椅罢了。” 萧逸宸蹲下身子,认真地看着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女人呢!需要我帮忙么?” 萧逸宸是天下名医,他的医术可不是盖的。 婉歌摇了摇头,她的双腿其实早就可以动弹了,“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萧逸宸叹息一声,许多人想要他看病,求之不得,偏偏这个女人还不买他的帐。他登时心中有了一阵挫败感,有些无奈。 “沐姑娘,你的双腿若是不用药物的话,但要尝试去走动。否则长时间没有运动,凝结了淤血,就很难恢复了。” 婉歌听着萧逸宸的话,微微点头,“嗯,我会尝试的!” 萧逸宸收起了折扇,“沐姑娘,在下这两日正好要在青云寺办些事情,沐姑娘若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可以来找我。” 婉歌看着那样一张温润如玉的容颜,眼睛里有淡淡的流光闪过,她突然反问道:“你这莫是在诅咒我?” 萧逸宸听到这话,忍不住一笑,“沐姑娘误会了。”不过,萧逸宸的脑子反应也是相当快,“当然,沐姑娘没事儿也可以找我聊聊天,谈谈心。而我最希望,也是这样。” 如果真的是因为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婉歌倒是希望他可以帮忙,可是若是没事儿,婉歌是绝对不会给自己多生出一些事儿来。 婉歌淡淡地说道:“如果有空的话,我也乐意。” 婉歌的回答留了余地,前提是有空,可是今天对于我来讲,准确地说,应该是没有空。 萧逸宸淡淡地看着婉歌,他在石桌前面坐了下来,他眼中带着柔和的色泽,像那无边的湛蓝天空一样,将她包围在其中,仿佛可以让人沉醉其中,淡淡的温暖在心底散开。剑眉斜飞下,好看的桃花眼线竟似勾入鬓中,笑意融融,如同好像闪闪发光的星星,“沐姑娘,时辰还早,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荣幸能够邀请你下盘棋呢?” 还没等婉歌回答,萧逸宸便已经在石桌上摆好了棋谱,石桌的两旁放着黑白两盘棋子。 婉歌的眼中微微一闪,“也好。” 那样文瑞儒雅风华绝代的男子,想必棋艺也是精湛的,棋逢对手,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呢! “沐姑娘愿意选择哪盘棋呢?”萧逸宸轻声问道。 婉歌指了指白色的一盘棋,“选白色的吧!” 过去,她的生活从来都是见不得光的,终日生活在黑暗之中,可是,她却向往着高洁、优雅、超凡脱俗,那样的生活是她所梦寐以求的。 萧逸宸微微扬了扬眉毛,身后的白衣飘飞,“原本以为姑娘会选择黑色的棋子呢!”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那样光彩夺目,可是在那光彩夺目的背后,却是满身伤痕,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坚强的女子,面对威胁时的不惧,面临羞辱时的镇静,身体累到极致时的坚韧,哪怕是狼群包围,伤痕累累,她都没有皱一下眉头。他想,她的生活一定不是这么如意。 婉歌的手微微一顿,他竟然读懂了她的心境?这个男人到底是着什么样玲珑的心思呢?只是那失神的一瞬间,婉歌便恢复了平常,她缓缓开口,“我喜欢白色的,在我的眼里它就是象征着高洁和优雅。” 第四十八章 奇异的莲花台 萧逸宸恍然间觉得自己的心口不受控制,猛地跳动!白色,高洁,优雅,貌似他从出现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以一身白衣,难道?萧逸宸心头有些忍不住地胡思乱想一阵,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思维。 和婉歌对弈了半刻,萧逸宸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棋艺的精湛,心思的慎密,萧逸宸手中的棋子慢慢地落下,“进可攻,退可守,这一步走得很好。今日可真是棋逢对手了,沐姑娘果真不是外界所相传的那样。” 婉歌也欣赏着萧逸宸的棋艺,在现代,她的棋艺,几乎无人能比,可是,与萧逸宸下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看出输赢,一切都还是未知。 看着萧逸宸一颗黑子落下,婉歌弯起了嘴角,问道:“你这是想声东击西么?”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婉歌敏锐的心思不由得让他惊叹,她再一次破解了他的棋法。 婉歌执起了一棋,笑着问道:“你以为我会让你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萧逸宸微微一笑,夕阳余晖洒落在他双肩上,将他的身影笼罩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只好背城借一了。” 温柔浑厚的磁性声音听起来很舒服,婉歌的防备心很重,不过在与他下棋的时候,婉歌恍然间并没有对他那么排斥了,看着桌上的棋局不断地变化着,婉歌不禁想到了破釜沉舟,在她的步步紧逼之下,他终于反击了。而之前的退让,却也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可是这样,有利也有弊。若是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婉歌道:“小心你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呢!” 萧逸宸从来都是步步行事,他将一切的事情的发展都掌控在他的手中,不一会儿,白色的棋子将近被吃了大半。 婉歌惊讶,这个男人,果然是了得。 白露虽然看不懂,不过,当她看到小姐的棋子被这位公子将近吃了一半的时候,她心里微微有些着急,“小姐啊!怎么会这样呢?白色的棋子都快被吃完了。” “你输了!”萧逸宸看着被黑子围住的白子,能够与他对弈这么久的,天下之间,如果要说还有人,那么毫无疑问,便是沐婉歌了,“腹背受敌,前无去路,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了。” 萧逸宸面对着婉歌的步步紧逼,他却巧妙地一一化解,之前明明是节节败退,而现在,却反败为胜,这是为何呢? 看着婉歌思索的神情,萧逸宸解释道:“沐姑娘是我见过的,棋艺最高的人了。当然,除我之外。”萧逸宸在说这话的人毫不谦虚,他继续说道:“其实,有些时候,下棋并不是一定要讲究棋法,可以结合其它的方法。这种方法甚至更有效,比如说,兵法。” 婉歌豁然开朗,因为在从前,几乎没有人可以在这方面胜过她,而她的心里始终都带着骄傲的情绪,殊不知这不是从前,而是真正的古代,对于一个古代人来说,他们接触围棋,比她可能更多,更何况还是萧逸宸这样举世无双的人物呢?原来她犯了兵家的忌讳,婉歌不由得有些苦笑,“我知道了,这是你设的一个局。围城缺一。” 萧逸宸展颜一笑,“沐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沐姑娘,还要再下一局吗?” 婉歌摇了摇头,今日算是棋逢对手了,“与你下棋确实是从未有过的畅快,不过,却也要适可而止!” 萧逸宸看了看漫天通红的夕阳,眸光中闪烁着不明的情绪,“沐姑娘,时辰还早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着莫名的惆怅,似乎希望她可以在这里呆的久一些,也希望时间能够停留住。 四周的竹林散发着淡淡的清幽,而那远处的群山绵延着,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那样空旷辽远。天上的白云飘浮,地上鸟语花香。 有风吹起,坐在对面的两人,发丝都在空中飘浮,缠绕着,似是两人的宿命从这一刻开始捆绑在一起。 萧逸宸微笑,“沐姑娘,能够在土云国认识你,我,很高兴。” 听着他那温醇的声音,婉歌心中不受蛊惑地一跳,眼前那张美玉般的面容镇定自如,眸中流露无限的温柔,仿佛要将溺在其中。他整个人散发着端庄优雅、洒脱俊逸的气息,没有丝毫的做作。 白露听着俊美男子的话,她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微微有些发烫,她飞快地跑开了,嘴里乱嚷着,“小姐,我去打点一下房间。” 婉歌的神情很平静,她从来都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他们的接触不多,了解不深。顶多,婉歌对他,也只是不讨厌而已。 听了他这温柔的细语,婉歌没有丝毫的动容,她只是配合性的点了点头,“我也很感激萧神医的几次相助。” 仅仅是相助而已,婉歌把两人的关系撇得很清。同时,也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远。 萧逸宸的眼眸中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那层薄雾让他看起来似乎多了一层朦胧。看起来那么的不真实。 萧逸宸低叹一声,“要是有酒就好了,把酒言欢,畅所欲言,可是我最想做的事情了!” 婉歌觉得有些惊讶,“这可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你是没有时间还是?缺少朋友呢?” 萧逸宸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应该是后者吧!至少,在土云国还没有。” “不好意思了,如果不是我的身体不舒服,今天我倒是可以陪喝几杯的。”婉歌说道:“不过,我很好奇,像你这样闻名天下的人物,应该有很多人巴结你才是。”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萧逸宸看着她,认真地问道。 婉歌也无所谓地笑笑,“是啊!若不是因为你几次救了我,我又怎么会和你坐在这儿聊天?坐在这下棋呢?” “位高得人尊敬,是一时的;才高得人尊敬,才是长久的;位高只能动小人,而才高始能动君子。我之所以能在天下闻名,靠的,也无非就是这一身医术。” 婉歌细细地咀嚼着这几句话,说得确实很好,这个萧逸宸,才智双全,文武双全,医术了得。像这样的人才,在这样暗流涌动的世界之中,应该是谁都想纳入其中的吧! 他说的没错儿!人活着,就必须要战斗,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人生活在这样的矛盾之中,怎能没有战斗呢?既然想要向命运挑战,那就必须有自己的价值。有权有势,只能让别人听从你一时,而才智双全,文武双全,才可能让别人真正地屈服于你! “那么,你的这一身医术,会用在什么地方呢?还是为他人所用?”婉歌看着他,认真地问道,她也想知道,他是投靠在谁的名下,就目前而言,她似乎对他的一切还都不了解。 萧逸宸听到她的话,身子微微一顿,仿佛在很久以前,也有人问道他这样的话,为什么要学医?而现在,萧逸宸摇起了扇子,淡淡地说道:“做了神医,又逍遥又自在,何乐而不为呢?” 这个答案还真是含糊,可以说回答了,也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回答。打死她都不会相信他只是为了逍遥自在呢!既然他不愿意说,她有何必多问呢?再说了,人家的隐私,她也不便偷窥。 萧逸宸眸中仍旧带着笑容,温暖如初,或许不小心便会有沉醉其中的危险。不过,婉歌可不是那么容易受人蛊惑的。看了看越来越暗沉的天色,“看来时候不早了。” “需要我相助么?”萧逸宸一直都是温文有礼,风度翩翩,同婉歌接触的时候,他必定会询问婉歌的意见。这一点,也就是婉歌对他没有反感的原因了。 看到远处走来的白露,婉歌摇了摇头,“不用了。” 白露来的时候,婉歌便让她推着她离开了。白露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因为奉的是圣上之命,所以,师父对他们都比较客气。 房子里面外面的环境清幽,安静。房间里面朴素,而自然。 在房檐下,爬着绿色的滕曼,微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清新的味道。傍晚,婉歌简单地喝了点粥,就早早地躺下了。 月亮升起,像是脱水而出的玉轮冰盘,纤尘不染。婉歌爬起身来,穿好外衣,向记忆中的地点走去。 婉歌借着月色,向后殿走去。她之前在这里,就已经摸到了莲花台上的开关,这次来,应该很容易就可以得手了。 婉歌推开沉重的大门,她的手中有着两块火石,里面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拿着手中的火石,连续用力敲了几下,经过几次激烈的碰撞之后,婉歌点燃手里的煤灯。微弱的灯光,将房间照亮,婉歌借着这微弱的光芒,缓缓向前,她伸出手,摸到了莲花台下一快凸起的的部分,她伸手,将那个凸起的地方往下一摁。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平缓的地面突然间剧烈地摇晃起来,婉歌心中一惊,她退到了一旁,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一根柱子,一双杏眸认真地观察着。 一阵摇晃之后,那莲花台周围的地面突然往下沉,慢慢地,一步步,往下沉。婉歌看着里面的景象,想不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大的玄机。不一会儿,在莲花台的周围便形成了一个水池,池中的水飞溅而出,莲花台被洗涤得非常干净,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婉歌再看向这个屋子,原本漆黑的屋子,此刻变得光芒万丈,五彩缤纷。婉歌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世界。 莲花台在水池的中央不断地旋转着,光芒越来越甚,婉歌看着那发出红色光芒的莲花台,目光仿佛被吸引住了,她迈出双脚,缓缓地向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莲花台,仿佛有一道巨大的吸引力,吸引着她往前,靠近。婉歌伸出手,想要去触摸,然而,在她的双脚即将靠近的时候,却有一股巨大的排斥的力量。 “啊!”婉歌忍不住一声惊呼,她的身子就像一片落叶,被抛向了空中。 第四十九章 激情戏码 这时候,婉歌的身子被选在了空中,不断地旋转,不断地旋转,婉歌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异常平静。 大门已经被打开了,众僧都立在了门口。随着众僧人的,还有一个白色的身影。萧逸宸看到那瘦弱的身躯悬在半空中,眸光一紧,正准备上前,这时候一个少年和尚拦住了他,摇了摇头。 萧逸宸停了下来,但是他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婉歌。只要发生什么意外,他随时都会去救她。 红色的光芒在婉歌的周围旋转着,不断地变化颜色,红、橙、黄、绿、青……最后,再变为了白色,最后,那一缕白光,散涣开来,渗透到她身体的各个部位。空中旋转的身子慢慢地停了下来,躺着的女子,神情柔和,自然。 慢慢地,她的身子从空中降落。此刻的她,只是感觉到自己被光芒所包围着,她看不到周围的人,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这时候,人群中有了一个着急的身影,原本,白露是想来看看热闹的,可是当她看到那上面飘着的人竟然是小姐的时候,她再也淡定不了了。她很想去把小姐从上面拉下来,可是每当她一靠近池子的时候,便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挡着她,她急得哭了,看到萧逸宸,她拉着他的衣袖,“公子,求求你,大师,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小姐。” 那些和尚们就像是木桩一样,嘴里念念有词,却是不为所动。 白露急得放声大哭,她好后悔,自己竟然没有照顾好小姐。 萧逸宸看着她,安慰道:“不用担心,你家小姐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她有事的。” 婉歌身子在那股力量的迫使下,又缓缓坐了下来。 莲花台周围的水不断地荡起波浪,形成一朵朵浪花。 白露显然还是有些担心,她的眼里一直流着泪水。 “不用太过担心,两百年以来,沐姑娘还是第一个能够坐上这莲花台的人。这说明沐姑娘很有佛缘,有佛缘的人自由佛祖保佑,你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听了萧逸宸的这番解释,白露的心中确实安稳了不少,她静静地在下面看着,只希望婉歌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莲花台上的婉歌眉目沉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她的身体,被万丈光芒围绕着。那些光芒依旧不断地变化着,仿佛要全盘进入到她的体内。 闭上眼睛的她,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是一片白茫茫的额,什么也没有,除了一面光滑的镜子。婉歌站在镜子面前,镜子里面倒映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儿,黑发垂肩,清秀可人。然而,这不是她!那双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忧伤,怯生生的,好像怕触摸到什么事情一样。 婉歌惊讶地问道:“你就是真正的沐婉歌?” 镜子里面的女孩儿点点头,她的眼睛流露出忧伤,“是的,小时候,我很胆小,很懦弱,也很无能。所以那些人都看不起我,都欺负我。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去改变,我的娘亲出生不好,又没有任何的背景,这样的生活让我生不如死。所以我希望有人可以代替我走下去,于是我便祈求神灵,能够帮助我。” “你的灵魂是一位仙人通过招魂术而来的,虽然你可能认为有些不公平,可是也正是这样才让你得到了重生。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怪罪我。” 果然如此,真的有人操控着她的命运,那个人是谁?难道这个世界里,真的有神仙么? 婉歌问道:“那我的同伴在哪里呢?” 女孩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你们会相见的。当初就是因为我了解到她是你唯一的朋友,所以我才请他让你们在同一时空的。” 女孩儿看了看婉歌,又回头看了看身后,“婉歌,这一次,是我千辛万苦才求来见你的机会。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好好地活下去。” 女孩儿的最囧啊扬起了好看的微笑,她的身子消失在了镜子里,越来越远。 万丈光芒消失的那一瞬间,婉歌睁开了双眼,寺庙里和尚们停止了念经。这一瞬间,婉歌仿佛觉得脑海里面充实了许多,无数的、关于沐婉歌的记忆传入了她的脑海中。她真正地拥有了沐婉歌的身体,拥有了她的记忆。 婉歌慢慢地从莲花台上走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们,她的眼神非常地平静,淡然。 这时候,白露已经急切地抓住她的手,问道:“小姐,你没事儿吧?” 婉歌摇了摇头,“没事儿。” 她的目光扫视全场,一个少年和尚引起了她的注视,他的身上穿着青色的袍子,浑身散发着沉静安然的气质,看上去有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婉歌看着他,缓缓道:“我想请师傅帮解一解我这首诗的寓意。” “阿弥陀佛,”少年向她行了礼,轻柔温雅,“女施主请说。” 婉歌轻轻念道:“卿本异世魂,误作土云人。若问故友在,需向五龙寻。” 少年微微一笑,他的眼神就像湛蓝的天空,清澈而又干净,“有缘自会相见,万事不可强求。” “我很想知道,五龙到底是什么?” 少年和尚看了萧逸宸一眼,缓缓启唇,“土龙珠、金龙珠、火龙珠、水龙珠、木龙珠。” 婉歌顿时心中一片了然,传说这五颗龙珠,便等同于得到了一笔巨大的宝藏。因为这五龙珠凑在一起,便是一副宝藏图,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难道是说她寻找到这五龙珠的时候便是她见到林欣的时候吗?还是说她在寻找五龙珠的过程当中会遇见林欣呢?婉歌觉得自己有些迷茫,她看着眼前的少年,说道:“师父还能说得再详细一点儿么?” 少年和尚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婉歌没有说话,这些人说话总是这样隐晦,总是将将话说一半,为什么给她提示,却又不肯告诉她全部,难道真的是这样,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就算是有定数,我也要将它扭转,因为,我命由我,不由天! 白露见婉歌凝眉不语,她略有些担心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看到刚刚那样的场景,白露始终有些担心,她害怕小姐会收到伤害。 萧逸宸慢慢走向前,漆黑的发丝流散于肩头,身形挺拔而修长,就像是一副水墨画,动作优雅脱俗,没有丝毫做作,尘埃不染。他伸出好看的手指,搭上婉歌的手腕,声音清透,又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让我帮你看看。” 看着那绝世的容颜,婉歌此时,竟然真的没有动,任由他帮自己把脉。 半晌过后,萧逸宸扬起了修长好看的眉毛,一双桃花眼里波光潋滟,“沐姑娘并无大碍。” 萧逸宸收回了莹白如玉的手,婉歌不由得心里一颤,这男人,没事儿干嘛长得这么好看呢?偏偏身上的气质还这么好。 婉歌淡淡说道:“如此,便谢过公子了。”她记得当初他送药给柳青的时候,并不大愿意泄露他的身份。所以,婉歌也没有提及他的神医身份。 萧逸宸看着她,淡淡地说道:“沐姑娘客气了。”他的眼中依然含着万古不变的云淡风轻的淡雅淡意。 原来,有关那些预知未来的事都不是真的,莲花台,不过是帮她找寻了有关沐婉歌的记忆而已。 因为沐婉清的做作,利用,和背叛,所以,第一次在看到她的时候,她觉得她很假,太虚伪。 因为沐盛飞对她这十几年来的不闻不问,让她觉得痛恨。 因为沐琳霜对她的毒打,所以,在第一次看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已经起了杀心。 因为沐飞扬的维护,关心,让她觉得温暖,让她总是忍不住心中升起想要好好保护他的欲望。 因为白露是沐盛飞所派在她身边的,所以,虽然白露多次地维护她,然而,她的心里始终有着淡淡的隔阂。 这一切的一切,除了婉歌敏锐的观察力以外,多多少少,总是包含着本来的沐婉歌的直觉在里面。而现在,她已经完完全全地接受沐婉歌的记忆。那么,过去,那些欠了沐婉歌的人,就由她来一一讨回。 婉歌的眼睛很平静,然而在这平静的双眸之下,谁也无法体会到她内心的波澜。婉歌看着那个年轻的和尚,她想,就算是她向他问得再多,估计他也不会泄露半句了。 她慢慢地向前走,步子从容而坚定。 白露在她的身后问道:“小姐,刚刚真是担心死我了。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呢?” 萧逸宸看着她走动的双腿,眸光中闪过一抹精光,看来,她的腿早就好了,坐着轮椅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这个女人,果然是谁都不相信。想要消除她的防备心,确实很难。 “我们先回住处再说吧!”婉歌独自走在了前头。 那少年和尚此刻走到了婉歌的身旁,“请留步。” 婉歌看到了一双澄澈的眼眸,干净、没有半点杂质。 这合和尚虽然年少,可是婉歌却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高深的修为,她问道:“大师,有何要事?” 少年和尚微微一笑,眼眉弯弯,说道:“平僧只是想劝诫女施主。” 婉歌看着他的双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少年和尚轻轻地拨动了手里的佛珠,闭上了双眼,“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一切皆有定数,望女施主莫要强求,随遇而安。” 夜半来,天明去?婉歌嘴里喃喃着,来,去。婉歌的淡眸中有了一丝惊骇,她问道:“难道说我还有归去的机会么?”她没有想过要回去,唯一的朋友在这这个世界,那个世界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她所留念的东西。 “来即来去即去,顺心而为。万事万物,自在定数。” 婉歌琢磨着他的话,可是,她不愿意去相信!她从来都只相信自己。婉歌的眉毛上扬,她的身上流露处毫不掩饰的霸气,“定数又如何?即便真的一切有定数,我也要将它扭转过来。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人定胜天!” 萧逸宸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过,这个女子的特别,这个女子带给他的震撼,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然而,这一刻,他还是发现自己的心荡起了细小的涟漪。一圈又一圈,那颗从来都镇静的心,乱了;那颗面对众多女子都无动于衷的心,跳了。明亮的黑眸之中,暗潮涌动。在某些方面,他甚至觉得她和他是同样的人。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人多不存在,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她。唯一的她。 少年和尚摇了摇头,“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顺其自然,才是上中之上。” 萧逸宸大步流星地走向婉歌,“视野广阔无碍物,超越青云上青天。倘若只信命运,只信定数,那人的一生还需要奋斗么?倘若你只信被命运打败,那么在面对激流、险滩、峭壁悬崖之时,你只能臣服在命运之下。要想做一件成功的事,就当跨神驹,乘长风,一往无前。举胸中垒块,与雷霆碰杯。倾一腔热血,与朝阳争艳。”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他,这一刻,身上也散发着如帝王般的霸气与尊贵,“如果,只是一味地相信定数,相信命运,那么,我们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这个国家,还有发展的前景吗?” 少年和尚看着眼前的两人,神情有些呆呆的。连他也沉浸在萧逸宸的热血的话语中,他觉得自己仿佛也被感染了,如果可以,他也想去为自己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他的心中不禁产生迷茫,师傅啊!到底是人定胜天还是皆有定数呢?人到底还应不应该与那命运去抗争呢?为什么到现在我都有些怀疑你的话呢?师傅,我仿佛觉得自己的眼前,仿佛被一团迷雾罩住了。我看不见远方,看不见你所说的定数。 萧逸宸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凝聚在婉歌身上,“沐姑娘的那一句‘人定胜天’,我很赞同!” 面对着他那柔和的笑容,婉歌心底一暖,灿烂的色泽在她的小脸上绽开,那些话就像大海一样在心底席卷开来,这一刻,他们的看法是相同,恍然间找到了知己,找到了这样一个能够读懂自己内心的人。原来,在某一方面,他们竟是同样的人。 婉歌再回头的时候,那少年和尚已经不在这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空荡的佛堂里只剩下了婉歌、萧逸宸和白露,萧逸宸问道:“沐姑娘是要离开这儿么?” 婉歌点点头,“总得去活动活动!” “看来沐姑娘这次的收获不小啊!” 婉歌笑了笑,“一点点吧!” “两月后,便是五国联合举行的一年一度的风云大赛。到时,希望沐姑娘也能参加。” 婉歌目光中的光芒暗暗地隐了下去,她从不轻易承诺,“我这类什么比赛都提不起兴趣。” “沐姑娘一定会有兴趣的。”他看着她,墨色的眼瞳柔化成飞絮,红润的唇瓣扬起,会意的笑光流泻而出,“因为,每年的风云大赛最后得主者都会得到一样价值不菲的宝物。而今年,我似乎听说了和五龙珠有关的东西。” 她一惊,随后唇瓣微扬,淡淡勾了勾,“你果然知道什么条件对于我来说是最有吸引力的。” “沐姑娘怎么老是误会在下呢?沐姑娘如此才华,若是不去,有些可惜了!”萧逸宸的面上,却依旧如常,温和地笑着。 “后会有期!” “沐姑娘,期待在风云山和你相见。” 两月后的一场风云大赛,给婉歌带了意外的收获,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有时候,命运还真是奇怪,它给你带来某些东西,却又让它和你擦身而过。或许,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婉歌就可以找到了心中的答案。可是,她还是和它擦肩而过。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婉歌叹了一口气,:“白露,看来我们还是得回王府一趟了。” 白露微微有些惊讶,“回王府么?” 婉歌点了点头。 原本回到京中,也就只需要五日左右,可是这一路上,婉歌和白露游山玩水,竟然也用了半月之久。不过,这些日子,却是婉歌来到这里以来过的最舒心的日子了。 皇宫,公主府上。 夜无月,夜风凉,整个皇宫里一片寂然。 宫紫苏的窗前,一个少年守在那里,他的身形笔直,俊脸上微微泛红。从十二岁起,他便一直跟在公主身边,可是,这还是他第一次守着公主就寝。他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他的心中始终遵从着这样的一个原则,只要是公主要求他的做的,他从来都是照搬。从年少时,看到那个小丫头长成现在这般如花似玉的模样,他的心中多少有些悸动的。人前,他是那威风凛凛的侍卫,可是,到了公主的身边,他似乎就成了一个手足无措的小伙子,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动不动就脸红,动不动就尴尬。 宫紫苏一般沐浴的时候,一般都会用些花瓣,此刻她的身上正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香气。 莫青寒觉得自己心中微动,心跳动得很快。还没等他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忽然间,只见榻上的宫紫苏已经坐起身来,俏脸嫣红,头发散落在胸前,带着别样风情。 宫紫苏用手指莫青寒,声音清脆,“过来!” 莫青寒胸口跳动得更快了,他的一双脚就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不敢上前,他的头低垂着,耳根变得通红,声音带着暗哑,“公主……” 宫紫苏俏脸一瞪,“叫你过来你就过来!站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莫青寒挪动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向宫紫苏走去,可是他的头始终低垂着。 “抬起头来,你老是低着头,怎么见得到本公主?”宫紫苏命令着。 莫青寒在的怒视中,缓缓抬起了头,一张俊脸已经涨得通红,似乎在极力地隐忍着什么。 这还是宫紫苏第一次瞧见他耳根通红的模样,她的心里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 “站得那么远做什么?站到本公主的面前来!” 莫青寒挪动着双腿,一步步走到她的跟前,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着炽热的火焰,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可是,她是公主,她也是自己从小就喜欢的人,从小就要守护的人。面对她,他从来都不会逾越。 今天宫紫苏要莫青寒站在她的寝宫里,其实,她就是想要试探一下莫青寒的,若是像他这样总是处于这么被动,到时,怎么利用他去陷害沐婉歌呢?所以,今天,他就是要好好地调教调教他。想到这里,她的耳边也有些发红,毕竟,她也是从未经人事的姑娘。 她慢慢地靠近他,在他的耳边低语,随后,她问道:“你明白吗?” 莫青寒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竟然要他?要他做这样的事?公主,我可以为你生,为你死,但是我不愿意做这样的事啊! “公主,微臣不明白!” 宫紫苏的脸也跌了下来,“你到底是不明白还是不愿意呢?” 莫青寒的脸色由通红变为了此刻的暗黑,“微臣……既不愿意,同时也不明……” 还没等他说完,宫紫苏已经气得一口咬住了他的唇角。 莫青寒睁大了双眼,心里是一片震惊,然而震惊过后,却又是浓浓的喜悦。这是他梦寐以求的,这是他盼了很多年,他心中的人此刻就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却感受到了一种不真实。 宫紫苏的脸有些发烫,许久之后,她放开了他,他的嘴角正有着淡淡的血迹。 她问道:“你愿不愿意?” “不……”莫青寒的心里很矛盾,她这是在诱惑他,可是,她要他做的事却是? 这是宫紫苏第一次打量着他,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莫青寒也长得这样好看。剑眉星目,健康的古铜色皮肤,鬼斧神功般完美的脸,俊朗而坚毅。可是,一想到他拒绝的话,她的心中就有些愤怒,从小到大,他几乎从来就没有拒绝过她。 宫紫苏从榻上跳了起来,嘴里冷哼着,“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找别的男人!”宫紫苏飞快地跑到了门口,要是他不同意,她就找别的男人,这个计划是一定要完成的。 终于,在她跑向门口的时候,一个宽阔的怀抱拥住了她。宫紫苏的嘴角往上扬,她胜利了。莫青寒,在任何时候,都是无法拒绝她的。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我……愿意……”在这话语的背后,是莫青寒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的内心的痛楚和矛盾,没有人可以理解。 宫紫苏没有穿鞋,一双脚赤着在地板上,娇小的身子往莫青寒的怀里缩了缩,“我有些冷,你抱我到榻上吧!” 莫青寒弯下身子,抱着她,往榻边走去。他挨着她,如此近,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宫紫苏紧紧地盯着他,真想骂他一句,真是个榆木脑袋不开花! 莫青寒将她放在榻上,正准备起身,宫紫苏已经给他下了命令,“坐上来!” 莫青寒有些紧张地坐在榻边,此刻,他的身体虽然已经有些异样,可是毕竟,她是公主,他没有半分逾越。 宫紫苏爬了过去,她猛地将莫青寒推到在榻上,骑在他的身上,很显然,她感觉到他身子的有些僵硬,而且,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宫紫苏脸微微一红,却还是低头,像女王一般,吻住了他,一双小手也没有歇着,伸手去解他的衣衫。 她想起了沐婉歌曾经的嘲笑,她笑她没有过男人,是个未出阁的小丫头,那现在呢?她便要打破这个枷锁。 终于,在她许久的调戏之下,莫青寒由最初的被动,变为了最终的主动。 次日清晨,百鸟齐鸣。叶纤蓉正坐在镜前挑选首饰,身后的丫鬟正在替她梳妆打扮。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正是宫紫苏的丫鬟——沫儿。 沫儿脸上带着笑容,她大方地向叶纤蓉行礼,“奴婢参见娘娘!” 叶纤蓉看到沫儿,一双美目之中微微有些惊讶,她心想,这不是公主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吗?她和公主的关系很淡,今天,她的丫鬟怎么有空在这里了?不过随后片刻,她也恢复了笑意盈盈,她搀扶起沫儿,“公主和我情同姐妹,沫儿姑娘就不必多礼!” 沫儿起身,脸上的笑容越发明亮,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红木盒子,“这是我们公主的一番心意,还请娘娘务必要收下呢!” 叶纤蓉看到那红木盒子,眼睛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这两年,她跟在宫少齐身边,珍珠首饰,真是见得多了。她不动声色地拒绝道:“沫儿,这礼我不能收。” 沫儿的眼里多了一丝高深莫测,她并没有直接回话,而是缓缓打开了木盒,一股浓郁浑厚的芬芳登时四下逸散,绿色的茶叶卷在一起,香气袭人。 叶纤蓉登时失魂落魄,满脸迷醉之色,她的目光定定地瞪着那皮囊,半晌方道:“这茶叶浓香之中有清雅之韵味,浑厚之内有飘逸之神采,千折百转,难道是此茶是来自流沙岛的丽人茶?” 沫儿看着她的神色,眼中露出了笑意,“娘娘果然是好见识,这样的茶叶娘娘还能够认出来。估计这普天之下,能够见过此茶的人还不多呢!” 沫儿继续说道:“流沙岛的海域中有一处漩涡,那里常年不消,而那漩涡中心没有海水,直抵海底深处。那海底蓝泥中,长了一种奇异的茶树,据说每天只能照到一刻的阳光,而且这茶树十年才发一次新叶,每次只能采撷的叶子,不过才一斤左右。这丽人茶算得上是当今天下最为珍惜的名茶了。” 更重要的是,这丽人茶喝了能够让女人的皮肤变得更加白皙,皮肤更加的细腻光滑,所有很多人都想得到它。爱美之心,人间有之,毫无疑问,叶纤蓉在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了丝丝心动。 看着她迷醉的神色,沫儿这时,将木盒子放在了叶纤蓉的手中,“娘娘,既然您都说了,我们公主和你亲如姐妹,那么,妹妹送姐姐些礼物,又有什么不能收的呢?娘娘要是再拒绝,可就是看不起我们公主了。” 叶纤蓉听她这样说,故作了一番推辞,最后,才“不甘情愿”地收下了礼,不过这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和公主一般都不怎么来往的,现在公主送她礼物,必然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这叶纤蓉也不至于愚笨到这种地步。她拉着沫儿坐在了几桌旁,一边吩咐着小凤去拿些点心来招待。 沫儿有意无意地提起了一件事,“哎……真是没想到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可真快呢!” 一个月,这让叶纤蓉忍不住想到沐婉歌去青云寺的时间,看来,这沐婉歌过两天应该就回来了,果然,沫儿发现叶纤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沫儿也不着急,凡事不是得慢慢来么? “我想,娘娘很有可能听说了沐婉歌和我们公主的渊源了吧!” 听到沫儿这样问,叶纤蓉点了点头,确实听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看来,公主果然是想拉拢她,一起对付沐婉歌,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沐婉歌又多了一个敌人。 “所以,我们公主这次派我来和娘娘交流,主要就是想要乘这个机会,除掉沐婉歌,”从沫儿口中吐出的话语,冰冷彻骨,“一劳永逸。” 毫无疑问,这让叶纤蓉的心中很高兴,这个世界上,想要除掉沐婉歌的心,几乎没有没有任何人比得过她,这个时候,有个跟自己一样,同仇敌忾的人,这让她觉得很欣喜。几乎想都没有想,叶纤蓉便和她站到了同一线上,她略带着兴奋地问道:“沫儿姑娘有什么良策呢?” 沫儿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狡诈,“娘娘其实不用做什么,到时只要……”沫儿在叶纤蓉的耳边低语一番。 叶纤蓉眸中露出了笑意,她点点头,好,很好,很好! 街头下着大雨,婉歌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气,顿时间布满阴霾。雨孩子啊稀里哗啦地下着,婉歌和白露只好在一家客栈里躲雨。 白露心中微微有些埋怨,她拖着下巴,嘴里嘟囔着,“哎……小姐,这天气变得也太快了吧!” 看着婉歌那打湿的衣裳,白露心中一顿,“小姐,你的衣服都湿了,换身干净的吧!”说着,白露便拿出了包袱,可是手刚一触到包袱的时候,便是一阵湿润,白露眼神一顿,小姐的身子一向都比较柔弱,在王府里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生过几场大病。现在,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小姐的身子再有什么闪失。 白露飞快地跑了出去,“小姐,我去给你弄身干净的衣裳来。” “不用……”婉歌话还没说完,只见白露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婉歌忍不住一声低叹,这丫头! 婉歌坐在桌子旁,一双眼睛,沉思着。这半个月过得很轻松,可是回到了这里,就注定是不平静的。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婉歌的身后,多年的习惯,让婉歌的身子一紧,余光朝后一瞥,竟然是他! 婉歌的目光登时冷如冰霜,“是你?” 站在她的身后的人,正是宫紫苏的侍卫,莫青寒。也是上次恨不得杀了她的人,这一次他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呢? 莫青寒的脸上带着真诚,他缓缓开口,“齐王妃,对不起,上次的事情,我向你道歉!还请齐王妃能够原谅我的无知和冲动。” 婉歌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的举止不是宫紫苏指挥的么?宫紫苏会让他来给她道歉?这次,她想玩儿什么把戏呢? “哦?”婉歌眼里的冰冷稍微缓和,她问道:“是公主让你来的吗?” 莫青寒点了点头,他脸上的表情很真诚,而且在婉歌的面前弯着腰。 “公主让你来的?她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莫青寒解释,“公主估计齐王妃大概一个月的样子会回到京城,而这里是回京的必经之路,公主就让我在这儿天天守着,没想到今天还真的意外地等来了齐王妃。这一次,就是希望齐王妃能够原谅我过去的所作所为。” 天天让他等?是真的来向她道歉的么?还是另有所图? “呵呵,”婉歌笑了,可是她的笑容却让莫青寒觉得心中有些发寒,“你们公主真是算盘打得好啊!你认为将人打伤了?或者是将人杀了,一句道歉的话就完了吗?” 莫青寒的眸光带着些悔恨和自责,他单膝跪地,仰头看着婉歌,“齐王妃,过去做的事情令我很后悔,我不知怎样做才能让齐王妃解恨,不过,我现在任凭齐王妃处置!要杀要刮,绝无半点怨言!” 这时,店里的其他人都在一旁看热闹,一些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在这里向你下跪,这可是多么伤面子的事儿啊!姑娘啊!你就原谅他吧!” “这位姑娘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只要他肯改过自新,就算了吧!” 一时间众人的议论不断,婉歌有些无动于衷地看着莫青寒,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甚。莫青寒啊!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你的一切举动都不是宫紫苏命令的?她眼里闪过一道高深莫测的光芒,“你先起来吧!” 莫青寒跪在地上,没有起身,“齐王妃若是不原谅我,我今日便长跪在此!” 婉歌看了看他,缓缓站起身来,她走到众人的面前,朗声而道:“你没有错!我也不怪你,错的是你的主子,心如蛇蝎,她用了不该用的心思!很可惜,那些小把戏在我的面前显得很幼稚!而你不过是受了她的命令,所以,错的是她,不是你!所以,我原谅你!你不用跪在这里了,而让你的主子逍遥。” 莫青寒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若不是在极力地隐忍着,他此刻很有可能将沐婉歌碎尸万段,不过,他没有忘记宫紫苏的话,他也没有忘记她在他身下那一刻的销魂的滋味儿。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或许,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一个七尺男儿,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屈伸至此! 在外界看来,人们可能都认为这个男人跪的对象是婉歌,可是,婉歌知道,这个男人真正跪的对象不是她! 婉歌看着他,觉得有些讽刺,“我都说原谅你了,怎么还跪着不起呢?” 莫青寒因为之前站在雨中,此刻,他的一身已经被打湿了,湿透了的衣服贴着,更显得那精壮的腰身。听到婉歌的话语,他这才缓缓起身,脸上还是带着些不自然,“齐王妃, 现在外面下着雨,我想,请你吃个饭,以表我的愧疚之心吧!” 婉歌看着他,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饿。” “如果不饿的话,那我就请齐王妃喝杯茶吧!” 看着婉歌不答话,莫青寒的由不得苦笑,他问道:“齐王妃难道这是在害怕我会加害于你吗?” 婉歌眼里的笑意愈加浓厚,她开口道:“可以啊!不过,就算是你加害于我,我也不会害怕!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沐婉歌害怕的事儿呢!” 莫青寒走在前头,他领着婉歌上了楼,里面的雅间是这个客栈里面最豪华的。客栈里面很安静,只有莫青寒和婉歌两人。 莫青寒的神情微微有些慌张,尽管他在极力地掩饰着,可婉歌还是觉得有些怪异。莫青寒说说道:“齐王妃真是大人大量,以后,如果能够用得着我的地方,齐王妃尽管招呼就是了。” 婉歌不动声色敛下眉目,若是用你,只怕是放条蛇来咬自己的脚。 不一会儿,小儿端上来两杯茶,这茶在这客栈里可都是上好的,听说取自香山,而且是用那里运过来的泉水进行炮制。 茶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握着杯子,轻轻地放到了嘴边,带着似有似无的冷笑。莫青寒的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没有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动作,可是婉歌将杯子放在嘴边许久,却又迟迟不肯喝下,这让莫青寒的心一时间又悬了起来。怀里的佩剑紧紧地贴身,他的身子绷得紧紧的,应该不会的!是他太过于紧张了,这房间里有迷香,他已经服用了解药,看来用不了多久,这个女人就会昏迷。 婉歌的手中玩转着酒杯,瞥了莫青寒一眼,目光中的神色十分的古怪,不知为何,莫青寒看到婉歌那一双眼睛,全身上下竟是泛起一种极奇异的感觉,他似乎觉得这一眼看穿了自己的所有心事。 婉歌盯着莫青寒,慢悠悠地说道:“看来,公主的魅力确实大得很!想必,你们谋划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吧?”最后一句话已经带着冰冷的寒意。 莫青寒闻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还在极力隐忍的表情顿时间僵住,被道出了心事,他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演下去了。 客栈里的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距离客栈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立刻走出一个人来,只见这个姑娘身材高挑,袅袅婷婷,只是,嘴角泛起了得意的笑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宫紫苏身边的丫鬟,沫儿。 看来,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莫青寒武功高强,而且加上在今日,房间里面又催情香,这种香料,可以让男人变得勇猛无双,而让女人变得不省人事。这次,沐婉歌是怎样也逃不掉的了。 沫儿毫不犹豫地去通知叶纤蓉,这场戏,要让更多的人来观看,才能够让沐婉歌真正地身败名裂。 叶纤蓉看到了沫儿的眼神,微微点头,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分寸。今天,她还得拉着宫少齐一起去。 这时候,吩咐了叶纤蓉之后,便前往了皇宫之中,看到皇后的时候,她恭恭敬敬地行礼,“奴婢参见娘娘。” 成皇后示意她起来,说道:“这么晚了,你来到宫中,有什么事情吗?” 沫儿嘿嘿一笑,笑容里带着些兴奋,“娘娘,宫中出了大事,娘娘难道不知道么?” “哦?”成皇后觉得这个丫头有些古怪,她紧盯着她,目光中带着威慑之力,“你倒是说说,皇宫里面出现了什么大事,是我不知道的?” “刚刚我出去给小姐买定西,路过青龙客栈的时候,娘娘可知我看到了什么?” 成皇后没有打断她的话,既然这丫头来给她通风报信,那定然是对她有利的事情。 沫儿的声音压得很低,她靠近成皇后的耳边,“我刚刚竟然看到了齐王妃和一个男人,孤男寡女地进入了客栈,他们两个人呆在一起,而且,客栈的房门关得死死的。不知道娘娘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古怪呢?” 成皇后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登时一喜,沐婉歌,这次打压你,可以给你姐姐一个好的教训,省得她恃宠而骄了。不过,她面上却为表露半分高兴的模样。反而还是一脸怒容,成皇后一张拍在旁边的几桌上,“沐婉歌身为齐王妃,竟然与别的男人有染,不守妇道,还做了这等败坏皇家荣誉的事情,这次,本宫饶不了她!” 沫儿对这位皇后的手段还是比较佩服和敬仰的,她静静地等候着成皇后的吩咐。 “本宫身为后宫的一宫之主,这宫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本宫处理,齐王的母亲早逝,这些年来本宫和齐王情同母子,儿媳妇儿如今做了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皇家是绝对容不下她了。”成皇后看了看沫儿,吩咐道:“沫儿,今天就由你带路,我们这次得抓个现成的,也好让所有人都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时候,一群人协同这侍卫们,前往青龙客栈。两条街都有侍卫们把手,周围的人群,都被围得死死的,没有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就算不说,大家的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不过,沫儿在场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公主,原本公主不是应该会在这儿的么?她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公主,不过,也不要紧,公主,这次,沐婉歌的丑,定是丢大了。 皇帝的面色铁青,他身为一国之主,皇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心里是无论如何也容不下的,不管是真的,还是有人造谣,这次他都要好好的惩治一番! 叶纤蓉跟在宫少齐的后面,她的眼眸中有着喜色,沐婉歌一直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如果这次,能够将沐婉歌这根刺拔掉,她心里求之不得。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这样的感觉,她总是认为,沐婉歌的存在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威胁。想到这次,如果能让她永无翻身之日,她的心里就畅快无比。 一群人已经站到了门口,这时,里面似乎正传来似有似无的呻吟之声。宫少齐的手指紧握成全,一张俊脸黑沉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沐婉歌竟然会给他抹黑。就算是他不要她了,她也还是带着他齐王妃的头衔。她那么千辛万苦地逃离他,设计离开他,难道就是想要和别的男人有染。他的一双眸中紧紧地盯着那扇门,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似灼烈如火的痛楚,她身为他的王妃,眼里从来都没有把他放进心里,他这么优秀,土云国有这么多女人都想进王府,为什么偏偏在她的眼里,就是一文不值呢?指尖被握得微微泛白,潜意识里,他还希望着,这里面的人不是沐婉歌,如果,那人真的是她,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她! 沐婉清的脸色惨白,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拉住皇帝的衣袖,“皇上,臣妾想要回皇宫里了。” 皇帝瞪着她,一吼,“闭嘴!今天,大家就来看看你的好妹妹!”皇帝的脸色难看,他正想一个手势,让所有的人都冲进去。 透过窗户,依稀能够看得到那被子上下翻动的情景,看来这一对男女已经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了,里面的场景很激烈。成皇后,拉住了皇帝的手,低声道:“皇上,现在不能冲动,等下有可能将那对奸夫淫妇吓跑了。” 皇帝看了她一眼,满身怒气,“他们就算插翅也难飞!朕已经让侍卫将这里团团包围了,任何人都出不去,任何人都进不来。” 成皇后想想,皇上说得也对。 皇帝一个手势,这时,侍卫们训练有素地往里面冲。 沐婉清看着沫儿,正色道:“沫儿,这事情非同小可,你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如果并不是你说的那样,这件事情的关系可就大了!” 沫儿恭恭敬敬地回到:“娘娘,这件事情,沫儿敢以人头担保。” 妹妹啊!这次你可是糊涂了,就算是宫少齐对再不好,你也不能够给他戴绿帽子啊!沐婉歌,你果然还是一个蠢货!这次,我也救不了你了! 侍卫们二话不说,抬起脚踹向了大门,听得“砰”的一声响,门立时被这一脚踹开,皇上第一个进入到屋子里。 这么大的巨响,里面的人竟然还在忘情的缠绵着,喘息声和娇媚的叫声还在这屋子里回荡着。盖住两人的被子,就像是翻滚的波浪一样,上下地起伏着。宫少齐牙齿紧紧地要在一起,口中骂道:“贱人!今日,本王便要杀了你!” 皇帝的眉头紧锁着,“少齐,不要太过冲动了。”皇帝的手一摆,之间侍卫们都举起了手中的长枪,“给我狠狠地教训他们,不过,记住一点,要留住他们的命。” 侍卫们手中的长枪都是由精铁制作而成,一棒子下去,力道可想而知。 一长枪落在床上那两人的身上,只听见里面传来“哎哟”的惨叫声,之前的呻吟和喘息,此刻变为了痛苦的惨叫,两人还在床上翻滚着。 成皇后心里十分得意,她在一旁厉声批评道:“这一对奸夫淫妇应该要往死里打才是!一个是不守妇道,一个是厚颜无耻。这次若是不处死他们,今后,皇家的颜面何存呢?” 皇帝的脸色暗沉,没有说话,先给他们一点教训,而后,他再来亲自审讯。噼里啪啦的铁枪,落在床上的两人身上,哀呼声不断,不一会儿,床单上已经满是斑斑血迹。 这时候,床上的两人已经几乎没有力气了,被子只是偶尔再动一动。皇帝一挥手,侍卫们已经停了下来。沐婉清的心中始终有些不忍,她想心里骂道,沐婉歌你个蠢货,今日你死了,我还是得替你收尸啊!她颤抖着走向前,咬了咬牙,走到床前,掀开了被子。 已经是傍晚,暗沉的光线照在那两人身上,尤其是男人的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了,似乎只剩下一口气,在微微地喘息着,而那个男人却是全心全意地护着身下的女子,两人都已经昏迷了过去,沐婉清推了推了男人,她看到了被男人挡住的女人。顿时露出一张美丽的脸, 沐婉清在看到那张脸时,身子微微一怔,她的脸上露着古怪的神色。 随后,她转身,看着皇后,问道:“皇后,今日一定将他们两人都处死吗?” 叶纤蓉在一旁煽风点火,“姐姐不守妇道,与别的男人苟合,若是不严加惩治,天理不容。” 皇后略有些得意洋洋,她说道:“这一切还要请圣上决定!” 沐婉清的神色悲戚,仿佛下一刻,她的泪水便要夺眶而出,众人看到她这个表情,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她凄然问道:“皇上,你会做出怎样的裁决呢?” 皇帝偏过头,冷冷道:“败坏皇家,丢尽颜面,若是不处死,天理不容。” 沫儿的嘴角露出了笑容,这招借刀杀人之策,精心布置,如今一切都如她当初所计划一般,此刻,计谋得逞,她的心中自是充满了得意之心。叶纤蓉的心里兴奋不已,这次的计划,她基本上没有出什么力,不过是拉着宫少齐来这里参观一场好戏罢了,她从头到尾,不吃亏、不出力,最后却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呢! 沐婉清走向前,大义凛然,说道:“皇上果然是大公无私!既然皇上都已经做了决定,那臣妾就不变求情了。如今,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言辞确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请看!” 沐婉清掀开了被子,里面露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只是,当大家在看到那个女子的面容,为之一颤!沫儿的一张脸花容失色,变得惨白。 皇帝的身躯一震,眼睛中有着不可置信和疼痛之色,失声道:“怎么……怎么……是你?” 躺在床上那遍体鳞伤的两人正是宫紫苏和莫青寒,没有人想到这里的两人会是他们。皇帝就算是再言辞厉声,当此刻看到躺在床上的两人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时,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痛心,悔恨。皇帝一双精明的眼睛此刻正瞪着皇后,充满了愤怒之色。若不是皇后百般要求他来这里,信誓旦旦,他又怎么会相信? 皇帝的衣袖狠狠一甩,“朕的皇后,现在,你好好地给朕解释一下!” 皇后的脸色惨白,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一双美丽的怨毒的眸子。此刻看向了沫儿,沫儿被她的目光吓得发抖。 她跪在了地上,牙齿打颤,怎么会这样呢?怪不得她刚刚没有看到公主,可是公主怎么会来这里呢?这个计划,明明她和公主已经周密计划了,房间里面有着剧烈的催情香,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明明她亲眼看到沐婉歌走了进来,这步棋,到底是哪里除了差错?现在,她该怎么办?害了公主,可是更害了她自己。现在,她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皇后眼中的恨意越来越甚,还没等她想明白,皇后的一巴掌已经打在了她的脸上,成皇后怒道:“贱婢!不是你口口声声有人做出了伤风败俗的风气么?你还说看得清清楚楚,敢用人头担保么?现在呢?”皇后厉声质问。 沫儿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她的脑袋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她一直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想不明白,从皇宫里到这儿,不管怎么说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她在出来之前明明和公主打过照面,沐婉歌没有那么高深的武功可以直接将公主带到这里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叶纤蓉的一张脸上带着惊讶之色,长长的指甲陷入了肉里,沐婉歌,为什么每次你都会这么幸运?今天不该是你的死期么?为何今天会是这样的结果? 宫少齐的眼眸幽暗深邃,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只要他自己知道,在看清那个女人不是沐婉歌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竟然松了一口,还有着一丝余喜。他自己这样安慰着自己,或许,是因为沐婉歌是他的女人,就算是他再不喜欢她,也不希望别人染指吧!对,一定是这样。 沐婉清的眼里有着兴奋之色,刚刚皇帝还说要严惩不贷,而且是自己允诺的,现在躺在这里的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会下得了手吗?他又打算怎么收手呢?一双眼睛看着皇帝,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复。 皇帝愤怒过之后,心中又是深深地矛盾,刚刚沐婉清在询问他的时候,明明他已经承诺了,做了这等败坏风俗的事情,不处死,无颜以对,可是现在?不,他不能让他的亲生女儿受苦。 皇帝慢慢地走向前,他一把推开了莫青寒,拿出一旁的衣服,遮住了宫紫苏的身子,拍了拍她的脸,“苏苏,苏苏,快醒醒!”他痛心地看向宫少齐,“你妹妹现在受伤了,还不赶快去宣太医?” 宫少齐愣了片刻,随后,便退了出去。 莫青寒此刻已经晕了过去,不过,看刚才那情形,他也是拼命地护着宫紫苏的。不过,他终究是做错了事!不该将这个莫青寒放到宫紫苏的身边,原本以为他会好好地护着宫紫苏,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起了这样的心思!看上去老老实实,却对公主做了这样的兽行。 皇帝站起身来,斑白的两鬓竟然像是老了十岁,这时候,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沐婉清本来还想再来奚落两句的,可是当她看到皇帝的模样,心中有了些怯退,她明白,皇帝是真心心疼这个女儿,所以,不管她说什么,皇帝是不可能会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皇帝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莫青寒,眼里迸射出冷光,“来人,公主的侍卫莫青寒想要轻薄公主,马上将他打入大牢,秋后凌迟处死!” 皇后心中微微有些发寒,今天,她果然是大错特错了。她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不该轻信了沫儿的话,也怪她一时想要除沐婉歌而后快,最后,却犯了这样的错误。 皇帝慢慢地走线沫儿,眼里的寒意,让沫儿不断地往后退,她拼命地摇头,拼命地恳求着,她现在还不想死,不想死,太子答应过她,将来还会娶她做太子妃的,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怀着太子的孩子,她现在不想死,也不能死。 “沫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欺君之罪,该当何罪?” 沫儿不断地摇头,不断地哀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这时候,门口多了两个人,两个女子窈窕的身形。尤其是站在前面的女子,一身风华,身上散发着一股傲然的气势。 众人惊讶,这不是沐婉歌么?她的双腿好了?能够站起来了?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沐婉清微笑,已经迎了上去,“婉歌,你怎么会在这里?” 婉歌看着沐婉清,心中只有一片淡然,她既没有和她反目成仇,同时,她也没有和亲近,只要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婉歌的神情带着几分清冷,秀眸温远,盈盈如深湖潋滟,一身淡蓝色的贡绢春衫,轻柔飘逸,她的出现,让所有人意外。 婉歌给皇帝行了礼,“参见皇上。” 皇上的神色平淡,他只是礼节性地摆了个手势。似乎并不大想理会。此刻,他任何人都不想搭理。 婉歌一脸惊讶的表情,“你们怎么都齐聚在这儿呢?难道你们都知道今天我在青龙客栈么?” 叶纤蓉看着婉歌,怨恨之情埋在心里。 婉歌的话就像是一颗石子仍在了湖里,激起了淡淡的涟漪。毫无疑问,她的话在向众人显示着,这是明摆着有人故意放出风声。 婉歌看着跪在地上的沫儿,心中流露出担忧的神情,“沫儿姑娘,你怎么跪在地上呢?” 沫儿听着婉歌的话,她的心中发颤,只有她才知道,沐婉歌那暗藏在眼眸深处的嘲讽和冷意,她感觉到一股寒冷,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女人,原本以为她中了催情香,这次她顶死无疑了。可是,现在,躺下的人却是她家公主,而原本这个该倒下的人,却好好地站在这里。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女人为什么会会这么可怕。沫儿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可怕,她到现在才认识到,自己远远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公主也远远不是。 婉歌擤了擤鼻子,一脸的迷茫,“这房间里面怎么有股药味儿?难道那些人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吗?” 这时侯,躲在暗处的紫色身影,胸膛忍不住微微上下起伏着。一双丹凤眼里,布满了笑意。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有演戏的潜质,他还真是小瞧他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皇帝的表情一震,之前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两人都没有反应,这么说来,他们两人很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药。 “都退下!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准说出去!否则,朕就诛了他九族!另外,将这家客栈封了,”皇帝的神色一冷,“将在这家客栈除皇家以外的所有顾客,全部一律处死。” 婉歌的嘴角微微动了动,这就是区别,皇帝的亲生女儿,就是这样的待遇,他拼尽一切,不惜牺牲其他人的生命,也要抱拳,可是面对跟自己无关的人,就是赶尽杀绝。 沐婉清走到了皇帝面前,她幽幽地说道:“皇上,臣妾觉得这样做也不是办法呀!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我们今天将这件事情查清楚才是正事呢!将这个消息告诉我们的人是公主的丫鬟,我们应该要好好问问这个丫鬟,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沫儿,皇帝一向廉明,谁是谁非,都是明察秋毫,只要你将事情的真相说明白,大家都会替你求情的!”婉歌听了沐婉清的话,也在一旁说道。 沫儿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现在,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公主设了一个局,可是最后,被设计的却是公主,这要她怎么说?怎么说,她都是死,她知道,皇帝一定不会饶了她的。现在该怎么办?她该说出太子的名字吗?她该向皇帝说明,她怀了太子的孩子吗? 她跪在地上,双腿颤抖到不行,她觉得自己的牙齿打颤,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能死!不能死!突然间,她猛地抬起头来,尖叫一声,“皇上,奴婢怀了……” 这时候,沫儿的耳边,一阵风声传来,话还没说完,一直锋利的箭羽穿破了她的喉咙,她睁大了双眼,眼里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碰”,沫儿倒在了地上,睁着双眼,好像在说,她就是死了也不瞑目。 这时候,一个侍卫大声喊道:“保护皇上!快!保护皇上!” 整个客栈里面,乱成了一团。尖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唯一神色从容的,也就只有沐婉歌。 她看着那支从窗户外射过来的箭羽,看着那飞快闪去的黑影,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皇帝的处置也是在婉歌的意料之中,皇帝为了维护宫紫苏,将客栈里的人全部封口,他将莫青寒关入了大牢,只想护住自己的女儿,这样的人未免太过自私。 婉歌从客栈里面走出来没多久,她便看到了一旁的暗处潇洒走过来的杜千离。婉歌的脚步微微停顿,她的语气里略带这些讽刺,“看来,鼎鼎有名的圣域宫宫主,喜欢躲在人背后啊!” 杜千离闻言,望着婉歌的眸中色泽深深,眉毛一挑,凤眼微微上挑,语气颇有些无奈,“你这个女人就是这么没心没肺,你忘了刚刚是谁帮了你一把?” 婉歌眯了眯双眼,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你之前不是说顺便吗?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从来都不会把这等举手之劳的小事记在心中的,不是嘛?” 杜千离的表情似乎就像吞进了一只癞蛤蟆,不上不下的,那不过是他顺口说的好不好,这个女人竟然拿他说过的话来赌他的嘴,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捂着嘴唇,动作优雅,“咳,不是常言道知恩图报吗?不管怎么说,沐婉歌,我已经帮过你两次了,这不该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吧?” 婉歌瞥过头,话说回来,今天确实得感谢杜千离,至少是他帮她将宫紫苏给弄来了。其实,从她进去那一刻开始,她就感到了房间里面的不寻常,估计,莫青寒到死都不会知道,其实,宫紫苏的药不是下在茶里,而是房间里面本身就有的。该说是莫青寒愚蠢呢?还是说他在女人的利用下就是一个傻子?在现代的队伍里面呆了那么多年,这点小把戏,她自然能够分辨得出来。 她有着超乎寻常人的毅力,这点迷香,她自然能够忍受得了。更何况,还有一个人在帮助她。本来想将莫青寒绑起来就一走了之,可是当她看到杜千离的时候,心中便有另一番打算。这个宫紫苏和莫青寒三番四次陷害她,她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于是,她便来了一招“以牙还牙”,亲眼目睹过杜千离的轻功,这一点,婉歌还是比较地相信他。 于是,便有了后来的那一出活色生香的戏。 不过,沫儿最后的那半句话虽然没有说完,不过,婉歌也猜着了个大概。她必然是怀了某位皇子的孩子,想将这个搬出来作为最后的一张底牌。不过,她也太过高估自己了。那人早就做好了牺牲掉她的打算。皇宫里面风流韵事最多的,也莫过于太子了,更何况沫儿第一个找来的人是皇后,一个小小的丫鬟能够请得来皇后,不用说,她们之间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这么一想,婉歌便觉得孩子是宫少羽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婉歌潜意识里对这个男人还是有着防备之心。她丹唇轻启,微微一笑,问道:“杜千离,这次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呢?” 杜千离慢慢地走进婉歌,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摆,更显得风流不羁,琥珀如琉璃色彩的眸子望着婉歌,微微一转,笑道:“女人,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敏感呢?在我看来,女人还是要笨一点比较好。这样被宠着、爱着,也比较放心一点。” 婉歌瞥了他一眼,冷冷地立在那里,听了他这话,婉歌心里有些不舒坦,为什么女人非得依附男人呢?她嗤笑,冰染的容颜如无霜花盛开,翩翩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清素明媚在金辉之中,似乎不沾染半点人间庸俗之气。 “那是你们男人龌龊不堪的想法,总想把女人当玩物,随时随地可以扔掉。可是,我从来都不愿意做这样的人,我不愿成为弱者,现在,我没有自己的势力,可是总有一天,我会冲破牢笼,抛却那些枷锁,创造我想要的生活。” 眼前的女子,虽然是一身普通的衣裳,不闪耀,却夺目。那种由内而外,自发的气质,让他禁不住动容。 他看着她,有些呆呆地问:“什么样的生活,才是你想要的?”那迟疑的发问,竟然让他的心中有了一丝期待。 杜千离当初在问这话的时候,恍然没有想到,在多年的以后,他会看到那样一个盛世王朝,那样地不可思议,那样地让人由衷钦佩。这个女子,果然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面对杜千离的问题,婉歌一时间有些茫然,什么样的生活是她想要的?其实,她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实现心中想要的一切。” 婉歌抬头看了看他,眼中有些光芒闪烁着,“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我不信你这次是‘碰巧’,说说你的目的吧?我也不愿意欠你的人情。” 杜千离低低一笑,紫色的袍子微微扬起,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微转,眉眼含笑多情,暗藏一分风流,他朝婉歌斜勾眼角,叹息一声,“看来女人太聪明了,还是不好啊!” 杜千离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酒楼,红旗飘飞,迎风招展,若秋水的眉眼微微一挑,“请我去喝杯酒怎么样?” 杜千离看着婉歌,好看的眉毛上扬,“我觉得还是有美酒的地方谈话比较舒心一些。” 婉歌瞥了他一眼,独自向前走进酒楼。 杜千离似是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女人,和他见过的那些女人来说,真是太不一样了。 不过,难得她也答应了请他喝酒,这一回,他可得好好地宰她一顿才是,杜千离的眼里含着几分不明的笑意,心里正盘算着。 走进酒楼里,婉歌点了两壶酒,点了几个样式不同的菜,对于吃这方面,婉歌向来不挑剔。酒菜放在桌旁,婉歌和杜千离坐在两桌的对面。 杜千离皱着眉头,抬手指着桌上的菜肴,有些委屈地对婉歌埋怨道:“咳咳,沐婉歌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呢?今本公子好歹也帮了你一个这么大的忙,你就是用这些菜来招待我的? 婉歌一想起他的话,变想骂他几句,不过,随即灵机一动,既然你想吃好的,那么这顿饭钱,就由你来付好了。 婉歌笑了笑,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又道:”你想吃些什么,自己尽管点来就是了,不用客气!“ 杜千离眼里闪烁着精光,沐婉歌,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大出血,可是由你负责的。杜千离风情万种地一笑,他摸着下巴道:”先上两坛上好的醉方休,再来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干果四样是桂圆、荔枝、、银杏、蒸枣。咸酸要樱桃和梅子,总之给本公子来些珍贵的便是。再给我来十二大菜,清蒸鱼、山瑞炖鸡、金丝笋、赛螃蟹、熏鸭舌……“杜千离说完之后,顿了一会儿,”对了,鸭舌可得来新鲜的叶舌。“ 杜千离说着,还时不时地看向婉歌,只见那个女子的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其实,他知道她在王府里头的地位并不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就起了这样捉弄的心思。他双手撑着下巴,眼中笑意不减,”沐婉歌,莫不是请我客,你心疼啦?“ 杜千离点的这些菜都是花费极高的,又是这里的招牌菜。婉歌心知肚明,这个男人,如今就是想捉弄她一下,让她来出这些花销,不过,最后谁出钱,还不一定呢?婉歌正优雅地饮酒,她笑眯眯的,”怎么会?你今天可是帮了我的大忙,想吃多少,都由你,今日我买单。“ 杜千离看着婉歌空荡荡的袖子,眼波流装,笑得像狐狸一样,沐婉歌啊,待会儿看你那什么来付账。 杜千离从怀中拿出一个精巧的玉杯,玲珑剔透,非常小巧,他自己给自己斟了一小杯酒,慢悠悠地小引着,动作优雅。 这场面看得婉歌一阵眼角抽搐,到底是不是男人!竟然这样有洁癖!女人都没这么多讲究! ”帮我救一个人。“半晌,杜千离看着婉歌认真地说道。 婉歌想了想,她的武功不如他,轻功更加不用说,那什么人他不能出现相救,而需要她去呢?婉歌的脑海里飞速地流转,蓦然,闪过一个柔弱女子的身影,她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那天深夜里被宫少齐带走的那个女子吧!“ 杜千离的身子微微一顿,随即又摇了摇头,道:”女人,太聪明了真是不好啊!“ 不用说,婉歌也猜着了七八分。 不一会儿,各种点心和菜都上齐了。 婉歌眼眸一转,起身为杜千离的杯中斟满酒,含笑道:”今日多亏你,否则事情还不定会那么顺利呢!“ 杜千离眯起了眼睛,他可记得,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对他这么热情果,今日,怎么会这样热情呢? 婉歌看着他发愣的神情,给自己的杯中也斟了酒,”以前若是对你有不礼貌之处,还得请你多多包涵呢!“ 杜千离笑了,笑容里有些狐狸一般的狡猾,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是人总喜欢听恭维话,奉承话。她的话确实让他的心里,舒坦不好,杜千离端起酒杯,悠然道:”女人,这个世界里,男尊女卑,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必须要学会好好地讨好男人才是正经之路呢!“ 醉方休?果然是好酒,未喝先醉。今日,我便看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了。婉歌立时又将杜千离杯中填满酒,笑道:”大名鼎鼎的宫主,可是很多女子心目中的仰慕之人。“ 这天下还真是少有不爱听奉承话的人,无论男女老少,真要有人奉承,心里总是欢喜的,杜千离自然是毫不例外,见婉歌如此,倒也是眉开眼笑,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着警惕的。这个女人这么善变,定有所谋。想到她给自己倒酒,眼眸中的笑意更甚,沐婉歌,你以为凭借着这点酒就可以将我灌醉么?你可是太小瞧我了。 杜千离勾了勾嘴角,揶揄地笑道:”看来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会在夸赞我?“ 婉歌带笑,”我沐婉歌想来是恩怨分明之人,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夸你几句,有什么奇快的?“ 不过,婉歌越发这样说,杜千离却越发觉得奇怪,不过,他也只是用妩媚的笑意来掩饰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醉方休芳醇可口,一直都是杜千离爱喝的酒之一,不过,令杜千离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才喝了十杯不到,他竟然觉得头脑有些微胀。 看着杜千离红彤彤的脸庞,婉歌问道:”杜千离,看来你根本就不会喝酒呀!才这么一点酒下肚,你就醉了?“ 杜千离从不是认输的人,听着婉歌的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眯眼眸,眼角含醉。 ”谁说我醉了?这两壶酒对我来说,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婉歌低头,眼睛里狡黠的光芒越来越甚,看来,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低下头,一边吃着餐桌上的点心,看来这杜千离真是懂得享受,比起王府,几乎没得差。 两壶酒下肚,此刻杜千离的脸上已经是绯红一片,几乎可以滴出血来。眸如水清,还带着些迷蒙之色,这模样,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孩子。如果,不是事先婉歌对他有所接触,也可能被他这样无害的外表所欺骗。不过,今日你既然帮了我,那么我也会答应我的承诺。 杜千离不知道,这醉方休里面加了另一种酒。原本的醉方休不会使人喝醉,可是,两种酒混合在一起,就等于威力加大了十倍之余,就是再厉害的人,想不喝醉都难。他杜千离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凡人而已。 杜千离正想站起身来,口齿不清道:”今日……便……便到这里……“ 婉歌眯起了眼睛,抓着他的手,使劲将他摁在了座上,这男人看似瘦弱,没想到力气却也这么大,”事情还没谈完,走什么呢?“ 杜千离又喝了几杯,后来只觉浑身燥热,脑袋晕沉。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熟了。 婉歌这才露出了笑容,她向小二招呼道:”给我把剩下的菜都打包带走。“ 那伙计连连应声,婉歌收起了包袱,吩咐小二,”这位公子吩咐我将剩下的菜打包回府,这里的费用他等会自会全部付齐。“ 婉歌从酒楼里走出来,浑身轻松,心里乐不可支。 杜千离,我可没有耍你,不过,今日是我请客,不过,你买单! ------题外话------ 姑娘们,还请多支持!我不敢保证每天万更,但是只要有时间,我会尽量多存稿,多更新。你们的阅订、鲜花、钻石、月票、打赏,都是我码字的动力! 第五十章 栽赃 此刻,婉歌还没回来,白露正在王府中等待。她的脸上带着一抹苍白之色,小姐对于她来说,一直都很维护。面对叶纤蓉的巴掌时,她丝毫没有退怯,心中抑郁的时候,小姐站了出来。她的手,拦住叶纤蓉。那时,她的心中就升起了无限的感激之情。 小姐,我一直都想这样一心一意地侍奉你,可是如今我的母亲和弟弟,都被沐盛飞接入了沐府。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小姐,我从来都不愿意背叛你。从来都不愿意,相反,我很欣赏你!面对王爷欺侮时的无所畏惧,在皇宫之中面对众人的淡定从容,你的身上充满了勇敢和坚强,也是你教会了我该怎样去面对那些骑在我头上的人。 她的脑海里又回想起沐盛飞的话,如果她再不动手,她这辈子就永远也看不到弟弟和母亲而来。她的心中害怕,想起了弟弟那可爱的模样,还有母亲那慈祥的脸庞。她的心里就一阵抽痛,怎么办?如果她这么做了,小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她又想起了小姐的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人背叛我、暗算我,我绝不会轻饶!”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双腿慢慢地往前挪动着,一点点地挪动着。对不起了,小姐,我不能做那不孝之人。 白露深吸了一口气,人总是要面临很多选择,小姐,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可是小姐,我却只想让我的唯一的两个亲人活着。只是活着。 婉歌从酒楼里慢慢地走出来,一路上,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些食物。路过这条街时,她猛地停了下来,这是次她成婚当日经过的地方,那里的那颗梧桐树还在,那片叶子诡异地飘落在她的手中。她现在还在想,那片叶子到底是谁在做了手脚。 梧桐树,依旧还在。到底是谁?给了她线索,却又只给了一半。 “臭小子!给我站住!”正当婉歌准备走在路上之时,一个男孩儿从身旁擦过,他披头散,脸上黝黑得看不清面容,后面的那名妇女又手叉腰,根本就是一个泼妇骂街的样子,一面手拿着鞋子,扭着那肥胖的水桶腰,一面跑得气喘吁吁。 “给我拦住他!” 妇女看着远处那围过来的几名大汉,高声道:“谁要是逮住她,我就给谁二两银子!说话算话!”哪知道这妇女此话一出,有很多的人蜂拥而去,很快,那名男孩儿就落了网。 男孩儿大喊着,挣扎着,“你们放开我!” 那名妇女走上前来,尖声笑道,“放了你?你倒是想得美!若是放了你,老娘还要花银子去雇佣下人呢!” 妇女正说着,两手紧紧的扣住那名男孩儿的肩膀,“这次你休想再跑掉!” 男孩儿瞪着她,眼神倔强,他使劲地蹲在地上,纹丝不动。 妇女的眉头一皱,尖声骂道:“你个小杂种,尾巴长长了是吧?” “慢着!”婉歌上前喝道。看到这个小孩儿的神情,就让她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也曾这样落魄在街头,没有人关心,她也是这样倔强的神情。面对着那些的打骂,就是痛得无法承受,也没有流一滴眼泪。或许,就是这一份倔强、坚强,得到了老大的认可。 “买他?”那名妇女上下打量着婉歌,“好啊,给多少银子?一两,还是二两,抑或是十两?” 婉歌嘴角一个冷哼,眼神带着不屑,她从手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妇人慢慢打开,“一百两?”目瞪口呆,而周围的人更是吓了一跳,皆扭头看来,这是谁啊?出这样大的手笔? 婉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领走了那个小男儿。 她将手中的食物拿给小男孩儿,轻声问道:“你肚子饿不饿?” 小男孩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头。乱蓬蓬的头发挡住了他的面目,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得到脸上那一团黑。婉歌心中微微愣了一下,这个小男孩儿也太不懂礼貌了。救了他,先不道谢且不说,而且还这样爱理不理的。不过,想到他可怜的身世,婉歌终是觉得有些不忍,她是个孤儿,她能够体会到那种痛。她从袖口里面拿出了一百两的银子,“今天算是我倒霉,碰见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儿!这些钱你留着,不要再跟着我。” 男孩儿也不说话,也不伸手接,只是呆呆的站着,低垂着脑袋,看不清面容。 婉歌怒了,“你这小屁孩儿,不要就算了!” 这时,那个男孩儿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黑得看不清脸的面孔,蹦出了一句话,“我不是小屁孩儿。”说着,他又低下了头。 婉歌在看到他的面容时,心中一跳,她没有想到是那双眼睛竟然是紫色的?在土云国,她几乎没有见过紫色瞳孔的人。 不过想到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婉歌还是有些生气,“还以为你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不过面对婉歌的讽刺,他又垂下了头,不说话。婉歌有些无奈,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何必去计较那么多呢?婉歌将手中的银票硬塞给他,“好好留着吧!任何时候都不要自暴自弃!好好的生活下去,今后,一定会有一条不寻常的路属于你!” 男孩儿还是低垂着头,不过,没有说话,但是,他也没有拒绝婉歌的好意。 这时候,婉歌听见周围的议论声传来。 “这位姑娘,你还是别这么好心了,这个男孩儿的身子骨,下贱着呢?他曾经是这被包养的男宠。” 婉歌心中一愣,男孩儿才多大啊!矮小的个子都还不到她的肩膀,怎么可能被男人包养? “我劝你还是不要关他了,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曾经玩过呢?” 看着他,婉歌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同身受,曾经为了任务,她也不得不去做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当一个人出卖身体的时候,是他最无奈的时候。这时候,真正关心他的人不应该是指责,而是理解、同情。 婉歌没有理会众人所说,只是站在他面前,告诫着他,“记住我的话,好好活着。” 随后,婉歌便转身离开。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男孩儿一直跟她的身后他既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婉歌朝后看了看,那名男孩儿竟然还是跟她身后的不远处,婉歌停下的时候,他也停下,一双眼睛静静的望着她,用他那双像曼陀罗一样紫色瞳孔。 天空中下起了大雨,婉歌撑起了白露买的伞,她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她不可能将他带在身边,虽然同情他,但是她也不至于这样莽撞地就将她不熟悉的人留在身边。 雨越下越大,婉歌继续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直到她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忍不住回头一看,那个瘦弱的身影站在那里,像是一棵树,纹丝不动,任留雨水拍打他的头上,肩上,早已成为了落汤鸡。原本本就消瘦的身子这样看去无不让人心生怜悯,这个笨小孩儿! 婉歌心中动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要是不管他救走了,她的心中就会有一个小小的疙瘩,抹不平,挥不去。 他僵直的身子慢慢转了过来,看向看向,此时身上的污泥早已被雨水洗刷了一半,显露出了越白皙的皮肤,那双紫色的眼睛更是美得惊人,仿佛为了衬托,头顶上再次劈闪过一道闪电,映衬得他的不同寻常的脸孔。 他的嘴角慢慢的向两端扯动了下,稍稍带有一些的笑容,“我想跟着你!” 说罢,他又低垂着脑袋,不吱一声。 在雨水的冲刷下,他白皙的皮肤毕露了出来,高挺甚至带些鹰钩的鼻梁,一双眸子清澈,少许凹陷下去,嘴唇红艳而薄,尖小的下巴更是将脸型塑造得更加完美,一切都是这样的美艳,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才十岁大的他就是这样的美丽了,往后随着年龄增长,只会更是的迷人。莫怪会有人知晓了他是个灾星时,还会买了他,根本就是被美色迷惑得失去了理智。 婉歌转过身,语气恶狠狠的,“不要再跟着我,我不会让一个没有用的人留在我身边!要是再不听我的话,我对你不客气!” 虽然说是这样说,可是面对一个无害的孩子,婉歌终究是下不了手的。只不过是吓吓他罢了,不过这回,男孩儿停住了脚步,却再也没有跟上来。 婉歌走远了以后,男孩儿抬起头来,被雨打湿的衣服,遮掩不了他的俊美,一双紫色的眸子仿佛可以将一切透视,嘴角的那抹笑意更是深了几分,“终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我也会向你证明,我不是无用之人!” 婉歌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会碰上这么个小屁孩儿,她摇了摇头,今日也算是破格做了一件好事,至于那个孩子,什么身份,她也不愿管那么多了。回到府里,婉歌换了身黑色的衣裳。那根绿色的笛子,仍旧挂在腰间。 杜千离,答应你的事情我还是会做到。那位姑娘,我会想办法将她救出来的。 已经临近傍晚,雨已经停了,天空一片灰蒙蒙的。门外穿了脚步声,婉歌听到了两个侍卫的对话。 “好像听说王爷要去参加两个月后的风云大赛,你说我们王爷能够成为最后的得主么?” “王爷在十四岁那年的诗词大会上,光彩夺目,就连当时的状元都输给了我们王爷,这次,我估计王爷可定能。” “哎……希望如此吧!” 两个人还絮絮叨叨着,婉歌心中一愣,看来,宫少齐也会参加。不过,她还是特别不希望在那种场合里碰上他。 婉歌打开了门,两人看到婉歌,微微一愣,随后笑着尴尬地问候,“奴才参见王妃娘娘。” 不知道为什么,侍卫对婉歌还是心存着畏惧。婉歌的神色也是淡淡的,她一边摸着手中的笛子,一边吩咐道:“你们去后花园里给我搬两盆兰花来。” 两人点了点头,随后准备去往后花园。正在这时,身后响起了悠扬的笛声。两人的脚步一滞,他们有些不受控制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有一个飘渺的声音在他的耳后,“现在去地牢,看看那天晚上被关起来的那位姑娘。” 现在去地牢…… 飘飘渺渺的声音一直在耳后,两个人相视一眼,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婉歌的嘴角笑了笑,两个人已经成功地被她控制了。笛声还在回荡,声音轻柔,婉歌从后门出来,静静地观察着两人的方向。 路过假山,穿过树林,在那一座小屋旁停下。婉歌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路跟随着两人,当他们在那片丛丛树林中停下时,婉歌心中已经明白了一切。看来,她就是关在这里了。 直到,穿过树林,走向幽暗潮湿的地牢。 还没走到里面,婉歌便听到了破开口大骂。 “你们这群王八蛋!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真是猪狗不如。像你们这样的男人,去猪圈边上站着去,猪都会嫌你们丑。”女子泼辣的骂声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婉歌觉得好些好笑,不过她一直躲在暗处,没有出声。 几个男人看着她,“姑娘,我劝你……”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这个女子又是一阵大骂,“劝你个大头鬼,无耻之徒,跟你们呆在一起,简直侮辱了我的眼界!如果不放了我,将来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虽然还没有看到女子的真实面貌,可是婉歌却已经感受到了那位女子身上传来的一股泼辣之气,仿佛可以将拿群男人压下去。这个女人还真有趣! 一个男人忍不住拍起桌子来,“你他妈再骂一句!” 那位姑娘冷哼一声,“我从来不骂人,我教训的,都是畜生!” 这句话更绝,这个女子可谓是婉歌见过的,最泼辣的。看似那柔柔弱弱的身影,却没想到说出这样的话。 几个大男人被她骂得狗血淋头,还且这位姑娘看上去仍旧精力十足。 婉歌抿着嘴,轻柔的笛声又在牢房里回荡着,飘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放了她,放了她……” 几个男人登时神情变得呆滞,其中一个男人不自觉地拿出手中的钥匙,打开了牢房。 一时间,那位被关在里面的女子也有些惊讶。不过,她的武功修为还是比较高,听到这悠扬的笛声,再看到那几个男人空洞的眼神,心中有几分了然,她努力地朝着笛音的方向看去,想要看到这吹笛子的人。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那位女子缓缓地走出来,嘴角扬起明媚的笑容,对着其中一个男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而后,她甩了甩手,骂道:“臭男人,老是欺负我,对我大喊大叫的,现在也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着,那位女子双手一合,一缕淡绿色的光芒从她的手掌脱出,直向男人的额头,女子拍了拍手,“你就给我在床上先两个月再说吧!” 紫色裙装的女子路过阶梯的时候,微微停了一会儿,她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意,眉角之间更多的,是一份释然,她说道:“你的音控还不错,可惜内力还差点。” 婉歌藏在暗处,她翻身下来,一把拉住了那女子,飞速地逃离。 等到她们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完全黑了,周围都是一片绿色的竹林,身着紫衣的女子,看着婉歌,问道:“是他让你来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问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有了几分紧张和一丝……期待。她希望是他派人来救她的,她希望,在他的心中,还惦记着她。 婉歌心中有几分明了,她口中的“他”,看来指的就是杜千离了吧!婉歌点了点头,“时间不多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醒过来了,你赶紧走吧!” 紫衣女子登时眼中一喜,惊道:“真的是他派你来来救我的?”她的脸上升起了一片红云,娇羞的模样清秀可人。只见那齐眉的刘海下,有一双非常明亮的大眼睛,睫毛宛若蝶翼,瞳孔如深墨色的钻石般,小巧的鼻子,微红的薄唇,圆圆的双下巴显得非常可爱。 婉歌看到她这神情,忍不住叹息,看来又是一个被那妖孽男子祸害的女子了。 紫衣女子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甜甜的,她看了看自己这身破烂的衣裳,呢喃道:“我得换身干净的衣裳,漂漂亮亮地去见他。”回头,她看了婉歌一眼,眼眉弯弯,“谢谢你!” “等一等!”看到紫衣女子转身,婉歌连忙止住她,婉歌问道:“我救了你,现在你应该得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被齐王关到这儿吧?” 紫衣女子笑嘻嘻的,扬起了天真可爱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我关到这里,你该问问你的那位齐王夫君才是!”她的眉头若有所思,“哎……老实说,我可是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什么齐王,外表又冷酷,心机又深沉。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劝你呀,还是趁早改嫁,找个真心对你的人吧!” 婉歌眼眸一眯,看来她竟然知道她的身份,这个女子果真不是她所见到的这么天真。 紫衣女子看着她警惕的眼神,说道:“其实,我没猜错的话,可以说你齐王妃,也可以说你不是齐王妃。” 婉歌厉眸一眯,锐利的眼神射向了紫衣女子,她什么意思?她怎么知道她是从异世而来,她是从哪里了解到这些信息的?婉歌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心中激动不已。她问道:“你,到底是谁?” 可是还没等她触到女子的衣袖,紫衣女子早已飞身而起,笑盈盈的声音在她的而后响起,“不要这么心急哟,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婉歌的手紧紧地拽着笛子,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透露一半的信息。抬头看着那黑沉沉的天空,婉歌的心中忽然感到了一丝疲惫。 两个侍卫清醒过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懊恼,他埋怨道:“今天怎么回事呢?不是说要帮王妃娘娘拿两盆兰花吗?怎么到了牢房里?”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转身,准备离开,可是,当他看到那空空的牢房时,脸色一白,人呢?这么多侍卫重守在这里,竟然人都没看到了? 侍卫登时大喊:“马上去通知王爷,那位姑娘被人救走了!” 其他的侍卫们纷纷懊恼,他们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人都低这么厉害,能够从他们手下,悄无声息地将重犯给掳走了。 宫少齐来敲门的时候,婉歌正在房间里休息。满脸怒容的宫少齐走进婉歌的房间,看到婉歌平静的神情时,他的怒气消了一半,如果这个时候对她发火,他恍然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一般。他问道:“你刚刚一直在房间里?” 婉歌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宫少齐面目暗沉,“那你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从这里经过呢?” 婉歌摇了摇头,“我刚刚一直都在这里休息,出了什么事吗?”婉歌问道。 手里的火把照亮了整个房间,宫少齐低头,看着干干净净的地面,疑心去了一半,因为之前下着大雨,如果从外面走进来的话,房间里面肯定会有痕迹。婉歌没有内力,也没有轻功,这一点他的是知道的。 宫少齐没有多说,他关上了门,在他离去的那一刻,身形微微顿了顿,“你最好在房间里不要出去,这里,我已经加强了守卫。否则,谁也没有办法保证你的安危!” 婉歌沉默不语,宫少齐这是在关心她吗?她觉得有些讽刺。 末了,宫少齐还加了一句,“好好地保护好你自己的那条命!” 宫少齐离开以后,房间里面又重新回到了一片黑暗。黑暗是最好的保护武器,看不清她异样的表情。宫少齐只是看了看地面,当然看不出任何的痕迹。因为婉歌在她的鞋子上面包了一层薄薄的“蜡纸”,不会将鞋底弄脏。同时,婉歌是从后门出去的,房门一直紧锁着,所以,在众人的眼里,她一直都是闭门不出,很少有人猜得到和她有关。她成功地逃离了一劫。 婉歌每天清晨,都要出去练功。音控、花控、跆拳道,这些,都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不可缺少的力量。收工回到王府的时候,府里的气氛异常暗沉。 宫少齐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心中不安,他抱着怀中的叶纤蓉,双手颤抖着。 叶纤蓉的嘴角流着鲜血,眼神有些散涣,一张嘴唇乌黑发紫,娇弱的身子在宫少齐的怀中,不住地颤抖着。看样子,是中了毒。 婉歌的眼神扫视着全场,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跪在地上,双腿颤抖,眼中有着泪水,却死死地咬着唇角。那正是一直在伺候她的白露。 看到这样的情景,婉歌心中明白了几分。她慢慢地走到宫少齐的面前,宫少齐的眼神凌厉地看向婉歌,如果不是因为他怀中抱着叶纤蓉,可能他都会直接向前同婉歌动手。 婉歌的嘴角带着些嘲讽,第一个用“貌美如花”来形容女人的,是天才,第二个,是庸才,第三个,是蠢才。叶纤蓉,你这苦肉计都用了第几次了?现在该用什么来形容呢? 看到婉歌的这副模样,宫少齐心中升起几分复杂,沐婉歌这个女人,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宫少齐对她也有了几分了解。 他冷冷地看着她,语气就像冬天的冰雪一样寒冷,“沐婉歌,这件事,请你好好地解释一下!” 婉歌看着他,扬起了头,“我沐婉歌从来都是敢作敢当之人,没做过的事情,你让我说什么?” 宫少齐冷笑,伸手指着白露,厉声问道:“那好!若不是受你的致使,白露为何要在蓉儿的事物之中下药?!” 婉歌没有看白露,只是望着宫少齐,问道:“你既然认定是白露我蓉侧妃的食物里下药,那么总是要有证据的,请你拿出证据来。” 一个笑奴才跪在地上,“昨天晚上我就发现了白露这个丫头的行踪鬼鬼祟祟的,然后我就一路跟着她,后来我怕她发现,就躲在大树后面,哪知道我后来便看到了让我触目惊心的事情……” 婉歌冷冷地看着他,“好啊,你倒是说一说!” “我竟然看到白露进了厨房,而且在蓉侧妃用的膳食里面下药。” 他的说辞明显就有些牵强,婉歌问道:“既然是晚上,那么你怎么能够确定那人就一定是白露呢?” “那天的月亮很圆,奴才借着月光看得一清二楚,绝不会认错!”那个小奴才一口咬定就是白露。 婉歌轻轻地笑了起来,小奴才看着婉歌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抖。 宫少齐奇怪地看着婉歌,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在笑这小奴才当着王爷的面,还能将这谎话说得这么真诚。” 宫少齐的目光微微有些闪烁,不过他还是忍住了,“那你倒是说说你的理由。” “俗话说说得好,‘十五的月亮十六园,到了十七少半边’,昨日的月亮,应该是呈亏相,而且是斜照向偏西方向,没错儿吧?” 小奴才点了点头。 婉歌指了指门外的那棵大树,问道:“既然是白露是想要进厨房,那么她肯定也是背对着你的吧?当她背对着你的时候,那么月光顺着这个方向也就是照着她的背了,你又是怎么看清楚她的脸呢?而且还是隔了将近有三丈的距离呢?” 婉歌的话就像是北风卷地百草折一般,一时间,所有的人如同雕塑一般,愣在那里。 那个奴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着白露,“奴才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奴却可以千真万确地肯定,那绝对是白露的背影。” 很显然,即便是婉歌说的话有道理,宫少齐还是没有动容,这个男人到底是愚蠢还是另有所图呢? 白露跪在地上,心里纠结了许久,她不住地哭泣着,“请王爷原谅小姐,小姐这么做,她是有一定的苦衷的!” 好似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婉歌的心头,她在努力地为她辩解,而这个丫鬟却还要抹黑她,抹黑自己!她看着白露,静静地,目光中有些洞悉一切的澄明。忽然,婉歌又笑了。这笑容,却让白露打了一个寒颤。她知道,婉歌从来都是有仇必报之人。 果然,婉歌猜得没错,她确实是受沐家的控制,从一开始就是的。所以,婉歌从来也没有完全地信任她,有些事情,婉歌都是有几分保留。 白露的这句话看似是替婉歌求情,然而实际上,却是替婉歌将这些罪名都揽下了。 宫少齐看着婉歌,他的神情复杂,冷冷地问道:“沐婉歌,连你的丫鬟都承认了,现在你有什么可说的?” 婉歌的目光落在白露的身上,“王爷应该听说过栽赃嫁祸这个词语吧?” “那又如何?沐婉歌你是想说你今日的事情是有人想要嫁祸于你吗?” 叶纤蓉今日的情况确实是中了毒,她虽然一直都想陷害她,不过,有一点,婉歌还是很清楚的,无论如何,她还不会搭上自己的命,而这一次,叶纤蓉的毒,已经深到了一种程度,若是体内的毒素再没有得到控制,恐怕她的这条命都会搭上。 那么这样看来,指使白露这样做,唯一的对象,就只有沐家了。沐盛飞和沐琳霜是从来都见不得她好的人,他这样做,就是想要挑起她和宫少齐、还有叶纤蓉的之间的矛盾。 “在过去的日子里,王爷就算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想必也听说过。”婉歌顿了顿,继续说道:“沐家里头,没有人欢迎我,也没有把我当成他们的女儿。就算是我嫁进了王府,他们还是想要想法设法地挑起矛盾。” 宫少齐是什么人呢?阴险、狂妄、狡猾,虽然婉歌没有明说,可是从她这隐晦的语言中,宫少齐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宫少齐盯着她,“就算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可是今天这件事情,我又凭什么来相信你的话?你又有什么样的证据来证明?” 婉歌看着宫少齐,正色道:“三天,只要给我三天的时间回王府,我便会将这一切事情都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或许是婉歌心中那股坚定的力量感染了他,宫少齐点了点头,“好,本王就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内没有交代,那就拿你的命来交换!” 命?想要她的命?宫少齐,在你没有将你欠我的还给我,我怎么会没命呢? “我会将事情查清楚的,不过,我需要带着她一起去。”婉歌指了指白露。 宫少齐没有说话,怀中的女子身体冰冷,眼中的散涣的程度越来越甚,她觉得自己的力气渐渐地消失,她很想抬起头来摸一摸他的脸,这是她眷恋了一辈子的容颜,她还想一辈子同他相守到老,她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不惜设计她的亲姐姐。若是得到这样一个结局,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咳咳……”叶纤蓉没咳嗽一声,嘴角的鲜血就流了出来,渐渐地,打湿了床上的被褥。 不知道为什么,宫少齐看着那鲜红的被褥,此刻,心中竟然有了丝丝的烦闷。 他抱紧了叶纤蓉,“事情是必然要查清的,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要好好地保证蓉儿的生命安全。” 婉歌心中有了一丝怒气,说白了,叶纤蓉的病是沐家害的,如今要她来做保证,这个保证做的是不是太过不值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丝清透的声音,“蓉侧妃的生命安全,由我来做保证。” 一身月牙色的柔白长袍,一头青丝只用一根玉簪斜斜插入,露出干净俊朗的脸庞,黑曜石般深邃莹润的眼瞳,是那么地清澈透亮,是那么地温柔纯真,仿佛不沾世上任何尘土,轻步走动间,脱俗清雅,自有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风华,这个世界上,除了萧逸宸,还有谁? 婉歌的神情,一时间有些呆呆的。这个男人怎么总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就出现了? 他的声音清透,如泉水一般,暖人心田。斜飞入鬓的眉毛,好似一副水墨画,好看的桃花眼,似寒星般璀璨,高挺的鼻梁,堪称完美。那淡淡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温文尔雅,高贵自然。 宫少齐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心中登时有了一丝了然,他并没有急着相信他的话,而是眯了眯双眼,问道:“萧逸宸?”虽然他问话,可是很显然,他的语气里带着肯定的成分。 萧逸宸的白袍翻飞,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润泽,他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她的命,还需要我来保证么?” 蓉儿中了毒,就算是有些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他也不会搭上她的命,搂着她的双手松了松,他将她放着平躺在床上,将一个枕头,放在她的头下。语气变得温和了些,“如果能够治好她的病,本王定重重有赏。” 萧逸宸的眸子闪烁,他会稀罕齐王府里的赏赐? “本公子要什么样的东西没有,会稀罕这些吗?”萧逸宸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仍旧带着温柔的笑,他的身上流露着高贵的气质,恍然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人间的这些俗物,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宫少齐的面色一冷,不过,始终没有发作,萧逸宸的声名,他的是听说过的,因为碍于叶纤蓉的病情,宫少齐似乎还是有几分尊重。 “倘若阁下需要什么,尽管可以提,封官、财物、珠宝,这些,都可以。” 萧逸宸笑了,淡淡的说道:“什么都不用。” 萧逸宸开始替她把脉,伸出手指搭在那叶纤蓉纤细的腕脉上,隔了一会,又换了另外一只手…… 他眉间的神色始终淡淡的,没有多大的起伏。看来叶纤蓉中的毒并不深,这下毒之人并不是真正地想置她于死地。 “要去除体内的毒性,首先,要将这房间里面的花全部撤下去。” 宫少齐的眸子微微有些惊讶,不过他也不是愚笨之人,还是有几分常识的。这屋子里的花香确实很浓重,花香可以疏松经络,原本是可以提神的,而现在,叶纤蓉中了毒,若是不撤下这些花,有可能加快全身血液毒素的循环。 宫少齐吩咐下人,“马上给本王将这些花盆撤下。” 萧逸宸解释道:“这些花原本是可以疏松经络,可是她中了毒,这些花不但无益,反而有害,花香越太浓重,它带来的害处就越大。” 宫少齐点了点头,“我知道。” 萧逸宸也觉得有几分奇怪,既然你知道那怎么还要将这些花儿摆在这里?难不成你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生死?既然不在乎她的生死又何必摆出这样着急的样子?萧逸宸勾了勾嘴角,这个男人竟然心机如此深厚。 过了一会儿,叶纤蓉脸上的神色稍有缓和,萧逸宸开了一张单子,上面的字迹行云流水,带着几分飘逸潇洒,“她中的毒并不深,只要王爷运功将她体内的毒素逼出来,再照着这份单子去捡药,连续吃一十五副,好好调养两月之余,便可以痊愈。不过,王爷可是要耗费一些内力了。这就要看看王爷舍不舍得了。” 宫少齐的神色有些复杂,并没有马上开口承诺。 此时,他怀中的叶纤蓉心口一紧,难道齐哥哥不愿意运功救她么?齐哥哥,你当真不会管我的死活了么? “话已至此,救不救,就看王爷你了。”萧逸宸微微一笑,那张文雅白皙的脸孔带着点儿揶揄,剑眉弯眼,仿佛在说,这个男人可舍不得为他的女人舍弃功力。 “齐哥哥……”这一声叫得可怜兮兮。 半晌过后,宫少齐又扶着她坐起,“蓉儿,你放心,齐哥哥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齐王,蓉侧妃不会有生命危险了,那么现在,你说的话还算话吧?”婉歌问道,她的话里有着毋庸置疑的语气,这一次,她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地“回报”一下沐家这十几年来对她的养育之恩。 “当然,不过你自己也要记着,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宫少齐还不忘在婉歌的身后提醒着。 婉歌静静地走到跪着的白露面前,她的笑容里有了一丝冷冰,声音轻轻的,柔柔的,“白露,你果真是个好丫鬟。” 白露的心如死灰,她流着泪那双眼睛里透着复杂、痛楚、愧疚、悔恨的光芒。 回到雅阁居,婉歌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白露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低垂着头,凌乱的留海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那白皙的皮肤上还有几个鲜红的巴掌印,一到房间里,白露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娇弱的身子发颤,流着泪水,“小姐,对不起,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这样做。” 婉歌没有说话,静立的身子,沉默的面孔,却让白露心惊。 她哭着,“一开始,老爷就派我跟着小姐,他要我将小姐在王府的情况全部都汇报给他。可是小姐,这么久以来,我没有泄露跟小姐有关的任何一件真实的事情。并且,老爷还要我在时不时地在王府里面挑起矛盾,他的目的就是不让小姐有好日子过。可是这一次,老爷用我娘亲和弟弟的性命做要挟,小姐,我没有办法,我的亲人只有娘亲和弟弟,我不能做不孝之人。” 婉歌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露,轻声问道:“你不能做不孝之人,便可以做不义之人?陷我于死地?” 白露的神情呆呆的,泪水还胡乱地挂在她的脸上,“小姐,如果你不肯原谅我的话,我愿意以死谢罪!” 白露的目光突然对着一旁的墙壁,声音决然,“小姐,是我对不起你,这也是我唯一一件对不起小姐的地方。如果这样能够让小姐原谅我,我无怨亦无悔。” 说着,白露便往墙壁上冲去。 自古,忠孝难两全,可是白露,你怎么就不往下想想呢?面对沐盛飞的威胁,你一次妥协,就永远都会受他威胁,一辈子成为他的走狗。就算是如今,你有你的不得已,可是我沐婉歌也不回家将一个背叛过我的人留在我的身边。 在白露的头,最后撞向墙壁的那一刻,婉歌从后面一把拉住了她,她的语气生冷,“死,不过是一种逃避。” 白露的身子微微一顿,她略带着些委屈地看着婉歌。 “如果你还想赎罪的话,就好好地配合我。” 白露本来想点点头,可是又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她又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婉歌看了她一眼,这样矛盾的表情,让“你放心,如果放心不下你的母亲和弟弟,我可以将他们救出来。” 白露心如死灰般的眸子当中,顿时闪过一道亮光,她点了点头。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送的月票,很高兴,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的月票!就算阅订再差,我也会觉得安慰! 第五十一章 揍得就是你! 沐家,作为京城世家,传承数近百年年,家族势力庞大。 马车里,白衣女子正坐在中间,神情冷漠,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而在一旁青衣女子,则是有些坐立不安,神色恍惚。 到了长乐街的时候,婉歌大喊一声,“停车!” 她看了白露一眼,冰冷的双眸中没有一丝温度,这让白露觉得心里有些发抖,“这两天,你就去客栈里好好地休息,暂时什么都不要做。明白吗?” 白露心中忐忑,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白露下了车,她望着婉歌冷漠的神情,心中有些委屈和难过,有些迟疑地开口,“小姐……你一切都小心!” 写了马车,白露走向客栈的方向,面上带着颓丧之色。以至于当她撞向了面前一位高大的男子,她都没注意。 猛地抬头,白露便看见了一张凶神恶煞的面孔,那个中年男人双眼溜圆,怒瞪着白露,“哪里来的不懂事的丫头,都没长眼睛吗?” 白露吓了一跳,她连连道歉,“公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个中年的神情有些古怪,他一把拎起了白露,“撞了大爷,那就得赔偿,现在,就拿你来抵债吧!” 白露的眼里含着不可置信,这个男人竟然这样不讲理?她理论道:“这位公子,我并不是有心的。” 哪知那中年男人丝毫不理会,他恶狠狠道:“在本大爷这里,我说的话就是规矩!”他转身,吩咐身后的几个人,“把她给我带走!” 几个人马上来围着白露,白露又惊又怕,她隐隐觉得事情有些古怪,可是她并没有武功,此刻,拼命地挣扎着,“你们可知道我家主子是谁?!” 其中一个小伙子阴笑着,“就是知道你家主子是谁,才要抓你的!” 什么意思?叶纤蓉吗?不,不会!难道说是沐家,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沐盛飞那张阴险的脸,他早就做好了要牺牲她的准备。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是做错了,她怎么能够相信沐盛飞呢?或许就算是她帮他做了那么多的事,估计沐盛飞还是不会放过她的,甚至连她的母亲和弟弟也不会有好下场。 小姐,对不起,是奴婢对不起你! 在她绝望的瞬间,她感到了一阵清风向她扑来,伴随着一阵好闻的青草的味道,睁开眼,她只看到白衣飘飞,墨发飞扬。 清透的声音里夹杂着冷意,毋庸置疑,“这位姑娘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就要拿命来赔偿,那么刚刚你也撞了我一下,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中年男子看到在空中旋转的白衣男子,一张脸顿时大惊失色,这个人的武功、内力,远不是他们能够相比的。 之前的趾高气扬,现在的仓皇逃窜,如同逃命的老鼠。 白露微微惊讶,“怎么……是你?” 婉歌坐在正厅中,四周是一张张的淡漠的脸。估计,她来的这会儿沐盛飞还不在家。婉歌看到了站在正厅里的男人,这个男人,正是方怡的弟弟,方凌。 婉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个男人从小就是欺负她,讽刺她。这一切,她都记得一清二楚。今日,她便要给他点教训。 婉歌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进了大厅,婉歌就往最近的一个椅子上走去,准备坐下,从始至终,她没有正眼瞧一下方凌。 “真是不懂规矩!”方凌冷喝一声,“见到长辈,你都没有半分礼仪么?” 她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笑容,眼中却是冷漠的冰凉。 “长辈?礼仪?” 她径直的坐下,语气带上几许嘲讽,“你配么?” 闻言,方凌脸色一变,“沐婉歌,你是不是三天没打,上房揭瓦了?” “是吗?那你尽管可以试试!”婉歌冷冷道,一股不容忽视的冷气,从她的身上散发而出。 他看着婉歌那张容貌秀美,但却并不是很出众的脸,唯有那双黑亮的眸子散发着森冷的光芒,像只随时准备噬人的豹子,不怒而威。这个从小就被他欺负的丫头,什么时候身上有这样凌厉的气势了? 他的脸缓缓沉了下去。 “沐婉歌,你就是放肆,也要有个放肆的资本!” “怎么?”婉歌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星眸微嘲,“难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还想对我这个后生小辈动手不成?” 方凌冷哼一声,双爪如电,瞬间就朝婉歌抓了过去。 “今天,我这个舅舅,就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 闻言,婉歌眼色一沉,一道锐光飞快的自眼中一闪而过。 “想替我爹娘教训我?”婉歌冷冷一笑,她的双手撑在椅子上,一拍一转,急骤划出好十几步的距离,目光清冷地看着他,“你算是什么东西?” 似不曾想到婉歌能躲开,方凌一愣,眼底划过一道惊讶,随即又沉了下来,“看来你这个废物确实长进了不少,还挺有两下子!” 婉歌的嘴角噙着冷笑,她先发制人,即身一闪,那速度竟快得不可思议,“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我想揍你,已经很久了!” 方凌原本锁定好的目标,突然消失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在逼近,他想也不想的急身后退,却已来不及。 婉歌修长的双腿直直的瞪上了他的脑袋,一脚踹出。 方凌浑身的武力被打得消散开来,身体直直的飞出大厅,撞向了院子外面的墙头,狠狠的吐出了一口血。 这一脚,婉歌是用了狠力的。自从接受了真正的沐婉歌的记忆以来,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恨之入骨。过去,对她和她母亲,总是出言不逊。今天,是势必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婉歌站在大厅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身清冷,一身孤傲。 “这是你出言不逊!不要怪我不近人情!” 方凌的身子像落叶一般,从屋内,直接飞向了院子里。 方凌觉得全身剧痛,拼命地咳嗽着,他忍不住有些感叹,这个女人到底还是过去的那个废物吗?为什么她的变化这么大?她身上流露出这样大的杀气,那凌厉的气势,是过去的沐婉歌从来都没有的。 他拼命地咳嗽,“咳咳……” 这时,婉歌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女人们的欢声笑语。 她站起身来,拨弄着手里的茶杯。这一次,该是让沐家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沐琳霜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婉歌,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气,嫉妒的目光只差把婉歌射穿。 她心里很不服气,这个该死的丑女人,她差点就被她骗了。她还以为去了青云寺一趟,至少也会吃点苦头,可是没有想到,不但没有吃苦头,就连她的双腿也好了。 沐琳霜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舅舅,心中担忧,她问道:“舅舅,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方凌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用手指着婉歌,眼睛里有着憎恨之色。不过,沐琳霜潜意识里根本没把婉歌当成对手,她自然不会相信,凭借着婉歌,能够将她的舅舅的伤成这样。 婉歌低下头,嘴角扬起狡黠的笑意,“怎么,你要我去追刚刚那个打了你的人吗?不过,可惜了,我不会轻功,这会儿,恐怕他的已经走远了。”婉歌看了看沐琳霜,“你还不去给他看看病?” 不一会儿,沐琳霜便让下人将方凌抬了下去。 婉歌淡淡地瞥了沐琳霜一眼,神色淡然,并不说话。 沐琳霜狠狠地瞪着她,“你看什么看!” “看你脸上的花呢!” 沐琳霜微微有些疑惑,她摸了摸脸,觉不觉自己的脸有什么异样。 “你脸上有花,用花魁来称呼你,倒是非常地合适!花中之王,还挺不错的呢!” 这时候,其他的几位夫人,笑得乐开了怀。 沐琳霜气得不轻,这才明白,原理婉歌是在欺侮她,抬起一张娇艳的脸,“你娘才是真正的花魁!谁不知道,你娘是出声青楼的!” 沐琳霜看着婉歌,心中怒气冲天,这个以前日日被她们踩在脚下、受欺负的人,如今竟然身份在她之上,而且还摆着一副摆出高高在上的姿势,她心里怎么也不平衡,真是可恨! “可惜了,你这花魁在好看也没用,因为没人要,也没有人愿意将她摘下!”婉歌看着她,眼里带了凛色。 这一句话戳中了沐琳霜的痛楚,言外之意,这个女人嫁不出去,没人要。 “你……”沐琳霜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婉歌这一番话虽然是在说沐琳霜,可是沐盛飞的女儿倒不是一个,除了收养的大女儿沐婉清,二女儿沐婉歌,三女儿沐琳霜,还有四女儿沐婉君,七女儿沐婉倩。 未出嫁的女儿,便只有沐琳霜和沐婉君。婉歌这话一说,随即,沐婉君的面色也不大好。因为,她也还没有出嫁的,婉歌的这番话,等于是骂了两人。 这群府里的人,除了沐飞扬是真心对待她的,其她的人从来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既然是这样,那现在,她为什么要给她们留情面呢? 将军府的二夫人林天雪看到自己的女儿被婉歌讽刺,她心里也极不平衡,跳出来冷言道:“果然是青楼里的女人生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靠着身上的这一身迷惑的人功夫,也想要迷惑齐王?” 婉歌的视线冷冷地看着林入学,这个沐盛飞可真是艳福享尽,取得女人倒是长得都不赖。她穿着一袭大红牡丹金丝纱,三十六七的年龄,美貌如花,肌肤胜雪,看来风姿绰约,发间还斜插着一支碧绿翡翠簪。 只是那尖酸刻薄的嗓音,让人打心眼儿里觉得厌恶。 婉歌装作无辜似地笑了笑,“这魅惑人的功夫,我娘哪儿比得上二娘呢?二娘不是靠魅惑着沐大将军,有怎么会生出这两朵花儿呢?” 沐飞扬可谓是沐家唯一的男丁了,按理来说,那么他应该是沐家最受宠爱的才是!可是,事实上却恰恰相反,婉歌一直都在怀疑,这个飞扬到底是不是娘所亲生的。 这些年来,沐婉歌名为小姐,实为丫环,在沐家任人欺凌,受尽侮辱。过去的她,看到几位小姐,还要像丫鬟一样给她们行礼。动不动就被她们大骂,而她的父亲,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都不管她。 林天雪心中愤恨,比起方怡,她的耐性却是小了很多,她怒骂道:“沐婉歌,你个贱骨头!不要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染房!” 林天雪平生最悔恨的一件事就是没有生出儿子,此刻,被婉歌这样提出来,她的心中也有些不快。那些卡口不择言的话全部麻了出来。 婉歌的嘴角勾出了冷笑,她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她厉声说道:“论身份,本王妃在你之上,论地位,就是我爹都要给我行礼!你这样出言不敬,以下犯上,可是坏了皇家的规矩?!” 婉歌秋瞳中闪过冰冷的银光,那扬起的邪肆的嘴角,给人一种无声的气势。 这时候,从后面走来的大夫人看到了婉歌,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上次被婉歌用匕首割破了脖子以后,她的心中虽然憎恨婉歌,可是对婉歌总是心存着几分畏惧。她头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凶猛起来可以不要命! 前来的大夫人身子微微一愣,她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最终敛眸低叹,这个当家主母的仪容维持得恰到好处,她轻笑,“二妹啊!这齐王妃嫁出去以后,可是难得回来一次的,今日回门,怎么说也是我们府上的贵客,你怎么能够出演辱骂呢?” 林天雪不敢置信,她望着大夫人,喃喃道:“大姐……”一双美眸瞪向大夫人,觉得有些恼怒,这大姐她怎么会替婉歌说话? 想起她刚刚对自己女儿的侮辱,她心头一梗,偏过头,恼怒的目光瞪着婉歌,“哼!今天我就是骂了你又如何?贱人生的女儿,就是贱种!” 沐琳霜勾了勾嘴角,真好,今天可以和这些人一起好好地教训教训她了! 贱种?婉歌眼睛一眯,唇角勾出诡异的笑,忽地欺身上前,人影一闪,一只黑手高高扬起,“啪”地一声巨响,她冷道:“今天我就是打了你又怎么样!” 放眼望去,众人皆叹。人人都满脸惊诧地看着这突发的状况,一时间,所有的人鸦雀无声。 林天雪一时间觉得脑袋有些发懵了,脸上的疼痛让她怒火中烧,她怒骂道:“小贱人,你竟然敢打我!”她咬牙,愤恨地扬起了手掌。 面对着林天雪的动作,婉歌只是勾了勾嘴角,眉梢含笑,很好!就是在等着你送上门来呢! 婉歌的身影未动,她飞速地伸出手,猛地捉住林天雪的手腕,顺手一扭,一推,这样漂亮的擒拿可是她最熟悉的招式了,一时间,晃花了众人的眼。 林天雪的双手被擒,动弹不得,那漂亮的眼中是一片惊讶。这个贱丫头不是不会武功吗?为什么她今天会这种功夫呢?这身武功又是怎么来的呢? 林天雪的脑海中正在胡乱地思考着,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婉歌邪魅地一笑,扬起了一只手,“啪啪啪”一个个的耳光抽得林天雪头昏眼花,眼底直冒金星。 这沐婉歌不知道在这沐府里受了多少欺负,今天,她要给她们一个好好的教训,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锻炼,调养,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群女人,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这时候,一屋子的女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方怡也是目瞪口呆,这个臭丫头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就连这次白露在叶纤蓉的食物当中下药,都没有除去她。如果她还存在,对于沐府,对于沐琳霜,一定会是一个大大的威胁。 沐盛飞的几位夫人当中,林天雪还算是有点身手的,就是因为她的身手,再加上显赫的家室,所以一直能够得到沐盛飞的青睐。可是如今还没打两下就被沐婉歌给擒住了,难不成,这个沐婉歌真是什么妖魔鬼怪给附身了? 沐婉君一张脸煞白,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厉害了?看到手上的母亲时,她终于回过神来,向沐婉歌冲了过来,“你要是敢伤害我娘,我今日就跟你拼了!” 婉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也要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沐婉君也是有些功夫的,在扑向沐婉歌的瞬间,她的全身带着一股凌厉的掌风,婉歌眼波微微流转,身子灵活地一闪,双手一推,将二夫人抬腿,狠狠地一踢,林天雪的身子就像落叶一般,被踢了出去。 沐婉君完全没有想到,婉歌的身手这么迅速,掌风已经发出,现在想要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方怡此刻已经闪躲不及,沐琳霜看到自己的母亲挨了沐婉君一张,她迅速地劈出一掌,沐婉君想要闪躲不及,硬生生接下了沐琳霜的这一掌,沐婉君登时觉得喉咙喉一阵腥甜“咳……”沐婉君的身子倒退了几步。 林天雪此刻已经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的女儿正在受沐琳霜和方怡的打,眼里的火花乱窜,“大夫人,你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母女两个竟然这样欺负我女儿!” 她狠狠地瞪着沐婉歌,刚刚自己被沐婉歌这样教训不说,自己的女儿也被她们欺负,她心中羞怒交加,面子丢尽,新仇、旧恨,让她的心里登时火冒三丈,今天她就是豁出去,也不能放过她们。林天雪运起身形,飞速地闪到至方怡面前,挥手就是一个响亮的手掌。这一巴掌出其不意,让方怡登时一愣。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众人都惊讶了。二夫人竟然打了大夫人一巴掌? 这时候,只有一个低垂着头,那垂下的刘海,掩去了眼中的狡黠。 今天就让你们狗咬狗,省得我自己动手了。 她就是故意惹怒沐婉君的,然后引她动手,这样势必就会引起她们和大夫人之间的矛盾。 方怡被林天雪打了个措手不及,心中本来就不快,也颇有些看不惯林天雪的恃宠而骄,如今挨了她一巴掌,就是伪装得再好,也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她狠狠的还了她一巴掌,“你这个泼妇,竟然敢对我动手!” 林天雪之前就挨了沐婉歌的打,此刻,被方怡又打了一巴掌,两边脸都肿了起来,脸上已就像火烧一般疼痛,“先动手的人是你才对!你身为长辈竟然对婉君动手!” “她要不是朝我打来,我会向她动手吗?”方怡娇容隐有愠怒之色,她淡淡扬了扬眉。 “你明明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想动手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不能够这样做!” 林天雪越想越气愤,今天真是丢脸,现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猛地向方怡出手,“你个虚情假意的女人,总是带着伪善的面具!我知道你早就看不惯我们母女两个了,不就是想要乘机教训我们吗?今天要死,大家就一块儿死!谁也别想占便宜!” “你真是一只疯狗!” “你才是疯狗!乱咬人!” …… 一时间,屋子里面乱成了一团糟。婉歌抿唇喝茶,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她悠闲地看戏,脸上有着隐隐的讥俏。这座府里,最得宠的夫人,便是林天雪,最得势的夫人,便是方怡,她们两个明着虽然没有斗争,可是暗里,却是积怨不少的。林天雪年轻貌美,深得沐盛飞的喜爱,而方怡打理着府里的一切,大大小小的权利都掌握在她的手中。不管心里如何怨恨,不过,她一直都保持着和颜悦色。 因为她知道,林天雪不想沐婉歌的娘亲那样无权无势,就是凭借着拿点容貌姿色,终是不堪一击的。 婉歌就是深知这一点,她只是稍微地放了些火星,就点燃了火势,而且还是一发不可收拾。 方怡的武功,终究还是弱了些,她被林天雪掌风击中,苍白的嘴角渗出了丝丝血渍,脸上一片狼狈,哪里还有当家主母的威严? 婉歌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戏,她的心里笑翻了天,今日就让你们表演这样一出狗咬狗的戏吧!正好让大家来看看热闹! 沐琳霜看见自己的母亲受欺,她也加入了战局,而后,沐婉君也上前扭打起来。 两人的战局,瞬间变成了四人。 打斗还在继续,辱骂声、叫喊声,交织着。一时间,厅堂里面,满目狼藉。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老爷来了!” 这时候,正在打斗的几人同时收回掌,不过,她们还是来不及整理仪容。头发、衣服,都是乱蓬蓬的。 沐琳霜低垂着头,本来大家都要对付的人都是沐婉歌,对了,她人呢?沐琳霜猛地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就看到了正在悠闲地喝着茶水的沐婉歌,她冲到了她面前,怒道:“沐婉歌,我说为什么你自从那一次醒来之后,性情变了这么多,你是不是被妖魔附身了?今日,是不是你在作怪?!” “真是大胆!”婉歌抬手,将手里的茶水朝沐琳霜泼了过去,她没有忘记,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这个沐琳霜吊着在树上,今天,她便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沐盛飞来了又如何?她照样要收拾。 “你就是这样没有教养?以下犯上?” 当初你用手挥着鞭子伤了我,如今,我便断了你的胳膊!婉歌唇角勾出冷笑,她迅速地闪到沐琳霜的面前,捉住了她的胳膊,狠狠地一拧。 沐琳霜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承受不住这痛楚,忍不住惊呼,忍不住地发出痛楚的惊呼,“啊……好痛……”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这婉歌竟然这么大胆!她竟然扭断了她妹妹的胳膊! 沐琳霜的一张脸变得苍白,蚀骨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雾气氤氲的水眸深处,有着淡淡的恐惧。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有这样可怕?她的身上还闪着那样浓烈的杀气?她到底还是不是过去的那个废物? 走进正厅的沐盛飞,看到这一幕,俊朗的脸气得通红,由最先的惊讶,已经变得满脸怒气,“相残何必骨肉亲!你这是要将你的亲妹妹置于死地吗?!” 听到沐盛飞的话婉歌只觉得讽刺,“妹妹?她算得上是我的妹妹吗?从小到大,什么好的东西都是让她挑选,就是连下人用的都不肯让我半分,她可有当我是她的姐姐?面对着我,不是尖酸刻薄讽刺,就是辱骂,可曾想过我是她的姐姐?她为了自己的虚荣,将我狠狠地吊在树上鞭打,差点要了我的命,可想过我是她的姐姐?”婉歌咄咄逼问,目光骇然,这一刻,就连沐盛飞也觉得险些被她的其实压倒。 “就是你,也不配做我的父亲,明明知道我过得不好,却从来都是放任不管,任由着我在这府里受欺负,如果不是我命大,恐怕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而如今,如今还有脸在这里冠冕堂皇地跟我谈亲情!大放厥词说她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父亲!生而不养,愧为人父!娶妻而不珍惜,愧为人夫!如今,在对我十几年不闻不问之后,再来谈亲情,是不是有些太过可笑!” 这一刻,寂静无声,似乎所有的人都沉静在婉歌的话语中,铿锵有力,咄咄逼人,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然人不能直视! 就连沐盛飞也有着淡淡的片刻失神,他的脑中又闪过那个如雾般的女人,那个温婉的女人,美丽而又大方,可是他就从来没有看透过她,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心中还是有着淡淡的空洞,因为,在她的心中,始终不曾有他的存在!所以,他才会对沐飞扬和沐婉歌不闻不问。 这时候,厅堂里想起了一阵掌声,众人只看到一身的白,如月光般皎洁的白衣,衣袂飘飘,态拟神仙,他的身上似乎带着惊艳而又不可猥亵的美。风华翩翩,如明波朗月春风过境,行动间举止优雅,又带着几分潇洒。 “真是让人惊讶,没想到这堂堂的沐府里,竟然会看到这样让人惊讶的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呐!”萧逸宸悠悠地说道,他的身上温润如玉,气质若竹,浅笑盈盈间,若一潭湖泊中的皎皎弯月,在暖暖光晕中,微荡着非笔墨能形容的雅致风姿。 这个人?这样的风华?他是? 还没等众人猜测他的身份,婉歌已经大大方方地向萧逸宸打了声招呼,“萧神医,好久不见!” 萧逸宸的眸子微微地闪烁了一下,也淡淡地“嗯”一声。 原来他真是就是天下闻名的神医萧逸宸,他怎么会跟沐婉歌认识呢?沐盛飞一时间觉得羞愤难当,府里这样狼狈的情景,竟然让外人给看到了。他是个爱面子的人,此刻只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沐盛飞红着一张老脸,尴尬地说道:“今日不知萧神医到访,失礼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这个男人见到了萧逸宸,竟然换了一副面孔,他之前不是趾高气扬的吗? 萧逸宸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眉眼弯弯,双眸光华莹润中透出摄人心魄的光芒,“要不是到沐府,还真不知道会这样大开眼界呢?”萧逸宸看了看狼狈不堪的方怡和林天雪,“沐将军的两位夫人真是勇猛无双!” 这确实是萧逸宸不曾想到的,那些看似都庄重的夫人如今竟然打成一团,衣衫凌乱,这头发凌乱的模样,看上去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原本是调笑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萧逸宸的口中说出来,反而觉得很优雅。 沐盛飞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萧神医就不要取笑了,今日还想请神医帮我女儿接骨。” 沐琳霜看到沐盛飞的时候,一张粉脸惨白,娇容失色,这时候,她还不忘撒娇,委屈地叫了声,“爹爹……” 沐琳霜的衣衫已经湿了大半,一条纤细的胳膊从肩膀处垂落,她咬着牙,痛得冷汗淋漓,眉毛紧紧地拧成了一团。 “这个女人将我的胳膊给拧断了,爹爹你要替我做主!” 婉歌的眼神一冷,“咣当……”,她手里的茶杯摔落在地,碎片四溅,她的眼神里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众人一凛。 “你这条手臂是不是不想要了?!” 张狂的气势,嚣张的话语,让她的身上带着一股格外的凛然之气。 婉歌的嘴角微微上扬,趁着众人失神的瞬间,一个闪身,婉歌已经捉住沐琳霜的另一只胳膊,狠狠地往下一压。 沐琳霜的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再次发出痛呼,“啊……”两条胳膊无力地垂下,倘若不是她的身上有衣服裹着,她的一双手定然会露出白骨,她的额头上已经有冷汗冒出。 沐盛飞望着婉歌敏捷的身手,两眼有些发直,婉歌的不发怎么会这么诡异,她竟然都没有看出来? 他蹙着眉头,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你……” 方怡眸中沉痛,她喊道:“老爷,你快求求神医,让他给霜儿接骨吧!” 沐盛飞虽然心疼女儿,可是他看得出来,这个萧逸宸绝对是帮着婉歌的,他拂袖一甩,“今日,这都是你们惹出来的祸事,现在,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方怡有些气急,今日她没有想到沐婉歌竟然拧断了霜儿的胳膊,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她气急,目光射向射婉歌,似乎要将她给活生生的吞了。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今日我要杀了你!” 说着,她已经向婉歌冲了过来。 她废了她女儿的手臂,今日她就豁出去了! 方怡的身上带着重重的杀意,向婉歌飞速地扑来。 然而在方怡扑到婉歌面前的时候,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挡着她的前进,再看萧逸宸,仍然是笑意盈盈的模样。 萧逸宸站在婉歌的身侧,如黑夜一般深邃的眸子中盛满着柔和的笑意,风华绝世。他悠悠地说道:“沐将军真是治家有方,这次哪怕是面临着贵客,几位夫人也是不甘下风!” 萧逸宸讥笑的眼扫过这沐盛飞的两位仪容不整、狼狈不堪的夫人,修长的手指执起了手中的玉扇,微微晃动,透着一股潇洒脱尘。 婉歌不得不有些惊诧,刚刚,毫无疑问,是这个男人帮了她,他的武功修为到底是有多高呢?竟然这样深藏不露?而且在众人面前,根本就看不出刚刚这个用功的人是他? 从容不迫的气度,风华绝代的气质,精致绝伦的容颜,掩饰了他内心的一切。 此刻,沐琳霜疼痛交加,她的眼里流露着绝望。 她一个女儿家,又如何承受那样的痛! 沐盛飞看着这一屋子狼狈的人,尤其是自己的女儿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的心中心疼不已,心中万般煎熬,似有开水正在滚滚地烧着,恼怒的视线扫过狼狈的夫人们,“你们几个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方怡和林天雪此刻也明白,他这是在替她们掩饰,转身,准备离开。 婉歌眼波流转,眼底有着讥讽,面无表情的脸上流动着一层冷光,眉宇间一片张狂,“这么走了?本王妃的帐可是还没有找你们算的!” 方怡和林天雪的脸色登时就变了,这个沐婉歌,果真是来算帐的? 沐盛飞的脸上带着沉痛,这个沐婉歌一定要心狠至此吗?难道这些年,他都做错了吗?为什么她拧断了霜儿的胳膊还不肯罢休? 婉歌目光直逼过去,眉间的冰冷妖娆充斥,“沐将军,现在你觉得心疼了吗?当年本王妃天天活在她们殴打之下的时候,你有过这样的情绪吗?” 婉歌竟然连一声父亲都不愿意叫,他的心中除了气恼,还有些失落,“齐王妃,你不也是骗了沐家所有的人?” 沐盛飞还是一个很精明的人,过去她被欺负是真,可是看今天的场面,她的身手不凡,注定脱不了干系,这个被他遗漏在角落的女儿,竟然装了整整一十五年!忽然之间,他觉得心中滋生出一种恐惧。 婉歌嗤笑出声,这样的男人在不闻不问十几年之后,不但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反而还气恼,她冷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不是靠着这十几年来的伪装又怎么可能会活到今日?”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真正的婉歌所说的那一番话,沐婉歌,真是有些替你觉得悲哀。你就安心地离开吧!从今往后,我会好好代替你好好地活下去! 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父爱,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所以在见到沐盛飞的那刻,她的心中既有憎恨,同时也有些委屈,沐婉歌啊,我现在真是为你感到有些不公呢! 萧逸宸看到婉歌微微沉下去的双眸时,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犯疼,他能够感受到婉歌过去的生活是多么地黑暗和背上,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婉歌,想要报复他们的话,就要站在他们的顶端。当你踩着他们的时候,才能让他们抬头仰望你!” 婉歌抬眸,却落入他那双深邃似夜空的桃花眼里,浩瀚无边,让她看不到底,也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一股吸力,将人卷入无边的漩涡,那样璀璨的光华,如耀眼的雪莲,组成了一副惊艳的图画。 这个男人的心思,到底有多深?他一次又一次地接近自己,帮助自己,到底有着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样温润的外表之下,竟然掩藏这样的心思。 婉歌靠近他,在他的耳边轻柔地说道:“看见你,我才知道,面善的人未必心善。” 萧逸宸的嘴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婉歌有些怀疑自己的视觉了,等到她眨了一下眼睛时,他脸上的笑变成淡淡的温柔,“我可从来没说过我自己是好人。” “不过你说的话,我倒是很欣赏!只有踩着他们的时候,才会让他们仰望我!” 这个男人果真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微笑不过是他的一张面具罢了,在那面具之下,却也是这样狠绝的心思。 ------题外话------ 感谢米雪1689xiaoxiao2410lyy恩星投的月票,感谢大河马的春秋送的鲜花!阅订的情况不是很好,但是看到你们送的道具,我的心里又有了些动力,很努力地写文,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认可! 第五十二章 暧昧 沐盛飞看到婉歌冷漠时,心中陡然闪过一丝酸楚,这个女儿不仅大胆,而且绝情! 屋内的其他人也纷纷唏嘘,这个婉歌,怎么会这么走运?她竟然能够得到萧神医的如此相助? 众人想起她扬言要算旧账,此刻心底不安,原来眼前的这个女人一直都在装!而且,在他们的眼底一装就是十六年! 沐琳霜此刻疼痛难忍,不过在看向萧逸宸的时候,脸上微微一红,这样风华绝代的男子,若是若是……忽而,她的脑中灵光一闪,她泪如雨下,“爹爹,女儿不想活了,女儿如今受了沐婉歌这样的侮辱,而且身子还被人看了去!” 婉歌听到这话,她的目光扫视着沐琳霜,刚刚在拧她胳膊的瞬间,领口的衣服确实微微有些敞开,不过也才是露出一点锁骨而已。她简直都想骂她不要脸了!她这言外之意还想要萧逸宸为她负责咯! 不过,这萧逸宸会怎样回答呢?婉歌心底有了些戏谑,她淡淡瞥了他一眼,这麻烦可是你自己惹上的。 沐盛飞听着沐琳霜的话,很快就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他看了看萧逸宸,“萧神医,你看……” 萧逸宸盈盈一笑,危险到极至的温柔与轻淡,他问:“之前好像大夫人的弟弟也在场,将军是想要他对三小姐负责吗?” “噗……”有些甚至有些没忍住笑出声来。按照萧神医的看法,那不是让舅舅娶了外甥女吗? 婉歌只差喷笑,眼波流转,和萧逸宸这男人耍赖,往往最后是最吃亏的。 沐琳霜粉脸变得一片惨白,“爹爹……” 萧逸宸竟然对她如此不屑? 沐盛飞老脸一红,他狠狠地瞪了沐琳霜一眼,眼中闪过几许暗示,这个女儿刁蛮任性妄为,他也是知道的,今天摊上这号人物,如果不收敛一下,有可能她的手就真的永远都好不了了。 沐盛飞的眉毛纠成了一团,他的目光扫过女儿苍白的脸时,心生疼惜,但又不得不斥骂她,“霜儿,今日你冲撞了王妃,是你的不对,现在还不向王妃道歉?” 沐琳霜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恼怒之色,她可做不到向那个小贱人道歉的。 婉歌微微抿着嘴,面无表情,不说话。 沐盛飞心中有些慌了,他知道,倘若婉歌不开口,那萧神医是绝对不会相助的,他开口求道:“王妃,你就救救你妹妹吧,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你的妹妹,难道真的要这样自相残杀么?” 沐盛飞心里也是憋屈不已,他堂堂将军,战场上威风凛凛,竟然对自己的女儿如此低哀求,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 婉歌眉毛一瞥,“她从来没有当我是姐姐,我又怎么会冒认这个妹妹呢?况且本王妃的娘亲所孕育的,只有一儿一女,又何来姐妹的说法呢?” 沐盛飞没有想到沐婉歌竟然这么绝情,他都开口求她了,却还是不肯答应,“王妃,土云国注重孝道,大尊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今日你伤了妹妹,不将自己的父亲放在眼里,这样的事情传了出去,你就不怕有损齐王妃的声誉吗?” 婉歌就像是听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她的语调带着慵懒,一双秋瞳透着寒意,“我早就不是臭名远扬了吗?天下第一草包、废物,这些称号不都是要感谢你们吗?将军若是还想给本王妃添上其它的也可以,那就尽管去皇上那里上奏就是了,废庶姐,打庶母,身怀武功却隐瞒世人,说不定,皇上听到这些还会赏给本王妃一个欺君之罪呢。” 婉歌看着沐盛飞,一副我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沐盛飞气结,“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愿意相救?” 沐婉歌软硬不吃,之前她就是不愿意松口,现在听到沐盛飞的话,婉歌眼底有暗暗的光晦闪过,“除非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勉为其难地向萧神医说说情!” 婉歌笑得邪恶,秋眸翦水中闪过一丝恶趣味。 他们过去那般欺负她,现在就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沐盛飞的脸阴沉下来,直觉告诉他,沐婉歌会刁难,可是为了霜儿,他也不得不答应她的要求。 “你先说说你的条件!”多年的警惕之心,让他还是没有立马承诺。 婉歌竖三根手指,眼底有着狡黠的光芒,“第一个条件,赔偿我这么多年来在沐府里所受伤害的医疗费,三千两白银!” 沐盛飞倒抽了一口凉气,三千两白银,这相当于府里头两年的开支了。 萧逸宸眼角直抽,这个女人,心果然黑,利用他的身份,向沐盛飞提出要求。 看着沐盛飞阴沉的脸,婉歌心底很乐,她惬意地勾了勾唇,“第二个条件,就麻烦大将军去我母亲的坟墓旁请罪!并且大喊十声‘我是薄情郎’,这一生,是你负了她。!” 既然你拿着“孝道”来压我那么现在,我就将它重新还给你。 作为丈夫,娶了那么多女人,对我的娘亲从来都是不闻不问,这样的惩罚简直就是小意思。 沐盛飞看着婉歌,他的眸中徒然一滞,似乎有着疼痛闪过。 婉歌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星眸闪烁,“这第三个条件,就是让她跪在这里,给我磕三个响头!” 她还没说完的时候,却之间沐琳霜已经晕了过去,呵呵,沐琳霜,你这晕的可是时候啊!婉歌低头,目光瞄向装晕的沐琳霜。 早不晕晚不晕,这个时候偏偏晕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小伎俩? 沐琳霜倒在地上,不过她的意识是清醒着的,她很后悔,没有早一点将那个女人给弄死!如今,她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婉歌冷冷地哼了一声,“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只有三秒钟。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么救她,就免谈了。” 不一会儿,沐琳霜又睁开了眼睛,她心中委屈,可是她更怕父亲不答应,那么她的手臂就只有废了,难道她今天真的要遭受这样的罪过吗? “爹……” 婉歌面色一沉,嘴角,已然一片冰冷,“既然这三件事情你做不到,那就不要和我来谈条件!” 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明媚,让人感到惬意的温暖。 厅堂子里,配合着有节奏声响,格外得清晰。 沐琳霜咬着唇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府里的丫鬟和仆人多半都是受她欺负,此刻他们纷纷垂头掩眸,谁也不曾想到这个娇蛮的小姐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刻。 沐盛飞红着一张老脸,道:“王妃,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现在,你可以和萧神医说说情,救救霜儿么?” 婉歌摆了摆袖子,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既然你都这么开口了,那么我就是再拒绝也不好意思了,萧神医,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她接好骨头。” 萧逸宸笑,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扇子,俯下身,俊逸好看的脸妖孽般看着婉歌,温热舒心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颊上,“既然是沐姑娘所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萧逸宸走到沐琳霜的面前,左瞧瞧又看看,一会儿又摇了摇头,众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不一会儿,他才幽幽地说道:“她的手我可以接好,不过这是短时间的,要想痊愈,可能还要观察一阵。” 婉歌的眼角一阵抽搐,这个男人难道还打算留在这里么?依照他的医术,脱臼,应该是小菜一碟,为什么还要赖在这里不走呢?他又有什么秘密呢? 沐盛飞一喜,看来萧神医已经答应了,他道:“如果神医不嫌弃的话,就那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如何?本将军自当重谢。” 萧逸宸嘴边的笑容扩大,“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场午饭,除了婉歌、萧逸宸,其他人都是食之无味,如同嚼蜡,最是忐忑的人,就是沐盛飞了。他的脸色一直很阴沉,不知道为什么,婉歌回来之后,他浑身都觉得隐隐不安。总是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落日映红,像云霞般灿烂。 婉歌来到了沐府里最偏僻的一处角落里,记忆中,这里就是娘亲所住的地方。尽管是吸收了真正的沐婉歌的记忆,可是,婉歌对娘亲的记忆始终很淡,几乎已经看不清她的模样了,因为她是在她五岁的时候就过逝了。 这座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颓败而寂寥。这就是娘亲当年所居住的水云居,任凭风景外红霞满天,而这里,却始终散发着一片阴暗之气。 萧萧梧叶,枯藤老树,尽显荒凉。 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破旧的图画“风烟俱净”,婉歌的心中在想,她的母亲,该是怎样淡泊的女子?其实,对于母亲的死,婉歌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始终有着淡淡的解不开的谜团。 因为太久没有居住的原因,房间里有着潮湿的霉气。 婉歌屋子里面没有什么摆设,除了两个柜子,和一张床。婉歌朝着里面的床铺走去,她抬手,有些僵硬的板子,忽然间,她听到一声“碰”的声响,婉歌心中纳闷儿,这真是什么样的豆腐渣工程啊?就碰一下就断了? 婉歌掀开了床板,她的目光带着惊诧。只见,在挨着墙壁的床沿上,正刻着一个图画,像是一朵花,可是又像是一种翩翩起舞的蝴蝶。到底是一朵花呢?还是一只蝴蝶?婉歌有些分不清了。 一种直觉告诉她,这个图案跟她的母亲一定有某种联系。 婉歌掀开了所有的床板,找遍了屋子的没一个角落,她在四处物体上找到了这样的图案。可是除了这图案之后,他却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 婉歌的眼神一凛,莫非,是她猜错了么?忽而,她又摇了摇头,怎么肯能?她的娘亲是这样一个淡泊名利的女子,定然,她也是心思细腻之人,这些图案,她的娘亲到底在暗示着什么?她还有什么遗言没有交代吗? 婉回头,跳下了床,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来回扫荡,当她将那些物体的摆设和图案的方位联系起来的时候,脑海里面,忽然灵光一闪,目光闪烁如星。 五行八卦图!没错儿!就是五行八卦图! 突然,她的实现对准了窗户的位置,夕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懒懒的阳光照在身上,带着淡淡的温暖。 婉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身子向上一跃,一只手抓住了窗户的边沿,眼底的笑意浓厚,原来,这里也有像蝴蝶一样的图案。不过这里的图案有些不大一样,婉歌用右手抚摸,她的手心里感到了一丝不平静,因为,中间还有凸起的花纹,这个花纹,婉歌也不大认识。 好奇心在她的心里滋生,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这方看似简陋的房子里,到底暗藏着什么样的玄机呢?母亲到底有什么东西想要留给她呢? 婉歌正准备一一探查,忽然,她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婉歌眉毛一皱,她跳了下来。拍了拍手掌。 她听到了一个纤细的声音,“齐王妃,奴婢找了你好久了。” 之前婉歌就吩咐过,晚饭要送到这里,不过当她看到眼前的这个丫鬟时,眼底有着淡淡的流光。 这个丫鬟是伺候大夫人的杜鹃,不过,可没有吩咐她送来。二夫人现在是恨不得她死,又怎么可能会送来这个东西给她呢?她可不会相信她会有这么好心。 婉歌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是二夫人让你过来的?” 杜鹃脸上的表情很沉静,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慌张,“厨房里小梅姑娘今天身体不舒服,我刚好路过,所以就代替她将东西送过来了。” 婉歌的脑海飞速地流转,小梅?她想起来了,她一向是和沐琳霜的丫鬟走得比较近的。 “三小姐的晚膳是谁送过去的呢?”婉歌问道。 杜鹃平静地回答:“小梅说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她等下就把三小姐的晚膳送过去。她是怕王妃饿着,才央求我先将食物送过来!” 婉歌秋瞳含笑,“杜鹃,你可真是热心呢!” 送给我的食物,就说身体不适,那么送给沐琳霜的时候,身体就好得这么快了? 婉歌叹息一声,她摸了摸肚子,“好像现在还是不饿,杜鹃,你先讲这东西送走吧!” “哦!”杜鹃淡淡地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 在她转身的时候,婉歌又叫住了她,“小梅现在身体不舒服,你就将晚膳送给三小姐吧!” 杜鹃点了点头,想想,王妃说的话也是对的。 婉歌的嘴角勾得很深,沐琳霜,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会送些什么好吃的东西给我。婉歌悄悄地跟在了杜鹃的身后,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萧逸宸的医术可以说是举世无双,小小的脱臼,萧逸宸自然很快就能治好,不过,那个男人却是死皮赖脸地不肯走了。婉歌想到这里,只觉得眼角有些抽搐。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将军府的祠堂里,此刻点着晦暗的光芒。 沐盛飞真是老奸巨猾,明为圈禁,实则保护。沐盛飞,你果真是对这个女儿不一样啊! 婉歌还没走到里面,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阵骂声,尖酸又刻薄。 “沐婉歌,你什么都不如我,为什么却得到的这么?” “齐王去了你还就算了,竟然脸这个神医也帮着你!你不过就是一个青楼女子生的烂货而已!” “下贱的命!” 沐琳霜骂着骂着又哭了,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从来都没有受过丝毫的委屈。 从小,她的父母就是护着她的,如今,不止受了这样的禁足,还受到了沐婉歌的侮辱。 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丫鬟,轻声道:“三小姐,你不要伤心了,填饱肚子才是重要的。”杜鹃慢慢地靠近沐琳霜,她打开了篮子,将里面的食物拿了出来。 沐琳霜听到陌生的声音,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惊道,“怎么会是你?小梅呢?” 杜鹃看着沐琳霜,清澈的眸子只有真诚,似乎看不出丝毫的谎话,“回三小姐的话,小梅姑娘一时间身体不适,所以才让我来的。” 沐琳霜心中有些怀疑,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杜鹃,没有放过她身上的一丝表情,“沐……”似乎想到自己的称呼不对,她又改了扣,“齐王妃膳食她送过去没有?” “小梅将膳食送过去以后才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些不舒服,所以三小姐的膳食她就让我送来了。”杜鹃回答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不妥。 沐琳霜似乎觉得松了一口气,她的嘴角忽然扬起了诡异的笑容,“把东西放这里吧!” 听着她们的话,婉歌心中了然,原来这个二夫人对沐琳霜和方怡早就心存忌惮了。 婉歌一直躲在暗处,没有出声,忽然,她看到了远处的一个身影。那个丫鬟不是大夫人身边的小梅么? 婉歌一个闪身,便到了小梅的面前,她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手中的银针飞速地刺入了她的睡穴之中,小梅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晕了过去。 沐琳霜没有看到小梅,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始终还有些不安,她吩咐道:“等会儿你把小梅给我叫来,我有事情要找她!” 杜鹃淡淡地点头,从容地退下。 沐琳霜今天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个下午了,肚子里面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此刻,闻到这饭菜的香味儿,肚子竟然咕咕出声。沐琳霜不自觉地打开篮子,将里面的饭菜一扫而光。 当她放下筷子的时候,却感受到了全身的不对劲!她的眼神变得很古怪,全身发烫,双眼迷离,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乎要滴出水来。俏脸上一片潮红,艳若桃花,满脸的香汗,将腮边秀发打湿了。 不一会儿,几缕青丝贴在白皙脸庞上,增添了娇媚之色,风情无限,一双眼儿似闭非闭,带着兴奋之色。沐琳霜狂躁地撕扯着身上的衣衫,嘴里发出羞人的呻吟。 “要……我想要……” “啊……” 不到片刻的功夫,竟然就有了这样的反应,上次整宫紫苏的时候,那媚毒都没有这样烈,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这么强! 婉歌勾了唇角,好你个沐琳霜,本来只要整整你而已,却没想到你竟然还想这样迫害我!那么事到如今,你自己种下的苦果,就自己吃吧! 这些人,每次都用些这样的烂招数,宫紫苏是,沐琳霜也是,可到了最终,这些烂招数都是害了她们自己。 夜幕笼罩,月朗星稀。这样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深幽。除了从祠堂里面传出来的羞人的声音。 “唔~” “哦~” “用力一点~” 羞人的声音有节奏性地传来,沐盛飞站在门口,他的双腿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怎么挪不动步子。 丫鬟们红着脸,这时候,站在这里的沐婉君,眼中带着欣喜和报复的快感。 沐盛飞面色铁青,最近的丑事连连,他的觉得自己的老脸都没地方搁了,而这一次又一次丑事都是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儿所谓,真是被他宠坏了么?沐盛飞的胡须一抖一抖的,终是忍不住,他大吼一声,“孽障!给我停下来!” 霜儿怎么会这么糊涂,他本来想要将她献给太子的,那么就是未来的皇后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霜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他真是恨铁不成钢! 沐盛飞一脚就踹开了房门,只见一男一女,两人的身子正融合在一起。 沐琳霜那呻吟的声音还在传来,不过那双眼睛却有些迷离,显然,她的甚至已经有些不清醒了,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 沐盛飞一脚踹开了趴在沐琳霜身上的男人,然后迅速地将自己的衣衫脱下盖在了她的身上,点了她的睡穴。 沐盛飞的脸色很难看,一丝颓然之色染上他的眉头,“你们几个把她带回房间里吧!” 沐盛飞看着沐琳霜远处的身影,一脸痛楚,如门神般远远伫立着。 沐婉君不动声色地问道:“姐姐看样子是中了‘合欢散’!” 合欢散?怪不得药性这么强了,他本来有所怀疑的,不过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现在就是不相信都难了。 他最疼爱的女儿竟然中了“念岚谷”无色无味的媚毒“合欢散”,药性极为强烈,如果中毒之人不马上与人合欢的话,一个时辰内血液沸腾到极端之后,便会急速地冷却下来,到时,就会如同死人一般,全身都冰冷。 沐盛飞,这就是你一直都疼爱有加的女儿,如今,她的清白被你自己的手下人毁了,你心里的滋味儿如何呢?是不是很好受呢? 婉歌躲在暗处,她的嘴角妖娆地勾起,沐琳霜,这是你自己挖下的陷阱,最后跳下去的也是你自己。 夜,渐渐的加深,月儿羞涩得躲进了云层,天高月黑,万物朦胧。 夜已经深了,婉歌再一次回到了水云居。 婉歌点起了蜡烛,微弱的烛光轻摇,婉歌凝眉思索了许久,看着眼前的方盒,眼神微微闪烁。她的母亲,果然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子,原来她留了这么多机关在这里,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这个红木做的盒子放在窗户旁边,而在那盒子的上方,刻着像蝴蝶一样的图案。透着古来而神秘的气息,婉歌既惊讶又疑惑。木盒正中间放着一把长长金锁。娘亲原来还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金锁与金线相连,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婉歌细心地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一百根。这个木盒该怎么打开呢? 发现图腾的表面有很多凸起的地方,婉歌认真地观察着,这凸起的地方有些像九宫格。婉歌的眸光微微眯起来,在现代,她没有少用过这个东西解密,还是颇为熟悉。婉歌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一根细巧的簪子,用熟练的手法,挑出了第一跟金线,原来她想得没错。婉歌继续按着自己的思路走,心中默数着,直到第一百金线被挑开时。金锁发出松动的声音,她心中一喜,盒子被打开了。 婉歌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深红色的木盒静静地托着一个碧绿的扳指,婉歌仔细一看,却发现在那扳指的中间隐隐地,有着暗红色的流光。仔细观察时,却发现了里面的图纹,原来也是类似于蝴蝶一样的花纹。为什么这种图纹出现了这么多次?看到它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仿佛有一股狂大的力量在召唤着自己,她静静地盯着绿色的扳指,本能地拿起它,然而,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看原本与她的手并不像符合的扳指,此刻正在慢慢地缩小,竟然贴着她的手指,慢慢地变小,直到它慢慢地契合,紧贴着她的手指,婉歌想要取下来,可是发现它好像被黏住了一般,任凭她怎么用力,扳指都紧紧地贴在上面取不下来。 婉歌心中只觉得诡异不已,她抬眼,目光落在木盒上面,待仔细一看时,却发现木盒底部还藏着东西,婉歌拿出了垫着的一块木板,最底下放着的是一块白色的锦缎,婉歌打开锦缎。她眸中的惊讶越来越甚,原来这里还有一封信!看着那白底红字,婉歌的心顿时一阵柔和,她没有想到,娘亲竟然留了一封血书给她! 婉歌打开一看,眼中的瞳孔顿时收缩,一股悲伤的情感漫上她的心头,欣喜,痛心一并交织在她的心头。眼底冒上了浓浓的雾气,氤氲着眼眸。 忽地之间,一道暗流浮动,萧逸宸如同一阵清风般飘落在她的面前,节骨分明的手指微微抬手,想要拂去她的泪水,却在看到她那倔强的神情时,停顿了下来。 “婉歌,不必忍着,想哭的话就大声地哭吧,我可以借个肩膀给你。” 婉歌微微抬头,她看到了一张俊脸如同美丽的图画,漆黑幽深的眼底,温润似风,仿佛又如晶亮似钻,又好似似平铺在夜空的星辰,浩瀚深渺,令人着迷。 萧逸宸不知道那封信是什么内容,可是当她看到婉歌那充满着忧伤的眸子时,他的心中不由来得一柔,温柔的声音在婉歌的耳边响起,“对付眼前的敌人时,才把后背留给朋友。婉歌,现在,站在你你的前面不是敌人。” “可是,你也不是我的朋友!” 这是他见过的,防备心最重的一个女人了,萧逸宸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温润的眼中依旧满是笑意,“为什么你的防备心总是这么重?你一定要把我拒之于千里之外吗?” “那你屡次帮我又是出自什么私心呢?”婉歌反问。 “私心?”萧逸宸微微有些惊讶,他的唇边依旧是万古不变的淡然笑意,他猛地一个伸手,飞一般的速度,措不及防地点了婉歌的穴位,对着她温柔地微微一笑,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他好看的桃花眼始终温柔地注视着她,对着婉歌愤怒的眼神,慢慢地靠近,再靠近,薄唇缓缓地靠近,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面颊上,带着丝丝暧昧,婉歌闭上了眼睛,表示她的无声抗议。 然而,萧逸宸另一只手紧紧地搂住她的纤腰,他们两个此刻挨得很近,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额头对着额头,两人的身躯密切地贴合在一起,发丝纠缠的声响,暧昧地回响在两人的耳边。然而在萧逸宸的的红唇即将靠近她的唇角时,他却停了下来,什么也没做,他只是抬起了另一只手,在将她垂落在脸颊两侧的头发轻轻顺到她的耳后。 此刻的他,依旧是一身白色软袍,满头的乌发垂落在身后,发尾一根白色丝带系牢,神态悠然,清雅高贵。 忽然,他有松开了手,“如果说我有私心,那就这是我的私心。” 婉歌睁开了眼,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微的加速,看着他胭红的唇角牵出宠溺的浅笑,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一种想逃离的感觉。不过,对于她来说,却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地调戏,一股愤怒之情又袭上她的心头。 萧逸宸,老实说我对你并不反感,可是,我现在根本就不相信你,因为在我的意识里,根本就不相信有一见钟情的存在。 萧逸宸淡淡地笑了笑,他伸出节骨分明的手,解开了她额上的穴道。目光灼灼,高大的身躯悠然地挺立,丝毫不担心婉歌会报复。 该死的,这个男人竟然敢轻薄她?就算是帮了她又怎样? 婉歌快速如闪电,手中的银针,刺入了他的眉心! 萧逸宸的武功深不可测,可是这一刻,他竟然躲也不躲,眼中依旧带着盈盈地笑意,他看着婉歌,一动也不动。 婉歌手中的银针如果再深一寸,就会要了他的命! 可是这一刻,婉歌的手停了下来,她的心中闪过不忍,这个男人就像罂粟一般,像是一沾染就会戒不掉。 萧逸宸伸出手指,取下了眉心的银针,那深邃的眸底浮出璀璨的笑意,嘴角牵出勾人的弧度,如天山雪莲悄然怒放。红唇滋润过后如樱花绽放,温柔的声音动听悦耳,“婉歌,你始终还不够狠毒!” 很多年后,这句话,一语成谶! 即便是萧逸宸轻薄了她,可是她始终都没有对他下狠手。 “这只不过是一个教训而已,要不是看在你曾经帮过我,早就不会容忍你了!”婉歌瞪了他一眼,她用这种恶狠狠的语气,掩饰了心中的慌乱。 “那你能不能看在我曾经帮过你的份上,不要总是对我拒之千里之外。”萧逸宸嘴角的浅笑荡漾开来,声音之中多了一丝愉悦,因为他知道,他又离她更进一步了。 “不能!”婉歌依旧是那冰冷的话语。 不过,萧逸宸听着她的话时,也并不生气,婉歌,我会让你全心全意地相信我。 房间里面,沐琳霜全身泡在浴桶内,她拼命地想要洗掉身上的肮脏,想要擦拭掉那暧昧的印迹,可是无论她怎样用力,都没有办法去掉。她嘤嘤地哭泣着,就像珍珠似的往下掉。 “娘……我以后该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下那药是要给沐婉歌的,为什么会被杜鹃拿给她自己而来。 方怡此刻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她的心中怒火中烧,没想到她的女儿竟然让沐婉歌给设计了! “霜儿,你不要哭了。我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太后,太后自会禀明皇上,明日就会让那个小贱人付出代价的!” 次日清晨,沐盛飞便将婉歌船只正厅。沐盛飞神情冷峻,有些难看,今日,他便会将事情查清楚。冰冷的目光扫过一干胆战心惊的下人,他言辞厉声,“你们两个是怎么看着三小姐的?” 那两个位老嬷嬷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老爷,那日的饭菜都是杜鹃送给三小姐的,老奴事先并不知情。” 杜鹃?沐盛飞脑海中顿时闪过林天雪的面孔,看着眼前的这个丫鬟,他觉得有些面熟,问道:“你是跟在二夫人身边的?” 杜鹃点了点头,“回老爷,我是跟在二夫人身边伺候的,不过那日是小梅姑娘身子不舒服,应她的要求,奴婢才代替她去的。” 沐盛飞没有想到此时二夫人也掺了一脚,这么些年来,她们表面上一直相安无事,原本他想,只要表面上和和平平的也就算了,没想如今林天雪竟然也躺进这趟浑水,他的心中有些心寒。 他怒道:“小梅在哪里?”他的目光扫视了全场,却没有发现小梅的身影,最后只得吩咐下人去寻找。 护卫出去找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发现小梅的身影。 沐盛飞怒视着杜鹃,又问两个老嬷嬷,“那日是不是她送的膳食?你们当时有没有在场?” 两个老婆子点点头,“那日确实是杜鹃姑娘送的膳食。” “老爷,奴婢膳食是奴婢送的,不过,奴婢可以对天发誓,奴婢绝没有在下毒,当时小梅姑娘身体极度不适,奴婢和小梅姑娘情同姐妹,举手之劳,奴婢若是不帮,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况且老爷一直教导我们要‘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所以,当时奴婢就答应了,还望老爷明察。”杜鹃跪在地上,声音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慌张。 婉歌听着她的话,嘴角上扬,林天雪,没想到你还培养出一个这么厉害的丫头? 沐盛飞觉得事情始终有些蹊跷,可是他却是什么也没有审问出来,小梅不见了,事情有些没有办法对症,不过,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这几个人都是有责任的。 沐盛飞冷着一张脸,“你们几个人服侍不周,导致三小姐受了如此侮辱,统统都给我拉下去杖责一百!” 沐盛飞你就是这样草草了事的吗? 婉歌说道:“沐将军,你这是在将她们全部都灭口吗?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与她们都是无关的,一个弱女子和两个老嬷嬷怎么可能受得了一百杖责?” 沐盛飞目光一寒,“与她们无关?难道这件事情和你有关?” “沐将军,与她们无关就一定和我有关?你这是什么逻辑?用媚毒害人的事,也只有那龌龊不堪的小人才会做的事,到底是谁做的心中有数,到别想着把这盆脏水往我头上泼!” 她想起了那天在娘亲的血书上看到的内容,心中痛意蔓延。当年,她的母亲也是被人暗自陷害而下了“合欢散”,据说,那日沐盛飞刚好去青楼,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了。 沐盛飞到青楼里,刚好碰上娘亲,这一切到底是预一种巧合还是预谋呢?看着沐盛飞那双精明的眼睛,婉歌心中总是隐隐觉得事情有些出入,倘若,这一切都是他的预谋,倘若他便是那下药之人? 如若他就是那下毒之人…… 沐盛飞听着婉歌的话,眸光当中总有继续闪烁,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日婉歌说的话,总是话中带刺,他的心中一跳,沐婉歌,是不是推测出了些什么? ------题外话------ 南瓜写的真的很糟糕吗?为毛都没有看到留言呢? 第五十三章 自讨苦吃 “今日你处罚的这些人当中到底有几个人是有罪的?尤其是杜鹃这丫头,她可是在二娘身边伺候的,若是闹出了人命,我也想沐将军怎么和二娘交代呢?” 别的不说,不管杜鹃是处于何种目的,不过她既然帮她隐瞒了许多实情,那么与公与私,她应该都要想办法保她一命。 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之下,方怡缓缓向前,她的目光大众始终含着怨恨之色,“杜鹃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这么费尽心思想要保住她?莫不是霜儿的毒是你叫她下的?” 真是贼喊捉贼,婉歌听到她的话,“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方怡怒道:“你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是这样吗?”婉歌针锋相对,“到底是谁在这里贼喊捉贼?”婉歌的目光中登时迸射出一抹精光。 方怡此刻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婉歌如此眼神,她的心中有着隐隐的害怕,她又想起了那天婉歌拿着匕首抵着她脖子的情景,这个女人,她觉得就是一个疯子!她看了看沐盛飞,平时老爷一向都是疼爱霜儿的,她转过头,美眸中隐有雾水闪烁,“霜儿从小那么乖巧,这如今是造的什么孽啊?受了这等侮辱,你说霜儿她以后该怎么活啊?” 沐盛飞心中也是有些烦闷,今日这事情,也是他没有想过的,这杜鹃和小梅,两个人都是经手晚膳之人,那么这件事情必定和他们其中的一个有牵连,而如今,这个杜鹃却死活不认,她一口咬定是代小梅送膳食,而小梅如今又找不到人,他也没有办法屈打成招。 杜鹃跪在地上,依旧神情平静,没有任何的慌张,她低垂着头,“这件事情都是奴婢多管了闲事,给夫人和老爷多生了猜忌,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接受老爷的任何处罚,绝无半句怨言!” 杜鹃看似柔弱,可这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倔劲,这看似在认错,实际上,将责任和她退却的毫无关系。 沐盛飞听着杜鹃的话,他的眉头一皱,“你们快去将小梅找来,哪怕是找遍府里的没一个角落,也要将她带来。” 今天这么忙碌了一天,沐盛飞登时觉得身心疲惫,他站起身来,“将她们几人先关押起来,倘若事情与你们没有半点关系,那么本将军自会还给你们一个公道。” 沐盛飞已经下了令,婉歌自是没有再多说,不过她知道,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了结。 初升的太阳冉冉升起,翌日清晨,一夜都未平静的将军府,在一片喧嚣中敞开了大门。 将军府邸门口围着一大群人,一个身穿太监服的公公站在门前,他的身后,是在刑部任职的方坤和一干官差,奸细的嗓音传来,“皇上有旨,请齐王妃接旨。” 沐盛飞和几房夫人都站在门口,方怡的脸上,有着丝丝的喜色,因为在刑部任职的人正是她的亲弟弟。 婉歌上前,“婉歌接旨。” 方坤面无表情,他上前一部,“奉天承运……齐王妃被妖魔附身,不仅残害庶母,而且毒害姊妹,扰乱将军的安宁,未免祸及他人,圣上特令卑职下旨缉拿!” 这时候,百姓之中唏嘘一片,人们议论纷纷。原来这沐婉歌变得这么厉害,竟是被妖魔附身? 婉歌的眼中登时一冷,她厉声问道:“你是从何处得知我被妖魔附身?得知我残害庶母?又得知我毒害姊妹的?证据呢?就凭着你的一句话吗?” 面对着沐婉歌的咄咄逼问,方坤只是不为所动,他面无表情,“不好意思,齐王妃,这些,恐怕你要和皇上去说了,卑职只是奉命行事!” “将军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昨日被妖魔附身的乃是沐家的三小姐,因为和二娘不和,大打出手,被将军罚在祠堂面壁思过,却不料她还与男人私会。这是大家都知晓的事情,阁下怎么就愿望到我头上来了?” 此言一出,议论声更大了。 沐盛飞此刻涨红着一张脸,若不是需要在众人面前维持的面子,他此刻真是恨不得封了沐婉歌的一张嘴。这一刻,他后悔了,当初应该让白露直接对沐婉歌下药的,这样,就可以让她永远地闭上嘴巴了。 方怡大喝道:“沐婉歌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婉歌盯着她,猛然出声。 婉歌嗤笑,“昨日将军府里都将消息封锁了,将军原本打算将事情查清楚,再禀明圣上的。现在连将军审了一夜都还没有查清楚,你们就来了。若不是自己人传出去,会有人比当事人还早知道这件事情?”婉歌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时不时地看向方怡。果然,当方怡看到沐盛飞那铁青的面色,脸上一白。 方怡赶紧催促着方坤,“大人,你休要听她狡辩,既然是皇上下命的,那你就直接将她抓去不就可以了么?” “无凭无据,看谁敢捉拿我!” 婉歌嘴角一片妖娆,嚣张的冷音,透着狂妄的气势。 方坤眉梢微蹙,倏地抽出腰间刻有龙纹的宝剑,“尚方宝剑在此,本官奉命办案,今日阻拦者,杀无赦!” 一时间,拔剑怒张的气势丝要喷薄而出。 “等一等。”婉歌身后传来一抹动听的声音,一袭白袍潇洒脱尘,笼着那挺拔的身躯显得他是那样的高贵脱俗,令人不可逼视。袍子的下方绣着一些花纹,随着他的每一步,那美丽的鲜花都朵朵绽放开来。 一张完美而无可挑剔的脸孔,剑眉朗目,鼻似悬胆,他的身上散发着高贵与优雅,风华与飘逸,同时又结合了深沉和内敛的气质。这样的男子,只需一眼,人们便记住了他。无可挑剔,俊美不凡。那双灿烂如星的眼眸,似乎可以让人在瞬间迷失了灵魂。 婉歌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萧逸宸,心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我是沐将军请来为三小姐看病的,沐姑娘说的这一切,句句属实,本公子可以作证,而且这沐府里面的下人也都可以作证。”萧逸宸句句道来,委婉真诚。 萧逸宸时不时地看向沐盛飞,他的嘴角还是带着一沉不变的笑容,越发地深了。 常年浸润刑部的寒气,让方坤的身上多了几分凛然的威严,他的语调上扬,“哦?是这样吗?” 萧逸宸抬起手,指了指周围的下人,“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随便找一个下人问问。” 方坤神情凛然,他嘴角带着冷笑,紧盯着一个下人,面目有些狰狞,“是这样吗?” 那丫鬟看到方坤这吃人的样子,那里还有心情回答他的话,她早已吓得腿发抖了。 “奴……奴婢不知道……” “你的话并不能作数!”方坤闻言一声冷哼,眼底浮出丝丝讥俏的流光,“来人!动手!” “原来这土云国的兵部尚书竟然是这样的是非不分啊!”婉歌讥笑出声,她的手中已经握紧了那竿绿色的笛子,控制这些人,她的心中还是几分把我的。 围在婉歌面前的官差越来越多,婉歌的面色深沉,她也正在等待这样一个出手的机会。她的面前,萧逸宸高大的身躯悠然而立,那双原本温润的眸子里,此刻已经布满了杀气。 这时候,方坤和那位公公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公公尖细的嗓音已然扬起,“将这抗旨之人拿下!” 一时间,将军府门口竟然围满了御林军,那些将士闻声而出。婉歌秋瞳一冷,这一次竟然派了这么人来。方怡,我没有想到我竟然有这样的价值? 面对着上百御林军,萧逸宸高大的身躯纹丝未动,他笑着看向婉歌,“沐姑娘,你今日可又要欠我一个人情啦!” 婉歌冷冷道:“不需要!” 不过,面对这婉歌的冷漠,萧逸宸也不生气,他的面上依旧是带着盈盈笑意,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仿佛在他的眼里,这上百御林军,只是尘埃。 沐盛飞的表情一时间愣愣的,这个疯丫头,竟然能够让萧神医为了他,公然和皇上作对? “萧神医,这是皇上的意思,还请萧神医莫要阻拦,本将军一定能竭尽所能保全阁下!”沐盛飞看着萧神医,劝解道,毕竟,他还是有些私心,他想将萧逸宸留在身边,还能够帮霜儿调养身子。 萧逸宸忽然勾唇微微一笑,笑得邪佞,“沐将军,你认为在下的性命需要你来保全?” 嚣张的话语,傲然的姿态,这一刻,婉歌发现自己竟然在某些方面和她有些相似。 萧逸宸站在婉歌的面前,白衣飘然,谪仙般俊美,即使面对着这大队人马,他没有半分的慌乱,面上依旧是那从容不迫的笑容,“想要带走沐姑娘,那就先过我这一关!” 婉歌没有想到,萧逸宸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掷地有声的宣告,震惊了一干看戏的众人,婉歌抬眼看着他,心底的某根弦,被他轻轻的拨动。当她的视线与他那浩瀚的桃花眼在空中相接时,她的心底隐隐流动着光芒,仿佛能把人吸进他的眼底。 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正当一批御林军向婉歌和萧逸宸冲来时,空中突然忽地刮来了一阵诡异的大风,那些御林军仿佛被定住了脚步一般,他们觉得双腿想要向前迈动,都觉得有些困难。 身后传来一阵阵豪爽的声音,“一群人欺负两个年轻人,以多欺少,也不怕传出去让江湖上的人笑话?” 这时候,一个头带黑色面具的男子踏风而来,他的身子轻盈,速度快如闪电,一袭黑色的长衫随风飘舞,带着几分阴森之感,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 这时候,人群之中再次发出骚动,“是……是念岚谷的谷主。” 男子看着众人,嘴角勾出了一抹阴森的笑容,“没想到老夫隐居江湖这么久,竟然还有人记得老夫的名字,真是让老夫受宠若惊了。” 婉歌看不见男子的容颜,但是却能够推测出,这个男子大概也是三十到四十岁的光景。不过她能看出来,这个男人他的功夫高深莫测,不费吹灰之力,便让那些侍卫们节节后退,没法靠前。 婉歌看着中年男子,道了声谢,“这位老伯,今日谢谢你的好意,可是在这紧要关头,我还是不想连累老伯。” 中年男子朗声而笑,“姑娘和这位公子的气节倒是让我欣赏,可是现在,不是你让我离开,而是让他们求我饶命才是!” 婉歌惊讶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竟然有这样的武功修为? 萧逸宸的眼中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他笑得高雅,“如此,便多谢老伯了!” 这是方坤也有些目瞪口呆,而那位公公的额头已经开始冒着冷汗了。 念岚谷的谷主,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而且排名第一,他精通毒术、医术。 看到前面的侍卫们都没有向前,男子笑道:“怎么?你们不是想要过来抓人吗?若是有这个本事,那老夫就等着!” 这时,方坤看到这个场面,心中骇然,他向男子行了一礼,“前辈,在下从未想过要与您为敌,不过是今日,在下奉了圣上的命令,还请前辈莫要扰乱在下的公务!” “是吗?可是我并不觉得你要捉拿的要犯是他们两人!因为,这件事情,我已经完全查清楚了!下药之人并非眼前的这位姑娘!” “这……”方坤面有难色。 中年男子的面上一冷,“因为昨日我已打听清楚,用合欢散害人之人乃是沐府三小姐!” 面对着中年男子凛然的气势,方坤仿佛觉得自己有些胆怯,他上前一步,“既然前辈也是来彻查这件事情的,那就今日在将军府将这件事情一次性插个水落石出好不好?” 中年男子扬起了头,“当然可以。” 既然方坤都开口了,沐盛飞还是心有所惧但,他无奈道:“请!” 中年男子独自走在前边,众人随后走进了将军府。 随着男子收回内力,这时,场上的御林军才能够挪动着身子。 而在男子转身的瞬间,他的后面已经不知不觉跟上来两位男子,人们的眼中只留惊讶,他属下的武功竟然达到了这样高深莫测,那么可想而知,这位谷主的功夫有多高了。 “咳咳,”方坤咳嗽了声,他问道:“本官想知道,这沐婉歌残害庶母可有证据在?” 这时候,几个丫鬟被压了上来。 不过在看到带着黑色面色的男子时,那几个丫鬟心中隐隐有些害怕。 “你要是不属实招来,今天我便让你蹊跷流血而死。”中年男子在一旁威胁道。 丫鬟们心中害怕,但还是如实说了。 方坤听着丫鬟们的说辞,沉默不语,他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方坤陡然正了声音,“昨日的下毒之事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也是中年子所关系的话题。 这时候,方怡还没等丫鬟们说出真相,她便出来率先指控,“大人,就是齐王妃指使丫鬟下毒,结果才导致……” 虽然方怡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不过众人心中都已经明白了。 方坤一声冷喝,“现在你从实找来,到底是不是齐王妃指使你下毒?” 杜鹃被传上来的时候,她依旧沉着,“回大人,奴婢是二夫人的丫环。那天给三小姐送膳食,不过是代替小梅姑娘,至于老爷所说的药物,我完全不知情……” “小梅是吗?”方坤冷哼一声,“那就传小梅上来!” 这时,沐盛飞说道:“我已经派了护卫去找,可是是始终没有找到!” 到了这里,就有些难以审查了。因为重要的证人已经找不到了。 方坤办案,一向从严,他吩咐道:“给我杖责三十!” 很快,就有人上来静杜鹃压了下去,面对这官差的严刑,杜鹃愣是没有哼一声。三十大板之后,她的衣服上已经是血迹斑斑了。 这个杜鹃一直都是二夫人身边的人,看来这一次,她也不过是应了二夫人的命,想要看着自己和大夫人起冲突罢了。 证人找不到,有没有新证据,一时间,方坤觉得有些头疼,他说道:“夫人、将军,这齐王妃下毒之事确实没有有力的证据。” “谁说没有证据?”婉歌反问道,她笑了笑,“我不止有证据证明我是清白的,而且我还有证据证明这背后的小人到底是谁!”她拍了拍手,“带小梅上来。” 小梅上来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她的脸色苍白,当她看到一脸严肃的方坤和带着黑色面具的中年男子时,心中漏了半拍。 当她的目光转向大夫人的时候,目光中有着一丝怨恨,这时候,婉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小梅咬了咬牙,“那毒是奴婢下的……” 方怡听到她的话,脸色一白,她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好心提醒着,“是啊小梅,今日只要你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大伙儿自会为你做主的!” 小梅冷笑,她的脸上带着苍白之色,“夫人,你就莫要再装了好么?这毒难道不是你和小姐叫奴婢下的么?不过原本是下给二小姐的,而后来却阴差阳错地让三小姐吃了,这不是自作孽么?” 小梅刚讲话说完,她便拼命地咳嗽起来,知道咳出了鲜血,颜色骤然变黑,颓然倒地。 萧逸宸上前,他笑了,“看来早已有人在这个丫鬟的身上下了毒。” 大夫人此刻看到小梅已经中毒身亡,她心中一凛,脸色惨白,怎么会呢?不是说小梅失踪了么?那至少这桩案子不会跟她有任何联系啊?为什么她会在沐婉歌的手上呢? 方怡惊道:“不是我……不是我……” 婉歌没有说话,她看着方坤,缓缓向前,“这大人,今天这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呢?” 方怡,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原本小梅也是金口难开,死活不肯照扣,不过,婉歌耍了一个小小的花招,她先将她抓起来,而后,又把她放了,冒充大夫人的话对她用刑,对她灭口,而这时,萧逸宸则充当了好人,将她给救走了,她这才自愿控诉方怡的恶行,不过,这当中,方怡对她下药,可是真真实实的。 发生的这一切,都在婉歌的意料之中,就是连小梅的毒发时间,婉歌也是算得好好的,一步不差。既坐实了方怡的杀人灭口之罪,同时也将沐琳霜拖下了水,这样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冷冷地笑道:“这个房间里果然有合欢散的味道,这药物是由老夫研究,老夫自然能够分辨得出。” 这时候,方怡已经变了脸色,她花容失色地看向沐盛飞,“老爷……”戚戚然,好不凄凉! 婉歌看向方坤,嘲笑地问道:“你不是一向都是秉公执法吗?现在真相大白,你为什么又不愿意将她们抓起来呢?” 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因为她的一己私欲,毁了女儿的清白,还对自己的丫鬟下毒,今日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她自作自受! 方坤有些无奈,这时候,那位公公的脸色有些难看。 “来人,将她们给本官抓起来!” 看到缓缓向前的官差,方怡的心中是无尽的恐慌,她突然大声喊道:“大人,我是清白的,你不能抓我!” 中年男子扬起了声“哦?”他的目光看向方坤,“这么一清二楚的事情,若是还不够将她定罪的话,那你们土云国的国法何在?难道就可以任由这心思歹毒的人去杀人、谋财害命了?如果你今日不将她处死的话,看来,那就是好由老夫动手了!” 方坤压低了身子,“前辈,抓人是由本官负责,可是这杀人判案,则是由皇上,下官并没有这个权利。”方坤还是想要替他拖延时间,他想,尽量地拖延些时间,或许还有有人出手相救的。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来人!” 悄无声息地,他的身后又冒出了两个黑衣男子,他拿出了念岚谷的令牌,“我身为念岚谷的谷主,既然有人违反了我念岚谷的谷规,那么我便自有权利可以处罚。” 看到中年男子阴森的笑,方怡浑身发抖,身体瑟缩个不停。 这时候,方怡已经顾不得形象,她求饶道:“谷主,这东西并不是我买的,而是有人赠送的。求前辈绕过我这一次吧!” 中年男子扬声道:“若是你早些求饶,或许,我还可以留你个全尸,可是现在,迟了。” 冰冷的话语,让人的心中发寒,“在十年前,我就已经下令任何人都不许用这合欢散,因为,有人借老夫之手为非作歹,如今你正犯了老夫的忌讳,我岂能留你?” 中年男子在回忆起十年前的事情时,眉目中含着痛楚,似乎这件事情还带给他悲痛的回忆。 不过,当他看到方怡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痛恨之意。他挥了挥手,嘴里吐出两个字,“动手。” 速度太快,手法太诡异,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他的话音一落,方怡便颓然倒下,竟然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他方怡的全身便已经化成了一滩血,让人恐怖而惊心。 这时,沐盛飞看得胆战心惊,这武功太过诡异了,他想去出手阻止,可是最终却还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时候,方坤一时也没有缓不过神来,他的神情呆呆的,有些不可置信。 众人之中,最为平淡的便是萧逸宸了,依旧温文儒雅气质非凡,只是那双幽冷的黑眸却仿佛蕴藏着隆冬寒烟。他的嘴角淡淡地勾起,仿佛这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 婉歌看了看冷静的萧逸宸,又看了看周围的一群人,敏感的心思仿佛让她知道了某些东西。萧逸宸,你果真是做什么事情都不动声色。 当今的太后乃是方怡的亲姑姑,若是将交给皇上发落,肯定太后会替她求情。那么最终的结果,必定是平安无事。 或许,皇帝会有所责罚,但是,皇上并不会要她的命。 现在,借他人之手除掉自己的仇人,何乐而不为? 至于沐琳霜,自作自受,也算是受到了惩罚。经过了这一次,她想,沐盛飞至少也会让沐琳霜收敛一些。这一阵子,肯定是不会找她的麻烦了。 将军府里很安静,此刻没有人敢出声,堂堂的将军夫人面对着念岚谷的谷主,就像是被夹了尾巴的老鼠,赔了夫人,折了女儿。 这时候带着黑色面具的中年男子才收回了目光,他看了看萧逸宸一眼,似乎别有深意,萧逸宸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眸,一笑,温润如风。 在方坤打算离开的瞬间,婉歌却叫住了他,“大人,事情还没完呢?” 方坤转过身来,看着婉歌,眼里有着疑惑,“齐王妃认为还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 婉歌笑了笑,慢慢地走过来,问道:“最近齐王的蓉侧妃身中剧毒,大人可有所了解?” 方坤紧盯着她,他生怕自己会掉入陷阱,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 婉歌慢悠悠地说道:“那毒是我身边的丫鬟所下。” 方坤问道:“齐王妃到底想说什么呢?” 婉歌并不马上回答,而且稍微跳了话题,她看着沐盛飞,直到沐盛飞的目光有些闪躲时,婉歌才收回了笑意,脸色暗沉,“沐将军,应该是你来问我,我知道些什么?” 沐盛飞稳住心神,深吸了一口气,他说道:“齐王妃提起这件事情,本将军才了解。不过,我真的听不明白齐王妃的意思。” 沐盛飞心中虽然有些慌乱,因为经过今天这件事情,他的心中隐隐有些慌乱和空洞,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和自己相守了十几年的妻子,在一瞬间化为了血水,他的心中还是有些难受,即使不爱她,但是毕竟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分的。不过,就算今天沐婉歌猜测到了那毒是他吩咐白露下的,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白露的母亲和弟弟都已经被他所控制,所以,他并不担忧。 白露不管怎么说,她都不会将她的母亲和弟弟丢在一旁的。 “那正好,趁大人在这里做个证明,如何?”婉歌的眼中是满满的自信,沐盛飞,今天就算是不能够完全将你扳倒,可是我也要给你些颜色瞧瞧。 随着婉歌的一声令下,将军府里迎面走来了一个人,一个令沐盛飞意外的人――白露。 看到白露那纤弱的身子一步步向正厅里走来,她的目光坚定。沐盛飞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过,到底也是在官场上混久了的老狐狸,他冷声道:“白露,你今日说一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去下毒?” 白露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不就是将军你吗?” 这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打在沐盛飞的心头,他的脸上有些难以掩饰的苍白,他用手指着白露,喝道:“胡说!” 白露并没有及时反驳,她而是伸出手,从她的袖口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方坤的面前,“大人,这里是千日醉兰的毒药,当初就是将军命令我在蓉侧妃的膳食中下药,并且还要我嫁祸于齐王妃。” 方坤接过药粉,目光深沉。 萧逸宸说道:“没错儿,当初就是我替蓉侧妃把脉,她确实中了千日醉兰的毒,而且药性极重,若是不即使配解药,可能会丢失性命。” 沐盛飞气急败坏,“胡说!千日醉兰哪里有这样猛烈的药性?” 婉歌却抓住了语言当中的漏洞,她问道:“沐将军,看来你对千日醉兰了解得很呐?就是蓉侧妃中了有多重的毒性你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刚才说是今天知道的。” 沐盛飞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仿佛一个变色盘。他嗫嚅道:“我之前确实对千日醉兰有一定的了解,不过,这世上对千日醉兰了解的人多的是了。” 婉歌逼问:“那千日醉兰是不是可以致人于死命呢?而你却又为什么断言蓉侧妃所中的毒并不会有生命之危呢?你的了解是不是多了一点呢?” 沐盛飞面对这婉歌的咄咄逼问,一时间有些答不上话来。 这时候白露说道:“大人,这药物,确实是将军给我的,而且,将军府里现在还存着不少的千日醉兰。” 方坤并没有马上派人搜,他问道:“既然你之前帮沐将军做事,那现在为什么又愿意揭发将军的恶行呢?” 白露的目光看向婉歌,对于小姐,她始终有着愧疚,“因为将军用奴婢母亲和弟弟的性命威胁,所以奴婢这才不得已答应。” 方坤若有所思。 这时候,一位中年妇女牵着一个年幼的少年慢慢地走过来,只见那小男儿的脸上还带着怯色,一双眼睛圆溜溜的转动,可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他有些好怕。 这一刻,沐盛飞的双眼由最初的惊讶,变为了不可置信,而到最后的心如死灰,心底的恐慌蔓延,似乎要将他淹没。 那位中年妇女跪在了地上,她的眼中含着泪水,哭泣道:“大人,这两天贱妾和小儿一直都被将军囚禁在将军府里,将军还威胁我们,我们若是敢离开将军府半步,他就说要杀了贱妾的女儿。” 带着面具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将军真是英雄豪杰啊!看来威胁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是将军的长项了?不过,我也并非闲人,既然合欢散的事情已经了结,剩下就是发生了什么也不管我的事儿了。告辞!” 来无影,去无踪。武功、轻功、毒功有这样厉害,整个土云国,恐怕没有几个。只是中年男子在离开时对这萧逸宸那不明意味的一眼,却让婉歌心中有了些了然。这件事情,恐怕和萧逸宸脱不了关系。 方坤吩咐手下去将军府里搜索,不一会儿,果然搜到了一小包药粉。 婉歌冷笑,“沐将军,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坤的脸上仍旧带着犹豫之色,他毕竟是受了太后的命令,此刻定然不能进将沐盛飞定罪。他再三犹豫,道:“齐王妃,这件事情还是要交由圣上来处理。” 婉歌没有答话,这会儿从门外传来冰冷的声音。 “沐将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王的爱妃下毒!”宫少齐从将军府门口大步走来,他的身上带着怒气。不过,他在看到萧逸宸的时候,眼神冰冷斜睨,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的存在对于自己就是一个威胁。 萧逸宸淡淡地笑,笑容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却带着丝丝淡漠。 面对着宫少齐,沐盛飞心存忌惮,经历了这一场劫难,他的脸上仿佛苍老了十岁一般,他垂下了头,“殿下请恕罪!” “恕罪?”宫少齐冷道:“如果要恕罪的话,那就那你的命来陪!” 沐盛飞的原意并不是想要害叶纤芙,他不过是想要挑起沐婉歌和叶纤芙之间的矛盾,他也只是想要沐婉歌的日子“热闹”一点,可是到了现在,沐婉歌照样活得好好的,而他,不仅赔了女儿、夫人,就是连他自己也搭进去了。 此刻,沐盛飞脸色变得苍白,倘若不是他的身边还有人扶着,可能此刻,他已经轰然倒地了。 沐盛飞低垂着头,如今这番,认证物证俱全,他也没法再狡辩,他靠近宫少齐,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果王爷愿意饶恕我的话,我愿意将手中的三千铁骑交由王爷指挥!” 宫少齐的脸色稍有缓和,没有说话,那双丹凤眼里,透着一抹精光,然而紧抿的嘴角却依然可以看出他的怒气。 沐盛飞紧紧地盯着宫少齐,没有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就在刚才,他已经派人去通知皇上了,不管怎么说,他的大女儿在宫中为妃,他的父亲又是随着皇上打下江山的将军,皇上总不至于要杀了他,顶多也就是削弱他的兵权罢了,如今,他得罪的人是宫少齐,那就将这兵权交给宫少齐,至少还能保他一命。 可是,看着宫少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又猜不透他的心思,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这时候,外面正传来了大队人马的脚步声,宫少齐剑眉上扬,利剑出鞘,闪闪发光的剑光让沐盛飞的心中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长剑已经加上了他的脖子。 沐盛飞睁大了双眼,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宫少齐,瞳孔收缩,眼中的恐惧展露无遗,“王……王爷……” 这时,沐盛飞的其他几位夫人都失声尖叫起来。 “你让我的妃子受了伤害,差点儿丢失了性命,你难道不应该受点儿惩罚吗?”宫少齐扬声问道。 沐盛飞的一张脸变得惨白。 沐盛飞的三夫人向婉歌哀求道:“王妃,将军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父亲,他对你还有养育之恩,还请你念及往日的情分,向你的夫君求求情。” 那句夫君,让婉歌的眼皮一跳,夫君?那个男人配吗?沐盛飞的死活和她有关系吗?她从来都不在乎,现在?哦,不,沐盛飞还欠着她的银子,也还欠着对她娘亲的恕罪。不过,这宫少齐会真的杀了沐盛飞吗?这沐盛飞至少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点儿用的吧! 婉歌刚想开口,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叫声。 “皇上驾到!” 这一屋子的人都急忙向皇上行礼,“参见皇上。” 余光中,婉歌只瞥见萧逸宸的白衣飘飘。他只是略低着身子,那双含笑的眼睛片刻也没有离开过婉歌。她的心中一慌,偏过了头。 “少齐!住手!”皇帝赶过来,制止了宫少齐,可是宫少齐手中的剑依旧没有放下。 他看着皇帝,问道:“父皇,沐将军毒害我的侧妃,嫁祸给我的王妃,若不是我的运气好,恐怕不止我的没命,就是连我的王妃今日也要被父皇冤杀了。” 第五十四章 婉歌的眼皮一跳,宫少齐,你真是虚伪,恐怕这是你所巴不得吧?你会真心想要维护我?不过,看到宫少齐向她投过来的痛心的目光,她只是觉得有些讽刺。 皇帝听了宫少齐的话,目光看向婉歌,说道:“齐王妃,这件事情,朕全权交由兵部尚书去办理。”他严厉地瞪着方坤,“还不向齐王和齐王妃道歉!” 方坤脸上带着尴尬,他躬下身子,“齐王、齐王妃,这都是卑职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看来皇帝是有心想要偏袒方坤了,他说道:“幸好这件事情还没有酿成大错,而现在方坤也让事情真相大白,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皇帝都这样说了,婉歌自然也不可能不给皇帝面子,不过她并没有说话。 皇帝看了看宫少齐,只见他手上的剑依然架在沐盛飞的脖子上,皇帝已经下了命令:“沐盛飞身为将军,不思其政,不谋其事,从现在开,朕就削了你的兵权,收回虎符。暂且交由齐王!” 沐盛飞三代忠良,虽然和皇帝的年龄差不多,可是算上来也是皇帝的岳父了。皇帝也不可能会杀了他。 宫少齐手中的剑微微松动,他冷声道:“要不是看在婉歌还完好无损的份儿上,本王是绝对不会这么便宜了你的!” 婉歌紧盯着宫少齐,这一刻,她发现了宫少齐眼底的那抹一闪而过的精光,这个男人,有着很深的城府。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叶纤蓉并不是她所伤,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沐盛飞的手脚。然而他却隐忍至今,他允许她回沐府,并答应给她三天的时间来调查这件事情,就在等着这一天,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得到沐盛飞手中的兵权。 以她为幌子,将沐盛飞多年以来的兵权收为己用,这就是他的目的。婉歌还看到了宫少齐放下长剑时,眼底深处的那抹深深的得意。这个男人果然不是表面上的那样冲动无知,婉歌一时又想到了他身边的叶纤蓉,这样心思深沉的男人真的会看不到她背地里的那些小动作吗?一旦被宫少齐发现枕边人的欺瞒,可能最后她的下场会比任何人都惨。原本厌恶的心此刻竟然觉得那个女人很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沐盛飞颤抖着拿出了身上的虎符,不过幸好,他保住了一条命。这一刻,他恍然觉得自己奋斗了半生后又回到了原点。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他瞧了沐盛飞一眼,眼里带着古怪之色,“今日大家都散了吧!” 匆匆来,匆匆去,皇帝不过就是为了抱住沐盛飞的一条命罢了。不过沐家的兵权被削了,可以说,整个沐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宫少齐看着婉歌,他的眼里似乎还含着关心,他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不过被婉歌不动声色地甩开,他柔声问道:“婉歌,幸好你没事。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看着宫少齐那双锐利深沉的眼睛,婉歌始终淡漠,她侧身慢慢地靠近他,宫少齐微微有些诧异,婉歌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宫少齐,你果然很小人,没有让我失望。” 她转过身,留下了倔强的背影。这件事情还没有完,沐盛飞还欠着她的三个条件。 宫少齐看着她淡漠的神情,心中的某一处地方好像空了一般。有着丝丝被啃咬的疼痛,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留着这个女人不过是为了报复而已,可是现在为什么他会心痛?为什么会因为她的神情而影响着他的情绪?目光一路上追随着她的背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碎裂开来。 婉歌看着沐盛飞,笑着问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希望沐将军要记得自己的诺言。” 沐盛飞的神色很复杂,“言出必行。” 婉歌从房间里面找出了一张白纸,拿出一支毛笔,“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沐盛飞有些无奈地写了字据,抬起无力的手,递给了婉歌。 婉歌收好了字据,潇洒地将它收回自己的衣袖里,“两天后我回来取。” 婉歌正准备离开,没想到这时候从房间里面冲出一个人来。 “杜鹃,你个贱婢,这样污蔑我娘,我要杀了你!”这时候沐琳霜不顾形象地冲出来,狠狠地抓着杜鹃。 沐琳霜来势很快,如今不仅爹爹被削了权利,而且娘亲又被化为一滩血水,心中的悲愤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沐盛飞一声怒喝,“住手,霜儿!”沐盛飞陡然伸出手阻止了沐琳霜,方坤还在这里没有离去,他怎么能让她当众杀人丢失了自己的性命呢? 沐琳霜尖叫着,愤恨的眼眸里含着泪水,熊熊燃烧着的仇恨顷刻间将她的心智泯灭,“爹爹,根本就是她害的,是她让杜鹃换了我的膳食。” 沐盛飞的眸中有着沉痛之色,今天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这时候,二夫人林天雪的脸上带着不屑,“偷鸡不成蚀把米,人家沐婉歌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这使用合欢散的人可不就是你的娘亲?” 沐琳霜的眼圈一红,她骂道:“贱人,你给我闭嘴!这辈子你都休想登上嫡母之位!你永远都只是被我娘亲踩在脚下!” 林天雪狠狠地瞪着沐琳霜,嚷声道:“你是不是疯了?尽在说这疯话?”林天雪看着沐盛飞,“老爷,沐琳霜都疯了你也不管管?” 沐盛飞怒吼:“闭嘴!”他手下一用劲,一个手刀将沐琳霜直接砍晕了。 众人上演了一阵闹剧,沐盛飞的表情极是尴尬,就像一幅踩到了大便的模样,当着大伙儿的面,他们都能够上演成这样,可想平时而言,就不可而知了。 婉歌惬意地微勾了唇角,在沐盛飞的面前讽刺道:“将军,既然你的女儿疯了,那就请你好好地请一为大夫好好地替她看一下。”她转过身,看着方坤,“所谓的妖魔附身,不过是沐家的人编造出来的污蔑之词,这么些年来,若不是我靠着弓腰驼背,处处小心翼翼。或许我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这样的舆论对我的人生已经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方大人说说,她们是否应该需要负些责任呢?” 方坤看着她,点了点头。 “这可是方大人允诺的,要你们每个人都负责任,”婉歌看了方坤神色怪异的脸色,微微一笑,“那就每人一百两银子!” 几个夫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林天雪心有不甘,拧紧的眉毛已经显露了她此刻的不满。 婉歌走到几位夫人的面前,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些年在沐府里受的虐待恐怕这些银两是便宜了你们吧?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那我也不会介意追究一切的责任。恐怕最后,就不是待在这里了。”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婉歌的眼里骤然一冷,有一闪而过的凛然。 她的目光看向方坤,说道:“正好方大人也在这里,届时,正好彻底地再次调查一下。” 婉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她们不愿意出钱的话,婉歌绝不会放过她们,正好趁着方坤也在这里,她便会由刑部来查处。经由刑部,那么最后的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沐盛飞苍白着一张脸,有些无力地摆摆手,“齐王妃,欠着你的,我绝不会少。” 沐府可以说这一夜之间就已经垮了,沐盛飞被削权,原配夫人离世,最心爱的三女儿丧失清白,此刻的沐盛飞就像是老了十岁。到了这般田地,他似乎什么也不愿意去争,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他只想保住这条命,只想让沐府还平安。 沐盛飞慢慢地转过身,向房间里走去,微微弯曲的背影有些沉重,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婉歌看到那佝偻着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不过只是一瞬间,她便冷下了心,沐盛飞,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沐盛飞在路过婉歌的时候,脚步微微一停,身子顿了顿,苍老的容颜上有了一抹深沉,他低声道:“歌儿,这一生,确实是我亏欠了你。不过现在,我也没有要求,只想沐府里平平安安的,这毕竟都是你爷爷留下的心血。该还的,我也会还给你。” 这是沐盛飞第一次向婉歌低头,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向她说话,更是他第一次向她道歉。不过,婉歌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任何歉疚,沐盛飞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吗? 你不过是为了保全沐府才向我低头的吧?现在你知道沐府几乎没有了任何实力,所以为求自保才会向我弓背弯腰。你以为这十几年的亏欠,就是你的一句话就可以弥补吗? 婉歌自嘲地笑了笑,“沐将军,有些事情并不是一言两语就可以解决的。不过既然你已经答应了的事情还请你遵守承诺。还有,”想到他刚刚叫的那声“歌儿”,婉歌的心里就觉得很古怪,“我们没有这么熟,以后不要叫我‘歌儿’,我还是觉得你叫我齐王妃比较习惯。” 沐盛飞的脸色更是沉了几分,“王妃放心好了,答应的事情绝对会遵守。” 沐盛飞走入了厢房,今天是他此生最失面子的一天,此刻,他已经无颜在继续呆在这里。沐盛飞走了以后,几位夫人也相继散去。 曾经热闹非凡的沐府,如今却变得这样冷冷清清。婉歌想起了红楼梦里的一句诗,“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沐盛飞,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方坤带着一方官差相继离开,他的面上带着些尴尬之色。 这时,萧逸宸那张好看到妖孽般的脸上,溢满了微笑,他在婉歌的耳边轻轻地问了句,“这样的结局,你如意了吗?” 婉歌瞥了他一眼,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始终盛满笑意,那样的笑意却让人望不到底,婉歌不知道他说的那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她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过危险,深不可测。他从一开始就完完全全地知道她的计划,并且始终不动声色。如果婉歌猜测得没有错,那位什么谷主,定然也是萧逸宸的杰作。 婉歌偏过头,傲然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萧逸宸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那抹笑意没有消失,他的眼中是无尽的温柔,让人看不懂的温柔。 直到宫少齐过来插了一脚,他站在婉歌和萧逸宸的中间,脸上似乎在极力地隐忍着什么,“萧公子,感谢你曾经救了我的侧妃。” 面对于宫少齐的面无表情的脸,萧逸宸的姿态显得非常从容、优雅,他柔声道:“这什么,我也不过是为了洗清歌儿的嫌疑罢了。” 听到那声歌儿,婉歌的眼皮一跳。萧逸宸,你这该死的家伙,你这是在帮我吗? 宫少齐的眸光一紧,他转过身想要拉着婉歌的手,却被婉歌甩开了,眼中有些失望,他柔声说道:“婉歌,这次都是本王不好,是本王冤枉你了。” 婉歌没有说话,不过那眼底的讽刺,却深深地刺痛了宫少齐。 “婉歌是本王的王妃,既然你看在婉歌的面子上救了蓉儿,那么你也就是帮了本王,那么世俗之物入不了萧公子的眼,那这声谢谢至少还是要说的。” 萧逸宸狭长的桃花眼微微地眯起,俊美白皙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据闻齐王爷乃土云国才智双全的人物,那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呢?” 宫少齐那古铜色的面容带着深沉之色,他看着萧逸宸,说道:“萧公子请讲。” 萧逸宸优雅地拿出了手中扇子,越发显得云淡风轻,不知道为什么那抹淡定落到宫少齐的眼里,他仿佛觉得非常刺眼,此刻,他觉得对面的这个男人会成为他的对手一般。 “抓在手里的东西有时并一定是真实的,有可能会是月光,看似在,可你松开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看不到。所以齐王,不要把某些事情说得太绝对了。” 宫少齐的脸登时变得冷酷,黑眸里透着寒冷的光芒,“婉歌是我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是,而且任何人都无法将她从我的身边夺走!” 婉歌扬着头,宫少齐这话只是让她觉得好笑,宫少齐,你未免也太过自负了些。 “在王爷的眼中,想要留住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处心积虑地占有?”萧逸宸那弯弯的眉眼之中似乎有些揶揄。 宫少齐这时候已经沉下脸来,“萧公子,你这无关的话似乎说得太多了。” 宫少齐的冷酷阴森,萧逸宸的淡定从容,两人之间流动着完全不同的气息。 “齐王,我也只是奉劝一句,”萧逸宸眼角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小心你这抓在手里的东西某一天都会看不见。” 在转过身的那一刻,萧逸宸那如同两颗黑玉雕成的眸子当中,溢满了清明的潋滟光泽。婉歌,宫少齐不懂得珍惜,你自会遇上珍惜你的人。 宫少齐一张脸还是黑沉沉的,两人的对话之间冷嘲热讽,针锋相对,这种流动的气息,婉歌也是感受到了。 不过看到萧逸宸远走的身影,婉歌的眼中似乎有着一抹复杂,她确实又欠下了萧逸宸一个人情,她一早就料到,她若是来到沐府,白露的行踪必定会不安全。萧逸宸不仅帮她救了白露,而且还救了白露的母亲和弟弟,让他们都及时地帮助她作证。 “宫少齐,不用再做戏了。你早就知道了叶纤蓉的毒不是我下的,你一直在等待的机会,就是为了在今天能够收回沐盛飞的兵权。我说的对吗?”婉歌问道。 宫少齐抬起头,看着婉歌那清冷的容颜,想到她和萧逸宸之间的暧昧不清,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冷声道:“你本来就是沐盛飞送给本王的一颗棋子,既然他遗弃了这颗棋子,我为什么不好好地利用一下呢?” 婉歌的脸已经冷了下来,清冷的眸光怒视着宫少齐。 宫少齐心中猛然一动,他不想再让她生气,明明不想将关系闹僵,不过看到萧逸宸那般维护她,他的心中有些生气而已。 宫少齐再一次解释道:“就算是我今日不出现,你不是也会整治沐家么?这样的结局不也是你想要的么?这对于我们两个都有利的事情,不管出发点是什么,又有什么不可的呢?” “那你的意思是你大发好心帮助了我?”婉歌略带嘲讽地问道。 至始至终,冒险的是她,最后得利的人确实他,竟然在这里无耻地说是两个人合作的成果? 宫少齐抬眸,认真地问道:“你是我的王妃,只要经过我的同意,这三千兵权,你也可以调动。” 婉歌笑了笑,“宫少齐,你的脑子没有进水吧?” 宫少齐的脸登时一黑,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他可能早就怒气冲冲了,可此时,他却依旧耐着性子,向她认真地解释,“我……我是认真地。” 婉歌反问道:“你忘了你的初衷吗?将我放在身边,然后狠狠地折磨、报复?”宫少齐你是想说一个曾经被你看不起,伤害的女人,而现在你却对她发生了兴趣吗?可是,我沐婉歌从来都不吃回头草,从来都不用别人用过的男人。 宫少齐欲言又止,低垂的头显示着他的歉疚,“你说的确实没错儿,芙儿的死我也是有责任的。之前所做的,是我的错。如果可以,我会……” 婉歌笑了,轻轻地笑了。 宫少齐本来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可是当他看到婉歌那带满嘲笑的眸中时,他怎么样也说不下去了。他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一个女人低过头,此刻,他想要要婉歌道歉想要好好地去弥补她,而他却看到了她这样的神态,接下来的话他怎么样也说不下去了。婉歌嘴角的笑容,就像针一般,狠狠地刺痛着他。 婉歌笑着轻声说道:“宫少齐,你很会演戏。不过现在,人已经散去,你其实不需要这么做的。” 他宫少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为什么会这样向她沐婉歌低头呢?心底的骄傲让他觉得有些气恼,他警告着她,“你已经是成了婚的人,以后给我离萧逸宸远一点儿。” 婉歌抬腿,大步地来开,宫少齐,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会事事听你的? “你以为你可以命令我?”婉歌看着他反问道。 宫少齐的瞳孔收缩,“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嫁给了我!” “那你也别忘了你当初说的话,你可是恨不得要休了我呢?”婉歌咬牙道。 宫少齐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怔,是,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的心境微微有了些变化呢?为什么他会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产生那么强烈的占有欲? 宫少齐的脸色带着些让婉歌看不清的情绪,“如果……如果我愿意好好地……” “没有如果!”宫少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婉歌冷冷地打断了,“王爷,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婉歌没有留给他说话的余地,她转身便离开,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宫少齐仿佛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什么地方好像空了一块,宫少齐你何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就是连你动心的女孩儿你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去追求?过去是这样,为什么现在也是这样?那抹深沉的伤痛只是一闪而过,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好似可以俯瞰一切。 夕阳向大地洒下一片余辉,大地都被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微风拂来,吹动了着男子头罩四周的白衫,只见那白衫之上用银线绣着几株植物的图案,仿佛也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袭来。他的旁边站着一位中年男子,那男子带着一张黑色的面具。 看着那张黑色的面具,萧逸宸微愣,心中闪过自己也曾带着银色面具的模样。脑海中顿时闪过一张清冷绝伦的容颜,萧逸宸的嘴角上扬。 他问道:“前辈,还是没有找到你要找到的人吗?”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还有那不言而喻的痛楚,“这些年来我走遍了天涯海角,一心想要找到她,可是上天却总是不给我这个机会。我一直……都没有再见到她。”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中年男子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谁也不曾想到,那个武艺超群的念岚谷谷主会有这样悲伤无助的时刻,中年男子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那是一张清俊的脸,棱角分明,长长的黑发束於脑后,脸颊的两条八字胡俊逸挺秀,可以想象到他年轻的时候也定是一个美男子。只是现在看来,满脸带着萧索寂寞,黒衫鼓舞,更添了几分孤寂。 萧逸宸柔声劝慰道:“前辈不要着急,俗语成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前辈付出这样多,你们有缘一定会相见的。”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优雅慵懒,高贵圣洁,他的身上还透出一股淡淡的药草的香味,夕阳下的目光那样绝美深邃,温暖如春。 男子的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夕阳下更显得娇冶动人,满头青丝只是由一根白色的绸缎系住,言行举止间尽显优雅,宛若脱俗出尘的谪仙。脚边那白色的软袍随风荡起优美的弧度,纯白如雪。 中年男子苦笑,雪岚,我想找到你,从未放弃过,我也想好好地和你解释那一切,可是现在,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时不多了。只怕是我没有那个机会了啊!不过关于他的病情,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起,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色的锦盒,那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只绿色的镯子。慢慢地、不舍地拿出来,“你曾游遍天涯,倘若有机会的话,就帮我将这个东西拿给她。倘若遇不上,”中年男子略带痛楚地闭上眼,“那就算了吧。”算了吧……这一生都是我的错,今生没有办法弥补,那就等来世。 萧逸宸接过中年男子的锦盒,他没有说话,其实,就他多年以来的行医经验,中年男子已经受了很中了很深的毒,他自己都是制毒之人,必定知道这毒性的厉害。无药可解,那日,不管他有没有出手相救,他都不会有生存的机会了。 萧逸宸有些迟疑地开口,“前辈,保重。” 中年男子转过身,脸上萧索的神情渐渐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濒临死亡的平静。没有爱,没有恨,没有痛楚,没有欢乐。 很多微笑,明知道虚伪,却还强挤着笑容;很多回忆,明知道痛心,却还是无法释怀;很多时候,明知道厌倦,却始终一成不变;很多放弃,明知道美好,却始终不甘离去;很多渴望,明知道无用,却始终想得到理解;很多束缚,明知道拉扯,却还是摆脱不了;很多事情,明知道结局,却还是想停也停不下。 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望着你的时候,却不能将你拥入怀里;想着你的时候,却不能拥有。在我走上那条帝王之路的时候,却不能够和你同步;最后的结局,哪怕是我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想要去寻找你,却还是没有找到。我们永远都在两条平行线上,一直都无法靠近! 千秋功名,一世埋葬,玲珑社稷,却抵不过你的红颜一笑。在他走向生命的那一刻时,山河永寂,容华谢后,不过一场游戏。 ------题外话------ 天天万更确实挺累的,更何况南瓜还不是全职。每天不但要上课,还要写文。我的速度又慢,长期下来,身体熬不住,也吃不消。所以,这两天少更点,不过只要有时间,我会爆发万更的!谢谢淑女的鲜花和月票,1谢谢幟~快乐(~o~)~z、小蜜蜂、米雪、张月秀等亲们的月票。不过我最爱钻石啦!后面会有一个小插曲,是关于这个谷主的爱情,所以这里才会多写了一点点,大家不要觉得啰嗦啦。 第五十五章 遇刺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宫殿的门口,而皇宫殿内,明星高照,远远地看去,如同上朝的早殿一般。然而仔细观察时,却发现有些细微的不同,高大的宫殿被六根盘龙大柱支撑起,金黄的雕刻龙形栩栩如生,看上去煞是威猛,象征着皇家的威严。 对于白露,婉歌已经是留了很大的情面,她帮助过她,但是也背叛过她。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她都没有办法将她留在身边。 皇宫里面,皇帝坐在正中间,他看着婉歌,问道:“婉歌你的双腿已经完全恢复了?” 婉歌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皇帝,她自是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作为一国之君,这礼节也定是不能少的。 “这次叫你们来主要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出面。” 宫少齐踱着脚步,双手背在身后,风云大赛,这是五国之内皇宫贵族有学识之人都会参加的。只不过,这一次的风云大赛,却指明了要他和婉歌去。宫少齐觉得微微有些奇怪,这一次的风云大赛到底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呢? 婉歌问道:“皇上,到底所谓何事?” 皇帝说道:“下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风云大赛,土云国,朕就打算让你们过去。” 婉歌看了看宫少齐,他的面目上并没有什么变化,看来,宫少齐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婉歌又想起了曾经萧逸宸和她说的话,他曾经也和她提出希望,希望她可以去参加风云大赛。这个萧逸宸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呢? 看似和皇家毫无关联,可是却处处又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正在讨论的时候,成皇后携同宫少羽一起来到了正殿,看上去她的面色有些急促。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问道:“皇后慌慌张张前来所谓何事?” 成皇后的脸色有些不善,“臣妾刚刚听闻,皇帝要将齐王和齐王妃派去参加风云大赛?” 皇帝点了点,意味深长地问道:“皇后有什么疑问吗?” “这历届的风云大赛不都是由太子去参加的吗?” 皇帝看着宫少羽,若有所思,“如果少羽有这个能力胜任的话,朕也可以考虑考虑。” 宫少羽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成皇后使劲地给他使眼色。 宫少羽笑眯眯地问道:“父皇怎么就认为,皇弟可以做得到的,我却做不到?” 土云国上下都知道,这太子多年来不学无术,风流成性,他自己有几斤几两,皇帝还是了解的蛮清楚。皇帝笑了笑,他拍着宫少齐的肩膀,“少羽,只要你有这个信心,朕可以让你们兄弟俩都去。” 宫少羽剑眉飞扬,眼中的魅惑尽显风流不羁,“父皇放心好了,我绝不会给土云国丢脸。皇弟可以做得到,我自然也可以做得到。”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瞥了瞥宫少齐。只见宫少齐的脸色依旧冷酷,古铜色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温度。宫少羽无所谓地耸耸肩,邪眉上扬。 成皇后绝不会让他的儿子输给宫少齐的,皇帝派他去,自然,她也不能让宫少羽吃亏。 “少齐,很久没有见到你的皇祖母了吧。今日你的皇祖母回来了,有时间倒是可以抽空去看看她。” 宫少齐的眸光微微闪烁,他点了点头。宫少齐快速地走在前面,婉歌跟在他后面,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是婉歌第一次见到太后,原本以为太后会比皇帝的年龄大很多,可是没想到站在她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年轻。 太后身着一袭宝蓝色的宫裙,年龄看上去不到四十岁,和皇帝的年龄差不多。衣服上面上绣着牡丹花开的图案。即便现在看来,依然眉目清秀,高贵、端庄,华贵的螺丝发髻高高地盘起,妆容描画得一丝不苟。 这是一种骨子里透出的华丽气质,她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女人绝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再看她的眉目,仿佛和宫少齐微微有些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狭长大的细长眼,高挺的鼻梁,极其相似。宫少齐的眼睛透着锐利和冷酷,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眼中透着一股精明,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太后,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太后看到婉歌的时候,亲昵地笑了笑,她慈祥地问道:“你就是少齐新娶的王妃吧?” 婉歌的眉目依旧沉静,她微微点了点头。 太后微笑着,“好孩子,快到祖母身边来做。少齐都没有告诉哀家,这个标致的姑娘,哀家可喜欢得紧。” 太后的面容很慈祥,可是婉歌从头到尾都没有感受她的真心,不管太后表现得如何亲昵,婉歌始终都保持着淡淡的疏离。 而宫少齐在这个场合当中没有说一句话,不过,那上扬的剑眉当中,却有着淡淡的欣喜之色。太后的美眸流动,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宫少齐一眼,缓缓道:“少齐这孩子,外冷,内心也冷。哀家都很少看见他对女人动情。”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带着慈祥的神色。她仿佛在告诉婉歌,这辈子都不要期待能够得到宫少齐的爱。殊不知婉歌根本就不屑,她的心中根本就恨不得宫少齐的一纸休书。不过,她此刻依旧是沉默着,没有出声。 太后又笑了笑,“不过可能你会是例外,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好好地尽心尽力伺候好少齐,这正妻的位置会是你的。” 她以为她会在乎宫少齐这整齐的位置? 太后叫来了她的侍女,吩咐道:“香儿,齐王妃来哀家这慈宁宫的次数不多,你带着齐王妃到处去转转。” 香儿应了声,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和宫少齐这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废。 婉歌在皇宫里面待了很久,一直到深夜,宫少齐才从慈宁宫出来。皇宫里,和宫少齐走的最近的人却是太后,会不会他们是母子?他们长相那么相似,而且太后在看着宫少齐的时候,那种眼神分明是带着与旁人不同的一种关爱,就是真正的亲人,一对母子。 若是说宫少齐是太后的孙子,怎么看都怎么不像。 华丽的马车还停在旁边,婉歌和宫少齐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一种错觉,自从从沐府回来以后,宫少齐对她似乎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寻常的变化,大多数时候他都不说话,可是他对她的敌意已经减少了许多。 马车里的气氛依旧很沉默,半夜里,万籁俱寂,除了这马车轱辘轱辘向前驾驶的声音。 宫少齐有些忍不住这沉默的气氛,他问道:“沐婉歌,你做的这一切是不是就是想要引起本王的兴趣?” 婉歌仍然没有说话,宫少齐你想多了! “婉歌,你成功了!” 宫少齐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他看到了婉歌那张惊讶的脸,还有不可置信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中的阴霾渐渐地散去。红润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优美的弧度,狭长的眼中欣喜的流光闪过,目光灼灼。 这是婉歌第一次看到宫少齐的笑容,别人或许看到宫少齐这微笑的俊美模样会动心,可是对于婉歌来说,她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涟漪。 她问道:“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这是在想换着另一种方法来报复么?”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如果——”宫少齐的目光一紧,他微微停顿了片刻,那双温情的眸子紧锁婉歌,没有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这时候他的心一紧,艰难地开口:“如果,我……真的想要重新了解你呢?” 这是宫少齐第二次对她的温柔相待,婉歌略有些自嘲地一笑,没有任何温度,有的只是深深的讽刺。 “你知道吗?这是我听说过的最好的笑话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对一个曾经伤害她的人产生兴趣。” 婉歌这样的表情让他的心里感到莫名的不舒坦,有些堵得慌,那滋味,有些说不出的难受。不知道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有了心动的感觉,得到的却是这样的话回应。 宫少齐看着她,面色沉重,认真地向她开口说道:“婉歌,我是认真的,没有说笑!” “王爷,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没有负罪感吗?你不是口口声声地说喜欢叶纤芙吗?你不觉得你的感情太廉价了?” 果然,当婉歌提到叶纤芙的时候,宫少齐的身躯微微一怔,他的眸中还是有着一丝痛楚闪过,“她说得对,我不该将那些不属于你的罪名安在你的头上。况且,她已经没有在我身边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王爷若是对叶纤芙有情,又怎会娶其她的女子?” 宫少齐听着婉歌的话微微有些惊讶,“难不成你还认为本王就应该是一本子守着一个女人?” “可是王爷也并没有把任何人放在有心之中不是吗?”婉歌反问。 宫少齐听着她的话,心中一沉,这个女人竟然看出来了,她竟然看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心中竟然有些怨恨,恨这个女人太过聪明。他眯眼沉思,幽暗的眼底有邪恶的光芒流转,婉歌心中只觉得有些不妙。 然而,还未等婉歌,宫少齐飞快地将婉歌拽入怀中,低下头想要吻婉歌,婉歌头一偏,伸腿一踢,哪知宫少齐的速度也快,一把将婉歌压在了身下。愤怒的神情充斥着婉歌的神经,这个男人,脑袋被驴子夹坏了么? 正在这时,一股不同寻常的诡异的气息正在快速地靠近着马车。显然,宫少齐也感到了这不寻常的气氛,他没有说话,面目冷峻,将婉歌紧紧地护在身下。 这种气氛,婉歌觉得非常熟悉了,是一股杀气。静谧的空气中,听见四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就是连地上的草,也都在微微地颤动。凭着感觉,婉歌知道,来的是一群人,他们的呼吸平稳,脚步稳健有力。个个身手非凡,内力深厚。 趁着宫少齐失神的瞬间,婉歌的眸光一冷,她猛地将宫少齐推开,左手捏紧了藏在袖子里面的笛子,而右手当中则握着一把匕首。 宫少齐的身子猝不及防地往后一退,眼神当中有些古怪,瞬间,他的身上流露着一股杀气。中途有人刺杀,这是他一早就料到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早就动手。 坐在马车前面赶车的两个侍卫显然也感到了不寻常,他们同时出声,“王爷,要坐稳了。” 马车迅速地飞奔起来,宫少齐全身紧绷,想来,今天他已经做好了一场恶战的准备。 “什么人?给我出来!” 宫少齐一声厉吼,他的声音雄浑有力,车幔被震得猎猎作响。强大的气流瞬间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宫少齐低声对婉歌说道:“外面很危险,哪里都不要去。” 宫少齐矫健的身形一晃,从车内飞窜而出。 这时候,婉歌听到了外面那诡异的声音,幽暗的空气中还带着丝丝恐惧。 “弑神降世,解惑天下,血族一出,唯我独尊!” 夜晚之中,天气微凉。肃杀之气在空中蔓延开来,明明是秋天,可婉歌却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冷意。 此时的天空中,正飘着漫漫雪花,空气中好像又冷了几分。 火把将夜空照亮,婉歌坐在马车里面,她眯眼往外面瞧去,之间空气中有数名身穿黑衣的少女正抬着一顶暗红色的轿子。由此可见这些人轻功的厉害,轿子缓缓下降。 当轿子稳稳当当地听落在地上的时候,雪花也停止了飘落。一种血腥而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萦绕开来。 坐在前面的两个侍卫,在看见这一幕之时,脸上带着一副严肃的模样,不敢松懈一丝一毫。明明他们加快了速度,可是此刻,还是让他们感到了前面。 加上两位侍卫,她们不过才四人,四人如何对战这一群人呢? 在大家警惕的目光中,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袍子的男子娇内飘出来。因为,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他的脚步落地。 “恭迎神尊下轿。”几个女子齐声说道。 男子慢慢地从轿子里面走出来,露出了那妖孽般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婉歌就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着的寒冷之气。男子的全身透着一股邪气,乌黑的长发在风中舞动,带着张狂的气息。黑衣翩飞,在空气中猎猎作响。让人不寒而栗,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如同地狱般的死亡之气,黑色,本来就是黑暗、死亡的象征。 男子慵懒的双眼四处张望,透出凌厉的寒光。 宫少齐在看到男子的时候,虽然有些惊讶,可是他并不惧怕。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弑血族的神尊,凌天。弑血族是一个黑暗、邪恶的组织,传说,他们用人的鲜血练就非凡的武功。进入到弑血族的人,也都是经过千挑万选,而且弑血族里的族人,都只效忠神尊大人凌天。 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教之一,宫少齐从不与江湖中人打交道,这一次也不知为何,神尊大人凌天竟然亲自出手,对付宫少齐。 这个凌天,竟然在这里暗算他?想到这里,宫少齐的一双冷眸盯着凌天,冷冷出声,眼睛里一片嗜血的光芒,“凌天,本王还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你!” 凌天勾了勾邪气的嘴角,“本尊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要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凌天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欺负,没有任何感情。那冷漠的双眼看着周围的一群人,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好像在他的眼里这群人,都是死物。 宫少齐,凌天。今日我正好看看你们两个之中,谁胜谁败。若是你今日死了,那正是我所希望,不用我出手,岂不是正好么? “是吗?本王最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有什么本领,今日你就尽管放马过来。” 凌天慵懒的眼神睨了眼宫少齐,性感红润的薄唇妖媚地挑起,“好,很好!”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宫少齐脚尖点地,身子凭空而起,手中的利刃正对着凌天。衣袂翻飞舞动,他的周身出现了蓝色的光圈。这是内力的较量! 凌天只是习惯性地勾起了邪气的嘴角,身形一旋,黑色的发丝狂乱舞动,他的眼睛竟然变成了红色。远远看上去就是一个魔鬼。煞气冲天,随着凌天的一声怒吼,他的周围弥漫着黑色的光圈。似妖似魔,惊心动魄。 黑色的光圈和蓝色的光芒在空中相撞,激起了火花。 马车被震动,婉歌的身子也忍不住往后靠。 四周的树木被震断,可见令人的内力身后。不过,相对于宫少齐绷紧的全身,凌天却显得轻松了许多。 凌天眉眼半眯,勾唇一笑。 宫少齐的身子向上飞起,拔剑而出,四周的气流急速地流动,带着诡异。 凌天丝毫没有撤退,他的手掌翻动,一团团的黑气凶猛地冲向了宫少齐。 “把马车里的人给我解决掉。”凌天冷声道。 宫少齐的瞳孔顿时收缩,“你们两个保护好王妃。” 本来还在帮助宫少齐对付一群少女的两个侍卫,神情一愣,王爷竟然要他们去保护王妃,那王爷岂不是危险? “还不快去?!”宫少齐怒吼。 这两个侍卫原本是宫少齐的贴身侍卫,此刻他让他们保护婉歌,而自己却处于危险之中。因为他知道,婉歌没有内力,她肯定不是这些的对手。 衣袂翻飞,刀剑相撞,火花四溅,一群人厮杀在一起。 凌天听到了宫少齐的话,眼里有邪恶的光芒流动,看来,马车里的女人是他的弱点咯? 凌天冷声说道:“将马车给我毁了!” 几位黑衣少女听了凌天的命令后,身子迅速地翻飞而起,她们的身子在空中不断的旋转、变化队形,不一会儿,黑纱交织在一起,几位女子的口中默念着口诀,不一会儿,那飞舞着的黒纱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两名侍卫站在马车旁边,护着婉歌,寸步不离。 婉歌心中动容,她没有想到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宫少齐竟然将两名侍卫留给了她。原本希望宫少齐战死在这里的心,竟然慢慢地淡了下去。明明她是恨不得宫少齐死去的,可是这一刻看到他维护自己,竟然觉得有些狠不下心了。 婉歌再一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凌天的影子了,那个男人神出鬼没,顷刻间不见踪影。 那张大网的扑在上空,宫少齐只感觉不妙,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天空中飘下的不是雪花,而是大朵黑色的花朵,飘飘洒洒。那黑色的花朵落在地上,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坑洼,化为了一团黑气。宫少齐大叹一声不好,这话有着极强的腐蚀性和毒性。 宫少齐屏住呼吸,他的周身又出现了一圈蓝色的光芒,黑气在遇上蓝色的光芒时,自动地驱散开来。 他已经放出了信号,相信不久之后,援兵便会到来的。可是在这一段时间内,婉歌,你一定要撑住。 大朵的花朵落在马车上,马车已经在慢慢地腐蚀了,宫少齐心中一紧,他喊道:“婉歌,呆在里面不要动,我马上带你出来!” 空中飘飞的花朵越来越多,几位少女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想要去除这些花朵,就必然要将她们一个拆散。可是看到那逐渐腐蚀的马车,宫少齐的心里有些紧张,婉歌还在里面,时间肯定来不及了。 宫少齐一个旋身,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瓶,这个瓷瓶里的药可以去除毒性,暂时就只剩下这一瓶了,可是将它用了,那么他就要忍受一个月的蚀心之痛。然而现在?他没有想这么多,双手夹住瓷瓶,里面的药粉对准几人,便便洒了出去。遇上毒性的东西,这药粉才会产生药效。 其中的一位少女惊呼一声,身子慢慢地飘落,她的一只手已经被这毒性所腐蚀了,瞬间就看到了白骨森森。 宫少齐再也顾不了其它,高大的身子马车里面冲去,可是当他冲进马车里的时候,却看到了空荡荡的马车。 人呢?婉歌到哪里去了?她是被凌天给挟持了还是逃跑了?宫少齐的脸色不断地变化着,心里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婉歌——”宫少齐喊道。 他猛地抬头,四处张望,却都没有看到沐婉歌的身影。一瞬间,心底的某处好像有些空荡。婉歌呢?如果是被凌天所掳走,那他必然会有知觉的。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看到她,难道是她自己乘乱溜走了?她不是一直都想着要逃离他么?宫少齐的牙齿紧咬着,沐婉歌为什么你想要这么逃离我的身边?我就有这么可怕吗?为什么要在我转杯付出真心的时候,却又这样伤害我? 宫少齐怒吼一声,强大的气流将马车的木盖都震翻了。躲在暗处的婉歌听到这声怒吼,她心里竟是一跳,没有想到宫少齐竟然有这样深厚的内力。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握紧了手中的玉笛。 这些人很厉害,以她的修为,确实没有办法逃脱,原本还以为依靠着马车可以逃离,可现在?婉歌不由得苦笑,悠扬的笛声从树林里传来,带着几分宁静,渐渐地,幽暗狰狞的杀气放佛渐渐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明,婉转动听的笛声驱散了那些阴霾。 宫少齐的神情一愣,婉歌没有走,她在帮他。他记得她的笛声,也记得她那优美的身姿。狂喜染上了宫少齐的眉梢,他抽出了长剑,愈战愈勇。 凌天,听到了这笛声,再看看手下的几个少女,她们的动作似乎迟缓了不少,眉目上扬,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顺着这声音,他迅速地判断出了这人所在的位置。 在那团浓浓的黑气之下,闪亮的刀光带着凌厉的气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就朝着婉歌劈了过去。 宫少齐睁大了双眼,看着拿到刀光,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拴住了一般,不能出声。 婉歌握着笛子的手有些颤抖,这强大的内力让她有些受不住。周围诡异的气息流动,婉歌也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还没等她出手,她便听到了一道冷酷的声音。 “小心!”婉歌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她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她只觉得身子急速地在空中旋转,她的手上染上了温热的鲜血。 宫少齐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是迸裂开来,他似乎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可是他不能松手,他咬了咬牙,紧搂着婉歌的身子,向上跃起。 婉歌没有听错,是宫少齐的声音,是宫少齐救了她。那么她手上的血毫无疑问也是宫少齐的。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瞬间露跳了半拍,脑海中有一刹那的空白,很多事情她还没有想明白,宫少齐不是一直都恨不得她死吗?那么为什么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却要救她?难道真的是他所说的那般,宫少齐喜欢上了她?她又该相信吗? “王爷——”婉歌听到了侍卫传来的急促的叫声。 婉歌转过身,他们依然在空中飘荡。这时候,她听见了树林又想起了脚步声,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援兵来了。 凌天看着沾满黑血的刀时,他的眼里有了嗜血的妖娆,拿出白色的仅布,擦了擦那带血的刀锋,眼中的冷意散去,嘴角上扬,带了一抹妖娆。 他那一鞭子是将近用了八分的内力,而且刀锋上染有剧毒。以他的武功,只需五分内力便可将人置于死地,没想到这宫少齐还有很强的武功和内力,但是这一鞭子,却也给了宫少齐很大的打击。 “我们走!” 暗红色的轿子随着黑色的倩影,迅速地消失在树林里。 不一会儿,树林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宫少齐的脸色有些惨白,不过握着婉歌腰身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婉歌右手还紧紧地握着匕首,她不是一直都想要杀了他吗?如果说机会,那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要是杀了他,他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而且还可以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婉歌闭上了眼睛,他过去对你的所作所为,足够他死一千次了。现在正是好机会,她的声音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说道,杀了他,杀了他你就可以自由了! 婉歌微微抽出了手,粘热的血液沾在她的手上,这个人为了救自己而受了重伤,她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人,此刻若是对杀了他,她觉得自己怎么样也下不了手。两人的身子在空中慢慢地旋转,最后停落在地上。 宫少齐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部都压在婉歌的身上,婉歌迟疑地伸出手,扶住宫少齐。他的脸色一片惨白,身子微微抽动了几下,大片大片的鲜血从他的背上流出,沾满了婉歌的双手,就连婉歌的衣服上也都是那触目惊心的血液。 远处的火把照亮了树林,一群侍卫赶了过来,火把照亮了黑夜,夜照亮了那张惨白俊秀的脸。 一时之间,婉歌的心就好像平静的湖面落入了一颗石子,荡起了圈圈涟漪。她最好的朋友就是林欣,从来都没有男人这样为她出生入死过,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心好像有些乱了。 宫少齐说的话应该相信吗?如果是假的话,那他又何必救她呢?凌天的速度快极了,若是宫少齐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那毫无疑问,受伤的人就是她了。甚至会丧命。 婉歌怔怔地看着宫少齐,一时间,她的心里很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甚至有些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转变得这么快,她该相信他吗? 宫少齐的身子有些站立不稳,婉歌扶着他坐在了地上,他的手紧紧地搂着婉歌的腰身,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婉歌,你有没有伤到哪了?” ------题外话------ 周末的留言就暂时不回复了,星期天晚上的时候我会逐条回复。 第五十六章 免费的黄金 其实,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潜意识里不想看到她受伤。在凌天的鞭子挥下来的那一刻,他的心紧张极了,仿佛入魔一般,直接将她搂在怀中,挡住了危险。 婉歌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婉歌的眼神很古怪,虽然对宫少齐怀有感激之情,可是当宫少齐搂着自己腰身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顾忌到他的伤口,婉歌并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奇怪地看着他。 宫少齐意识到自己的手,当下他就放开了婉歌。 为什么会奋不顾身地救她?自己在做什么呢?他的思想为什么会不受自己的控制呢?他承认,他对婉歌有着想要了解的兴趣,可是毕竟那不是爱。 侍卫们看到宫少齐的时候,一脸自责,莫云上前一步,“属下来迟,请王爷恕罪。” 莫云看着宫少齐踉跄地向前走来,正准备扶着宫少齐。可是宫少齐拒绝了,他受了很重的伤,可是他决不能让这个真实的消息传出去。他眯了眯眼睛,强忍着后背上的疼痛,“没什么大事儿,本王无碍。” 婉歌,我一定要取得你的信任。我也会让你对我产生兴趣的。这辈子还很长,我们还有一生来相守。 婉歌看着宫少齐那随时像是要倒下的身子,心中有着复杂的滋味儿。这个男人果然是很要强的。她的目光移向了自己的双手,竟然发现那凝结的血液在慢慢地变黑,她的心一紧,惊呼出声,“有毒。” 果然宫少齐走了没有几步,身子就倒下了,婉歌惊呼一声,上前想要扶着他。哪知宫少齐凭借着最后的意识,拼字地抓住婉歌,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要……泄露出去。” 这个男人中了这么深的毒,受了这么重的伤,最后一刻,他想到的不是他的伤,而是他的所处在的一个地位,这个男人到底是将那些权势、地位看得有多重呢?比生命还重要? 婉歌无奈地点点头,虽然他没有完全将之情说明白,可是婉歌知道他的意思。 夜半三更,烛光摇曳。 在那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叶纤蓉一脸担忧美丽的有着泪花。她的目光在看向婉歌的时候,带着一脸的怨毒。为什么齐哥哥那么晚才回来?而且还和那个女人一起,为什么那个女人好好的,而齐哥哥却受了重伤?明明她的武功根本就不及齐哥哥,难道说是齐哥哥因为救她才受的伤?叶纤蓉想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里吓了一跳,难道说齐哥哥真的喜欢上她了? 相对于叶纤蓉的着急,婉歌显得很震惊,仿佛宫少齐的死活和她无关。 想到这里,叶纤蓉的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越看沐婉歌,真是越看越生气。她一脸幽怨地看着婉歌,“王妃姐姐,你明知道你的武功不如齐哥哥,为什么还要拖累他呢?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居心呢?” 婉歌微微惊讶,“居心?侧妃竟然问我有什么居心?我和王爷被皇上传召,你竟然问我有什么居心?你这话问得可真奇怪啊。” 叶纤蓉听着婉歌的话有些吃瘪,为什么在语言上她总是难以胜过她,若是再这样怪罪下去,有可能就推到皇帝的身上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齐哥哥受伤了?是不是因为救你所以齐哥哥才受伤的?” 婉歌的眸光微微闪烁,她确实猜对了,可是真是情况她不能告知,她冷漠地说道:“我 我王爷后来是分开而行的,至于王爷为什么会受伤,我也不并不清楚。你若是想知道的话就等王爷醒来的时候自己去问他吧!” 叶纤蓉听了婉歌这虚无缥缈的回答,心中有些闷气,不过当他看到宫少齐脸色惨白,心中很是担忧。 流觞替宫少齐把过脉以后,脸色有些沉重。 叶纤蓉问道:“流觞公子,王爷他怎么样了?” “王爷应该是中了弑血族的‘一针见血’,毒性极大,它会让人的血液逆流而上。若是毒血进入到了内脏,恐怕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我现在可以想办法抑制住王爷的毒性,但是只是短暂的。若是要清楚体内的毒性,恐怕还需要一味药。”流觞的眼眸微微一沉。 叶纤蓉急着问道:“公子,是什么药?哪里可以找得到?” 流觞沉吟片刻,道:“红莲花,除了弑血族的解药,这世上就只有千佛寺的红莲花才可以解‘一针见血’的毒。” “那……那我们还剩多少时间呢?” “三天,只有三天。一针见血的毒性极强,三天之内若是没有解药,便是神仙也无力回天。” 千佛寺,婉歌也曾听说过,就是快马加鞭,片刻都不耽误,来回起码需要一天的时间。那么这样说来,如果她今天出发,也就只有三天半的时间去找到红莲花了。不管怎么说,宫少齐都是因为她而受伤,这一次我就把这一切都还给你好了。我婉歌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人,你曾伤害过我,但是这一次你却是用你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我沐婉歌虽是龇牙必报之人,却也不是那恩将仇报的人。 “我去。”一直沉默不语的婉歌骤然出声。 叶纤蓉看着婉歌,眼里带着些鄙夷,“为什么要将齐哥哥的生命交与你的手中?” 婉歌扯了扯嘴唇,“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留下来照顾王爷?” 这回,轮到叶纤蓉沉默不语了,婉歌相信,如果是让婉歌出去帮他寻找红莲花,还是让她留下来照顾宫少齐,叶纤蓉应该绝不会选择后者。 她的沉默不语也就是默认了,婉歌目光扫向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冷声道:“今天的事情,所有的人不准泄露半句!王爷半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也没有受重伤,你们明白了吗?” 婉歌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寻常的气势,倒是有些女主人的风范。叶纤蓉眼中的嫉妒之色更重了,为什么这个女人要和她争齐哥哥呢? 时间不多,只有三天半。婉歌打听好了路线,一个包袱,一批快马,轻装上阵。 接近凌晨的时候,宫少齐醒了过来,此刻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看到趴在他身边的叶纤蓉,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他动了动手指,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未醒来之前,他一直幻想着守候在他身边的是另一个人。 叶纤蓉被宫少齐的动静惊醒了,她抬起朦胧的双眼,眉梢含着浓浓的欣喜,“齐哥哥,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刚刚吓死我了。”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叶纤蓉已经哭出声来。 过去,每当叶纤蓉哭泣的时候,宫少齐的心中就会生气一股怜爱之心,而此时看到叶纤蓉的哭泣,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竟然有些头疼,他抬起手,想要起来,可是背部就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蓉儿,不要哭了,你吵到我休息了。” 叶纤蓉听到了宫少齐的话这才停止了哭泣,她紧张地问道:“齐哥哥,你怎么会受伤的呢?” 很显然,宫少齐并不怎么想回答这个问题,“蓉儿不要担心,齐哥哥没有什么大碍。” 叶纤蓉的眸中有着深深的失望,在眼底伸出还有一丝怨恨,不过在宫少齐面前,一直都是扮演者乖巧的角色,她轻声问道:“齐哥哥,这么久没有吃东西,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点吃的。” 宫少齐点了点头,叶纤蓉走了以后,闭上了双眼,不知怎的,他的心中有了些疲惫,今天做的这件事情,他不后悔,因为,他可以进一步获取她的信任。 流觞赶到的时候,看到宫少齐苍白的面孔,略有所思,“王爷,这么做,值得吗?” 宫少齐的嘴角有些苦笑,“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不过是心里想罢了。” “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她?”流觞问。 宫少齐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但是这一刻,他的心里确确实实是有些喜欢她了。这一刻,他很确定自己的心。 “当年有关叶纤芙的事情,你到底查清楚了没有?” 一想到当年,宫少齐眼中划过一丝冷意,“已经查得很清楚了,这个女人我会宠着她,不过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看到那个自以为是,假惺惺的女人,流觞原本讨厌的心思稍有缓和,这一刻,他为叶纤蓉感到悲哀。宫少齐是个心思狠毒的人,既然他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叶纤蓉最后的结局会很悲惨。 婉歌事先已经画好了地图,按照地图的指示,婉歌一路朝西行走。看到了街道上的一家当铺,婉歌还是决定将银票去当些银两,在土云国,客栈食用最多的一般都是现成的银两。婉歌正准备掏出身上的银票时,只听正厅里传来了热闹的声音。一名中年管事站在那高台之上,面对着婉歌,笑意盈盈,“这位姑娘,欢迎你加入我们踢馆。” 婉歌看了看那个中年人,又抬头看了看门上的匾牌,说道:“你这里不是当铺么?怎么又改成了踢馆?” 中年人笑了笑,“大家都知道,我们同人当铺每月三十都会举行一个踢馆,所谓踢馆也就是较量武术。” 中年男人话音一落,全场欢呼,会场中的人都显得欢呼雀跃。 婉歌皱了皱眉头,“不好意思,我可不是来参加你们的踢馆活动。” “这位姑娘,我们这里也有我们这里的规矩,每个入了同人当铺的顾客,都必须要参加我们的比武。”中年男人一拱手,神情不卑不亢,“姑娘,我们同人当铺可一直都是言出必行,还望姑娘不要破了我们的规矩,若是破了规矩,那就让我们今后的生意难做。还望姑娘体谅!” 婉歌的神情一冷,“你们这不是在强人所难么?倘若我没事到可以来活动筋骨,可是我今日忙得很,可没有时间来参加这些。” 中年男人的神情还是很显得礼貌,他扬了扬手,指了指在场的一群人,“那你问问我们同人当铺的这些顾客们答不答应呢?”不过,中年管事的话当中已经有了几分威胁的成分。 “姑娘,你不愿意参加我们的活动,莫不是看不起我们?不愿意和我们交手?” “我们可都不答应!” “不行,你要是坏了规矩,那么我们同人当铺的生意往后还怎么做呢?” 婉歌看着那一群群起哄的人,手中的笛子紧握,如果现在和他们动手的话,待会儿恐怕还会引起他们的穷追不舍,到时还会引起更多的不便。 “不要浪费时间,说说你们的规矩!” 中年管事笑了笑,“看来姑娘还是明白事理的人。”他转向坐在下面的众人,道:“今日来坐镇我们同人当铺的,便是当朝右相的孙女,庄青青。” 庄青青! 众人心中一震,他们都是有钱有权的人物,如何不知道庄青青是谁,显赫的家世,出众的外貌,过人的才情! 右相的孙女?婉歌的眉头一皱,难道说这件事情和皇宫扯上了联系? 婉歌的眉目一沉,她感觉到了身后一道寒冷的光芒。二楼之上,一名穿着绿色裙装的女子,衣着华丽,面目清秀,一双凤眸正对着自己,婉歌没有看错,那目光在看向她的时候,分明就是挑战。只是,她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熟悉。她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她呢?婉歌的脑海中飞速地流转,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突然想起了太子。 原来是她!没错儿,记得那次皇家宴会的时候,太子的怀中搂着一个女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太子的女人。而现在,她向自己挑战,十有八九便是太子派过来的。 随着又一声金钟长鸣,瀚云轩大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抬头望着一身淡白衣裙的庄青青。 她才慢慢的将目光从婉歌身上收回,又是一副清高的才女模样,对着众人大方的一笑那么她今日的目的毫无疑问就是要拖延时间,她一定要速战速决! “能够见到这姑娘,真是我们同人馆的好福气。那么就由我来坐庄。”庄青青一面轻快地笑着,一双美眸环顾着周围的客人,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不要脸,明明身为五王妃,却对太子殿下有意,若不是太子殿下告诉她,这个沐婉歌对他有意,她还真是难以相信。今天既然到了这里,她就要借这个机会好好地教训一下她。 “你有胆接受我的挑战吗?” 这时候,全场安静下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婉歌的身上。 婉歌的心里一片澄明,果然没错儿,这个女人果然是太子派来想要拖延时间的。可是她不但要赢了这场战,而且还要迅速。婉歌瞥了瞥眉毛,一步步登上高台,清脆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接受。”如珠玉般清脆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似乎在鄙视着庄青青一般,对她不屑一顾。婉歌气质从容,那瘦弱的身影顷刻间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给人以无形的压力,全场登时静默了下来。 庄青青笑道:“很好,既然是比试,那就有输有赢。很简单,若是输了的人,除了一百两黄金以外。还必须要围着这条街爬一圈,然后学一百声狗叫。” 如果说一百两黄金是作为财物的赌注,然而这一百声狗叫就完完全全是想要侮辱人了。 全场听到这样的赌注,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下可就有好戏看了,忍不住欢声道:“好,好!” 婉歌站在高处,看着庄青青,目光中带着冷意。这个女人也不过是被太子利用的蠢女人罢了,既然你今天想要玩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庄青青眼里的愤恨之色并没有减少,一个翻身,她便跃到了高台之上。看来,这个庄青青也是有点功夫的。庄青青高傲地仰起头,两手一拍,她的身后出现了两名黑衣男子。她轻笑道:“沐姑娘,该你了。” 婉歌的眉头一皱,“难道这场比试是三人对打一人吗?” 庄青青的嘴角含着一丝不明的笑意,“哦,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了,今天的这场比试,我们是三人对决。所以你也要挑选出你的搭档,当然,你若是没有搭档的话就只有一个选择。” 婉歌的嘴角上扬,问道:“是不是若是没有搭档的话就只有认输了?” 庄青青微笑,“看来你还不笨。” “可我看你,你确实笨得很。被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蠢女人!” 庄青青脸色一变,“胡说?!今日是我们比试,倘若你找不到你的搭档,那你就给本姑娘从这里爬着走出去!” “何必这么早就下结论呢?有时太过自信了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清朗如玉的声音从婉歌的身后传来,众人寻着这清朗的声音往后看。 一名男子穿着白色的长袍,款款而来。那白色的长袍勾勒出男子修长的身形,黑色顺滑发亮,只是一根黑色的系带便系住了那飘然长发。 清秀儒雅的俊脸,眉目如画。侧脸犹如刀削般轮廓分明,那一双剑眉下下映衬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白皙的皮肤有些叫人有些嫉妒,那双氤氲的眼眸,散发着琉璃一样的颜色。眸中笑意盈盈,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绚烂得就像夜空中的宸星。 明明是这样讽刺、不堪入耳的话,此刻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丝毫的不妥,却依旧让人感觉到优雅、高贵。时间这样的男人,除了萧逸宸,还有谁呢? 貌似有很久没有看到萧逸宸了,这个家伙怎么在此刻又冒出来了?婉歌心里有些纳闷儿。 庄青青看到这样一个男子竟然帮婉歌说话,俏脸一变,“我一直都很自信,怎么,这位公子是要做她的搭档吗?” 萧逸宸依旧是笑意盈盈,“有何不可呢?” “我们今天可是三人对决,但是你们现在可只有两人。” 萧逸宸的温润的双眸带着淡淡的嘲讽之色,“可在下认为,只要我们两人就足够应付你们三人了。若是再加一人,那你们岂不是输得很没有面子?” 庄青青脸色一变,她咬牙道:“好,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今日你们输了,可不要反悔!” 萧逸宸神色温柔,看着婉歌,道:“我们会输吗?” 婉歌配合地摇摇头,“只怕是他们输不起。” 庄青青脸上带着怒色,他们已经成功地激起了对方的怒气。一旦对决的时候激起了对方的怒气,那么对方就很容易露出破绽。 萧逸宸长袍翻飞,身形一动,人已经跃上高台。萧逸宸总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 他说道:“婉歌,有我在你的身边,什么都不要担心,你只要稍微地配合一下就可以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像风一样轻,像阳光一样温暖。这样的他,这样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让婉歌感觉到那样地不真实,恍若如梦一般。 萧逸宸看着她,笑了,眉眼弯弯,温润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般。 他淡淡地说道:“可以开始了。” 随着那声刺耳的锣声,比试已经开始。 现场中一片寂静,人们的目光都凝聚在场上的几个人当中。看到这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他们心中既是惊讶又是期待。 婉歌的手中拿出了一把精巧的匕首,她的眸中顿时流露出一股森冷。萧逸宸看着眼前这个清冷的女子,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绪,他靠近她,轻声说道:“一切都交给我。” 婉歌却摇了摇头,“我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婉歌青丝飞扬,手肘一横,猛然出击。 庄青青这个时候,自然还没有出手。她站在两个黑衣人的身后,静静地观察着。 婉歌的招式凌厉,银光闪烁,在阳光下散发出一阵阵刺眼的光芒。她的身子如同蝴蝶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曲线,她的速度越来越快。萧逸宸的动作轻柔,看似没有什么杀伤力,而且也没有费什么劲,可是他的每一招都带着几分内力,两个黑衣人生生地被他击退了好几步。 少女身上散发着的戾气,白衣男子的以柔克刚,仿佛就是天生的完美组合。黑衣男子不禁脸色大变,一个黑衣男子一声低吼,脚步立定,长剑挥动,迎风而上。五个身影交织在一起,人们只看到一片虚幻晃动的影子。 交织在一起的身影越来越诡异,人们的目光由最初的不屑,变得慢慢惊叹。 庄青青脸上带着怒色,双手紧握成全,看得出来,那个白衣男子根本就没有用尽全力,倘若他全身奋战的话,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婉歌目光斜视着黑衣人,慢慢地收回手,他站立在高台之上,不一会儿,只见两名男子的长发尽数飘落,被风吹得凌乱。原本是乌黑长发,瞬间变成了光溜溜的秃子。人们即使惊讶,同时又有些忍俊不禁。 萧逸宸的眼角微微抽搐,这个女人……该怎么说她呢?这天底下也只有她才能做出这么邪恶的事情了。 两名黑衣男子的脸色大变,这个女人不仅招式凌厉,而且手法精准,用刀子夺一个人的性命,很容易,可是用刀子在短时间内,将一个人变为秃头,而且还不伤其半分,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在他们所有的目光之下,做到了。 婉歌冷眼扫过全场,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庄青青,问道:“庄姑娘,准备好黄金,还有准备好一百声狗叫,最好学得像一点。” 庄青青的脸色由变清,本来是想要好好地惩治一下沐婉歌的,怎么现在却搭上了自己嗯?不,她绝不给她一百两黄金,绝不学狗叫。庄青青看了看众人,有些心慌地说道:“之前我就说了,我们,我们是三人对决,既然你们是两人,那么这场比试就不算,我们重新再比过。”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看到萧逸宸淡漠的神情,和沐婉歌傲然的讽刺,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些发虚。 萧逸宸仍旧是满脸笑意,只是那笑容之中分明带着冷意,“我也说过,你们根本就不屑做我们的对手。”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萧逸宸的脸已经微微沉下来。 这一瞬间,庄青青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男子竟然给了她一种无形的压力。她不由得后退几步。 婉歌冷声道:“怎么,庄姑娘,你就是这样不要脸的?不是你说的话么?要是输了,不要反悔,你这么快就忘记自己所说的话了?” 庄青青的心里懊悔交加,为什么今天她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呢?难道真的要当众学狗叫?不,打死她,她都做不出来。 这时候,场上又响起了一阵鼓声,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婉歌的心里一沉,这鼓声恐怕是在暗示着什么吧?抬头看了一眼萧逸宸,只见他气定神闲,没有丝毫的变化。 庄青青心里松了一口气,这鼓声一响,他们便会全力反击,哪怕是粉身碎骨。 果然是这样的,看到两名黑衣人骤然出击,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看来他们已经是想要同归于尽了。 婉歌嘴角上扬,一个弯腰,旋转,她已经转到了两名黑衣男子的身后。两名黑衣男子同时朝后方出剑,婉歌的身子朝后一仰,那冰冷尖锐的刀锋,紧挨着她的面颊划过。 险,真是危险。人们的心口一紧,只差了那么一点,或许这个少女的命就没有了。 鼓声的节奏加快了,两名黑衣男子见不得逞,又重新加紧了攻击。婉歌的眉头一皱,这些人已经是不要命、不顾一切的再朝她攻击了。这哪里是比试呢?这分明就是在搏命! 萧逸宸看着他们的举动,好看的剑眉微微上挑,他一把搂住了婉歌的腰身,脚尖一点,轻轻地脱离了地面。 婉歌闻着他身上那淡淡的芳草的香味,心中微微有些慌乱和恼怒,“你快放我下来。” 萧逸宸眼中带笑,宽厚、温热的胸膛散发着温润的气息,“穷寇莫抵,这个道理想必你应该明白!” 他说的是没有错,可是,她还是觉得两个人的姿势太过于暧昧,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靠近他,总是让她觉得心中有些慌乱。但是,转眼一想,他所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有没有轻功,也只好这样了。 萧逸宸的嘴角微微上扬,依旧是那样淡漠到极致的笑容,只是现在,那笑容之间多了一丝冷意。他依旧揽着少女的腰身,只是他的另一只手上却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可阻挡的气势,他只是微微伸出手,那一股雄浑有力的气势便朝着两名黑衣人挡去。 众人面前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风力,从他们的面前刮过,婉歌趁着萧逸宸的分心,她挣脱了他的怀抱,旋转,翻身,已经稳稳地落到了高台之上。 两名黑衣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此刻好像觉得自己动不了一般,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住他们的身体,他们就好像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无法前进,无法挪动脚步,以为眼前的男子已经用力控制住了他们。然而,当他们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神态依旧依然,仿佛没有使用半点力气一般。他们不由得惊叹,这男子的武功到底是有多高呢? 婉歌自萧逸宸的身后缓缓走出,目光冷冷地看着两名黑衣人,既然你们想要我的命,那现在,你们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我也绝不留情! 一道银光在他们面前闪过,婉歌清冷的面容在他们的面前方法,不一会儿,他们便睁大着双眼,缓缓倒下。婉歌的眼里似乎带着一抹嗜血般的妖娆,让人忍不住有些发寒。她蹲下身子,恍然刚刚的这一切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她轻轻地收好匕首。慢慢地站起身来,看着庄青青,嘴角的笑意更深,“庄姑娘,大伙儿可都等着你的表演呢!可不要让大家失望!” 婉歌笑意盈盈地看着庄青青,你不是最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吗?现在你的手下死了,也该是你表演了。 庄青青的脸变得惨白,她从这个少女的眼神里读出了完完全全讽刺的信息。她的爷爷是当朝的宰相,她却在大街上学狗叫?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做得出来? 萧逸宸看着对方尴尬的神色,笑而不语,看来这个女人倒是蛮喜欢看这样的事情。既然是她所想的,那他就索性陪她看一场戏好了。 “庄姑娘,你是不是只知道指挥别人玩儿,自己玩不起呢?”婉歌笑了笑,“还是你根本就输不起,拿不出这一百两黄金呢?既然玩不起,也输不起,那没有本事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嘛!给位请说,是不是这样?” “谁说我拿不出黄金?”话一出口,庄青青瞬间就觉得自己上了当,她这样不就是潜意识里承认了她愿赌服输吗? 一时间看热闹的众人起哄,“是啊是啊!” “庄姑娘,你作为庄家要是这样出尔反尔的话恐怕以后这生意根本就做不下去了。” 众人的话传到了庄青青的耳朵里,她一心一意想要嫁给太子殿下的,可是若是她在这里学狗叫丢了面子,以后,以后太子殿下还会再要她吗?庄青青的脸涨得通红。 婉歌看着不断变化的天色,还是不能耽误太多的时间了。 估计这位爱面子的千金小姐,哪怕是要了她的命,她也不会围着街爬一圈的,更何况,她还需要节约时间。 这时候中年管事站了出来,他说道:“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要不这样,庄姑娘赔偿你的一百两黄金,翻双倍。至于这辱人的事儿就暂时搁着,怎么样?” 庄青青拉着中年管事的衣袖,软软地叫道:“庄叔。” 中年男子没有理会她,反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庄青青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所谓的搁着,不就是不了了之么?婉歌浅笑着,“那我倒是想要问问管事,如果今日站在这里,输的人是我,那你还会这样宽恕我吗?” 中年管事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来姑娘是一定不肯放过我们同人馆咯?” 婉歌的身姿笔直,“放过也可以,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中年管事听到婉歌这么一说,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请说。” “当中向我赔礼道歉。” 庄青青登时火冒三丈,这个女人想要和她抢太子殿下,凭什么要在这里向她道歉,“你不要得寸进尺!” 中年管事瞪了庄青青一眼,“既然你不肯听取老奴的意见,那老奴马上撤退。”说完,中年管事转身,准备离开。 看到管事离开的背影,再看看周围那一张张如同看戏一般的面孔,庄青青的眼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若是脸管事都走了,那么她就是一个人了,她不要。庄青青喊道:“等等。” 她咬了咬唇角,目光中含着水花,慢慢地走到婉歌的面前,弯了弯身子,“沐姑娘,今天这事是我的错,还请沐姑娘能够原谅。” 第五十七章 碰上“死人” 婉歌故意凑近了,装作一脸无辜,“你说什么?我刚刚没有听到。” 庄青青心中受了极大的委屈,她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闭上眼,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庄青青的心里很憋屈,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有收到过这种欺负,今日,她便栽在沐婉歌的手里。说完以后,她飞速地跑离了高台。 婉歌大大方方地收下了一百两黄金,看着那闪亮着的黄金,心里乐不可支,没想到半路上还有给她送钱财的,不过这儿百两黄金,她一路上待在身上也不方便,于是婉歌便留了一小部分,将其余的,全部换成了银票。 豪华的雅间里,庄青青失声哭道:“庄叔,你为什么要双倍给那个女人黄金?” 管事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姐,还不是为了你!你想想看,若是不给她两百两黄金,她会同意吗?倘若她不同意的话,你又能够打得过他们两人?” 庄青青的小脸通红,管事说的确实没错儿。尤其是那个银面男子,武功高深莫测,她没有半分把握。 婉歌是下午出发的,此刻已经到了晚上。萧逸宸竟然也笑眯眯地说,他也要去往千佛寺。婉歌不知他所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既然有人跟自己同路,婉歌倒也不反对。 晚上,婉歌和萧逸宸在客栈里休息,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婉歌稍微打扮,换了一身男装。只是没有想到一进店的时候,便碰上了熟人。 黑色的衣袍,黑色的披风,黑色的鞋子,还有黑色而深沉的双眼,带着沉稳。竟然是柳青?他就是上次婉歌在狩猎场所救的俘虏。 柳青看到婉歌的时候,眉目之间有着浓浓的欣喜和感激,“沐姑娘,萧公子!” 婉歌虽然是一身男装,可是柳青还是认出来了,因为对于自己的恩人,柳青从来都是感激不忘的,可能是以为行走江湖的缘故,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江湖众人的豪气。 婉歌坐在桌旁,问道:“应该是沐公子,对了你们怎么回来这里?” 柳青说话的时候,心中有些怨恨之色,“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会被朝廷派来的人抓住,原来是因为除了内奸。这次我们秘密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婉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柳青倒了一壶酒,“沐姑……公子,你们这么晚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呢?” “实不相瞒,我们正准备去千佛寺。” “千佛寺?”柳青惊讶道:“千佛寺最近不大平静,那里正有神衣殿的人横行。我之前正是从千佛寺赶来,这样吧!为了报答沐公子的恩情,我带几个兄弟和你们同路,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也正好可以保护你们。” 婉歌摇了摇头,“不成,你不是还要去追查内奸么?怎么能因为我们的事情耽误了你呢?” “我们分两路而行,一部分兄弟去追查。若是人数多了,可能反而还会打草惊蛇。请沐公子就不要拒绝了,否则,就是看不起我江湖中人了!” 听到柳青这么说,婉歌打心底里生出一些佩服,柳青果然还是比较讲义气。 “既然这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婉歌笑道。 柳青替自己斟酒,同时又给萧逸宸和婉歌倒酒。在现代,婉歌的酒量一直很好,所以,她自然也没有拒绝。 倒酒、喝酒,动作优雅自然,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他脸上的笑意依旧没有减少。 “婉歌,你知道我来到京城,收获最大的是什么吗?” 婉歌微微沉吟,“还请赐教。” 萧逸宸靠在椅子上,目光真诚,看着他的双眼,婉歌心中有些感叹,原来人的眼睛,竟然可以这么好看,深邃得像夜空一样。平时,婉歌见他总是笑盈盈的,当靠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睫毛很密很长,如同蝴蝶的翅膀一样,在那眨眼的瞬间,恍然有一种翩翩起舞的感觉。 他的皮肤本身很白,可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原本白皙的皮肤却透出一抹异样的嫣红。他的脸很红,像是日暮的霞光,带着些迷离的颜色。 “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在京城中交到了像你这样的朋友。” 婉歌静默着,听着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有些复杂的感受。朋友,朋友? 看着婉歌平静的双眸,萧逸宸屏息,眉间蹙起,那双氤氲如雾的眼眸中闪过复杂莫名的神情,紧张,期盼,担忧。 柳青一直都是江湖中人,他也从来都不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上,他豪爽地笑道:“是啊,沐公子,认识你也是我的幸运!” 那张文雅白皙的俊脸依然呈现在婉歌的面前,剑眉弯弯,温润的笑容中透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萧逸宸依旧低垂着头喝酒,他没有再说下去。婉歌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微微有些惆怅。 “这些年来走南闯北,有人敬仰,也有人憎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觉得少了许多东西,今天和你们一起喝酒,我觉得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柳青一边斟酒,一边缓缓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 柳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剧烈的动静。这个时候,门外一下子多了很多人。 婉歌觉得有些不妙,柳青皱了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瘦小的小伙子说道:“二当家,并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有人来投宿。” 柳青的弟兄们有将近二十人,所以,柳青当时已经将客栈包下,否则,客栈里根本就住不下这么多人。 “快开门,我们要住店!”门外传来了粗鲁的敲门声。 柳青和手下对视一眼,示意他去看一下。 付汉武走到了门口,淡淡道:“阁下是谁?” “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开门就是了!” 付汉武的语气很冷淡,紧皱的眉头已经显示了心中的不悦,“不好意思,这里已经被我们包下了,而且我们的人也比较多。” 外面有人喊道:“落地为兄弟,我们今天出去都累了一天,一会儿我们付给你银子就是。” 付汉武看了看柳青,柳青看了看婉歌,婉歌摇摇头。 付汉武低声道:“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还请阁下另觅他处吧!” 对方的口气很不善,怒骂道:“妈拉个巴子!要是有地方可以住我还会到这儿来吗?” 婉歌不禁有些疑惑,这些人是来闹事的吗?明明这附近是有客栈的,为什么已经到了这半夜就非得来她这地儿呢? 这时候柳青的神色也有些不寻常,他变得警惕,手下人也都瞬间警惕地拿起兵器,全神戒备。 这时候门外停了片刻,不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很粗犷的声音,“给老子把门撞开!”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碰碰”的剧烈声响。婉歌也觉得有些无奈,难不成今日事土匪碰上了土匪?柳青虽然是落草为寇,不过可是从来都不抢百姓的东西。柳青有些无奈,看来今日必须要将们打开了。 付汉武打开门后,退到了一旁。门刚一裂开小缝,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付汉武随即闪到了一边,柳青面目一沉,只要他一挥手,所有的弟兄们此刻便会动手。但是,他们出来的行踪本就不想让众多人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先动手。 进来的一群人都是青衣劲装,看上去身形有些鲁莽。身上背着大刀,腰间挎着箭羽。在这几十名大汉的中间,有一位翩翩公子。穿了一袭深紫的锦袍,同样镶着金色的襟边,龙凤升腾的图案栩栩如生,配上同色的腰带,精致的锦靴,处处刻画着天生的尊贵,显得比较尊贵。额前几缕碎发垂下,带着几分飘逸之感。 一个穿着类似虎纹衣服的大汉四下看了看,粗声问道:“刚刚是谁不让我们进来的?” 看到在他面前站立的付汉文,他问道:“是不是你小子?” 付汉武神色不变,淡淡道:“不好意思,客栈已经满了。” 紫衣公子瞥了他一眼,怒道:“满了?就是满了也得给我腾出来。本公子今日路过此地,能够在这里歇下,这可是你们的福分!若是备好酒菜,银子是少不了要给你们的!”说完,紫衣公子豪气地拿出一绽银子出来。 付汉武的神色依旧没有变化,“对不起!这里已经被我们包下了,请你们另觅他处!” 紫衣公子皱着眉头,“你们可真是好大的气场!不过,气场再大也没有用,今日我和我的这些弟兄就是要在这里歇下了!” 婉歌和萧逸宸坐在楼上,看着这群人她的心里若有所思,她就料到这一路不会太平。 柳青站起身来,手掌一扬,一绽黄金从他的手里飞出来,正好落在了紫衣公子的手心里。“这些钱,应该足够你另觅他处了吧?” 婉歌没有想到这个柳青出手竟然这么阔绰,看来在这里碰上这群人,也是大有好处的。 柳青原本想要用钱打发他们走,哪知那位紫衣公子竟是不吃这一套,他好像今日就是故意要在这里捣乱一样的。 紫衣公子瞥了瞥黄金,嘴角泛着冷笑,他从手下人手里拿出了两绽黄金,放在桌子上,“这些,应该够你们两天的开支了吧?” 柳青的目中已经有了几分怒意,他的神色一冷,“这么说,你们这些人今日是不想离开这里了?” 紫衣公子的面上带着阴柔的笑意,他坐在凳子上,驾着二郎腿,笑意泛滥,“你们说错了,该走的是你们才对!现在包下这家客栈的人可是我!”紫衣公子朝身后的一群人问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整齐洪亮的声音传来。 紫衣公子登时觉得得意洋洋。 看来这些人是故意要挑起事端了,故意得理不饶人,想要将事情闹大。只是,婉歌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些人跟着,这些是怎么知道她的行踪呢?一路上她已经很隐蔽了,而且又换了男装。 柳青看到这个场面,眉上带着怒气,他在婉歌的耳边轻声说道:“沐姑娘,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婉歌曾经救过他,也救过兄弟们的命,此刻,为婉歌做些事情,也是他应该。婉歌点了点头。 柳青风风火火地走了下去,面容冷峻,毫无表情,“公子,你说说,对付不讲道理的人该用什么方法好呢?” 这个时候,紫衣公子的两旁立即有人走出来,站在他的面前,做好了保护的准备,“在我们公子面前,我们公子说的话,就是道理!” 柳青嘴角冷笑,并不说话,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一些杀人的本领,他还是有的。 紫衣公子看着面前保护自己的两人,似乎信心大增,毫无忌讳,他悠悠然说道:“没想到你看上去这么不中用,却也有两下工夫。若是你们有这个本事让我心甘情愿地离开,也不是未尝不可!” 柳青冷声问道:“你的意思是?” “这样吧!我们来比试一场,每方派三个人出来,两局为胜。输的那一方则自动离开,如果留下来的是我们那也只能证明你们太没用。” 柳青那如同雕琢般的俊脸冷厉嚣魅,勾勒出浑然天成的凌厉之气,“三局两胜,太过了浪费时间。不如一局定输赢来的痛快!” 紫衣公子哈哈大笑,“好!很好!”他的嘴角带着阴冷的笑意,对身边的一个大汉说道:“骁勇,给他们点苦头尝尝!” 紫衣公子的身后随即走出一名身穿黑衣的大汉,看上去甚是威猛。在身形上,他占据了很大的优势,看着周围比他矮小的几人,他的目光中带着不屑。 “看你们这细胳膊细腿的,希望能够经得起折腾才好。” 柳青从来都是不服输的人,否则在狼群里被关五年,他也不会熬过那一关了。他慢慢地走到了骁勇的面前,嘴里也不甘示弱,“你这身胖肉要是拿到菜市场去卖,估计也能炸几斤油了。” 婉歌的目光一直落在骁勇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人很古怪。她说不上是哪里,可是当她一看到他的时候,全身不知道为什么就泛起了疙瘩。可能因为距离有些远,婉歌看不清骁勇脸庞,但是她确定骁勇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骁勇已经做好了十分的准备,看那架势,正准备随时攻击。 柳青随意地站在那里,看似没有任何准备,然而他的目光确实半分都没有离开过骁勇。只听得见一声猛喝,骁勇庞大的身子已经像柳青扑过去。巨大的拳头伸了出去,直像柳青的胸口。 婉歌虽然那日在狩猎场上见过柳青的拳脚功夫,在那些当中,柳青的资质绝对是上乘的,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向柳青施展功夫。 柳青的功夫若说非常高强,算不上,不过他却拥有比常人敏锐的心思,当然男女之事除外,他能够在短时间给对方最厉害的打击。 面对着骁勇的拳头,柳青的身子后退几步。忽然之间,他的长腿一伸,飞速地向骁勇的 腿部踢去,速度极快,力道十足。 这骁勇却也是有两下子的,人如其名,非常勇猛。当柳青的双腿快踢到他的腿时,庞大的身躯往上一跃。而他的拳头却已经变化着招式,直接朝柳青的脖子打过来。柳青的反应相当快,看到骁勇变化着招式,他的双腿立即该横扫为竖扫,直接往骁勇的胯下踢去。 不过这一招也被骁勇破解开来,两人快速地变化招式,身躯扭打在一起,不分高下。稍微懂武功的人就看得出来,这两人都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两人你来我往,已经过了将近三十招,还没有分出上下。萧逸宸的眸中微微惊讶,婉歌也有些想不到,这个骁勇竟然能跟柳青打成平手,看来还是有两下子。 婉歌对萧逸宸低声说道:“想不到这为公子身边也有这样厉害的人物。” 萧逸宸笑了笑,轻声道:“这个紫衣公子的来头定然不小,他能够有这样的手下,着实不容小觑。” 两人又战了数十回,这回,两人都觉得是碰上了真正的对手。从他们交手的情况看来,原本柳青是占尽了上风,不过现在,柳青倒是处于了一种弱势,他在故意像他示弱,然后寻找突破口。柳青当初在当选为二当家的时候,他亦是经过了很多年的打磨,观察力也是极其敏锐的。 柳青很快就发现了对方的弱点,骁勇虽然勇猛。但是,他只攻不守,尤其是他的小腹这一块儿,时不时地露出一些破绽,柳青勾了勾嘴角。找到了对方的弱点,那么接下来便要引诱出击了。柳青装作有些无力地往后撤退,这时,骁勇并没有放过任何一处机会,他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忽然之间,柳青的身子向上跃起,长腿如同飓风一般,踢向骁勇的小腹,骁勇防不胜防,身体微微往下一沉。因为疼痛,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往下一缩,这时候,柳青的身体竟是侧翻起来,然后,一只腿狠狠地往下一压,又在骁勇的肩膀处狠狠地一踢。力道惊人,匪夷所思。 骁勇的整个身子已经完全地往下压了,看似很快就要倒下了。柳青的身子又重新凌空而起,踢了他的小腹,小腹连续受到两次伤害这时候,骁勇的身子已经控制不住的飞了起来,庞大的身子将椅子压碎了。 骁勇感觉到肩头和小腹处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之感,他正想挣扎着起来的时候,柳青对着他笑了笑,容颜冷峻,“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吗?” 骁勇的眼中还带着几分不甘,想要挣扎着起来再行打过!柳青的眼神里已经带着几分鄙夷,“真是没有想到这位公子是这样不讲信用的人!” 紫衣公子止住了骁勇,“本公子说话算话,我们走!” 紫衣公子正准备带着十几人离去,这时候婉歌站了出来,“慢着。” 婉歌慢慢地从楼上走下来,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息,她指了指一旁被砸碎的椅子,说道:“这些被毁坏的物品,应该是阁下的杰作吧?” 婉歌眼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不是想要显摆你很有钱吗?要不是浪费一下你的钱,又怎么对得起呢? “既然东西是你们毁坏的,那至少在走之前也要留下一个交代吧?” 紫衣公子听到婉歌的话,嘴角扯了扯,他拿出了手中的那两绽黄金,放在了桌子上,“这些,够了吗?” 婉歌大大方方地收下了黄金,这个世界上最不让人讨厌的,便是钱。 紫衣公子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婉歌一眼,然后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离去。 一群人离开以后,柳青才将大门关起来。 一瞬间,原本热闹的客栈瞬间便沉静下来。有些静默得可怕,婉歌觉得那个叫骁勇的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时候萧逸宸的脸上也略显狐疑之色,他那一贯笑意盈盈的眉目此刻也变得沉静。 “婉歌,那个骁勇有些不对劲。” 婉歌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因为是晚上,他离骁勇又比较远,所以,一直都没有看清他的脸。 婉歌看着萧逸宸,问道,“你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呢?”明明婉歌和萧逸宸待在一起,她倒是很想知道,怎么她没有看出来的东西,萧逸宸反而看得倒是明明白白。 萧逸宸勾了勾嘴角,“是骁勇的衣裳,虽然他身上穿的衣裳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个破绽。” 这个人的心思果然很敏锐,婉歌看着他,问道:“你倒是说说看。” “骁勇确实有些功夫,可是你没有发现吗?骁勇的战斗的时候,不管他如何变化招式,不管是说话,还是嘲讽,他脸上的肌肉都没有动一下。一个人若是在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都可以不动,那么这个人,就很有可能是……死人……” 萧逸宸说完以后,有几个兄弟似乎有些心惊胆战,“怎……怎么可能?” 明明他们看到的都是可以动的,明明还有身形,怎么会会是死人呢? 萧逸宸笑了笑,并不在意。他说的是实话,而且也是众人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婉歌心中倒是不害怕,她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就算真的是死人,她也不怕。她问道:“你不和我一起站在这里吗?隔得那么远,你怎么看得清呢?” 萧逸宸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我可是千里眼呢?” 婉歌瞥了瞥他,“你要是千里眼,我就是顺风耳了。” 萧逸宸继续解释,“刚刚也不过和众人开个玩笑罢了,那人并不是什么死人,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所化,他只不过是得了一种怪病。看上去是正常的,只不过脸上的部分肌肉已经坏死,所以才导致他看上去像死人一般。” 柳青倒是很佩服萧逸宸的观察力,他也点了点头,“萧公子说的没错儿。刚刚我在和他交手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人在说话的时候,只看得到嘴唇在动,其它的不为根本就没有半点活的迹象。一开始,我也猜想他可能是易容。可是后来转眼一想也不对劲,因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人皮面具。” 萧逸宸微笑,“看来我猜得没有错,那人果然是得了一种怪病。” 这时候,其中的一位小兄弟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还好是人,不然就会被吓死了。” 话一说完,他的脑袋上就多了一声响亮的巴掌,柳青怒骂道:“你这没用的东西,才这么点儿破事儿你就害怕了,那往后还怎么跟着我做大事呢?” 那位小兄弟有些委屈地摸了摸脑袋,眼睛乌溜溜地转,“二当家,你要是再拍我的脑袋,这以后要是被拍笨了可怎么办?” 柳青忍不住一笑,不过,他的手可没有停下来,“你这榆木脑袋若是不多拍几下,恐怕这辈子都不会便聪明!” 这会儿,就连婉歌也觉得有些忍俊不禁了。 紫衣公子风风火火来,带着一队人马匆匆忙忙去。直到他转到另一条街的时候,他的脚步才缓下来。原本轻佻的目光中没有了丝毫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他问道:“骁勇,你今天可是让我有些失望了。” 骁勇垂下头,如同死人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 看着骁勇的表情,紫衣公子叹了口气,问道:“你觉得那个柳青的功夫怎么样?” 骁勇沉声道:“他只出了七成的功力,并没有拼尽全力。” 紫衣公子的脸上多了一抹沉重之色,看来这群人当中还有些高手存在。 “公子,我们暂时还不能动手,我们需要等待机会。” 紫衣公子也同意他的看法,嘴角泛起了冷笑,“很好,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暂且还是隐忍片刻。” 经过了这一晚上,萧逸宸和婉歌几人快马加鞭,赶往千佛寺。婉歌一开始并没有说明她来到千佛寺的真正目的,不过柳青也没有多问。 一路上他们几乎都没有休息,千佛寺归属于古陵县。离古陵县越近,不知道为什么,婉歌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尤其是当进入古陵县之后,她感觉到浑身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即便是到了古陵县的大街上,婉歌依旧没有看到人,这里似乎太寂寥了些。此刻柳青看到这里的情况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里曾经是属于金陵国和土云国的边界,当初就是在这里土云国和金陵国进行了一场大战。当时战火连天,百姓们纷纷逃难。所以这里就变成了如今这般荒凉。” 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痛苦,是无法形容的。妻离子散,颠沛流离,这些已经让百姓们产生了恐惧。 萧逸宸沉默着,没有说话,那双深邃的双眸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青继续说道:“那场大战之后,死伤无数,横尸遍野,留下来的人也不过少数,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离开,所以导致古陵县现在的人数极少。” 古陵,孤零,果真是这样。 “我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可是又不得不这样。天灾人祸,赋税太重。官逼民反,不得不反。”柳青在说道这些的时候,还是有些颇无奈。 婉歌道:“看来这地方怨念颇多,也怪不得这么荒凉了。” 昨天那位被柳青敲脑袋的小兄弟登时冒出一句话,“难……难不成真的有鬼魂?” 萧逸宸脸上泛着柔和的光泽,“即便是有所谓的鬼魂,又有何惧呢?活人还会惧怕死人么?” 柳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准备给他记一脑袋,哪知邹林的身子如同老鼠一般,快速地一溜,就跑了。 队伍继续向前走,婉歌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两个人,问道:“请问千佛寺怎么走?” 哪知婉歌刚说完话,那人的变色大变,失声问道:“你们……你们怎么回去那里?” 婉歌笑了笑,“怎么?难不成闹鬼,去不得?” 中年人打量着婉歌,沉声说道:“你确实说对了,公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千佛寺周围都是坟墓,那里太过恐怖了,据说晚上还经常有鬼魂出没……” 婉歌听着他的话,觉得有些荒谬,她打断了中年人的话,“其它的不用多说,还请大叔为我们指路!” 中年男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指着他的右手方向,说道:“你们一直往这个方向走就是了,然后在第一个路口向左转,等走到尽头的时候,就会看得到‘千佛寺’几个字。不过,那座寺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在里面。” 婉歌听了他的话之后,扬了扬嘴角,道了声谢。 邹林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感觉到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众人的反应,似乎对于千佛寺有些忌讳,按理来说,这寺院都是人们所崇尚的,怎么会有人对它有这样的反应呢? 越是惊险的事情,对于婉歌来说,她才觉得约有挑战。她从来都不惧怕强悍狠毒的敌人,婉歌问柳青:“我们几个人当中,应该就属你对这一块熟悉了。” 柳青的目光带着一抹深沉,他点了点头,“这也是百姓们私下聊的一些话题,据说千佛寺里闹过鬼,曾经有人到这里烧香拜佛,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那些人当时一下子就莫名其妙的死去了。官府一直没有查处缘由,他们临死前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婉歌顿时也觉得有一股冷风刮过,不过,越是危险刺激的地方,她越喜欢。 一群人继续往前赶路,直到他们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府邸。周围是几棵古老的樟树,估计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一群乌鸦飞过,发出“呱呱”的叫声。 古老的寺庙,布满青藤的围墙,朴素的大门,一切似乎都在透着某种阴暗的气息。这样一个荒凉的场所,寒气入骨,无限萧条。婉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萧逸宸停下了脚步,面容微笑着看着婉歌,柔声问道:“婉歌,冷么?” 婉歌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萧逸宸有些无奈,他从包裹里面拿出一件长袍,轻轻地盖在婉歌的身上,那样优雅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轻薄之意。 婉歌低声说道:“谢谢!” 萧逸宸笑而不语。 婉歌看着这荒凉的寺庙,上前走了几步,敲了敲沉重的大门,她问道:“有人吗?” 柳青则是一脸冷峻,若是还没有人来开门,他就准备叫手下的弟兄们一起将门踹开。 哪知正在婉歌落下手时,听见“嘎吱”一声响,厚重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里面露出了一个人来,只是那一眼,却让婉歌吓了一跳。 因为在这个人的脸上,她完全看不到轮廓。他的脸上纵横地交错着各种疤痕,那张脸就如同一个烂了的馒头,腐烂的柿子,被砸碎的鸡蛋。他的一张脸完全看不出棱角,若不是婉歌还能看到他那乌黑的眼睛时,婉歌都以为自己碰上了什么妖魔鬼怪。 他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阴森的气息,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来寻一味药。” 那人问道:“是红莲花么?” 婉歌点了点头,她从怀中取出一物,在那人面前亮了一下。那人沉默了片刻,终是打开了门,让他们进去。 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邹林却觉得心中突突一跳。 进去之后,空气显得异常阴冷。柳青往四周看了看,因为之前碰到了一些事情,让他显得格外小心。 中年男子领着众人一路穿过深林,来到了院子里面的一处小的屋子前。 房间里很阴暗,带着潮湿的味道。不一会儿,那人开口道:“想要拿到红莲花,就必须要经过方丈的同意。” 房屋里十分冷清,婉歌没有想到进来之后,她看到的都是一排排的灵位。房间里阴暗得像是咋晚上,一张大型的桌子上正供奉着许多的灵位,两旁点着白色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芒。 婉歌还是觉得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是这样的景象,就连萧逸宸的脸色也微微有些惊讶。 众人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各位不必害怕,这些人去的英魂都是曾经为了保护古陵县而战死的。倘若没有他们,可能今天的古陵县就不会存在了。” 声音暗哑而苍老,众人抬头,却发现在那角落的一张床铺上,正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仿佛已经知道他们要来了一般。 老人说道:“李仇,请他们坐下吧。” 那个中年人的名字则叫做李仇,李仇应声后,搬来了几张椅子。连同柳青和他的手下人,总共将近有十余人,房间里显得比较窄小,柳青携同众人,都退了下去。 老人穿着一件深黑色的衣服,他缓缓爬起身来,行为显得有些诡异。婉歌和萧逸宸慢慢地走进,看到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婉歌伸手出去想要搀扶一下,却被他拒绝了。眼前的老人年龄将近有六十岁左右,脸上的皱纹显得松弛无比。 萧逸宸问道:“当今世道能像前辈一般年过花甲之年的人,可也算得上是一种福气了。” “花甲之年?”老人的双眼带着些浑浊,“可是我今年才是四十出头!” 似是?婉歌有些吃惊,这……这怎么可能?从外表上看来,老人的年龄最起码也有六十,可是他竟然说自己才四十出头。 婉歌不由得和萧逸宸对视一眼,她还是觉得有些古怪。不过萧逸宸的神色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波澜不惊。 老人问道:“看来萧神医是不记得在下了吗?” 萧逸宸看了老人半晌,猛然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前辈就是我曾经医治过的刘天赐?” 刘天赐点了点,“看来萧神医的记性还不错!” 婉歌忍不住问道:“为何你看起来却不像是四十岁的人呢?” 刘天赐的眉目之间有着凄凉之色,“当年我受了重伤,为了躲避敌人,在这里呆了将近十年。这十年里,我基本上就没有跨过这条门。” 听他这么一说,婉歌心中完全明白了,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唤作任何人,估计也不会太年轻的。 三天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天,她希望宫少齐还能来得及。沉吟片刻,她问道:“不知道能不能向你取一样东西?” 刘天赐仿佛没有觉得意外,他低声说道:“我知道,不过这样东西现在还不能马上拿出来。” 婉歌皱了皱眉,“那你应该知道这样东西很重要,它关乎到一个人的性命!” 刘天赐的眼里仿佛有了一丝痛楚,他闭上了眼睛,忽而又睁开双眼,说道:“我比任何人都关心,不过现在拿出来的话,它可能就发挥不了它的作用了。” 比任何人都关心?婉歌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这么说,难道他和宫少齐是相知的? 第五十八章 惊情 “看来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婉歌问道。 刘天赐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姑娘,该告诉你的,我一定不会隐瞒,不过有些事情若是知道得多了,这可能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么?” 刘天赐点了点头,他缓缓站起身来,“你们今晚在这里留宿一晚,明日便能拿到东西。” 婉歌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她点了点头,刘天赐已经准备让李仇安排他们住下。 整个偌大的院子里,就只有刘天赐和李仇两个人。婉歌和萧逸宸走后,刘天赐一个人静静地带着房间里,浑浊的双目盯着那些令牌发呆。不一会儿,李仇推开门,说道:“方丈,他们的住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刘天赐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李仇问道:“红莲花真的能够救齐王的命?” “想必她是不会骗我的,这些年来我也只有今日才和她联系过。” 婉歌所住的房子在萧逸宸隔壁,为了能够相互照应,众人都聚集在一起,婉歌自然也没有反对。走进了这位寺庙里,不管身在哪个位置,婉歌都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柳青是随便惯了的人,他倒是和那些弟兄们挤在了同一个房间。婉歌打好了热水,正准备休息,萧逸宸却向她使了个眼色。婉歌会意,她跟在他的身后,马上走了出来。 萧逸宸问道:“刚刚走在进来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现象?” 婉歌想了想,确有其事,“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萧逸宸点了点头,低声道:“跟我来。” 萧逸宸的脚步非常快,不过婉歌的身手也一直都是比较敏捷的。她一路跟在萧逸宸的身后,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周围都是一些大树,婉歌终于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看着这被刀砍过的树木,她肯定地说道:“这里一定有人打斗过!” 萧逸宸看着那些痕迹,闻着这浓重的血腥味,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儿的话,两天之前,这里必定有人发生激烈的打斗。”他伸出手,摸了摸被刀划过的痕迹,“对方不仅身躯高大,而且武功还不弱。” 萧逸宸低下了头,看了看地面上的血痕,“刘天赐和李仇一定隐瞒了什么。” 那些血迹是被黄土埋在下面的,可能是因为清理得不干净,所以还是留下了细微的痕迹,怪不得她会问道一股奇怪的味道。 婉歌肯定地说道:“古陵县、千佛寺,包括那两个人一定埋藏着极深的秘密。” “也许是吧!”萧逸宸说道:“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确定,刘天赐定是活不过今年了。因为长年处在这样阴暗的环境当中,再加上他之前受过重伤,身上的部分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了,听他说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中气的虚弱,所以对他我们倒不足为惧。” 婉歌问道:“那你认为李仇呢?” 萧逸宸娓娓道来,“李仇虽然长相吓人,不过他的功夫倒是有两下子的。在开门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手掌已经起了茧,关节突出,毫无疑问,那是长期练武之人所致。不过,他的武功底子也是一般般,若是和我交起手来,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没想到这个男人的见解竟然这么独特,观察又这么仔细。 萧逸宸笑了笑,“婉歌,我能看出来的这些,估计你也看出来了。” 婉歌表示沉默,作为一个佣兵,观察,这是必然的。 萧逸宸笑了笑,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子相当聪明睿智。 婉歌问道:“刘天赐告诉我们这个寺院里只有两个人,你认为可信吗?” 萧逸宸抬眸,温润的眸子中散发着柔和的气息,“当然是假的,因为我是神医,所以和这些花花草草打的交道可能比人还要多。所以有时你们闻不到的气味,但是却不能逃过的鼻子。” 婉歌轻轻笑了笑,“你以为你是神医就了不起啊!你少臭美啦!” “刚刚我经过灵堂时,除了血腥味,我还闻到了一种其它的味道。花草的香味,毫无疑问,刘天赐和李仇不会养这些东西。” 这一点倒是,婉歌也这么认同,刘天赐和李仇绝不是那爱养这些东西的人。而且在秋天,也很少见到植物开花。 “我可以确定那些花就是‘紫狐’,这种花非常地名贵,它只有在深秋时节才会盛开。” 婉歌示意他说下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萧逸宸沉吟片刻,说道:“你跟我来。” 萧逸宸的脚步很轻,他带着婉歌迅速地穿过两旁的树木,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座小的院子旁。这个房间相对于其它的房间来说,多了一些阳光,应该是整个寺庙里地理位置最好。而且这里的格局也是比较特别的。婉歌和萧逸宸还没走到里面,便闻到了一阵香味儿。萧逸宸身姿轻盈,他一手揽着婉歌的腰身,身子如同黑夜里的蝙蝠一样,轻轻地飘在了空中,不一会儿,两人已经落到了墙头,他的动作优雅,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看着那一盆盆的花朵,婉歌的心中似乎联想到某些东西。那些花朵的形状、色泽几乎是一模一样。 婉歌身为女子,这这种花的味道是十分熟悉的,她慢慢地走进窗口,推开了小扇窗户。当她看到里面的景象时,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显示出来,“果然如我所料。” 萧逸宸面上仍旧带着微笑,他也看到了房间里的景象,没有人,空荡荡的。闻到了花香的味道,萧逸宸心中的疑惑渐渐解开了。 房间里面的香味儿是女人用的胭脂香味,他笑道:“外面种的花不过是想要掩盖这房间里面的香气罢了。他们这么做,最主要就只有一个原因,想要掩盖这里的香气。” 婉歌淡淡道:“这个屋子曾经住过一个女人。”她看了看气定神闲的萧逸宸,这个男人的观察力果然是敏锐得惊人,短短的时间内,他就看出了事情的原委,将这些了解的一清二楚,“你的观察力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萧逸宸继续分析道:“这里本来还住过其他的人,而刘天赐却告诉我们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们两人自然想要掩饰些什么东西。” 婉歌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他为什么要说谎?他到底会不会将红莲花给我们呢?”想到这里,婉歌的心微微有些发紧。宫少齐是为了救她而受伤,若是他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给她红莲花,那宫少齐岂不是有可能因此失掉性命? 萧逸宸的目光变得很深邃,看到婉歌有些紧张的模样,他的心里升起了复杂的情绪,就像是有蚂蚁在啃噬着,带着些痛痒。 “一个人撒谎,总是有原因的。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可以确定的,他不会伤害你。” 婉歌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呢?” “直觉。”萧逸宸转过身,她看不见他脸上的情绪,只听得见他清透的声音,“他说过比任何人都关心这件东西,那么他就必然会想尽办法保住这样东西的。” 这里的房子很明显已经是打扫好了的,萧逸宸的神情有些凝重,“或许,在我么到来之前就已经有人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刘天赐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们而准备的。” 婉歌的脸色有些不好,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太子,路上遭遇拦截,那毫无疑问是太子的人,如果说她来这里的行踪,她认为也很有可能是太子。 很快,婉歌便听到了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萧逸宸揽着婉歌,足尖一点,便飞到了墙头。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婉歌的后背,阵阵类似芳草的香味从萧逸宸的身上传来,沁人心脾。婉歌觉得很闻着很舒适,温热的气息洒在婉歌的颈项处,带着几分暧昧,撩人。 一阵风吹来,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就像调皮的孩子。她的身体是那样柔软,带着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气,萧逸宸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深潭一般,如墨玉一般的眼眸里倒映着婉歌小小的身影。 萧逸宸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笑容尽是数不尽的温柔缠绵。 这时候,门被打开。李仇扶着刘天赐慢慢地往这个房间走来,刘天赐的身影显得格外萧条,若不是身体还被李仇扶着,恐怕此刻已经倒下了。即将走到房门面前的时候,刘天赐的脚步忽然停在那里,婉歌听见了隐忍着的“呜呜”哭泣声传来。 哭声很小,而且是尽力地隐忍着。 刘天赐的身躯压抑着,颤抖着。在这样安静森然的环境里,这哭声就仿佛幽灵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李仇才安慰道:“方丈,那个女人无情无义,方丈你就不要再难过了。” 许久之后,刘天赐才平息着自己的情绪,李仇说道:“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方丈若是暴露了,恐怕会带来许多麻烦。”刘天赐在这样的情况下显得情不自禁,不过他脸哭声都要隐瞒着,隐忍着,这让人忍不住有些怀疑,他们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到底是敌是友呢? 萧逸宸和婉歌没有动,他们此刻还不能打草惊蛇。从他们矛盾的言行中,从他们这诡异的行为中,这里绝不会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 不一会儿,刘天赐颤抖的身子慢慢地往回走,有些无力地说道:“走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地过去吧!” 这时候,刘天赐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声恐怖的叫声,刘天赐的脸色一变,而且那叫声是从婉歌他们所住的那边传来,那叫声显得万分诡异、凄厉。 刘天赐和李仇加快了脚步,临走时,锁好了房门。 萧逸宸和婉歌对视一眼,飞速地离开。他们的速度宛若猎豹一般,往住的地方奔去。萧逸宸快速地冲进了房间里,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柳青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他说道:“是邹林的声音。” 这时候,婉歌和萧逸宸向邹林的方向望过去,只是一瞬间,婉歌大惊失色。天色慢慢地暗沉下来,婉歌看到那天空的上方竟然飘着一个白色影子,身形漂浮,仿佛半夜里的女鬼。在柳青的手势下,所有的人都坚守自己的岗位。尽管柳青再三的强调,可是众人的脸上还是带着些惶恐之色。 邹林的脸色都白了,“二当家,这天上的不会是……是鬼吧?” 萧逸宸看了看那白色身影,脸上没有半分情绪,他拿起了一旁的弓箭,对着那白色的身影,拉弓,挽箭,动作行云流水,尖锐的肩头直射那一片白色。萧逸宸的箭法很准,肩头深深地射入了那一团白色之中,可是白色的东西没有半分的晃动,场中已经有了一部分人有些惶恐了,他们害怕这真是传说的“幽灵”。 不一会儿那一片白色的身影向上飘起来,而且还是不是发出各种怪笑,声音恐怖至极。白色的“幽灵”虽然消失了,但是众人心中的恐惧并没有消散。 柳青吩咐众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要坚守自己的岗位!我们都是堂堂的七尺男儿,倘若被这点小事所吓到,那往后岂不是往后走出去都丢人现眼?” 柳青的话音刚落,外面又再次传来凄厉的叫声,呼呼的夜风刮来,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一会儿外面的兄弟传来了一声惊叫,柳青飞速地跑了过去,只见其中的一个小兄弟已经躺倒在地上。柳青面有痛色,他扶起了那位兄弟,只见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的嘴唇显然已经变为了紫色,萧逸宸慢慢地走过来,在那位小兄弟的身下,他看到了地下缓缓蠕动的动物。 他抽出了手中的剑,快如闪电,那一条蛇被他看成了两半。竟然是一条绿瘦蛇!身子柔软,全身上下散发着绿色的光芒。 萧逸宸从身下洒下一包药粉,沉声道:“这蛇有毒,大家要小心!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这时候周围都发出丝丝的声音,在这夜空之中带着几分寂然。这时候,远处传来了阵阵悠扬的箫声,时高时低,悠扬婉转。萧逸宸的心中有了几分了然,他说道:“这些蛇都是由箫声所指控的。”他转身看了看婉歌,“婉歌,你先回房。” 婉歌在此刻显得格外镇定,她知道,越是危急的时刻,她越不能慌乱,否则事情就会越来越糟糕。萧逸宸说的没错,既然是用箫声控制,那么她只要扰乱箫声的节奏,那么就能控制这个场面了。 婉歌没有回房,她拿起了手中笛子独自吹了起来。笛声清透,嘹亮,似乎驱散了夜空中的阴霾。 萧逸宸的眼中带着笑意,看来她能够明白的他的意思。 萧逸宸看了看众人,他朗声而道:“大家先不要慌,我们分为两队,一部分阻挡毒蛇的进攻,一部分用手中的火把驱散毒蛇的入侵。” 这时候,婉歌远远地看到了远处举着火把走来的刘天赐和李仇,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到他们两人,婉歌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气愤。 这时候,其中的一位男子说道:“二当家,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杀出去吧!” 萧逸宸的目光中带着一抹探究,周围的火把将树林全部照亮,那些毒蛇暂时没有靠近,萧逸宸环视众人,“大家现在都不要离开这里,敌人这次既然能够杀进来,就是为了要将我们逼出去。他们定然做了万全的准备,倘若我们逃离的话,肯定会遭受他们的埋伏。” 柳青点了点头,他认为萧逸宸的分析还是有几分道理。 他感叹道:“真是没有想到,敌人还会用箫声来控制动物。” 萧逸宸的嘴角带着淡漠的笑容,“敌人的手段高明得很,他们不敢直接攻进来,却是想要用各种方法逼我们出去。” 婉歌的笛声愈加高昂,渐渐地,笛声概括了萧索的箫声。那些在地上爬行的毒蛇也慢慢地退去,柳青的心中松了一口气,“毒蛇退了。” 似乎经历了一场恶战,四周都是被斩断的毒蛇,浓重血腥味儿回荡在空气中,很刺鼻。婉歌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笛子,她没有内力却是同敌人对抗了这么久。萧逸宸看出了她的不支,他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抬起修长好看的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婉歌,不要硬撑着。” 婉歌看着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萧逸宸拿出了一粒药物,放到了婉歌的嘴边,婉歌配合地张开了嘴。她的心里有着淡淡的温馨流过,萧逸宸确实是个很细心的人。 火光之下,那密密麻麻的毒蛇尸横遍野,众人的心中依然心有余悸。当危险散去以后,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刘天赐和李仇的身上。 婉歌看着他,问道:“前辈,你能够解释一下,今天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刘天赐看着婉歌,他的眼里有着一片真诚,“姑娘,事情现在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不过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绝不会做半点对你不利的事情。” 刘天赐的话毫无疑问还是在掩饰着些东西,不过现在,还不到解开秘密的时候。 通常一个人有没有撒谎,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就能够看出来,婉歌认真地看着他,她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一点邪恶的感情,她的心开始动摇。 刘天赐举出了手中的火把,“姑娘,我们都是想要尽心帮助你的,没有人会我更关心他的生死,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好好地将你要的东西带回去!” 来这里,本身就是一个赌局了不是吗?从流觞给她齐王府的令牌那一刻起,她就在赌,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她已经和他们捆绑了在一起。 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小兄弟。 这人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衣服上已经有多出伤口。柳青心中黯然,又有一个兄弟受伤了。不过令他有些奇怪的是,这个小兄弟并没有朝他走过来,他反而而是朝着婉歌走去。 萧逸宸的眸中已经带着几分警惕,这个小兄弟低垂着头,散落的长发看不清他的容貌,若不是他的手上还拿着绿林军的特有的大刀,恐怕都会以为他不是这里的人了。小兄弟哭泣道:“邹林……邹林他……”说道后面的时候,这位小兄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明明之前还在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此刻那鲜活的生命已经消逝。婉歌的心中有些伤感,说到底,邹林也都是因为她而死。悲凉过后,婉歌的心中又有了几分愤怒,她问道:“你看清了敌人的面貌吗?” 忽然之间那位小兄弟猛地抬头,他手里大大刀猛地挥向婉歌。婉歌心中一凛,只见闪亮的刀光向她划来。 “小心!”萧逸宸失声喊道,他猛地向前搂住婉歌的腰身,他施展着轻功,轻盈的身子往后飞速地退去。幸好萧逸宸对他有防范,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劲,果然没错儿! 柳青的面色冷峻,他手中的大刀快速地直接斩向那人,寒光闪动,如同带着雷霆之势,那人抬手,两刀相触,激起了美丽的火花。这个男人不是他的手下,很明显,他是穿上了绿林军的衣裳,来了个掉包。这时候柳青其他的属下也从了过来,手中的大刀顿时对着男子。男子的身形一跃,身体往后退出了几步,没入了黑暗之中。柳青的几个手下正准备追上去,却被柳青止住了,“不要中计!” 婉歌说道:“谢谢!” 萧逸宸笑了笑,他都忘了这是她第几次对他说谢谢了,可是,他从来就不需要。 看着那人远走的身影,萧逸宸说道:“我们碰上的不是鬼神,而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而且这人我们还认识!” 婉歌问道:“认识?” 萧逸宸说道:“大家可还记得昨天来抢客栈的那些人?” 婉歌恍然明白了,原来今天前来捣乱的,都是昨天的那群人。怪不得他们是早有准备了,从一开始他们进入客栈开始,就是在设计了。 不一会儿房间里面传来了大量的烟雾,萧逸宸的脸色一变,“大家赶紧将口鼻蒙起来,这烟雾有毒!” 普通的烟雾是白色的,可是这从四面八方冒出来的烟雾竟然是黑色的,很显然,这烟雾也是有毒的。火把的照耀之下,那一团团黑色的烟雾融入了房间里。他们面对的敌人手段异常,通过各种方式,显示装神弄鬼,扰乱信心,接着是放出毒蛇,现在又是毒烟。这一次是谁呢?竟是想要致她于死地?还是他们的目标是对着宫少齐的,早就已经知道了她要为宫少齐寻药? 黑色的烟雾缭绕,萧逸宸迅速地将布打湿,递给了婉歌。这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巨大的响声,那些利箭透过窗户飞速地往里面射来。 房间里面已经有些人陆续地倒下,柳青的面上带着痛心之色,这些人都跟随着闯南走北的兄弟,如今他们?烟雾越来越大,大家将门窗堵得严严实实,还江木板和桌子迅速地挡住。 这是一场恶战,他们遇上了真正的对手,花样百出,层出不穷,偷袭不断。 柳青的一个属下走到他身旁,沉声道:“二当家,我们已经死了四个弟兄。” 柳青的神色黯然,心情也是异常地沉重,他说道:“沐姑娘曾经救过我们的命,我们如今能够活着,最要感谢的人就是沐姑娘,今日,哪怕我们都豁出这条命,都是无怨无悔的。” 婉歌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感激,如今,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婉歌说道:“柳大哥,今日多谢你相助!” 破旧的房子里,许多木条已经腐朽,刘天赐的脸色一变,他说道:“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了,请大家跟我来!” 萧逸宸骤然想到了什么,这样的情况下,倘若敌人采取火攻的话,那么今日,他们都会葬身在这里了,他说道:“前辈说得对,我们要是再呆在这里,或许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刘天赐说的话当中,可是说是漏洞百出,但是当婉歌对上他的眼睛时,她却发现刘天赐的眼里只有一片真诚,对于这里,最熟悉的人就应该刘天赐和李仇了,她说道:“我们只有从这里突围出去!” 柳青的脸色一沉,“外面的毒烟很浓,我们从这里突围出去能有几分把握呢?况且,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萧逸宸到窗前戳了一个洞,目视着外面的情况,缓缓道:“外面的毒烟很浓,现在正在慢慢地散去,如果他们现在就使用火攻,那么我们会麻烦很多,也不会留给我们逃命的时间。我们所面临的敌人是极为狡猾的,只要他们的脑袋还不笨,就一定会想到这个方法,等到他们真正采取火箭的时候,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萧逸宸的话有条有理,分析得面面俱到。而且这房间里面没有任何水源,就算敌人不用火攻,他们若是一直待在这里,只怕也会被饿死。 萧逸宸走到刘天赐面前问道:“或许你们有你们无法说出口的苦衷,但是,在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刻,我希望我们能够同心协力。” 刘天赐点了点头。 萧逸宸问道:“你将这位寺庙的地图画出来,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也包括这里周围的树木和河流。” 刘天赐找到了房间里的笔墨,根据脑海中的记忆,飞速地将地图画出来,递给了萧逸宸。那上面的屋舍、道路都勾勒得一清二楚,还做了标记。 萧逸宸看了看地图,若有所思,他正在考虑他们突围的地点和方向。 “我们要从南边突围,”萧逸宸指了指地图,“这里的屋舍不多,而且道路比较通畅。敌人也不变埋伏。” 柳青问道:“我们突围之后,往哪里?” 萧逸宸的眉目之间有了一抹深思,之间那地图之上还画着一些树木,他沉声道:“我们可以再往北面,这里的地势比较空旷……” 萧逸宸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有一箭破窗而入,萧逸宸反手一抓,将那箭羽握在手中,继续说道:“我们所有人加上有十三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也未必不能逃脱。他们之所以不敢大肆进攻,也是摸不清我们的底细。” 婉歌点点头,萧逸宸的看法她还是比较赞同。 萧逸宸收好了地图,道:“我们先往南边杀出去,再往东面突围,那里没有什么障碍物,不利于敌人埋伏,对我们反而有利。” 柳青说道:“好,就这么办!” 这次的敌人,很明显,他们的目标是婉歌,若是让婉歌也跟着自己出去涉险,那不是?萧逸宸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说道:“婉歌,等一等!找个身形和你差不多的人,然后假扮成你,和他们离开。” 婉歌的眉头皱了起来,若有所思,一个男人假扮成一个女人?这时候四周燃起了熊熊火焰,婉歌的眉目一沉,果然如他们所料,他们采取了火攻。 萧逸宸催促道:“时间来不及了,马上准备。”他这么做毫无疑问是在保护婉歌,而且也是从大局出发的。 柳青说道:“我们还是听从萧公子的建议。” 萧逸宸指了指一个身形比较瘦小的男子,让后迅速地让他和婉歌换了衣裳,萧逸宸是神医,对于易容,他也是非常熟悉的。不一会儿,那个男子变得更像女子,而婉歌则看上去颇似男人。 柳青说道:“沐姑娘,我们先去引开敌人,等待天亮的时候,我会让兄弟们去找人救援。” 婉歌想了想,她拿出了手中的令牌,那是王府的专有令牌,若是人手不够的话,还可以调动官府的力量,她说道:“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去官府请求帮助。” 柳青本来是不愿意和官府中人打交道,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他还是接下了令牌。 ------题外话------ 祝大家圣诞节快乐!顺便说一下,网文成千上万,相似的情节总会有的。就比如说虐文的情节,打耳光、纳妾、堕胎;女强文当中的退婚、休夫等;武侠当中的坠崖、决斗;这些情节屡见不鲜,甚至很多经典的情节为很多作者所用。学习也是一个必然的过程,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第八十九章 惊险不断 熊熊大火燃烧着,烟雾缭绕。柳青一脚踹开了房门,带着手下的兄弟毫不犹豫地杀了出去,留在屋子里的,只有四人,婉歌、萧逸宸、刘天赐、李仇。看着那剧烈的大火已经燃烧到屋角的时候,婉歌的心中有些发紧,东西还没拿到。 火势渐渐壮大,萧逸宸的神情淡然,说道:“婉歌,不要着急,等到他们走远些的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屋子里的火势很大,他们肯定会认为我们已经离开了。” 萧逸宸虽然这么说,不过他却是紧紧地守护在婉歌的身边,万一有什么情况,他随时都会保护婉歌。 “嘶啦”一声响,被烧断的房梁砸了下来,萧逸宸揽着婉歌往后退了几步,刘天赐也和李仇侧身躲过,忍耐了片刻,他终于说道:“你们几个跟我来。” 刘天赐咬着牙,忍着剧烈的咳嗽,往前带路。 他们刚离开没几步,就听到了外面轰隆隆的响声,房屋的几处已经开始崩塌。那群人的心思是相当慎密,他们没有留给对方一丝喘气的机会。冲天的火焰照亮了众人的脸颊,这夜晚,如同白天一样明亮。 这个房间里同样也摆设着许多灵位,刘天赐走到了一块灵位旁,他伸出手,将灵位的位置慢慢地移开,只见脚下的石块缓缓地移动,竟然裂开了一条很宽的缝隙。婉歌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竟然还有这样的藏身之处。 刘天赐说道:“虽然让姑娘换了身份,但是以敌人的狡猾,他们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识破,一旦他们识破了,就会重新来这里搜寻。” 刘天赐举起了火把,慢慢地走到了地缝里,说道:“你们都下来吧,这里是比较安全的。” 婉歌迅速地跳了下去,但是这地缝里非常狭窄,差不多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身子,萧逸宸高大的身躯只能够弯背而行。 刘天赐解释道:“这里太小,若是所有人都通往这里,恐怕对我们是有害无益,必然要引开那些人,姑娘才会安全。” 婉歌问道:“这里的地道是前辈所建?” 刘天赐摇了摇头,“不是。” 几人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不一会儿,他们便进入了一处石室之中。刘天赐举起火把,婉歌依稀看得到几张桌子和石椅。上面还放着一些干粮,她的目光微微闪烁,毫无疑问,这是刘天赐最开始就准备了的。也很显然,对于这场伏击,刘天赐和李仇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的。为什么他们知道了还没有告诉他们呢?也没有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刘天赐坐了下来,他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经过这一番波折,他觉得有些劳累。他说道:“沐姑娘,萧公子,你们请坐。” 萧逸宸微笑,优雅地坐了下来,婉歌就坐在他的旁边。 刘天赐握着帕子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萧逸宸从怀中拿出了一颗药丸,“前辈,服下这药丸,可以缓解你的病痛。” 刘天赐却摇了摇头,“我这样半死不活的身体能够活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我不想浪费萧神医的心血。” 萧逸宸见他如此,也没有再坚持,他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他也确实解救不了他。 静静的沉默,有很疑问没有解开。不过,这刘天赐已经是将死之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有理由去害他们。 眼前的刘天赐虽然隐瞒了他们许多事情,但是至今为止,他们没有做过一件对他们不利的事情。刘天赐给自己倒了些水,慢慢地饮下去,似乎想要缓解一下胸口的压抑。 萧逸宸的耳朵是极为灵敏的,他沉声喝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他站直了身子,手里的长剑已经握在了手中,目光看向对面的洞口。 婉歌也觉得对面有人在那里,手里的匕首紧紧地握在手中。不一会儿,婉歌听到了放肆狂睨的笑声,只见从那黑洞之中走出一个人来,只听见石头摩擦的声响,整个石室里便亮了起来。 “刘方丈呀,还是你的手法高明!他们三两下就被你给骗了!”火光之下,婉歌看清了那人的一张脸,正是昨晚和他们在客栈里交手的紫衣公子。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 婉歌的心一沉,她凌厉地看向刘天赐。 刘天赐的神情大变,身子有些颤抖,他怒骂道:“胡说八道!”此时他已经站起身来,护在了婉歌和萧逸宸的身后。 不过这个时候萧逸宸对于紫衣公子的话还是不相信,一个人要做一件事,就必然要有动机,而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天赐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他这么说,不过是想要引起他们自乱阵脚罢了。 紫衣公子慢慢地走过来,笑着说道:“还真是要感谢你告诉我这样一条好的密道。” 刘天赐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紫衣公子,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冤枉老夫?” 紫衣公子没有说话,他的腰间挂着一杆绿色的竖箫,婉歌骤然猜测到之前的绿竹蛇一定就是由他所操控的,只是他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对手,她轻而易举地破了他的节奏。 这时候,紫衣公子的身后又另外走出了一个黑衣男子,身材修长,长着一张英挺威严的脸,鼻翼如山峰陡峭。他的神情如大漠一般苍茫冷漠,带着一股寒气。容貌如黑夜一般神秘魅惑。没有半丝花纹的黑袍,散发着黑暗的危险气息。 这个男人是谁呢? 黑衣男子狂傲地说道:“刘天赐,给你两个选择,一看是为他们殉葬,而是交出我们想要的东西。” 刘天赐冷道:“你休想!” 刘天赐的脸色痛楚之中带着愧疚,他对婉歌说道:“这都是我的错,原本以为引开了他们可以保住你们的安全,却没有想到让你们陷入了危险之中。” 萧逸宸俊朗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前辈严重了,只怕敌人时早有准备,已经将两方的路口堵死。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齐心,就没有害怕的事儿。” 黑衣公子双目看向萧逸宸,讽刺道:“真是没有想到这天下闻名的神医竟然会和土云国的齐王妃厮混在一起,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刘天赐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萧逸宸的脸上依旧是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他说道:“我萧逸宸一向可都是光明正大地,当然自认比不上那些暗地里使手段都不敢以自己的真实身份见人的小人。” 萧逸宸的身材修长,身上一身白色的袍子,不染半点风尘,气质高雅,哪怕是说的讽刺话让人听起来似乎也没有半点不适。 婉歌看着黑衣公子和紫衣公子,低声问道:“你们以多欺少,今日我们肯定打不过你们,不过就算是我们今日死在这里,也想死个明白。” 黑衣公子扬起高傲的笑容,低吼一声,“好!既然你想要死个明白,我们也不放告诉你,他宫少齐这辈子都休想和太子争锋!” 果然是太子派来的人,婉歌说道:“几乎所有的土云国人都知道,我是宫少齐最不待见的王妃,我对于宫少齐来手是从来都是无足轻重的,你们想要杀宫少齐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来找我?” 黑衣人眼神一凛,看来这个女人还想从他的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不过他也不笨,“今日,就是你们送死的日子!” 一群人对着四个人,其中还有几乎不会武功的刘天赐。这场战怎么说,婉歌也没有占到赢面。 刘天赐有些感叹地说道:“早知道就不应该让柳青他们出去,倘若他们在的话,还会有生还的机会。今日老夫便和他们拼了!”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刘天赐的身上已经是显示了怒气,干瘪苍老的手紧握在一起。 黑衣公子恍然听到了笑话一般,哈哈大笑,那神态狂妄至极。 这时候从外面传来冷冷的声音,“你们也太小看我柳青了!” 伴着柳青的话语,从外面飞出一个包裹。里面滚落出来几颗头颅,上面还正流着鲜血。柳青大步从黑暗之中走出来,面容冰冷。竟然是柳青,原来他并没有中计!这个男人虽然看似粗犷,但是内心里却存了一份细腻的心思。 婉歌也没有想到柳青竟然又返回来了,而且还找到了这条密道,斩杀了对方的几个人。还好柳青没有事,她心中有了一份惊喜。 刘天赐看到柳青的出现,心中似乎松了一口气。他问道:“柳青,你刚刚没有离开?” 柳青冷声道:“之前我们是准备突围出去,可是一路上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伏击,感觉有些不对劲,其中必定有诈,所以我又带着兄弟们折了回来。” 黑衣公子盯着柳青,“看来阁下还不笨!” 这里本来比较隐秘的地方,刘天赐一直以为没有什么人能够找到这里的,他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柳青说道:“为了不让他们怀疑,我带着弟兄们饶了一圈,随后又想和你们汇合,等我找到灵堂的时候却发现门口有人守着,想必敌人的目的已经得逞,那么他们守着的这个地方肯定是很重要。于是我便要了他们的性命,我灵位上发现了有被手指擦拭的痕迹,很明显是被人动过,所以我也摸索着找到了机关。” 柳青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是却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平常人是很难有他这样的思维,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柳青举起了手中大刀,“今日你们几人若是束手就擒就饶你们一命!” 萧逸宸和婉歌见柳青出手,他们也毫不留情地拿起手中武器。婉歌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黑衣公子原本要和柳青交手时,他的刀锋却忽然改变了方向。朝着婉歌刺来,婉歌没有想到这黑衣公子的速度实在是快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之前他是故意壮大声势,用的是虚招,实质上的目标是婉歌。眼前的刀光闪烁,不过婉歌也不甘示弱,灵巧的身子一闪,侧身躲过。她的匕首快速地向黑衣公子刺去,眼神中是凛然的杀气。 萧逸宸的眸光微微闪烁,手中的长剑朝着黑衣公子劈去,哪知黑衣公子竟然毫不闪躲,仍旧朝着婉歌攻去。萧逸宸的余光扫视到紫衣公子的动作,之间他手里有着数枚暗器,快如闪电般向萧逸宸飞去,犀利无比。 “碰碰”萧逸宸的眼眸一眯,长剑尽数将这些暗器挡去。紫衣公子的动作看似轻柔,然而他的功夫却是上乘,他的身子向上跃起,不断地变化招式,手里的暗器又对准了婉歌,萧逸宸眼中一沉,大喊,“婉歌,小心暗器!” 婉歌听到萧逸宸的话忍不住动容,她听到耳边的风声,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身子往后一仰,那抹锋利的暗器贴着她的面颊飞过,猝不及防地,黑衣公子手中的大刀猛地斩向婉歌。 婉歌奋力跳起,这时候萧逸宸手中的长剑不可思议地改变了方向,他用剑抵住了黑衣公子的大刀,他的身子凌空而起,往黑衣公子的腰间踢去,那一脚带着五成的内力。原本,他是不愿意暴露自己最真实的功夫,而现在,他居然动了杀气。 黑衣公子节节后退,喉中腥甜,他将刀立在身上,稳住了身子。眼里在看向萧逸宸的时候,还带着些不可思议,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像极了另一个人。 紫衣公子的暗器不断地飞来,萧逸宸的身子腾空而起,剑身飞旋之间,将那些暗器打开。这时候石室里的众人厮打在一起,柳青和李仇一直负责保护着刘天赐,敌人的手下武功也不弱,不一会儿,李仇便觉得有些吃力。 紫衣公子嘴角带着斜睨的笑容,除了暗器,他还有高强的武功,飞身而上,朝着萧逸宸杀过来。萧逸宸的神情淡定,一时间刀剑相触,刀光闪烁,“碰碰”作响。萧逸宸的剑法纯熟,看似柔弱,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度,他的白袍飘动,潇洒俊逸。紫衣公子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萧逸宸的长剑之下四处躲藏,避开了萧逸宸的攻击。 紫衣公子的嘴角一笑,手里的粉末一洒,他的身形已经飘出了十步之远。手中那一杆绿色的竖箫已经放在了嘴边,诡异的箫声响起来,让人觉得刺耳。 这时候婉歌的动作慢了下了,她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裂开似的地疼痛起来,她会音控,可是还没有达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有这样熟练。柳青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整个大脑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异常疼痛。他觉得眼前看到的不是一个紫衣人,而是有无数的紫衣人。 萧逸宸的眉头皱了皱,不过这里,他的定力是最强的。他很想提起剑将紫衣人给杀了,可是每当他往前方看的时候,他也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紫衣人的面目变得狰狞,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狂笑。 此刻,那原本被萧逸宸所伤的黑衣公子一跃而起,朝着婉歌出手,强忍着剧痛,身子一侧,翻了个身,黑衣公子的刀落空,可是他并不放弃,有连续出刀。婉歌的头就好像炸开一样地疼痛,她连续几个翻身,只是本能地想要躲过。 这两人就像是天作之合,一人吹箫,一人出刀,很显然,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之下,若是不让他们停下来,就算是有武功也是使不上的。况且,这紫衣公子所吹奏的,乃是将人推向地狱的压抑之曲。紫衣公子的眼神很怪异,那双眼睛里尽是洋洋得意。 萧逸宸看着紫衣公子那肆意的笑容,听到这不堪的曲子,眸中的笑意慢慢地凝结,他的身子猛地朝后方高高地跃起,手中的利剑朝高高地石壁上此去,萧逸宸手腕用力,猛地一转,“噼里啪啦”坚硬的石壁破裂,发生清脆的声音,很快这声音盖过了箫声。婉歌的意识变得情形,灵巧的身子躲过,手中匕首飞速地朝黑衣公子此去,直取他的喉咙。黑衣公子节节后退,可是婉歌的匕首还是刺破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流下。 紫衣公子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对于音律极为熟练,他不但可以利用音律控制动物,更能够利用音律迷惑人的心智。但是此番被萧逸宸所破坏,他不由得心生出一股怒火。萧逸宸很快明白,他必须要破坏掉这个紫衣男子的节奏,让他的箫声起不了用作。 萧逸宸摸了摸手中的一杆笛子,又看了看婉歌,若是婉歌知道他就是曾经救了他的银面男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在这关键时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萧逸宸拿出了怀中紫色的玉笛,他的笛声悠扬婉转,带着空灵的气息。刚刚听了紫衣公子这么久的箫声,他自然知道紫衣公子音律的节奏,以及转换的地方,他的笛声更好跟他相反,每次的节奏刚好卡在对方的之间,让他的音律没有办法正常的进行。只要扰乱他的节奏,并且将他的箫声压下去就可以解救其他的人。 紫衣公子的脸色微变,每次当他想要转换的时候,萧逸宸的笛声就控制了他的,而且萧逸宸的笛声特别响亮,这人似乎吹笛的时候还用力内力。这时候他看到婉歌正朝黑衣公子刺去时,他放下了手中的箫,最佳带着一抹诡异的笑,手中的暗器从他的手中飞出,直向婉歌。刘天赐看到了那抹暗器,他想都没有想,直接朝婉歌扑了过去,挡在了婉歌的身上,而此刻,婉歌的匕首正没入了黑衣公子的胸口。 婉歌转过身,看到刘天赐慢慢变紫的嘴唇,一股悲伤从心底涌出来,为什么他要救她?明明她对他还没有完全相信。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相信他的真诚,不得不相信他对齐王府的忠诚。 她听到了刘天赐细微的声音,“姑娘……你记得救活王爷……东西在……灵位……” 刘天赐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缓缓到了下去。婉歌看到了刘天赐那双微微含笑的眼睛,似乎在临死前,他没有痛苦,而是看到了时间最美丽的东西。刘天赐果然没有骗她,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维护宫少齐,那么他和宫少齐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帮助宫少齐? 萧逸宸的双眼带着冷漠之色,一个用力,手中的剑飞一般快速、准确、狠毒地刺进了紫衣公子的胸膛,猝不及防的速度让紫衣公子睁大了双眼,他没有想到对方的速度这样快,他也没有想到对方的内力竟然这么深厚,并且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最精确的判断,出手狠毒、不留余地,这白衣男子的动作似乎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你……是……”钻心的疼痛传来,他身上力气渐渐地消失,突然之间,整个人往后倒下,手中的笛子滑落。 黑衣公子还想再出刀,但是看到紫衣公子一死,而且自己的手下们大多数都已受伤,心中还是有些慌乱。音律的作用渐渐消失,这时,柳青迅速地向上跳起,他堵住了洞口的去路,萧逸宸则在前面,婉歌立于正中间,三人将黑衣公子为了里面而且没有任何去路。这时候黑衣公子还是有了几分害怕,此刻柳青手握大刀向黑衣公子扑了过去,大刀砍重了黑衣公子的腿部,黑衣公子只觉得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碰”又是一刀,柳青直接对准了他的脖子。 血花四溅,黑衣公子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石室里蔓延这浓重的血腥味,死伤不计其数,婉歌的双目显得有些黯然,她走到了刘天赐的身边,他的嘴唇已经变成紫色,很明显紫衣公子的暗器上有剧毒。之前她一直怪罪刘天赐的隐瞒和知情不报,可此时,刘天赐竟然为自己挡了一刀,她的心底升起了一股难言的酸楚,不过她更明白的是,刘天赐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宫少齐。 李仇失声痛哭,他趴在刘天赐的旁边,神色悲戚。其他人都默默地站着,没有说话。好久之后,气氛才缓和过来。 婉歌站起身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刘天赐告诉她东西在灵堂,相比李仇应该会知道些。她问道:“李叔,你带我们去灵堂吧!红莲花对我们很重要,这关乎一个人的生命!” 李仇的声音有些哽咽,点了地点头,“我知道,跟我来吧!” 李仇走在前面,高大的身躯看起来有些孤寂、黯然,他在这里和刘天赐生活了十多年,他知道有关刘天赐的一切。 李仇拉开了石板,往四周看了看,蓝衣公子和黑衣公子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被杀害了,他确定了没有其它的敌人,才对萧逸宸等人说道:“你们上来吧!” 李仇走到了灵堂的前面,他按动了上面的机关,不一会儿,里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盒子,李仇捧着盒子,将它拿给婉歌,他说道:“你将盒子交给太后,太后自然知道如何打开。” 婉歌觉得有些奇怪,潜意识里,她总是认为刘天赐和太后会有什么关联,她接住了盒子,“现在,我们也该离开了。” 几人慢慢地从里面灵堂里走出来,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隆隆马蹄声,萧逸宸挡住了婉歌的去路,“大家先不要走,我去外头看看。” 萧逸宸跃上了墙头,他看到一群身穿铠甲的士兵们,看来那些人是官府中人。 外面传来了响亮的声音,“齐王妃,我们是古陵县衙的人,特来保护齐王妃!” 婉歌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来,她的行踪一直是极其隐秘的,可是为什么她才刚刚从千佛寺里走出来就有人知道她的来路,萧逸宸在婉歌的面前轻声说道:“婉歌,他们的来意不明,要小心。” 婉歌点了点头,萧逸宸的心思一直都比较敏锐的。婉歌并没有出去,这时候外面的人又是一阵大喊,“齐王妃,我们特奉齐王之命前来保护王妃。” 婉歌慢慢地走出来,萧逸宸陪同在她的身边,婉歌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长相十分英气,刚毅的脸上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不过当婉歌看到那双眼睛时,觉得这人十分精明。 中年男子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声音铿锵有力,“末将庄风参见王妃娘娘!” 婉歌淡淡说道:“起来吧,不必多礼!”她看了看四周,还是一片宁静。庄风牵来一匹马,催促道:“王妃娘娘,王爷吩咐末将来迎接,千佛寺最近一直不大太平,还请王妃娘娘前往古陵县城,知县大人亲自在那里为王妃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如果庄风是宫少齐派来的话,那么他应该是尽快地让她回到齐王府才是,怎么会让她还在古陵县耽误时间呢? 婉歌还未开口说道,萧逸宸已经拦在了婉歌的面前,将婉歌和庄风隔开,他说道:“楚将军怎么知道沐姑娘的行踪?”不知道为什么,萧逸宸从来都不愿意叫婉歌为齐王妃,哪怕是他知道婉歌是宫少齐名义上的妻子,他也不愿意这么叫她。 庄风神情不变,“我是受了齐王的命令!” 萧逸宸的嘴角带着淡漠的笑容,“是吗?你真的是奉了齐王的命令,早不来晚不来,还让他的妻子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庄风的脸色一沉,“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然跟本将军说话这么没规矩?” 萧逸宸俊朗的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在下只是佩服楚将军的及时罢了。” 眼前的这个男子婉歌觉得有些眼熟,婉歌觉得自己应该是在皇宫里见过他的,不过这个人的行踪确实有些诡异,婉歌对他有着很重的防备之心,不过,当她看到庄风身后的百余人铁骑兵,她的心里微微一紧,说道:“庄将军我们这么大批人马一同赶路有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们先回县城,有他们几个人保护我就可以了。” 庄风的神色冷峻,似乎雷打不动的表情,“这是王爷的命令,末将必须要无条件地遵循!”庄风冷着一张脸,看着萧逸宸,“这位兄弟,你这是要阻止本将?” 萧逸宸脸上的神色不变,不过他的身躯却没有离开婉歌半步,“不是我要阻止你,恐怕是你对沐姑娘不利吧?”问道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声音多了一丝冷意。 庄风的脸一冷,手中的大刀挥出,“倘若你要反抗齐王的命令,那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庄风话里的威胁已经很重了。 萧逸宸一心想道,对方人多势众,他若是想要取胜,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庄风,只有拿下了庄风,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萧逸宸手中的长剑优雅出鞘,在空中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在萧逸宸优雅的动作之中,他手中的长剑已经迎风而上,在这众多的人当中,萧逸宸还不向亮出他的真实武力,在打斗的时候,他只是用了将近三成的功力。 只听见“碰碰”声响,两人的身影已经交织在一起,萧逸宸的手中一用劲,长发飞扬,那双黑曜石般深邃莹润的眼瞳,带着丝丝笑意,仿佛并没有将庄风看在眼里,也没有将他看成自己的对手。萧逸宸的动作优雅自然,仿佛不沾世上任何尘土,有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 庄风被生生地逼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才站定了脚步,他的手势上扬,身后的一百士兵都已经拈弓搭箭,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而那些箭羽,都已经对准了婉歌和萧逸宸等人,这些人救护是假,想要他们的命却是真! 婉歌的眼里顿时迸射出寒光,大声喝道:“庄风你好大的胆子!”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让在场的人生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庄风拿起了手中的大刀,冷冷道:“末将的胆子很小,不过是今日听闻这里有乱党出现,现在末将带着手下们来这里剿灭乱党!” 第六十章 温情 萧逸宸笑了笑,“在下很想知道,在场的各位,到底谁是乱党?又有什么证据证明?” 庄风伸出手,指了指萧逸宸和婉歌等人,说道:“除了你们,还有谁?” 柳青的眉头染上了一抹愤怒,骂道:“官府的人,果然没有几个好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到底谁是乱党!” 婉歌拿出了手中的令牌,冷声道:“本王妃是当朝的五王妃,谁若是敢动手我定要让他满门抄斩!” 庄风冷冷一笑,“来人,将这个假冒王妃的人抓起来!” 婉歌的眸中一沉,这个男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恐怕他这次来是已经早有准备了,他的那些手下人,也根本就不在乎她这王妃的身份,恐怕他们已经和太子狼狈为奸。 庄风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庄青青被婉歌所侮辱,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而来,他恼怒地看着婉歌,“你让我的女儿受辱,今天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庄风的话,婉歌突然想起了庄青青,果然没有错,庄风就是庄青青的父亲。 看着这一队人马,婉歌心中的冷意蔓延,看来对方早已将这些算计好了,一明一暗。 庄风大声喝道:“今日,我便要你的命!”说着,庄风已经向婉歌扑了过来。 萧逸宸正待婉歌准备出手,萧逸宸却将婉歌护在了身后,眸中闪过温柔的笑意,“婉歌,你不能有事!” 长剑我在手中,剑气如虹,抵抗者庄风的进攻,周围的一群士兵们已经拈弓搭箭,哪知道他们还没有开始将箭射出,他身后的士兵们就已经朝下方倒去,发出一声声惨叫。 庄风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还会有埋伏,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时间庄风身后的士兵已经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萧逸宸面对这样的状况,波澜不惊,嘴角微微上扬,庄风看形势不对,他飞速地躲到了树木丛中。这时候,婉歌等人交换了一下颜色,也都没入了灌木之中。 士兵们手下的箭朝着树林中射去,也不管当中是不是有敌人。然而,令他们惊讶地却是,对方并没有半点声响,只是箭如雨下。这时候,庄风站直了身子,他向周围的士兵打了个手势,几名士兵偷偷地向其对面爬去。 庄风奸诈得很,朗声问道:“你们若是英雄好汉的就站出来,不要躲躲藏藏地做个小人!” 这个庄风果然不是蠢人,这个时候还能保持镇静,而且,很明显,他在想用这种方式啦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让他的部下去摸清敌人的底细。 庄风站在了空地之中,大声说道:“果然是一群小人,连自己的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 庄风一出声,无数箭矢朝庄风射来,不过都被庄风一一斩断,他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然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引诱敌人出场,判断他们的方向。庄风笑了笑,一挥手,两名士兵立即向树林里窜去。 前面的不远处有敌人的影子晃动,他们正准备出手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一紧,竟然被对方用匕首深深地刺了进去。这个动手之人,自然是婉歌。 一时间两方之人都打斗在一起,婉歌一把拉过萧逸宸,低声对柳青等人说道:“救人要紧,趁这个机会,我们先走。” 柳青的眉目之间似乎有着迟疑之色,“他们帮助了我们,我们却这样丢下对方不管不问,不大好吧?” 对于柳青的重情重义,婉歌还是心生佩服,不过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婉歌说道:“或许,他们并不是要帮我们的,而是因为本身和庄风有仇,所以才这样歪打正着呢?” “柳兄,时间要紧我们不能再耽误了。”萧逸宸也在一旁劝道。 柳青终是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身后的李仇,“前辈,和我们一起走吧!” 李仇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决绝,哑声道:“方丈已经去了,我要守着这里,到死。” 这一刻,婉歌没有再觉得这个人恐怖,也没有觉得他难看,她的心中有的只是敬佩,有这样的忠心,有这样气节。 婉歌迅速地朝后撤退,既然要溜掉,那么他必须要弄到他们的马匹,有了马匹才能逃避敌人的追击。 庄风听到了属下传来的喊叫,心中暗叫不好,原本身边剩下的就不过十余人了,若是这个时候还让沐婉歌几人逃走了,那肯定是大大的不妙了。庄风在地上翻了个身,现在的这种情况也只有,他们先逃走,再请求援兵了,庄风翻上了马,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他拔刀砍在了另一匹马上,血花飞溅,那匹马顿时倒地,他不能让他们有机可趁,一定要敢在他们的前面。 婉歌的神色一变,这里马匹本来就不多,死的死,伤的伤,竟然还让庄风给杀死了,婉歌跃起身来,匕首向前狠狠地一刺,刺进了马匹的腿中,骏马高声惨叫,整个身体往前倒,庄风竟然想要逃命,婉歌自是不能让他离开,庄风看到了婉歌,目光一沉,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婉歌,婉歌侧身躲过,与此同时,婉歌也抬腿一踢,狠狠地踢在了庄风的小腹处,庄风吃痛,整个人往后倒下。 冰冷的刀片袭上了庄风的脖子,婉歌的声音冰冷如水,“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暗处的那群人始终没有离开,但是也没有出来,直到树林的动静越来越小,婉歌心中明白,那群人已经离开,到底会是谁在帮她呢? 树林的动静慢慢地变小,庄风依然是一脸的硬气,“落在你们手里真是我的耻辱!有种你们就杀了我!” 婉歌冷冷道:“杀了你,倒是太便宜你了!” 庄风怒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放过你!”他的眼里还带着阴狠之气。 柳青皱了皱眉,将手中的刀刃倒转,刀柄看在他的头上,庄风一头晕了过去。他吩咐道:“把这个狗东西绑起来,用臭袜子塞住他的嘴,省得他在这里乱嚼舌根!” 庄风的女儿是太子的女人,那么毫无疑问,庄风也是太子的人。还没等婉歌多想,她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之前树林里面有许多动物,然而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却安静的有些异常,没有听见一丝虫鸣鸟叫,“不好。”婉歌大叹一声。 脚下的地面猛烈地颤动着,众人都有些站不住稳,隆隆的响声带着毁天灭地的迹象,天地似乎像是被震怒一般,婉歌的双目睁大,为什么会碰上地震,刚刚还好好的,此刻却要面临着这样的情况。巨大的沟壑猛然间迸裂开来,地面上有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只是一步,他们便要在这里被这无边无际的黑暗所吞噬。 “婉歌――”响亮清透的声音传来,还带着丝丝紧张。 这时候,众人都大惊失色,许多人都掉入了沟壑之中。在那巨石的边沿,萧逸宸惨白着一张脸,他的手拉住了婉歌,两人形成了一上一下的姿势。地面还在猛烈地晃动着,婉歌看着萧逸宸那张俊美儒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觉得有些留恋,他们了解还不够深,不够透彻,可是,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这个人给了她那么多帮助,从不问缘由,她似乎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久违的亲切感。 因为石块的磨砺,萧逸宸的手上已经有了淡淡的血痕,婉歌的双眼微微湿润,“萧逸宸,你放手吧!” 萧逸宸的脸上带着紧张,“婉歌,抓紧我,不要松手。” 这时候,周围又再想起了剧烈的隆隆声,萧逸宸原本搬着的石块骤然破裂,两人的身子就像是风中的落叶一般,直直地往下坠落,萧逸宸紧紧地揽住了婉歌的腰身,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此刻,婉歌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见,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 四周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婉歌觉得自己的身子微微有些酸痛,想到了最后一刻时,萧逸宸那俊朗的脸庞,她摸了摸四周,没有任何的感觉,她的心中有些慌乱和抑制不住的恐慌,她高声叫道:“萧逸宸――” 还是没有听到半生回音,婉歌往前一跑,可是她的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差点绊倒在地,婉歌再次喊道:“逸宸――你在哪里?” 可是,回答她的始终是沉默,这里是哪里?她只记得她和萧逸宸一起掉了下来,这里应该是在沟壑里,可是为什么没什么看到他?她的心里升起了巨大的恐慌,她的全身都是冰凉的,她什么也看不到,慢慢地摸索着向前走去,嘴里喃喃道:“不会的,逸宸,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你是那么聪明,那么睿智,那么韬光养晦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呢?我不要带着对你的愧疚,也不要欠着你一次又一次的人情,就这样离开。 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婉歌一路摸索着前进,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的动静,心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尖锐的疼痛在婉歌的心底生气,冰凉的泪水在她的脸庞肆意流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喊道:“逸宸,你在哪里?” 为什么会这样?心里的痛意在不断地蔓延,萧逸宸,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子,如同画中走出来一般,没有人间半点的庸俗。面对着沐家的虐待,她只有厌恶;面对着宫少齐的讽刺,她只有憎恨。可是此刻面对着你的离开,为什么心里却是这么难受,她很少流泪,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办法控制心底的恐慌,没有办法控制心底的难受。 婉歌还在慢慢地前行,她看不到前方的路,只感到了心底的寒冷。 婉歌摸着墙壁,一步步向前,她摸了摸腰身,还好,刘天赐给她的盒子还在。她是和萧逸宸一起掉下来的,既然她没有事儿,那萧逸宸也肯定不会有事儿的。许久之后,前方传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婉歌娇弱的身躯一怔,她猛地抬头,盯住那丝亮光,萧逸宸,你还活着,是吗? 婉歌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紧,她的目光怔怔的。 萧逸宸看到她的时候,柔和的目光中散发着笑意,“婉歌,你醒来了?” 婉歌笑了笑,好在暗沉的光线之中萧逸宸看不见她的狼狈的表情,她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萧逸宸道:“我刚刚出去打探了一下线路,这里应该是一座陵墓。” 萧逸宸像是听到了什么,眼神一紧,猛然间将婉歌搂在了怀里,婉歌的身子有些僵硬,温暖的气息从萧逸宸的身上传来,他很瘦,抱着婉歌的时候,婉歌都能感觉到他身体上坚韧的骨骼。他的眼眸若含了璀璨星子,闪闪烁烁异常明亮,婉歌的周身都萦绕着他的独特气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觉得那么不真实。 婉歌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碎石响声,许久之后,萧逸宸才叹了一口气,放开了婉歌。 他的声音依旧很温柔,“婉歌,不要怕。” 火把照亮了黑乎乎的地洞,也照亮了萧逸宸那略带着些苍白的脸,婉歌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皱了皱眉,问道:“逸宸,你怎么啦?” 萧逸宸摇了摇头,“没事儿。” 她永远不知道,在坠落的那一刻,萧逸宸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外面还是那天崩地裂的声音,似乎没有停止,婉歌想起了柳青等人,她高声叫道:“柳青,你们在哪里?” 除了回音,再也没有其它。 “他们应该不在这儿。” 婉歌道:“祈祷他们都还活着!你刚刚勘测了线路,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才是。”时间不允许,三天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天,还有两天的时间,她也必须要在这一段时间内赶回京城,否则,宫少齐就真的没救了。 萧逸宸拉住婉歌的手,柔声说道:“跟我来!” 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带着异样的感觉。十指交缠,温暖人心。 陵墓里面是一片漆黑,萧逸宸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往前走,脚下的路仿佛变得很长很长,她跟在他的身后,看不见他的脸,却只闻到一阵清新的芳草的清香,让人觉得很舒适。她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长,只能在微弱的光线之中寻找着最初的温暖和依靠。 萧逸宸那白色的长袍已经变得乌黑,长发如墨,深邃的双眸静静地凝视着前方,“婉歌,你要跟紧我!” 婉歌笑笑,“你放心好了,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柔弱。” 萧逸宸轻轻地“嗯”了一声,他的声音温醇、清透,就像一股清泉,“歌儿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姑娘。” 若是别的男子叫“歌儿”婉歌心中会是说不出的反感,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萧逸宸这么叫,此刻,她竟然没有觉得讨厌,觉得非常自然。 “小心脚下!”萧逸宸刚一提示,婉歌的身子便向前倾斜,撞上了萧逸宸的后背,萧逸宸的胸膛下上起伏着,脸上带着不明的笑意,婉歌皱了皱眉,声音带了一丝气恼,说道:“萧逸宸,你在怎么不早说?” 萧逸宸俊朗的眉毛微微上挑,“歌儿,我刚刚已经提醒了你。” “你提醒的太晚了!” 萧逸宸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不一会儿,走到了正殿之中,婉歌的眼中惊讶,没有想到眼前的陵墓竟然是这样豪华气派。 婉歌问道:“逸宸,我们该往哪边走?” 萧逸宸摇了摇头,“我也正在摸索之中。” “那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这里安全些。” 走到了这里,相对其它地方来讲,确实是温暖一些,没有那么寒意,毕竟这里是陵墓的正中方,地理位置还是要显得特别一些。 婉歌渐渐地松开了,目光落在陵墓一旁的祭祀台上,忽然之间,暗红色的光芒在上空中升起,她的目光一紧。 萧逸宸早已警惕地拔出了长剑,“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婉歌伸出手,一把捂住了萧逸宸的口鼻,“跳!” 两人一同往下跳,陵墓之中原本暗沉的光线变得通红,冲天的火焰向上升起,那狰狞的石兽看起来带着几分恐怖,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几声怪异的叫声,更增添了诡异的气氛。 “见鬼的,我们竟然遇上了岩浆!”婉歌忍不住怒骂道。 萧逸宸略有些迷茫,“岩浆是什么东西?” 只见那大片大片的红光包围着整个陵墓,扩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 婉歌没有解释那么多,这个时候,也没有精力来解释了,她急声说道:“我们要赶紧离开这儿!” 萧逸宸抱着婉歌,脚尖一点,飞速地向陵墓的北面,巨大的隆隆声响起,红色的光芒冲天而出,霎时间震天动地的隆隆声响起,那看上去坚固无比的石兽瞬间倾塌,融化在这岩浆之下。 原本冰冷的空气一下子热得让人几乎有些受不了,额头的汗水留下来,打湿了身上的衣衫,萧逸宸搂紧了婉歌,他明白过来,人没有这么大的力量可以将整个陵墓都摧毁,刚刚这里的,也并不是人。 萧逸宸一脚踢在石门的一个开关上,心底里只盼着石门能够快点打开,身后的热浪滚滚,即刻就要将这里湮灭。石门缓缓地裂开了一条缝隙,萧逸宸抱着婉歌,身子向下一倾斜,穿过了石门,他伸腿一踢,石门又重新合上,出来以后,婉歌还发现这里并不止一条石门,数条石门一一合上,挡住了里面的岩浆。这些石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形成,异常坚韧,就是用看在上面,都没有半点反应。 两人好似躲过了一场大劫,萧逸宸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眼里是漫不经心的笑意,“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婉歌,我们以后定是有福之人。”他的声音里透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目光深邃似海。 “那是当然!”婉歌挑挑眉,自信地说道。 想到了之前婉歌所说的岩浆,他问道:“岩浆是什么东西?” “岩浆是火山喷发时的一种物质,埋藏在地底下,喷出来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热,常人根本无法承受。” 萧逸宸问道:“什么是火山喷发?” 婉歌一时间觉得有些头疼了,这些都是现代的词汇,婉歌沉吟道:“刚刚这就是火山喷发了。” 萧逸宸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他一路牵着婉歌的手,很自然,没有半分不适,一路向前,“一直往这个方向走,我们应该就可以走出这个皇陵了。” 婉歌问道:“你怎么知道?” 萧逸宸笑了笑,“猜的。” 黑暗之中,他们手牵着手一直向北,没有语言,只是寻找着心底最初的温暖。在萧逸宸刚刚坠入里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这里的地形摸清楚了,此刻,这个方向,就是陵墓的出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的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丝亮光,接着婉歌听到了潺潺流水的声音,动听悦耳,带着大自然特有的清新。看着越来越亮的光线,婉歌的眉间舒展开来。 清幽的草木,茂密的竹林,小桥流水,那么动人。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他们在危难之中遇见,在惊险中执手,在黑暗之中相濡以沫。出了这片竹林,婉歌看到的是一片黑压压的军队,他们的眼神,焦急地看着萧逸宸,当他们看到婉歌的时候,眼中是一片淡然,果然,他们早已在这里等候萧逸宸了。 那些士兵们,戎装铠甲,阳光的照耀下,充满了金色的锋芒。 “公子!”震耳欲聋的声音雷鸣般响起,那些士兵们,抬头仰望着萧逸宸,目光锐利,等候着萧逸宸的命令。 婉歌不自觉地松开了手,这一刻,她觉得眼前的萧逸宸仿佛离她很遥远,她觉得那个给过她温暖的男人,此刻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题外话------ 这两天,自己的状态很差,又卡文,几乎没有了码字的动力,不过有时候会想到,一个事情有了开头,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将它做完。我是一个执着的人,即便是小说有很大的不成功,我也会坚持走完。不知道你们对于女强的定义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对于文中的女主有什么样的看法,还是希望能够听到你们的心声,是否真的觉得是那样盈弱不堪。我自己看自己写的东西,往往都是找不到什么感觉。 .. 第六十一章 不肯承认 萧逸宸的步伐坚定,身子挺拔,就像是统帅三军的帝王一般,身上散发着不可阻挡的魄力,“大家不必多礼。” 梁峰清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公子,你没事儿吧?” 萧逸宸点了点头,他的心底有些不悦,他并没有吩咐他们前来寻他,不过他们也是担心他的安慰。远处的那个挺拔的身影坚定执着,可是他已经不是当初和她并肩作战的同伴了,这一刻,他变成了他们的主帅,虽然,她一直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他不只拥有着这光华亮丽的神医名号。 婉歌的心底竟是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然而,当她的目光瞥过他那节骨分明的手时,心底猛地颤抖,一滴鲜红的血液正在慢慢地下滑,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始终都没有说话,他是神医,应该不会有事的,况且,在他的身后,还有那么多关心忠于他的下属,他也不会再需要她在身边了。 婉歌转过身,摸了摸手里的盒子,还在,她慢慢地离开。 “歌儿。”她听到了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不过,她没有回头,脚下的步伐有些虚浮。 “在有生之年认识你,这是我最幸运的事情。但是,有些人从一出生开始,身上就要背负着责任,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我,也不例外。”萧逸宸的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直凝视着她的背影,婉歌的身子顿了顿,许久之后,她才答道:“我知道。” 萧逸宸没有动,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知道那抹小小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他才缓缓地转过身。心底里有些空荡荡的,那个倔强的女子,没有回过一次头,始终留给了他一个坚定的背影,他的心里有了淡淡的迷茫,歌儿,这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梁峰从他的身后走出,“公子,神衣殿的几人已经被我抓住,该如何处理,还请公子明示。” 萧逸宸宁静的双眸中骤然划过一丝冷意,“杀。” 梁峰疑惑道:“不用从他们的身上套出一些事情吗?” 萧逸宸摇了摇头,“不用了,那些人早已视死如归,就算是对他们用尽严刑,他们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那朝中?”梁峰问道。 萧逸宸的神色不变,“以不变应万变,太子的势力一直都是锋芒毕露,那就让他一直这么下去,老三这些年来一直都是隐忍不发,就是在一直等待机会,那么这趟浑水就不用我们去躺了,也省得脏了自己的身。” 这时候卫铮急匆匆地说道:“公子,不好了,太子手下的将军郑源此刻正驻守在山下!” 萧逸宸问道:“他们从哪个方向来的?” “从南边。” 还好,萧逸宸松了一口气,那么这样说来婉歌是不会碰上他们的了,他派了几个人,“你们几个跟着沐姑娘,保护好她,但是记住一点,不要路面。” 卫铮点了点头,“是!” 萧逸宸的嘴角扬起了漫不经心的笑容,“很好,我今日边去会一会他们。” 梁峰的神色冷峻,他跟在萧逸宸的身边已经多年,他从来都不小,都是冷着一张面孔,当他看到郑源的时候,面目沉静,目光森寒,“郑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刺殿下!”他手中的大刀已经紧握住,准备随时展开攻击。 郑源的脸圆圆的,此刻他仍旧是笑眯眯的,带着慈祥的笑容,“梁侍卫可是严重了,我今日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来,是来抓乱党的!”郑源的双眼中带着冷意,他举了举手势,身后的士兵们铠甲披身,严庄待命。 那一排排举着的弓弩,就像是食人鹫鹰,目光狠毒,面目狰狞。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然而萧逸宸始终神情淡定,没有半分慌张,他闲庭信步,阳光下,那狭长的桃花眼带着几分深沉,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唇角,透着高雅清新。 “郑源,你们倒是成为了太子的好走狗!” 郑源的眉目一冷,朗声道:“微臣今日奉殿下之命,原本是要诛杀乱党,可是七殿下要执意和我们太子殿下作斗争,那微臣也只好得罪了!” 郑源根本就没有将萧逸宸放在眼里,狭长的桃花眼里顿时笼罩着一层冰霜,“你得罪的恐怕不是我,恐怕是你那正在大漠苦战的弟弟吧!” 听到了萧逸宸的话,郑源的脸色登时一变,“你说什么?!” 萧逸宸好看的眉毛往上一挑,“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的弟弟正是因为当年贪污军饷,所以才会被父皇派到大漠,不过是想要他将功赎罪,只是没有想到如今,竟然他的亲哥哥还要将他送上死路!” 郑源怒道:“你胡说!若不是你向圣上告发,我弟弟又怎么会到大漠?” “我告发?”萧逸宸讽刺地一笑,眼神轻蔑,“你们配吗?” “你们这群傻瓜,不过是为太子牺牲自己的亲人罢了。” 萧逸宸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如果你们还想要去挽救一下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郑源的手下的刘御大声问道:“七殿下,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萧逸宸只是淡淡地笑,没有说话。 梁峰上前解释,“郑将军,刘军师,你们在军中这么多年,竟然这么浅显的道理也要我们殿下来向你们解释?” “大漠人如今正驻扎在百丈原,你们这样盲目地带着军队赶到这里,就不怕你们的亲人中计?”萧逸宸淡淡地问道,却是让两人的心中一寒。 “不可能!去年殿下就亲自带着御林军攻破了大漠的玉门关,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卷土重来?”郑源的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萧逸宸朗声而笑,眉梢之间带着锋芒,扫视着一群人,哪里还有那温文尔雅的模样,此刻,目光精悍锐利,“你们也太不了解我了,你们以为我损失自己的主力,让你们这群人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那不过是用来迷惑你们这群人罢了!” 这时候,郑源的脸色一白,他们调来了主队,那毫无疑问就会削弱了弟弟在大漠的力量,倘若他们还没有赶回,而在这里耗费过多的时间,那么他们便会多一份危险。 “若是还想保住你们的家族势力,就赶快转回大漠才是!” 郑源的原本自信的眉目瞬间便成一朵死花,他再也笑不出来了。郑家和刘家,都是国家的世家,他们不能让家族的一世荣誉会在他们手里,他吩咐手下,“我们马上去大漠营救!” 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带着气卷狂龙之风。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军队,萧逸宸的嘴角淡淡地一笑,“太子做了一件蠢事!” 梁峰神情冷峻,“他们被殿下的几句话就骗了,倘若他们中途发现会不会折回?” 萧逸宸摇了摇头,“我了解郑源这个人,他最重视的,就是家族和亲人的荣誉,太子也正是拿这一点去威胁他。他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将他的整个家族拿来做赌注,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估计也晚了。” 梁峰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萧逸宸的身后。 望着那飘渺的天空,萧逸宸觉得突然有些孤独,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人真正地走进过他的心底,“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你们不要再出现,即便是遇上再大的事情也一样,那样只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婉歌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梁峰迟疑地点头,“是!” 脚下的快马飞奔,婉歌只盼着时间快点,再快点,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婉歌的神情略有些疲惫。找到了熟悉的齐王府,婉歌踏进去的时候,王府里正有很多人在场,只是宫少齐的脸色依旧很苍白,不过在看到婉歌的时候,眼中有些惊讶。 婉歌的一身衣服上已经布满了灰尘,一路风尘仆仆。 叶纤蓉看到婉歌,美眸之中有了一丝尖锐,“王妃姐姐,我刚刚还在想,你要是不在这最后一天赶回来,可是要故意谋害王爷?” 宫少齐有些不悦地打断了叶纤蓉的话,“蓉儿,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叶纤蓉一双眼中带着些委屈,不过既然宫少齐开口了,她也就没有再多说。 婉歌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清亮的眸中根本就没有她的存在,她将手中的盒子扔给了流觞,“这个盒子我没有办法打开,千佛寺的主持可能跟太后比较熟,他说太后定能将这个盒子打开。” 宫少齐忍住疼痛,缓缓起身,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比较柔弱,“去唤太后过来吧!” 侍卫听了宫少齐的吩咐,回道:“是!” 婉歌转过身,她的眼神里依旧没有他的存在,这一切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个任务。她说道:“我去取红莲花的过程当中遇上了不少埋伏,如果我猜得没错儿的话,应该是和太子有关!” 宫少齐仿佛并没有意外,冷冷道:“果然是他们!这一次,本王绝不会轻饶!” 这个宫少羽一次又一次地陷害她,污蔑她,这一次,她也不想放过他。可惜了,她不知道柳青的消息,倘若抓住了庄风,那么这一切的事情就会好办得多。 夜幕之下,齐王府门口被一阵马蹄声所所打破,一人领头,身后带着十余人,这些人手握大刀,身穿着朴素。 领头人身材高大,神色清冷,威风凛凛,正是柳青。在那场山崩地裂中,他和十几个兄弟也得已生存,他们用大刀插入了岩石之中,一步步爬了上去。 曾经,柳青对于宫少齐是恨之入骨,这个男人囚禁了他整整五年,即便是宫少齐也是奉命而为,他骨子里还是厌恶这群朝廷的人。不过想到婉歌,那个有着狼一般勇猛、坚韧的女子,他的心中还是盛满感激,更何况他们同甘共苦,并肩作战,她的生死,他是最关心的。 看到身后被捆绑起来的庄风,他冷冷道:“把他压进齐王府吧!” 婉歌早已注意到了府外的动静,当她看到柳青的时候,眸中一喜,“柳青,你还活着?” 柳青也同样惊喜,“是啊!没想到你也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看了看身后庄风,“我将这个家伙押来了,沐姑娘可以好好地审讯!”他还将手里的一封密信,拿给了婉歌,婉歌看到了那封信,嘴角一笑,这一次,庄风是走不脱了。 婉歌的眼中划过冰冷,“当然。” 婉歌本来想要让柳青进王府里歇一歇,可是想到柳青曾经的遭遇,婉歌始终没有开口,柳青带着十几个兄弟风风火火地离开,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刻,柳青的身子微微一停,“沐姑娘,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一定是义不容辞!” 婉歌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的背影。 庄风的神色硬朗,虽然嘴里塞着布条,不过他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这个人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硬,他果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么? 王府里头的灯火通明,婉歌双眉皱起,冷笑道:“庄风,你行刺本王妃,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庄风的身体站得笔直,他目视着婉歌,“行刺王妃?证据呢?难道就凭着王妃的片面之词吗?本将一直都对朝廷忠心耿耿,何来行刺一说?” “是吗?到时看不出来,你庄风很会狡辩!” 庄风朗声道:“我做事从来都是敢作敢当,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说半个不字,可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任何人逼迫着我,我不会承认!” “敢行刺本王的王妃,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楚世一族满门抄斩?”庄风的身后传来了冰冷如铁的声音,宫少齐的表情如腊月冰霜,浑身散发着一股霸气。 看到宫少齐,庄风的眼里有惊讶,也有恐惧,不过他还是不肯承认,“本将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王妃的事情!” 宫少齐的身体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他的精神看起来也已经比之前要好多了。 “王妃在古陵县遇刺,不是你率兵谋害?你没有出现在现场?”宫少齐反问道。 ------题外话------ 不好意思,这两天的事情很多,很忙,身心又很累,所以少更点,等忙碌的日子过了以后,我会努力多更的。 第六十二章 向她告白 庄风摇了摇头,“末将当时在现场没错,可是这并不能证明末将就行刺王妃,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王妃,根本就不认识。当时末将是听说古陵县有乱党出现,所以才率兵前去秘密调查。我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更有太子殿下的手谕在此,末将一心一意衷于土云国,何罪之有?” 这个庄风倒是巧舌如簧,她讽刺地说道:“是这样吗?那这是什么呢?”婉歌的手中多了一份秘书,她问道:“这是什么?你还敢说你不认识我么?” 庄风的眼眸一惊,不过瞬间,他又沉静下来,“末将没有看清楚,王妃能否拿过来一点,让末将看得清楚一些?” 婉歌将书信在他的面前一晃,又重新收回了手中,“这个可是好东西,而且是可以让你们楚世一族满门抄斩的好东西!” 庄风的脸色终于一变,他说道:“这是末将的疏忽,当时末将带着手下去千佛寺调查乱党之事,却没有想到碰到了一群人,恰好那群人先出手,所以末将就以为是乱党,却没有想到那些人正是王妃的朋友,原来是末将将王妃误作乱党,是在有罪,请王爷和王妃恕罪!” 宫少齐听着庄风的狡辩之词,问道:“当时王妃娘娘没有自报身份吗?”他让流觞将自己的令牌留给了婉歌,这块令牌也是扳倒太子的证据之一。 庄风的眼中精明闪过,“末将捉拿乱党的时候,曾有人冒充皇族身份想要蒙混过关,所以当有人拿出王府的令牌时,末将就以为是有人冒充了。” 宫少齐冷声道:“庄风,你是瞎眼了吗?真的假的,都分辨不出来?” 庄风摇摇头,“当时是晚上,末将没有看清楚!” 宫少齐目光凝聚在婉歌手上的那一封信,他说道:“婉歌,把信给我看看!” 宫少齐锐利的双眸逐字逐句地扫视着白纸上的内容,眼中露出了神采飞扬,“庄风呀,这次,可由不得你不认了!你若是现在就早早地交代,或许还能免受家人之苦。” 庄风一时间也有些迷茫了,他明明记得他毁了太子殿下送给他的信,为什么沐婉歌还能拿出一封信?而且他们两人还那么自信? “末将无意之间冒犯了王妃娘娘,这是末将的罪过!可是若说末将要刺杀王妃,就是借末将一万个胆子,末将也不敢!” 看来这庄风当真是油盐不进了,不过,宫少齐已经实现有准备,他也料到了庄风会这么做,他重新拿起了一张纸,宫少齐抬起庄风的手,强硬地让庄风摁下了手印,“庄风,既然你不愿意交代,那本王只好来硬的了。” 宫少齐犹如雕塑般的俊脸上,笼罩着万年不变的寒霜,缓缓道:“庄风奉了太子之命,行刺齐王妃,供认不讳,在本王审讯后服毒自尽!” “来人,赐毒酒!” 庄风的瞳孔慢慢地变大,他喊道:“齐王,你不能这么做,我是皇帝亲自赐封的大将军,没有刑部的过问,你不能将我定罪!” 宫少齐冷冷一笑,“定罪?本王现在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庄风被人压了下去,他的吼声越来越小。这封信,他自然会呈给皇帝,不过皇帝怎样处理太子,他也是未知,不过庄风一直在朝中颇有威信,杀了庄风就等于断了宫少羽的左臂,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宫少齐的目光缓缓移到了婉歌的身上,昏迷的这些天,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们之间还可以有重来的机会吗?她是他的明媒正娶的妻子,但是他们之间却从来都没有过一次好好的交流,想起过去对她的伤害,他的心里也有着愧疚之情。 他伸手手,想要握住她,可是婉歌却毫不迟疑地推开了,她的神色冷淡,问道:“王爷,还有什么事儿吗?” “婉歌,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婉歌毫不在意地笑笑,“没什么,我欠你一条命,也是应该的。” 只是因为欠他一条命,所以才这样?如果不是因为他救了她,那么她是不可能为了给他找解药而长途跋涉?惊喜之后,他的心里竟是有些失望。 天空中有了一丝微弱的光芒,宫少齐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兴奋地说道:“婉歌,跟我来一个地方。” 婉歌问道:“王爷,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婉歌,先不要走。”为什么她一直和他这么疏远呢?宫少齐黝黑清亮的眼瞳中一闪而过一道受伤的光泽,他略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红润的嘴角扯起一道谈谈的苦笑,“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婉歌,不要拒绝,好吗?” 宫少齐的语气中带着些恳求的意味了,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样。 婉歌见他如此神色,便淡淡地点了点头。 看到她点头,宫少齐原本黯然的眼眸,瞬间亮堂了起来,“婉歌,我想带你看一样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婉歌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冷酷的王爷,此刻竟然像个孩子。 婉歌的心情很复杂,宫少齐是她讨厌的人,也是她从来不愿意去接触的人,只是,过了这次以后,她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些东西改变了,至少现在说来,没有了过去的那种敌意。 婉歌淡淡地说道:“不要耽误时间了,我们走吧。” 这是宫少齐的书房,平时,宫少齐不让任何人进入到这里,哪怕是叶纤蓉也从来没有。婉歌心中还是微微有些迷惘,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宫少齐看了看她,眼中还有些平时少见的笑意,他轻轻扭动了开关,书房后面慢慢地显现出一道暗门,婉歌没有想到,宫少齐的书房里还有一道密室。 婉歌的脚步停在那里,微微有些犹豫。这里按理说来是宫少齐的秘密之地,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宫少齐拉着婉歌,“婉歌,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婉歌有些无奈,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蜡烛被点燃,房间里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宫少齐兴奋地像个孩子,她从来没有见过宫少齐这样的神色,在这件狭小的密室里,挂着各种各样的宝剑和匕首,婉歌是爱武之人,一看那些利器,便知道都是名贵而难得的。 宫少齐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婉歌你看看这里的宝剑,每一把都是我花了不小代价所得到的,这把是归海剑,在剑谱上排名第十,剑是用玄铁打造,坚固、锋利,在向敌人出手的时候,可以一刀致命!” 宫少齐在向婉歌介绍这些的时候,脸上神采飞扬,他为什么要带她来看这些?婉歌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世间珍贵的名剑,也都是王爷收藏的好东西,只是我有些纳闷,王爷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些东西?” 婉歌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或许,他对于她,因为某些事情有些改观,可是他根本就犯不着送她这些珍贵的东西,这天下之人想要得到它们的人很多。 “婉歌,我知道你爱练武,而且,你懂得如何欣赏它们。”宫少齐盯着婉歌清冷的面容,那双黑亮的双眸里闪烁着炽烈的情感。 听到宫少齐的话,婉歌有些意外。 宫少齐望着那些挂在墙上的剑,心中慨然,“这里,曾经我一个人的天地。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带别人来过这里。因为每一把剑的背后,都凝聚着我的心血。它们就像我的朋友一样,陪伴着我走过了这么多岁月。” 宫少齐抬手,摸了摸其中的一把绿色的剑,“我第一次上战场,就是拿着这把剑,也正是因为我打了胜仗,所以父皇才赐给我的。”宫少齐说道这些的时候,仿佛在回忆着一件温馨的往事,他的目光专注,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神色。 婉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的声音滔滔不绝,原本刚毅冷峻的轮廓变得温柔,融化成一池春水,“这把剑是我在十二岁那年在五国诗会中,取得状元,金陵国陛下所赏赐的。” 此刻的宫少齐是婉歌从未见过的,和平常截然不同,淡眸之中有些错愕。 宫少齐的双手缓缓向右移,知道双手碰上了那把冰冷的剑柄,他问道:“婉歌,你猜猜看,这里最金贵的是哪一把剑?” 婉歌走了一圈,目光落在那把银色的剑上,她伸手指了指,问道:“是这把吗?” 这把剑看似普通,可是婉歌还没有靠近它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剑上传来的寒意,这定是一把不寻常的剑。 宫少齐的眼中有着淡淡的明亮,“婉歌,你很懂它们。这里最金贵的剑,就是这把了,它虽然外表看起来普通,可是剑的灵性是最高的,当练剑之人到达一种程度的时候,可以达到人剑合一,剑随人发,遇强,它更强。而其它的剑,就没有这样的功能了。” 婉歌抬手摸了摸这把剑,当她的手触到剑身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股寒气袭人。淡淡的亮泽在她的眼里渲染开来,“这把剑果然是把好剑!”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将这把剑握在手中的时候,它所发挥出来的威力。 看到了婉歌的神色,宫少齐一喜,他从墙上取下了剑,“这把剑是我从一位铸剑大师那里花了一百两黄金买来的,它的名字叫赤血,从今天开始,赤血就属于你了。” 婉歌虽然觉得这是把好剑,可是她并不想要,因为她不想欠宫少齐的人情,而且,宫少齐这样转变的态度,她一时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王爷,我对剑也只不过是略知一二罢了,若是遇上高手,也就是些班门弄斧的功夫,况且,这把剑这么名贵,我也受不起!” “你是我的妻子,有什么是你受不起的?” 为什么宫少齐要在她的面前一次次地说道妻子这个词语呢?她是吗?从来都不是,从他对她动手的那一刻,从他将她送入到青楼的那一刻,婉歌静静地抬头,“王爷你说笑了,一个你早就想要休弃的女人还有资格再做你的妻子吗?” 宫少齐的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婉歌,我们可不可以从头开始?我绝不会再伤害你一丝一毫。”宫少齐的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婉歌笑了笑,“这些你还是说给你的蓉侧妃去听吧,估计她应该会喜欢。” 宫少齐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黯然,不过很快,他就掩盖了过去,他应将手中的赤血放在了婉歌的手心里,“我说过的话绝不收回,这把剑从现在开始属于你,不过往后,你把它扔掉也好,送人也罢,也都和我无关。” 婉歌的手收缩,她还是不想和这个男人有太过的牵扯。 宫少齐却没有松手,似乎心意已决,“它已经是的你东西了。” 婉歌有些无奈,盛情难却,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收下了赤血,“那好吧!” 宫少齐原本黯然的目光顿时亮起来,眼中溢满了狂妄的喜悦。 婉歌的头微微一偏,避开了他炽热的目光,神色淡然,“王爷,还有什么事儿吗?如果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回房间了。” 宫少齐还想再多挽留婉歌一会儿,他只要能够和她多接触一点,多说说话,也是好的。他刚想开口,却没想到,一名手下来报,“王爷,宫里有急讯传来。” 婉歌看了看那名侍卫,宫少齐必定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她缓缓地退下,“王爷,既然你有要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婉……”宫少齐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当看到婉歌转身离开的身影,他还是忍住了。 宫少齐望着婉歌离去的背影发呆,一时间有些愣愣的。侍卫在他的耳边催促道:“王爷。” 宫少齐这才回过神来,嘴角有了一丝苦涩,“我知道了!” 他打开了信封,目光变得深沉,果然,尽管父皇知道了真相还是还是没有对他做出任何举动,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他在,他维护的人就会是宫少羽呢?宫少齐闭上了眼睛,侍卫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明日太子生辰,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呢?” 宫少齐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狂睨的笑,“去,为什么不去呢?”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三章 芙儿出现 夜凉如水,人声寂然。 宫少羽的面前站着一位美丽的少女,还没有看到那少女的面容,却已经感受到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 宫少羽眨了眨眼,伸手挑起少女的下巴,低沉而魅惑的声音响起来,“芙儿,你果然很美!也怪不得当初宫少齐会这样迷恋这张面孔了。” 女子的双目平静如水,似乎并无波澜。 宫少齐还真是命大,他想法设法引来凌天,竟然还是没能杀死他。他让庄青青去阻止沐婉歌,在千佛寺处处设伏,结果却还是让她得到了解药。甚至还丧失了一股力量,在这场谋划之中,庄风也丢了性命,他在朝廷之中又少了一只有力的臂膀。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这口气的,而且,他忍不住! “芙儿,你要记住自己的任务,明白了没有?” 芙儿恭敬地答道:“是!” 自她有记忆开始,她接触最多的,便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的命是他救的,似乎天生就是这样,没有任何理由,她会去遵从他的命令。 看着芙儿忠诚的模样,宫少羽的嘴角勾勒起别样的笑容。 皇宫宴会上,觥筹交错,欢笑声不断。 在众人的注视下,宫少羽穿着一身华服,悠悠地走出来,脸上挂着放荡不羁的笑容。 “参见太子。”四周的人群自动地让开一条小道,向宫少羽行礼。 宫少羽笑眯眯地说道:“大家不必多礼,今日是本太子的生辰,我就是想要大家玩得开心,吃得开心。”他的目光从宫少齐和沐婉歌的脸上扫过,带着古怪之色。 宫少羽一手握着酒杯,另一首也没有闲着,搂着美人儿的腰身,眼中是一片迷醉之色,只是偶尔露出锋芒,时不时地看向宫少齐。 婉歌没有说话,神色平淡。宫少齐也冷峻着一张脸,坐在宫少齐一旁的叶纤蓉不住地往宫少齐的碗里夹菜。 过了一会儿,宫少羽放下了酒杯,“吃饱了,喝足了,本太子也不会让大家扫兴而归。”宫少齐拍了拍手,随后走上来一位美丽的少女。 那少女眉淡如烟,眼如秋水,肌肤白腻胜雪,容貌极美,美目流转间,顾盼生辉尤其是那一举一动之间,莫不流露出风情。楚楚纤腰,盈盈不堪一握,行动处如弱柳扶风。 叶纤蓉身子猛地一顿,花容失色,“姐、姐姐!” 那个少女的容貌分明就是她已经死去了多年的姐姐,为什么她还活着?她是亲眼看着她的姐姐在她的面前死去的啊,为什么她还会生存在这个世上?她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慌,握着筷子的手忍不住地发抖。 宫少齐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问道:“蓉儿,你怎么了?看到你姐姐还活着,你不高兴吗?” “没,没什么。”叶纤蓉有些语无伦次地回答,“我,我很高兴。” 宫少齐端起了酒杯,“哦,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高兴呢!”宫少齐的双眼凝聚在台上的叶纤芙身上,深沉的目光里有着淡淡的波澜,这是他喜欢过的芙儿,没有错!容貌一模一样,而且没有任何易容的痕迹,可是,为什么她偏偏是宫少羽送来的呢? 这么说这个叶纤芙根本就没有死?婉歌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下,会有好戏看了。 台上的少女似乎也感受到了对面炽热的目光,她回过头来,从宫少齐和叶纤蓉两人身上扫过,眼里有的只是陌生和淡然。 宫少齐的心里微微一紧,看来她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他曾经喜欢的叶纤芙怎么会用这样陌生的眼光去看着他呢?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失落。酒香浓郁,花香醉人,这样一个热闹的场面,吃着碗里的美食,叶纤蓉的嘴里如同嚼蜡。 宫少羽的眼中带着放荡不羁的笑,他替宫少齐添了一杯酒,“皇弟,来我敬你!”眼里却闪烁着阴森,宫少齐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动心,一旦你动心的话,估计你那府里就不会太平了。 宫少齐冷酷的脸上扬起了笑容,不动声色地说道:“皇兄安排的节目,我,很喜欢。” 既然是宫少羽送上门来的,他何不将计就计呢? “如此,”宫少羽勾了勾嘴角,“甚好。” 宫少齐的目光开始专注,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上的那个白色的身影,随着鼓声响起,那华丽的红色女子的身影翩然而来,宛若天上的仙女。 毫无疑问,叶纤芙是美丽的,也怪不得之前的宫少齐会喜欢她了。她的身上带着不染纤尘的美,楚楚动人。白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 宫少齐的目光就像被怔住了一般,叶纤芙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那个温柔似水,善良纯真的姑娘,曾经在他的心里驻扎过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他的心里依然有些动容。叶纤芙、沐婉歌,他到底更喜欢哪一个?还是这两个人都在他的心中占有着不同的分量,他有些迷茫,看不清自己的心。 宫少羽看着宫少齐的神色,笑了笑,“皇弟,我把芙儿送给你如何?” 宫少齐的目光还是凝聚在芙儿的身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最后落地的一瞬间,芙儿慢慢地走到宫少齐的面前,盈盈的秀目中荡漾着几许温柔,“王爷,能否让芙儿留在王爷的身边,尽心伺候王爷?” 宫少齐看了她半晌,那张曾经出现在梦中的的美丽容颜,他的眼神变得温柔,不顾众人的在场,猛地一把将芙儿搂尽了自己的怀里,“芙儿,求之不得。” 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很想看看婉歌是什么样的反应,他的余光朝着婉歌看去,却见婉歌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仍旧是那般淡漠的模样,心里在失落的时候有些懊恼。 宫少齐的眉目温柔,“芙儿,从今天开始,本王会请旨封你为侧妃,和蓉儿平起平坐。” 叶纤蓉的脸色逐渐苍白,身子有些颤抖,姐姐她一定不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应该是这样,否则她就不会只是站在这里了。看到宫少齐搂着了姐姐,她的心里有些难以接受,原本,齐哥哥只会喜欢她的,只会宠她一个人的,到了现在,什么都变了。长长的指甲嵌入了肉里,而她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芙儿被宫少齐搂在怀里,感受到男人那强有力的胸膛,她的心里闪过一丝微妙的感觉,很熟悉,却又很奇怪,她抬起楚楚可怜的双眸,声音温柔地像是流水一般,“王爷,芙儿不过是一个舞姬,怎么会有资格和蓉侧妃平起平坐呢?” 宫少齐打断了她的话,“芙儿莫不是忘记了什么?芙儿怎么回事舞姬呢?” 芙儿摇了摇头,“王爷,对不起,过去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宫少齐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也只是瞬间,他笑着揽着芙儿的腰身,“芙儿,忘记了过去,也好,你只需好好地跟在我宫少齐身边就可以了。” 宴会上,宫少齐的双眼始终都落在芙儿的身上,可是恍然有那么一瞬间,婉歌又似乎觉得他的目光好像并不是在看她,而是带着某种穿透的力量,透过她在看向另一个人。以宫少齐的智商,他定能猜得到芙儿不过是宫少羽送给他的一颗棋子罢了,可是,他为什么又会毫不犹豫地收下呢?到底是他是真心地喜欢叶纤芙,还是另有所图呢? 看着宫少齐对叶纤芙的温柔神色,婉歌也有些淡淡的迷惘,这个男人是不是也太会掩藏自己了?婉歌瞥了瞥脸色有些难看的叶纤蓉,这下,府里会有好戏看了。 宴会散去,宫少齐一直搂着芙儿进入到了自己的房间,在众人的眼中,他果真是爱极了这个女子。宫少齐握着酒杯,倒下火辣辣的酒,“芙儿,能够与你相识,是本王的一大幸事!” 芙儿的脸通红,就像是被胭脂浸过一般,听到这句话,她的心中也是无法说出的甜蜜,“王爷,妾身,也是。” 芙儿的脸上露出了苹果似的笑容,她乖巧的躺在了宫少齐的怀中,宫少齐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这让他眷恋了十几年的容颜,却始终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心里又浮现出婉歌那张清冷的容颜,他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很大的兴趣。 芙儿喝了很多杯酒,也不知道是酒的功效还是其它什么药效,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沉沉的,想要爬起来,却没有力气,她只能任由眼前的男人的摆布。 男人吻上了她优美的颈项,她忍不住呻吟出声,抱住了男人的头,男人的吻又从她的颈项移到了胸口,反转反侧,最后,又移到了那两片樱唇上,亲昵地吮吸,带着狂野的气息。慢慢地,男人的野性便爆发出来,加重了力道,仿佛要将她吞进肚子里,她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只能任由男人摆布。 激烈的吻,从唇边移到了她的全身,点燃了她身上的每一处火焰,这个时候她忘记了宫少羽曾经吩咐过的话,她只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属于她,而她也是属于这个男人的。 低沉的呻吟从她的嘴里溢出,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抚摸着他健硕的胸膛,随着男人的作动沉浮在云端。 小凤打探到了宫少齐晚上同叶纤芙在一起,她偷偷地告知了叶纤蓉。叶纤蓉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含着怨恨,齐哥哥,你不是说了从现在开始只会在乎蓉儿一个人的么?为什么到现在全都变了,你果然还是只喜欢姐姐,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是么? 小凤在一样担忧地说道:“娘娘,我看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大小姐,如果是大小姐的话,怎么会看你们的眼神那么陌生呢?” 小凤略带幽怨,“可是王爷这么宠她,如何是好呢?” 对!小凤说得没错儿,这个女人确实不记得过去了,她很有可能就是假冒的。她的眼里迸射出冰冷的杀意,就是她的亲姐姐,她都可以设计杀气,更何况还是个假冒的呢? “我会将齐哥哥让给任何人!” 接连几天,叶纤蓉都粘着宫少齐,亲自下厨,煮各种各样的东西。叶纤蓉来到书房的时候,宫少齐正低头在写东西。她看不到宫少齐的正面,只看得到他的侧脸,薄唇如刀削,脸颊轮廓分明。 叶纤蓉柔柔地叫道:“齐哥哥。” 宫少齐回过神来,轻轻地“嗯”了一声,问道:“蓉儿,什么事?” 叶纤蓉的眼里流露出失望的情绪,她说道:“齐哥哥,蓉儿没事,没事就不能来找齐哥哥吗?” 宫少齐微微一愣,“蓉儿没有看到齐哥哥在忙吗?” 叶纤蓉端起了手中的粥,放到宫少齐的嘴边,“齐哥哥,这是我亲自动手做的,你才尝尝看。” 宫少齐的眸子里明显有着不悦,“你放这儿吧,我待会儿有空的时候尝尝看。” 叶纤蓉的脸色微变,为什么到了现在,齐哥哥这样对待她,明显比以前要冷淡多了。思索了许久,她抬起氤氲的眸子,楚楚可怜,似乎眼里有泪水要坠落,“齐哥哥,我觉得这些日子以来,齐哥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宫少齐手下的动作一顿,问道:“蓉儿为什么这么说呢?” 叶纤蓉哽咽道:“是齐哥哥的眼神变了,自从那个女人来了,齐哥哥就再也没有到,到蓉儿这里来了。” 叶纤蓉的脸微微有些尴尬,她的一丝很明显,宫少齐有很长一段时留宿在自己的书房里,是有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和蓉儿亲近了。 “蓉儿想说什么呢?”宫少齐眸光闪烁不定地看着她。 叶纤蓉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齐哥哥,当年姐姐是亲眼在我的面前死去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一个和姐姐一模一样的人。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她绝不是过去的那个叶纤芙了。” 宫少齐停顿了半晌,说道:“我知道。” .. 第六十四章 无心 “芙儿最近有呕吐的现象,我让流觞给她把脉了,确定是喜事儿。如果她没有怀孕的话,可能一切好解决,但是如果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也就不可能让我的孩子流落在外。”宫少齐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蓉儿,你明白么?” 有孕? 叶纤蓉身子猛地一僵,整个人都怔住了,怎么会有孕?芙儿竟然怀孕了?这么多年,她跟在宫少齐身边,每次圆房之后,宫少齐都会让她喝药,原因是他现在还不想要孩子成为他的牵绊,他总是说还没到时候,而这个进门不到几天的女人竟然在此刻怀孕了?她猛地抬头,眼底闪过疑惑和震惊。 宫少齐依旧风轻云淡的模样,“孩子只是意外,我最近比较忙,蓉儿若是觉得烦闷的话,倒是可以到芙儿那里去,和她散散心。” 宫少齐的目光有些深远,他喃喃自语,“那些竹子很长时间都没有修理了,看来本王需要找个师傅给它好好地修一下。” 宫少齐的话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可是他有没有将话说的很明白,不过叶纤蓉还是明白了些,齐哥哥能够跟她说起这些,让她知道他心里的想法,那至少,齐哥哥心中还是有她的,不是么? 叶纤蓉点点头,“齐哥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宫少齐笑了笑,没说话。 在叶纤蓉的眼里,最刺眼的,就是芙儿肚子里的孩子了,况且,这一次,齐哥哥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那她也更有理由除去她了。 宫少齐搬动了手指上的玉扳指,垂下眸子,掩盖了心中的万千波澜。 芙儿,对不起! 宫少齐这段时间以来,给了婉歌独立的空间,不仅没有让人去打扰她,而且还为她扫清了一切障碍。不过,对于他所说的从头开始,婉歌依然没有任何的兴趣。 经过宫少齐的暗示,叶纤蓉似乎大胆多了,她亲自前往叶纤芙的去除,看到叶纤芙正坐在那里静静地赏花,她笑着迎了上去,亲切地叫道:“姐姐。” 芙儿这阵子虽然被宫少齐养在这里,不过,她看到了叶纤蓉也没有丢了该有的面子,笑道:“妹妹!” 听到这声久违的妹妹,叶纤蓉的身子微微一怔,不过也只是片刻,便恢复了原有的表情,“你,真的忘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芙儿有些不明白,“以前?你是我和以前的叶纤芙长得很像?” 她果然都不记得那些了,叶纤蓉勾了勾嘴角,那这样岂不是正好? “很羡慕姐姐,快做母亲了。” 芙儿怔了怔,随即又扬眉一笑,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天性,她觉得在遇上宫少齐的时候,自己还是幸运的,她摸了摸自己那还未鼓起的肚子,“这是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以后,相信妹妹也会有的。” 叶纤蓉眼神不明地盯着芙儿的肚子,面上却是笑的跟朵花似的,眸中溢彩生辉,相信接下来会很好玩,一定要弄死你的孩子!她的心中划过一抹狠意! 芙儿笑了笑,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女人罢了,她能对她怎么样?她根本就不会怕她! 叶纤蓉想起了昨日和宫少齐谈话时,他那有意无意间的提议,眼中有了一抹兴奋,“姐姐,你园里的竹子是不是修剪过了呢?” 芙儿一清早就看到了前来修建竹子的下人,她说道:“是啊!怎么,妹妹想去看看?”她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叶纤蓉。 叶纤蓉点了点头,“姐姐,你刚怀孕,多运动下,对身体也是好的。” 芙儿虽然面带笑容,不过,她的心中却开始警惕了起来。她从来都不相信这个女人会存什么好心,不过,她也不害怕,她会武功,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也好。” 叶纤蓉挽着芙儿的胳膊,说道:“姐姐,我们走吧!” 翠绿的竹园里,色泽明亮,青翠欲滴。叶纤蓉一脸的笑容,和芙儿在一起的时候,故作亲昵,不过当她的眼神扫过那被削的尖尖竹子上时,那含笑的眼眸中登时闪过一丝寒冷,姐姐,就是你长得再美,若是你今日的身子受损,孩子被流掉,王爷也不会再宠爱你了。我也不管你是我真正的姐姐,还是假冒的,只要你和我争齐哥哥,我就不会退让一步。 “姐姐,真是羡慕你,进王府这么久,就得到了王爷的宠爱,想当初我嫁给王爷的时候,可没有姐姐这样好的福气。” 芙儿的眉目之间有着淡淡的喜悦,宫少齐对她确实挺好的,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戏,还是认真的了。 芙儿一脸的谦虚模样,她说道:“没有妹妹说的那样好,这几日,王爷老是忙,一直都在书房里歇着呢,不过他有时还是会过来问候一下我和宝宝。” 叶纤蓉的脸色有些惨白,长长的指甲陷入到肉里,她是在向她炫耀自己吗?有了孩子,还得到了王爷的宠爱,你可知道王爷早就识破了你的身份,不过是因为你现在还怀着孩子,所以没有对你下手,要是你失去了孩子,我倒是要看看,王爷还会不会再宠爱你? 叶纤蓉挽着芙儿到处转了转,最后在竹子旁边停了下来,叶纤蓉的眼里有了一丝恨意,她装作脚下一滑,“啊――”惊呼一声,整个身子向前倾去,朝芙儿倒了过去。 芙儿的眼神一冷,抬手想要用内力稳住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抬起自己的手掌时,却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力气,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自己没有了内力?而且浑身的力气都没有办法使出来?叶纤蓉的眼角有着淡淡的笑,她装作焦急地大喊:“小心,姐姐。” 芙儿的心里有了些慌乱,她还没等她想明白事情的原委,她的整个身子就已经朝着那尖尖的竹子上压去,芙儿拼命用手支撑住,不想让她碰到那尖尖的竹子,哪知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叶纤蓉整个身子压在了芙儿的背上,还加大了力度,猛地往下走。 “啊!” 凄厉而又绝望的惨叫响起来,众人的心中一凛,就是连在房间里休息的婉歌也觉得有些动容。 芙儿眼见着那尖锐的竹子刺穿了她的肚子,一张美丽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咬了咬牙,心中却是一片绝望,她在心底呼唤着,少齐,少齐,你在哪里? 她的身子不停地抽搐,身体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鲜红的血液流出来,大片大片的,她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渐渐消失,那是她的孩子,还未满月的孩子,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芙儿微弱的声音地响起,“孩子。”带着哭腔,强自的容忍,却是有一种令人酸涩的感觉,很是凄凉。冷很打湿了苍白的脸颊,一双美丽的眼睛变得有些空洞。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心里很痛,很痛,很压抑! 看着那大片的红色血液,叶纤蓉也有了一瞬间的惊诧,不过惊诧过后,她的心里却是升起了阵阵快意,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不过这芙儿的身体已经成了这样,王爷应该不会再喜欢她了。 手上也传来了阵阵剧痛,她将手从一旁尖利的竹子上抽出,一个血洞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伸出那颤抖着的手想去抚摸自己的肚子,眼神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叶纤蓉,你为什么要如此地对待我?!” 叶纤蓉故意装作痛心的样子,美眸里面是淡淡的惊慌,“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才这样的,可是,我是真的不是有意的。” 许久之后,叶纤蓉才从芙儿的身上爬起来,大声地叫喊道:“来人啊!芙妃姐姐出事儿了!” 院中挤满了人,婉歌和宫少齐也来了,看到那样血腥的场面,婉歌的眼里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宫少齐的眸光中有着痛心,望着满身是血的芙儿,他一时间觉得有些耳鸣,心里却是有着痛意传来,他扼杀的不仅是芙儿的爱,同时也扼杀了最低最后一点温存。宫少齐快步上前,目光凌厉地扫向叶纤蓉,挥手一出,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来。 宫少齐朝着叶纤蓉大吼,“说,芙儿是不是你害的?!” 叶纤蓉的身子一时间愣住了,僵在那里,她的齐哥哥何曾会这样对待她?齐哥哥哪一次不是将她当做手心的宝?他怎么会打她呢?怎么舍得出手呢?再说了,这次的事情不正是齐哥哥授意的么?难道,是她会意错了么? 她的脸上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疼痛,两眼昏花,许久,她才回过神来,看到宫少齐那暴戾的语气,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齐哥哥真的对她动手了,一双美目中含满了泪水,怔愣地盯着宫少齐:“齐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你授意让我做的吗?她很想问,可是还没等她出声,宫少齐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向她的左边山曲,原本美丽的一张脸现在已经高高地肿起来了,而宫少齐的眼里,没有了丝毫怜惜。 婉歌没有出声,原来惩罚叶纤蓉,真的不用她动手,早已有人做了这事儿。 “来人!”宫少齐大声吼道:“蓉侧妃居心不良,陷害芙侧妃,从今天开始,本王要禁了她的足。没有本王的吩咐,蓉侧妃不许走处自己的房间!你们几个要好好地看着她,不能处任何一点差错!” 一位侍卫上前说道:“遵命!” 侍卫将叶纤蓉压了下去,叶纤蓉眼里依然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宫少齐,她的眼睛里有着朦胧的泪水,使劲地摇头,想要说什么,可是侍卫却已经封住了她的嘴。 宫少齐的目光没有看向叶纤蓉,他蹲下身子,担忧地看着芙儿,柔声叫道:“芙儿,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芙儿想要说话,可是她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她想要告诉她,其实,虽然是太子吩咐她,要她去抢夺他的兵符,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听从太子的命令,她一直都拒绝,可是现在,似乎他根本就没有相信过她。 宫少齐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说道:“芙儿,一切都会过去的,本王已经让人去请流觞了。只要流觞来了,你的就会不会有事。”永远都不会再痛苦,因为,我会让你在梦中睡去,美美地睡去,永远都不会醒来。 只有婉歌瞥见了他眼底伸出的一抹森寒,这个男人,果然是心机很深沉,叶纤蓉那个愚蠢的女人,也不过是被宫少齐利用得彻底而不自知罢了。 芙儿静静地盯着宫少齐,她很想努力地回忆起往事,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对他还是有着淡淡的依恋,有着完完全全的放心之感,可是,她又想不起来了。尖锐的疼痛快要夺去她的意志,她很想努力地睁开眼,最终,却抵不过疼痛的侵袭。宫少齐抱着芙儿宛若蝴蝶般轻柔的身子,低下头,颤抖地吻了吻她的发丝。 芙儿,对不起,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喜欢过你。可是那不是爱,那只是处于一种保护的欲望,更何况,你是太子派来的,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能容下,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些,是我的责任,我没有办法。请你原谅,芙儿空洞的双眼,慢慢地合上。 空气中凝聚着重重的血腥味,宫少齐走到婉歌身边的时候,步子微微停了停,修长的身形这一刻显得有些孤寂,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和疲惫,“婉歌,流掉的孩子并不是我的。” 宫少齐的话里带着几分解释的意味,他不是一个爱多解释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却想要向婉歌却解释清楚。那夜,不过是他在房间里面放了迷魂香,它不但可以迷失人的心智,而且可以让人的内力丧失,他在进入房间前就服用了解药,所以才没有半点损伤。真正同芙儿在一起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婉歌淡淡地“哦”了一声,脸上并没有太多动容,她淡然地说道:“王爷,其实你可以不必向我解释的,因为,就算是芙侧妃真正地怀了你的孩子,也跟我无关!” 婉歌的话就像一把利刃插进了他的胸膛,让他一时间痛得有些无法呼吸,他站住了脚步,没有说话,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容,“可是我在意,婉歌,除了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怀上我的孩子。” 婉歌的心中有些震撼,不过震撼之后,却是深深的悲哀,她一直很厌恶叶纤蓉,可是现在,她倒是觉得那个女人也是值得同情的。至始至终,她都不过是宫少齐的一颗棋子,而她确实愚蠢地被他利用,彻头彻尾,偏偏自己还浑然不知。宫少齐这样一个阴险的男人,他可以在对叶纤蓉极度的宠爱之后,然后狠狠地利用她,将她在瞬间打入了地狱之中;他可以在上一刻,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最爱的女人是叶纤芙,却在知道她的真是身份后将她推向深渊,甚至牺牲了这个女人的孩子。这样一个善变的男人,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又无情无义的人,他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的表情,哪一刻是在做戏?然而哪一刻又是真实的自己?她从来都不会相信他,只不过是以为曾经欠着他一个人情罢了,不过现在,她也还清了。 婉歌扬了扬眉,淡淡地说道:“这里的人都你的心腹,宫少齐,其实你可以不用再做戏了。” 婉歌转过身,留下了一个倔强的背影。 宫少齐的身子顿了顿,她竟然说他在做戏?如果是在做戏的话,他就不会差点丢掉自己的性命去救她了,如果是做戏,高傲如他,根本就会这样用恳求的语气和她说话了,如果是做戏,那么他根本就不会将他最珍藏的宝剑送给她了,呵呵,婉歌,你竟然就是如此看待我的吗? 难道一切都已经迟了吗?婉歌,我是真心喜欢上你了,喜欢上你的高傲,你的勇敢,你的倔强,可是现在,是不是不管怎么弥补,我都没有办法再挽救了? 宫少齐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房间里,将芙儿放在床上,他的眼神依旧有些迷惘,语气生冷,“流觞,让芙儿在睡梦之中永远地沉睡吧!” 芙儿,对不起!如果你不要回这里来,多好,如果你没有失去记忆,该多好。你忘记了过去,却独独为太子做事。这一点,是我最不能容忍的。我没有办法,如果有下辈子,请你不要再遇见你曾经的齐哥哥了。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没有心。 流觞抬眸,略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按照宫少齐意思照搬了。 至于叶纤蓉,她也是这场戏里的一个重要角色,他怎么去处置她呢?想要那张曾经欺骗了很久的脸,宫少齐的心里有些烦躁,不过他知道,她依旧还有些利用价值,现在说来,不过就现在而言,就让她在王府里待一阵也是好的。 第六十五章 风云大赛 风云大赛是很多才子佳人都愿意去参加的一场比赛,因为今年的风云大赛是由木槿国所承办,各国之重都会派选最有才华的人物来参加,最胜出者则可以得到由风云楼所提供的绝世佳宝。 不过风云楼每一年的试题都有变化,不过这两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闯过风云楼的最后一关,因为,听说风云楼这最后一关是由一个得到高僧所出,试题的难度非常大,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对答出来。 婉歌想起了上一次在青云寺的时候,萧逸宸曾经问她是否愿意参加风云大赛,这时候,他还会在吗?许久没有看到萧逸宸了,婉歌的脑海中回想起那个白衣飘飘,风华绝代的男子。如果这次他也在,那么他们又是以什么身份呢? 婉歌没有和宫少齐同行,她出发的较晚一些,而宫少齐两天前就已经出发了。 婉歌坐在马车里,闭上了眼睛,希望如萧逸宸所料,这一次她能够打探到五龙珠的消息,因为有了五龙珠,她碰上林欣的机遇则会大一些。忽然之间,车夫拉紧了绳子,婉歌立即感到马车停了,她随即掀开了车帘,站在她对面的男子,一身白衣胜雪,温润的双眸里闪烁着宛如星辰的亮泽,“沐姑娘,好久不见。” 婉歌微微一怔,随即也淡淡地打了个招呼,“萧神医,好久不见。” 婉歌避开了萧逸宸的目光,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婉歌的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过她始终还是对他有着淡淡的隔阂,这个男人太神秘了,她不知道他的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势力。 萧逸宸向婉歌伸出手,婉歌却冷漠的避开了萧逸宸的双手,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萧逸宸的眸子里有着片刻的停留,不过随即又扬起了风华绝代的笑意,“看来,沐姑娘背地里肯定说了在下的坏话。” 婉歌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有这个闲情去说你的坏话?” 这里是一座山,也就是风云山,风云楼自然建在了风云山上,而这里,马车上去有些费力,更何况婉歌想自己锻炼,并不想坐马车。 萧逸宸如墨玉般的眸子里泛动一抹淡若云雾的光芒,“从来都没有能够突破风云大赛的最后一关,我很好奇,这次邀请沐姑娘,我最主要还是希望沐姑娘能够满足我的好奇心。” 婉歌抬眸,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萧神医,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沐婉歌了,从来都没有人能够斩尽全关,更何况我呢?” 萧逸宸怔怔地看着婉歌,随后薄唇扬起,“婉歌。”人前,他叫她沐姑娘,那是因为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身份距离,而人后,他并不想要那么叫,他觉得太生疏了。 “你会相信这世界上有奇迹发生吗?” 奇迹?婉歌的双眸微微闪烁,她穿越到这里来,本身不就是一个奇迹吗?婉歌静静地沉默,没有说话。 萧逸宸淡淡地笑了笑,“婉歌,这世界上还是有奇迹存在的,你也相信,是吗?” 婉歌的沉默就等于了承认。 萧逸宸脸上此刻的笑容若孩童一样,干净而明朗,那墨色若黑夜一样深邃的眼眸,像是有股磁力一样,不断地旋转着,似要将人吸进去一般,“婉歌,我相信,你可以创造奇迹!” 婉歌的心中骇然,这个男人总是用这张纯净的外表来迷惑人。婉歌目视着前方,“你凭什么这样相信呢?” “因为,”萧逸宸淡淡笑了笑,“你的特别!” 山路有些崎岖,婉歌一直都在前面,没有回头。这个男人说的话,她总是半信半疑。 风云楼,入眼哪里只是一个楼的规模,简直就是一座富丽堂皇的皇家宫殿了。果然不愧是五国有名人物比拼的地方,连比赛的地方都建造得如此奢侈。婉歌看着外面宏大宽阔的建筑物,她的唇瓣泛动一抹冷嘲。 风云楼的设置太特别了,凌空的高耸的朱红殿柱,绚丽的匾额,给人一种文艺气息。依山而建的楼阁,四周的墙壁如同波浪一般起伏着,那琉璃屋角将巍峨风云楼轮廓从天空中勾勒出来。自然、和谐、却又不失典雅。 婉歌走进里面的时候,更是被里面的景象所惊呆了。这里不同于任何一个地方,哪怕是从花瓶的摆放,她也能看出设置之人的用心良苦。 这个地方确实很神奇,惊诧的光芒在婉歌的眼中流转着。 萧逸宸看着婉歌的目光,墨色的眼瞳掠过一道异常的光色,记得上次婉歌在青云寺里,和莲花台相触的时候,发生了那异于常人的景象,莫不是婉歌和那莲花台有着不可解开的渊源。只是,那个小和尚却说什么也不告诉她有关莲花台的更多秘密。 萧逸宸问道:“沐姑娘,你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婉歌点点头。 萧逸宸有几分得意地问道:“沐姑娘觉得这里如何呢?” “还不错!”相对于古代的建筑,这里已经是别具一格了。 这时候,从人群中走来了一个少年,眉清目秀的少年,墨发垂肩,大约十四五岁的年龄,身材较瘦,腰间悬一柄宝剑,他的神色爽朗,眉眼含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阳光的气息,“萧大哥,我想请你来帮帮忙。” 萧逸宸眉眼含笑,收起了扇子,朝婉歌介绍道:“沐姑娘,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木槿国的十四皇子,祁夜南,也是我的结义弟弟。”萧逸宸又向祁夜南介绍婉歌,“这是沐姑娘,沐婉歌。” 婉歌看了看祁夜南,点点头,算是问好。 祁夜南听了沐婉歌的名字,开始有着淡淡的惊诧,随后又扬起明朗的笑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沐姐姐好!” 这个少年浑身透着一股阳光的气息,他笑眯眯地看着婉歌,“我将我大哥先借走一会儿啊,待会儿你若是要用,随时说一声就成。” “啪――”祁夜南话刚说完,萧逸宸的扇子就打在了他的头上,“什么借不借的,你当你大哥是你什么人啦?” 祁夜南笑眯眯地,“我知道,萧大哥不是我的什么人,可是沐姑娘的贴身侍卫!” 萧逸宸没有想到祁夜南竟然这么说,他看了婉歌一眼,想知道这个时候她的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只是见她的眼角微微有些抽搐。 萧逸宸回眸,凑近了他的耳边,眼里闪烁着狡黠的笑意,“你是不是最近很闲呢?嗯?”萧逸宸可没有忘记上回和祁夜南见面的时候,他的身后多了一个甩也甩不掉的人,最后祁夜南眼巴巴地看着他,向他求助。 每当萧逸宸露出这样的笑容时,祁夜南就知道这个家伙没有安好心了,“嘿嘿”他干笑着,“大哥,你小弟我最近很忙的。”然后便一溜烟跑了。 萧逸宸看着祁夜南远处的身影,有些无奈,他略有些歉意地看着婉歌,“沐姑娘,抱歉,暂时不能陪你了。” 婉歌无所谓,“嗯,你去忙吧。” 萧逸宸似乎想要说什么,又好像有些难以开口,他问道:“你会在意夜南的话吗?”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有一丝,紧张。 婉歌毫不在意地笑笑,“童言无忌!” 萧逸宸嘴角的笑容有点僵持,“那,我就不奉陪了。”转身,飘然而去。 这里给婉歌的惊喜很多,她慢慢地走着,一路上欣赏着这里的格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她不愿意碰上的人,此刻却碰上了。 她的身后想起了一道尖细的嗓音,“沐婉歌?” 这道声音很熟悉,有又来找茬儿的人了。 宫紫苏慢慢地走到婉歌的面前,一双杏眼,波光流转,先是惊讶,而后,又是恼怒,她没有忘记这个女人带给她的伤害,害死了她最信任的宫女,又害得莫青寒被关在牢里,不管她怎么求父皇,父皇都不肯放他出来,也不肯让她去见他。这么些年,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一呼百应的莫青寒在身边。 “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婉歌可以预料到来这里可能会碰上宫少齐,但是她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宫紫苏,这个让她觉得愚蠢的刁蛮公主。 婉歌不想理会这个女人,她转过身,想要避开她,哪知道她刚刚想离开,那个缠人的女人又围了上来,她还没有吸取教训吗?这么冥顽不灵? 宫紫苏瞧见她这样的一副模样,心里有些恼怒,她害她丢了名声,失了清白,到如今还这样的态度,怒道:“臭草包!你为什么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 宫紫苏说着便想扬起手中的鞭子,朝婉歌挥过来,婉歌眼眸掠过一道阴沉,她左手如电,出手比她更快,她强势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冷冷地看着宫紫苏,警告着她,“宫紫苏,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你吃的亏还嫌不够多吗?我劝你行动前,最好三思而后行,否则的话,只会自找难堪而已。” 宫紫苏没有想到婉歌的力气竟然这么大,手腕上传来尖锐的疼痛,宫紫苏不由得放开了手,美眸中漾起点点水光。 婉歌冷哼了一声,她一甩手,宫紫苏便顺着她的力道,被她挥倒在地面上。 “沐婉歌,你竟敢摔我?你―”宫紫苏握着红肿的手腕,她手指颤颤地指着婉歌,她此刻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 “宫紫苏,你劝你最好不要惹上我,离我有多远就滚多远,避着我,那么你就聪明多了。你也不动脑筋想想,从你第一天和我见面时,你自己吃了多少亏?如果你还不知悔改的话,往后的后果,估计就不是你可以承担得起的了。”婉歌冷冷地飘过宫紫苏一眼,她压根不想跟眼前这个女人有任何的牵扯,若非她先犯人,她也不会出手。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可是,为什么心里会那么痛,那么不甘心呢?宫紫苏咬了咬牙,狠狠地瞪着婉歌,这个时候,她的心底深处竟然想起了莫青寒,还不知道牢房里冷不冷,他在那里会不会受苦。 宫紫苏咬了咬唇角,一双大眼睛里似乎有泪水夺眶而出,为什么她总是会败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婉歌的腰杆挺直,脚步稳健,一步一步,走向了风云楼。此刻,她看见了大赛的主持台,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那里,卓然飘逸的白影,神情怡然自得。萧逸宸微笑,举手投足间,浑身散发着金贵高雅的气质,却不见半毫孤芳自赏的冷傲之气,他富而不骄恣,贵而不凌傲,他就只须淡淡地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必说,便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展现,令人不禁以瞻仰的角度看着他。 他的身后是站着的清朗少年,祁夜南。 婉歌的目光慢慢向右,还是如初见时的那般。宫少齐的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俊美的容颜,带着几分张狂的气质,高傲淡漠的轻斟轻酌。浓黑的剑眉,高挑的鼻梁,加上一双明亮得像钻石般的眼眸,时而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眼神里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优美的粉红色薄唇有些淡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傲慢的味道。 “婉歌,你来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他伸出手想要抚平她耳边的碎发,婉歌却轻轻地偏过了头,低沉沉的“嗯”了一声。 “婉歌,如果不是父皇的吩咐,我一定陪你一起来的,很抱歉。”宫少齐何曾用过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婉歌一时间还是有些不搭适应。 她扬了扬眉毛,淡漠地说道:“又不是小孩子,我需要你陪同吗?” 她还是不相信这个男人,那双眼睛太过深沉。对于他态度的转变,她的心中一直都是带着防备之心。 宫少齐眼底掠过一道快光,好看的剑眉微微凝了凝,而后很快若风吹散了,平展了。他眼中的笑光更加柔软了。 对面也投来了一道不善的光芒,婉歌抬眸,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像狐狸一样的笑意,正是宫少羽,他慢慢地靠近婉歌,“好久不见呀!齐王妃!” 婉歌疏离得很,“或许吧!” 她转身,不想在这样的环境里同这些不喜欢的人待在一起。 萧逸宸温润的目光落在了婉歌的身上,那含笑的眼波,微微泛动着波浪,“沐姑娘。” “萧神医!”婉歌的身后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宫少齐的眼中划过一丝不悦,他大步向前,越过婉歌,拦在了萧逸宸和婉歌的中间,“萧神医,上次你救了本王的侧妃,本王还没来得及好好地感谢你呢!” 一双凌厉的眼睛始终落在萧逸宸的身上,带着不可退怯的强势之感。他拱手一礼,文质彬彬。在抬眸的瞬间,正好迎上齐砚玩味的冰蓝色光泽。 萧逸宸淡淡地看着宫少齐,完美的唇瓣,淡淡地勾勒出一道恰好的弧度,两个男人的视线对视,仿佛有一股暗流翻滚着,流动着。 萧逸宸潇洒地抱拳,“原来是齐王,上次在下就已经说过了,我和婉歌相识一场,我救你的侧妃,也不过是为了帮婉歌洗清嫌疑罢了。” 宫少齐的目光一冷,嘴角扯了一丝笑容,他伸出手,搂住了婉歌的腰身,婉歌感受了宫少齐身上的怒气,有些吃痛,她皱了皱眉,抬起手不动声色地一个一个地掰开宫少齐的手指,“王爷,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萧逸宸的目光怔怔地看着婉歌,眼里有着洞悉一切的澄明,嘴角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邪笑。 宫少齐看着萧逸宸,“既然萧逸宸是本王王妃的朋友,那就也是本王的朋友了。幸会幸会!” 相对于萧逸宸的温润潇洒,宫少齐的身上多了些冷酷。 萧逸宸展眉一笑,眼底的眸光流转,白色的身影轻轻一跃,绕到了婉歌的身后,低下头,红润的嘴唇轻轻地靠近婉歌,“婉歌,待会儿记得做好准备哦!” 婉歌眼角一抽,这个男人是嫌她的麻烦还不够多么?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分明就是故意想要惹怒宫少齐的。萧逸宸,你这个可恶的家伙! 到底是这样的大场面,宫少齐的性子比起在王府时收敛了许多,他问道:“婉歌,你什么时候和萧神医这么熟悉了?怎么我都不知道?”宫少齐的嘴角还带着笑意,可是他的表情很冷,眼里也是压抑不住的冷。 这才是宫少齐的真正面目吧?那些温柔都不过是他带的假面具罢了,婉歌勾了勾嘴角,“王爷,你不会是相信了他的话吧?” 宫少齐弯弯嘴角,“希望如你所说。” 这时候,坐在台上的宫少羽目光也似有似无地落在婉歌的身上。 宫少齐看着婉歌淡漠的神情,心中微微刺痛。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她,可是,她的目光却始终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眉头紧皱,心里有着痛意蔓延! 祁夜南站在台上,他的目光扫视全场,朗声而道:“今年的风云大赛是由我们木槿国举行,我对于这类比赛啊什么都不在行,所以我请来了大家都熟悉的一位朋友相助,萧神医。这次的大赛全权由萧神医负责。” 他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萧逸宸,示意他上来。一身白衣胜雪,飘然而至,不带半点庸俗之气。 “众位都是各国的有才之人,在比赛之前,在下要向各位宣布一件事情。”萧逸宸的目光像海水一样清润,挺拔的身形雅致如一幅清香淡雅的水墨画,缱绻瑰丽,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今天在这里,我要一位贵客来在制定我们这次比赛的规矩。” 众人哗然,这回事谁呢?大家议论纷纷。 萧逸宸柔柔地一笑,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着婉歌,“沐姑娘,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众人惊诧,目光落在婉歌的身上惊奇不已。 婉歌在萧逸宸的注视下,被他那温柔的笑意推上了风尖浪口,原本她是不想出什么风头的,萧逸宸啊,你这个危险的人,竟然让我成为了焦点? 婉歌淡漠的眼睛里划过锋芒,她慢慢地走向搭建的高台。 萧逸宸那双深邃乌黑的眼底,散发着像玛瑙一样的幽深亮光,“婉歌,能不能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儿的份儿上,这次好好儿地配合我一下?” 萧逸宸的一双桃花眼里,魅光流转。 婉歌眼瞳微微眯起,“你还是在咨询我吗?”你这分明就是先斩后奏了! 萧逸宸笑得有些狡黠,“婉歌,你看我现在不是在咨询你吗?你现在还是有选择权的!” 将她推向刀剑浪口,然后再给她选择的权利?婉歌收敛起眼中的光芒,“下不为例!” 萧逸宸拿起了手中的毛笔,递给了婉歌示意她拟定方案,婉歌的毛笔字虽然练过,但是如果把她的毛笔字放到古代的话,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她画了一副图,图上写了各种名称,按等级来的。婉歌说道,“至于规矩,我念,你来些。” 还没等萧逸宸做好准备,婉歌已经滔滔不绝地动起了口,她就是想让他手脚忙不停。 “首先进行的是对弈,不过我们所下的是另一种棋。除了国君和刺客以外,其它的人都要以答题为前进的动力。国君可以调动一切,但是倘若国君碰上了刺客,便可以被刺客吃掉。对弈的双方动棋以答题为准,答对了才能够去主动攻击对方,若是没有答上来,就只能任对方攻击。而且比赛的时间是半柱香,时间一过就看双方的棋谱剩下的棋子数目。如果双方的数目都是一样的话,那就再来一轮,知道分出高下为止。” 婉歌说话的速度很快,说完以后看了看萧逸宸,不过也是小小的恶趣味,想要整一整萧逸宸罢了。 哪知道在婉歌刚一停下来,萧逸宸就笑容满面地将白纸拿到了婉歌面前,问道:“沐姑娘,请你看一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众人一听,从来没有想到双方对弈可以采用这样的方式,心中觉得很有趣。 宫少齐和宫少羽两人朝婉歌飘来大量的目光。 婉歌的双目扫过上面流云流水的笔迹,他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样,带着几分飘逸、潇洒,不过婉歌还在字里行间看到了一股凤翥龙翔的气势。她微微震撼,萧逸宸的动作和速度确实不容小觑,估计这世间能够达到萧逸宸这种程度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了。 婉歌点了点头,“一字不差。” 萧逸宸的双眼闪烁着熠熠光泽,“沐姑娘,你让我刮目相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好玩儿的棋法!” 萧逸宸翩然起身,拿好了手中的白纸,向众人宣读了一遍,微微一笑,“这次大赛由金陵国的才子楚殇对战水漓国,水漓国的杜枫对战火炎国,土云国的状元南宫离对战火炎国。而土云国,”萧逸宸优雅地一笑,“则交给了沐姑娘,还希望沐姑娘要公平公正!” 这个家伙是什么意思?土云国的参赛者毫无疑问就是宫少齐了,他是故意要将她和宫少齐放到一组,有心想要他输吗? 婉歌低下头,扯了扯嘴角。 这时候,水漓国的杜枫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高台面前,“萧公子,既然这姑娘是你请来制定规则的人,那沐姑娘也要有足够的才华能够担当得起才行,毕竟这风云大赛是五国联会,倘若沐姑娘担当不起的话,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杜枫长着一张眉清目秀的脸,皮肤白皙,带着文人该有的书生气息,不过当婉歌看到他那眼底深处的一抹精光时,她心中已经有了几分了然,看来这个杜枫是故意上来挑战的。 杜枫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挑战一下婉歌的实力。 婉歌抬眸,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想比试什么呢?” 婉歌没有转弯抹角,直接问出了答案,杜枫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他缓缓开口,“对联,倘若姑娘能够对上在下的三道对联,便算姑娘为胜,如何?” 婉歌的嘴角浮动着冷意,“如果只单单是对对联,那根本没有什么意思。” 杜枫惊讶,“沐姑娘的意思是?” “加一样赌注!” 杜枫点了点头,他曾是水漓国的状元,对于作诗作词,他还是比较有自信的,“沐姑娘认为要什么赌注呢?” 婉歌伸出了一个手指。 杜枫问道:“一千两银子?” 本来婉歌是想说一百两的,她怕倒是杜枫输得太惨,既然是你自己愿意送银子给我,那我就受之不恭了。 杜枫可是水漓国的状元,无论是字迹,还是诗词歌赋,不止在水漓国有名,而且在五国都是赫赫有名,去年的风云大赛中,杜枫就只有最后一关没有攻破,此刻婉歌主动承诺和杜枫比试,岂不是吃亏? 在场的人颇有些看笑话似的看着婉歌,尤其是宫紫苏,眼里分明有着鄙视的目光。宫少齐倒是始终沉默着,心思难测。 婉歌的神色始终淡然,怡然自若,“既然这样,那就请杜公子开始吧。” 她是一个现代人,比试对联、诗歌,还会比不过一个古代人么?杜枫,你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待会儿,只怕你会输得很惨! ------题外话------ 最近很忙,事情很多,不过有时间,我会尽量多更的。 第六十六章 大显风采 杜枫扬起了眉毛,眉目之间带着几分得意,他缓缓开口念道:“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 婉歌想都没有想,淡然而道:“雨雨风风花花叶叶年年暮暮朝朝。” 对联,对于婉歌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 杜枫微微有些惊讶,不过今日的话已经放出,他总不可能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一定想最难的对联,将沐婉歌给难住。 杜枫握着扇子,在台上来回踱步,不一会儿,他抬起头,“七鸭浮塘,数数数三双一只。” 婉歌淡然地答道:“尺鱼跃水,量量量九寸十分。” 杜枫没有想到这沐婉歌的反应这么快,只是这么一会儿她就对出了对联,心中恼怒,若是待会儿没有难住她,那他岂不是要亏了这一千两银子?亏了一千两银子也就算了,但是丢了面子,他是堂堂水漓国的状元,代表的是整个水漓国,倘若今日输了,那不仅丢了自己的面子,还会失了水漓国的荣誉。 杜枫咬牙道:“我上等风流,显现一身才华。” 这个男人竟然这么自信?恶趣味在她的心头缭绕,婉歌勾了勾嘴角,“你下流庸俗,露出半个猪头!” “哈哈哈哈!”众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齐王妃对的对联真是好笑。 萧逸宸看着沐婉歌,笑意在他的眸间荡漾开来,露出了一丝玩味儿的笑。 杜枫恼羞成怒,“沐婉歌!你不要太过分了!” “嗯?”婉歌一脸无害,“难道我对的对联有错?” 杜枫吃了个哑巴亏,他咬紧了牙关,“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婉歌冷漠地看着他,“请问杜公子,你这是第几题了?” 杜枫羞愧难当,十指紧握成全,忍不住就想要出手,这个女人竟然害得他这样难堪?此刻,水漓国的太子江文修缓缓地走向前,一把拉住了杜枫的手臂,眼里有着警告的意味,不一会儿,杜枫的拳头渐渐地松开来。 “萧公子,这沐姑娘可是土云国的齐王妃,你若是让她来和齐王一组,就不怕她途中使诈,落人话柄?”杜枫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萧逸宸气定神闲,优雅从容,眸中的光泽不断地漾开,唇角噙着一抹风趣的笑,“杜公子,这个就请你放心好了,这场的每一位都是见证者。公平、公正。刚刚杜公子也试出了沐姑娘的才华,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异议的吧?” 江文修用内力压抑住杜枫,脸上挂着笑容,转过身,对婉歌恭敬地说道:“沐姑娘才华横溢,我们水漓国输的心服口服!” 杜枫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江文修招呼手下,“等下将一千两银子亲自送给沐姑娘!” 婉歌神情冷淡,目光转向了萧逸宸,“萧神医,现在比赛可以开始吗?” 萧逸宸点点头,“可以!” 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了一声清冷的声音,“等等!” 婉歌的面前走上来一位潇洒俊秀的公子,华袍加身,青丝飘逸,头上束着缀有玛瑙、璎珞的玉冠,五官俊美宛若天然的雕刻一般,那双丹凤眼更是销魂且邪魅。鼻梁又高又挺,唇形迷人,身形修长俊削。 “火炎国楚阳,想要和姑娘切磋一下。”烈楚阳上前,风度翩翩。 萧逸宸啊!你现在是让我越陷越深了,既然烈楚阳已经开口,也不好再拒绝,婉歌说道:“楚公子请说。” 楚阳倒是比杜枫大方多了,他拿出了手中的两千两银子的银票,递给了婉歌,其实,他凭借着感觉,他就知道沐婉歌能够答出来,比起之前杜枫的,多了一倍。江文修的眉眼一沉,这楚阳是不是故意和他们水漓国过不去?江文修的手下微微一紧,不过他的面上并未透露出任何情绪。 “弓长长弓张。”这副对联相对于杜枫的对联来说,似乎要难一些。 婉歌的思路微微一转,开口道:“火山山火灿。” 这个女子竟然这么聪明?想想他家里的那位,那是什么德行?动不动就动手,动不动就动粗,简直跟个男人婆一样!早知道,他还是要带她看看就好了。 楚阳微微扬眉,“金竟竟金镜。” 众人一片唏嘘,纷纷议论。 “这是什么对联呢?” “这是什么意思啊?该怎么对啊?” 楚阳笑而不语,那些人都不过是些俗人罢了。 婉歌淡淡地思索了一下,开口道:“王见见王现。” 看来对联根本就难不住沐婉歌了,楚阳对沐婉歌倒是有些欣赏,“沐姑娘的才华真是让我佩服,不知道沐姑娘能不能接下在下的这一刀算术题目呢?” 婉歌挑眉,算术题目?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学习了高数、方程,那些,都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请说!” “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只?” 这不过就是鸡兔同笼的问题而已,小学生都会做。婉歌优雅地转身,拿起了手中的毛笔,在白纸上面画着什么。 这一道题目可以说是楚阳的得意之作,想当年,整个火炎国都没有几个人能够答出这道题,除了楚阳,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而且答案又是非常正确的。沐婉歌,对联倒是难不倒你,那么这数学题目,想必应该能难住你了。 周围的人也在思索之中,这个题目,确实很难,举国上下,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对?宫紫苏问身边的宫少羽,“太子哥哥,这道题目,你会做吗?” 宫紫苏觉得自己几乎听不懂。 宫少羽摇了摇头,“皇妹呀,你知道的,这些算术,我压根儿就不会。你还不如去问问你五哥!” 宫紫苏看着宫少齐凝眸思索的模样,看来宫少齐也还正在思索之中。 不一会儿,婉歌便抬起头来,淡定地说道:“兔十二只,鸡二十三只。” 楚阳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婉歌,他很奇怪,婉歌她是怎么做出来的?他当初做这道题目可是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候,而现在,还不到片刻,婉歌竟然就做出来了。 楚阳有些惊讶地问道:“沐姑娘,你这是怎么做出来的呢?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婉歌淡淡地扬了扬眉,“很简单。” 众人也觉得惊讶,这个女子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思维也是如此之快。 不过,婉歌并没有将方法讲出来,“自己去体会!” 楚阳张了张嘴,还想再出题目的,可是当他发现空荡荡的衣袖时,硬生生地忍住了,“沐姑娘,我很欣赏你的才艺,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我还希望能够同你切磋。” 楚阳倒不是装的,他的神情显得很真挚,婉歌淡淡地点了点头,“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交流。” 这一刻,台上的那抹娇小的身影似乎散发着无限的光芒,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的身上,这样的才情,堪比男儿,这里在场的人似乎竟没有一个能够难道她,宫少齐抚上他的胸口,问问有些刺痛感,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呢?不,婉歌,我还是想要争取一下。至少先现在,你还是我的妻子,不是吗?现在是,那么这辈子,你都是! 这时候,金陵国的公主也忍不住慢慢走出来,双眉如画,眼波似水,风情万种,妖冶动人,来人正是金陵国公主,东方萱。 东方萱丹唇一张一合,“本公主也很欣赏沐姑娘的才情,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见识一下呢?” 东方萱拿出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沐姑娘,这是一万两的银票,还请沐姑娘笑纳。” 东方萱天生有一双迷人的丹凤眼,美艳妖娆,浮凸勾人,黑色的衣裙半掩,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带着浅浅粉红,婴孩般娇嫩,泛着柔和得不可思议的微微光晕。 怎么有这多人都来凑热闹了,婉歌有些无奈地接下了东方萱手中的银票。在她抬眸的瞬间,她好像看到了萧逸宸衣服看好戏的神情,一双如墨玉般的眼睛,熠熠生辉,嘴角扬起了好看的笑容。婉歌在想,这个男人是不是带着一张面具呢?如果是的话,她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的那张面具给撕开! 东方萱眼中带着妖媚的笑意,“沐姑娘,既然对联、算术都做过了,那么现在就以‘秋’为题,作诗如何?” 既然有银子送,那她就接下了,也不会是一件坏事。 “公主,你先来吧?” 东方萱缓缓开口,念道:“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 秋天?婉歌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面搜索着有关秋天的诗句,太多了,她睁开了双眼,目光犀利,缓缓开启朱唇,念道:“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东方萱心头一怔,“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他的心中默念着这两句诗,这是一种气节,一种不向逆境屈服的气节,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能写出这样的诗句,东方萱从心底里也有些欣赏婉歌的气质,她从容地笑道:“沐姑娘,你的诗很有意境。” 从东方萱的话语中显示出来的是毫不掩饰的夸赞,婉歌也毫不矫情,“公主,过奖了。” 东方萱笑了笑,碧玉生辉,“沐姑娘来做把关之人,我东方萱可是心服口服。” 萧逸宸带着淡淡的笑容,环顾四周,问道:“对于沐姑娘做这土云国的把关之人,还有没有有不服的?若是有不服的话,尽管可以上来挑战。” 萧逸宸温润的眸子扫视着全场,众人的眼里除了钦佩以外,再也没有其它。 宫紫苏紧紧地咬着唇角,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为什么这个女人跟过去完全不一样?除了有些恼怒之外,她的心中还有一丝嫉妒。 宫少齐的目光落在了婉歌身上,那个在台上惊艳全场的女人已经完完全全地吸引住了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露出过她的才华?他从来都认为她是一个懦弱、愚蠢的草包,而现在,她带给他的震撼已经不止一次了。那样的光华,那么耀眼,已经刺痛了他的心。 为什么她要隐瞒自己那么多年?如果,如果她能早些做真实的自己,他一定不会让对她那样的。 想到这里,宫少齐忍不住捏碎了手中的玉杯。碎片破裂,刺痛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被子流下来。看着那鲜红的手掌,他仿佛感觉不到身上传来的半点疼痛,他此刻只感觉到心中的空洞。 看到了宫少齐那鲜红的手掌,萧逸宸的眸中泛动着一抹异光,完美的唇形动了动,宫少齐,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萧逸宸的白色身影环顾四周,“既然大家都一致同意,那么现在,比赛开始吧!” 萧逸宸的速度确实很快,婉歌只是简略地画了下图,他竟然就能够将这盘特殊的“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棋盘摆了出来。 她所画的棋子是现代的国际象棋,在古代应该是不存在的,而且她将国际象棋里面的设定,换位了人。所有的人物都处在自己的位置上,刺客、武士衣服的颜色都是非常明显,而且个人的防守、进退,标明的一清二楚。 婉歌淡然的眸光,微微晃动。这个男人,智慧超群。她终于明白了萧逸宸将她推向这风尖浪口的原因了,各国的才华横溢之人对她进行挑战,在这个挑战的过程当中,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布置这些场景,而且,也不会让众人觉得有视觉上的疲劳。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是他外表上的那样单纯、美好。 萧逸宸,与其说你是让我帮助你,还不如说是你在利用我,会是这样吗?可是,她的脑海中又回想了萧逸宸冒着生命危险去维护她的时刻,在那发生地震的时候,遇上岩浆的时候,他是那样地维护她,用生命在保护她,为什么现在她遇上的依然是这个人,可是,她却找不到当初的那份感觉了。 婉歌闭上了双眼,然后又慢慢地张开。 萧逸宸莞尔,轻轻地说道:“婉歌,今天你不会吃亏的。” 婉歌的嘴角浮动一抹冷嘲,“是吗?” 萧逸宸扬眉,“那至少现在说来,你没有吃亏,不是吗?”萧逸宸指了指婉歌手中的银票,那些累积起来的银票有不少的分量。 婉歌笑了笑,将手中的银票收入怀中,“那倒也是,对于钱,我永远都不会讨厌!” 看到迎面走来的宫少齐,萧逸宸转身衣衫飘飘,青丝飞扬,“婉歌,他来了。” 看到对面走来的宫少齐,萧逸宸眼中似笑非笑,“齐王,你今天的运气很好!” 一个丰神俊朗,一个冷酷张扬,这是不同的气质。宫少齐微微停顿,莫名的气息从两人的周身流过,宫少齐说道:“我的运气一直都很好,最好的便是娶到了婉歌。”宫少齐的目光认真的看着婉歌。 萧逸宸扬眉,“娶了又如何?若是不珍惜,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宫少齐冷着一张脸,“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这怎会是不珍惜呢?” 萧逸宸扬起了手中的折扇,自信地笑了笑,“王爷还是祈求上天吧!” 宫少齐深黑的瞳仁,变得暗沉,“需要祈求上天吗?婉歌始终都会是本王的王妃,这还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萧逸宸的眼中闪过一样的光芒,对于感情,他从来都不会认输,“自信是好事,但是人总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来付出代价的。” 萧逸宸的嘴角有一抹薄凉的笑,随后他的身影扬风飘起,落在了对面的坐台上,笑意盈盈。 宫少齐坐在了婉歌的对面,此刻,他的一张俊脸还是微微有些冷,不过在面对婉歌的时候,已经淡然了很多,“婉歌,你先走吧!” 婉歌瞥了瞥眉毛,“王爷,你确定么?” 宫少齐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希望能够和婉歌多待一会儿,哪怕时间是短暂的。 婉歌看着那短暂的半柱香,没有过多的浪费时间,直接进入了正题,“泉。” 宫少齐一时间有些愣愣的,仿佛还没有明白过来,“什么?” 婉歌解释道:“对对联,一个字,泉水的‘泉’。” 宫少齐凝眉思索,过了一会儿,他答道:“墨。” 白水对黑土,非常适当。 宫少齐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抬起了手中的棋子,毫不犹豫地吃掉了婉歌的一个士兵。 这回,轮到宫少齐出题了,“猜成语,十拿九稳。” 婉歌嘴角默念道,十拿九稳?那不是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成,微微停顿了一下,婉歌答道:“一事无成。” 宫少齐微微惊讶,原来他的婉歌竟然有这样的才情。 婉歌毫不犹豫地吃掉了宫少齐的此刻,狠辣无情没有半点回旋之地。这回,轮到婉歌出题了,她想了想,问道:“弯弯的生日在三月三日,请问是哪年的三月三日?” ------题外话------ 祝大家新年快乐!看来看文的亲都是潜水户啊,能不能趁这个新年,冒个泡呢? 第六十七章 一箭双雕 宫少齐一时间有些迷茫,问道:“弯弯是谁?” 婉歌勾了勾嘴角,没有留给宫少齐太多的思考时间,她马上已经吃掉了他的又一颗棋子。 这时候宫紫苏有些不满的站起来,“既然比试是公平的,五哥又不认识什么弯弯,你出个这样的题目不是有意刁难么?” 婉歌嘲笑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公主你看不懂就如此断定,这只能说明一点,你见识浅薄。我都已经告诉了你弯弯的生日在三月三日,那她的生日自然就是每年的三月三日咯?” 宫少齐恍然大悟,婉歌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是他自己的思维没有灵活起来。 宫少齐有些不悦地看着宫紫苏,“皇妹,你是一国的公主,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她的心底还是有些淡淡的疑惑,在最开始的一关,他明明知道对联是难不住她的,为什么现在仍旧出对联呢?难道他是想要故意输给她么? 他要故意输给她做什么呢?婉歌的思维迅速地转动,即然这样,那我干脆就送你个人情算了。 婉歌勾了勾嘴角,问道:“什么东西往上升永远掉不下来?” 宫少齐微微有些迟疑,为什么婉歌的问题这么奇怪呢?他从来都没有遇上过这一类的题目,他摇了摇头。 婉歌又吃掉了他的一颗棋子,解释道:“自然是年龄。” 答案一出,众人惊讶,只觉得答案非常简单,但是又不能一下子猜到。 萧逸宸扬起了好看的唇角,温润的双眸里笑意泛滥。 宫少齐若有所思,这下又轮到宫少齐出题了,他说道:“蒲叶桃叶葡萄叶,草本木本。” “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婉歌答题的速度也是快得惊人。 土云国的人一时间觉得有些心慌,心中有些惊诧难道土云国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齐王不是一向都很有才华么?为什么现在面对着沐姑娘竟然会有很多问题答不上来?人们都在替土云国忧心,宫少羽一脸轻松的模样,反正来参加这个什么风云大赛,本就是来凑凑热闹罢了,如果说宫少齐输了的话,他不但不会觉得失望,反而还会高兴,这可是他求之不得。 这回,又轮到了婉歌,依旧是现代的脑经急转弯。 “你需要花多长时间读完乐府诗集?” 或许是因为之前失败的原因,宫少齐的的头脑这这一刻变得灵活多了,他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回答:“片刻。” 原来宫少齐学聪明了,这回,宫少齐也算消灭掉了婉歌的一颗棋子。 萧逸宸还在继续看,只是他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深沉,婉歌,你的立场,到底是在哪一边呢? 宫少齐仍旧出的是对联,婉歌明显能够感觉到,他是在让着她,宫少齐啊,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弥补,根本就不需要。如果你想要我赢的话,那我只好将输给你了。 “玲珑客栈老是丢失碗。有一个人想了一个办法,在晚上刻上‘玲珑客栈’几个字,可是还是继续丢失,后来有一个人想了一个办法,在前面加了两个字,完全杜绝了这种现象,你觉得应该加上两个什么字?” 宫少齐第一次碰上这样新鲜有意思的题目,想了一会儿,“偷自玲珑客栈。” 看来宫少齐已经慢慢地摸清了门路,有时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很快,宫少齐便吃掉了婉歌的棋子,不过最后一颗,宫少齐却故意留了一颗,婉歌给他的惊喜是在太多。 婉歌走下台的时候,神情淡然,她说道:“萧公子,真是抱歉,看来这把关之人,我还是没有做好。” 萧逸宸嘴角含着一成不变的笑意,在众人看来,是宫少齐胜了,可是他知道,这盘棋,是她故意输给他的。 “沐姑娘,比赛重在参与,并不在结果。看得出来,沐姑娘已经尽力了。” 萧逸宸的意思是下一关仍旧让她来把关?难道他就不怕她下一关仍旧输了? 萧逸宸淡笑着,对众人招呼道:“这一关,是比拼箭术。” 这时候,有些文人有些不满,“萧公子,这又不是比武,为何要参杂箭术呢?” 萧逸宸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既然是选拔人才,那么总不可能过关者没有一点儿保护意识,还要别人来保护吧?即便是文人也需要武才,这样也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一个重要筹码。况且,这箭术,在我们苍云大陆流传甚广,倘若这一点都不会的话,走出去,恐怕都难以自保。” 萧逸宸的一番话落下,众人心中都觉得有理。 东方萱第一个上场,支持道:“萧公子的提议,我很赞同!” 水漓国的太子江文修,剑术精湛,可以说是整个苍云大陆的十大高手之一,很快,江文修便攻到了第二关,而这第二关守关之人,乃是婉歌。 婉歌的枪法,从来都是百发百中,几乎不失手,但对于箭术,婉歌用得很少。 比试箭法的时候,安排在后院宽大的草场之中。 萧逸宸指了指一群被捉住的小鸟,说道:“这比试箭法,倘若是死的靶子,那没有什么趣味,即便是上了战场,我们所面对的,都是会移动的人群,今天我们比试的乃是飞翔的小鸟。” 不一会儿祁夜南派人提来了笼子,笼子里面装着许多小鸟。 萧逸宸对众人道:“一会儿我会让人放生这些小鸟,三支箭中,谁射中的小鸟越多,那么就胜出,如何?” 江文修点了点头,“没有问题。” 江文修,彬彬有礼,而且又丝毫不骄傲。他选了一把硬功,配好了三支箭。当他的目光和婉歌相触时,露出了温和的笑意,“沐姑娘,请!”不过从那从容的笑意中,婉歌感受到了他那必胜的决心,一个大苍云大陆赫赫有名的人物对战一个弱女子,估计,他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婉歌挑了挑眉毛,拿起了弓,拉起了弓弦,动作自然。 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了一阵议论声。 “这沐姑娘才华横溢,不知道她的箭术如何了?” “江太子在水漓国的箭术,可是独一无二的,听说整个水漓国都没有一个人能够打败他,这沐姑娘和他比箭,不是自己丢自己的脸吗?” 周围的议论纷纷,婉歌全然当做没有听见。她拉好了弓弦,目光如炬活,仰望天空,这时候,有侍卫已经打开了鸟笼子,一时间有数只鸟飞翔蓝天。 宫少齐的目光凝聚在婉歌的身上,目光深沉,她今天所表现的这些,是他从未见过的,也是他从未想过的。 当婉歌瞄准了一只小鸟的时候,手中的箭毫不犹豫地松手,只听见“嗖”的一声,利箭划破了空气,直向天空中的小鸟。 婉歌的速度也是极快的,但是没有想到江文修的速度更快,快如闪电,迅捷无比,婉歌的那支箭即将射中小鸟的时候,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婉歌射出的长箭在空中一分为二,婉歌的那支箭已经变成了两半,荡悠悠地飘落下来。 婉歌的心中一凛,她没有想到这个江文修的箭法竟然如此了得。 萧逸宸的目光也怔怔的,看来这个江文修的实力了得,而且深藏不露。这一次的风云大赛,却是让他看到了许多平时不能看到的真相。 电光火石之间,江文修射出的一箭,气势勇猛,在将婉歌的箭折成两半之后,还依然向前,而且还射中了一只小鸟。 过了半晌,众人才从震惊之中回转过来。随即,响起了响亮的掌声。 婉歌心中也是有几分吃惊的,她看着满面笑容的江文修,“江太子的箭法果然了得!” 江文修风度翩翩,“承让了。” 江文修的嘴角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众人看来,这一次的比箭,江文修一定是必胜,之前,他手下的杜枫输了一局,丢了面子,而江文修在此时扳回一局,也是莫大的荣耀。 射箭,不但要巧妙地结合弓箭的力道、剪头的方向,好需要控制好箭的速度。江文修射出的这一箭,在短时间内将这些融合到一起,不但射断了婉歌的箭,而且还射中了鸟,这需要在短时间内做出精确的判断,丝毫不差。 江文修的箭法,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如果和江文修来硬拼的话,婉歌根本就不能胜出,也无法胜出。因为江文修的箭总是能在半空中将她的箭射断,她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手。 这时候,侍卫捡起了江文修射中的那只鸟,说道:“沐姑娘的箭被射断,而太子殿下还射中了一只鸟。” 杜枫的眼里有了几分得意,“沐姑娘,这作对联我可是比不过你,不过射箭,你可是比不过我们太子殿下,就是放眼整个苍云大陆,也没有几个人是我们殿下的对手。” 江文修没有说话,只是那嘴角的笑意已经显现了出来,对于自己最擅长的箭术,他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既然你能够将我的箭射断,那比你的箭晚出一些,不就是了。 婉歌拿出了第二只箭矢,观察了第一局,众人几乎对婉歌没有了什么信心,只当婉歌是江文修的陪衬了。 江文修倒也没有说话,他也拿起了第二支箭矢,不过婉歌一直瞄准了天空中的小鸟。许久过后,婉歌也没有松弦,她在等待,等待江文修出手的机会。 江文修的目光淡淡地扫向婉歌,他也知道婉歌的心中所想,不过,他根本就不在乎,就算是他让婉歌射中一箭又如何,他依然能够遥遥领先。 当江文修瞄准一箭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松手,手中的箭飞速地射向了天空中的小鸟。这时,令他惊讶的是,婉歌竟然也在空中射偏了他的那支箭。 江文修的那支箭在空中微微射偏,然后挨着小鸟的羽毛侧身而过,并没有射中小鸟。因为婉歌没有内力的缘故,所以此时,她的箭也没有射中小鸟,这第二只见,可以说是两人达成了平局,不相上下。 江文修在第一箭中射断了婉歌的箭,而婉歌在第二箭却和他打成了平手,也让众人惊讶。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准,两人可以说都是了不起的人。 众人皆是称赞,虽然说婉歌比起江文修射出的第一箭略逊一筹,不过,作为一个女子,她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江文修微微震惊,随即展演一笑,“沐姑娘,你很了不起,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婉歌扬了扬眉,“比起你的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江文修最开始根本就没有将婉歌放在眼里,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婉歌会在空中射中他的箭,他猜想得最多的,也就是让她舍中一只鸟罢了。不过,就现在的情况看来,江文修也还是领先一只鸟。但是,这最后的一支箭,他必须要好好地把握。 真正地来比箭术,婉歌自认不是江文修的对手,不过现在要取胜,也不是没有办法。她在心中静静地思索着取胜的方法。 这第三箭,两人都异常谨慎,没有轻易地射出。 在众人都期待的情况下,婉歌却是用箭划破了自己的衣裳。众人的心中只觉得奇怪,这个女人她是要做什么呢? 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衣袖撕破,只见婉歌撕下了一块布,然后抬起头,静静地用布条遮住了自己的双眼。众人觉得奇怪,这个沐婉歌是打算做什么呢?她为什么要蒙住自己的眼睛,难不成她睁着眼睛比不过江文修,闭上眼睛便能比过? 江文修一开始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现在他总算明白了。她竟然敢盟主双眼和他比箭,这是在轻视他么?江文修笑了笑,倘若他睁开双眼,那岂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占她的便宜了?江文修毫不犹豫地撕下一块布条,优雅地蒙住了自己的双眼,现在,他看不见,只能听到周围的声响。 宫少齐的心中也有些迷茫,这个女人是故意想要输吗?不过他潜意识里又认为婉歌做事并不会这么冲动,那桀骜不驯的剑眉,微微皱了皱。双眸里不断地流光闪过。 东方萱妖媚地勾了勾嘴角,凤眸流转,目光注视着正在比试的两人。 宫少羽那玩世不恭的脸上带着看戏似的笑容,嘴角扯出一道讥讽的弧度。 而宫紫苏也好笑似的看着婉歌,沐婉歌呀,原本对你还有了几分欣赏了,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罢了,这场比试,你输定了。 萧逸宸的目光变得深沉,更是多了几分欣赏,婉歌,你很聪明,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人。 江文修的双眼被蒙住,他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摸索着拿出了箭羽。四周一片寂静,他听到了对方拉弓的声音。这时候,他竖起耳朵,全神贯注,最后的这一箭,他定要将沐婉歌的箭射下来,那么这一场比赛,他仍然是赢的。 婉歌缓缓拉开了弓弦,对准了一个方向,然后松手。 江文修已经听到了声音,他也准确地判断了婉歌的方向。然后抬弓射出,动作流畅,迅猛无比。 这时候他听到了杜枫传来了气恼的声音,“殿下,她使诈!” 江文修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他扯开了眼前的布条,自己的箭不见踪影,不知道射到了哪个方向,他猛地看向了婉歌,只见婉歌的手上还拿着一支箭,原来,她的那支箭根本就没有射出去。 婉歌静静地抬头,此刻想要胜过江文修仍然还有风险,因为她的手里只有一支箭了,而她还没有射中一只鸟。 婉歌毫不犹豫地扯下了布条,唇瓣微微扯了扯,淡然的眸光,刀锋一样的光芒掠过眼角,全神贯注,搭箭,弯弓,松弦,这一切行云流水,动作自然。 婉歌射出的箭就像流星一样,划过天空,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那支箭矢一箭双雕,射中了两只小鸟。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两只小鸟从天空中坠落。一箭双雕!这样的好箭法,难得一遇。 这时候,杜枫在人群中起哄,“这不算,沐婉歌使诈,欺骗了我们殿下,以我们殿下的箭法根本就不可能输给她!” 婉歌瞥过来,问道:“怎么?我不过是试一下弦罢了,难道有人规定比箭的时候不能试弦吗?” 杜枫哑口无言,被她说的无言以对。 江文修的目光带着几分辽远,这个女人果然是让他意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沮丧,而是大步地向婉歌走来,笑了笑,“沐姑娘不仅箭法精湛,而且谋虑更是惊人。” 江文修还是比较有修养的人,比杜枫有定力多了。 婉歌微卷的睫毛,向上翘动,“太子殿下,若要说真正的实力,我定是赶不上。不过是凑巧而已。” 江文修在众人面前光明磊落,“胜了就是胜了,况且,你还是用自己的智谋取胜,并没有任何见不得人。我江文修也是输的心服口服。” 这时候,杜枫的眼里有些怨恨之色,她紧紧地压着牙齿,心里骂道,这个沐婉歌真是太狡猾了,竟然让殿下给上当了。 第六十八章 大赛遭刺客 江文修问道:“沐姑娘的箭法惊人,不知这箭法是从何处学来的呢?” 婉歌脸上带着几分为难之色,“我师傅一向淡泊名利,他是不屑将他的名号告知他人的。” 江文修若有所思,他大大方方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沐姑娘,今日,本太子受教了。” 那双精明的眼睛却是有抹精光闪过。 水漓国在第二关的时候败给了婉歌,自然没有机会进入到后面的比赛当中了。 毕竟在这场比赛当中婉歌将水漓国挤出了局,宫紫苏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中还是有几分高兴。 江文修是第一个同婉歌挑战的,因为计谋的败露,到了其他人上场的时候,也基本上吸取了教训,所以也顺利进入了下一关。 第三关,乃由萧逸宸亲自把关。因为,他知道,婉歌没有内力。 护卫点燃了檀香,袅袅香气,缭绕不绝。萧逸宸拿出了一杆笛子,薄唇微抿,十指操纵着笛子,不断地变化音色。 悠扬的笛声响起来,音色清透,众人似乎看到万里无云的天空,让人异常舒适,不一会儿,随着笛声的高昂,众人觉得心中一紧。 那一段轻扬的旋律响起。悠扬动听,而后变得起伏跌宕,若断若续,灵活的手指快的上来回变动着,变换着节奏,技艺之高,让人无不震惊! 萧逸宸的嘴角微微一笑,墨色的瞳孔里光泽一闪,琴声变得低沉悠远,带着些高山之巍巍之势,在那看似温柔的眼眸之中,仿佛有着雷霆之势汹涌而来。 人人眼前仿佛看到了兵马嘶鸣,风云暗动,决战在即,一颗心仿佛被这肃杀的音色缓缓提高,吊到不能承受的极至。笛声摇曳之中,惊心动魄,杀伐驰骋;细弦波荡之时,骇人听闻,剑气四溢。 婉歌觉得胸口微微有些发闷,萧逸宸定是加重了内力的比拼,萧逸宸的目光向她看来,用眼神示意她朝后退,若是距离较远的话,内力对人的伤害要小很多。婉歌在她的示意下远远朝后。 几人当中最为镇静的,应该要数宫少齐了,那双淡漠冷酷的眼睛里不动声色,他的内气比较强大。 东方萱皱了皱眉,妖娆的丹凤眼里变得威严,有暗沉的光芒从她的眼里倾泻。 宫少羽的脸上仍旧是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不过要是观察得不仔细,很少有人能够看到他那额角微微露出的汗水。 一时间,众人的神情变得肃穆,如果这样下去,不知道他们还能支撑多久。就在婉歌以为萧逸宸还会继续加重内力的时候,忽然之前笛音变得空灵清透起来。看得出来,这几人都是有功夫和内力的。 萧逸宸的动作优雅、自然,轻松,看来他并没有用尽全部的内力。空灵的笛音仿佛一缕夏日的清风,扫过众人的面颊,舒心自然。又似冬日里在皑皑白雪之中,傲然盛开的傲然红梅,带着几缕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苦苦支撑的众人顿时心中释然,此刻他们觉得已经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压迫。 听着那舒心的笛音,不知道为什么,婉歌的心中有了丝丝迷惘,她觉得他的笛音就像他的人一样,时而温柔,时而危险,时而神秘。她看不懂他,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仿佛就是一个谜团一般,在他的身上,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解开。 就在她思绪飘起的瞬间,萧逸宸的目光淡淡地向她瞥来,依旧带着如同春风般的温暖,萧逸宸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就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 婉歌低下头,她觉得这个男人还是太危险了。 不一会儿,笛音停了下来,而众人仿佛还沉醉在那优美的笛声当中。 萧逸宸温醇的声音已经低低地传来,“各位的内力都不错,这一关,大家都通过了。”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风云大赛的第四关。 比拼阵法。 众人来到一座竹屋前,只是远远地,婉歌就感到了这里的古怪,因为她发现这里的花草树木竟然都是会移动的,这就是阵法。不过这阵法对于婉歌来说倒不算什么难事,当婉歌进去的时候,却发现是另一番景象,这并不是她之前所看到的。 宫少齐在矮小的灌木中穿梭,当他看到向四周移动的灌木,也微微有些辨不清方向。宫少齐眼睛一眯,他伸出手指,在树木上做好了各种标记。 楚阳矫健的身躯来回地走动,不知道为什么,从已进入到这里开始,他走的就是同一个地方,这让他的心中有些纠结,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了一个女子英姿飒爽的面容来,她肯定对这些比较了解。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骂自己,没事儿干嘛想那个女人?估计这天底下,没有一个会像她那样这样对待自己。 婉歌静静地观察着每一颗树木的方向,记清了它们的运动的规律,然后进入了灌木之中。当她抬眸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清透的声音。 “婉歌。” 仿佛有一阵清风拂过她的面颊,俊美的容颜,风华无双,傲然出尘的气质,白袍翻飞。 “我带你出去。” 婉歌有些不屑,“不用你,我也可以自己走出去。” 听到他这样说,萧逸宸笑而不语,却紧跟在她的身后。 婉歌问道:“你是主角,这样就不怕犯规么?” “既然我是主角,那么这规矩则是由我定的,我怎么会判自己犯规呢?”萧逸宸笑得无邪。 萧逸宸看着她那瘦弱的背影,心里有一阵复杂的滋味,“婉歌,有些事情我也是不得已,不过,请你相信,对于你,我没有任何恶意。” 婉歌的身躯微微一震,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什么好。 萧逸宸苦笑,“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做保证。” 用生命作保证?她记得他也曾经是这样做的,那那场惊心的险遇中,他确实是这样做的,可是他也有他的立场,而她也有她的身份和立场,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婉歌的神色冷淡,带着几分傲然,“其实你不用,有些事情一开始就会是错的。如若错的,坚持下去,那便是固执。你不需要这么做,更不需要用你的生命来保证什么。” 看着她的背影,萧逸宸的目光变得很深邃,他只能望着她的背影,静静地沉默。 萧逸宸和婉歌走出阵法的时候,这几个人也已经破解出来,东方萱、楚阳、宫少齐。 萧逸宸的嘴角浮动着离奇的笑容,看了看宫少齐,他轻松地说道:“齐王,千万不要用尽全力,否则待会儿就会吃亏了。” 萧逸宸的白衣飘然,随风飘扬。 宫少齐的眼眸冰冷,斜睨着他,“萧神医多虑了。” 萧逸宸笑笑,依旧是那么优雅从容,淡定自如。 在东方萱、宫少齐、楚阳的对决之中,楚阳的棋艺最精湛,而宫少齐居第二,东方萱居第三。东方萱的武艺是较为惊人的,但是她的棋艺却不怎么样。 婉歌没有想到这最后一关竟然是对弈,按理说来,这对弈是最后最为简答的了。婉歌也有些不解,萧逸宸来主持大局,竟然将这最简单的项目放在最后。 这时候,祁夜南笑眯眯地走上来台,相对于萧逸宸的从容不迫,祁夜南就比较随便了,他上台说道:“今天的比赛很精彩,不过在这场比赛当中本皇子要最感谢两个人。一个是我的义兄萧神医,另一个就是这把关之人,沐姑娘。当然,还有在坐的各位文人骚客、皇宫贵族,留下这么多精品佳句,也让我大开眼界。” 祁夜南目光带着钦佩,看着宫少齐,“今日恭喜楚丞相了,夺得了风云大赛的桂冠!同时也恭喜东方公主和齐王。” 祁夜南抬手,“请大家在这里盖上你们本国的印章,我们木槿国会按照事先的承诺,给各国提供有价值的军需物品。” 婉歌的手一紧,那个家伙竟然骗她,他不是说有什么跟五龙珠有关的东西么?怎么现在这些东西竟然是这些军需物品?愤怒过后,婉歌又深吸了一口气,算了吧!就是他没有邀请她,她也要来这里的。婉歌极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说服自己。 宫少齐等人毫不犹豫地盖上了章子,对于这次的比赛,为土云国还是争得了不少的财物。 接下来,在萧逸宸的招呼下,为众人设宴款待。美酒、佳肴,民间小吃,各色俱全,应有尽有。 楚阳他站起身来,对于婉歌,他有着浓浓的钦佩,“今日能够碰上沐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对于楚阳发自内心的钦佩,婉歌也淡淡地笑了笑,“楚公子过奖了。” 楚阳想了想,让随从从木盒里面取出了一幅画,“沐姑娘,这幅画卷是我收藏的高远的一副真迹,还请沐姑娘笑纳。” 楚阳没有任何矫揉造作,他并不是想要巴结婉歌,不过是真正地钦佩婉歌才情。 众人心中惊讶,这高远,可是百年前整个苍云大陆最著名的画家,他的画可以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没有想到楚阳竟然有收藏他的真迹,而且,还将这副画献给了婉歌。 婉歌倒也没有推辞,她大方地接下了,“多谢楚公子。” 这时,祁夜南和萧逸宸对视一眼,上前说道:“沐姐姐,这时我们木槿国送给你的礼物,你一定要收下。” 清秀的面容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婉歌伸出手了,本能地想要推辞。 而萧逸宸却将东西推给了婉歌,“沐姑娘,这是你应得的,你一定要收下!” 众人诧然,听说由风云大赛中送出去的礼物,比起那些军用物资更有价值。还有人传得更为惊人得到了这最后一关的礼物,便是灭掉一个国家都不在话下。而现在,萧逸宸却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在婉歌的手里,在她看来,这不是有意,而且有害。 有一群虎视眈眈的人跟在她的后面,她的日子怎能安稳呢? 婉歌的眉目一动,看来她需要做一件事情了。 祁夜南转过身,笑意盈盈,“各位,今年我们的风云大赛就圆满地成功了。感谢各位的赏脸!” “等一等!” 婉歌盯着那个锦盒,问道:“从现在开始,这个锦盒就是属于我了,对吗?” 萧逸宸仿佛想到了婉歌的想法,他点点头,“当然。”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那么现在,我将锦盒打开,和众人一起分享,可以么?” 婉歌的话一出,众人震惊!没有人想过,会有人将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出来和众人分享,然而现在,却有人这样做了。 萧逸宸的目光微微闪烁,“沐姑娘,请便!” 宫少齐的脸色微变,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婉歌。 江文修的眼里微微有些怒气,瞳孔微微收缩,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宫少羽的眼里带着些玩味儿,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有趣。 婉歌认认真真地观察着这个木盒子,细细地大量着,她一寸一寸地抚摸这锦盒,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没有放过一丝一毫。忽然之间,婉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的手放在了木盒的下面。 这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外面响起了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听起来很凄厉、绝望。众人心中一凛,心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场中微微有些乱,尤其是那些没有武功的文人,生怕会碰上什么危险,祸及到自己。而婉歌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外面。 祁夜南望向了萧逸宸,“萧大哥,你快去看看。” 萧逸宸点了点头,飞身起往外面。 这时候,一群黑衣人冲进来,他们个个蒙着面,团团将整座大楼包围了起来,而且个个身手不凡。大楼里面有些乱了,一些文人在里面忍不住惊慌失措地到处乱窜。江文修的眼神有些奇怪,他站起身来,手提着佩剑朝那些此刻冲去,大声喊道:“真是大胆!” 江文修的伸手凌厉,颇为果断,这时候东方萱也忍不住动起手来,娇媚的容颜有几分豪气,“没想到你们竟然动起手来了,本公主已经很久没有痛快地杀一场了,这次,你们正好给我练练手。” 黑衣人训练有素,招式凌厉,不过他们的目标不在众人,而是婉歌手里的那个锦盒。 其中一个领头人冷冷一笑,他的手中洒下很多细小的珠子,往地上滚去,不一会儿,许多人倒下。江文修脚下一个不稳,竟然朝着婉歌扑去,婉歌一个侧身,闪过。她的耳力非常灵敏,这时候,她听到了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那速度非常快,让婉歌来不及回避,勾爪抓住了婉歌手中的木盒,婉歌手下一个不稳,木盒高高地抬起,划破了上空,朝着黑衣人的手里飞去 拿到了木盒,黑衣人似乎心中也罢手了。 大喊一声,“撤退!” 众人一时间站立不稳,身子摇摇晃晃地。这时候,拿群黑衣人全身而退,不过,这抢夺之中,他们并没有伤到人。 等到萧逸宸赶回来的时候,楼中已经是一片打乱。众人哀呼不断,而且狼狈至极。他的目光看向了婉歌,还好,婉歌没有什么大事。 宫少齐第一个飞跃到婉歌的面前,有些焦急地问道:“婉歌,你没事儿吧?” 婉歌摇了摇头。 宫少齐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往往最珍贵的东西放在身边,是最不安全的。盒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抢走,对于婉歌来说不但不是坏事,而且,还是一件好事。至少,那群黑衣人帮她解决了今后被追击的困难。 祁夜南的脸色变了变,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既然这次风云大赛是由木槿国一力承办,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一定需要负责任的。可是,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情呢?他的目光看向了萧逸宸,有着恳求之色。 果然不出塑料,杜枫站了出来,眼里有着明显的不悦,“我们水漓国千里迢迢赶来参加木槿国举行的风云大赛,是给了你们足够的面子,可是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好好儿的心情都让人给破坏掉了。” 祁夜南说道:“杜公子不要介意,让大家受惊,这是我们木槿国的不对。在此,我代表木槿国向众位表示歉意。” 楚阳抬起手,“这件事情太突然,也并不能完全怪罪木槿国。” 这时候东方萱也慢慢地站起身来,说道:“小兄弟,不用自责,大家都没有受到伤害,无碍。” 江文修笑了笑,狐狸般的眼睛里有着算计的光芒,“话虽如此,可是若不是你们木槿国护卫不周,大家也不会受到这样的惊吓,是不是应该要抚慰一下呢?” 祁夜南有些惊愕,他直白地问道:“你这是想敲诈么?” 江文修说道:“十四殿下,你这话说得可是大大的离谱了,因为你们的护卫不周,让我们大家受到了这样的惊吓,不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那怎么能行呢?” 第六十九章 废了他老二(万更) 祁夜南有些气愤了,他们这明显就是不要脸。 这时候有些文人在下面起哄了,“是啊!今天来参加这个大赛真是害得我丢了半条命呢?若是不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那不是欺人太甚了。” “哎哟,我的腰摔得疼啊,不知道会不会断啊?” “我的屁股……” 各种哀呼不断地传来,众人一片唏嘘。在江文修的起哄下,众人都纷纷站在了他那一边,很明显,他们今天都想要拿到钱,得到补偿。 祁夜南微微有些慌乱,他看向萧逸宸,“萧大哥,你看该怎么办?” 萧逸宸上前,微微抬手,“大家先安静一下,这次大家在风云大赛中受惊,木槿国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木槿国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萧逸宸的木目光看向祁夜南,询问道:“殿下看怎么样?” 萧逸宸的意思也是用钱平息下去,否则,有了一个杜枫在这里起哄,恐怕有些不利。 祁夜南点了点头,“除了大家在风云大赛上所获得的物质外,我们木槿国还赔偿在做的各位,每人一百两银子。” 祁夜南话一出口,有些人已经渐渐地平息。 东方萱站起身来,对于那些迂腐的文人,她的眼里有着淡淡的轻蔑,“哼!不过是一场刺杀而已,被吓着的都是那些没用的读书人。真正勇敢的人在面对这些时是丝毫不会退缩的!这一百两银子,我们金陵国不用。” 那个如风一般的女子,果断,爽朗,敢说敢做。 婉歌淡淡地抬眸,眼里有着欣赏之意。 接着楚阳也说道:“十四殿下,你们举办这次风云大赛很成功,我们坚决不会让你们再破费。” 除了水漓国和一些文人没有要退换一百两银子以外,其他人都纷纷不要这一百两。杜枫的面色有些难看,心道,那些人是不是想要故意和他们作对呢? 江文修面不改色,领了一百两银子,大大方方地退下,“还望贵国今后要加强护卫,否则,若是在你们国家所遇到的,就不仅仅是受惊这么简单了。” 江文修的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离开。 江文修刚走出风云山,一个面目刚毅的男子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 江文修冷漠的问道:“盒子呢?” 男子拿出了锦盒,江文修的面上带着几分贪婪之色,他伸出手,打开了盒子,眼中有着几分欣喜,直到他的双手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脸色一变,他猛地将盒子仍在地上,怒道:“该死的!我们被耍了!” 因为,那个盒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该死的!他这么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盒子里的东西,现在竟然就没有没了!那个沐婉歌肯定耍了他,他还是低估了那个女人的能力!江文修牙咬切齿! 一场风云大赛就这样落幕,不过天色已晚,众人都在风云山休息,一切住宿,木槿国都已安排好。 婉歌走进淡雅的房间里,她的手中正握着一幅地图,藏在锦盒里的东西,便是一幅地图。婉歌打开地图,目光顺着地图往后看,然而在地图的最后,却又多了一样东西――正画着一颗珠子。 五龙珠?五龙珠?婉歌静静地端详着,难道我要再次去一趟那个寺庙?婉歌的眉眼微微闪烁,看来她不得不这样做一次了。 婉歌静静地站起身来,风轻轻地吹动着,沙沙作响的叶子伴着外面的潺潺流水声,奏出了优美动听的乐曲。 一道挺拔的身影在婉歌的面前晃动,婉歌看到宫少齐的时候,面目变得沉静。 “王爷,有什么事儿吗?”婉歌问道。 宫少齐盯着放在一旁的书本,眸子微微晃荡,“婉歌,很少看到你这样平心静气的时候。” 婉歌扬了扬眉,“有,只是,”婉歌勾了勾唇,“你不了解罢了。” 宫少齐眸中划过一道复杂的神色,“那我,现在重新了解你。可以吗?” 宫少齐的话小心翼翼,目光中还带着些期盼。 婉歌转过头,宫少齐的目光太过炽热,她微微有些明白了宫少齐的心思,可是迟了,太迟了。我沐婉歌从来都不吃回头草,而且,我也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男人。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注定再也没有回头路。”婉歌平静地说道:“比如说,感情。” 宫少齐的目光带着一抹复杂,他有些艰难地开口,“婉歌,你竟是到现在还恨着我?” 恨吗?最开始,她是恨他的。可是现在,他曾经救过她,那自己的生命救过她。本来在那时,她就有机会可以杀了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她却下不了手,狠不了心。 “不会恨你。”宫少齐听到婉歌的话,绷紧的弦微微松了松,可是没有想到婉歌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跌入了谷底。 “无爱亦无恨。” 无爱亦无恨,无爱亦无恨,她现在对他什么感觉也没有了是不是?宫少齐的心里仿佛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就算他拿自己的生命去救她,也不能打动她了吗? 宫少齐蛮横地握住了她的双手,“婉歌,忘记过去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发誓,会对你好,绝不重蹈覆辙。” 宫少齐的目光中闪动着温柔之色,这是婉歌从未见过的。婉歌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双手退了出来,“王爷,你说笑了。” 宫少齐的面色有些难看,“为什么?” 婉歌抬头,眸子里没有半分依恋的情绪,“我说过,有些事情,错过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宫少齐的一双眸子有些复杂,他似乎想要急切地向婉歌证明自己的感情,“婉歌,会有的,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们重新来过,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会好好待你。” 宫少齐长得很好看,或许任何一个见过宫少齐的人都会这么认为。眼前的人朗目星眉,眉峰英挺似刀裁,一袭玄色衣袍,紫金玉簪冠,愈发衬得龙章凤姿,带着皇家风范,他从来就是这般耀眼。 他的眼睛很认真,眼神里有着真挚的情感,那样地浓烈,那样地灼目。婉歌撇过头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宫少齐,她的心里隐隐有些发慌。 “宫少齐,留着这些话给真正陪伴着你的人吧,我这辈子,”婉歌的话没有一丝感情,“都不需要。” 这时婉歌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她对自己没有感情,但是,想必,也没有当初那样的厌恶了吧。如果她不愿意,那么他们从朋友开始做起,也会是好的吧! “婉歌,我很庆幸,你对我没有像当初那样地反抗了。不能成为你心头的挚爱,那我们就从普通朋友做起,好不好?”宫少齐的话当中挨着几分祈求,此刻,他生怕眼前的女子不会同意。 婉歌犹豫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宫少齐咧嘴一笑,浓浓的喜悦染上他的眉梢,这一刻,他竟像个孩子一样。婉歌很难相信,那样一个城府极深的男子,会有这样的一面。宫少齐想要伸出手,将婉歌搂进怀里,却在看到婉歌那淡漠的眼神时,将双手缩了回来。 在面对着她的时候,他总想情不自禁地去做一些夫妻之间的事情。不过,他也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这时候,从门外走来一个清朗的少年,那少年眉眼弯弯,眼中有着欣喜。 “姐姐。” 婉歌听到了门外的声音,心中也有些欣喜,她站起身来,原本清冷的双目中有些一丝笑意,“飞扬。” 沐飞扬长了不少,原本小小的个子,现在已经达到了婉歌的肩膀处,可面色依旧蜡黄,比起两人分别前竟还似憔悴了许多。飞扬看到婉歌身后的宫少齐时小小的身子下意识的一缩,原本明朗的笑容有些牵强,“王爷。” 这一声王爷唤得有些不大自然,婉歌的心思也是极其玲珑的,看到沐飞扬这样的神情,她不禁将目光转向了宫少齐,问道:“飞扬,姐姐有很久没有看到你了。” 沐飞扬到底还是个孩子,看到婉歌的时候,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可是在面对着宫少齐的时候,他总是不敢太造次,表现得有些不自然。 宫少齐扬眉一笑,一只手搭上了沐飞扬的肩膀,沐飞扬的眼里依稀有这些恐惧。 “飞扬,我是你姐夫,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不用这么紧张。”宫少齐尽量让自己变得温和,“对了飞扬,这么晚了,你找你姐姐有什么事情?” 沐飞扬看到宫少齐此刻的神色,他的眼里除了有着惊讶之外,还有着疑惑,他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会转变得那样快,过去是那样对待她的姐姐,利用威胁他,而现在,却这般对待他们。 沐飞扬一时间有些答不上话。 婉歌对于宫少齐的那句“我们便是一家人”有些反感,她牵着沐飞扬的手,走到了里面,抬眸,眼中有些淡淡的疏离,“王爷,这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 宫少齐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牵着沐飞扬的双手,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为什么这个女人对他是这样淡漠冷冰冰的情绪,而对她的弟弟,却那样地亲热,她从来都没有在他的面前笑过,几乎从来就没有对他温柔过,哪怕是在他用自己的生命去护着她! 微微拧紧的双眉,此刻似乎在宣泄着他心中的怒气。 婉歌勾了勾嘴角,“王爷,看来,你是不是要准备发一顿脾气再歇息了?” 宫少齐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为了一个女人屈伸自己至此!他的心中一又有着无奈,为什么自己在面对着她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地发怒?明明好不容易才让两人之间的关系稍微缓和一点,决不能让自己弄僵了。 他尽力地平息着自己的心情,慢慢地向婉歌走去,“婉歌,既然知道晚了,那你也要早点休息。” 随后,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沐飞扬,目光微微停留了片刻,随即他便走了出去。 婉歌坐桌旁,沉吟道:“飞扬,你告诉姐姐,你跟宫少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见到他你这么闪闪躲躲的?” 沐飞扬摇了摇头,“没,没有。” 婉歌叹了口气,“飞扬,你要记住,永远都不要去委屈你自己,如果什么事情都一味地息事宁人,恐怕这辈子都要如此了。” 沐飞扬想到宫少齐临走时的那一眼,他咬了咬牙,“姐姐,知道,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婉歌看着气色不大好的飞扬有些心疼,想着忙碌的自己这段时间对这个异世中第一个真心护着她,让人有些心疼的孩子有所忽略,她拉着沐飞扬柔声问道,“你现今跟在符将军可好?” 沐飞扬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没有任何起伏的说道:“姐姐,不用担心我,我的事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说完这才静静的抬起头直视这慕挽歌的眼睛 婉歌看着弟弟漆黑的双眸,不知怎地忽然就没有了言语,那么好看的眼明明也找不到一丝痛苦,却让她有些类似悲伤的感觉在蔓延,不可以让这么美好的少年再像曾经一样艰辛。 婉歌自个本身就比较独立,从某方面来说她还是挺欣赏这样的一个孩子,虽然直觉告诉婉歌看似平常的飞扬,似乎想遮掩一些东西。她想关心飞扬但却是个不大会表露自己心意的人,搁了半响才说道:“好,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也别瞒着我。” 两姐弟之后又聊了很多,飞扬离开后夜色已深。婉歌在门口看着飞扬提着灯笼,单薄的身躯一点点隐没在黑暗中,想着过两天还是的亲自去过问这事才好。 天气比较燥热,风雨不远了吧!婉歌这一宿没睡好,各种问题在她脑海不停地回旋,飞扬、林欣、五龙珠。 五龙珠,五龙珠……婉歌在心底里默念着,看来她要是要去青云寺一趟。 清晨,婉歌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向山下走去,她不想让宫少齐知道她的行踪。 慢慢地朝着山下走去,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轻盈的脚步声,婉歌转过头,撞进了那双温润若风的双眼里,笑得轻柔。 “婉歌。” 他的声音动听悦耳,仿佛细细的涓流。 婉歌抬眸看着他,“萧神医,真是巧啊!” 萧逸宸他星眸微凝,目光含笑,“婉歌,正好我也要去千佛寺有点事情。” 婉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千佛寺?” 萧逸宸慢慢地靠近她,他的双眼里倒映着那个柔弱的身躯,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婉歌,没关系,这辈子,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萧逸宸面带三分笑意,他一双墨色的眼瞳,若夜明珠在黑暗中一般,此刻泛动幻景般的月华之色。 看着他那含笑的眼眸,婉歌瞥过头,“萧神医,你说的话真是奇怪。” 萧逸宸摇了摇扇子,温润的双眸中魅笑浮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婉歌走在前边,她问道:“萧逸宸,你是木槿国人吧?” 萧逸宸的身子微微一愣,随后漫不经心道:“不是,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呢?” 婉歌勾了勾唇角,“是吗?这次的风云大赛可是你一手策划的,利用这场大赛来笼络各国人心,并且纳入各国的人才为木槿国所用,你应该是花了不少心思吧?” 婉歌竟然看出来了,萧逸宸没有再隐瞒,他缓缓开口,“因为欠了一个人情。” 到山下的时候,婉歌发现竟然有两匹马停在那里。她有些惊讶地看着萧逸宸,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竟然将这些都准备好了,这么说来,他肯定知道东西还在自己这里,并没有被拿走。 既然他已经准备好了,那么她就大大方方地接受好了。 婉歌翻上了马,勒紧了缰绳。双腿一蹬,两辆飞奔的马在道路上驰骋。 细小的云朵在云片在天空里泛起了白浪,此刻,天空已经大亮了。宫少齐推开了婉歌的房门,当看到房间里面空无一物时,他的目光一怔,手指一紧,难道婉歌又逃走了?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答应他,他们从朋友开始做起,又要在这个时候逃离他? 婉歌,你为什么要在我付出真心之后,却又这样伤我?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侍卫走向宫少齐,“王爷,京中来密信了。” 宫少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随后,他平复着自己的气息,缓缓拿起了信封,目光变得越来越深沉,看来该是让叶纤蓉活动活动的时候了。 再一次踏进这里――青云寺。 站在门口迎接的,仍然是那个年幼的小和尚,一张秀气的脸庞微微有些泛红。 他向婉歌行了一个礼,“女施主。” 婉歌点了点头,慢慢地走进了殿中,慢慢地走向了记忆中的莲湖台的位置,这里曾经给过她特别的回忆,她总觉得这里有些悬殊。 婉歌打开门的时候,里面正站着一个人,一个瘦小的和尚,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婉歌看清了他的那张脸。 慈眉善目,白花花的眉毛,以及白花花的胡子。 方丈温和地唤道:“女施主。” 婉歌也行了礼,“方丈。” 方丈温和地笑了笑,“我知道女施主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方丈拿出了一个木盒子打开盒子,婉歌看到了里面一颗闪亮的珠子,这颗珠子很特别,外面一拳散发着黄色的晕光,晶莹透亮。 这一切都准备好了?婉歌微微惊讶道:“这是?” 方丈微微一笑,“土龙珠!” 为什么方丈会将土龙珠亲自交给她?而萧逸宸很久之前就在用土龙珠来引诱她了,她转过头,萧逸宸带笑的双眸里没有任何波澜。 婉歌收下了土龙珠,“谢谢主持。” “姑娘,这都是一位故人所托。” 故人?难道是? 方丈微微沉吟,“是刘天赐。” 婉歌没有想到,刘天赐跟这位方丈竟然还是相识的,她一直在心底里猜测着,刘天赐和宫少齐的关系,那个愿意用自己生命去护着宫少齐的男人,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跟太后到底又是什么关系呢? 婉歌握着盒子,陷入了沉思,她想,既然已经拿到了土龙珠,那么现在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她要从这一刻,带着飞扬,远远地离开。 从青云寺出来以后,婉歌直奔京城,没有想到竟然也耽误了一天的时间,萧逸宸紧随着婉歌,婉歌回眸,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到了现在还跟在她的身边。 她说道:“萧逸宸,谢谢你曾经给过我的帮助,现在,你就去忙你的吧!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婉歌的话已经很明显了,不要萧逸宸再跟着她了。 萧逸宸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淡淡地扬了扬眉,“我正是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上次我救了那位齐王的侧妃,现在,正想向他去讨样东西呢?” 婉歌皱眉,“你上次不是说看在我的面子上救的吗?什么东西都不需要,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萧逸宸笑得无害,“此一时彼一时。” 既然腿长在他的身上,他要跟着她,那也就罢了。 婉歌和萧逸宸骑着马,一路走到了城门口,看着城门口那穿着银色铠甲的侍卫时,婉歌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初来的时候,并不是这些侍卫,而现在却换了。婉歌的目光定在了侍卫那快绿色的令牌上,竟然是齐王府的令牌?为什么那些人竟然用的齐王府的令牌?难道说宫少齐要谋权篡位?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头升起,都是她的错,没有将飞扬待在身边。 萧逸宸也感受到了婉歌变换的情绪,他勒住了缰绳,低声叫道:“婉歌,我们不能既这么进去,太引人注目了。” 萧逸宸说得没错,不能就这样进去,至少,还得化一下妆。 婉歌和萧逸宸将马停在了隐秘的树林里,他翻下马车,声音柔和,“婉歌,你一定要回去吗?” 婉歌点了点头,“我必须要将飞扬带出来。” 萧逸宸的目光变得深远,“宫少齐的心机比我想象中,还要深。” 萧逸宸的双眸落在了婉歌的面上,墨色的子瞳,光泽莹莹,水色浮动,“既然飞扬是你的弟弟,那么他也就是我的朋友,你要去的话,我陪你一起。” 婉歌清冷的面容变得柔和,“谢谢你!” 萧逸宸淡淡地笑了笑,他拿出了怀中的两张人皮面具,修长的手指贴上了婉歌的面颊,带着几分冰凉,不一会儿,婉歌俨然成了一个农村姑娘的模样。而萧逸宸自己,则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脸上带着几分朝气。 萧逸宸牵着马,气质光华如水,“我们走吧!” 婉歌的心里微微有些紧,飞扬,你千万不要有事。那个柔弱、善良的少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给我关怀的人。 飞扬,你等着姐姐,姐姐一定会将你带出来的,那双原本淡然的眸子,此刻显得有些惊慌。 婉歌和萧逸宸赶到京城的时候,偌大的京城里竟然没有几个人,除了那些站岗守卫的侍卫。看来,京城里真的是发生了大事了。 下了马,徒步走向齐王府的方向。只是齐王府里也是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不过,当她看到里面了那满桌的佳肴,她心中明白了。看来,今日是谁的生辰,宫少齐在府里大摆宴席。婉歌的思绪飞速地流转,对了宫少齐还有狩猎场。 她看了看萧逸宸,“我们去狩猎场。” 婉歌和萧逸宸飞速地赶往狩猎场,然而在她眼前的,却是一片狼藉,血肉横飞。宫少齐果然谋朝篡位了,她很早就料到了宫少齐的野心,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他会谋朝篡位。那个男人毕竟也是他的父皇,他会下狠手杀了他的父皇?那个男人会那样地狠心?还是他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皇帝太过偏爱太子,哪怕是明明知道太子加害于她,加害于宫少齐,却仍旧纵容,没有半点处罚。或许宫少齐会这么做,他或许真的会杀了皇帝! 巨大的恐慌在婉歌心头升起,整个沐家的人死了,都没有关系,她心中唯一关心的,就只有沐飞扬。 狩猎场上一片混乱,看来宫少齐开拓这狩猎场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了。那个男人果然很早以前就在这样打算了,他的城府远远不止她看到的这样。 希望,事情还来得及,没有这么糟糕。 萧逸宸修长的指尖划过她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婉歌,飞扬一定不会有事的!” 婉歌地处寻找,都没有看到飞扬。她开始在心底安慰自己,不会的,既然没有看到飞扬,那么也就证明他没有事,飞扬一直都跟在符将军身边,那么现在她还要找到符将军。 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萧逸宸的双眸一沉,他握着婉歌的腰身,脚尖一点,跃上了树林高处,那浓密的树叶,掩盖了他们的身姿。 婉歌看到了大批的人马正朝着狩猎台上前进,符将军手持大刀,面目冷峻,“王爷,这些叛逆份子都已经被末将诛杀。”他指了指身后的沐盛飞等人,问道:“王爷,这沐家的人如何处理,还请王爷示下。” 宫少齐的眼里散发着寒光,沐盛飞现在无权无势,本来他可以留他一命的,可是他只要想到过去的岁月里沐家对婉歌所做的一切,他心底仿佛也有一股怒气。 他冷冷地看着沐盛飞,“将他们压入大牢,秋后处决!” 沐盛飞喊道:“皇上,你不能这样做!”他想到了宫少齐必然会当皇上,而他现在也应该这么叫,“皇上,你若是让臣的一家遭受灭顶之灾,那么你将如何面对未来的皇后娘娘呢?皇上莫要忘了沐婉歌也姓沐!” 宫少齐冷笑,“就是因为婉歌的缘故,我才会想将你沐家满门抄斩!你们过去是怎么对待她的,那么现在我就十倍地奉还给你!” 沐盛飞的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在一片凄惨的叫声中被几个侍卫拉了下去。他原本以为齐王请他来参加王府里寿宴,是齐王想要重新栽培沐家,没有想到齐王竟然是要灭掉真个沐家! 身后的叶纤蓉听到了宫少齐的话,眼里的水雾迷茫,她柔柔地问道:“齐哥哥,你当真是那么在意王妃么?” 宫少齐听了她的话,淡漠地解释道:“蓉儿,你不要多心,要除去沐家,我当然要那么说。” 叶纤蓉点了点头,自从那一次被宫少齐禁足以后,她几乎就没有出过王妃。后来宫少齐才和她解释,原本,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要保护她,在王府里头不受到任何的伤害,她也才相信,齐哥哥也是真心为她好,这一次,齐哥哥还特地为了她举办寿宴。 血腥味儿弥漫着整个狩猎场,这个味道让叶纤蓉肚子有些不舒服,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走到一旁,忍不住作呕。 宫少齐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中有着复杂的情绪,“蓉儿,怎么啦?” 叶纤蓉苍白的嘴角略带着一丝笑意,“齐哥哥,以后王府里头就会多一个人了。” 宫少齐的面色瞬间森寒,“你说什么?” 叶纤蓉的有些害怕地看着宫少齐,问道:“齐哥哥,我怀了孩子,你,你不高兴么?” 半晌,宫少齐才收回那森寒的目光,嘴角一弯,“不,我很高兴,很高兴。” 宫少齐转过身,沐婉歌,皇后之位,我只会为你而留着。 看到了符将军的背影,可是并没有看到飞扬,婉歌的心一紧。萧逸宸的目光变得柔和,他握住了婉歌手,“婉歌,你不要着急,宫少齐应该不会动沐飞扬。我们还是去符将军的府里看看。” 那群人走了以后,萧逸宸才握紧婉歌的腰身,慢慢地落地。他们加快了脚步,然而婉歌的身后却响起了微弱的呻吟之声。 她脚步微微一停,慢慢地走到了草木之中,寻找着这声音的来源。她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身子支撑着匍匐在地上,满身是血。 当她看到那张脸时,有些惊讶,“姐姐?” 沐婉清苍白的嘴角带着笑意,“婉歌。” 她的声音低沉无力,“婉歌,帮我照顾好我的,女儿。” 沐婉清的气息微弱,婉歌走过去扶着她,正视着她的双眼。 “婉歌,对不起,过去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她的身下正躺着一个孩子,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四处转动,她似乎还没有感受到母亲即将离世。 不过孩子很乖巧,很安静,婉歌伸出双手,抱住了孩子。 沐婉清的最角带着释然,“婉歌,原谅我。齐王根本不是皇族血脉,他是太后在外面的野种。离开他,远远地,带着飞扬,再也不要回来。” 婉歌问道:“姐姐,飞扬在哪里?” 沐婉清的嘴角的血液又渐渐地流出来,“飞扬被,被宫少齐送给了,送给了符将军做男宠,你要将他带走。” 好似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了婉歌的心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宫少齐,你就是这样一边说着想要和我重新开始,一边却让我的亲人至于那种境地的?婉歌咬着牙齿,十指紧紧地握在一起,宫少齐,我饶不了你! 婉歌的眉目之间笼罩着怒气,她侧下身子,柔声唤道:“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公主的。” 沐婉清在听到婉歌这句话的时候,柔柔地一笑,眼里留下泪水,“不要再让她成为皇室家族的人,远走高飞,成为平民百姓,过普通人的生活。” 那瘦弱的身子终究是倒了下去。 婉歌的目光中只有悲愤,那么现在,她必须要带走飞扬。怀中的小女孩儿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丝毫没有感受到这世间的疾苦。 婉歌抱着她,心里一阵心酸,“萧逸宸,帮我替她找护好人家。” 既然是她母亲的遗愿,希望生在平民百姓之家,那么她便如她的愿。姐姐生前争强好胜,到了离世的时候,才明白什么东西是自己想要的。 萧逸宸结果小孩儿,有些犹豫,“婉歌,那你呢?” 婉歌扬起了头,“萧逸宸,我要去找飞扬!” 萧逸宸微微顿了片刻,“婉歌,安顿好公主,我会去找你的。” 婉歌的脚步很快,风一般的速度向将军府里赶去。夜晚的天空异常宁静,带着几分凝重。当婉歌正准备翻身而进的时候,她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子正在向外慢慢地靠近,婉歌的心中一阵心酸,正是飞扬!都是她的错,竟然让飞扬收到了那么大的伤害! “飞扬!”她飞速地搂紧了飞扬的身子,“飞扬,对不起,都是姐姐的错!” 沐飞扬的身子冰凉,有着一丝不可置信,“姐姐?”他本来是想要逃出来,告诉姐姐,让姐姐远远地离开这里,宫少齐从来都不是讲信用的人,他不该错信他的,也不该受他的威胁。他竟然对整个沐家下手了,那毫无瘟疫,他也不会放过姐姐的。 身后传来了快速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大声喊道:“沐公子,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出来?” 婉歌的目光一冷,手中的匕首以流星一般的速度朝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射去,随后便没有听到动静了。这个符将军果然是这样的猥琐,竟然还让人跟着飞扬,想到这里,婉歌目光中划过一丝冷意。 “飞扬,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姐姐呢?”看到沐飞扬瘦瘦的身躯,婉歌有些心疼。 沐飞扬咧开嘴角,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姐姐,没什么,符将军。”飞扬提到他的时候,眼里还是有些厌恶,“其实,也并不是像姐姐想的那样,他也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一开始,符将军对他很好,处处关心。曾经,他也当他是恩人。可是没有想到,那次符将军竟然吻他,想到一个男人对他有这种异样的心思,他觉得心底里有些恶心。他从来都不是符将军的对手,那一刻,他无声地流泪。 最终,那个男人还是停下了动作。他心底里突然之间觉得好庆幸,那个男人终究还是没有对他做什么。而他,也还是自己的。 婉歌悲愤,“那个渣滓,就是对你动了什么心思,也是不允许。”婉歌转过头,在不远处,柳青正在等待着婉歌。 婉歌经过了再三思索,还是决定让沐飞扬在暂且留在柳青的身边,跟着柳青,婉歌也是比较放心的。 婉歌正视着沐飞扬的双眼,“飞扬,这是柳大哥,姐姐暂时将你托付给柳大哥。” 沐飞扬有些疑惑,“姐姐,你呢?我想要和姐姐待在一起。” 婉歌摇了摇头,她现在还需要去做一件事情,“飞扬,听姐姐的,你暂时就跟着柳大哥。姐姐会马上跟你汇合的。” 柳青毅然道:“沐姑娘,你就放心好了,我定会好好地保护好飞扬。” 沐飞扬如水般透亮的目光中有抹担忧,“姐姐,你要小心点。” 婉歌点了点头,她摸了摸飞扬的头,“飞扬,你放心好了。” 黑夜是最好埋伏的时刻,因为,它会给自己最好的契机。 婉歌埋藏在暗处,远远地,她便听到了府里面传来的愤怒的声音。 “该死的!沐飞扬你怎么可以逃呢!”符将军一脸盛怒。 婉歌冷冷一笑,浑身散发着一股傲然的气势。她的手里正握着一把“赤血”,那曾是宫少齐送给她的,现在,正好用它来对付他的手下,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婉歌把冰冷的匕首加上了符殇的脖子上似乎是一瞬间的事,她目光凌冽,冷冷的问道“不喜欢,觉得害怕自然就不想面对。不知符大将军做了何事让飞扬想逃呢!” 符殇的面上顿时一僵,宫少齐曾经对他吩咐过,一旦有王妃的消息,要汇报给他,而且还要保证好王妃的安危。现在? “王妃,末将喜欢他有何不对,更何况我什么都没做。” 冰冷的刀片更深地划进了符殇的脖子,他没有反抗,婉歌从来都不是心软的人,她的手下一个用劲,只见符殇脖子上的鲜血汩汩流出。 “你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吗?” 符殇面不改色,“王妃,我很喜欢飞扬,一直,都很尊重他。” “喜欢?”婉歌略带着些嘲笑,“你喜欢的人是我弟弟?一个比你小了近二十岁的男孩儿?” “是啊!我喜欢的人碰巧是个男孩的罢了!” 清冷的月华斜洒在中年男子身上的墨夜流云绸衫上,晕透出清寒的薄光,符殇容颜冷峻,俊容面无表情。 “宫少齐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婉歌的手一紧,原来真是这样的! “王妃,飞扬是你带走的吗?” 婉歌没有理会他,只是冷道:“喜欢一个人不会有错,但以爱为名,让喜欢的人受到伤害就是不对,别人我不管,但我沐晚歌的弟弟碰不的!” 符殇登时有些惊恐,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王妃,你,你不能。” 而他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婉歌冷笑,她的目光在他的心脏处停留了一会儿之后,又缓缓移至了他的小腹。符殇的呼吸一紧,“你,你要做什么?”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从将军府里传出来,惊动了侍卫们。 只见符殇右手青筋暴起抓着另一只断臂,很快便在地上形成一圈血渍。 符殇的脸色苍白,两条腿不停的哆嗦。 婉歌没有一丝犹豫的又狠狠地将赤血往下一压,一提,将手中的毒心丸放进了符殇的嘴里,强迫他吃了进去。毒心丸是一种剧毒的药物,可以让人在十二个时辰以内全身内脏腐烂而死。 门外的小叶走来,看到这景象不禁寒战,“王妃,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婉歌跟没事儿人似的,拍了拍手,“人面兽心的符大将军想要对本王妃不利,所以,本王妃只好让他尝尝厉害了。” 小叶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王妃,一定是有误会!” 婉歌的面色一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怀疑本王妃的话?” 小叶看到婉歌的面色,有些害怕,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散发着强大的气势,一时间他觉得微微有些害怕。 婉歌拿出了齐王府的令牌,“擦亮你的狗眼看清楚!” 小叶一时间有些胆战心惊,谁人不知道,如今的局势已经完全被宫少齐所掌握,现在的王妃必定就会是将来的皇后,也不是他可以得罪得起的。听到符殇的呻吟之声,他也忍不住感叹,将军明明是对女色不感兴趣的,只是现在?看到符殇的脸已经慢慢地变青,他咬了咬牙,扶着符殇,转身离开。 婉歌勾了勾嘴角,宫少齐,我们之间确实要算一算了。 你杀了沐家人、利用他们,我不介意,可是你最不该的,就是利用飞扬! 第七十章 休掉宫少齐(必看) 明亮的卧室里,一片光辉。曾经,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在今天终于做到了。可是到了现在,为什么心中还是空荡荡的呢?他的目光落在了拿出光华琉璃的凤冠上,那是给她留下的。婉歌,你还会回来吗? 宫少齐举起了放在书桌旁的酒杯,热辣辣的酒灌入了喉咙中,带着些苦闷。抽刀断水水更流,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买醉自己呢? 喝到最后的时候,酒壶已经完全空了,他拼命地想要往杯子里倒酒,可是却连一滴也没有。他的眼睛里有着血丝,现在的宫少齐,完全不像是平日里那高高在上、冷酷霸道的王爷。他越不去想,可是那张女人秀气的脸,偏偏在他的脑海里越是清晰。 他拿出了一支毛笔,墨色的笔锋,勾勒出女子姣好的面容,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在他的心里占据着这么重要的位置。 一头青丝如同瀑布般落下,一双杏眼里波光流转,面容清冷,一身白衣胜雪,在空中翻飞,带着属于她的独特气息。 这时候,大门被推开,宫少齐的手微微一顿。进来的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端庄典雅,目光带着威严,正盯着他。 “少齐,你在做什么?”进来的自然是太后。 宫少齐的嘴角带着苦笑,低沉的声音响起,“母后,你来了!” 太后的目光看着他手中的那幅画,目光骤然变冷,“你竟然在想着那个女人?之前你就找着各种理由来敷衍我,说什么用她来牵制沐家,原来你根本就是爱上她了,是不是?” 太后的目光落在那一幅画上,有些冷,她从他的手里抢过那幅画,将它撕成了碎片!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宫少齐的眼中碎裂开来,他的神情怔怔的,随后,嘴角露出了一丝邪笑。 太后怒骂道:“你马上就要成为一国之君了,怎么能够这样消沉颓废呢?” 宫少齐的眼里有了沉痛的目光,那冷酷俊逸的面容上带着一抹凄然,“母后,这么多年来,你不停地告诉我过去的一切,皇帝是多么地偏爱太子,若是太子不废除,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安宁的日子。或许,你说的是真的,可是现在,我已经登上了皇位,如今孩儿也做到了,可是为什么你就留给我最后的一丝自由呢?” “你一直都要我成为一个无情冷心的人,不在乎任何事,除了皇位,不在乎任何人,除了你――母后。这些,我统统都做到了,可是母后,你知道在这背后,我的心中背负着多么阴暗的一面吗?你可真正地了解过我的想法?” 宫少齐的面上有着悲凉的神色,“五岁那年,看到父皇在太子的生辰之日抱着他,举着他在肩头,我的心里好生羡慕,那时候,我想,倘若他能够多看我一眼,多好啊!可是,从来都没有,而你,也只是在人前和我亲昵,暗地里,却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 “生病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关心我,八岁那年,因为练武,伤了筋骨,你不仅没有替我请来太医,反而还重罚我,骂我没用,让我在冬天的雪地里站了一个晚上!几乎都撑不住了,最后倒在了雪地里,才被太监给救了回来。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从来都没有问候过我一声!只是从不间歇地告诉,要复仇!只有复仇,才会有出路!” 太后听到宫少齐的这一番话,几乎站立不稳。 “是啊!如今,我什么都得到了,也变成了你心中所期望的那样。可是,我徒然见发现,我这么多年来,从未做过自己。我一生都在算计,就连我喜欢上的女人,也在我的算计之中。但是,我的心里却比谁都痛!” “少齐!你竟然是这样想母后的吗?”太后的目光中有着不可置信,“我隐忍这么多年,为的到底是谁?你根本就不是皇室的人,若是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天下之大,还会有我们母子的容身之处吗?我为了生你下来,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将你和宫女的孩子调换,差点死在冷宫里,到了如今你竟然是这样想母后的?” 太后的目光痛心,他握住了宫少齐的双手,“少齐,你的命,是母后用生命危险换来的!母后怎么可能会不关心你?” 宫少齐低垂着双眼,低声道:“母后,孩儿不孝。” 太后摇了摇头,“母后对你要求比任何人都严格,可是,母后都是为了要让你变得强大。作为帝王,必须要心狠手辣,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在这样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我们母子根本就无法生存。至于,沐婉歌,”太后的眼里有了疲惫之色,“你若是喜欢她,就留着她在身边也无妨,不过,你一定要废了她的武功。那个女人,胆子太大了。” 宫少齐那墨玉一样的眸子中,有了丝光芒,“谢母后!” 只是,在这片刻的欢喜过后,他的心中又是迷茫,婉歌,现在的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来保护你,后宫之中,只会有你一人,只是,你还会回到我身边吗? “好孩子,你喜欢她可以,但是,她只是你的女人之一,也绝不能因为她而误了你的大事。女人,向来都是男人的牺牲品。” 宫少齐没有说话,他不会这样做,他因为她,从一个没有心的人,到一个有心的人。从一个不懂得爱的人,到一个学会爱的人。都是因为她,若是上天能够给他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她。 “母后,你知道吗?刘天赐已经死了。” “什么?”太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形几乎站立不稳,瞳孔收缩,“你说什么?” 宫少齐漫不经心地说道:“母后,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他为了救我,用生命维护红莲花。” 太后的眼中突然想起了那个曾经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的少年,而如今,他竟然死了?她孩子的父亲竟然死了?她从来都是将他利用,作为自己的工具而已,现在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不在了。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身子微微踉跄,“今天很晚了,你好好休息,准备好明天的加冕。” 然后,她缓缓地退去。 漫长的一夜即将过去,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今天,是他的登位大典,为了这个位置,他曾经付出了太多心血。宫少齐头戴着皇冠,一步一步走向金碧辉煌的王座,在他的身后,是站立着的文武百官。皇帝将皇位传给他,退位太上皇颐养天年。而太子和皇后,携同成世一族,因为谋反之罪,被打入牢中。 洪亮的声音在宫殿中响起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候,宫少齐转过身,面无表情的脸上散发着一股无法阻挡的霸气,尊贵、凛冽,他终于到达了这一步,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件红色的凤袍上时,微微有些心痛。他伸出手,划过丝缎的光滑,翻紫摇红,一针一线,尽是世人难以企及的尊荣,如今,他最想看到的人,却没有穿上它,裙摆处,金丝绣就的凤凰,振翅欲飞。 “传朕旨意,沐氏婉歌,贤良淑德,深得朕意,封为‘光烈皇后’。”宫少齐吩咐道。 殿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一步步靠近。照耀了所有人的双眼,那个娇小却坚定的影子,正在一步步地向宫少齐走来。婉歌走向正宫,眸光中带笑,“齐王韬光养晦,谋划多年,如今登上皇位,沐婉歌前来庆祝王爷!” 婉歌带着满面笑容,娇弱的身躯似乎散发着一股力量,一笑间神光和离,让人觉得容光焕发,炫目至极。 宫少齐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股狂喜染上了他的心头,他定定地看着婉歌,看着那张他曾经日夜思念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美的笑容,冰染的容颜如无霜花开盛。 “婉歌,朕终于将你等来了,正好和朕一起接受册封。”宫少齐向着她快步走来,眉目之间含着浓浓的喜悦。 婉歌笑了笑,她心中的愤怒深深地埋藏这在这笑容里,“王爷,你步步为营,谋划多年,刺杀兄长,谋害亲生父亲,终于谋权篡位成功!”婉歌微笑,朗声而道:“恭喜你啊!史上第一小人,今天我来,主要是想要送一样东西给你的!” 宫少齐的面色一变,婉歌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他的身上,从头到脚,之前的喜悦不复存在,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他说道:“婉歌,你今天喝酒喝多了,尽说些胡说。” 婉歌依旧在笑,她优雅地拿出了一封信,“这封休书,就是我今日送给你的礼物!” 这时候,宫少齐身边的一位小太监有些不悦,怒道:“沐婉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对皇上!”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宫少齐的脸色很难看,他怒吼道:“今日的加冕仪式就到这里,所有的人都给朕退下!” 小太监缩了缩身子,有些恐惧。 众臣子面面相觑,这还有很多仪式还没有进行的。 宫少齐的眼里射出一道凛冽的光芒,“皇后说的都是胡话,所有的人都给朕退下去!” 这时候,大臣们纷纷退下。 大殿之中就只剩下了婉歌和宫少齐两人,安静,异常安静,宫少齐狭长的双眸始终凝聚在婉歌的身上,幽黑的眼中深不见底,带了几分期盼,又带着强自镇定的恐惧。 “婉歌……” 婉歌的目光中带着清冷之色,“从今日开始,我沐婉歌便休了你宫少齐,我们从今往后便没有任何关系!”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宫少齐的眼中碎裂开来,半晌过后,他忽然笑了,手下用劲,手里的休书便被内力撕成了碎片。 这才是宫少齐的做法,他不会允许这样伤他面子的东西留在这个世上。不过,这也是婉歌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婉歌挑了挑眉毛,“撕了也好,不过,事实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被命运安排,可是,我却不是那样的人,因为,我安排命运。”霸气的话从宫少齐的嘴里一字一句地说出来,他的目光落在婉歌的身上,“不管生与死,你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妻子。” “安排命运?”婉歌冷笑,眼中已经有了悲愤,“宫少齐,飞扬的命运是否也是你所安排?这辈子我都瞧不起你,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利用了多少人?踏过了多少人的鲜血?而你最不该的,就是将我的弟弟也算计进去!” 宫少齐一双黑玉一样的深邃眼瞳,深沉而幽冷,“婉歌,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婉歌的眼神一冷,手中的赤血冷寒如铁,毫无犹豫地朝着宫少齐刺去,他的身形就像是被磁石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冰冷的刀锋刺进了宫少齐的肩膀,鲜血如注,汩汩流下。婉歌咬牙,狠狠地将赤血一抽,“宫少齐,这是你欠我的!” 这把剑,曾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原本会以为它面对的是敌人,可是现在,他没有想到,这把剑却是对准了自己,宫少齐没有还手,目光中却是有了一丝沉痛,“婉歌,这一剑够了么?我欠你的,都可以还给你。我痛恨自己,曾经那么伤害你。” 婉歌却是没有想到,宫少齐那么高强的武功,此刻竟然不闪躲,任由自己处置,不过想到他过去所做的一切,尤其是对飞扬的伤害,她的心里就有一个怒气油然而生,赤血架上了他的手臂,犀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衣裳,往下一压,筋脉具断,血丝飞扬。 宫少齐咬了咬牙,一声闷哼,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反抗一下,婉歌的手劲虽然重,可是,却没有给他最致命的一击,宫少齐苍白着一张脸,轻声问道:“婉歌,这些,够了吗?” 婉歌的目光怔怔的,这个男人果然能忍,他的意志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如果是常人的话,很有可能早就晕过去了,可是宫少齐除了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其它都好像没什么事儿一般,婉歌冷声道:“宫少齐,从今往后,我们两清了,毫无关联。” 她转过身,留下了一个倔强的背影。 宫少齐的目光一紧,“婉歌,你走到哪里都是我宫少齐的女人!”他追了上去,这点伤,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婉歌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朝着皇宫里的内阁越过去。宫少齐身形掠起,若飞鹰一般,直朝婉歌的方向。哪知等到他走到内阁的时候,眼中一冷,这里早已没有了婉歌的身影,她竟然再一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怎么回事?一个人不可能会凭空消失,这里一定会有暗道! 宫少齐使出很深内力,一掌打在了内阁四周,果然,这里是空心的。看着出现的暗道,宫少齐的眼中有了一道异样的流光,婉歌,本来我一直在找你,既然闲在你到了这里那么也省得我花费力气去找你了,婉歌,我不会再伤害你,这辈子都不会了,可是,我却也要用自己的方式,来留住你! 这个暗道,是通向王府里头的。宫少齐忍着伤口的疼痛,不顾一切地赶往府中,他不想再错过。这一次,我要尽全力去挽留你。 宫少齐快马加鞭地赶往齐王府,却在看到那抹青色的身影时,目光变得专注起来。宫少齐站在那里,一身黄袍金灿,上面还沾染着斑斑血迹。 婉歌骑在马上,宫少齐拦在她的前面。她选好了这条路,事项脱离众人的追捕,毕竟是曾经的王府,也不会又人来搜查。 宫少齐的身子傲然,墨黑色的瞳孔里闪过流光,他和她离得不远,但是在这一刻,他们的心却好像划过了一道深邃的沟壑,没有办法愈合。婉歌清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对于宫少齐追来,她并没有感到意外,这条密道是她这两天发现的。 她淡漠的眸光有着疏离,“王爷,哦,不!现在应该说是皇上,这把剑,我现在还给你!你的东西,我也不屑要!” 婉歌将赤血往空中一抛,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那把剑却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如果说之前她的脸上还带着愤怒之色,可是这一刻,婉歌的脸上却只有平静,仿佛宫少齐对于她来说,就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他的生死,和她无关。 宫少齐,你知道吗?曾经的我,对你的厌恶慢慢地减少了,可是现在,我对你的厌恶又在逐渐地增加,因为我从来都瞧不起利用女人的男人,你不止利用女人,你还利用的我至亲,我如何还能够容忍你? 宫少奇沙哑地开口,“婉歌,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我?” 为什么举国上下,这么多的人都想要得到他的宠幸,有多少想要得到他的青睐,唯独这世间的一个她,却不为所动。为什么她会对沐飞扬那样温柔,那样去维护他,而对于他,却从来都没有过一个真心的微笑。她在看着他的时候,就像是一个陌生人,无爱亦无恨,冷漠而疏离。 他痛心,他嫉妒。 第七十一章 你让朕恶心 婉歌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宫少齐,你说的这话不觉得很好笑吗?你杀了我们沐家那么多人,现在却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问我为什么要离开你?难道你认为我还会跟着我的仇人么?” 宫少齐听着婉歌的话,并没有生气,“歌儿,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杀了沐家的所有人?那是因为他们之前他们对你所做的一切,不能让容忍。” “照这么说来,你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就能够让人容忍?”婉歌讽刺地说道。 宫少齐的眸光微微一顿,随而笑笑,“婉歌,你还记得那首童谣吗?草包莫攀比,婉歌无人及。脸皮若计厚,沐家无人斗。你不觉得你嫁给我之后,你的变化太大了?” 婉歌的眸光变得深沉,“所以?” “你是你,沐家是沐家,你即使沐婉歌,也不是沐婉歌。” 婉歌的神情变得震惊,这个男人竟然看穿她了!他竟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婉歌的目光转冷,“宫少齐,你的演技真好!真是没有想到你早就知道了,却可以隐藏的这么好!不过,”婉歌绝决地说道:“就算是如何,又如何?我和沐家没关系,我同样和你也没有半点关系!你对于我来说,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婉歌,土云国从来都没有休夫这一说,只要你跟我回去,皇后之位是你的,后宫里,我也会只有你一个女人。”宫少齐的眸子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婉歌咬牙:“我不稀罕你那什么狗屁皇后的位置!” 宫少齐听了婉歌的这句话之后,突然笑了,“婉歌,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可是,”他的语气变冷,“婉歌,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管你的过去如何,可是现在,你是我的妻子,是土云国的皇后,只是我还活着一日,我就不会让你离开,你就只能是我的女人!” 婉歌看着他冷酷傲然的面孔,他的眼底深处已经有了一丝恼怒,“宫少齐,你的喜欢真是廉价,也让我觉得不屑。皇后的位置我稀罕,王妃的位置更不稀罕。今日我已经休了你,你不承认也罢,在我的心里,就是这么认为!”婉歌宣告着,从这一刻开始,她绝不会再受他的威胁! 宫少齐站直了身子,“婉歌,我不想再伤害你!可是,你不要逼我出手!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我看中的东西,就不会让它有逃离的机会!我喜欢你,也是真心想要好好对你,但是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的尊严置于不顾!” “喜欢?利用我的亲人?让我受到那么多伤害?这就是你的喜欢?”婉歌嘲笑,“这样的喜欢太过可笑了。宫少齐,你永远都是这么自负,自以为是!” “过去的一切,我只能说对不起!至于飞扬,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他封官、钱财,随他选!” 婉歌打断了他的话,“要这些俗物做什么?你以为这世间的东西用这些就可以弥补吗?” 宫少齐的面上有了一丝痛苦,“那婉歌,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 婉歌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远方那湛蓝的天空,轻声道:“让我走,这就是你最好的弥补!因为,有些事情,发生了,就算你再怎么去弥补都没有用,因为裂痕还在,记忆还在。” “不可能!”宫少齐厉声道:“你让做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一点,”宫少齐的面上暗沉,“让我放弃你,我做不到!” “婉歌,我这辈子做了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很多人人物我没有心,过去,我自己也曾是这么认为。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我找到了那颗心。我是头一次对一个人有这样深刻的感情,会去时时刻刻地关注她,会在深夜里,想着她。我没有办法再继续欺骗自己,我愿意为你去付出,我也愿意去尝试着对你好。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弥补,可是唯独让你离开,我做不到!”宫少齐沉声说道:“我也不会放手!” “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在说这些话来演戏!你不觉得你过了么?你要是在拦着我,就是在逼我和你动手!”婉歌冷声说道。她从来都不会相信他,对于一个这样冷清冷心的人,她没有杀他,已经是对他的最大的留情了。 宫少齐追来的时候,他没有带任何侍卫,最主要的是他怕有人看到他们交手会对婉歌不利,所以没有让他们跟着来。 “婉歌,不是我在逼你,而是你在逼我!”宫少齐的身子立在她面前,“婉歌,就算是今天我受伤了,你还是没有办法逃离我!” 婉歌的眼神一冷,淡然的子眸氤氲起一道冰寒的杀意,她喊道:“宫少齐,这是最后一丝余地。算就是我过去欠了你的,可我也早就还给你了,如今是你挡了我的去路,那就只好说声对不起了。” 婉歌伸出手,尖锐的银针朝宫少齐刺去,宫少齐的瞳孔收缩,沐婉歌竟然对他动了杀心,墨色的瞳孔里闪过复杂的情绪,痛心,抑郁,悲凉,还带着些愤怒。宫少齐的身子向上一跃,银针射入了马匹之中。马发出一声哀嚎,然后疯狂地向前奔跑。双腿一蹬,马匹如电闪雷鸣般的速度飞驰起来。 宫少齐这一用力,肩头的伤口又重新流血,染红了他的黄袍,也凉了他的心。他看着婉歌,看着她那倔强的背影,看着她那冷漠的神情。恍然间,才明白自己这一刻内心的孤独,婉歌,是不是上天就注定我这辈子都得不到爱呢?在我想要去爱的时候,你却又这样绝决地离开我? “啊――”宫少齐一声低吼,气息聚集在掌心带着强大的力量朝着婉歌身下的马打去,婉歌自是感觉到了背后的力量,她的身姿向上跃起,凌空翻越,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手中的匕首紧紧地握在手上,看着宫少齐一步步向她走来。婉歌并没有闪躲,她不出手都不行了。 婉歌锋利的匕首向着宫少齐刺来,招招致命,带着肃杀之气。婉歌的目光清冷,只有杀气。宫少齐侧身躲过,他始终没有还手,只守不攻。 婉歌的眸子里升起了一股怒气,“宫少齐,你这样假惺惺的,只会让我觉得做作!” 宫少齐没有想到婉歌的身手会这样迅捷,他步步后退,直到无路可退时,他的身子一翻,双腿借助墙壁的力量,翻跃到了婉歌的身后,一掌直向婉歌的右臂。 这个男人,他竟然想要断了她的右臂?婉歌侧身躲过,手中的匕首带着肃杀的气息。宫少齐目光中有了一抹沉痛,“婉歌,你还是不肯相信我,为什么?” 婉歌冷笑,却没有说话。宫少齐忽然抬起右手,黑眸中闪过阴沉,“婉歌,既然你不肯留在我身边,那我只好采取强硬措施了!” 凌厉迅疾的一脚回旋踢,带着十成的内力向婉歌的双腿袭来,既然她非要这么倔强,那他就成全她好了,若是你的双腿动不了了,那我倒要看看你还要怎么逃离? 婉歌面无表情,身子向上一翻,周围碗大的树木被宫少齐震断。 这时候,婉歌听到了树木上空传来的细微的声音。 “接着!” 婉歌看到飞到面前的绳子,眸子顿时一亮,柳青脚尖一点,身子以迅雷之势在空中翻跃,他的手下一用劲,婉歌的身子接着这股力量,飞速地朝着前方。柳青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在宫少齐惊诧的目光中,婉歌轻盈的身子已经坐上了那不远处的马上。 宫少齐怒不可遏,“该死的!” 看着宫少齐肩膀处的伤口,柳青冷道:“你这伤要是再不处理,估计往后就会留下疤痕了!而且,你确定在你的内力不断流失的情况下,你能够有足够的能力和我抗衡么?” 宫少齐的脸色苍白,望着婉歌那越来越远的身影,他的心底里好像空了一块。其实,他若是想要彻底地囚禁她,他也不是没有机会,在大殿之时,他婉歌可以利用军队拦截她的。可是,他心里终究有些不忍,他害怕,第一次如此害怕,害怕那样会折断她的翅膀,她会恨他,彻底地恨他。 一抹巨大的痛楚掠过他的黑玉子瞳,地上的那把赤血还傲然地插在地上,带着寒冷之气,亦如他此刻的心境。 “朕,不杀你,不过是因为你的这条命曾经是她救的!” 宫少齐转过身,他的身上还有着血淋淋的伤口,可是他的心更痛,他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原来,这一次,他是真正地要错过她了。可是,他的心在疼。 强烈的痛楚氤氲在他的眼底,明明想要用尽自己的全力去留住她的,可是为什么下不了手?是不想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吗? 碰―― 他掌心一用力,轰塌了一方石块。 宫少齐明黄色的长袍,衣袂飘起,那拨墨青丝,几缕凌乱在眼前,看上去带着几分落拓苍凉。 流觞看到宫少齐的时候,淡然你的双眸里有了丝丝惊诧,“皇上,你为什么要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宫少齐的脸色暗沉下来,看着婉歌消失的身影,阴沉了下来,那双黑玉子眸在瞬间漂浮起淡淡的水雾,透过那朦胧的烟雾,分明是深沉的痛楚,无法掩饰,也无法动弹。 这是流觞第一次看到宫少齐脆弱的一面,在人前,宫少齐从来都是那般高高在上,冷酷高傲。 流觞问道:“皇上,你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难道你要自己亲手毁掉吗?” 宫少齐的背影忽然停住了,一阵一阵的冷风吹过,身体觉得有些麻木,心也变得寒冷,停顿了半晌,他突然笑了,他问道:“流觞,你觉得这些有用吗?” 他转过身,眼里有了些迷茫,“看看这大好河山,看看这苍茫大地,它到底带给了我什么?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没有得到过,她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我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倒是可以送给你。” 这话就像一个晴天霹雳,打在流觞的身上,他的脸上带着惊恐,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臣该死!” 宫少齐笑了,有几分无奈,“流觞,为什么连你也这样?” 为什么连你要离我这么远?从来都没有人真正意义上关心我,小时候,父皇就没有正眼看过我,太后也只是没日没夜地对我训练,给我灌输那些仇恨。后来,长大了,习惯于用冷酷去伪装自己,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关心。叶纤芙是我第一个遇到对我温柔的女子,那时候,心底里对她更多的是怜惜,是感激,可是,那不是爱。 难道就连老天也要注定他孤独一生么? 宫少齐沙哑地开口,“流觞,你起来。我不过是心里有些压抑罢了,我不会治你的罪!” 流觞将手中的药粉洒在宫少齐的伤口上,慢慢地用纱布包裹住。 “皇上这样优秀,这个世界上想要得到皇上青睐的女子有很多,皇上何不让自己的视线转移呢?” 宫少齐摇了摇头,“流觞,你不懂。” 这个世界上想要得到我青睐的女人有很多,可是,那些女人当中,都不是我想要的她,这世间也只有一个她,沐婉歌,她不属于这里,却在我的心里。 或许,他真的做错了,错的太离谱,他不该那么对她,最不该的是将沐飞扬送给了符殇。 忽然之间,他很想大哭一场。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蹲下身子,心口隐隐发疼。仿佛流血的不是肩膀,而是心。很痛,很痛,他觉得自己的嗓子都有些发紧,婉歌,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那么现在,你做到了。你将我伤得彻底,就连仅有的自尊都没有了。 痛楚的光色,席卷了他的黑玉子眸,他的手指颤颤的,慢慢地握紧,握紧。 流觞惊慌道:“皇上,你怎么啦?是不是伤口疼?” 宫少齐低声沙哑道:“流觞,快,快点送我回皇宫,不要,不要让任何人看见我此刻的样子。” 这一觉或许是宫少齐睡得最沉,睡得最久的。梦中,他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样无助、无依无靠的时候了。他还是个孩子,宫少羽抢了他的奶娘留给他的东西,将它在地上踩,狠狠地,一脚又一脚。他当场就打了宫少羽一巴掌,后来,他才明白,宫少羽就是故意的,故意要将激怒他,然后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受伤的场面。 然后,等待他的,便是父皇严厉的惩罚和皇后刻薄的责骂。他还是个孩子,父皇竟然用军法去处置他,打了四十大板,血肉一片模糊。没有人相信他的话,没有来安慰他,他只看到宫少齐躲在父皇怀里那阴险的笑容。 清晨醒来的时候,身上冒着冷汗。看到身边的叶纤蓉,他的眼中有了一抹厌烦,“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纤蓉的盈盈水目中有着不解,“齐哥哥……” 宫少齐冷漠地打断了她的话,“叫朕皇上!今日不同往日,身份有了很大的变化,容妃还要注意自己的措辞。” 看着宫少齐那冷漠的眼神,叶纤蓉那柔弱的身躯不断地颤抖着,泪如雨下,咬着红唇,楚楚动人,“皇上,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皇上要这样生气。” 宫少齐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怒吼道:“够了!” 这一声怒吼,让叶纤蓉吓了一跳,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成了碎片,溅湿了裙角。他的目光中带着惊慌之色,还有不解。 “不要再演戏了,你的那些小把戏让朕觉得恶心!” 叶纤蓉的一张脸顿时变得苍白,她的面容憔悴了不少,眼里泪光点点,“齐哥哥。”她似乎还想用这最亲密的称呼唤起他的对过去的一些回忆,齐哥哥曾经那么宠爱她,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宫少齐冷眼看着她,她曾经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或许,只是因为她最开始的单纯和善良打动了他。她的美丽,曾经能够满足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需求。可是现在,看到她还是那般温柔如水的模样,他的心里觉得很反感。 对于叶纤芙,他曾经是喜欢的。所以在看到叶纤蓉那温柔如水的模样,心中也有几分疼惜。可是,当他知道在她那温柔如水的背后,却是心狠手辣、心肠歹毒,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伪装,那一张面纱脱落之后,他对她就是脸本分的怜惜都没有。 他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那样对待婉歌,到了现在,上天就是一个悔改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他要将过去婉歌所受的伤害,十倍、百倍地奉还给她! 叶纤蓉微微惧怕,有些心虚,宫少齐这样,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呢?苍白的红唇开启,轻轻说道:“齐哥哥,为什么要这样?蓉儿觉得害怕。” 房间里面只有两个人,气氛压抑寒森,让人透不过气来,宫少齐那冷峻漠然的侧脸让她感到心寒。 .. 第七十二章 叶纤蓉堕胎 “当初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陷害婉歌呢?你们遇上土匪,到底是因为谁的原因?”宫少齐冷声问道。 叶纤蓉的身子一僵,他果然都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怪不得他那次会打她一巴掌,说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原来根本就是骗人的。可是,齐哥哥,你知道吗?总是蓉儿千错万错,她心里对你的爱,从来都没有变过。齐哥哥,你可知道? “齐哥哥,蓉儿自知做错了事,姐姐遇上土匪,那是我一手安排的,和婉歌无关。可是,那都是因为蓉儿真心喜欢你,蓉儿不想让任何人将你夺去,所以,我才会那样做。” 叶纤蓉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搁在他的心口,为什么他要醒悟得这么晚?婉歌,我痛恨自己,过去到底对你做了多少伤害呢?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了一切,如果在一开始就明白,我们是不是就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齐哥哥!你原谅我好不好?蓉儿做过了错事,可是蓉儿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件伤害齐哥哥的事情!”叶纤蓉扑进了宫少齐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齐哥哥,蓉儿怀了孩子,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 “怀孕?”宫少齐皱了皱眉头,“你以为我会让你生下我宫少齐的孩子?” 叶纤蓉的手腕传来一阵疼痛,宫少齐用手捏开了叶纤蓉的手指,狠狠地一甩,叶纤蓉的身子撞上了一旁的桌子,好在她眼疾手快地用手扶住了桌子,否则,那桌子撞上的,就会是她的肚子了。 她抬起朦胧的双眼,看着宫少齐,只感觉到一股寒气从心底里传来,额头上冒着冷汗,当她的实现对上了宫少齐愤怒的双眸,她只感觉到自己好像掉入了冰窟里。 宫少齐鹰狠的双眸睁膛噬血,猛地向前,紧握住她的手腕,狠冽的气息直袭叶纤蓉身心,使她为之一震,颤抖发冷的唇轻启,“齐,齐哥哥。你,你要做什么?” 这样的宫少齐让她害怕,从心底里害怕。 “你以为你有资格生下我的孩子?”宫少齐阴冷的声音尽是恼怒,双目发寒,透着危险的气息。宫少齐加大了力度,叶纤蓉全身都冒着冷汗,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要打掉她的孩子吗?不,不要!叶纤蓉惊恐地看着宫少齐无声地祈求,“齐哥哥,求求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宫少齐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怜惜,他狠狠地一脚踢上桌子,桌子上的东西撒落一地,那檀木朱漆圆桌矮凳在他的爆虐下已成碎木屑,杯瓷玉壶成为破瓷烂瓦。 那一声声撕裂的声音在房间里环饶着,突兀刺耳,惊心肉跳,不禁让人觉得可怖惊骇。 叶纤蓉忍不住尖叫,心底的恐惧萦绕着她,此时的她狼狈至极,手发凌乱,惊如禽鼠,仿佛眼前的人是猛蛇虎兽一般。 自从宫少齐那一次打了她一巴掌,她处处都有收敛,当初的她也聊想过,宫少齐在知道一切会或许会生气,可是她没有想到宫少齐会发狂到这个地步。 “叶纤蓉,这个孩子,到底是你自己打掉,还是要让我赐你一碗红花呢?”宫少齐厉言警告。 他真的要这么做,真的要残忍地打掉她的孩子,她就算是有千错万错,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而且她从来都没有害过他呀! “不要,孩子不止是我的,也是你的骨肉!”叶纤蓉用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她的心底在绝望之中又升起一股不甘。 “齐哥哥,我是那样爱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绝情呢?难道你就不能年一点点的夫妻之情吗?” 宫少齐暴怒,“住嘴!我的妻子,永远只有沐婉歌一个人!” 听到了宫少齐的话,叶纤蓉苍白的嘴角浮出了一丝笑容,原来,他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哪怕那个女人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他还是喜欢上了她,“可惜了,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你!齐哥哥,为什么你要把一个真心真意对待你的女人推开呢?” 叶纤蓉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剜着宫少齐的心,他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为什么要将你推开?那是因为我已经厌恶极了你这个娇柔做作的女人!” 宫少齐一只手掐上了她的脖子,眼里尽是狂怒交加。 叶纤蓉被他狠狠地掐住了脖子,她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呼吸有些困难。她的眼里是不甘,为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之后仍然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她如今所受的伤害要比曾经的沐婉歌还要多? 宫少齐,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对你从来都是一心一意地,如今沐婉歌离开了,你就这样迁怒于我吗?就连你自己的亲生孩子也要打掉?嫁给你三年,如今在你的心中我就是脸那个贱女人都比不上吗? 难道爱你也是错的?为你付出这么多竟然还是受到你这样虐待?齐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为什么? 还是,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一颗棋子而已,你只是把我当成了工具?你对我的宠爱,就是昙花一现?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往你心里去?这一刻,她的心跌落到了谷底。双眼朦胧,滴滴泪水落在他的掌心。 “咳咳,”叶纤蓉艰难地说道:“真正逼走沐婉歌的人,是你,不是我。” 宫少齐的瞳孔收缩,仿佛被雷辟中,心瞬间被锐利如刃的冰锥锺中,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淋淋的,全身的筋脉都在叫嚣着,残噬的因子如浪潮涌,“你没有资格这样说!” 叶纤蓉全身透寒刺骨,两手使劲地扳着他的手,一想到如今她已非一人之身,反抗更为激烈,“咳咳,我们都是可怜的人,我得不到你的爱,可是,你也得不到沐婉歌的爱!咳咳。” 宫少齐没有说话,只是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好疼啊,好疼,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孩子,孩子,她不能有事。她本能地蹬着虚空的双足,掐扳着他的手,脖劲到脸已涨得通血,几乎能滴出血来。 “不要,不要。” 不一会儿,宫少齐的眼眸一冷,狠狠地将叶纤蓉往地上一甩,那如蝴蝶般的身姿便落在了冰凉的地上,痛!全身都痛!她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了。她本能地想要护住肚子,却看到了那两腿间的鲜红,好疼啊!叶纤蓉嘤嘤地哭泣着,艰难地开口,“孩子,孩子。”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宫少齐,你好狠心,竟然杀了我的孩子,也杀了你自己的孩子!宫少齐看到躺在地上的叶纤蓉,眼里没有丝毫的怜惜,他狠狠地钳着她的下巴,“叶纤蓉,这是你自找的!” 嘴角露出了冷笑,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少齐,你疯了吗?”太后从门外匆匆赶来,她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禁吓了一跳,“少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地杀了自己的孩子?” 叶纤蓉低声唤道:“皇祖母,救救我。” 宫少齐的神情带着冷峻之色,眼里有的只是冷漠无情,“心狠手辣,这一切不是母后你教我的吗?也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太后看到他挺拔的背影,心中悲凉,“那是对待敌人,可是现在对着的却是你自己的亲生儿子!” 宫少齐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母后,朕去上朝了!” 太后看到他远走的背影,低下头,有些无力,“蓉妃,你还年轻,切记不要太过悲伤,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你果然是把你过去所受的伤害都还双倍地还给我了,从此以后我又变成了一个没有心的人,无情,无心。 那个身影虽然挺拔、高大,可是看起来却是无比地萧索,从此以后,他可以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空,自由翱翔的天地,但是他的心底的那一点点温存却始终没有不复存在了。 宫少齐,这一刻开始,我们便是陌路。无爱亦无恨,这一刻,婉歌的心里更多的是释然。 回到客栈的时候,婉歌第一个相见的人便是飞扬,飞扬,现在姐姐放心了,过去的一切都让它过去吧,从今往后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 “飞扬!”婉歌轻呼道。 可是,走了半天却没有发现飞扬的身影,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婉歌的心里升起。飞扬,怎么会这样呢?你不要吓姐姐! “飞扬!”婉歌焦急地喊道,她加快了速度,想要尽早地见到沐飞扬。 柳青镇静的眉目也有了一丝凝愁,“沐姑娘,不会有事儿的!” 虽然这样说,可是柳青的心底也升起了一股很大的不安。因为他记得他明明安排好了几个弟兄保护好沐飞扬的,没有他的吩咐,那些人是不会离开的,而现在,那些人都没有看到,很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婉歌心底里一直在祈祷,那个温柔善良的孩子,千万不要有事!都是她这个做姐姐的没有保护好他,现在,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柳青迅速地踢开了门,当他看到空荡荡的房子时,身躯不由得一怔,哪里还有沐飞扬的身影。 婉歌握紧了手,“飞扬!” 可是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地上的那一双鞋子和书桌上的一封信以外,什么都没有。婉歌慢慢地走到那张书桌旁,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封信。 只见那封信上面画着一个老鹰,估计这是神衣殿的特殊标志。 柳青的心微微一紧,他的目光紧锁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的脸色不断地变化着,由白转青,最后眉目紧锁着,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气。 柳青问道:“沐姑娘,信上都说些什么了?” 婉歌将信封给了柳青,柳青打开了信封,迅速地看了一遍,然后将信又重新放到了桌子上,“沐姑娘,看来飞扬是被神衣殿的人掳走了。” 很明显,这个神衣殿的人就是想要她手中五龙珠,只是,有一点,让婉歌很纳闷,神衣殿的人为什么会知道五龙珠在她的手里呢?到底又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呢?她刚刚拿到土龙珠没多久,他们就看中了她手中的五龙珠!当时同她在一起的人就只有萧逸宸,难道说是萧逸宸透露了她的信息? 婉歌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萧逸宸那温润如玉的面容的,咬了咬牙,应该不会,她并没有忘记在陵墓之时萧逸宸对自己的保护,那样的情况之下,那样的生死相依,如果是做戏的话,他怎么可能会用自己的生命去维护她呢?大自然的力量是无穷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去驱使大自然。 如果说是方丈的话,那根本就没必要啊!东西是那方丈给她的,如果他不想的话,随时可以不用告诉她啊! 一时间,婉歌有些不解。 柳青安慰道:“沐姑娘,其实你可以不用太担心的,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神衣殿的人每年都要掳走一些少年,他们需要利用这些少年去练就一门邪门的功夫,但是有一点可以保证,至少说来飞扬五年以内会是安全的!” 婉歌问道:“柳大哥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柳青转过身,沉声道:“他们将这些从各地掳去的少年要在神衣殿培养五年,衣食住行都由神衣殿提供,等于注入了新生的血液,这样才能为他们所利用。沐姑娘,你不必太过担心的!” 婉歌微微放下心来,“神衣殿的人想要的东西就只有五龙珠,不管怎么样,我必须都要找齐。” 更何况,她的身上还有一个秘密使命!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柳青的目光一冷,一听这脚步声,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萧天快速地走到柳青面前,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二当家请恕罪!” 柳青一脚踢在萧天的胸口,“萧天,你忘了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了?现在沐飞扬不见了,你让我怎么好跟沐姑娘交代呢?” 萧天的胸口被踢得生疼,不过,他依旧跪在地上,“二当家,都怪我,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几个神衣殿的人到客栈里偷了东西,所以我和几个弟兄去追,后来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标并不是我们客栈,而是沐姑娘的弟弟!” .. 第七十三章 是不是林欣? 柳青一把揪住了萧天的衣裳,“萧天,跟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你就这么点脑子?现在不是我来处罚,你要求沐姑娘原谅你才是!” 柳青揪住了他的衣裳,“沐姑娘,萧天就交给你了,要不是以为他护卫不周,飞扬也不会丢失,现在随便你怎么处置!” 柳青看似在大骂萧天,其实,也是在为萧天开脱,这件事情,婉歌何尝不知道呢?不能怪罪萧天,原本就是她麻烦了柳青,她说道:“柳大哥,你先放开萧天,这件事情不能怪罪他!敌人武功高强,狡猾多端,没有护着飞扬也是情理之中!” 柳青朝他一吼,“你还不谢过沐姑娘?” 萧天跪在地上,磕头道:“谢过沐姑娘!” “你可有看清神衣殿手下的去向!” 萧天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们往城门口走了!” 柳青猛然道:“集合弟兄们,我们现在要追上他们,摸清他们的道路,不管能不能找回飞扬,这事儿因我们而起,我们必须要就要承担责任!” 婉歌感激地看了柳青一眼,“柳大哥,不要说这种有关责任的话,谢谢你一路对我的帮助!” 那个铁血一样的汉子心底一柔,“沐姑娘,我们需要这么客气么?” 一匹快马,一柄大刀,通身大胆,雷利上阵。 婉歌心底里还是微微有些着急,飞扬,希望你不要离我太远。 夕阳西下,一道黄沙自路边扬起,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只是到了那分叉的路口时,婉歌勒紧了绳子,“柳大哥,我们分道而行吧!我往这边,你带着几个弟兄往右边。” 柳青点了点头,“沐姑娘,小心。” “驾!”婉歌鞭打着马匹,一路向前。 落日余晖,透过那橙黄的夕阳,可以看得到那抹萧索的背影。婉歌,你知道吗?你的离开,才是对我最大的报复!如果我用强狠的手段是可以留住你的,可是为什么宁愿让你刺得我满身是伤,却没有将你困在身边的呢?那是因为我爱你,爱惨了你。我曾经伤害过你,可最后,伤得最厉害的人,却是我自己。身伤了,可以治,可是心伤了,该拿什么来治呢? 满室的酒味笼罩着这沉重的悲伤,宫少齐这两日,差不多日日买醉。有时清醒,有时迷醉。可更多的时候,他希望自己是醉了,因为那至少不会痛了。而现在?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小李子喊道:“皇上!” 宫少齐不悦地皱起眉头,嗜血的双眸里冷意泛滥,怒吼道:“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小李子只感觉得到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缩了缩脖子,“皇上,皇后娘娘回来了!” “什么!?”宫少齐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皇后娘娘回来了?她现在在哪里?” 小李子转过身,往门外退去。 “站住!”宫少齐猛地向前揪住了小李子,“朕问你话呢?要不是老老实实回答,朕砍了你的脑袋!” 小李子有些委屈,“皇上,不是你让奴才,滚出去的么?” 宫少齐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皇后在哪里?” 小李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当她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时,眼睛亮了起来,“皇上,你看!那不是皇后娘娘么?” 宫少齐的浑身一怔,他忍不住松开了手,目光慢慢转向小李子所指的方向。 微红的俊脸上染上了喜悦,细长的双眼里升满了笑容,如阳光一般温暖,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这一刻,他竟然觉得她是独特的,美丽的,比任何时候都要美。白色的裙装,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肌肤细致如美瓷,头发梳成一个简单的烟萝灵蛇髻,又斜叉着一根碧玉色的簪子。黛眉如烟,盈盈笑意。她没有再换他王爷,而是,唤了声,“少齐!” 她的身上少了一份清冷和凌厉,多了一份柔和。 他一直都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原来,老天真的让他等待了她,既然有这样从头开始的机会,那么他一定会好好地待她,好好地珍惜她。 蓦然之间,婉歌觉得有一道视线正牢牢停驻在自己的身上。 她笑着上前,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眼前的男子眉头间多了一些沧桑和憔悴,飞扬绚丽的眼角带着如旧时一般睥睨天下的纵横戾气,一身黑色袍服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有些清瘦,薄唇边若有若无的笑容却是充满欣喜的。 他看着她,眼神渐渐变得有些飘忽,又觉得有些不真实。他不想管那么多,只想抓住眼前的。 猛地将婉歌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薄唇亲吻着她的发丝,呢喃道:“婉歌,婉歌,我等你等得好苦!” 而那个女子没有丝毫的犹豫,嘴角的笑意泛滥,“少齐,我回来了,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真好,他终于等到她了,而她也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 手中的匕首紧握着,这一次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去好好地追寻沐飞扬。这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过往的马车,婉歌的心中微微有些低沉,寻找飞扬,找齐五龙珠,找到林欣,这是一场持久战。 不过,这也是他必须要做到的。光线慢慢地变暗,在这暗沉的天空中,马车上的那个老鹰的标志却显得异常明显。婉歌的眼中一亮,在左边蜿蜒的道路上,正有一亮驰骋着的马车。原来他们还没有走远,婉歌双腿一蹬,加快了速度。 彼时,坐在马车里的神衣殿的两名弟子,一身黑衣,他们两人相视一眼,有了某种默契。他们两人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在马车转弯的时候,只见一辆马车顿时分裂成两辆马车,一辆顺着原来的方向,而另一辆马车则悄无声息地顺着另一条道路,隐入到了黑暗之中。 婉歌追上来的时候,又到了分叉的路口,婉歌微微思索了一下,隐隐约约的,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她听到了这条笔直的路上传来的马蹄声,毫不犹豫地向前追赶,娇小的身躯掩入了茂密的森林之中。 萧逸宸回到客栈的时候,却没有会到婉歌的面,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焦急,他的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当他的目光触到桌子上的那封信时,不由得一怔,伸出手,缓缓打开了那封信。 没有放过信上任何一个字,目光微微闪烁,看来,他还是要到火炎国去一趟了。 天空越来越暗沉,树林里回荡着马蹄声。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婉歌目光如炬,一声娇诧,整个身体向空中一翻,跃上了马车顶部。婉歌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向车盖刺去,整个车盖被掀开,可是婉歌看到空荡荡的马车时,一双美眸当中蕴含着一股怒气! 神衣殿的人到底有什么样的功夫,竟然能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她已经跑了这么远了,就是在追上去,估计那群人也已经跑了。 婉歌翻下了马车,心底里有些空洞,飞扬,你一定要等着姐姐来救你。 一阵大风刮过,婉歌的身子一怔,她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这是一股杀气。静谧的空气中,听见四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就是连地上的草,也都在微微地颤动。 对方的人数不少,起码有十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婉歌不想和他们耗费太多时间。 婉歌翻上了马,挥手一洒,银针飞射,回身,匕首向着黑衣人狠狠地刺去。这里竟然埋伏一群黑衣人,这是在婉歌意料之外的。 婉歌一路策马向前,看着后面逼近的黑衣人,飞身而起,双足连踏,踩着树木而上,凌空而落,手中的匕首仿佛带着龙吟之声,刺出一道如流星般的光芒,深深地刺进了黑衣人的脖子之中。 鲜血汩汩,婉歌冷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那群黑衣人并不说话,婉歌手一用劲,黑衣人的呼吸嘎然而止。很显然,这群黑衣人并不是神衣殿的人,神衣殿的人功夫要比他们高许多,而他们有点武功,但是并没有什么内力,这一点和婉歌相似。 身后的黑衣人尽数逼近,黑暗之中,他们的动作带着几分嗜血的气息。长夜未央,茫茫的黑暗掩盖了血腥味,婉歌一路策马狂奔,向西而去。如果她没有猜错,一直往西,越过这里,便是火炎国了。 前面传来了整齐的马蹄声,声响的源头来源于前方的山头。婉歌猛然抬头,她看到远方的的火光,在那夜幕之下,犹如蜿蜒盛开的几许星光。她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只看得到一抹白色的身影,举止优雅。 她听到了宛如清泉的声音,大声地呼喊道:“婉歌,快下马!” 这声音,分明就是萧逸宸!他竟然也跟来了! 婉歌跃下马车,瘦小的身子向山头飞奔而去。 萧逸宸依旧是身着纯白长袍,优雅自然。整个身子迎空飘起,白衣飘飘,向着婉歌而来。宛如一阵清风,一池春水,那飘逸空灵的气质任何人都无法仿效。不知是火光的折射,还是人的眼睛出现片刻的晕眩,在他的身后仿佛出现了一道金色的炫目光环,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萧逸宸从呼啸的风声中,揽住了婉歌的身子,婉歌的额头紧贴着萧逸宸温暖的胸膛,他的身上总是带着青草的芳香,让她感觉到很舒适,婉歌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口狂跳起来。 行动间萧逸宸不小心触碰到了婉歌的胳膊,婉歌一声轻呼,萧逸宸问道:“婉歌,你受伤了?” 萧逸宸蹙着剑眉,温热的掌心轻轻地揉抚着婉歌的胳膊,俊美的五官带着一丝怒气。 婉歌摇摇头,“这点伤没什么。” 之前在和他们斗争的时候婉歌还没有注意到,此刻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微微有些麻醉似的疼痛感。 黑暗之中婉歌看不到萧逸宸的面容,却听到了他那如同撼动一样冷的声音,“杀了!” 萧逸宸的一声令下,箭如雨下,那些精锐的部队瞬间将黑衣人歼灭。 萧逸宸揽着婉歌跃上了马,将身后的那些人甩在了后面,茫茫的草原上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没有半点光芒。 夜风吹来,有了丝丝冷意,萧逸宸不由得揽紧了婉歌,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婉歌的耳边萦绕,“婉歌,我们只有相互依靠得更紧,才可以感受到温暖。” 萧逸宸的话带着几分暧昧,听起来也有很大的歧义,婉歌眉毛一挑,“是吗?萧逸宸,你只不过是帮助了我几次而已,难不成你以为我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了?” 萧逸宸低低地笑出声,胸膛起伏着,“婉歌,你说的是哪门子事儿呢?我说的是夜里冷,我们若是相互挨得紧一点可以取暖。” 婉歌的心口一跳,萧逸宸看起来是那样地高洁、优雅,骨子里也带着几分轻佻,婉歌头一歪,没有说话。 萧逸宸叹息一声,温热的胸膛贴上了婉歌有些微凉的后背,挡住了四周的冷风。这么蒸腾了近一夜,婉歌着实也觉得有些累了,她窝在了萧逸宸的怀中,闭上了双眼。 萧逸宸的嘴边泛起了温和笑容,婉歌,就这样抱着你,一路走下去,挺好。 翌日,婉歌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客栈之中。手臂上的细小的伤口已经慢慢地愈合了,这萧逸宸的医术果然不是盖的。她很少睡得这么沉的,除非,对方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不过,想到萧逸宸是为了自己才这般,婉歌的心里升起了淡淡的暖意,那个人,恐怕也是要想自己休息得更好一点。 桌子上准备了早餐,婉歌吃完早餐走下客栈。 外面是一片人声鼎沸,婉歌环视着这个陌生的地点,这里的一切,和土云国有着太大的区别。 婉歌追问路过的行人,“这里是火云国吗?” 行人点点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婉歌。 看来果然没错儿,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火云国。婉歌的目光飘向了对面,原来这里还有一个澡堂! 婉歌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听到了街道上传来的一阵吵闹声。 站在门口的小二拦住了红衣女子,“姑娘,这里是男人洗澡的地方,你千万不能进去!” 红衣女子双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小二,“姑奶奶我就是要到这里找人,你快点给我滚开!否则,我手里的剑可是不会吃你这一套的!” 小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拦在了那位红衣面前,“姑娘,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进去。” 红衣女子不耐烦地朝他一吼,“你再拦着我,信不信我废了你老二!” 这时候,周围的人都指指点点。 婉歌抿着嘴,心底发笑,眼前的这位姑娘,跟她有过同样的想法。不过,这个姑娘的性子确实很泼辣,那吵架的气势很像一个人。 “哎呀,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跟个母夜叉一样的!” “太没有姑娘家的样子了!” 红衣女子皱了皱眉头,凌厉的双目朝众人扫,“滚!” 小二被红衣女子泼辣的其实吓得往后一缩,不过他依然拦在女子的面前,“这有关你姑娘家的声誉,如果你今日进去了,恐怕姑娘你以后就很难嫁……” 小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只听到了一声哀呼。 “哎哟!”小二脸上皱成一团,蹲下身子,捂着自己的下身。 红衣女子瞪着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嫁的出去也好,嫁不出去也罢!关你屁事啊!” 红衣女子冷哼了一声,直接往男澡堂里冲了进去,嘴里嚷道:“该死的小偷,今日要是让我抓住了你!你这辈子就瞪着做一个性无能的男人吧!” 性无能?婉歌听了这个红衣女子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眼里有了一抹狂喜,“林欣!是你,一定是你!” 婉歌很想冲进去,可是当她回想起林欣前世那狭促的笑容时,心底里也有了一种小小的恶趣味。每次总是那家伙捉弄她,现在,也该轮到她捉弄一下她了。她突然之间很想知道,林欣能不能在这茫茫人海之中认出她。 澡堂里的男人们正在悠闲地沐浴,整个身子都泡在水里,好不惬意。 谁也没有想到会进来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长得这么年轻、貌美。 柳眉杏目,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闪着如太阳般的光芒。女子身着一袭红色的纱衣,眉眼间不掩飒爽,没有像往常妇人挽发梳髻,只用红绳将长发束起。容貌气质具佳,都是难见的美人胚子。这个女子天生就是艳丽的,眉目间自带几分男子的飒爽。 红衣女子目光扫视着沐浴的男人,大声问道:“最后进来的一个男人是谁?” 其中一个男人看到红衣女子,目光顿时就亮了,“最后进来的?我们大家都是最后进来的!怎么,姑娘你要在这里陪我们吗?” 红衣女子嘲笑着看着他,“也不看看你那是什么德行?长得就跟一个恐龙似的,一张烧饼脸,让人看着就会做恶梦,估计让你给七八十岁的老太婆当小白脸,都不会要!” 周围的人听到了红衣女子的话,乐了。这个姑娘太有意思了,大胆的很! 男子的一张脸顿时青了,他霍然间站起来,“你说什么?” 不到片刻,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哎呀!” 红衣女子手里的一跟细小的银针正射入了男子昂首挺立的某处,她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样?它还立得起来吗?还是,你希望它永远都立不起来了?” 男子的脸色由青砖白,“姑,姑娘,刚刚是我说的不对,还请你大人有大量,我还要靠着它传宗接代的,求你饶恕这一回。” 红衣女子嘻嘻一笑,“这还差不多!”她拍拍手掌,转过身看向众人。 这时候,他们的脸上的表情很僵硬。都说最毒妇人心,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这样。这不是开玩笑的,若是没了那个东东,他们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红衣女子看着他们,郎朗说道:“看到了没有?倘若你们不好好地回答我的问题,”红衣女子指了指刚才被她差点爆菊花的那个男人,“他就会是你们的下场!” 这时候,众人都不约而同地伸出双手,指向了一个人。那个中年人长得贼眉鼠眼,嘴边还有两撇八字胡须,他的牙齿微微打颤,“姑,姑娘,你的东西,我,我还给你,只求你不要,不要……” 红衣女子笑盈盈地看着他,“可以考虑考虑,不过,这要看你的态度问题!快点滚出来,姑奶奶就在外面等着你!”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红衣女子的笑容,他觉得心底发寒,若是这个女人骂了他,打了他,他还安心一点。那至少挨了打就可以过去,可是看着这姑娘坏坏的笑,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一场灾难。不行,今天要溜掉!他可是倒霉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红衣女子从澡堂里走了出去,抱起双拳,悠悠地站在澡堂的门口。她的目光扫过人群里,似乎找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可是当她看到那陌生的面容时,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那张脸太平静了。 心里默数着,都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那个小偷出来了,难道?红衣女勾起了嘴角,看来他定是想要溜走了。不一会儿,她似乎也料到了对方会有这样的做法。飞速地跑向后门,看到那抹逃窜的身影,嘴角露出了斜睨的一笑,在地上翻了几个跟斗,身子向上跃起,便轻易地抓住了那个中年男人。 红衣女子抓着男子的胳膊然后往地上狠狠地一甩,然后一踢,男子便被她在地上拖着走,一路将这个男人从后院拖到了前门口。 她的心底里只觉得有一股恶趣味很久都没有动过手了,也没有这么玩儿过了。既然有人送上门来,那么,她就好好地玩一玩了。 看着男人的苦瓜脸,红衣女子眉毛一挑,满眼鄙视,“贱男人,你也就这么点能耐啊?不是说好将东西还给本姑娘么?怎么?你是走后门还给本姑娘的么?” 男子苦着一张脸,哀嚎道:“姑娘,我是打算将东西还给你的,不过是想让你留给我一个面子罢了。我将东西还给你,求求姑娘饶了我这一回!” 红衣女子下巴微抬,一副傲然的女王姿态,似乎一切都是那般的理所当然,她指着地上,“叫三声姑奶奶饶命,然后给我磕十个响头,姑奶奶倒是可以考虑要不要爆了你的菊花!” 男子将银子还给了红衣女子,不住地在地上磕头,“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可是在磕到第五个响头的时候,男子的目光一冷,猛地向着红衣女子扑过去,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尖锐的刀子,又快又狠,带着十足的力道。 婉歌双眼睁大,电光火石之间,婉歌的身子一跃,双腿狠狠地一踢,踢在了男子的头部,力道惊人,男子的身子往下一压,整个身子已经完全地往下压了,红衣女子迅速地往后一腿,美眸之中含着怒气,“md,本来还想着饶你一命,看来看来是你自己犯贱了!” 红衣女子的身子凌空而起,踢了他的头,男子的头部连续受到两次伤害,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这时候,红衣女子对准男人的下身,就是狠狠地一踢。 当真是又快、又准、又狠。 男子立即就昏死过去,红衣女子拍了拍手,嘴里还怒道:“这个男人真是贱骨头,本来还想留着你的命根子,让你繁殖后代,这可是你自己自找苦吃了!活该你跟本姑娘斗!哼!” 这时候,周围的人面对着红衣女子的泼辣,叹着声。 朗朗碧空,万里无云。 两个少女相视一笑,红衣女子大大方方地向婉歌打招呼,“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柔柔弱弱的,却也有两下子!” 很久都没有做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这一次还真好玩呢? 婉歌笑了笑,“你也不错!” “今日就多谢你了,我叫诸葛月!” 婉歌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很像林欣,说话的语气,打架的招式,眼神,像极了。可是,这个死丫头,却始终都没有认出她来。不可能的啊!难道说她失忆了,不记得她了?她们两个搭档了那么多年,她竟然没有认出她来? 婉歌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红衣女子,“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婉歌很想问她,她是不是林欣?她还记不记得那些她们同甘共苦,生死相依的日子。 诸葛月看到婉歌郑重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她要问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婉歌正准备想问诸葛月的时候,她似乎是发现了某个人,一把拉住了婉歌的手,跃上了马。 “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我现在要摆脱一个人!” 婉歌顺着诸葛月的目光向后看,那不是楚阳吗?如果说这里还有一个稍微特别的人,那就应是楚阳了!婉歌再看了看诸葛月的不耐烦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 .. 第七十四章 情难自禁 诸葛月拉着婉歌一路向前,此刻,看到楚阳那张脸,她的心里就有着莫名的烦躁,那个骚包男每次都来骚扰她,虽然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可是,她却是打心眼儿里不认他。 马一路向前,这里已经是路的尽头了,因为前面是一座高山。诸葛月从马上跳了下来,听着身后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诸葛月觉得有些无奈了。楚阳那个臭男人武功又高,又腹黑,每次,她都打不过他。 诸葛月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该死的!算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离他远远地。 婉歌看着她,轻轻地问道:“林欣,是你吗?” 林欣,是你吗? 诸葛月,哦,不!应该说是林欣。她的双眼猛地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婉歌,双眼慢慢地变红,牙齿打颤。多少天了,她一直都在寻找她,她用尽了办法,想要知道有关她的一切消息,可是最终还会没有任何的收获。 此刻,这几个字就像是穿越了时空,穿越了空间,带着心底里最温暖的记忆。 林欣抓住婉歌的肩膀,“我没听清,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没错儿!原来真的是林欣!婉歌一把抱住了林欣,眼眶有些发红,“林欣,我是阿沐,我是你的好姐妹阿沐!也是你用生命护着的阿沐!” 两个人激动地抱在了一起,林欣更是又哭又笑的,“我真是没有想到我们在异世还能够遇得到!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婉歌放开了她,咬牙骂道:“林欣你个王八蛋!这么久了,你都没有认出我来?” 林欣同样不甘示弱地瞪着她,“你还好意思说!你认出我来了竟然都不打一声招呼!” 不一会儿,两人又相视大笑。在外人眼里,估计,机会认为这两个人是两个疯子,又哭又笑的。 忽然之间,婉歌的小腹处传来了一阵剧痛,一只手捂着肚子,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林欣焦急地问道:“阿沐,你怎么了?” 婉歌强忍着笑笑,“可能这两天吃坏了东西,一时间有些不舒服!” 林欣皱着眉头,骂道:“就知道撒谎!吃坏了肚子会痛成这样吗?我们还是赶紧往回走吧!” 婉歌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身体的体质有关,每次,她来葵水的时候,肚子都微微有些不舒服,可是她都能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肚子痛得极其厉害,他啊觉得自己就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痛得自己只想昏过去。 林欣看到婉歌痛成了这样子,心中心疼,还不如让她昏过去算了,林欣咬牙,抬起手,银针扎进了婉歌睡穴,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婉歌昏睡了过去。 林欣抱着婉歌,一路往回走。远远地,林欣看到了楚阳那笑得像狐狸一样的的双眼,还有那张迷人近乎妖孽一般的脸。 “欣欣,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男子的声音动听悦耳,清澈婉转,如同穿过雾霭的小溪,又如同清泉激石。 楚阳在面对着林欣的时候,变成了这样的模样,这和外界人们口中的楚丞相可是大相径庭。 男子高坐在马车上,白皙的肌肤泛着光泽。衣袂飘飘,态拟神仙,有一种惊艳而又不可猥亵的美。一身藕荷色华袍,脚上穿着银白色的靴子,玉带镶金,一身华贵。颀长的身姿如兰灼目,面容魅惑而俊逸如云,修眉如竹,明明清逸的面庞,却因为那一双眼睛,而变得魅惑。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又像是带着些宠溺的无奈。 林欣傲慢地看着他,“死骚包,笑什么笑?我去哪儿跟你有关系么?” 这时候,跟在楚阳身后的一群下人们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但似乎对这位姑娘的行径,已经习以为常了。 楚阳也没有发怒,只是笑了笑,“欣欣,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是可以把你追回来的,别的本事没有,这个本事还是有的!” 林欣的怀里的那个女子是婉歌,齐王的王妃,楚阳也是见过的,只是,让他一时间有些不明白的是,林欣什么时候和沐婉歌走得比较近了,她几乎还没有出过火炎国。楚阳明明知道林欣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不过,他还是没有出手相助,他在等,等林欣主动向他开口,这样,他就有一个多占有她的筹码。 林欣抱着婉歌,若是从这里走到京城,还要一段时间,她冲着楚阳吼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给我下来!” 楚阳好像看戏一样的,不为所动。 林欣简直要吐血了,这个男人怎么就是一副欠揍的样子呢?林欣背着婉歌,一步步向前走,她冷冷地看着楚阳,“楚阳,你有种!要是今日因为你没有出手相救,导致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这辈子,你他妈都别想碰我!” “你的意思是只要她没有什么大碍的话我就可以碰你了?”楚阳反问道。 这个男人,就知道钻空子! 楚阳低下头,面容魅惑,俊逸如云,声音暗哑,在林欣的耳边轻声说道:“欣欣,一天,一夜!” 林欣听到楚阳的话,气得咬牙切齿,这个骚包男,就知道拿这个说事!整天心里就想着这个,那眼神似乎要吃了他一样,不过男人像没事儿人似的,脸上还带着无害的笑容。 “不过是一天一夜罢了!只怕你立不起来!”林欣一向都是毒舌,什么话都敢说,什么是都敢做! 楚阳在她的耳边魅惑地说道:“欣欣,行不行不是你说的,试过才知道!” 林欣瞪了她一眼,气哼哼地将婉歌交给了楚阳。 楚阳将婉歌抱起来,放进了马车里,不过,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林欣这个女人向来都是没心没肺的,为什么这一次会对沐婉歌这么在乎呢? 楚阳问道:“欣欣,你跟沐姑娘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她呢?” 林欣偏过头,“你管那么多干嘛?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就跟你没完!” 看得出来,这个丫头对沐婉歌很在乎,楚阳挑了挑眉,“欣欣呀!我总算找到了你的软肋!要想她没有事的话,你就要好好地配合我,都则,我也不敢保证!” “楚阳!你个王八蛋!”马车里瞬间传来林欣滔天的吼声,可楚阳只是为所谓地笑了笑,还忍不住在林欣的侧脸上偷吻一下。 婉歌醒过来的时候,林欣正陪伴在她的身边。在一旁站着的萧逸宸脸上有着复杂的表情,从他第一次见到婉歌,给她把脉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古怪!他没有忘记婉歌背后的那一只蝴蝶,对婉歌的身份也有着很大的好奇。他看了看婉歌,轻声说道:“沐姑娘,没什么大碍,你好好休息就是!” 看到林欣正紧紧地握着婉歌的手,萧逸宸识趣地退了下去。 一身白衣飘然,萧逸宸负手而立。 楚阳迎了上来,微笑着,“萧神医,好久不见!” 萧逸宸还礼,“楚丞相!” 楚阳叹了一口气,“家姐得了一种怪病,本来我一直也在找萧神医,只是没有想到却在这里碰上了。还望萧神医能够救救家姐!” 林欣应该是婉歌很要好的朋友,看得出来,婉歌对林欣的也是很在乎的,萧逸宸想都没有想就应承了,“萧某一定就尽力而为!” 林欣将婉歌狠狠地抱在怀里,“死丫头!想死我了!穿越过来的这一年,我无时无刻都不在想着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婉歌的肚子还微微有点疼痛,不过已经好多了,婉歌笑笑,抬起手慢慢地抚过这张陌生却又熟悉到骨子里的容颜,眼中慢慢地有了欣喜的泪水,是喜悦,也是心酸,“林欣,我也是!” 林欣的眼圈红红的,“阿沐,我很想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一切!这一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这一年,是怎么过来?她不是穿越小说中的公主,没有所谓的一穿越过来就好吃好喝,美男一大堆,相反,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收到了沐琳霜的鞭打! “我穿越过来的身份是庶女,娘亲出生于青楼……” 回想起这一年来的生活,婉歌一一道尽,目前来说,唯一让她牵挂的,便是飞扬! 林欣却是听得咬牙切齿,“没想到宫少齐那贱男人竟然还当上了皇帝!老天真是瞎了眼!若是让我碰上他,我一定要废了他!” 婉歌摇了摇头,“我已经休了他,我们两清了!” 林欣拍了拍她的肩膀,“婉歌,做得好!这才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 “林欣,现在说说你的情况!” 林欣撇了撇嘴,有些无所谓,“我的啊!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呗!” “你跟楚阳呢?其实他对你蛮上心的,有没有考虑过要嫁给他?” “上心个毛线!”林欣嗤之以鼻,“那个臭男人就是一闷骚男,别被他的外表迷惑,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骨子里就是一坏透了的臭流氓,比谁都精!” 额――确实是人不可貌相,不过楚阳对林欣的用心,婉歌也看得出来,哪怕是一个细微的眼神,都是在静静地关注着林欣,这一点毋庸置疑。 林欣继续说道:“我的这具原本的身体是叫诸葛月,是楚阳未过门的妻子。准确地说,既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仇人。因为诸葛月的父亲曾经毒死了楚阳的母亲,呵呵,多么狗血的剧情!还真是让我碰上了。” “楚阳是恨不得我死的,娶我过门,也是为了想要折磨我,所以在新婚的第一天他就娶了别的女人,想要羞辱我!偏偏这该死的诸葛月还喜欢上了楚阳,爱上了把自己当做仇人的一个女人,结果在新婚的时候,诸葛月不堪受辱撞墙了,哪知道我就占据了这具身体,复活过来了!” 婉歌静静地听着林欣所说,看来,林欣的遭遇也并不是那么如意。 “楚阳把我囚禁在丞相府里,从来都不让我离开半步,他以为我看到宠爱他的小妾就会再次寻死觅活的,可我林欣是谁啊?他以为我会看上他?穿越过来的第一天,我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这男人就是生得贱,他就像是人的影子,当你追着他的时候,他总是走在你的前面,当你一转身,他反倒盯着你了!我辱骂了他,他反而觉得我不一般了。后来,他娶得的那位小妾跟别人的男人偷情,我真是乐得不行!” “东窗事发以后,那个男人竟然不当一回事,反而还让他的小妾和那个男人远走高飞。再后来,他竟然告诉我,他爱上了我,取别的女人不过是为了想要气我,看我吃醋,我可真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于是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我好,几乎是百依百顺,寸步不离!不过,他什么都顺着我,就是不会让我离开半步。他也没有强迫我做什么事情,不过就是将我禁锢在他的身边。” 林欣的遭遇和某些穿越小说何其相似呢?婉歌问道:“那你对他呢?” 林欣一向都是豪爽的爷儿们性格,她也从来都不吃回头草,尽管穿越过来以后,楚阳并没有对她有什么过大的伤害,但是,楚阳曾经让诸葛家家破人亡,只留了她一个人,确实也是存了要折磨的她的心思,这一点,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想要得到我的爱,他这辈子都妄想!”林欣冷冷地一哼,眼中一片冷漠。 这时候,婉歌感到了外面传来的沉重的一股压力。尽管对方很隐秘,可是婉歌还是感觉到了。 她示意林欣不要说下去了,可是林欣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她还故意提高了声音,“楚阳那个臭男人真的很让人讨厌!想要我爱上他,下辈子!” 婉歌打开门的时候,果然见到了一个人影。修长、挺拔,一双丹凤眼笑盈盈的。可是却让人看不到底。 婉歌微微一愣,“楚丞相!” 楚阳笑得无害,好像没有听到林欣的话一样,“沐姑娘,我来找欣欣,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林欣冷冷地看着他,“大步地踏了出去,有什么事情不要在这里说,我们回去说!” 楚阳眯着双眼,负手看着她,“欣欣果然很懂我的意思!” 婉歌看着远走的那一对冤家,摇了摇头,或许,在不知不觉中,林欣已经喜欢上了楚阳吧?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回到房间里,林欣开口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楚阳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吹着气,魅惑地说道:“欣欣,这么快就忘了?” 林欣似乎想到了什么,指了指外面的和风日丽,“现在可是大白天,你不会是都没有碰过女人?这么急不可耐了吧?” 楚阳配合地点点头,“欣欣,我是没有碰过女人,确实是想你想得疯了!” 林欣简直吐血,这个男人竟然撒谎都不打草稿,“你的脸皮也太厚了。” “欣欣,娶叶姗姗,不过是为了要气你罢了,我并没有碰过她。” 林欣心中还是微微有些惊讶,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到楚阳那灼热的眼神,似乎有团伙正在燃烧,林欣有些想要退缩了。从来都没有碰过女人的男人,会有些恐怖! 林欣下意识地想要走,她转身,“楚阳啊!等我去换身衣服再来吧!” 楚阳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林欣的腰肢,他的全身滚烫,沙哑着道:“欣欣,待会儿都要脱了,还换什么换!” “楚阳,这大白天的,老娘不想做!”林欣怒了,这个楚阳竟然这么无赖,这大白天的,她可不想做。咬牙地拽着楚阳的手就狠狠地将楚阳往前甩,哪知道楚阳更胜一筹,他接着林欣的这股力量往前迅速地一翻,然后转身,嘴角带着像狐狸一样的笑意,迅速地往下一压,将林欣压在了地上,然后点了林欣的穴道。 林欣动弹不得,怒骂道:“楚阳,你个小人!” 楚阳得意地将林欣扛在了自己的肩上,“不是小人,这叫做兵不厌诈!” 林欣动弹不得,不过那毒舌的一张嘴却没有合上,“楚阳,你个挨千刀的,要是有一天你落在了老娘手里,我饶不了你!” “也不知道你们楚家是个什么品种,竟然生出了像你这样的奇葩!” “你果真是天下第一猥琐男!不要脸!你当丞相,果真是辱没了这个词!” 楚阳听着林欣的骂,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带着丝丝笑意。 他将林欣放在了床上,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退去了外面的白袍,然后,慢慢地退去里面的亵衣,露出了健壮有力的胸膛。接着,再脱去了裤子。 渐渐地,林欣的骂声越来越小。 紧致韧性的腰身,再到修长笔直的大腿,再往下。林欣渐渐地不出声了,这个家伙虽然长得好看,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刻竟然这么迷人。 楚阳抿嘴一笑,潋滟动人的眼睛,流动着勾魂夺魄的媚光。那红润的唇畔,诱惑的弧度,若饱满的果实诱人啃噬窃香。整个人,仿佛诱人的妖孽,眼波动荡中,蛊惑芸芸众生的妩媚姿容。那隐藏的臀部,半掩半露尖,轻轻浮动,像极了情欲中的浮萍,引人联想翩翩。 “欣欣,看够了没?对我的身体,还满意吧?” 林欣刚刚确实看的花痴了,这个男人的身材确实不赖,不过听到他这么一说,她随即翻了白眼,“一般一般,身材比你好的,我见得多了!” 楚阳听到了她的话,微微一僵,随后笑道:“说谎!” 健壮的胸膛压着林欣,他开始脱林欣的衣服,扯开了系着裙子的带子,然后像剥鸡蛋壳一样,将林欣剥了个干净! “欣欣,这辈子你都不会爱上我了,是吗?我觉得你很天真!” 林欣的呼吸有些急促,哼了一声,咬牙道:“不会!” “身体的臣服,是心的臣服的第一步!没关系,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等!”楚阳沙哑的声音从林欣的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肩膀处。 林欣极不舒服,躺在这里极不舒服!她鄙视地看着他,“楚阳,你是想和一个木头人上,床吗?” 楚阳阴险地笑了笑,“我自然会解开你的穴道!” 楚阳将林欣的双手压在了头顶,他的一双强有力的双腿也死死地压住了她,随后,才解开了她的穴道。 林欣催促道:“楚阳,要做就快点做,不要像个娘们儿一样拖泥带水的!” 楚阳的一张俊脸顿时一黑,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地侮辱他?楚阳低吼一声,重重的身躯覆上了林欣的身子,头一低,封住了那张嘴,带着蛮横的一股力量,扫荡着她的口腔,撕咬着。 妈的!这哪里像是接吻,这分明就是一头野兽在啃骨头,他把她当什么了,她是个女人好不好。 楚阳腰身一沉,融入了林欣柔软的身体里。强烈的疼痛感传来,林欣咬住了牙,楚阳也没有太多的经验,他仔细地观察着林欣的表情,放满了动作,然后小心翼翼地动着。他的额头上有着细细的汗珠留下。 哪知道死要面子的林欣丝毫不服输,她的两条腿勾住了楚阳精壮的眼神,不停地来回摩擦,一次次点燃了楚阳内心深处的火焰。 “楚阳,你太小看我林欣了!你这小柴棍子不要说做一天一夜,就是三天三夜,我都没感觉!” 林欣就是这样一个强硬的性子,不服输! 可是她的话偏偏伤着了楚阳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竟然说他的,是柴棍子!很好!欣欣,我倒是要看看,在床上,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楚阳加快了速度,猛烈地回击着身下的人。林欣死死地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所有的痛楚,顶得支离破碎,一波又一波的浪潮袭来,快要将她淹没。 林欣像只章鱼似的,死死地巴住楚阳,两个人就像是正在进行着一场战斗,谁也不肯向谁认输! 交缠,沉醉,激狂。 林欣胸前的美丽就晃动了楚阳的双眼,炽热的目光闪动着动人的火花,低头吻住,慢慢地啃咬着。 封闭的房间里,狂热,燃烧着。 林欣一双白皙的大腿,自然而然地缠绕在楚阳古铜色的腰身上,如同牵牛花与大树的纠缠,如此旖旎、动人。 楚阳充满力量的臂膀,将林欣紧紧地搂在怀里,融入自己的骨血三分,沁入灵魂深处七分。 渐渐地,林欣的一双小手,慢慢地勾住了楚阳的脖子。 望着林欣渐渐迷醉的眼神,楚阳勾了勾嘴角,女人,你就是嘴硬! “欣欣,现在感觉如何?” 林欣咬着牙,口里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楚阳邪魅地勾了勾嘴角,魅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欣欣,你的身体比你的语言要诚实多了。” .. 第七十五章 落花有意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力气。她便是楚阳的姐姐,楚叶,也是火炎国的第一女官。 这一阵子,她的胸口老是阵阵犯疼。 楚阳问道:“萧神医,我姐姐怎么样了?” 萧逸宸微微沉吟片刻,“你姐姐这是心病,若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只需要用药物便可治疗好,可若是心病,最重要的,便是要放宽心态!” 楚阳看着脸色苍白的楚叶,叹息一声,“姐姐,你这是何苦呢?” 楚叶爬起身来,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犯的是心病,只因为一个人! 那个熟悉的名字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在她的心头。 楚叶说道:“姐姐没事儿!”她又吩咐着自己的宫女,“萧神医,辛苦你了!这是给你的赏金,还请你收下!” 楚叶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那份周身自然流淌的清丽气质却没有流失。面若桃瓣,目若秋波,静如一泓清泉涓涓流过,动似微微梅雨漫天挥洒,这样的女子只需一眼心底阴霾便可融化。 萧逸宸断然拒绝,“楚大人,这赏金,我是断然不会收的,否则,就违背了医道。” 楚叶见萧逸宸如此拒绝,也没有再勉强。 这时候,一名宫女匆匆赶来,“楚大人,皇上有令,北荒民族送来和亲公主,永世结好,请楚大人和楚丞相为公主接风洗尘。” 楚叶的声音柔柔的,“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楚阳有些无奈,“姐姐,你身子不好就先歇着吧!” 楚叶的心口又犯疼了,皇上没有子嗣,这送来的公主,或许就会成为他的妃子了。他们似乎永远都是在两条没有相交的平行线上。 楚叶起身的时候,不经意地问道:“诸葛姑娘呢?我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了。” 想起林欣那张明明很享受却又不服输的小脸,楚阳扬了扬眉,“姐姐你就不要管她了,还好没有来,倘若来了,估计宴会都会被闹翻天了。” 其实,他不想说实话,因为林欣估计这两天是不能下床走动了。 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人群之中,只见楚叶头绾朝阳五凤挂珠钗,身着淡紫色正装窄褂棉裙,外罩紫色轻纱。 宴会上演奏着《春江花月夜》,烈朝颜的眼神微微一滞,他的眸光中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往事。他还清楚地记得曾经那个美丽的女子,也是这般在他的面前翩翩起舞。 北荒民族的纤纤公主起身,嫣然一笑,手腕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皇帝陛下,这杯酒我敬你!愿我们以后夫妻琴瑟和鸣!” 北荒名族的公主确实长得漂亮,而且胆子也大得很,大庭广众之下,毫不犹豫地欣赏着自己未来的夫君。 众臣子都略有些奇怪地看着纤纤,不过却始终没有出声。 烈朝颜喝下了这杯酒,夸赞道:“公主果然豪爽!” 楚叶的眉目变得黯然,低下头来,无声地饮酒,原本苍白的面容,在这一刻变得酡红。 这时候一个舞女从众多歌姬当中脱颖而出,袅娜的身姿,优美的舞姿。五官精致,双灵动的眸子却异常的突显,吸引着人,浅笑倩兮,手上甩着黄色薄纱,每迈一步,便甩一下。她,甚是美丽! 这时候,楚叶的目光一惊!竟然,是她! 烈朝颜的目光也落在了那个女子身上,他的语气带着些不确定,“苏苏?” 烈朝颜的语气很轻,很柔,带着些不真实,仿佛这会是一个梦一样。 楚叶没有想到方苏苏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她已经消失了八年,却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回来。 楚阳问道:“姐姐,这个方苏苏就是以前的朝阳王妃?” 楚叶黯然地点了点头,心口似乎又疼了。 楚阳笑眯眯的,饮了口酒,“这个朝阳王妃来的真是时候呢?这下,有好戏看了!” 楚叶没有说话,眉头紧锁。 看得出来,烈朝颜很喜欢方苏苏,若是恢复方苏苏的身份,恐怕对于北荒民族和火炎国的结好不利。楚叶想了想,还是要觐见皇帝,将这件事情挑明白。 楚叶这两日的身体极其不适,可是她还是极力地隐忍。走到皇宫的时候,她看到皇帝身边的太监正在那里等候,看来烈朝颜已经摸清了她的心思。 烈朝颜坐在亭子里,他的面前摆着一幅画,手中的毛笔在他的手中行云流水般变化。 烈朝颜抬眸,笑道:“楚叶,过来看看,朕的笔法是不是有比过去精湛了些?” 楚叶走到他的身边,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画卷,抿了抿嘴,“皇上早就在这里等候下臣了?” 烈朝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幅画,写下一首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桃花依旧笑春风,楚叶的心底苦涩蔓延,“皇上对苏姑娘仍旧是余情未了,是吗?” 烈朝颜没有说话,沉默便等同于默认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皇上对方苏苏真的是余情未了。 楚叶说道:“皇上,纤纤公主必须要安置好,否则,这对于火炎国的边界来讲有害无益。皇上若是真的,真的喜欢苏姑娘,可以安置别院,但是,一定不能让苏姑娘光明正大地成为后宫之主!” 烈朝颜看着她,眉目之间恍然有了怒气,“够了!楚大人,这件事情怎么做,朕心里有数!” 他挥手,桌子上的墨水、宣纸掉落在地上,墨汁染黑了白纸,那一副好好的画卷便被毁了。 楚叶敛下眉目,原来她竟是多管闲事了,她弯下身子,收拾好那些残落的宣纸,“皇上,是臣多言了。” 楚叶用手握着胸口,瘦弱的身躯有些颤抖。 烈朝颜不忍,自己刚刚脾气过大了,他蹲下身子,伸出强有力的双臂,握住了楚叶的双肩,“最近,心口还疼吗?” 楚叶的脸色有些泛白,可是,她还是摇了摇头,“不疼了。” 烈朝颜站起身来,“楚爱卿,你的身体不好,你就好好养身吧!国事不要太过操劳!” 皇家无情,向来如此,哪怕是她明明知道前面是火坑,哪怕是她明明知道,他向来都不在乎她,她还是飞蛾扑火般地往前扑。 夜晚,灯火通明,楚叶正准备歇息,没有想到却是有人宫女邀请,看到了手中的宫贴。目光中有些明了,原来方苏苏会见她。 楚叶到朝阳王府的时候,方苏苏正在下棋,看到楚叶,她微微一笑,美丽的脸庞散发着亦如星辰般的光辉,“楚大人,好久不见!” 方苏苏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也怪不得皇帝还是对她余情未了了,楚叶也客套地回答:“方姑娘依然和过去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楚叶做了下来,捡起了桌子上的棋子。 方苏苏叹息一声,“楚大人可是说笑了,这些年走南闯北,人都老了!” 楚叶寒暄着,“方姑娘若是老了,估计这天下之人就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貌美的了!” 方苏苏笑了,“楚大人依旧是那样能说会道,外面的百姓都说当今的第一女官才智双全,若是由楚大人来治理这火炎国,或许会比皇上要更好!” 楚叶的面色一冷,她已经拉下脸来,“方姑娘,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方苏苏收好了棋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楚叶,“楚大人,当初,你的爷爷休书给先皇以立新帝,可是占了很重的分量呢?” “啪!” 楚叶手中的棋子掉落在地上,她觉得脑袋瞬间一懵。 她怎么会知道楚家的秘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她和爷爷,几乎就没有其他人了。 这已经是八年的事情了,先皇没有子嗣,要立储君。而皇族之中几乎没有有才能之人。凭借着自己是纨绔子弟,仗势欺人,不学无术。 先皇只好从朝中年少且有才能之人中当选,放眼整个火炎国,除了烈家的烈朝颜,便只有方苏苏的父亲方子琪。方子琪年近而立,但是他也是火炎国当中年轻的一辈,而且为火炎国立下过汗马功劳。 楚叶的父母都早死,她和楚阳从小由爷爷带大。爷爷贵为宰相,也是皇帝最亲信之人。当时,爷爷问她,“叶儿,你认为方子琪和烈朝颜当中,谁适合登上储君呢?” 楚叶想都没有想,“烈朝颜!” 因为从小,她的目光便被那个人所吸引,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了烈朝颜。 爷爷捋了捋又长又白的胡须,“叶儿!既然他是你所喜欢的,那么爷爷就尽力为你争取这一切!” 她没有想过,她的话会对爷爷有这么重大的影响,而爷爷的话又对皇上有那么重大的影响。自那以后,烈朝颜便被先皇收为义子,封为朝阳王,而先皇为了笼络方家,便把方子琪的女儿许配给了烈朝颜。 可是方子琪始终不甘心,在烈朝颜被立为储君的第二年,举兵谋反,从此方家被打入大牢。 方子琪在行刑的最后一刻,用胸膛撞上了烈朝颜的剑口,只说了一句话,“为你父亲报仇!” 少女尖叫着,对着烈朝颜说道:“烈朝颜,这辈子,我跟你势不两立!” 可最终,烈朝颜还是舍不得方苏苏死,他费尽了一切力气,救下了方苏苏,不但没有挽回这份感情,反而还引来方苏苏更甚的恨意。 这是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楚叶还只有十三岁。 这是她和爷爷之间的秘密,为什么她会知道?楚叶看着她,心头有了些恐惧,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简单,她的直觉告诉她,方苏苏来到这里,一定会有自己的目的! 方苏苏笑着,“瞧你紧张的,就是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又会如何呢?” 楚叶沉声道:“方姑娘,还请你谨言慎行!” 方苏苏痴痴地笑,悄悄地问道:“楚大人,是不是看到我回来,你心里很有恐惧感?不过你再怎么恐惧也没有用了,因为朝颜喜欢的人始终都是我,就算你再怎么为他着想也没有用的!” 楚叶几乎身形不稳,烈朝颜几乎是她心底永远的痛。 她强烈地稳住身形,“下官还有事,先行告退!” 只是,在出来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双腿微微发软,心底里升起了尖锐的疼痛。 楚叶觉得现在,自己不止胸口疼痛,连头也微微有些疼痛了。 既然烈朝颜不让她处理这些事情,那么她就暂且休息两日吧! 楚叶坐在凉亭里,她的面前放着一本书籍。片刻的时间,她的身后便有宫女通报,北荒的使者来找她。 楚叶揉了揉额头,优雅地站起身来。眼前的男子朗目星眉,面容英挺,浑身散发着一股英气。 只是那拧紧的眉毛已经将他的心底的怒气展露出来,“楚大人,我是北荒随行的使者叶山。纤纤公主前来和亲的事情由你招待,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贵国还没有动静吗?若是贵国不愿北荒名族和火炎国交好,那么我们马上启程回北荒!” 楚叶的目光澄然,静静地听着,等到使者完全说完了以后,平静下来的时候。楚叶才开口,“叶山,你当真愿意纤纤公主和亲吗?” 楚叶的话很轻,很温柔,可是,她却发现叶山的面色有些尴尬。果然是年轻人,之前还气势汹汹地跑来向她质问,这会儿又说不出话来了。 楚叶笑了笑,平静的眸子落在叶山身上带着的一枚玉佩,“叶山啊!你身上的这枚玉佩果然很特别呢!” 若然不出所料,叶山已经变了脸色。 已经有两日,烈朝颜对楚叶不闻不问,每日上朝的时候,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交流。这一日的深夜时分,楚叶在睡梦中被惊醒,原来皇帝正唤她到宫中有急事! 昭阳殿里,烈朝颜面有急色,他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似乎心情无法平静。 看到楚叶的时候,心中似乎松了一口气,“楚叶,你终于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苏苏全身滚烫,神志不清!你现在快给她施针试一下!” 楚叶的心中黯然,她慢慢地向方苏苏走去,看着躺在榻上的女子,她的心里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烈朝颜看着屋子里的一群人,怒道:“全都给朕滚出去!” 看着烈朝颜握着方苏苏的手,眼中露出焦急,楚叶的心里涌上一阵酸楚。 医者不能自医,如今,她自己仍旧是一身病痛在身,却没有医治的办法。 楚叶拿出盒子里的银针,一个个找准穴位,为方苏苏的施针。 渐渐地,方苏苏的体温降了下来。楚叶苍白的嘴角有了一丝笑容,“皇上,应该没事儿的!” 烈朝颜为方苏苏盖上了被子,看到楚叶虚浮的脚步,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始终忍住了。 只道了声,“楚叶,往后苏苏的身体,还得麻烦你!” 楚叶的脚步一僵,扯了扯嘴角,“皇上,这是臣应该做的。” 楚叶回到府里的时候,全身疲惫,每次施针,她自己都要耗费巨大的精力,然而这一次,在身体这样柔弱的情况,她仍旧给方苏苏施针,没有人体会到她心里的苦。嗓子有些疼痛,楚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如今夜里又受了凉,白色的丝巾上有了一丝嫣红,竟然是,血! 楚叶昏了过去,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躺在烈朝颜的寝宫里。 翻开被子一看,她竟然睡在了烈朝颜书房的床上!楚叶吓得跳了起来,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里? 楚叶赶紧穿上了衣裳,准备从寝殿里走出去的时候,却赶上了怒气冲冲的烈朝颜。 烈朝颜面色铁青,对着楚叶就是一阵大吼,“楚爱卿,你竟然跑到了朕的寝宫里,你好大的胆子!” 楚叶呆呆的,她连自己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这要她怎么解释呢?再说了,就算是她来到了这里,又有什么大碍呢?她帮助他这么多年,就算是他不喜欢她,可是他们之间还是应该会有交情的啊! 楚叶心中寒凉,“皇上,如果臣说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自己也不知道,你会相信么?” 烈朝颜冷笑,“朕的爱卿真是连撒谎都不会!” 烈朝颜一吼,“其他人都给朕滚出去!今日,朕要和楚大人好好算笔账!” 房间里面就剩下了她和烈朝颜,曾几何时,她无数次地幻想过她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然而此时,她的心里有的却是无尽的悲凉和心酸。 “楚叶,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什么苏苏会生病吧?” 吸入到身体里的是冰冷的空气,全身仿佛都变得没有力气,“皇上,你的意思是我谋害了方姑娘?” “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朕的眼睛,那天若不是你去探望了苏苏,她又怎么会生病呢?你想要说这一切都不是你的责任?” 她颤抖,“皇上,你,你在怀疑我吗?” 烈朝颜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怜惜,大声吼道:“将楚大人给朕关入密室!任何人都不得探望!伤害苏苏的人,朕一定不会放过!” 原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原来那所有的一腔爱恋却得不到任何的回报。 ------题外话------ 大家阅订的时候按照顺序来好了,先是七十三、再是七十四、再是七十五章,虽然没有在同一卷,但是情节是接着来的。 .. 第七十六章 流水亦有情 这时候,站在门外的方苏苏听到了烈朝颜的告白,嘴角露出了笑容,有了烈朝颜的爱,就等于拥有了一切。 看来,她该出手了! 一连数日,烈朝颜宠着方苏苏,肆无忌惮地宠爱着,而对于纤纤公主却不闻不问。终于引来了叶山的不满,可是作为一个小国,却又不能对火炎国挑明关系。于是,她便让纤纤装病,这一装病,果然让烈朝颜赶过来了,随着烈朝颜一同赶过来的,还有方苏苏。 方苏苏有意无意地说道:“皇上,臣妾觉得应该让楚大人来比较好,楚大人会银针术,臣妾肯定帮不上忙。” 烈朝颜听了她的话,挑了挑眉,“我们面前不要提那扫兴之人。” 方苏苏笑得更欢,真好,原来烈朝颜果真是一点儿也不相信楚叶,他脸上的表情她看得明明白白,果真是对那个女人没有丝毫情意的。 这时候,方苏苏的美眸流转,“皇上,我们一起进去吧!” 他们走到房间里面的时候,房间里面空无一人。烈朝颜皱了皱眉,他转过身,忽然之间,方苏苏的手中多了一把剑,冰冷的剑架上了烈朝颜的脖子。 烈朝颜并没有惊慌,他问道:“苏苏,你这是做什么?!” 方苏苏冷冷地看着他,“烈朝颜,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八年!八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替我父亲报仇,你手刃了我父亲的鲜血,还妄想着我会留在你身边吗?” 烈朝颜没有说话,他在等在一个俱佳的时机。 这时候,从方苏苏的身后走来一个人,一个和烈朝颜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个人正是北荒民族为她提供的,这一次,她选择和北荒合作,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偷梁换柱,要取代烈朝颜的位置。 方苏苏看着身后的那个烈朝颜,冷笑道:“从今往后,这火炎国就是我方家的江山!” 烈朝颜沉声道:“苏苏,我自认我没有对不起你。” 望着那张曾经让她迷恋的容颜,方苏苏似乎心中一痛,他若是足够爱她的话,就不应该杀了她的父亲。 然而在她失神的瞬间,身后的另一个烈朝颜已经一掌打掉了她手中的长剑。 方苏苏惊讶,有着不可置信。 另一个烈朝颜嘴角有了一丝冷笑,他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方苏苏,你以为就凭你可以比过我姐姐?” 那个身形和烈朝颜差不多的男人,正是楚阳。 方苏苏心中一惊,看着楚阳,目光越过楚阳身后,看着赶来的楚叶,她似乎明白一切,什么都是假的,烈朝颜根本就是在装模做样!纤纤公主也没有真正地站在她这边! 烈朝颜,你果真狠心!方苏苏在空中翻了一个身,从窗户口跃出去!楚叶一惊,大声喝道:“休想离开这里!” 烈朝颜一惊,想要抓住她,可是却只是抓住了她的一根衣带,她听到了烈朝颜身后传来的焦急的声音,“阿叶!” 原来,方苏苏跳下窗口,这里还有一个密道,应该是有事先准备的暗道。里面一片漆黑,楚叶什么也看不到。 她的身子正在急速地下坠,直到掉入了黑洞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忽然之间,她听到了强烈的风声,方苏苏舞者一把长剑向她刺来,楚叶左右闪躲,冰冷的刀片撞在了岩石上,激起了刺眼的火花。 烈朝颜的目光一怔,背后的石门被撞开,方苏苏既没有逃脱,反抗,她明白,今日,她败了,败给了楚叶,更败给了烈朝颜,那个男人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信任她,而背地里却谋划好了一切。 她的父亲是威震一方的将军,她的一身武艺从小便是由父亲所教,楚叶的武功自然及不上她,不一会儿她的长剑已经对准了楚叶的心口,她微微一笑,“楚叶啊!就算是我死了,也没有关系,有你陪葬,我就是死了也值!” 楚叶闭上了眼睛,身体一向都赢弱,或许不知道在哪一天自己也会走。 “方苏苏,你永远都是这么自私!” 方苏苏尖叫道:“闭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装圣人?愚昧不堪?”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烈朝颜穿过石门,一跃而进,大声喊道:“方苏苏,你要人质,朕给你便是!不要伤害阿叶!” 烈朝颜慢慢地向方苏苏靠近,他企图拖延时间,“苏苏,你要人质的话,朕可以和阿叶交换。朕相信,你用朕做人质,应该比阿叶要有用得多!” 方苏苏尖叫,“站住!不准向前!” 烈朝颜果真站在那里,没有动,方苏苏原本美丽的脸庞这一刻变得狰狞,“烈朝颜你把我骗得很苦!如果不是你今天的举动,我几乎已经认为我们两个都快回到从前了。你对我那样温柔,那样体贴。让我都完完全全地相信了!” “可惜了,现在我什么都不在乎,你让我尝尽了失去至亲的痛苦,我也要让你尝一尝失去此生挚爱的痛苦!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一辈子饱受折磨!” 楚叶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没有弄错吧!方苏苏怎么会认为她是烈朝颜的挚爱呢?这怎么可能呢?她看到了烈朝颜大惊失色,她也看清了烈朝颜眸中的痛楚,那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方苏苏呢? 方苏苏手中的剑狠狠地向楚叶刺来,胸口又痛又麻,她整个身子被震得往后仰,这时候,烈朝颜抓紧了这个机遇,双腿盘旋,飞身而起,踢在了方苏苏的手腕上,他在半空中接住了楚叶,哽咽地叫道:“阿叶,不要离开我!” 身后的楚阳带领着一队人马,制住了方苏苏,很快,她便被侍卫捉住了。方苏苏束手就擒,她喊道:“烈朝颜,我恨你!恨你的薄情寡义!在你的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楚叶!” 烈朝颜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把方苏苏压入大牢!” 楚叶被烈朝颜抱在怀中,胸口像是没有了往日的疼痛,而是有了些麻木,被他抱在怀中,感受到他的体温,脸上忍不住有些发烫,她轻声道:“皇上,臣没事,可以自己下来走动!” 一旁的楚阳看着烈朝颜小心翼翼的模样,嘴角有了一丝笑意,姐姐,你的付出没有白费,他果然是在乎你的。 烈朝颜瞪了她一眼,“你当真以为你是圣人吗?你的这条命,朕在乎!刚刚要不是你在胸口垫了东西,几条命都不够用!” 烈朝颜的语气很凶,表情很愤怒,可是楚叶却觉得心中很甜蜜,原来烈朝颜是关心她的。 楚叶虽然没有伤及性命,可是却还是收到了轻伤,因为她的体质一向都比较弱。 坐在她的身边的楚阳看到凝眸的姐姐,笑了笑,“姐姐,现在你的心口应该不疼了吧?” 楚叶的脸酡红,她怎么会听不出楚阳的言外之意呢? “楚阳,你不要胡说!” 楚阳笑眯眯的,“姐姐,往后你还是辞官吧?” “辞官?”楚叶惊奇,“为什么要辞官?” “辞官做皇后啊!估计皇上也不会再让你继续为官了!” 楚叶的双靥飞起了一团红云,“楚阳,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儿干了?” 烈朝颜是在乎她的,可是他喜欢她?她不知道,他们是臣子,烈朝颜对自己的信任,她从不怀疑。就算是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他都会如此。但是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男女之间的情感,至少,烈朝颜从来都没有向她表明过心意。 她的心底有些失望,她的这些想法怕是永远都不会向烈朝颜说了。更何况,烈朝颜的心里一直还有着方苏苏,而她,只要做他的臣子,这一生,辅佐他,帮助他,远远地望着他。这样就好! 叶山和纤纤前来感谢楚叶,看着活泼的纤纤,微微有些木讷的叶山,楚叶哑然失笑,“纤纤,这次的事情,皇上会向北荒说明,并且极力促进你的姻缘!” 纤纤瞥了叶山一眼,“楚大人,谁要嫁给那个木头呀!我才不嫁,我还要在火炎国好好地玩一玩再走!” 叶山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公主,那你的意思是?” 纤纤瞪了他一眼,“你快给我走开!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楚叶看到纤纤公主随身挂着的一枚玉佩,正好和叶山身上所带的是一对,傻子都能看得出纤纤对叶山的情意,偏偏这个叶山还是个榆木脑袋。 楚叶轻咳一声,“叶山啊!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心在你这儿,人也跑不了!” 叶山这才咧嘴一笑,月牙儿弯弯,“谢过楚大人,那我暂时就不打扰你们了!” 纤纤眨了眨眼,说道:“楚叶姐姐,没想到你看似这么文文静静的,竟然也做坏事!开起了我和叶山的玩笑!” 楚叶笑笑,没有说话。 纤纤娇小的身子坐在了楚叶的床边,“楚叶姐姐,我和叶山的事情还是要感谢你呢!这一次,我要缓一缓回北荒,至少要看到你和皇帝成亲了我才回去!” “咳咳!”楚叶猛烈地咳嗽,这个丫头怎么尽是胡说呢? “纤纤,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从叶山来的第一天,楚叶就对他们起了疑心,叶山看着纤纤的眼神不一样,而纤纤虽然对叶山不是打就是骂,但是却也有一份不同于他们的依恋。当她看到叶山身上挂着的玉佩时,就完完全全地确定了。 她一直都觉得方苏苏回来,是别有目的,果然在她的询问下,纤纤将一切事情都说明了。方苏苏果然是和北荒的族长达成了某种协议,方苏苏想要借助纤纤回到火炎国,他们则共谋大业,以假乱真,取代烈朝颜的位置。这么些年,方苏苏一心一意想要的就是替父亲报仇。 楚叶很清楚叶山和纤纤的想法,只是稍加点拨,他们便和她站到了统一战线。 “北荒相对于整个火炎国来说,只是小族,若是偷梁换柱,根本就无法取而代之。你们的人没有办法稳住火炎国的政权,也没有像烈朝颜的手段和深谋远虑。而计划一旦失败,不止会赔掉你们两个人的幸福,就是整个北荒都会为你们负罪!” “但是倘若你们和我火炎国合作,我不但可以让你们放结缘!而且,还能帮助你们北荒重新兴盛!” 于是,楚叶便和烈朝颜商量着导演这场戏,烈朝颜将计就计,陪着方苏苏演戏,甚至不惜伤害楚叶来获取她的信任。 他们悄悄地谋划着这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之中。只是现在,烈朝颜是真正地喜欢她吗?他会立她为后吗?她迷茫了,不知道。 方苏苏终究是自缢于大牢之中,那样高傲的女子,她怎么会忍受牢房里的苦楚呢?烈朝颜微微失神,不管怎么说,她都曾经是他的妻子,这些年,他确实亏欠她太多。原本,他还可以给她留一条生路,但是每当想到她对楚叶的所作所为,他便无法容忍。 “阿叶!”他的嘴里发出一声呢喃,这个时候她应该睡了吧?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一抹玩性在他的心底升起。 纤纤公主走后,楚叶独自躺在了榻上,夜里,她的胸口偶尔还会疼痛,可是,已经在慢慢地好转了。 她翻了个身,却听到了房间里面传来的细微的脚步声。她猛地翻起身来,“谁?” 竟然都没有经过通报,就直接闯进了她的房间里。 灯光慢慢地点亮,她看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一张俊脸在她的面前慢慢地放大。 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皇,皇上?” 烈朝颜丝毫没有尴尬,“嗯,是我!” 楚叶将全身缩进了被子了,“皇上,你不声不响地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臣的寝宫!” 烈朝颜还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楚叶白了他一眼,“知道了你还来?” 烈朝颜坐在了床边,看着那个长发披肩的女子,眼里流露出怜惜,“我想来看看你!” 楚叶伸出手,指了指门边,“皇上,你先出去,臣换好了衣服再来迎接皇上!” 烈朝颜并没有理会她的话,他拿出了一粒药丸,直接放到了她的嘴里,“把这个服下!” 楚叶有些不满,但是还是怪怪的吞下了。 烈朝颜展出一丝笑意,“阿叶,这才乖!” 楚叶见只想要吐血了,他,他竟然用“乖”这个词语来形容她?她好歹也是火炎国的第一女官! 烈朝颜将剩下的一瓶药丸放在了楚叶的书桌上,“阿叶,这是冷香丸,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什,什么?”楚叶睁大了双眼,竟然是冷香丸?冷香丸需要用灵山上最珍贵的灵芝和各种珍贵的名药研制而成,放眼整个灵山,灵芝每年盛开的数量不过十朵。灵山地势险要,极为难得。 烈朝颜就像是给了一件平常的东西给楚叶一样,“好好养身,准备下个月的大典!” “大,大典?”楚叶惊讶,“什么大典?” 烈朝颜正视着楚叶的双眼,认真地说道:“皇后大典!” 楚叶双眼睁大,目光中有着不可置信,一颗心狂跳,几乎不敢相信,烈朝颜他在说什么呢?为什么她感觉到这么不真实,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烈朝颜缩了缩身子,“阿叶,我觉得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一下!” 楚叶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直到看到他眼中狡黠的笑意,直到他的褪去了自己的外袍,直到自己被纳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仿佛在回过神来,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都是真实的。 烈朝颜紧紧地搂着她,下巴窝在她的肩膀处,呢喃道:“阿叶,嫁给我,做我的皇后!” 楚叶缩进了烈朝颜的怀抱中,胸口已经没有了闷痛,有的,只是无尽的暖意,“朝颜,你,你真的喜欢我?” 烈朝颜有些生气,宽大的手掌抚着楚叶的脸颊,对上了她一双如同朗星般的眼睛,“阿叶,你竟然怀疑我的真心?” “我,我不知道。”楚叶的目光微微闪躲。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对她有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因为没有自信,不敢想。 烈朝颜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她,他的告白都是这样直截了当。 “傻丫头!”烈朝颜叹息一声,将楚叶的头摁在了自己的怀里,“这些年苦了你!” 这是楚叶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原来,他的心中也有她,她觉得自己过去所受的一切的苦楚,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楚叶喜极而泣,“这些苦不算什么,我都可以忍受!” 烈朝颜低下头,吻去了她的泪水,郑重地说道:“阿叶,嫁给我,做我的妻子!烈朝颜的后宫之中,也会只有你一位皇后!” 楚叶终于点了点头,她的心口终于不再疼痛,只因为心病已了。 楚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环抱住烈朝颜的腰身,这一晚,他们相拥而眠。彼此之间传递着温暖,眼前的人是自己一生想要守护的人。 ------题外话------ 算是一个温馨的小故事吧!弱弱地问一句,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文中有些小片段呢? .. 第七十七章 (万更)我喜欢你 在火炎国的这些日子,婉歌整日和林欣待在一起,林欣不亦乐乎。好姐妹好久都没有见面,自然是要好好聚一聚。 当林欣听到婉歌想要找寻五龙珠的时候,她惊讶,“你要五龙珠做什么?” “飞扬被神衣殿的人掳去,自然是需要找齐五龙珠。” 林欣牵着婉歌,“火龙珠应该是由皇帝保管的!我到时去问问楚阳的姐姐。” “楚阳的姐姐?” 林欣笑着,“笨蛋呀!楚阳的姐姐马上就要成为皇后了,而且她和我的关系一向都比较好!你说和她交流是不是比和皇帝更好呢?” 婉歌若有所思,如果这一次也能够轻易地拿到火龙珠,将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可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皇帝总算看到了楚叶的真心!” 对于那位火炎国的第一女官,婉歌听说过,却没有真正地见过,不过在火炎国百姓都是夸赞那位楚大人聪慧绝伦,足智多谋。 远远地,林欣又看到了楚阳的身影,她的面色登时一沉,“婉歌,你暂时回去吧!” 婉歌露出了一丝笑容,“林欣,你总算碰到了让你也忌惮的男人了!” 林欣咬牙,“死阿沐,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林欣看到远处抱拳的楚阳冷着一张脸,问道:“找我什么事?” 楚阳无所谓地笑笑,“谁说我是来找你的?这里是我的相府,我哪里不能来?” “这样啊!”林欣冷声道:“这里确实是你的相府,你留在这里,那我走!” 林欣倒是很果断,说走就走,楚阳看着林欣的那抹背影,觉得有些无奈,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倔强呢?他对她不够好么?掏心掏肺,百依百顺。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认真地看他一眼呢?就是放眼整个火炎国,他楚阳也是一等一的人才,论相貌,论身家,哪一点儿让人小觑了? 纵使他过去千错万错,可是他现在对她也改变了很多,难道做的这些还不够么?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从来都不肯给他一个机会呢? 楚阳有些无奈,为什么他就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我们火炎国的珠子倒是挺多的,欣欣你想不想去找一找?”楚阳在林欣的背后说道。 果然,林欣在听到这个珠子的时候,身躯微微一停,原来这个家伙偷听了她和婉歌的对话,她转过身来,瞪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楚阳慢慢地向她走来,一双眼睛含着笑意,林欣果然对火龙珠感兴趣,“欣欣,看来你对火龙珠很感兴趣呢!” 这个家伙又想要打什么主意了,不过能借助楚阳将火龙珠弄到手,林欣觉得是最好不过了。她直截了当地问道:“说吧!你又想要我做什么?” “还是欣欣比较了解我!”楚阳慢慢地牵着她的手,“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你对我的态度好一点儿就可以了。” 林欣忍住将手缩回的冲动,“只是这样?就这么简单?” 触碰到林欣那雪白的肌肤,楚阳忍不住想起那日那美好的感觉,心猿意马,其实他很想再尝试一下的,不过看到林欣冷冰冰的脸,有些无奈,还是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今天陪我一起用膳吧!” “成交!”林欣仰着头,“既然你要我陪你用膳,那就快点,吃了饭也正好早些滚蛋!远离我的视线!” 楚阳满脸黑线,“欣欣,刚刚还答应对我要好一点儿!” 林欣清冷的面容顿时露出了“笑容”,楚阳觉得很古怪,“本来就是对你好一点儿了啊!不然你以为我会陪你用膳?” “一天时间!你必须在一天之内给我弄到火龙珠!” 这个哪里是对他好?楚阳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相对于林欣总是想要逃离他,现在的她还愿意留在他的身边,陪他用膳,这一点,他也还是满足了。 他叹息一声,“欣欣,那这一顿晚膳,我就留到晚上好,好不好!” “可以,不过,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趁着现在马上去给我将火龙珠弄来!” 火龙珠,只有历代的君王才会有,整个火炎国只有一颗,都是由皇帝所保管,而且流传给下一人帝王。他虽是这样说,可是想要得到火龙珠,是很困难的,因为,它关系到一个国家。这些,都是林欣不知道的,而他也没有向林欣说明,因为,他为了让林欣对他好一点儿,他就是付出的再多,又有什么关系呢? 楚阳叹息一声,看来只有拿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和皇帝交换了。 楚阳犹豫了一翻,还是觉得拿出来,梁叔正站在门口,面上有着沉重之色,“少爷,你真的要将我们楚家的传家之宝拿出去?” 楚阳无所谓的说道:“不过是很久没有看了,只是拿出来研究研究而已!梁叔你多心了!” 楚阳迫不及待地拿着家传之宝,可是没有想到梁叔却在他的前一步就抢了过去,面色清冷,“少爷难道忘了老大人的吩咐了?” 楚阳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他自然没有忘记爷爷的吩咐,可是一想到林欣?他解释道:“梁叔,你误会了,我不过是想要看看而已!” 梁叔冷道:“想要看看?少爷,老奴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若是为了那个女人将这个东西拱手让出去,你先踏过老奴的尸体吧!” 楚阳生平也是最受不得威胁的人,看到梁叔如此坚决,他的面色一冷,眉毛上挑,“梁叔,因为你服侍我们楚家多年,所以我敬重你,但是我的思想也不该由你来左右!我做什么事情是否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梁叔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看来你已经忘记了你母亲的死因了,而且你也忘记你娶诸葛月的初衷了!既然你屡次下不了手,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做!” 楚阳的一张俊脸马上变了颜色,咬牙道:“你不能碰她!” 梁叔似乎并没有撤退,“我就是死,也要那个诸葛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梁叔说这句话的时候,面目带着狰狞之色,楚阳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肯定地说道:“你不是梁叔!” 对面的梁叔只是勾了勾嘴角,身子一跃而起,朝着屋顶掠去。 楚阳大叹一声,“不好!” 他立即翻身一跃,追了上去,这个梁叔有着太多的地方不对劲,梁叔虽然严厉,但是并不过分,而今天,他的要求有着太多的不合理之处。 楚阳一掌袭在他的身后,梁叔侧身躲过,那凌厉的掌风打碎了屋顶上的瓦片。只听得见噼里啪啦的响声,正在外面的林欣听到了里面的不对劲,她回过身,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半空中脱颖而出。 林欣有些迷惑,那不是梁叔吗?不正是楚阳信任的下人?梁叔神色焦急,向她大声喊道:“夫人,书房里有刺客,快随我离开!” 林欣勾了勾嘴角,刺客?来的正和她意,她正要去会一会这个刺客呢?林欣向着梁叔身后的书房跑去,这时候,她看到从书房里面窜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楚阳,怎么是你?” 梁叔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险的笑,口中默念着“天罡地煞”,然后他的面色一冷,强大的内力伴随着蓝色的光芒,向着林欣的背后袭来,林欣感受到了背后传来一股强大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潜意识里想要反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挪不开脚步,就好像被定死了一般,睁不开,走不动! 楚阳大惊失色,大声喊道:“欣欣!” 可是林欣就是挪不开脚步,在那漫天的蓝色的光晕里,一道如同白冰一样的气流带着凌厉的杀气,朝着林欣打来,她闪躲不及,只恨这具身子没有内力,面对着一群武功高深的家伙,根本就应付不了。 “欣欣!”这一声夹杂着无限的痛心,林欣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旋转着,然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楚阳紧紧地护着她,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他那宽大的背后替她挡下了一切,严严实实地挨了这一掌。接着她听到了身后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楚阳一声闷哼,然后慢慢地弯下身子,他几乎撑不住了。 林欣的神情呆呆的,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拿命去护着她!脑海中有着片刻的空白,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但是只要一想到楚阳曾经对她所做的一切,她的心里还是无法释怀。 “诸葛月!你废了我的侄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这时候梁叔猛然大喊,又朝着林欣扑来。 看来,这个人应该是那个小偷的叔叔了。 林欣冷笑,骂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偷的叔叔啊!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败类便教出了什么样的渣滓!” 这时候,府里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侍卫,那些侍卫可是皇宫中的精英,个个武功高强,身怀绝技。 梁叔见势不妙,便从府中想要逃走,侍卫们一声冷哼,便追了上去。 楚阳几乎站都站起来了,整个身体的力量都靠着林欣,林欣的心底里涌起了酸楚,“楚阳,不要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楚阳的嘴角抽动,都这个时候,这个女人说话还是这么口不择言,“你用楚家的传家宝,去……去将和交换火龙珠吧!” 这个时候,这个男人竟然还想着帮她要回火龙珠,林欣的心底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你真是个脑残,知道那人不是梁叔都没有告诉我一声!”林欣埋怨道:“还有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正好合了我的心意。也省得休夫了,我马上就改嫁!” 楚阳的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背真的很痛,很痛,好像要散架了一样,是不是,这一次他真的要离开了,“咳咳。”他的嘴角留着淡淡的血迹,想要伸手抚摸一下林欣的脸颊,眼里浓浓的神情对上了林欣的双眸,“欣欣,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楚阳的声音越来越小,林欣看着他,心底里涌起了一阵迷茫,明明就是对楚阳厌恶极了的,可是为什么在此刻看到他,却又有些酸楚呢? 楚阳已经晕了过去,林欣抱着楚阳,小心翼翼地。 一名侍卫快步地走到林欣的跟前,“夫人,这是楚家的传家宝,也是楚相吩咐要交给夫人的!” 林欣轻轻地接过东西,眼中有了蒙蒙的水汽,“快去请萧神医过来!” 阳光透过半敞的窗,映照着室内的清幽与明净,微风静静地拂来,吹动卧榻旁的垂纱遥遥而起。午后的微细光束映照出室内床榻上的身躯,那铺着淡紫色金缎的被褥上,包围的青丝如浪涛一般散落,半掩了清新而干净的面容。 婉歌握着林欣的手,却感觉到林欣紧紧地抓着她,力道很大,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生疼,看来,林欣还是比较在乎楚阳的。 好一会儿,萧逸宸才放开了楚阳的手,说道:“他背上的脊柱骨已经断了。” 那个男人竟然下了这么狠的手!林欣咬牙切齿,“该死的!别让我再碰到他,我一定要将他剁了喂王八!” 萧逸宸如星辰般的双眼微微惊讶,这个女子说话还真是口不择言,不过淡淡的惊讶片刻,又恢复了沉静。 林欣问道:“萧逸宸,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要怎么样才可以治好楚阳?” 萧逸宸沉吟片刻,慢慢地吐出两个字,“龙阳宫的镇宫之宝――‘水玲珑’。有了水玲珑,我自然可以帮助他接上脊骨,重新让他站起来!” 林欣松了口气,还好,这个家伙不会死,那她就不用有太多的负罪感了。 楚阳为了弄到火龙珠,差点儿丢失了性命,婉歌的心中有愧疚,也有感激,五颗龙珠,她已经凑齐了两颗,“林欣,归根结底,楚阳也是为了帮我拿到火龙珠才受的伤。如果你还相信我的话,水玲珑就交给我!” “阿沐,你干嘛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呢?楚阳救了我,我不过是欠着他一个人情罢了!总是要还的!” 真不知道,她是自欺欺人呢?还是在爱情上就是个大傻瓜,嘴上说说要将男人给怎么样,其实,暗地里什么也不会。 “林欣,老实说,你对楚阳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林欣一开始有点迷茫,不过瞬间又冷了一张脸,“没有!” 或许,她对他的感情有了些细微的变化,不过,还是没有达到那种爱的程度,这一点,她可以确定,万分地确定。 婉歌叹了口气,“林欣,那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希望他死,是吧?” 林欣没有说话。 婉歌继续说道:“估计楚阳醒来想要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你若是没有在这里,他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醒了。有时精神的力量给予一个人,是很强大的。” 林欣继续不说话。 “你向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人,这一次连我都觉得你对楚阳有些不公平了。他救了你,你也应该照顾他的,怎么反而还这么闪闪躲躲的呢?莫不是你在掩饰着些什么?” 婉歌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说中了要害。 林欣语气不善,“我干嘛要掩饰?有什么好掩饰的?你不就是想要说服我让你去找东西吗?让你去就是了!” 婉歌一向都了解林欣的性子,她握住了她的手,“好啦!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要相信萧神医的,不是吗?” 林欣指了指萧逸宸,又指了指婉歌,“你们两个早就狼狈为奸了?” 萧逸宸轻咳一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婉歌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神色,“林欣,你不要乱说,毁了我的英名!” 林欣哈哈大笑,“我不乱说,我说实话!” 沉重的气氛变得缓和,林欣招呼婉歌,“你们要小心!” 蓝宝石的天空中,飘荡着几片雪一样的浮云。 婉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打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萧逸宸,婉歌淡淡地笑了,“进来吧!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萧逸宸慢慢地走进来,俊脸上笑意盈盈,“我们俩真是心有灵犀,我正好也有话要对你说。” 婉歌倒是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萧逸宸,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帮助。以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也随时可以相助。” 萧逸宸听着她的话,如墨玉一般的黑亮双眸静静地凝视着她。 “可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以后有关我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解决!”婉歌正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所以,这一次,不需要你再陪在我的身边了!” 萧逸宸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的声音清透,“婉歌,你以为我是别有目的地跟着你吗?” 婉歌没有说话,从心底里说来,这个男人身上带着的谜太多了。 “婉歌,你以为什么人我都会去相助?你以为什么人我都会用自己的生命去维护?”萧逸宸的眼里流露着浓浓的深情,“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没有别的,只是单纯地喜欢。” 萧逸宸的话如同一块石头,在婉歌的心中荡起了圈圈涟漪,不过,她的脸上仍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萧逸宸注视着婉歌的双眸,定定有神,“婉歌,我不是大圣人,我也没有那样高尚。” “我去千佛寺,也不过是因为你。想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看着你,了解你。地缝裂开的时候,我第一个想的不是自己,而是你!在那样大的力量之下,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去抵抗。” 萧逸宸的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 婉歌微微愣住,看一个人的眼睛便能知道一个人所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可是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萧逸宸,他的眼里只有温柔和深情,“你好像不止一次地说过,你很欣赏我。很难相信,仅仅是出于对一个人的欣赏,就肯为她舍生忘死!” “婉歌,对于自己喜欢的一个人,若是连欣赏都没有又怎么会喜欢呢?我喜欢你,只是单纯的喜欢,不是施舍、怜悯、同情。” 婉歌张开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萧逸宸捂住了嘴巴,“婉歌,我萧逸宸不是一个滥情到这种地步的人,我的感情从不轻易付出,一旦付出了之后,便是全心全意。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大善人,可是我也不是一个不把命当命的人。一次次看到你有危险,我都想着要第一个站在你的身后,不过是不想看到你受伤。我会送东西给柳青,是因为你;我会救叶纤蓉还是因为;我会来到火炎国,愿意和你一起去找水玲珑,还是因为你。” “或许,有很多人觉得我冷血,即便是面对着千万黄金,我都不会出手相救。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冷漠的人,不顾他人的生死,而很少去真正地关心一个人。可是,他们错了,那是因为我还没有碰到一个让我真正想要用心去对待的人。”萧逸宸慢慢地松开了手,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柔和,如同流水一般,似乎要将婉歌淹没,他的眼睛亮如星辰,“我今天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要告诉你,你是我喜欢的人,你对于我来说,是和任何人都不一样的。” 婉歌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于萧逸宸,她确实不反感,若是说道谈情说爱,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淡淡青的草香味将婉歌包围着,萧逸宸抚了抚婉歌的发丝,“婉歌,我不需要你现在就给我答复,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去证明自己的机会。你不要觉得歉疚,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可以吗?” 萧逸宸问得小心翼翼。 她没有忘记在皇陵里,他们生死与共的日子,也没有忘记看不到萧逸宸身影时的着急和痛心,终于,她点了点头。 萧逸宸微笑,他控制不住地向她靠近,微笑,温暖,交融,然后迅速地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下巴,窝在她的肩窝里,双手搂紧了她的腰,声音里含着愉悦,“婉歌,谢谢你!” 婉歌下意识地想要去挣扎,然而,萧逸宸却又迅速地放开了她。 婉歌咬了咬牙,“你不要得寸进尺了,在没有我的同意之下,不要动手动脚的。” 萧逸宸愉悦地笑笑,并没有辩解,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清晨的阳光洒下,从石洞中斜斜地照射进来,婉歌实在没有想到龙阳宫会是在这样一个石洞之后,洞外是湛蓝的天空,白云悠悠。而在洞内,却是冰冷彻骨,宛若寒冬。 萧逸宸感叹,也怪不得念岚谷的谷主一辈子都没有打探到亦岚的消息了,在卫城被毁灭以后,估计她就来到了这里,而且一直都在这里,从不与任何人接触。 穿过那层层石岩,终于见到了里面的景象。 碧海蓝天,白鸥飞翔,这个地方似乎与世隔绝。城门耸立,外面正有穿着黑色袍子的两个大汉守在那里,看到萧逸宸和婉歌的时候,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萧逸宸脸上带着笑容,抱拳道:“在下是念岚谷谷主东方离的弟子,应东方先生的要求,来送一样东西给宫主。” 萧逸宸拿出了一个红色的锦盒,他打开了盒子,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个支钗子。 黑衣大汉看到萧逸宸的东西,似乎并没有熟悉感,他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宫主并不认识什么东方离,你们走吧!” “是吗?”婉歌冷笑,“你们又不是宫主,你们怎么会知道宫主认识东方离呢?” 大汉眼眸一冷,“我看你多半是别国的奸细,想要来我们龙阳宫捣乱的吧?” 说着,两个大汉不容分说地动起手来,两人向着萧逸宸和婉歌猛地扑来,婉歌和萧逸宸对视一眼,萧逸宸微笑,“没想到你们龙阳宫竟然是这样的待客礼仪,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得罪了!” 金光闪烁,刀剑相触,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住手!”这时候,从黑色大汉的身后上来一名身穿紫色衣衫的女子,两个大汉看到紫衣女子,顿时停下了手。 低头唤道:“紫萱姑娘!” 紫萱呵斥他们,“谁让你们不分是非就动手的?” “你们自觉地下去领罚吧!” 两个大汉在萧逸宸的面前可是老老实实的,不过,当他们面对这位紫萱姑娘的时候,便是老老实实的,看来这位紫萱在龙阳宫的地位应该是比较高的。 紫萱朝着萧逸宸和婉歌走来,女子面目清冷,这种清冷似乎是从骨子里带来的,她的脸上没有带一丝一毫的笑容,“这个东西是你们带来的?” 她的目光落在那支钗子上,带着古怪之色,“你们跟我来吧!” 萧逸宸和婉歌跟着紫萱来到了龙阳宫的正宫里,推开门。 日照香炉,玉暖生烟。在那莲花台上坐着一个白发女子,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那白色的长发飘散起伏,脸上有着淡淡的酒窝,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如海水般,她的脸上没有笑容,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息。 这里的女子,似乎都不爱笑,脸上都是冷冰冰的。 她看向紫萱,“紫萱,你先出去!” “是。”紫萱退了出去,然后她看向萧逸宸和婉歌,问道:“你们千里迢迢地来找本宫主,有什么事情?” 萧逸宸笑了笑,说道:“想要向宫主借一样东西。” “呵呵。”白发女子冷笑,“难不成是想要借龙阳宫的镇宫之宝水玲珑?” “宫主还真是猜对了!”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白发女子目光一冷,看着萧逸宸,“你可知这水玲珑对龙阳宫多重要?” “如果我没有猜错,宫主的真名应该是叫做‘亦岚’吧?” 白发女子听到萧逸宸的话,美丽的脸庞顿时一变,“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东方离叫你来的?!”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亦岚的语气中已带着无限的憎恨。 看来前辈说得没错儿,那个女子确实很痛恨他。 他打开了锦盒,“这是前辈留下的遗物,他交代我一定要交给你的。” “什,什么?遗物,这么说来,东方离他死了?”亦岚大惊失色。 萧逸宸分明看到了亦岚眼中的那抹深深的痛意,他沉声道:“是的,这些年前辈一直都在找宫主,这是他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交给一个名叫亦岚的人。哪怕是他已经,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亦岚发出一阵狂笑,“没想到你东方离也有今天,真是没有想到啊!” “哈哈哈哈。” 萧逸宸和婉歌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可是随后,他们又看到了亦岚眼中的痛意,和盈盈的泪光。 明明是恨他的,恨到了极点,可是为什么在知道他死了以后,却有这么难过,这么伤心呢? 她的心口像是被重物撞击,一阵剧烈的紧缩,茫然无措,突生一股穷途末路的感觉。她向萧逸宸走来,伸出手,颤抖着抹上了那个红色的锦盒,颤抖着拿出那跟凤钗,打开了那封信,当她的目光扫过那封信的内容时,嘤嘤地哭泣着。 这一刻,像极了一个伤心的孩子。 亦岚慢慢地站起来,转过身,缓缓的朝莲花台走去,紫衣飘舞,那背影说不出的落寞,说不出的凄凉。 这一刻,婉歌对她也有些同情了。看来那位谷主是伤透了她的心,婉歌说道:“宫主,逝者已逝,来者可追。还是节哀吧!” 亦岚的面容带着悲戚之色,她问道:“东方离有没有说什么?” 萧逸宸说道:“前辈终生未娶,他继位十年以后,便隐退了,成为了念岚谷的谷主,一声寻找宫主。他说,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便是亦岚。” 亦岚又哭又笑,原本,她以为已经将往事淡忘,可是,但是每次听说东方离的名字,听到火炎国的人路过这里,她便愤怒不已,她杀光了火炎国的人来到这里,来一个她就杀一个。可是,当青春不再,韶华逝去的时候,她才发现,心底的那一份思念却越来越浓。她在恨着他的时候,其实,也是深深地爱着他。 她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脑中一片空空荡荡的,所有的爱恨情仇,瞬间烟消云散。到了他死的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原来对他的感情已经是那么深厚了。 亦岚深吸了一口气,她问道:“你们想要听故事吗?” 婉歌点了点头,“宫主请说。” “我不是这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我从小在卫城长大。那里是一个世外桃源,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勾心斗角。所有的人都是幸福快乐地生活,我爹就是卫城的城主,而我从小也是过着公主般的生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直到有一天,卫城进来了三个人,金陵国的公孙楠,还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慕容青,一个就是东方离。” 这都是十年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们三个人为了避难,来到了卫城,爹爹动了怜悯之心,收留了他们,并且,让他们和我一起生活。起初,我讨厌他们,因为他们似乎从来都不肯和我说话,也不肯和我交流。爹爹是卫城的城主,儿时的心性,我哪里能够容得下他们呢?” “于是,我便想着法子想要整他们。从小,爹爹亲自教我武功,教我毒术!这方面可是说整个卫城没有人能够比得上。我在野果上放了一种有毒的花粉,然后唤来他们两个人。可是,我没有想到,当我打开门,就看到他们两个人主动来找我。” “东方离还送了一件礼物给我,一个柳条编的花环,上面还点缀着各种颜色的小花,很漂亮,我也很喜欢。我似乎第一次认识东方离的时候,就已经对他有着特别的印象,他长得很好看,眉清目秀,皮肤带着一种不同于卫城男子的白皙,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到东方离的时候,我被他吸引了。我很高兴,玩弄着手中的花环,却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慕容青却拿起了盘子里的野果。” “当时我的心一急,本来是想要整一整他们,不过是孩子心性罢了,那时候,被所有人宠着难免有些骄纵的性子。我并不像杀害慕容青,可是她已经快将手中的野果送到嘴边了,来不及阻止了,我当时拿着鞭子就往慕容青手上抽过去,野果被掉到了地上。我本来是想要向她道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可是当我看到东方离对我的愤怒,又看到他对慕容青的怜惜,我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嫉妒。我开口的一句话就是,‘谁让你不懂规矩,乱碰我的东西!活该!’。不过,那也是我的气话罢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这一鞭子下去,慕容青竟然晕倒了。我看到了东方离痛心的神色,他抱着慕容青就冲了出去,脸上的痛心之色却刺痛了我的心。我害怕了,心慌了,我怕东方离会恨我,我也害怕我会酿成终生大错。” “那样一个好看的男子,那样一个温柔的人,我却第一次看到他哭了,悄无声息。他的泪水就像刀子一样,刻在我的心上,我恨自己,恨自己伤害了他,如果慕容青没有醒的话,他会不会恨我一辈子。于是,我便自作主张,约了东方离出来,只要我们找到一味药,就可以医治好慕容青的伤。” “那天的夜很深,我们打着灯笼,在黑夜里四处寻找,当我看看到湖中一处闪光的绿色时,我想都没有想,就往湖中跳了下去。湖水很冷,冷道了骨子里,可是我一心一意想到的就是找到草药,治好慕容青。” “我的全身都湿透了,许久之后,我听到了岸上传来的焦急的呼喊。这时候,另一个身影也跳了下来,是东方离,他从水中将我救上了岸。那天他一路抱着我回到房里,靠着他温暖的怀抱,似乎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这样温暖。因为我看到了他为我着急的神色,也听到了他甜蜜的责骂,他说,‘亦岚,你怎么能将自己的生命不当做一回事儿呢?’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很甜蜜,全身再冷,再凉,可是,我的心是暖的,我都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个看似冷冰冰的女子,她的爱情,却又是这样地轰轰烈烈,让人心疼。老天爷为何总是不然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婉歌静静地听着,亦岚继续说道:“我和东方离回到了房间里面,我们彻夜未眠,将给慕容青的药熬好,只是,我没有想到,在我将药端给慕容青的时候,却被我爹看到了。我爹大声地质问我,还将我手中的药碗打碎了。那一刻,我心中愤怒,这是我好不容易熬的,爹爹竟然不容分说就给打了。我上前不服气地说道,‘爹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一刻,我看到爹爹的脸色铁青,他吩咐手下人,‘将他们两个人绑起来!’那天以后,我被爹爹关在里房间里,整整七天。七天后,我才知道,原来,慕容青根本就不是被我大伤,她原本就是身体不好,中了一种毒,那是一种南疆蛊毒。” “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找到东方离,我想要和他说清楚,慕容青不是我所伤,我从没有想要致她于死地。可是当我走到他的房间里的时候,他却已经走了。而慕容青却留在这里,原来,慕容青和东方离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身份,那天我从慕容青梦呓中了解到。我爹爹将他们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慕容青是金陵国的公主,而东方离则是她身边最小的侍卫。当时的皇后娘娘被陷害通敌卖国,被赐死。他的女儿慕容青公主,则一路逃难,所以,他们才躲到了这里。他们远离京城,跋山涉水。原本是想在这里避难,却没有想到会引发这么多事情。东方离走了,我的心就好像空了一块,整日整夜惦记着东方离,我心里甚至害怕,害怕他会永远都回不来了。” “我恨爹爹,明明可以救慕容青的,可是爹爹却没有。南疆蛊毒对于其他国家的人来说很难解,可是对于我们卫城的人来说,虽然困难,但是并不是解不开。可是爹爹却骗了我,他告诉我,他欺骗了东方离,要想解开慕容青体内的蛊毒,就必须要找到灵山上的‘千年白芷’。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千年白芷,都是骗人的。” 婉歌心中想到,东方离应该也不是笨人,如果是子虚乌有的话,他又何必去寻找呢? “那时候,我心中很着急,我很想出去,告诉东方离一切,我想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不要那么傻,还有无论如何,也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可是在我准备出城的时候,东方离却又回来了。而且,他还带回了千年白芷。那已经是我半年以后再看到他了,他比记忆中更成熟,更高大,可是我却感到了他的变化,尽管他见我爹爹的时候,毕恭毕敬,可是,我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凛冽的杀气。当他拿着千年白芷给爹爹的时候,他终于没有掩饰掉他目光中的杀气,他说道,‘城主,这是你不义在先,也怪不得我无情了。’半年的时间不见,他的武功几乎高强地让人看不懂了。” “当他拿着剑对着我爹爹的时候,我慌了。我从小没有娘亲,爹爹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最爱我的人,我毫不犹豫地拿着慕容青当人质。当时,东方离挡开了手中的剑。我痛心说道,‘对不起,请你放了我父亲!’只是那一刻,我没有想到那个看似柔弱的公主却有那样的傲骨,她的脸上苍白,‘离,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可是,我这样残弱的身体本就是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不想再拖累你了!’我没有想到,她竟然撞上了我的剑口,我不想杀她的,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慕容青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释然的笑容。” “那一刻,我明白其实死对于慕容青来说,是一种解脱。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笑,她已经承受了太多,早已超越了她这个年龄。东方离当时那痛苦的神情,我至今还记得,那样凄婉的叫声,让人哀痛,让人心疼。他抱着慕容青的尸体,一步步走出了这里,看着他痛心的模样,我心里好难受。那时候,我宁愿我是躺在他怀里的那个人。父亲原本并不打算放过他的,我的胸口抵住了父亲的剑,我说,‘父亲如果还不肯刚过他的话,那就用剑刺穿我的心。’” 亦岚在回忆这些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痛楚之色,“东方离走了,抱着慕容青走了,可我的心也好像空了一块。那时,我才十五岁。后来,我也渐渐明白了父亲的不得已,他逼走东方离软禁慕容青,不过是为了整个卫城的安全。不想卫城和其他国家有什么纠纷,想要卫城一直都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时间一长,我们反倒心底里有着强烈的不安。因为,不管慕容青是不是死在我手里都不重要了,她终究是死在了卫城。他那样爱她,那样喜欢她,让我嫉妒,也很羡慕。可是父亲一直都担心,担心东方离终有一天会杀进卫城,来复仇。自那以后,我们时时刻刻关注着有关东方离的一切。他改头换面,换名付酬。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心一意只想要为慕容青复仇。” “或许,我们都小看了他,短短不到三年的时候,他从一介平民,爬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这样深沉的心思,几乎没有人可以看透他。我们越来越不安,越来越彷徨,我害怕爹爹会派人去暗杀他,可是我同样又害怕东方离会带着人来复仇,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个矛盾体。我跪在了父亲的面前,恳求父亲让我去追查东方离,并且为卫城除去隐患。父亲同意了,可是,很多时候,人总会不由自主地去做一些自己都难以控制的事情。我知道,从我见到东方离的第一眼,就注定了我的人生。” “我通过易容,假扮宫女混进了宫中。只是没有想到那一日,金陵国的皇宫里竟然有他国的使者前来,当时的老皇帝点名要我为使者弹奏。对于武功、用毒,我一向都精通,可是对于音律,我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我没有想到,仅仅是短短几天的时间,皇帝就将我打入了大牢之中。一座小小的牢房当然是控制不了我的,可是我又不能马上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这样对我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在我焦急的时刻,我没有想到,来救我的人竟然会是东方离。” “看到他冷峻的面容,挺拔萧索的身影,我下不了手了。他将我安置在他的别院内,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东方离只是淡淡回答,‘你很像我的曾经喜欢的一个女子。’我的心猛烈地跳动,我很想问他,那个人是不是亦岚?当我几乎要说出口的时候,他的话几乎要将我打入了严寒之中,他说,‘可惜,她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那一刻,我的心好疼啊!原来他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慕容青,哪怕是她已经死了,永远都回不到他的身边了,他还是那样地爱着她。” 萧逸宸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发出声音。 亦岚看着他,眼里有着淡淡的泪痕,晶莹剔透,宛如星光,“你说吧!” “东方前辈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一位名叫亦岚的女子,他之所以会全心全意地护着公主,不过是因为他欠着公主的人情,他和他母亲的命都是皇后所救,护着公主也是他母亲的遗愿。他一直将公主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亦岚笑了,她的笑容里有着泪光,哽咽的声音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同我说过?为什么他要将自己的情感埋藏得这么深?为什么他当上皇帝以后从来都没有来找过我?” 萧逸宸无奈,“前辈一生都在找你,只是,他没有找到罢了。他隐退以后,专建立了念岚谷,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他心底的那位亦岚姑娘!” 亦岚的心底几乎已经痛到了麻木,“为什么要这么迟?为什么这一切都要这么迟呢?为什么不早一点让我知道?至少也让我在他临终前见他一面呀,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这么狠心呢?” 婉歌蹲下了身子,伸出手,缓缓地扶着亦岚的背。 许久之后,亦岚才平息自己的心情。 “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慕容青。我假扮成他的侍女,一直在他的身边。看到他的笑,哪怕是明明知道他根本不喜欢我,哪怕是我明知道他只是出于对慕容青的想念,我还是觉得欣喜。因为那样温柔的眼神,那样温柔的话语,让我沉沦。他对无微不至的关怀,几乎已经让我迷失了自己,我知道,我完完全全下不了手。我贪恋着他的温暖,我们之间寸步不离,日日相伴。这时候谁也没有想到,皇宫中大力搜捕的这名宫女其实还在宫中。而且,还在户部尚书的宫中。后来,金陵国的的皇帝卧病在床,看到东方离那张温润的俊脸,我心中忽然萌生了一种想法。” “东方离这么步步谋划,隐忍至今,他就是想要爬上权利的顶峰,然后为慕容青翻案,复仇。我终究是欠了慕容青的,所以,我偷偷地潜入到皇宫之中。悄悄地改掉了皇帝的遗照,我把名字换成了户部尚书的名字――付酬。” 这么说来,东方离的这个皇位还要感谢亦岚,若是没有亦岚的帮助,恐怕东方离也不会这么快就登上了皇位。 “尽管所有的人都怀疑,但是因为遗照上的白纸黑字都写明着,而且东方离在朝廷之中又有着一定的威望,最终他还是顺利地登基,当上了皇帝。当上了皇帝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为前朝皇后和慕容公主翻案。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东方离他竟然下令,将卫城收入金陵国的土国之内。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亦岚的脸色变了,犹如冬日的寒冰一般,她的声音变得激动。 “那些金陵国的人根本就是一伙儿强盗!在卫城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将这里的珍宝全部抢夺,强要了无数年轻貌美的女子。”即便是到了如今,她的眼中依然有着痛心之色,那是她的亲人,那些人们都是她曾经的父老乡亲和兄弟姐妹! “那一刻,我好恨!恨自己!也恨东方离!恨他的心狠手辣、野心勃勃。没有人知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一片废墟有多么地痛心,父亲含恨而终,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原来如此,原来这么多年来,亦岚对东方离恨之入骨,可是在这场惊心谋划的阴谋之下,她似乎还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 萧逸宸解释道:“宫主,你误会了东方离。将卫城收入金陵国,本根就不是东方离的意思。他要为慕容青翻案,必须要有一个重要的证人出面。这个人,就是公孙楠。他有一个条件,就是统领整个卫城。” “什么?”好似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了亦岚的身上,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难道我根本就是恨错了人?信错了人?” 萧逸宸点了点头,“这些,都是东方前辈亲自和我说的。他来卫城找过你,可是,公孙楠却告诉他,你已经离开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亦岚喃喃道:“二十年了,我恨了东方离整整二十年,原来我根本就是恨错了人!” 亦岚似乎想到了公孙楠,声音变得尖锐,“公孙楠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非要杀了他不可!我要拿他的鲜血去祭拜我们整个卫城的英魂!” 在财物面前,总会有人迷失心智,这个人便是公孙楠,在他第一天踏入卫城开始,他就对卫城虎视眈眈,那里的珠宝、药材,让他心神荡漾。他答应东方离翻案,有一个条件,便是统领卫城。东方离对他没有怀疑,因为对于东方离来说,他曾经是他的恩人,他救了他和慕容青。只是,东方离也没有想到,公孙楠有那样大的野心,不是统领卫城,而是占有。 亦岚仔细地端详着那支钗子,眼中慢慢地有了眷恋之色,在他身边假扮侍女的日子,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开心的日子,“原来,他早就认出我了,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认出我来了。可是,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那支钗子是和东方离待在一起的时候,他送给她的,后来被她一气之下扔掉了,她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年以后,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其实。”萧逸宸微微沉吟,“东方先生一直都牵挂着宫主!” 亦岚的声音哽咽了,“我知道,可是,太晚了。” 他们注定有缘无分,有缘相识,可是却没有缘分相守。亦岚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站起来,“水玲珑的事情,我可以好好考虑。只是,我现在需要好好地静一静!” 萧逸宸和婉歌相视一眼,婉歌轻轻地“嗯”了一声,“谢过宫主了。” 瞬间,亦岚像是变得沧桑了许多,细细一看,才发现那张美丽的脸上有了丝丝细纹,“不要这么生疏,你们往后可以叫我姐姐。” 亦岚大声喊道:“紫萱!” 站在门外的紫萱走进来,“宫主。” “好好地招待两位贵客!”亦岚看着婉歌和萧逸宸,脸上有了疲惫之色,“我就暂时不奉陪了!” 亦岚的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是,相对于之前说来,她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她转过身,慢慢地原理萧逸宸的视线,这一刻,她的背影在竟然显得那样孤单、萧索。 ------题外话------ 推荐好友靳桥的种田文《茶山俏姐妹》 第七十八章 挑战 清晨,阳光明媚,一阵清新的海风,吹过,带着丝丝柔和。 怪不得亦岚会选择在这里了,若说隐居,这里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去处。外面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尽管对方掩饰得很隐秘,婉歌还是感觉到了。婉歌迅速地起来,打开门,看到神色憔悴的亦岚。 婉歌对于这个女子,有着敬佩,“姐姐!” 笑容就像是从亦岚的脸上消失了一般,她问道:“婉歌,你们为什么需要水玲珑。” “为了救人,我的朋友中了天罡地煞,而且,他的脊骨已经断裂。需要龙阳宫的水玲珑才能解救。” 亦岚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相助。但是,想要使用水玲珑,就必须要解开水玲珑的咒印,这个咒印只有我才能解开,而且,它是在短时间内有效。” “那还的麻烦姐姐和我们一起同行了。” 亦岚的目光清冷,“萧逸宸是东方离的弟子,倘若没有他告诉我这些事情,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东方离的心意,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才是。” 这个女子一夕之间好像变了太多,可能,除了东方离以外,再也没有人可以影响到她了,“东方离前辈曾经也是我的恩人,你是他最爱的人,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东方离杀了她的嫡母,也是帮了她的忙,虽然,萧逸宸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她,不过她也明白,这一切根本就是萧逸宸事先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的。 亦岚看着婉歌半晌,“把你的手伸出来!” 婉歌有些奇怪,不过她还是伸出了手。 当亦岚的手触上了她的手腕时,她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的体内翻滚着,几乎就要释放,她沉声道:“你的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内力,不过是被人封印了。现在,已经到了解开的时机。” 婉歌觉得奇怪,“强大的内力?” 亦岚点了点头,“这股内力一般人是无法解开的,要想完完全全的释放,重新拥有强大的武力,你必须要去梨花谷。” 在婉歌诧异的目光中,亦岚继续说道:“到了梨花谷,你的内力便会迎刃而解。而且,你要尽快。如果时间拖延的太久了,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你的体质。” 很明显,婉歌对于亦岚的话还是有着一定的怀疑,亦岚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看着萧逸宸翩然的身影,她说道:“你的夫君应该是最清楚的。” 什么?夫君?看来亦岚完全误会了,“姐姐,你可是误会了,萧逸宸是我的朋友。” “是吗?”亦岚像是在问婉歌,可更多的,就是在问自己,“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把你当朋友,而是把你当成自己喜欢的人,真心对待。婉歌,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若是碰上喜欢的人,请一定要珍惜,并且牢牢抓在手中!” 婉歌没有说话,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想过要正式这个问题。 萧逸宸很认真,柔声道:“婉歌,姐姐没有开玩笑,就你的身体而言,越早越好。一旦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内力解封,会导致你全身的经脉扩张,最后身体无法承受而动弹不了。” 很多时候,婉歌也觉得自己有一种这样的感觉,似乎觉得体内有一股力量,但是她无法去驱使。婉歌思索了片刻,她休了一封书,这封信是她用现代的语言所写,只有林欣会看明白。 “我受伤的那位朋友是火炎国的丞相,楚阳。” 亦岚收下了信,“婉歌,你放心,我有把我可以治好楚阳。” 婉歌对萧逸宸说道:“萧逸宸,你随着姐姐一起回去。” 萧逸宸柔和的目光看着婉歌,“婉歌,我不放心你。” 亦岚打断了婉歌的话,“婉歌,你不需要怀疑我的医术。你忘了我是在哪里长大的了?对于这些花花草草,对于用药,估计这天地之下,能够赶得上我的,也没有几个。有我在,就算萧逸宸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亦岚也是风一样果断的女子,她说话、做事,从来都是直截了当,从不拖沓。萧逸宸好歹也是个天下闻名的神医,可是似乎在和她放到一起,这天下神医这块牌子也没有很大额光环了,不过萧逸宸也没有介意。因为,亦岚确实有实力说这样的话。 “不过要想向梨花谷求助,必须要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先成为梨花谷的弟子。”亦岚的声音斩钉截铁,“我可以治好你的朋友!这一点我说到做到!” 萧逸宸看着婉歌,双眸里柔情泛滥,“婉歌,你放心好了。” 亦岚写了一封信,递给了婉歌,“梨花谷的谷主,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希望能够有用,不过进去了之后,这一切,就要看你自己了。” 终于,她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经过了近十天的跋涉,终于到达梨花谷。梨花谷,果然是名字一样。繁花盛开,飞花、流水,铺满一地。美轮美奂,如同仙境。 婉歌和萧逸宸站在梨花谷前面的时候,正碰上了一位少女,只见那少女柳眉杏目,含着警惕之色,她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婉歌递了一封信。 少女疑惑地看了婉歌一眼,接过信,不过当她的目光看向萧逸宸的时候,还是微微有些惊讶,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男子。 不一会儿,那少女前来迎接,“师傅有言,两位请随我来。” 婉歌和萧逸宸随着少女的脚步,只见那少女还不时地往后看,当她的目光落在萧逸宸的面上时,又忍不住一红。 婉歌的对面站着一位白发老人,头发全是白的,衣服也是白的,就连胡子也是白色的,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老者问道:“你就是亦岚宫主推荐而来的?” 婉歌点了点头,“是的!” 莫林一面打量着站在他眼前的女子,神情清冷,一身傲然,目光中带着透析一切的澄明,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既然你有心拜我为师,那么就要凭借着你自身的能力,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拜师学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确实也需要这么做,而且要想莫林帮助她,也必须要先成为他的弟子。 “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这没问题。”婉歌的眼底闪烁着自信的光辉,“只是,需要用怎样的方式呢?” 莫林笑了笑,“让谷中所有的人都到这里来!” 少女不不一会儿便叫来了许多弟子,齐聚一堂。 这时候,从谷中蹦出来一个娇俏的小姑娘,看到萧逸宸的时候,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这位公子长得真是俊俏!”她又看向婉歌,问道:“这位姐姐,他是你的夫君吗?” 萧逸宸笑意盈盈,没有说话,他看着婉歌,在等她的回答,事实上,他一直都在等待婉歌的回答。 莫林责备道:“穆兰,不准胡闹!你都忘了师傅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了?这么没规矩呢?” 穆兰只是吐了吐舌头。 莫林说道:“婉歌,既然你来到了梨花谷,那么就要按照梨花谷的规矩来行事!” 穆兰友善地看着婉歌,“师傅,看得出来,这位姐姐并没有内力,我们能不能不要那么死板呢?” 穆兰终究还是道行浅,她看不出来婉歌体内被封印的内力,只看得到表面。 莫林也在考虑之中,因为婉歌是亦岚推荐过来的,他也要给那位龙阳宫的宫主一个人情,他想尝试着给婉歌一个简单的挑战。 这时候,婉歌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恶意的怒吼。 “难道说我们梨花谷就是这么容易,不管什么人,随便想进就进的?” 婉歌回眸,便看到了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那人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一双眯细的眼睛,精光闪烁。 “尤其是没有内力、没有武功的废物,我们梨花谷,是千万不能收的。你们大家说,是吗?”鬼云的目光有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萧逸宸微微勾了勾嘴角,修长的身躯微微靠前,“是吗?阁下确定自己的没有看走眼?” 当萧逸宸靠近他的的,鬼云明显感觉到了一股迎面而来的压力,这股压力越来越强大,他险些控制不住地往后退,终于,他的脸微微变色,好一会儿,他才定住身形,“这个女子没有丝毫的内力,大家都是这么认为!” 看来这些人在没有了解到她的情况下,很明显就是不信任。 她拉住了萧逸宸,示意不要他为她出头,这些,她都可以自己摆平,“前辈可以说一说你们的规矩,就算是我没有内力,我照样可以做到!” 鬼云看到萧逸宸气定神闲的模样,果然有些畏惧,这个男人的功力果然深厚,不过他的目光落在了婉歌的身上,顿时又带着些鄙视,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外人来到这里了。 “很好,不过,这丑话可是说在前头,若是伤到了哪里,我们可不会找人为你医治。” 婉歌嘲笑地看着鬼云,“前辈,正如你所说,我算得上是资质愚笨之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似乎能找到有一种思维的优越感。” 这时候,站在莫林的身后的穆兰没有忍住,一声笑,扑哧一声。很明显,婉歌是在拐着弯儿骂人。 鬼云的一张脸都被气绿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婉歌的神情一冷,她想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老前辈,是你出言不逊在先,也不要怪我无礼了!” 莫林大喊一声,“鬼云,不得放肆!” 他的声音里似乎有某种威慑的力量,这个师弟从小就是心高气傲,他又何尝不知道?他训斥道:“鬼云,你是长辈,怎么能如此不知礼数呢?” 鬼云没有说话,不过那冷傲的神情,分明就是不满。 “我们梨花谷的规矩就是,排除我们梨花谷的一名弟子进行比武。若是赢了,那倒可以成为梨花谷的弟子,若是输了!”鬼云的脸一沉,“那就只好对不起了!你想清楚了没有?” 鬼云冷眼看着婉歌,“你敢不敢同我比试呢?” 婉歌向前,“有什么是我沐婉歌不敢的呢?不过有言在先,请众人作证,决不能食言!” 穆兰平时对鬼云一向都看不惯,她乐道:“好啊!姐姐,我就等着你大败鬼云!” 这时候萧逸宸拉着婉歌的手,眸中含笑,婉歌却感到一股源源不断的热量在传向她的体内,她想挣扎,可是萧逸宸却死死地拉住了她,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在秀亲热,可是,只有婉歌知道,萧逸宸是在尽力地帮助她,作为一个学武者,内力应该是通过长时间的修炼才能拥有的,可是萧逸宸却似不在乎一般,将源源不断的内力传给了她。 萧逸宸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婉歌,不要逞一时之能,好好地保护好自己!等到你内力恢复的时候,你还给我就是了!” 莫林看到鬼云坚定傲然的神色,有些为难,这确实是梨花谷的规矩没有错,可是让他的师弟去对阵一个小丫头,明显是有些刁难人了。 莫林说道:“记住,只是比武,点到为止!” 鬼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奸笑,眼中闪过狠绝。 萧逸宸的目光注视着婉歌,这场比试,他有着绝对的自信,他相信,他所喜欢的女人,不会输! 鬼云傲慢地看着婉歌,“我让你十招,十招之后,你就要小心了!” 婉歌也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请你记住你自己的话!” 婉歌抽出了手中的匕首,出手敏捷、果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因为萧逸宸的帮助,她出手的力道带了许多,招招带着雷霆之势。 鬼云不住地向后闪躲,第五招、第六招…… 鬼云似乎有些闪躲不及,他没有想到这个沐婉歌的速度这样快,而且她的声势这样迅猛,一时间竟是有些支架不过来。 这时候,莫林的目光落在了婉歌的身上,眸中有着高深莫测的笑意,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姑娘有还有些耐力,如果好好培养的话,是颗苗子。 在第八招的时候,莫林再也没有忍住,终于出手了。 .. 第七十九章 你不仁,我便不义 穆兰冷冷地哼了一声,“鬼云师叔,你不是说要让婉歌姐姐十招吗?怎么才到第八招你就出手了,你还真是说话不算话,身为长辈这般失信,还真是丢我们梨花谷的脸!” 鬼云没有理会穆兰,只是朝着婉歌一掌劈了过去。 婉歌冷冷一地一笑,灵巧的身子迅速地一转,然后窜到了鬼云的身后。鬼云惊讶,这个丫头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她手中的匕首朝着鬼云射出,招式凌厉,狠绝。她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个鬼云已经触犯到了她的底线!她是绝不能容忍的! 鬼云双手一紧,他的身上散发着一圈白色的光环,那把匕首瞬间又弹了回来,鬼云的双目泛红,几乎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萧逸宸不动声色,看得出来这个鬼云的内功也不弱。若是照这样正常地打下去,婉歌是不会吃亏的。但是倘若对方在节骨眼儿上使诈的话,那就未必。到时候,萧逸宸也会出手!他的目光一直紧缩在婉歌的身上! 婉歌的身子向上一跃,后退了几步。不知何时,鬼云的手里已经握住了一把大刀,那大刀横空而来,直接砍向了婉歌。 这哪里还是比试?这分明就是在搏命!鬼云是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要杀了沐婉歌! 穆兰的心一紧,她大声喊道:“姐姐要小心鬼云那个大坏蛋!” 婉歌没有动,知道对方的大刀看到了婉歌的上空,她的脚步移动,身子微微一侧,然后手中的匕首朝着鬼云的小腹刺去。 鬼云的目光一寒,长手一伸,变成了鹰爪的模样,直取婉歌的心脏!这时候,就连莫林也睁大了双眼,他喊道:“鬼云,点到为止!” 鬼云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要了婉歌的性命! 婉歌瞳孔收缩,她的身子朝后一仰,然后如同水里的游鱼一般飞速地从鬼云的腋下窜过去。她奋力地刺出匕首,直取鬼云的脖子!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鬼云的身子向后躲。可是,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些,脖子上有已经被婉歌刺得有些鲜红的血液流出。 衣衫飘舞,青色的发丝随风飘拂。婉歌的眼里有了一抹杀意,那冷然的气质如同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一般。所有的人都被婉歌身上骇人的气势所震撼! 鬼云的眼里也有着一抹毁天灭地的杀气,他再一次拿起大刀,向着婉歌冲来! 还没等大家看明白,只见飞奔而来的鬼云双腿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为了引诱他过来,她可是在地上踢了不少的圆滚滚的石头。 所有的人都惊诧地看着婉歌,他们似乎还沉浸在这长精彩的战斗中没有回旋过来。 婉歌只是习惯性地拍了拍手掌,目光斜视着鬼云。 鬼云的眼中有着懊恼,他整个人都向上跳跃,大刀向着婉歌迎面而来。 婉歌依旧没有动,知道鬼云在即将靠近她的时候。她的双脚蹬地,凌空而翻。锋利的匕首对着鬼云的背部,狠狠地刺去!鬼云简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速度太快了! 他的后背传来了一阵剧痛,凄厉的叫声在空中回荡。 婉歌接着这股力量,跃上了鬼云的肩头,脚下狠狠地一踩。鬼云承受不住婉歌的力道,整个身子便向前倾斜。 他的头部紧贴着地面,背上的鲜血直流。而此刻,婉歌正踩在他背部的伤口上。 这时候,众人仿佛才回过神来。 众人似乎倒抽了一口凉气,平时众人都看不惯鬼云傲慢、目中无人的作风。这一次,玩各款可以说给他们好好地出了一口恶气! 穆兰简直欢欣鼓舞,她高兴地喊道:“姐姐真厉害!姐姐真厉害!” 莫林看向了鬼云,说道:“婉歌,得饶人处且饶人!” 最开始是婉歌出于弱势,他有些担心,却没有想到瞬间局势便被婉歌扭转过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位鬼云老前辈是不是这么想的呢?” 婉歌的语气很淡漠,没有一丝动容。 众人确实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体内竟然爆发了这样大的力量!原本对于婉歌的能力还有所怀疑,然而在这一刻,却觉得是自己看走眼了。根本就不需要再证明了! “莫林前辈说让他手下留情,他留了情没有?倘若今日败的是我,那我还有留在这里很你们说话的机会吗?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刚刚是怎么一心一意想取我的性命,大家看得一清二楚!” 穆兰跳了出来,“师傅!是师叔动了杀心,姐姐才还手的!虽然说姐姐现在还不是我们梨花谷的人,但是你做人也不能这样偏袒!” 众人不但没有替鬼云求情,反而还帮着婉歌说话。 这让原本脸庞扭曲的鬼云,心中更添了一丝恨意。 婉歌蹲下了身子,她笑得妩媚,傲然地看着他,“鬼云老前辈,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你是怎么对待我的,我就怎么还给你!”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婉歌整个身子旋身而起,一脚就踢飞了鬼云,他被婉歌踢下了山崖! 这一刻,婉歌毫不犹豫。她想过,这个鬼云在梨花谷,就会想方设法地来找她的麻烦。语气留着,还不如解决掉!她既不是惹事的人,可是她也不能忍受别人对她的挑衅! 只是一瞬间,鬼云便无影无踪。掉下去,是万丈深渊。没有人可以活着回来,穆兰见婉歌解决了这一个祸害,高兴地跳了起来,“姐姐做得真好!” 她拉过婉歌手,“鬼云看似是个长辈,其实是个大坏蛋!在梨花谷里,他经常偷经书,欺负徒弟们帮他做事,若是不做,他就以武力欺压!” “穆兰!”莫林大声呼道,“事情已过,你就不要再多说了!” 莫林之所以会隐忍鬼云,不过是因为他是他的师弟,而且师傅临死前曾经吩咐过他,他要和师弟一起守护好这里。 “婉歌,这件事情确实是鬼云不对。既然你打败了鬼云,那么我也会遵从我的诺言,收你为徒!”莫林转过身,吩咐着手下的一名弟子,“秦牧,你带几个弟子去山下看一下,不管你师叔是死了,还是活着,都要将他带回来!” 秦牧道:“是,师傅!” 秦牧在转身离开的时候,目光落在了穆莲的身上,柔声说道:“穆莲,我可能要离开几天,你要记得好好地照顾自己!” 穆莲,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安静得如同一朵白莲花,她很文静,一双漂亮的翦眸,晶莹剔透,如清泉一般,透彻得仿佛可以看透世间红尘。眉宇之间有着淡淡的疏离,带着一股淡淡的秀雅。 她似乎对秦牧的的关心还有些不适应,淡淡地“嗯”了一声,声音仿若蚊音。 萧逸宸静静地走向婉歌,白色的衣袍翻飞,带着一抹绝尘的味道。 穆兰目光炯炯地看着萧逸宸,说道:“沐姐姐,你都还没有回到我的问题,这位俊俏的公子是不是你的夫君呢?”她伸手指了指萧逸宸。 婉歌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这个穆兰还真是天真,怎么老是揪着问题不放呢? 萧逸宸上前一步,揽着婉歌的腰肢,“小姑娘,这么跟你说吧!你的沐姐姐是我爱慕的对象!” 穆兰看着萧逸宸对待婉歌温柔的模样时,叹了一口气,“哎!看来沐姐姐是很有福气的人!我在想啊!若是你没有成婚的话,也没有喜欢的姑娘,我倒是可以考虑挑你做我的夫君!” 这回,轮到萧逸宸咳嗽了,半晌,他才收回了笑声,“我对小丫头不感兴趣!” 穆莲拉住了穆兰,示意她不要说这些越逾的话。 “穆莲姐姐,你不要拉着我。我才不像你,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呢?”穆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对萧逸宸说道,“既然你有喜欢的姑娘了,那么你把我当成你的妹妹总可以吧?” 萧逸宸笑了,“不好意思!我不能让我的母亲无缘无故地多出一个女儿来!” “哎哟!”穆兰叹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遗憾呢!” 萧逸宸很会拒绝人,他那温润如玉的模样,即便是对方收到了拒绝,却依然不会觉得生气。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这样的气质。 婉歌不动声色地抽开了萧逸宸的手,“我说萧神医,你的手好像放错了地方!” 萧逸宸笑笑,“好,你说放错了就放错了!” 看着秦牧和莫林都下谷了,穆兰的心中也有了一丝玩性,“他们都去了崖底,你们要不要也去看看!下面有很多好玩儿的东西,只可惜他们从来都不让我去,趁着今天有这个机会,我们一起却见识一下吧!” 她的小脸上带着一抹期待,还有一抹兴奋。 “去看看,也好!”她很想看一看,鬼云的命到底有多硬! 穆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猛然抬头,“兰兰,出来的时候,我还在熬药,这个时候应该好了。我暂时就不去了。” 穆兰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着埋怨,“哎!那你小心点儿吧!” 穆莲抿嘴一笑,点了点头。 几个人一起去崖底,穆兰在前面兴奋地引路。 萧逸宸静静地走在婉歌的身后,默默地守护着。 路途很崎岖,几乎有些难以前行,前方是一阵白茫茫的雾气。 婉歌觉得有些奇怪,她问道:“穆兰,去崖底是这条路?” 穆兰确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我绝对没有走错!” 穆兰在前面带路,四处白茫茫的,烟雾越来越浓,萧逸宸的目光中有了丝警惕。 不过穆兰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熟悉的感觉,她笑嘻嘻地,“沐姐姐,你们放心好了!”她拍了拍胸口,“你们的安全就包在了我身上!” 萧逸宸吩咐道:“小丫头,你还是小心为妙!这里有些奇怪!” 穆兰哼哼地说道:“你怎么就这么点胆子呢?” 这个穆兰还真是没长大,虽然今天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不过对于这个小丫头的维护和真心,婉歌不但没有反感,反而还有了些好感。 穆兰跳了下去,“沐姐姐,这里曾经是梨花谷的禁地,任何人,师傅都不让来,不过,师傅,越是这样说,我的好奇心越是重!” 眼前的厌恶越来越重,几乎已经看不清方向了,婉歌正准备往前,萧逸宸却拉住了她的手,“这里是一个迷阵!我们不要隔得太远!” 然而,只是一瞬间,穆兰便不见了人影。婉歌大声地喊道:“穆兰!” 烟雾越来越浓中,婉歌四处观看,却看不到穆兰的身影。等到她一回头的时候,竟然发现萧逸宸也不见了。 “萧逸宸!”婉歌一路喊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可是都没有听到回音,“穆兰,逸宸!” 穆兰的眼前只有阵阵白雾,她看不到萧逸宸和婉歌的身影,这个时候,她的心底也有些着急了,“哎!都怪我太大意了!没有将沐姐姐的话放在心上!” “沐姐姐!你在哪里?”穆兰大声地喊道。 婉歌还在被困在白雾之中,忽然之间,地面出现了强烈的震动。她感觉到地下的土地正在迅速地变换,难不成是幻化术?婉歌的眸中微微惊讶,她的身子一跃!想要跳上岸边的岩缝,可是她没有想到,明明她看到脚下的是土地,当她的双腿落地的时候,却又是空的!她的脚下是无尽的黑暗和空洞! 当她的双腿落地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苍老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 婉歌抬眸,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太婆。满头银丝,脸上交错着深壑一般的周围,双目有些浑浊。而在她身后的,却是一堆阴森森的白骨,若是平常人看到定然会发出尖叫了。 婉歌淡淡地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又是谁?” .. 第八十章 婉歌是凶手? “呵呵,你问我是谁?”老婆婆冷笑,“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在这悠悠的地洞里,老太婆的声音似乎有些恐怖。 “不知道。”婉歌冷漠地答道。 老太婆忽然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或许,下一刻你就会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因为,”老太婆的面目变得阴狠,“这里就是埋葬你的地狱!” 婉歌淡漠的眸子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她也在想,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老婆婆?婉歌的目光停留在老太婆的身上,“老我不过是因为迷路误闯到了这里而已,老婆婆难道就是仗着自己的武功高强而滥杀人吗?” 老太婆没有说话,或许平常人面对着她,不是惊慌失措就是大喊大叫,眼前的这个女子没有慌乱,她不但勇敢,而且还有着一份定力。 “我从不滥杀人,你是自己来这里送死的!”老婆婆勾起了一抹冷笑,她吹了一个口哨。 只见五颜六色的毒蜘蛛正从地上慢慢地爬出来,那些蜘蛛的腿又长又细,一步步、慢慢地向着婉歌爬来。 那五颜六色仿佛一双双幽灵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婉歌。 婉歌心中一凛,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蜘蛛瞬间跳了起来,向着婉歌扑来,婉歌的目光一冷,那冰冷的刀片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那些蜘蛛直接砍成了两半。 婉歌跳了起来,冷声道:“我不愿出手,老婆婆,这是你逼晚辈的!” 老婆婆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吹了一个口哨。这时候,不止有着五颜六色的蜘蛛,还有毒蛇、蝎子等各种毒物继续爬出来,婉歌眼眸微冷,看来用匕首的话,这些东西她一时间也是杀不尽的。 婉歌拿出了手中的一杆笛子,然后悠悠地吹了起来,高昂的笛声带着一抹肃杀之气。慢慢地,那些毒物隐退了下去,渐渐地不再动弹。 老太婆冷声问道:“你是凤族的人?” 她虽是在询问,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怎么,老前辈改变了主意?” 老太婆眼中的冷然渐渐地熄灭,“是啊!老太婆我打算改变主意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婉歌瞥了这个老太婆一眼,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至对方于死地的人,婉歌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 “哈哈哈哈!”老太婆笑了,“小姑娘,年纪轻轻却很有个性!老太婆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的功夫而已,若是我真的想要杀了你的话,也不会让你留到现在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还要对你的试探感恩戴德了?”婉歌反问道。 “说吧!你为什么回到这里来?你又为什么会音控?” 看到老太婆软下来的语气,婉歌解释道:“我是梨花谷谷主的弟子,不过是因为来山崖下迷失了方向,所以才会误闯到这里的。如果你实在不信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 “你是怎能么会音控?” “音控?”音控并不是她在这个时代就会的,她在现代的时候接受过各种训练,“是我的朋友教的。” 老太婆若有所思,随后她说道:“小姑娘,我的腿脚不方便,你去看看外面有没有路!” “你是被困在这儿的?”婉歌惊讶,搞了半天,这个老太婆竟然是出不去的人,她想起了萧逸宸和穆兰,问道:“那你还没有看到有人掉到这里?” 老太婆摇摇头,回答道:“只有你一个人!” “只要想办法就一定可以出去的!”婉歌四处察看,四处寻找突破口。 这里是一个石洞,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墙壁,而上面,却是一片望不到顶的黑暗。那些五颜六色的毒物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让洞里面有了一丝光明。 老太婆笑笑,“小姑娘,你还是不要白费劲了,我在这里困了很多年都没有出去,你就不要做梦了。” 婉歌并没有灰心,“能够进得来,就一定可以走得出去!” 老太婆问道:“小姑娘,我们在这里相遇也算是有缘吧!你叫什么名字呢?” 婉歌不假思索地回答:“沐婉歌!” 老太婆的神色微微有些恍惚,似乎是想起了多年以前的往事。 “我叫沐灵儿。” 她似乎还记得曾经有个少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唤她,“灵儿,灵儿。”可是那些往事也不复存在了。 看到了她脸上的落寞之色,婉歌心中的厌恶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减轻了。 “凤族?那是一个人什么样的名族?为什么你会怀疑我是凤族人呢?” 木灵儿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凤族,它是一个传奇,不属于任何国家。那里有着无数的财宝,有着各种机关的建造图。若是照着那上面的图画去建造机关,它拥有的力量,可以灭掉一个国家!” “正所谓树大招风,凤族是这样一个传奇,所以,有很多国家的人想要进去凤族,想要将凤族归为自己的靡下。后来,凤族就搬迁了,并且隐退!而我,则是凤族的一员,在逃离的时候来不及,被人陷害,后来就被困在了这里。一直到今天!” 婉歌叹息,“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样了?现在在哪里?”萧逸宸她倒是不担心,就是不知道穆兰会怎么样了。 “小姑娘,你的那两个朋友估计现在也是个半死不活了!” 婉歌的眼眸一眯,“你为什么这么说?怎么这么肯定?” “小姑娘,要知道你掉到这里来,已经是很幸运的了!因为在崖底,除了我被困在这里,还有一个老头子!那个老头子为了得道升天,练了一种武功。专门吸收人的武功和内力,而对方则会因为内力丧失,精元流失而死亡!”木灵儿说道那个老头子的时候,眼中有着厌恶之色。 婉歌肯定地说道:“这么说来,你和他有仇了!” 沐灵儿冷笑,“是啊!要不是被他所害,我又怎么会困在这里呢?” 沐灵儿的功夫还不错,若是能够借助她找到萧逸宸和穆兰这样,也不吃亏,她的脑海中迅速地有了对策,“前辈,出去以后,我想尽办法帮你引来那个老头子,你帮助我离开这里怎么样?” 沐灵儿笑了,“小姑娘,你可真是异想天开了,你以为离开这里就是这么容易?” “只要有心,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婉歌向沐灵儿走过去,她在思考着如何走出去,通过什么办法。 放眼这个黑乎乎的洞口,出了几个骷髅、毒虫,就只剩下了沐灵儿身后的那张石桌了。这里很有可能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婉歌想向着那把石桌走去,伸出手,慢慢地抚摸过桌子,慢慢地搜寻着机关。 当她的双手碰到了一处凹凸不平的时候,发生了奇异的景象。 忽然之间,洞口里面光芒万丈。蓝色的光芒将黑乎乎的洞口照得和白天一样,也照亮了婉歌那张清秀的脸。 沐灵儿浑浊的目光亮了起来,“真是神奇!” 婉歌也微微惊讶,这么说来,这个石桌就是打开这里的机关了?可是,似乎也不大可能呢?若是这里是的话,那水灵儿估计早就离开了。 洞里面的光芒不住地变化着,蓝色、紫色、红色、绿色,知道最后又变为了白色,婉歌感觉到自己好像腾云驾雾一般,她的身躯竟然向上升起。在这样一篇白色的光芒当中,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看不清。 等到她再一次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她已经回到了陆地上,脚下是绿茵茵的草地,这一切简直太神奇了。 她的面前正站着神色焦急的穆兰,她看到婉歌的时候,兴奋不已,直接抱住了婉歌,“太好了,沐姐姐,能够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婉歌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萧逸宸呢?他在哪里?” 穆兰的手被婉歌掐得有些疼,“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还以为他和你在一起呢!你刚刚去哪里了?” 婉歌当然不会告诉穆兰实话,“刚刚我迷路了!这里太过危险,穆兰你先回去吧!” 穆兰问道:“沐姐姐,那你去哪里?” “我去找萧逸宸。” 婉歌转过身,朝着前面走去,这时候穆兰追了上来,“我和你一起去,千万不要丢下去我一个人在这里!” 一阵风吹来,白雾散去,露出了原来的青山绿水。听到前面传来的动静,婉歌拉住了穆兰,“小心,前面有人!” 穆兰紧紧地攥着婉歌的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草丛之中露出了一张绝世的容颜,一身紫色的长袍,俊美异常的容颜上,一双幽黑的眼眸显得暗邃精深,比浩瀚星海更能摄人魂魄,弧形完美的唇边,流转着妖邪凉薄的笑影,带着可有可无的兴味。 “好久不见,美人儿!” 婉歌收回了要出手的匕首,有些惊讶,“杜千离?” 杜千离的目光含笑,“美人儿,上次你可是把我害惨了!” 婉歌想起了那日将他灌醉的事情,她理直气壮地吐出了几个让杜千离吐血的话,“我可没有害你,那日是我请客,不过你结账罢了!” 杜千离哈哈大笑,“沐婉歌啊沐婉歌,你还真是有一套啊!那么这次,我请客,你结账怎么样?” 原本穆兰觉得萧逸宸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了,可是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身穿紫色衣服的男子长得也是如此俊美,她眨了眨眼,问道:“这位哥哥长得真好看!”她问婉歌,“沐姐姐,他是谁呢?” 杜千离怎么会到这里来呢?难不成还真是找她报复来着?不过,一点儿必要都没有呀!婉歌指了指杜千离,“你问他吧?” 穆兰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瞬间看向了杜千离,“你是叫杜千离吗?” 杜千离笑了,笑容魅惑而妖孽,“是啊!这位姑娘,不知姑娘芳名?在下别的爱好没有,不过就是喜欢和漂亮的姑娘一起聊天。” 穆兰笑得和一朵花儿似的,“我叫穆兰,你也可以叫我兰兰。” “兰兰?”杜千离的嘴角含着一抹笑意,“很动听的名字!” 看来这个穆兰还真是一个花痴,看到美男就把持不住。 见面不到一会儿,穆兰就和杜千离聊得津津有味,杜千离还时不时地向婉歌投来魅惑的一笑,似乎在说,你看我的魅力还是不错的吧? 婉歌瞥过头,看到这个家伙这洋洋自得的模样,她就很想给他揍一顿。 这时候婉歌的身后传来一阵笑声,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穆兰的身子一缩,而杜千离则顺势地搂住了穆兰的纤腰,再一顺势,就将穆兰带入了自己的怀里。 穆兰的脸微微一红。 “小姑娘,我们的交易仍然还成立!哈哈哈哈,老朽在这里谢过你啦!” 婉歌勾了勾嘴角,现在还需要吗? 这时候,她又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一直往左走,你就会碰到你要找到的人!” 婉歌转过身,“我们往这边走吧!” 穆兰微微有些诧异,“为什么要相信她的话?那人是谁呢?” “不管是真也好,是假也罢!我们终究可以试一下的!” 婉歌领先,走在了前面。 “逸宸!”婉歌大声地喊道。 一道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至,“婉歌!” 萧逸宸的声音里含着愉悦,“婉歌,终于让我见到你了,找了你很久!” 杜千离的目光掠过萧逸宸的时候,笑意更深了几分。 几人回到梨花谷的时候已经是到傍晚了,穆兰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秦牧,问道:“牧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呢?师叔死了没有?” 穆兰的话问得很直接,很明显地表明了她的态度,非常讨厌鬼云。 秦牧面有责备之色,“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呢?还有,你是怎么照顾你的穆莲姐姐呢?” 穆兰的面色微微一愣,“穆莲姐姐怎么了?” 秦牧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穆莲现在正昏迷不醒!” 穆兰冲进了房间里,脸上有了一抹着急,杜千离没有动,站在了原地,也没有说话,现在对于众人来说,他还是一个陌生人。 所以,杜千离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则是最好的方式。 莫林看向婉歌的时候,目光也有着明显的不信任。 他问道:“婉歌啊!你知道穆莲晕倒的原因吗?” 周围的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婉歌,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这婉歌的回答。 穆兰跳了出来,她拦在了婉歌的面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和沐姐姐无关,这一点,我可以确定。因为我一直和沐姐姐在一起。” 莫林朝着穆兰一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给我闭嘴!” “穆兰说的没错儿,我一直都和她在一起,至于穆莲为什么会晕倒,我确实不知道。”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婉歌转身,离开。那个像一株植物一样安静的女子,婉歌还是希望她不要有什么事情。 林风从婉歌的身后追了上去,拦住了婉歌,“不准进去!”他的脑海中不住地回想起婉歌杀害鬼云的那一幕,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竟然觉得这个女狠绝、毒辣,而且穆莲之前确实是和她在一起的,他觉得十有八九,这件事情,和婉歌脱不了干系。 “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就不能离开我们半步!” 穆兰有些无可奈何,她拉住了林风,“林风,你干什么呀?都说了这件事情和沐姐姐无关,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我们走之前,婉歌和穆莲待在一块儿,这件事情怎么会和她没有关系呢?” 穆兰的眼里有着愤怒之色,“林风,你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这么说来,你就是在怀疑我了?我之前也和穆莲待在一块儿,还有萧逸宸,是不是所有和她待在一块的人就都有嫌疑呢?” 林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说不过穆兰,他的目光随着穆兰的身后,向外看。一下子就看到了身穿紫衣的杜千离,他的脸色更加冷了几分,问道:“这个男人是谁?” 穆兰看了看婉歌,又看了看满是笑意的杜千离,咬着唇角,“他是我的朋友!是我让他进来的!” 这时候,杜千离的眼眸含笑,他慢慢地向穆兰走来,伸出手,拦住了穆兰的胳膊,“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林风的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恨不得一掌劈了杜千离。也不知道穆兰这个丫头的神经是有多粗,他对她那么好,对她那么关心,可是穆兰似乎就从来都感受不到他的好。 林风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穆兰,“穆兰,你怎么能随便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块儿呢?” 穆兰有些生气,“林风,你能不能嘴巴放干净一点儿?杜千离是我的好朋友!” 林风语塞,只能独自生闷气,相对于穆莲的受伤,他并不在乎,相反,他觉得自己现在才是功亏一篑,难受得要命。 梨花谷里对于男女相恋,莫林从来不反对,这里的一切相对于外界来讲,都是比较自由的。 穆兰心平气和地说道:“师傅,你一定要相信我所说,因为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本来在你们走了之后,我想着要去山崖下玩一玩,找些奇珍异宝之类的。可是出去没多久,穆莲就说自己在熬药,怕没人照看,所以她又折了回去。后来,我们几个人在山下遇上了一阵白雾,迷失了方向,后来我们几个才碰头,返回来的时候,牧哥哥也看到了我们三个在一起的,不是吗?” .. 第八十一章 行踪诡异 秦牧虽然很不情愿,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听到婉歌和穆兰的解释,莫林叹了一口气,他说道:“婉歌,刚刚是为师的不对!因为穆莲受伤了,大家都在乎她,所以才忽略掉了你的感受!” 婉歌弯了弯嘴角,“没什么。” 若不是为了接触身体内的封印,她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莫林有些无奈,他吩咐道:“在没有将凶手抓到以前,任何人不能离开梨花谷。穆兰,你和秦牧留在这里好好照顾穆莲。” 穆兰点了点头,“放心吧,师傅!” 莫林的目光落在了杜千离的身上,他说道:“林风,你好好地招待穆兰的这位朋友!” 林风的态度很不好,他的态度冷冷的,“哼!” 走到了前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杜千离跟上来,他冷道:“你不是腿断了?走不动了?” 穆兰气结,她跳了起来,怒道:“林风,你是不是非要跟我过不去?你要是再这样的态度,我跟你没完!” 杜千离并没有在意,他柔声道:“能够得到穆兰姑娘的青睐,能够让穆兰为在下如此出头,在下很荣幸!” 穆兰的脸一红,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杜千离这样一说的时候,她总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大的怒气,瞬间消了一半。 杜千离默默地跟在了林风的后面,直到那抹紫色的身影消失了,穆兰仿佛才回过神来。 婉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穆莲,如花一般的年龄,还是希望她能够撑住,她转过身,对萧逸宸说道:“逸宸,你过去看看吧!希望能够帮得上忙!” 这时候,秦牧却拦住了萧逸宸,他的双目冷冷地盯着婉歌,他总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只要你们不生事就可以了!” 穆兰瞪着秦牧,“牧哥哥,你为什么总是对沐姐姐有这么大的偏见呢?若不是因为鬼云不仁在先,沐姐姐会动手吗?怎么说,沐姐姐也算是为我们梨花谷除去了一个大害!你这样老是对沐姐姐有意见,有意思吗?” 秦牧的脸色不断地变化着。 婉歌上前一步,目光中对秦牧有着斜视,“你以为你可以拦住我的脚步?我救穆莲姑娘,不过是看在她是穆兰的好姐妹,若是因为你的阻拦而耽误了病情,你认为你可以负责得起?” 秦牧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婉歌朝着萧逸宸使了一个眼色,萧逸宸走了进去。 “做人,要明辨是非!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人,跟瞎了眼的人又有什么分别?”萧逸宸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股安抚人的力量。 秦牧的脸涨得通红,几乎就要发作。可是,当他的目光瞥向了躺在床上的穆莲时,又忍了下来。他确实不应该在这里大吵大闹的。 穆兰气哼哼地,“萧大哥说得对!秦牧,你确实要长点脑子了!” 萧逸宸慢慢地走到了穆莲的身旁,女子的面色苍白,萧逸宸搭上了她的手腕,她的脉搏跳动得很微弱。 细细地观察之下,他发现穆莲的嘴唇已经在慢慢的额变黑。看来,他猜得没有错。 穆兰心中紧张,她问道:“萧大哥,穆莲姐姐怎么样了?” 萧逸宸抬眸,说道:“她中了毒!” “中毒?”穆兰瞬间觉得有些恐惧,“穆莲姐姐人这么好,是什么人这么心狠手辣,要给穆莲姐姐下毒呢?” 秦牧只觉得心中一痛,“请你救救她!” 萧逸宸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凭着他屡次对婉歌的态度,他都不想搭理。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穆莲姑娘中了千日醉兰,解毒并不难,不过是寻草药有点儿麻烦。”萧逸宸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眸光深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穆兰急忙问道:“萧大哥,你说需要什么草药?我马上就去找,穆莲姐姐的病是一点儿也不能耽误的。” 萧逸宸开口,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紫草。” “紫草?”穆兰的脑海中迅速地回想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然抬头,“我记得,紫草就在山崖地下!那里有!我马上就去采!” 婉歌一把拉住了穆兰,“等一等!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巧合了么?” 穆兰疑惑,“沐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婉歌勾了勾嘴角,她看得比较深,“对方要给穆莲下毒,但是却又没有将她置于死地,这不是在有意地引我们去山崖么?” 穆兰还是有些不明白,“我不懂!” “山下会有危险!就算要去,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你明白吗?”婉歌细心地向她解释,这个丫头还真是太单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看不透。 穆兰似乎想明白了,她点了点头,“那我们一块儿去吧!” “逸宸,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暂保她无恙的?”婉歌问道。 婉歌的要求,他又怎么会不应呢?萧逸宸漂亮的双眸里有了一层朦胧,他拿出了一粒药丸,“这个可以暂时保住她的性命,不过,我们还是要尽快地找到紫草,解除她的毒性。” 穆兰拿住了那颗药丸,秦牧的双眼却死死地盯着穆兰的手。 萧逸宸笑了笑,淡漠地说道:“你还是不要喂给她了,说不定是毒药呢?” 穆兰却没有停下双手,“萧大哥就算是给了毒药,那也是救人的!” 她将药丸放了到穆莲的嘴里,然后又扶起她的身子,让她喝水,把药丸咽下去。 婉歌站起身来,四处看了看,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穆莲就是在房间里面晕倒的?” 秦牧点了点头。 “若是有人让穆莲强行地下毒,那么穆莲一定会反抗的。可是这里既没有反抗的痕迹,同时没有打斗的痕迹。”婉歌的心中也有些疑惑,“这个问题只说明一点,那就是下毒的这个人一定是熟人。” 秦牧惊讶,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会是谁?” 婉歌瞥了他一眼,“只有去查!” 萧逸宸也解释道:“穆莲姑娘应该不可能会自己给自己下毒,所以应该是对方趁着她防不胜防的时候就已经下手了。” 穆兰大吃一惊,她埋怨道:“穆莲姐姐平时人这么好,竟然也有人做了这样的事?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秦牧的心中有些悲凉,穆莲人确实很好,他看到她对谁都很好,可是独独对他,却是一直冷着张脸,也从来不肯和他多说话。 “不如这样,你和秦牧留在这里照顾穆莲,我和逸宸一起去找草药!”婉歌说道。 穆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穆莲,点了点头,“那你们要小心点!” 萧逸宸和婉歌往山下走去,这时候,穆兰转身回房,却看不到在黑夜里一个人嘴角的阴险笑容。 穆兰煮了点粥,待会儿还得让穆莲姐姐服下,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她饿着。哪知道她刚一转身,就看到了身后一抹悄无声息的身影,穆兰吓了一跳,尖叫起来。 “穆兰!”直到林风喊她的名字,穆兰才清醒过来。 她怒道:“林风你到底是不是人?走路都不出声,吓死我了!”穆兰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 胸前微微凸起,随着穆兰的呼吸,一上一下的。 林风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一紧,他低下头,尽量让自己不去看穆兰的美丽,“穆兰,对不起,这是我的错!” 穆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只求你下次进门的时候,发出一点儿声音就好!” 林风张了张嘴,似乎打算要说些什么,不过,他还是站在那里,仍旧没有动。 穆兰奇怪地看着他,“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林风没有动,说道:“穆兰,能不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穆兰没好气地说道:“没看到我在忙啊!” 穆兰对林风一直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他对沐姐姐不相信、无礼,而且对杜千离也是一样地没有个好脸色,想起这些,穆兰简直想给他打两巴掌! 林风冲秦牧使眼色,秦牧会意,他说道:“我出去打些水来!” 这时候,房间里面就剩下了穆兰和林风两个人。 穆兰不耐烦地看着他,“林风,你有什么就快点说!说完了,我还要忙事情呢!” 林风有些紧张,他嚅嗫地开口,“兰兰,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沐姑娘,误会杜公子了!” 穆兰看到他真诚的态度,怒气消散了不少,笑了笑,“没什么,误会解开了就好,以后,你对他们要有礼貌一点。” “那,那位杜公子,当真是你的朋友?还是,”林风似乎有些说不话来了,“还是是你喜欢的人呢?”问道最后一句的时候,林风的心已经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动。 “呵呵,”穆兰越发笑了,“说到底,你不过还是在怀疑他,不是吗?不过有一点,我可要告诉你,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管!你也管不着!” 穆兰说完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转过了身,留下了一脸神色纠结的林风。他咬牙切齿,很好!姓杜的,你给我等着! 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萧逸宸举着火把,走在前面。道路曲曲折折的,有些难行。 又到了之前做过的地方了,萧逸宸伸出手,牵住了婉歌柔弱的手掌,牵唇微笑,“婉歌,不想和你在走散了!” 婉歌潜意识里想要挣扎,可是想到了之前三人分散的遭遇,她便停止了挣扎。十指缠绵,掌心温热,一路向前。 就在两人下去不久以后,林风也下山了。不过,林风走向的,却是另一个方向。林风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参见老前辈!” 本来空无一物的黑洞,瞬间,便冒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那速度,快得惊人!若是精神不完全集中的人,根本就看不到! 只见,是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满脸胡渣,神色冷峻。他问道:“你将他们引到崖底了?” 林风点了点头,“是!” “很好!”老者的语气凌厉,“那你再将他们引到这里来吧!” 林风有些犹豫不决。 “怎么?你打算失信于我?你可知道不遵守我的承诺的人,我马上就可以要了他的命!”老者一吼,伸出手,直取林风的脖子。 林风吓得双腿发软,然而,就在那双手靠近他的脖子的时候,他吐出了三个字,“我愿意!” 老者嘴角勾起了冷笑,然后收回了手。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这么做了,我不但可以帮你就醒你想救的人,而且,我还可以教你独门功夫,让你在短时间内,成为梨花谷的佼佼者!” 林风只要想到自己拥有了强大的武功,能够大败杜千离,然后狠狠地将他踩在自己的脚下,看他向自己求饶,这时候,他就觉得兴奋无比! 他咬了咬牙,“我一定将他们引来!” 老者眼中散发着阴狠的情绪,随后,他的身躯向上一跃,便空气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婉歌和萧逸宸还在往山崖前行,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婉歌的眸光一紧,“看来是熟人来了!” 不得不说,婉歌的听力很好!都没有向后看,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等一等!”一个青色的身影闪过,迅速地闪到了婉歌的面前。 婉歌冷声道:“原来是你啊!你跟在我们后面做什么?” 林风的态度有很大的转变,他向婉歌道歉,“沐姑娘,之前是我的错!向你道歉!” 婉歌没有说话,她很想知道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林风继续说道:“是穆兰让我来帮助你的,我从小在梨花谷长大,对这里的地形比你们要熟悉!” 萧逸宸勾了勾嘴角,“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一个人就在前面带路好了!” 萧逸宸和婉歌对视一眼,婉歌点了点头。 林风的目光闪了闪,然后,一个人独自走在了前面。 不过,婉歌对于这两个人始终有着警戒,这个林风一开始就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此刻,半空中冒出来,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心。 林风在前面走着,不过,似乎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朝身后的婉歌和萧逸宸看看,似乎在确定他们两个人是走了还是在这里。 走的路越来越崎岖,这里的植物越来越少。明明是来找草药,却要走到这样的一个地方。 萧逸宸揽着婉歌的腰身,纵身一跃。 这时候林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猛然回头,却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他喊道:“真是没有想到,你们两个人连这点胆量也没有!” .. 第八十二章 今日是你的死期! “小子,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这时候,从林风的身后传来一个凉飕飕的声音。 林风的身子一寒,听到这声音,不知到为什么,他觉得似乎有一股寒气从心底伸出传来。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这时候一道沧桑的身影飘然而至,沐灵儿那微微有些凸出的双眼正敲着林风,“好小子!与其引他们过去,还不如让那个臭老头出来见我吧!我正好也有些话想要对他说一说呢!” 沐灵儿大声一喊:“小姑娘,你出来吧!由我老婆子在,他们也伤不了你!” 萧逸宸搂着婉歌慢慢地下降,知道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前辈真是好耳力!” 看来,这个陷害穆莲的人应该就是林风了,果然是他千方百计地想要引他们来这里。 沐灵儿将手中的紫草向上一扔,“婉歌,接着!” 婉歌纵身一跳,身子再看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她牢牢地将紫草接在了手中,然后朝着林风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害得你白跑一趟了!” 婉歌的嘴角含着一抹挑衅的笑意。 林风确实没有想到,这个老太婆竟然已经将紫草拿到手了。看来今天,他的任务是完不成了。 林风有些尴尬,“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暂时往回走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沐灵儿还想上前去追林风,婉歌却止住了她,“老婆婆,何必脏了你的手?自然会有人去解决他的!” 林风心中恐惧,只想逃离这里,因为,他感觉到那个老婆子高深的武功,只有逃离这里,找到那位前辈,才会有存活的希望。 沐灵儿赞叹道:“小姑娘,你果然很聪明!” 沐灵儿的目光眺向了远方,说道:“你们现在暂且不要有动作,杀了那个老头子,也并非现在就能解决的。” 萧逸宸问道:“以老前辈这样高深的武功,难道也不能将那个老头子杀死?他到底是什么来路呢?” 沐灵儿叹声,“小伙子,你确实问对了,他练就的是一种邪门儿的功夫。专门吸收各种不同人体内的内功,每吸收一个强者的功力,他的武功便上升一个台阶。不过,”沐灵儿勾了勾嘴角,“没到月圆之夜的时候,是他的功力最弱的时候,要想杀了他!就必须要等到那个时候!” “原来如此!”婉歌向沐灵儿道谢,“前辈,今天谢过前辈了!等到月圆之时,我一定会相助!” 沐灵儿笑了笑,“小丫头很讲义气!这一次,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 林风气喘吁吁地找到了洞口,惊慌地喊道:“前辈!前辈!” 黑袍老者鄙夷地看着他,“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林风的神情一阵恍惚。 “难道你没有将他们引来?”老者似乎很不高兴,那拧紧的眉毛,此刻已经昭显了他心中的怒气。 “没,没有!” “没用的狗东西!”老者伸出手掌,一股强大的力量便朝着林风的天灵盖击去。林风潜意识里想要反抗,可是却发现自己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啊――”洞口中回荡着凄厉的叫声,林风的身子倒在了地上,鲜血直流,他的双目一圆睁,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 老者的口中默念着法诀,源源不断的能量进入到他的身体里,那双泛红的眼睛里带着丝丝邪气。 深夜时分,婉歌和萧逸宸回到了梨花谷。穆兰已经熟睡了,而婉歌和萧逸宸却看到了一直守在穆莲床边的秦牧。 秦牧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似乎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饱含深情的双眸,落在了穆莲的脸上,似乎正在盼着穆莲能够早些醒过来。 这个秦牧倒是一个痴情种,对穆莲一心一意的,婉歌走进来的时候,将紫草往桌子上一扔,“想要穆莲早些醒过来的话,你就马上将紫草洗干净,然后熬成药!” 秦牧一喜,激动不已,“穆莲,马上就可以醒过来吗?” 萧逸宸点了点头,“只要把药给她喝了,应该就会醒过来!” 秦牧小心翼翼地拿着紫草往外冲,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又跑回来,向萧逸宸和婉歌大大地鞠躬,神色恭敬,“谢过两位!之前都是我瞎了眼,不分青红皂白!” 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看到秦牧如此,婉歌爽快地说道:“节约时间,让穆莲早点儿醒过来!” 这一夜,婉歌睡得很熟,几乎倒下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婉歌便被穆兰焦急的声音吵醒,穆兰一个劲地敲门,“沐姐姐、沐姐姐!快开门!” 婉歌打开门,看到了穆兰神色匆匆,问道:“什么事?” 穆兰的眼圈红红的,“沐姐姐,林风死了,死在了山崖地下!” 婉歌惊讶,“什么?他死了,怎么会死的?他是怎么死的呢?” 穆兰不喜欢林风,一直都不喜欢,不过不管怎么说,林风对她很好,尤其是在他离去以后,穆兰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块似的,她不希望他。 “呜呜!”穆兰再也没有忍住,她嘤嘤地哭泣着。 婉歌没有说话,只是安慰着穆兰,“穆兰,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穆莲也已经醒过来了,秦牧就像是她身后的保镖一样,寸步不离,小心翼翼。 穆莲的声音温柔如水,“兰兰,你不要哭了,林风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每天的笑脸,若是你整天爱哭鼻子的话,估计林风又要难过了。” 秦牧也跟着穆莲的话,“是啊是啊!穆兰妹妹,你就不要哭了!” 渐渐地,穆兰停止了哭泣。她问道:“穆莲姐姐,你身体好点儿了没有?” 穆莲点了点头,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她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声音柔和得就像流水一般,“好很多了,这次要多谢萧公子和沐姑娘!” 远处的莫林慢慢地走过来,目光停留在婉歌的身上,他问道:“婉歌,你是不是昨晚去寻找紫草了?” 婉歌这倒没有回避,“是的,不过我是和逸宸一起去的,至于林风,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 “他也死在崖底,难道你们没有碰过面吗?”莫林又问道。 穆兰也替婉歌作证,“师傅,昨天我们几个商量好的,我和牧哥哥照顾穆莲,婉歌和萧逸宸到山崖下找紫草!” 一转眼之间,梨花谷里已经出了三庄事情,莫林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叹了一口气,“林风这孩子也真是的,什么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 萧逸宸听到了他的话,别有深意地问道:“老前辈又没有想过,为什么林风那么晚了还要到崖底?别的地方他都不去,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 莫林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很古怪,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这一阵子你们哪儿都不要去,都在谷里好好待着!” 在谷里的这半个月,莫林倒是每天传授婉歌一些功夫。不过,这都是一些内功心法,包括吐气归纳的方法,还有一些练武的基本功。婉歌每天按照莫林的要求,渐渐地,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在慢慢地充盈,果然,她还是感觉到梨花谷的口诀见效快,再加上婉歌的领悟能力也一直不错,短短的半个月内,她体内的气流变化得非常快。 十五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莫林一身白衣,站在一棵树下,他的身后跟着很多弟子,莫林吩咐着,“去山崖的时候,大家都要小心点儿。” 因为山路崎岖,路途难行。 看到三蹦两条走到自己面前的穆兰,莫林皱了皱眉头,“穆兰,你不在屋里,去山崖凑什么热闹呢?” 穆兰问道:“师傅,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知道山崖下面有些不对劲呢?” 莫林没有说话,很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穆兰伸出手,“师傅呀!这件事情你竟然没有事先告诉我?你知道上次我去山崖的时候,差点都被那个老怪物给弄死了!” 穆兰一向说话都夸张,不过就是因为山崖的不对劲,才弄得他们三个人走散了,并且有迷失了方向。 莫林瞪了她一眼,“既然知道,那你还要跟着下去!” 穆兰撇了撇嘴,“师傅,这次我是去报仇的!” 莫林无奈,只好任由她了。穆兰牵着穆莲,挽着婉歌的手臂,跟在了莫林的身后。因为在她看来,就当做是一场好玩的游戏而已。 这次的路途仍旧和上次一样,众人的眼前都涌起了一阵白雾,烟雾缭绕,几乎将这里包围。这个时候,莫林走在了前面,他说道:“大家要小心!” 气浪翻滚,雾气弥漫。 婉歌大喊一声:“沐灵儿!” 没有看到人影,婉歌连续好了几声过后,在么茫茫白雾之中,才冒出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老婆子。 穆莲看到沐灵儿的时候,还是有些被吓到了。 沐灵儿瞧了一眼婉歌,“小姑娘真是越来越不讲礼貌了,竟然叫起了我老婆子的本名!” 婉歌也无所谓,“和我同龄的人,我一般都是叫本名。我觉得你的心态很年轻,所以就叫了你的名字。老婆婆不会因为这个和我介意吧?” “哈哈哈哈!”沐灵儿笑了,“小姑娘这话我爱听!” 沐灵儿的目光随着婉歌,往四周一扫,她的眸中泛着冷光,“小姑娘,现在,可是你要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她的双手横扫,身躯随风一扬,“老头子!拿命来吧!” 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声音响起来,茫茫的白雾缭绕,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着众人袭来。莫林的眸光一冷,“敢问前辈是何人?为什么要陷我们于不义呢?” 脚下的地势不断地变换,莫林大惊,“幻化术?” 这个人竟然会幻化术?幻化术可以改变脚下的地理位置,他实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等惊奇的功夫!莫非他是? “啊!”穆兰尖叫,骂道:“老婆子,上次就是你在搞鬼?” 沐灵儿并没有生气,如同幽灵般的声音在山崖回荡,“老身可没有要害你们,而是,给你们一个恕罪的机会!” 萧逸宸一直跟这婉歌,他的手搂紧了婉歌的腰身,一直没有松开。 直到众人的眼前出现了另一片天地,这里不再是烟雾迷茫,而是一片青翠的竹林,像是一片绿海。 她和沐灵儿也只是在谈一场交易而已,从始至终,她也不过是想要借自己的手杀掉她的仇人而已。 “愚昧不堪!”竹林里面回荡着一个冰冷的声音,“你们以为就凭借着这些人就可以杀掉我了吗?” 月亮在半空中升起,洒在竹林上仿佛笼罩着一层银色的光辉。 透过月光,婉歌看清了一张恐怖的脸,那张脸上纵横交错着各种刀疤,若不是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估计很难分辨出这个的模样。 穆兰觉得自己的胃里面直犯恶心,“不是吧?这天底下还会有这样丑的人?” “臭丫头!本来念在你是梨花谷的弟子可以饶你一命的,却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是这样不知收敛,那就不要怪老夫不念情意了。” 莫林越发觉得这声音熟悉,很熟悉,几乎熟悉到了骨子里,他的目光中几乎有着不可置信,“你,你竟然是师叔?” 莫念的全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你还有脸叫我师叔?带着这些人来这里想要我的命,不是我的弟子,而是我的仇人!” 他的声音含着几分戾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暖。 莫林自是不愿意动手的,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师叔,弟子前来恭迎师叔!” 空中又飘来一声嘲笑,“你竟然还叫那人师叔?他杀了你们梨花谷的人,吸收了那些人的功力,练就邪门的功夫,早已入魔!” “哈哈哈哈!”莫念发出一阵狂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今天你们应该担心的你们的性命才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们的决定权在自己的手里!” 莫林的双目定定地看着他,“师叔,林风,真的,真的是您所杀么?” 莫念的眼里只有鄙视,“收一个废物做徒弟!真的是有失梨花谷的水准!我不过是替你清理门户罢了!” 莫林痛心,“师叔,不管怎么说,他们可都会梨花谷的弟子,你怎么,怎么下得了手呢?” “怎么下得了手?”莫念深色的眸子骤然变成了红色,这一刻,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邪气,“鬼云也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怎么就对自己的同门师弟下得了手呢?” 看来这鬼云阴差阳错的掉到了这里,竟然是给莫念救了。 莫念不容分说地指着婉歌,“是不是他害了鬼云?” 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气! 穆兰哼了一声,“臭老头!你凶什么凶!鬼云早该死了,他欺负梨花谷里的弟子,倚老卖老,最过分的是竟然偷取梨花谷的武功秘籍!要不是师傅看重情义,早就灭了他,还要等到今天吗?” 穆兰这个丫头还真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穆莲扯了扯她的袖子,“兰兰,你小心些!” 莫林的面上有着痛心之色,“师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林风不管怎么说都是梨花谷的人,师叔这样做未免太心狠了!” “哈哈哈哈。”莫念狂笑,“莫林,当初推荐你成为梨花谷的谷主,真是一种错误,你竟然让这种废物也成为了梨花谷的弟子,以后梨花谷迟早都会被你给毁了!” 婉歌神色平静,淡漠地看着莫念,这个人似乎已经是非不分了。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站在他们那边,还是维护我?”莫念正视着莫林的双目,问道。 莫林坚定,“师叔,抱歉!” 莫念冷冷道:“那很好!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便势不两立!第一个,我今天便要为我的徒儿报仇!” 莫念面色一沉,整个身子向上跃起,手掌携着一股凌风直向婉歌。 婉歌身形一闪,跃到了一旁。 萧逸宸白衣飘飘,看到莫念出手,他的眸色一变,抽出了手中的利剑,携着一股气势直向莫念。 穆兰看着他们交织在一起打斗的身影,恨得牙痒痒,她立起身子,就准备向前冲去。穆莲拦住了她,“兰兰,我们打不过他的。” 穆兰气愤,难不成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对沐姐姐出手,而他们于事无补吗?这样的话,她可做不到。 穆莲死死地拽住她,她一面给穆兰使眼色,目光落在了莫林的身上,“师傅,我们一起去帮助沐姑娘吧!” 穆莲在谷中一向都是循规蹈矩,她行动一向都要经过师傅的允许,她才会去做。对于这一点,而穆兰和她几乎是大相径庭。 莫林神色复杂,他其实很不想对自己的师叔出手,那样有悖道义,更何况,在推选谷主的时候,师叔曾经极力地举荐过他,他实在不愿面对这样的场景。 莫林似乎一直都在纠结之中。 这时候听到空中传来了一声冷喝,“糟老头子!你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血洗前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第八十三章 生死存亡 穆兰哼了一声,“臭老头!你凶什么凶!鬼云早该死了,他欺负梨花谷里的弟子,倚老卖老,最过分的是竟然偷取梨花谷的武功秘籍!要不是师傅看重情义,早就灭了他,还要等到今天吗?” 穆兰这个丫头还真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穆莲扯了扯她的袖子,“兰兰,你小心些!” 莫林的面上有着痛心之色,“师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林风不管怎么说都是梨花谷的人,师叔这样做未免太心狠了!” “哈哈哈哈。”莫念狂笑,“莫林,当初推荐你成为梨花谷的谷主,真是一种错误,你竟然让这种废物也成为了梨花谷的弟子,以后梨花谷迟早都会被你给毁了!” 婉歌神色平静,淡漠地看着莫念,这个人似乎已经是非不分了。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站在他们那边,还是维护我?”莫念正视着莫林的双目,问道。 莫林神色坚定,“师叔,抱歉!” 莫念冷冷道:“那很好!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便势不两立!第一个,我今天便要为我的徒儿报仇!” 莫念面色一沉,整个身子向上跃起,手掌携着一股凌风直向婉歌。 婉歌身形一闪,跃到了一旁。 萧逸宸白衣飘飘,看到莫念出手,他的眸色一变,抽出了手中的利剑,携着一股气势直向莫念。 穆兰看着他们交织在一起打斗的身影,恨得牙痒痒,她立起身子,就准备向前冲去。穆莲拦住了她,“兰兰,我们打不过他的。” 穆兰气愤,难不成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对沐姐姐出手,而他们于事无补吗?这样的话,她可做不到。 穆莲死死地拽住她,她一面给穆兰使眼色,目光落在了莫林的身上,“师傅,我们一起去帮助沐姑娘吧!” 穆莲在谷中一向都是循规蹈矩,她行动一向都要经过师傅的允许,她才会去做。对于这一点,而穆兰和她几乎是大相径庭。 莫林神色复杂,他其实很不想对自己的师叔出手,那样有悖道义,更何况,在推选谷主的时候,师叔曾经极力地举荐过他,他实在不愿面对这样的场景。 莫林似乎一直都在纠结之中。 这时候听到空中传来了一声冷喝,“糟老头子!你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血洗前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沐灵儿飞身而起,她的身子由空中慢慢地落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莫念。 “臭婆娘,你以为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在月圆之夜就可以杀了我吗?你们也太小看我莫念了!这么多年来,我吸收了许多人的精华,我的功力早已提升!” 莫林听了他的话浑身一怔,似乎不敢置信,“师叔,难道说这些年来,谷里失踪的弟子,都和你有关?” “那些废物,那是他们该死!”莫念说得没有留丝毫的余地,在他眼里,那些人的生命就如草一般。 莫林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他咬着牙齿,“师叔,这是你逼晚辈的!” 莫念猖狂大笑,“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我得道升天,今儿个,你们正好全部都来送死!我将你们全部剿杀以后,正好可以吸收你们的功力和精华!” 穆兰再也忍不住,骂道:“老妖怪,不要脸!你娘生你下来就是浪费!” 莫念的双眸之中泛着红光,有了一抹嗜血的杀气。 这时候众人一齐向着莫念出手,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的道行也不浅,而且功力深厚,众人和他一番交手下来,竟然不分上下。 沐灵儿冷笑,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杆黑色的笛子,这竿笛子又黑又长,沐灵儿将它放到了嘴边,低沉的音色响了起来,带着丝丝杀气,周围的树叶、碎石,带着灵气的气势,如闪电般向着莫念袭去。 婉歌大惊,这才是真正的音控,眼前的沐灵儿音控之术已经到了极点,竟然连有重量的碎石都能够操控! 莫林一个空翻,伸出一掌,直接向莫念打去。 萧逸宸的手中的剑,携着一股冰冷的气势向着莫念刺去。 漫天的树叶、碎石飞舞,几个身影飞速地交织着,变化着。 莫念黑色的袍子飞舞,他的身子在空中急速地旋转,旋转嘶吼一声,震天动地,那些树叶、碎石,又被这股力量给反弹了回来。 萧逸宸护着婉歌,飞速地飞舞着利剑,冰冷锋利的剑挡住了那些树叶、碎石,发出一阵阵清脆的碰撞声。他们的身子不断地往后退,对面的这股气势是在太强大。 莫念的眼里散发着红色的光芒,他的嘴角露出了狰狞的笑,这一刻,他看起来不像是人,更像是魔鬼,一个从地狱里面走出来的魔鬼! 穆兰吓了一跳,她紧紧地和穆莲抱在了一起。 “轰隆――” 又是一阵震天动地的嘶吼声,这时候笛声愈加嘹亮,地上的碎石重新凝聚在一块,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向着莫念袭去。 可是这些碎石在靠近莫念的时候又重新弹了回来,沐灵儿眼中含着一抹怒气,看来她的音控之术根本就控制不了他了。 穆兰捂着耳朵,此刻,她似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被震懵了。萧逸宸紧紧地护在婉歌的身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时候,天边亮起了红色的云朵,渐渐地红色的云朵越来越多,如同万丈光辉,凝聚在一起,化作了一股强烈的攻击。 沐灵儿只是冷笑,她默默地念着口诀,一双手也没有闲着,不断地上下变化着各种图形!一时间电闪雷鸣,虎啸龙吟,那一道白色的闪电化作了一道利刃,直向莫念。 莫念大惊,他的身子在空中不断地闪躲,又是一声巨响,只见闪电划过,地上被划出了一道巨大的沟壑,很深、很宽。 几人抓住了这次机遇,莫林挥舞着长剑,飞身上前,长长的剑直向莫念的心脏。 穆莲在后面大声喊道:“师傅,小心!” 莫念的瞳孔收缩,他确实也没有想到这个自己一手栽培,一手带大的弟子竟然对他起了杀心,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怒意,他猛地一掌向莫林袭来。 莫林并没有退缩,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子,想起了那么多梨花谷的人们,师叔竟然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将他们都至于四度,这一点,他是觉得恼怒和痛心,这一刻自己的心情没有办法平静。 强大的内力对着莫林的长剑,这时候,又有一声闪电扑面而来,劈中了莫念的胳膊。莫念一声哀嚎,血肉模糊,他看向沐灵儿的目光里有了滔天的恨意。 穆兰原本是极为痛恨这个老头子的,可是当她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时,心中产生了一种恐惧。 这时候,莫念不但没有躲,反而笑了,“很好!今天,我就要让你们所有人给我陪葬!” 莫念一声大吼,仿佛激起了千层雪,又仿佛海面上的惊涛骇浪,带着雷霆之势。 萧逸宸大喊:“所有的人捂住耳朵!” 空中的气浪翻涌着,交织着,无比沉重,无比悲哀。在这样的吼声面前,若是没有塞住双耳,或许只有面对这失聪的可能。 沐灵儿有着片刻的失神,看来,他已经是打算拼命了的,既然这样,就让他们一起下地狱吧! “老头子,有我陪着你足以!又何必浪费众多活生生的生命呢?” 沐灵儿说着,整个身子跃向了莫念。她默念着法诀,整个身躯似乎和那闪电合为一体,直向着莫念。这一场战斗力,注定要有人牺牲,她已经活了太久了。 随着沐灵儿的一声怒吼,“老头子,受死吧!” 一切仿佛又回归到最初,天地之间,瞬间平静。那些红云,慢慢地散去,月光又重新露出来,眼前的景物也在渐渐地清晰。 空气当中回荡着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儿,让人几乎想要作呕。 许久之后,穆兰才慢慢地转过身,“那个可恶的老妖怪终于死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莫林的脸色,师傅果然神情复杂,。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穆兰问道:“沐姐姐,你没事儿吧?” 婉歌摇了摇头,这里似乎是另一个世界,不是梨花谷,也不是山崖地下,现在,他们面临的问题,是该怎么走出去。 不过,对于这里来说,最熟悉的人应该就是莫林了。 穆兰看了莫林一眼,他啊轻声说道:“师傅,我们该从哪里出去呢?” 莫林的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那一座小山,“我们往那边看看!” 莫林在前面带路,夜寒深重,月光如水。 莫林悄悄地叹息,这件事情几乎已经很明了了。这么些年来,师叔一直都困在这个地方,他哪里都没有去,不过是想着如何让自己强大,如何让自己的武力变得高强,他已经迷失了自己。 “啊!”这时候穆兰猛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黑暗之中冒出一个人来,猛地拽住穆兰向着不远处的洞口飞去。 穆莲大惊失色,她大喊:“兰兰!” 莫林也加快了脚步,往那洞口。 洞里面很荒凉,这里,就是莫念平时练功的地方,洞里面四处有着白骨,堆积如山,看来这个莫念杀了不少人。 “快放开我!”穆兰被绳索困住了双手,整个身子吊在了半空之中,而且又被点了穴,全身都动弹不得,而她的身下则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那火焰的上方,有着被烧得红红的尖锐的利器。穆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着一丝怒色,她并没有看到下面的场景,只是厌恶地看着鬼云。 原来想要用穆兰做人质的人是鬼云,莫林看着脸色苍白的鬼云,沉声说道:“师弟,你这又是何苦?放了穆兰,我不会伤害你!” 鬼云简直恨透了婉歌,她伤了他,还将他踢下了山崖,好在他被师叔救了,不然,他这辈子都会没命了!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在这里疗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恢复过来。 “如果要我放了她,那么就那沐婉歌的命来偿还!”鬼云的语气很阴森。 萧逸宸的双眸里是淡漠的神色,仿佛夜空一般,看不到底,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想要婉歌的命,那就先过我这一关!” 鬼云冷冷地看着众人,“没关系,反正师叔已经死了,而且,我也是将死之人,多一个陪葬的人,我一点儿也不介意!” 莫林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个丫头虽然平常总是闹事,但是她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鬼云,只要你放了穆兰,以往的一切我都不追究,而且,我承诺可以帮你治好你的病!” 鬼云的脸色至今仍然很苍白,这次他带上掉入崖底,元气大伤,想要这一切的遭遇,他心中的不甘、恼怒如泉涌,“莫林,你少在那里装模做样!当初沐婉歌想要了我的命的时候,怎么没有见你出来为我出头!你若是想要帮我,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坠入崖底吗?” 还没等莫林说话,婉歌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冰冷的声音回荡着,“鬼云,这是你自找的!我沐婉歌向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的屡次冒犯,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 鬼云冷笑,“很好!既然你们不愿意交换,那就让她给我赔命吧!这个臭丫头屡次出言不逊,我也很想教训教训她!” 鬼云手中的匕首朝上一挥,割断了绳子。 “兰兰!不要啊!”穆莲大声地喊道,眼里有着痛心之色,她和穆兰从小一起长大,她从来都是将穆兰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漫天的火焰燃烧着,穆兰的身子不断地往下坠落,一点点,一点点地看进那锋利的尖锐处。 莫林大惊,已经失去了这么的弟子,他不能再让穆兰有任何的危险,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朝着穆兰掠过去,在穆兰的身子靠近火焰的时候,他接住了穆兰。 “兹――”众人听到了利刃穿透肌肤的声音,莫林的整个双腿都已经被利器划破,登时,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烧焦味儿,莫林的双腿淹没在火焰之中,他咬着牙,猛地将穆兰向上一扔。 穆兰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她猛地翻了个身,然后双腿稳稳地罗在了地上。 莫林的裤子已经燃烧起来,众人都可以看见那被烈火焚烧的模糊的肉,莫林忍着强大的痛楚,整个身子向上一跃,跃出了火堆,他的双腿此刻已经是剧痛难忍,脚下都是血淋淋的空洞,站立不稳,整个身子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莫林竟然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救下了穆兰,此刻,就是连鬼云也惊讶了,他冷冷地说道:“莫林,这是你活该!哈哈,活该你这辈子成为一个废人!” 婉歌身子向前,她手中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向鬼云的心脏,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他! “手下留情!”这时候躺在地上的莫林猛然喊道。 本来婉歌是一定要杀了他的,可是听到了莫林的喊声,她收回了手,目光嘲笑似的看着他,“鬼云,你依然是输家!” 鬼云冷哼一声,“莫林,你以为你为我求情,我就会感激你对你感恩戴德吗?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我永远恨你!恨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穆兰不解,她怒道:“师傅,这种人你竟然还要替他求情,你总是为别人着想,你可曾想过他是如何对待我们的,我们不杀他,只会留下无穷的祸害!只会有更多的人收到他的毒害!” 莫林的声音似乎有气无力的,“留他一命,然后,将他终生囚禁!这是我欠他的!”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鬼云的脸上依然带着傲然之色,哪怕是他输了,哪怕是他头破血流,他依然不会向他们认输,他就是宁愿死,也不会败在他的手下,也不会被他囚禁终生! “想要囚禁我,这辈子都休想!”鬼云对着了那锋利的大刀,撞了上去,顿时,鲜血直流,他的身躯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嘴角却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婉歌看到他嘴角的笑容,只觉得有些不对劲,鬼云输了,他应该是不甘心才是,可是此刻? 萧逸宸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时候,地面上猛烈地摇晃起来,他迅速地将莫林背在了身上。 “赶紧走!” 看来这里是有山崩地裂的趋势,婉歌终于明白了鬼云在死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笑容了他一直都在想着要和所有的人一齐同归于尽,他一定是摁动了某个机关,所以,才会导致有这样的结果。 巨石坠落,风沙扬起。众人向着洞口外冲去,这时候,天边出现了一丝异象,漫天又渐渐地凝聚齐了一团红云,那红色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慢慢地,那些红云形成了一个火红色的凤凰,火凤凰在空中腾飞,气势惊人。 这时候,一切的震动又停止了。 火凤凰张开嘴,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啸,猛地朝着婉歌进攻而来。所有的人都张大了眼睛,这一切发生得太不可思议了。 第八十四章 暗生情愫 “咳咳!”莫林的嘴角有鲜血溢出,他伸出手,一道白色的光线射向了火凤凰。那火凤凰越变越小,直至缩成了一道红色的红色的光线。 穆兰惊讶,“拿东西会不会伤害我们?” 莫林虚弱地答道:“不会!” 婉歌的双目直直地看着那抹红色的光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萧逸宸的神色平淡,并没有太多起伏,仿佛这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一般。 直到那抹红色的光线,不偏不倚,正射了婉歌的额头之中! 原本白色的衣裳,现在变成了火红,墨黑的头发随风飘扬。清冷的夜色下,红色的光华照映了整个苍穹,远处人们的眼里除了惊艳,还是惊艳。 婉歌似乎变了,她的身上多出了某种特殊的气质,可是乍然一看,她似乎又没有变,因为容颜,依旧是原来的容颜。 一身红衣的衣裙,如同火一般妖娆。整个人凭空掠起,黑色的长发在空中凌乱地舞动,五官绝丽,杏眸勾魂。两弯柳叶眉,不画而弯,淡若远山,眉心中间,妖冶的朱砂,动人心魂;樱唇鲜润诱人,尖细的下巴衬得她精致的脸旁更完美,多一分则腻。 此刻的她,美得灵动,美得虚幻,晃人眼球,让人仿佛置身于虚无缥缈的仙境,不知今夕何夕。 萧逸宸的神色此刻呆呆的,在他见过的女人当中,婉歌算不得上是最漂亮的,然而她的气质却是最独特的,这一刻,看到她这么动人的模样,他还是看呆了。 他的目光轻柔拂过她皎洁的素颜,飘渺若影的红色身影如梦幻一般,融化在了他的眼眸中,融化在他的心里。 这是一种在火光照耀下蜕变的绝美,这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召唤的冷艳。 尊贵、霸气、光彩夺目,让人感觉到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慢慢地,婉歌的身子从空中慢慢地划落,然后,落在了地上,她似乎觉得内心深处有些什么东西正在改变。 “喔喔喔!”穆兰已经拍起了手掌,欢呼雀跃道:“沐姐姐好漂亮!” 她的身体内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她闭上了双眸,身子向上一跃,飞速地旋转,然后隔空劈开一掌,这一掌,她其实只用了五成的功力。 只听见“轰隆”一声,地面上裂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她本来只是想要尝试一下,却没有想到发出的威力竟然如此强大,这下,连她自己都惊讶了,看来很久以前,她的体内就已经有了深厚的功力,只是被封印了,她不知道如何解开,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发挥。 萧逸宸眸中带笑,眼眉弯弯,目光璀璨,光华耀眼,“婉歌,封印解开了,是吗?” 婉歌点了点头,“是的!谢谢师傅的帮助!” 莫林的双腿根本不能动弹,刚刚强撑了那么久,此刻,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远方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黎明正在慢慢地张开睡眼朦胧的眼睛。路面变得清晰,一场战斗过后,又奇迹般回到了如初。 莫林虽然曾经误会过婉歌,可是关键时刻到来,他还是站在了婉歌这边。而且名义上来讲,他也是婉歌的师傅。 在萧逸宸的治疗下,他的双腿虽然慢慢地好转,可是这半年以内,他恐怕是不能动弹了。穆兰在他的身边没日没夜地照顾,很难看到穆兰那样一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如今这样地为一个人付出。 来梨花谷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么也是她该离开的时候,她还需要找齐五龙珠。这么长时间以来,似乎所有人都遗忘了一个人。 一身紫衣的杜千离荡悠悠地来到了额婉歌面前,嘴角含着邪气,“恭喜你啊,婉歌!” 婉歌抬眸,表情淡淡的,“我是要打算离开这里了,你还打算继续在这里观赏风景吗?” “哦!”杜千离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打算离开这里呢!为了答谢你帮我救了一个人,这次,我正好打算用一样东西感谢你!” “什么东西?”她帮杜千离救出了一个人,那顶多算场交易,不过他这么千里迢迢地赶来感谢她,这一点让婉歌心生怀疑了。 杜千离笑吟吟的,没有说话。 穆兰听到消息,却是满脸失望,她问道:“沐姐姐,你要走了吗?就连,杜公子,也要走了啊?” 杜千离笑笑,“美人儿,这次可要感谢你的款待!往后有机会,我还想多多来这里做客呢!到时候,你可要保持像今天这样的热情啊!” 面对他人的指责,穆兰倒是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可是面对着别人的赞叹,穆兰倒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她干笑着,“一定会的!” 穆莲抿着嘴唇,脸上有着可爱的小酒窝,“沐姑娘,你要小心!” 杜千离勾起了妖娆的嘴角,“美人儿,再会!我会想念你的!” 听着杜千离这妖媚的声音,婉歌只觉得心里有些发麻。 对于圣域宫,萧逸宸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耳闻的,这杜千离能够让圣域宫在江湖中有名望,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本事的。 出了梨花谷以后,望着那高远的天空,婉歌的心中觉得开阔了不少,不知道楚阳现在醒过来了没有,指望着他好好的,就是傻子都能够看出来楚阳对林欣的一片真心,林欣多多少少对于楚阳也是有些感觉的,不知道她是死爱面子呢?还是在男女情事上就是一根针。 萧逸宸从来都是一身白衣,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他的眼里仿佛没有远处杜千离的存在,“婉歌,现在我们还是会火炎国吧!看看楚阳的伤势有没有好转,之后我们再作打算!” 婉歌点了点头,“嗯!” 杜千离懒洋洋地躺在了树枝旁边,嘴里正叼着一根野草,“喂!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婉歌的眼角抽搐,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一副无辜的模样,她嗤笑道:“这是哪里来的疯子呢?我认识你吗?” 杜千离弯着腰,故意摸了摸胸口,“好伤心啊!竟然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萧逸宸心中对这个男人有着很重的防备,看似无害,但是从他那双深不见底大的眼睛里,就会知道他的城府,他笑了笑,“阁下还真是脸皮厚呢!可惜了,我家歌儿并不是不是一两岁的小姑娘,也绝不会被你这副外表给骗了。” 婉歌听到这声“我家歌儿”只想朝他翻白眼,不过为了赶走这个碍事的家伙,为了赌他的嘴,她还是很好地配合了。 他们无视着他,直接朝前方走去。 杜千离只是蛋蛋的勾了勾嘴角,俊眸里高深莫测,“既然你们不想要水龙珠的话,那就算了吧!本来我还想着要好好感谢你的!” “哎!”杜千离连连叹气,然后转过身,独自一个人朝着另一个方向。 婉歌的身子一顿,她确实很需要五龙珠,只是,他为什么会知道她正在寻找水龙珠呢? 萧逸宸没有说话,不过他挑起了眉毛,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显然,他并不太相信杜千离的话。 婉歌在他的背后喊住了他,“等一等!” 她转过身,问道:“既然你这么想要报答我那我如果不接受的话,岂不是要显得太过不仁了?” 她毫不客气地问道:“水龙珠在哪里?” 杜千离自信满满,“水龙珠,除了我,谁也得不到!” 婉歌伸出了手,“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由我不客气了!” 杜千离摇摇头,“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随身携带的呢?至少说来得秘密地藏着!” 杜千离在前面带路,他的却始终扬着一抹邪气的笑容。 萧逸宸拉住了婉歌,“婉歌,你觉得杜千离会有这样的好心吗?” 婉歌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他若是有什么别的心思,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害怕对抗不了他吗?” 如果他不给,那她就用抢。 婉歌没有想到圣域宫所在的位置,竟然是一座小小的院落,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的一切有可能是某种障眼法罢了。 辽阔的院落里,清新之中透着一股雅致。 杜千离回眸,魅惑地一笑,“婉歌,你放一万个心好了,我绝不会害你!” 因为,他要陷害的人不是她! 萧逸宸从踏进这里的第一步起,他就觉得有很大的不对劲。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杜千离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婉歌咬牙,大吼:“杜千离你搞什么鬼?” 杜千离轻笑,这里只能够听得到他的声音,却看不到他的身影,“只要你杀了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我就可以将你想要的东西给你,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你弟弟的下落!怎么样?这个条件还算诱惑吧?” 这时候,周围的树木不断地变化着。萧逸宸的脸色不断地变化着,对于婉歌来说,或许,在她的心中,他的分量及不上她的弟弟。 “杜千离,你果然很有戏子的天分,我今天确实想要杀一个人,不过,我想杀的那个人却是你!”婉歌的目光很冷,这一刻,她确实恨不得想要撕开杜千离的面皮,然后狠狠地挖出他的心脏,那个人一直都在用他那魅惑的外表迷惑人。 她沐婉歌才不是一个恩将仇报的热,萧逸宸帮助了她这么多,在她最艰难的时刻陪着她,纵使,她对他没有很深刻的感情,她也不至于为了自己,就应了他的要求。 “很好!那么婉歌,今天你就留在这里吧!尝试一下,看看我们谁能够活到最后!”杜千离随意地勾了勾嘴角,沐婉歌,对不起,我不愿意伤害你,可是没有办法,我必须要这么做,因为,我尽管再欣赏你,也不可能将我的命来作抵押。 周围泛起了一阵黑色的雾气,黑色的雾气淹没了萧逸宸的身影,婉歌朝着周围,四处张望,忽然之间,她的脚下似乎一空,整个人向着下方跌去。除了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到。 “婉歌!” 她听到了一声轻柔的呼唤,这声呼唤带着温柔和神情。她的脑子里微微有些乱,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杜千离果然设计好了一切,那个看似无害的男人,果然从一开始就存了很深的心思。 婉歌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头部传来一阵痛楚。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她的眼前晃悠着,他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墨黑的眼眸亮得像天空中的星辰,温柔地像水一般。 又有一声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叫唤道:“婉歌!” 婉歌抬起头,慢慢地站起身来,这个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她的眼前渐渐地清晰起来,原来萧逸宸在她的身边,她看着他,觉得一阵欣喜,“逸宸,这个地方很奇怪,不知道是在哪里?” 萧逸宸皱了皱眉毛,淡淡地说道:“这里是梦境,你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你心里所想的,并不是真实的!” 那这么说来,她刚刚看到萧逸宸了,难道说刚刚温柔对待她的人竟然不是萧逸宸?这是什么意思呢? 萧逸宸似乎看懂了她的疑惑,“其实,你刚刚看到的,正是你内心所希望看到的东西。还好忙你的意志力比较强大,若是你一直沉浸在梦中的话,估计你就永远都无法醒来了!” 难道说眼前的这个温柔如水的男子,已经存在了她的内心世界里了?对于萧逸宸,或许,她的心中有好感,若是没有一点儿好感的话,她也就不会同意,让他留在她的身边了。 萧逸宸问道:“婉歌,刚刚出现在你梦中的那个人是谁呢?” 那个人貌似是萧逸宸,可是,她绝不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婉歌沉了沉声,“是林欣!” 萧逸宸淡淡地“哦”了一声。 很明显,杜千离这次的目标不是婉歌,而是他,他的行踪一向都比较隐秘,杜千离是怎么得知的呢?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难道是他?这个问题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了很多遍。 “婉歌,杜千离的真实身份是不是圣域宫的宫主呢?”萧逸宸问道。 婉歌点了点头,“杜千离从来都不是他外表上看起来的那样无害,他的心狠手辣不过是掩藏在那样无害的外表之下而已。” 这里到处都设置着机关,而且处处置人于死地,“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然后,出了这里以后她一定要杀了杜千离,撕开他的那种迷惑人的面皮,再这样下去,这天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所迷惑呢! 萧逸宸地下了身子,他的双眸凝聚在地上的那一片圆形的图画当中,这里正画着各种图形,看着那些图形,某些东西似乎正在他的脑海中渐渐地清晰起来。萧逸宸伸出手,一股源源不断的白色,正在他的手中晕染开来,那一股很大的力量似乎正在突破他的手掌,他的手掌不断地变化着姿势,渐渐地,上空之中,出现了一团黑色的漩涡,带着吞噬一切黑暗的力量。 萧逸宸的额头已经有了汗水,他拉紧了婉歌的手,看来,他们需要借助着这旋风的力量,离开这里。飓风席卷而来,萧逸宸紧紧地将婉歌搂在自己的怀中,不管外面是如何变化,他们的内心深处,始终有着淡淡的温暖。 萧逸宸温暖的身躯包围着婉歌,她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心底的安全感,她在心里问道,萧逸宸,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一个男人,这一次,我可以尝试着去相信你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停了,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在朝下方急速地旋转、下落,萧逸宸的双脚先落地,而他正用尽自己的力量抱着婉歌,婉歌并不是第一次被萧逸宸搂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感觉到反感。 心跳微微加速,她抬头,注视他英俊秀逸的面容,心底深处的某根弦,正在悄悄地拨动。笔挺如墨画的双眉,清朗如晨星的明眸,挺直的鼻梁,弧线优美的薄唇,清俊儒雅中犹带三分刚毅、三分潇洒与五分飘逸。 萧逸宸的双眸似乎燃烧着团团火焰,这样暧昧的环境下,发丝轻拂过他丰泽的双唇,显得极具诱惑。 婉歌不自然地偏过头,喃喃道:“快放我下来!” 萧逸宸回过神来,他慢慢地放下了婉歌,轻柔道:“婉歌,这辈子,我就是伤害我自己,也不会舍得伤害你!” 一股淡淡的暖意从婉歌的心底升起,她问道:“你有没有伤到哪儿?” 萧逸宸的眸光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宠意,“你可是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医!” 他的眸光中似乎有水溢出来,“歌儿,往后的日子里,你只需要相信我!” 不知道为什么,婉歌觉得他的这句话似乎话中有话一般,“你又不是神仙,你怎么能就能预知未来呢?你怎么就知道未来的日子里,我就一定会留这样的机会让你留在我身边?” 萧逸宸淡淡地笑了笑,“婉歌,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我喜欢你,愿意为你付出!” 萧逸宸拉着婉歌的手,嘴角扬起了一抹浅笑,不管婉歌对他是如何的态度,他都无所谓,只要她愿意,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宠着她。 婉歌四处观察着,这里是一座地下宫殿,但是这座宫殿里四处都透着诡异,一道又一道的石门挡住了视线,婉歌只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似乎听到了一阵“嘶嘶”的声音,“这里有蛇,我们要小心些!” 果不其然,五颜六色的蛇正在穿过石门,慢慢地向萧逸宸和婉歌靠近,那些毒蛇伸出红色的蛇信子,恐怖而又恶心。婉歌摸出了藏在衣袖的匕首,正欲出手,萧逸宸拦住了他们,“不能杀了他们!” 婉歌略有些疑惑地看着萧逸宸,“逸宸,这些蛇有些什么奇异之处吗?” 他们并没有火,若是想要除去这些蛇,就只能够将它们全部斩杀。 “这些蛇,是不同的品种,你若是将它们斩断,他们会由一条变为两条,两条变为四条,最后的数量不会越来越少,反而还会越来越多。” 迎着萧逸宸的眼神,婉歌问道:“有这种蛇我似乎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萧逸宸的脸色微微一沉,“这些蛇都是经过特殊驯养的,它们从一出生时,就喂了一种特殊的药物,所以才会有这种特殊的功能!” 婉歌确实没有想到,杜千离这个家伙竟然这么狠毒,“这个混蛋,若是出去以后,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地面上到处都是蛇,而且,它们正在朝着婉歌和萧逸宸慢慢地靠近。婉歌和萧逸宸眼神交流,然后两人纵身一跃,便飞到了宫殿的柱子上方,抓住了上面的横梁。 他们现在必须要一起离开这里,周围全部都是毒蛇,而且越来越多,正在朝着柱子的下方往上爬。石门紧闭着,他们必须要打破石门,然后离开这里,婉歌伸出手,她的掌心正酝酿着一股强大的内力,手掌朝前,狠狠地打去,巨大的撞击力撞向石门,瞬间石门破裂,她的眼神中洋溢着满满的自信,这么一点困难可是难不倒他们的,他们今天一定要解了阵法,并且,离开这个鬼地方。 足尖一点,两人的身子凌空而起,白衣飘飘,红衣翻飞,墨色的长发纠缠在一起,气质无双,灵光闪动,这般和谐、般配,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女子身上的幽香,男子身上的阳刚之气,相互交融在一起,带着丝丝暧昧,一样的情愫在两人之间徘徊。这里怎么全都是蛇呢?好像无穷无尽一般,婉歌皱了皱眉头,他们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驶去,终于,发现了一个清净的地方了。 然而,在他们两个人落脚的时候,却发现了通向宫殿外的,却是一片蓝色的湖泊。 空气中回荡着“唰唰”的水声,婉歌神色大惊,“那湖里有着巨型怪物!” 她抽出了小刀,紧紧地握在手中,准备随时出击。而萧逸宸的神色也变得警惕,不一会儿,那水波越来越猛烈,最后形成一股水浪,一股逼人的气势正在逼向两人。萧逸宸和婉歌退到了墙角,冷冷地盯着水面。 “哗”地一声,水浪翻涌,一个庞然大物从水底一跃而起,朝着两人袭来,张开着血盆大口。露出那白森森的牙齿!竟然是一头鳄鱼! 婉歌的眸光一闪,一个纵身,灵活一闪,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入鳄鱼的腹中,她加大了力度,一个旋转,将它的筋脉全部挑断,狠狠地一抽,鲜血溅了一身。那鳄鱼从半空中摔落,发出巨大的声响。 “逸宸,鳄鱼的罩门是在腹下七寸!” 宫殿里面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萧逸宸的目光落在了那波动的水面上,“这里不止一条怪物!” 如果仅仅是一条鳄鱼,他们解决掉,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有成群上千的鳄鱼,就会耗费掉他们的精力,更何况,在他们的身后,那里还有着无数的彩蛇。 婉歌似乎想起来了,鳄鱼是大近视,只要他们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那么就可以逃过一劫,又不浪费自己太多的精力。不一会儿,只见,成群的鳄鱼从水底爬上来,灰色的皮肤不断地伸缩着,扭动着,让人不寒而栗。 婉歌快速地说道:“逸宸,这种动物的眼睛不好,只要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不要动,那么我们就可以逃过一劫!” 萧逸宸思索着婉歌的话,他的目光四处打量,不管怎么样都要尝试一回,他向婉歌伸出手。婉歌怔怔地看着那修长白皙的手指,目光中一片氤氲,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这是他们第几次同生共死了。 她慢慢地伸出手,将自己的手交给他,这是一种相互之间的信任。 萧逸宸揽着婉歌,两人的身子向上跃起,萧逸宸用手搬住了横梁,屏住呼吸。两人的身子悬空,紧贴在一起,婉歌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下面爬行的鳄鱼。 “嗷呜――”鳄鱼张开了血盆大口,发狂地叫嚣着。一群又一群的鳄鱼爬上来,婉歌都惊呆了,该死的杜千离,竟然存了这样狠毒的心思!萧逸宸的目光也微微有着惊讶,这里确实是重重的死局。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一个黑色的小点上,看来他们又将面临着另一个新的挑战了。 湖水翻涌着,带着滔天的气势。 萧逸宸搂紧了婉歌,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他问道:“婉歌,敢不敢赌一把?” 赌一把?鳄鱼几乎都已经爬了上来,他的意思难道是?她挑了挑眉,“这天底下又有什么是我不敢的?不就是跳下去吗?” 萧逸宸低下头,吻了吻婉歌轻柔的发丝,他的面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没有丝毫的犹豫,抱着婉歌跳入了湖中,一白一红的身影顿时淹没在湖中。当巨大的狂风携着湖水,席卷而来时,淹没了这里的一切,那原本危机重重的地宫,又重新回归了平静。 ------题外话------ 小说的成绩太差,心底里很纠结,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把写小说当做一种兴趣,一种爱好,不要用自己付出了多少来衡量自己得到了多少,或许,这样才能坚持得更长久一点。 第八十五章 分离的离 外面那毁天灭地的震动声传来的时候,杜千离听到了自己那传自心底伸出的叹息。 沐婉歌,你是个特别的女人,我确实很欣赏你,可是,最不该的是,你就是萧逸宸喜欢的女人。只要萧逸宸一死,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只要我杀了他,师傅就会将东西蚀心毒的解药给我。 原本自己的心中应该是高兴的,可是为什么看到你们的形影不离,我的心会那么沉重呢?有个人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确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脚下的步子很沉重,师傅应该仍然是在原地方修炼,经过这些年来的修炼,他的武功应该可以达到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他慢慢地向着记忆中的地方走去,一步一步,他的手中举着火把,将地宫照亮,走过无数的台阶,转过一道又一道石门,他来到了一座密室前。他的声音很大,“师傅,萧逸宸已经葬身湖海,你是否可以将蚀心毒的解药给我?” 里面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一丝回应。杜千离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对,他又再喊了一声,可是,回答他的,却只有自己的回音。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手指,摁下密室的机关。他冲了进去,密室里,空无一人,除了,他脚下的那一堆白骨。他的心情异常地沉重起来,慢慢地蹲下身子,低头,他看清了那堆白骨旁边留着的一张小纸条。 “这世上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解掉蚀心毒,那就是一个字‘死’。你让我失去了此生挚爱,哪怕是我死了,我也要让你痛其一生!” 杜千离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撕碎了那张白纸,狂叫道:“苏晋,你好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苏晋,这辈子遇上你就是一个错误!明明害死苏黎黎、对她下毒的人是你!你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为什么你就是死了,还不肯让我好过?!除了圣域宫,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失去了所爱的人。你留下这一个空荡荡的圣域宫有什么用?你以为我稀罕?既然是你的东西,那我索性就毁了好了!” 杜千离双目泛红,眼里有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他狂叫着,紫袍飞舞,长长的发丝凌乱地飘荡着,带着一股嗜血的气息。 “碰――” 密室轰然倒塌,石头砸中了他的头部,鲜血直流,流过他的额头,带着嗜血的妖娆。杜千离邪魅地勾起了嘴角,“砸得好,砸得妙!” “哈哈哈哈!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地向前走,他仿佛觉得那已经不是自己了,他好像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平静地想过自己,他是什么人?他来自哪里?他遗忘了太多东西,已经忘记了原来的自己。 恍惚的瞬间,他好像又看到了一个绿色的身影,想起了那个此生最爱的女子。 苏黎黎一直都爱穿绿色的衣裳,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小到大,都偏爱绿色。她来水漓国的时候,恰逢水漓国景王的寿辰。 她混进了戏班子里,那红彤彤的绣球在她的脚下灵活的转动,就像是美味的食物一般,惹得周围的狮子都在争抢。 灵动如兔子时的那一抹淡绿,成了场上的一道美丽的风景。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她的身子向上一翻,滚动的绣球落在了她的脚尖上。 苏黎黎的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哥哥从来都不让她出来玩,从小到大几乎将她困在一个地方,只是不停地教她武功、毒术,可殊不知,她天生就是一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她闲不住。 场上的掌声沸腾起来,苏黎黎的目光滴溜溜地转,她似乎在场上寻找着什么,只是一眼,她便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那抹紫色的身影,他似乎也在看着她,可是,当他接触到她的目光时,又低下头来,暗自不说话。 苏黎黎只觉得有趣,她暗暗地退场,然后飞速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少年长得很漂亮,可是,他的目光太过深沉,一直都不说话。 苏黎黎忍不住抬起手捏了捏他那精致的脸,夸赞道:“好漂亮的小伙子!” 少年低下头,不说话。 明明两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可是此刻,苏黎黎觉得自己就像是他的姐姐,看到这少年始终不说话,苏黎黎心里想着,会不会他和自己一样,也有着并不开心并不快乐的童年呢?看得出来,他和这里的一切都有些格格不入。她牵着他的手,轻声说道:“我们到一个安静一点儿的地方去,聊聊天!” 少年没有挣脱她的手,也没有抗拒她给他带来的温暖。这双手,很轻巧,可是很温暖,就像她脸上的明媚的笑容一样,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子,也是第一个给他温暖的人。 天空中已经飘下来细雨,细雨绵绵,如同一根根细小的针儿从空中漂浮下来,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很为稀少,纷纷躲雨,或者加快步子往家里赶。 苏黎黎抓紧了他的手,飞快地在雨中跑了起来,少年无奈,也跟着她的步子跑了起来。他的鼻中又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味,这种味道,让他觉得很舒心。 苏黎黎越跑越快,后来她又忍不住运起了轻功,步子越来越快,少年被她带着在半空中遨游。 渐渐地,脚下的树木、房屋,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银铃似的笑声在空中响起来,少年也被这份快乐感染,他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去看下面的景色,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开心。 好一会儿,苏黎黎才停下来,她的双脚落在了一处湿润的土地上,柳絮飘飞,满目繁花盛景。目之所及,农田阡陌无垠,举目所望,都是盛开灿烂的油菜花,只见那明黄的花瓣和碧绿的叶子交衬在一起,层层叠叠,迤逦铺地在碧空底下展开,如同一匹明丽的上好绸缎。 少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这里,神情呆呆的。 苏黎黎的嘴角含着笑意,她问道:“喜欢这里么?” 少年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抿起来。 苏黎黎的衣裳湿了,发丝上还沾染着水珠,晶莹透亮。 “哎!”苏黎黎叹了口气,“长着那样一张羡煞旁人的脸,为什么偏偏在王府里头不说话呢?我觉得你应该要多笑一笑的,只有多笑一笑,你才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也挺美好的!” 少年听了她的话后,尝试着扬了扬嘴角,那一笑如沐春风拂面。只是到了后来,这少年的笑容里,不再有真诚,也不再有感情,那样的笑容,只是成为了一种习惯而已。 苏黎黎呆呆地看着他,赞叹道:“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她忍不住双手捧着他的脸,然后将自己的一张红唇印了上去,狠狠地亲了一口,眼里洋溢着的笑容,就像一只小狐狸。 少年的脸红通通的,他很不好意思垂下了头,牵着她的手,低声说道:“我叫杜千离,木土杜,千百的千,分离的离。” “杜千离,杜千离,”苏黎黎喃喃念道:“真是好名字,我叫苏黎黎!你可以叫我黎黎!” 杜千离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她在会场上踢绣球时的英姿飒爽,他问道:“你会蹴鞠吗?” 苏黎黎笑了笑,“会呀!怎么,你也会?” 杜千离点了点头。 苏黎黎笑靥如花,“下次有机会,我请你来蹴鞠!” 杜千离虽然话不多,可是比起初次见面时的一言不发要好了许多,他点了点头。 原来他并不是不说话,原来他并不是那样地自卑,苏黎黎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的心里倍感愉快。 直到后来,苏黎黎才知道,原来杜千离是景王最小的儿子,只是,在景王府里,他是最不受宠的,因为,他的母亲是蛮荒人,蛮荒是水漓国最低下的民族。怪不得他那么不爱说话,怪不得他是那样地沉默,原来他的童年竟然是这样阴暗。每次想到这些,她的心底就升起了一股淡淡的疼痛感,忽然之间,她心中有一种要好好保护她的欲望,她想要用自己的心去温暖他。 那是她第一次走到杜千离的房间里,那是像是一个富贵公子住的地方呢?阴暗潮湿的房屋,里面的摆设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床单薄的被子,那腐朽的窗木,被风吹得飒飒作响。苏黎黎的心顿时就疼了,她想杜千离怎么能住在这样的地方呢? 她再次看到杜千离的时候,他又回到了最初相见时的那样,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头,不说话,额前的碎发挡住他的眼睛,苏黎黎自然也看不到那被挡住的充满阴狠的眼神。 她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你会想念你母亲吗?” 对于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生活之中少了怎么样关爱,有多么痛楚,她是感同身受,因为,她也是一个嫉妒渴望母爱的人。 杜千离面无表情,只是眼里有了一抹抽痛。 苏黎黎心痛了,她牵着他的手,将他搂在自己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他们两个人的个子差不多高大,这样的环境下望去,苏黎黎竟像是杜千离的姐姐一样。 可是,在苏黎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杜千离却是像发了狠一样,疯狂地吻她,他不懂得吻,只是本能地,想找一样而已发泄的东西, 他吻得绝望、愤恨,咬得她的嘴皮都破了,苏黎黎慢慢地搂着他,承受着他给予自己的一切。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开始,对于眼前的这个男子,苏黎黎有着打心眼儿里的疼惜。 她学会慢慢地回应他,渐渐地,杜千离像是找到了方向,又慢慢地变得温柔。 许久之后,杜千离放开了她,他的眼里有着一层幽深的光芒,他抬起手擦了擦她破裂的嘴唇,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嘴角带了一丝笑意,他说:“黎黎,你会嫌弃我住在这种地方吗?” 苏黎黎摇了摇头。 他说:“你会一直陪着杜千离,让他从阴暗之中走出来吗?” 苏黎黎点了点头。 他问:“你喜欢杜千离吗?” 喜欢吗?喜欢吗?苏黎黎的脸一红,她到底还是个女子,然后转过身,没有搭理他。 杜千离像是看破了什么似的,他轻轻嗤笑,“不过又是一个虚情假意的女人罢了!算了,你走吧!永远不要再理我!” 苏黎黎的身躯猛然一怔,他怎么会这么看自己呢?她跑过去,急忙的解释道:“我怎么会虚情假意呢?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可是当她看到杜千离转过来时,眼中那抹狭促的笑意时,她好像发现自己上当了,原来,这个家伙是故意这么说的,原来他是故意的! 不过她又想到,杜千离从一个面无表情的孩子,变得像现在这么爱笑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心中有了一抹欣慰和温暖。 听到了外面的传来的隆隆脚步声,杜千离勾了勾嘴角,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牵着她的手,说道:“黎黎,这里马上就会变成一对废墟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吧!” 苏黎黎惊讶,他怎么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苏黎黎悄悄地推开门,却看到了外面一群黑压压的军队,其中一个头领,身穿铠甲,神色冷峻,大声喝道:“所有的人都不准离开!否则,格杀勿论!景王身为王爷,却道德败坏,强抢民女,贪污受贿,我等奉皇上的命令!前来调查!” 其实,所谓的调查,就是抓人了。前一刻风光无限,而转眼间,确实人间地狱。苏黎黎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景王府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看了看杜千离,心道,这个家伙怎么会未卜先知呢? 那日的抄家,都是杜千离一手策划的。他恨景王,恨他对自己多年来的不闻不问,恨他对母亲的绝情,也恨他的薄情寡义。 他六岁的时候,亲眼看着那个所谓的父亲的妻子,毒死了自己的母亲,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无权无势,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的目前惨死在自己的眼前,他学会了沉默,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他曾经发誓要将荆王府所有的人置于死地,然后那一天,他做到了。 他搜集了许多景王贪污受贿的证据,他也曾亲眼见证过他在府里头强要了一个长得漂亮的妇人。出去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便是不由自己动手,在景王府里苟活了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哪些人和景王有隔阂,很简单,将那些资料、证据偷偷地卖给那些人,是最好的方法。 杜千离拉着她,从后门走出去,他们寻了一辆马车,一直向东,直到出城。 这下,杜千离可以说是无处可去了,他是真正地没有家了。苏黎黎想,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一个人必须要学会武功,有了武功,才可以好好地保护自己。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杜千离带回圣域宫,不过,她却不能让哥哥发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于是,苏黎黎编了一个理由,只说杜千离是自己的恩人,而且,他一直都对圣域宫崇尚至极,所以,杜千离就自然而然地留在了圣域宫,成了哥哥的弟子。 一开始,他们在苏晋的面前掩饰得很好,他只是徒弟,只是一心一意地学武。而她,则是他师傅的妹妹,他们除了白天见面,也没有过多的交流。苏晋在的时候,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苏黎黎知道,每个月的总会有那么几天,哥哥都要外出,至于出去干嘛了,她也不知道,她懒得问,也不关心。 而在他外出的几天,则是苏黎黎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缠着杜千离,和杜千离在一起。 杜千离有了很大的变化,他的个子高大,已经高出了苏黎黎半个头,想当初,他们两个个子还是差不多。一身绿衣的苏黎黎挽着杜千离,她身上的淡绿色和周围的一片草色已经融入到了一起。她的身上带着清新的味道,让杜千离心猿意马,他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苏黎黎也顺势地躺在他的怀中,两人依偎在一起。 苏黎黎的声音闷闷的,她说道:“杜千离,你以后会不会离开这里,离开我的身边?” 杜千离没有说话,苏黎黎的脸顿时跌了,她猛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看着他,“你怎么不说话?” 杜千离的眉宇之间有了一层清韵,一双天然的丹凤眼勾人心魄,他的嘴角扬起,说道:“黎黎,我这么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苏黎黎撇了撇嘴,“不是你让我没有安全感,而是圣域宫不可能是你终生待的地方。” 杜千离抬起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黎黎呀!我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里,但是你却可以一辈子都待在我的身边呀!” 苏黎黎没有忘记她曾经答应过哥哥的事情,一辈子留在圣域宫,一辈子都守着这里,她曾经在祖先的灵位前发过誓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生起了一股恐惧感。 杜千离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黎黎,你放心好了,这辈子,我都会陪着你!” 背对着苏晋的苏黎黎自然没有瞧见他身后的那抹黑色的身影,苏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脸色变得铁青。然而,他只是停留了瞬间,便离开了这里,那紧紧握起的双拳却昭显着他心底的怒气。 苏晋回来了,而且提前回来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放心自己的妹妹。他的妹妹从小到大,接触过最多的男子就是他,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她几乎就没有见过别的男人。这一次,她将杜千离带回来,他的心底更是冷若冰霜,所以他没有任何的通知,提前回来了,他很想看看,苏黎黎跟杜千离是什么关系。 当他看到杜千离亲吻苏黎黎的唇角时,他心中已经有了毁天灭地的恨意。 他的身后,正站着一身绿衣的苏黎黎,这里是他们兄妹两人小时候一起住过的地方。苏晋背对着苏黎黎,负手而立,一言不发,苏黎黎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对苏晋,已经有了些淡淡的恐惧。 许久之后,苏黎黎淡淡地开口,她唤道:“大哥,到这个时候了,我也没有必要再欺骗你了,杜千离是我喜欢的人!” 苏晋的心已经跌倒了谷底,全身的怒火充斥着,他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变得平和,“黎黎,你刚刚说什么?大哥没有听清楚!” 他心中的情绪就像波涛一样,汹涌地翻滚着,双手紧紧地握着,几乎要将骨头给捏断。他虽然对她严厉,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失去过对她的关心,几乎无微不至。因为爱她,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让她一辈子都留在这里,因为爱她,他才会自己拼命忍住,不去碰她。 苏黎黎深吸了一口气,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苏黎黎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了苏晋的心口,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听错了,和妹妹这么多年来的相濡以沫,此刻,他竟然比不上一个见面不到一个月的外人?她竟然说杜千离是她喜欢的人? 一根理智的弦在苏晋的脑海中慢慢地崩断,无数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变化着,那瞬间,他想着该怎么去应对,该怎么将让苏黎黎死心。终于,在他心中无数的徘徊之下,他将自己的手微微松开,“黎黎,你似乎忘了自己曾经答应大哥的誓言了,你忘记你要终生都留在圣域宫了吗?” 苏黎黎淡淡地笑了笑,“大哥,那都是儿时说的玩笑话罢了,怎么能当真呢?再说了,那时候我还小,女孩儿长大了,哪个不要成家?不要相夫教子呢?” 苏晋也笑了,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如春风般的笑容,这似乎是苏黎黎第一次看到哥哥的笑容,似乎也是最后一次。 “黎黎是真的喜欢杜千离么?” 苏黎黎点了点头。 苏晋的脸色苍白了几分,他又问道:“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会对你始终如一呢?你见过的人,见过的世面还少,说不定,杜千离对你是别有所图呢?” 苏黎黎的脑海中又回想起杜千离那沉默不语,一个人独自站在角落的模样,她的心中有些淡淡的心疼,她摇了摇头,“不会的,千离他不会那样对我的!” “你认识他才多久?你又怎么确定他未来就一定会对你一心一意?我见过太多这样为了利益而牺牲女人的男人,最初的甜言蜜语都变成了最后的薄情寡义。”苏晋看着苏黎黎微微迷茫的神情,他的声音缓和下来,“哥哥是不放心你,我们需要用时间来考验杜千离,若是他能够真正地通过考验,用自己来证明他是你值得托付的人,那么,我也愿意,把你交给他!” 听到苏晋这语重心长的人,苏黎黎也陷入了思索,他们之间似乎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波折,他们的感情来得太快,确实应该要这么做,苏黎黎抬眸,如水的眸子散发着朝霞般的光辉,“哥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晋的嘴角微微下沉,多了一抹阴险,他给苏黎黎倒了一杯茶,然后递到了她的面前,“黎黎,润润嗓子。” 苏黎黎想都没有想,结果茶,喝了个干净。 半个月后,苏黎黎旧疾复发,她的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牙齿打颤,全身哆嗦,全身冷得像一块冰,时而又如同在火中煎熬,全身烫的难受。那种冷热交替,就像毒蛇一般在她的心口处狠狠地咬着,一下一下,血淋淋的。痛得受不了的时候,她咬着唇,鲜血淋漓,一会儿,她又咬着自己的手指。 然而,躲在暗处观察着苏黎黎的苏晋,却是无动于衷,黎黎,这是你逼我的! 杜千离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可是他不能承受她的痛楚,他无可奈何。忽然之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既然是旧疾,那么她的哥哥应该是知道如何控制的,他们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发病,她过去并没有这样的症状。 苏黎黎的病症得到了短暂的控制,可是,杜千离却和她疏远了,他们几乎半个月以来都没有见过面。苏黎黎的心中蔓延苦涩,难道哥哥说的是真的?他对她的喜欢会变?她不信,只是,当她踏进杜千离的房间时,全身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一直冷到了心里。 女人长得很漂亮,双颊火红,如同胭脂一般,衣领处,斜滑出半边的香肩,依偎在男人的胸前。 男人一手搂着女人的纤腰,并未说话,一手里玩弄着女子的青丝。 “快点给我嘛!”女子用娇小的拳头拍打着男人的胸口,笑声不断。 男人斜倚在西墙长榻上,双手捉住了女人的小拳头,剑眉弯弯,虽然含笑,可仔细观察时,还是能够看得到他眼中的漠然。男人的眼睛氤氲中,带着几分撩人邪气,与初次相见时的沉默寡言,判若两人。 苏黎黎捂着嘴,她的眼里一片氤氲,颤抖着走向前,“杜千离,是你吗?” 杜千离转过身,眸中带笑,看到苏黎黎的时候,他没有半点意外,他问道:“黎黎,你来啦!要不要一起玩儿?不会的,我可以教你!” 苏黎黎的脸上泪水泛滥,她再也忍不住冲出了房间,心里的痛,比刀子割着她的心还难受。 苏黎黎的身影一消失,杜千离的面色便沉了下来,他冷漠地推开了怀里的女人,然后,将一绽白银放在桌子上,冷漠地说道:“你走吧!” 女人拿着银子,心里欢欣不已,似乎还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样的好事?不卖身,却能够得到银子,而对方的要求却只是让她陪着做戏?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真的可以走了?” 杜千离转过身,邪气地问道:“怎么,难道你还不想走?” 女人看着男子俊美的侧脸,妩媚地说道:“若是公子想要,奴家也愿意留在这儿!” 杜千离的眸色一沉,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字,“滚!” 他默默地穿好衣服,将床上的东西全部都扔掉,因为,他讨厌那股味道,也讨厌那个女人身上的胭脂味儿。 圣域宫里依然没有苏黎黎的身影,她刚刚是哭着跑出去的,会发生什么事情吗?他的心里很担心,可是,当他跑了几步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他追上了她,又能说什么?告诉她,他这么做是不得已的?不,不会!他轻轻地笑了,笑容里有着几分苦涩。 从此,他的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可是,那只是一个表情,和心情无关。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苏晋,他习惯性地叫道:“师傅!” 苏晋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从他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 “不用去找她了,她将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面,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杜千离的心一沉,狠狠地抽痛。 “我要亲自看着你给她解毒,我才会离开这里!” 苏晋的眼中尽是决绝,“这一点,你放心好了,只要她对你死心了,我自然不会让她有生命危险!” 这就是她所谓的哥哥,用妹妹的生命为危险来威胁他,他忽然之间,觉得黎黎和他一样,都是可怜的人。可是黎黎,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危险做赌注,为了你的安全,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伤害我。杜千离淡淡地说道:“刚刚我做的,你也看到了,我相信,黎黎她应该死心了。” “不!”苏晋的眼里忽然有了一丝狠绝,“她依然喜欢你,若是她对你死心的话,她就不会那样地伤害自己了!” 黎黎,伤害你自己,比伤害我更难受。可是杜千离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他漠然地说道:“你妹妹确实很傻!” 苏黎黎尝试过多种办法,她只不过是想要杜千离主动来看看自己,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杜千离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道说他已经走了?她不相信,她也不相信明明前面那一段时间,他们之间还好好的,然而等到哥哥回来之后,一切都好像变了。杜千离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他怎么能够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呢? 她又想到哥哥提前回来了,似乎脑海中有着千头万绪飘过,她不相信,还是不相信杜千离会这么对她。 她主动去找杜千离了,仅仅是几天的时间,苏黎黎憔悴了许多,她的下巴变得尖尖的,眼眶深陷,杜千离一阵心疼,他几乎就要将她搂紧怀里好好地疼爱一番了,可是,只要一想到苏晋说的话,他偏偏忍住了这种冲动。 杜千离的话淡漠地很,“什么事?” 苏黎黎强忍着心中的难过,脸上挂着一抹强忍着的笑容,“跟我来就是了!” 杜千离没有动。 苏黎黎的身躯一怔,她无所谓地说道:“你不来也没有关系,不过,我可以保证,等你明天再见到我的时候,是一具尸体!” 杜千离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焦急地喊道:“黎黎你不要做傻事!” 只是,后来,她做的,果然和她所说的一样。 苏黎黎没有回头,她想带着他去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这里,就是哥哥也不知道的秘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 潺潺的流水声,像是动听的音乐。小溪两旁是绿色的野草,清澈的溪水掩映着灿烂的阳光,就是浮动的彩绸。 苏黎黎蹲下身子,用小撩起溪水,轻轻地擦拭着脸庞,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颊流下。只见那水面上浮起淡淡的白雾,这水还是温热的。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苏黎黎的心情忽然之间开朗起来,看来他还是在乎她的生死的。 杜千离的声音又恢复了那一贯的清冷,他说道:“黎黎,你不要傻了,我对你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我并没有真正地爱上你!” 苏黎黎没有说话,她只是站起身来,慢慢地脱下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直到露出那雪白如玉的肌肤,光泽如人间美玉一般。瀑布一般柔软的青丝散落,肤若凝脂的肌肤,晶莹透亮,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她赤果着身子,细腻性感的小腿慢慢地走向温泉。 杜千离的眼中升起一道炽热的光芒,心底那奇异的情愫越来越强烈,他从来都没有对一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感情。他自认为自己的自制能力极强,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招架不住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黎黎,你怎么做都是没用的!我们只能是好朋友!” 苏黎黎慢慢地向前,她的嘴边有了一抹浅浅的笑容,“没关系,没有人救我,那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苏黎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光洁的身子在水池里捡起了一池水花,杜千离没有走,他的目光注视着涌动的水面。那里还散发着阵阵热气,可是他却再也没有见到里面的人上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水池里面还是没有半点反应,黎黎,你总是知道什么才是我最大的威胁。 杜千离飞速地跑到岸边,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当他的身子落到水里的时候,有一个柔弱无骨的身子像蛇一样缠了上来,然后紧紧地抱着他,那修长白皙的大腿紧紧地勾住他的腰身。 苏黎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的全身都没有穿衣服,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章鱼一样,死死地巴住他,没有松开手。 杜千离的呼吸一紧,当苏黎黎柔弱的小手圈上的脖子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痒痒的,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在爬一样的。 苏黎黎的声音闷闷的,“为什么你要去碰那个女人?她比我更美吗?” 杜千离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暗哑,他还在极力地保存着自己的理智,“你和她不一样,不要将自己跟她去比较。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苏黎黎好像还不死心,“以后要是想女人的话就找我好了,你不要再去找别人了!” 杜千离理智上想要拒绝,可是苏黎黎却没有放过他,她献上了自己的红唇,咬住了他,娇艳的红唇,舌尖交缠,唇齿相依,那灼热滚烫的气息似要将他融化。原来,他竟然也是这般地想念她。这一刻,他忽然想要抛弃一切,什么都不管,只想将怀里的女子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热,当他挺身而入的时候,苏黎黎死死咬住了他的肩,然后她轻笑着,“杜千离,你果然是个骗子,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 可是,笑着笑着,她却流下了眼泪,杜千离,不管结局如何,我要让你的容颜停留在我的心里,深到骨子里。 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亲密的接触了,傻瓜,你都不好好地看看我,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次,他们之间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可是杜千离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他从来不肯和她多说一句话,四周无人的时候,苏黎黎会不解地问道:“既然如你所说,你不喜欢我,对我只有朋友之情,但是那天,你为什么不拒绝呢?” 杜千离脸不红地说道:“那只不过是身体最诚实的反应而已,任何一个女人我都不会拒绝!” 苏黎黎心中有了几分黯然,她说:“可是,那此,对于我来说,却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杜千离笑了,不过他的脸上是带着嘲笑之色的。 他向苏黎黎伸出手,握住了她的下巴,“黎黎,尝过了滋味儿,就那么想要?” 苏黎黎的脸色白了几分,杜千离说的话一次比一次伤人。 苍白的小脸上却透着一股倔强,“杜千离,谢谢你!” 其实,对于杜千离来说,他们的结合又何尝不是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呢? 苏黎黎没有再发病,发病的人却是杜千离,每个月,他都要承受这蚀心之痛。慢慢地,他也开始明白,这蚀心毒是可以通过男欢女爱而转移的,他的脸色苍白,这样也好,黎黎,至少你可以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杜千离,我很爱你,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随心所欲,是我最快乐的时光。”苏黎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飘渺的笑容,能够和他真正地在一起,哪怕是一天,她也满足了。所以,那日,她才会将自己豁出去。其实,她明白,从一开始,只要哥哥还活着,他们就不可能有在一起的机会,与其被终生囚禁在这里,她还不如死去,至少,她死了,杜千离就可以自由了。 她总是想着要留下点儿什么东西,可是写了写了,她又将它们揉在一起,然后丢了。 苏晋再一次看到苏黎黎的时候,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生气,只是脸上还带着微笑。 苏晋抱着苏黎黎,冷峻的脸上有了一抹笑意,“黎黎,你就是死了,我也要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杜千离神情怔仲,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黎黎,你为什么这么傻?心里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在苏晋抱着他走到房间里的时候,杜千离手中的长剑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却没有要了他的命。他毕竟是她的哥哥!那个和她相依为命的人! 苏晋的身子微微一怔,他只说了一句,“我是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杜千离笑了,狂笑着,可是笑着笑着,他却发现了自己眼中水汽。 “黎黎身上的毒已经转移到了你的身上,要想解药,那就帮我杀一个人!萧逸宸,等到你杀了他的那一天,再来找我!” 女子中了蚀心毒,可以加入将毒转移到男子的身上,可是男子中了毒,却只能依靠解药。 苏晋抱着苏黎黎,渐渐地远去。黎黎,因为你爱上了别人,我才会对你用毒。可是我却没有想过傲逼死你,既然你死了,那我就陪你!哥哥陪着你死,而杜千离,则永远陪着你痛! 杜千离,分离的离,他们分开,阴阳两地。 他的一身武艺都是由苏晋所教,苏晋将自己困了起来,从来都没有跨国那条暗门。 而杜千离,因为蚀心毒,心口一直疼痛,每当发病的时候,他痛不欲生。可是,身体的痛,又怎么比得上心里的痛呢? 他会回想起了那个一身绿衣的女子,他的脑海里会回想起她的笑靥如花,他会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个女子,身穿一身绿装,在狮子队伍中自由灵活地穿梭着,红色的绣球在她的脚下翻飞,像是美食一般,引得众狮子来抢。那个娇俏的身影,时而潇洒如风,时而动拖如兔,她长得不是最漂亮的,然而,她的身影却是最耀眼的。 他从来都没有告诉她,他爱她,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他就已经被她吸引了。可是他,做了些什么呢?即便是她死了,也没有听到过他的甜言蜜语。她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来成全他,用自己的生命来维护他。杜千离,你就是一个混蛋,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他的眼前似乎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他的耳朵里,什么也听不清。无解,无解,他这辈子要注定疼痛一生了? 身痛?心也痛? 第八十六章 她的真实身份 跳下湖中的时候,婉歌和萧逸宸两个人始终在紧紧地牵在一起,或许,就是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当婉歌意识渐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和萧逸宸正处在一个幽深的石洞里面。她感觉到了一股冷意,不自觉地抱了抱双拳,她静静地打量这里,四处张望,四周流水流动,但见那水中散发着五彩的光芒,婉歌不禁疑惑,“这是哪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最底下的一层地宫了!”萧逸宸搂着婉歌,问道:“婉歌,你冷吗?” “好像有点儿!”婉歌看着他,笑盈盈地问道:“怎么?你要大发善心将自己的衣服脱给我吗?” 萧逸宸挑眉,“有何不可呢?什么都愿意为你付出,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我又怎么会舍不得呢?” 婉歌听着他的话,心里暖暖的。 萧逸宸随后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婉歌的身上。 走过那黑幽幽的洞口,她看到那蜿蜒的台阶下冒出来的一个人。婉歌的双眸一冷,竟然是杜千离! 此刻的杜千离看上去狼狈至极,一身紫衣上布满了灰尘,额头上冒着鲜血,给那原本妖媚的容颜更添了几分魅惑。 杜千离看到婉歌和萧逸宸的时候,神情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他的嘴角又勾起了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你们没有死,太好了!” 他从手中扔出了一颗珠子,“水龙珠,算是我欠你们的!” 苏晋害得他差点儿错杀了人,还好婉歌和萧逸宸并没有死,太好了! 萧逸宸凌空一翻,他接住了那颗如水一般剔透的珠子,眸光中有着几分打探,他看清了水龙珠上鲜明的色泽和清晰的纹路,沉声道:“婉歌,水龙珠是真的!” “哈哈哈哈!你这辈子就是死了,也得不到黎黎的爱!你死了,可是你想要杀的人还活着!你是一个失败者,永远都是一个失败者!”杜千离还在狂笑着,可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那来自内心深处的痛楚。 萧逸宸蹙着眉毛,似乎觉得这个男人的行径太过诡异。 明明是他设计,想要他们两个人的命,可是在他得知他们还活着,却又如此如释重负,婉歌也觉得有些奇怪。尽管他将水龙珠送给她了,可是她没有忘记他之前对他们的设计,也没有忘记他让他们两个人置于危险之地,还遭遇那么多危险。 “杜!千!离!”婉歌咬牙切齿,她猛地向杜千离扑来,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处,捏住杜千离的肩膀,狠狠一甩,杜千离就像是一个破旧的包袱一样,被婉歌摔在了地上。 杜千离的嘴角依旧带着一抹浅笑,可是他没有还手,“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婉歌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子,射向了杜千离,“谁说我要饶了你?” 杜千离笑得勾魂,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无所谓地说道:“婉歌,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觉得要杀了我才会解恨的话,那就请便好了!我绝不还手!” 婉歌的眉头一皱,这个家伙就像是看破了生死一般,对什么都不在,对什么都无所谓。 萧逸宸淡漠地看着他,目光带着些好笑,“婉歌,杀了他,其实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留着他的命,或许才是一种折磨!” 杜千离放荡不羁地耸耸肩膀,“都说了随你们的便!留着我也好,杀了我也罢,我都无所谓!” 婉歌一拳打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毫不怜惜,“毁了你的这张脸,也算是解了我的恨!” 杜千离闭上了眼睛,躺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他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那就毁吧!” 婉歌踩着他的胸膛,不一会儿,杜千离那张原本俊美无双的脸已经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儿,而且还肿了起来,杜千离的嘴角有了丝淡淡的血痕,他说道:“谢谢你们的不杀之恩!” 婉歌的声音冷冰冰的,“我饶了你的狗命,不过是还清你以前的一个人情罢了!” 杜千离没有生气,相反的,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懒慵的笑容,他慢慢地坐起身来,“谢谢!” 杜千离走在了前面,“若是想要走出这里,便跟在我后面!” 婉歌的身子微微一顿,萧逸宸搂着她,说道:“他自己也被困在这里,不怕他搞什么动作!” 这一刻,那抹紫色的身影看上去那抹萧索、孤寂,杜千离极力地想要掩饰着什么,可是却划不掉心中的那抹痛楚。 杜千离划破了自己的手,一滴又一滴的鲜血渐渐地滑落,凝聚在那石壁之上,不一会儿,紫色的光芒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杜千离的双手掌控着那紫色的光芒,双手用力向前一推。 “轰隆!”一声,山石碎裂,前方出现了一丝白色的光芒。有光芒的地方,自然就会有出口。 丝丝微风袭来,吹起了婉歌头发,看来杜千离并没有说谎,这里确实是出口。杜千离的身子向上一跃,“出了这个洞,你们便安全了!” 两道身影从底下蹦出,婉歌看向杜千离的方向时,已经不见了人影。婉歌的目光凝聚在萧逸宸的身上,眼前的男子除了头发微微凌乱,气质依然是那么优雅、高洁。 她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轰隆声,看来,杜千离已经决定将这里毁了,婉歌突然有些疑惑,她问道:“杜千离为什么要陷害你?” 萧逸宸的眼里有了几分讽刺,“他是圣域宫的人,是苏晋的徒弟,而苏晋的父亲曾经是四英会的叛徒!” 婉歌惊讶,“你是四英会的会主?” 萧逸宸的嘴角温润地一笑,他忽然摸了摸她的头,“歌儿真是聪明!” “怪不得在江湖上想要你治病,就必须要得到四英会的令牌了,原来你也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婉歌曾经有疑惑,为什么神医救人必须要得到四英会的令牌,或许,世人都不知道萧逸宸就是四英会的会主。 萧逸宸叹了一口气,衣衫带着风,更显得他身形的修长、挺拔,“要知道养活一批人,不容易啊!没有大把的银子,是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的!” 从地宫里出来的时候,婉歌一直都觉得身上很凉,萧逸宸的外袍还披在她的身上,可是,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些冷,她缓缓地蹲下身子,腹痛如绞,又是像上次一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绞着肠子一般。 萧逸宸蹲下身子,眸中焦急,“婉歌,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肚……肚子。” 婉歌几乎痛得说不出话来了,这句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又是有病,到了发病的时候?婉歌紧紧地咬着唇,她靠在了萧逸宸的怀里,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寻找着源自心底的温暖。 萧逸宸握着她的手,感受到脉搏的跳动,眸中有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很纠结。 一股热气,从她的小腹处升起,她感受到了传自他体内的热量,可是,肚子的疼痛并没有减少。 萧逸宸问道:“婉歌,还痛吗?” 婉歌咬牙,“疼!” 她的身子忽冷忽热的,再加上她的内力最近又恢复了,若是不好好地调养,或许,这全身的武功会尽数废掉,还会引发身体的各种罕见的疾病。看来,他也只有采取一种办法了。 萧逸宸紧紧地将婉歌搂在自己的怀里,呢喃道:“歌儿,好好地睡一觉!好好地休息一阵子!” 萧逸宸的声音温柔如酥,他伸出手,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一点。 婉歌倒在了他的怀里,眼前一黑,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萧逸宸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面颊,“歌儿,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你只需要相信我是真心待你的便可!” 在婉歌昏迷的瞬间,她似乎又想起了现代的日子,黑夜里,她和林欣并肩作战,暗杀、偷盗、引爆,那些她们携手完成的圆满的任务,一一尽现。 她似乎又看到一张冷清的脸,坐在她的床头,浑身沉淀着一种难言的清冷,挺拔的身躯难掩身上那突如其来的孤独。那冷洌的目光的正对视着她,“阿沐,你不要在沉睡了,只要你醒过来,完成了这桩任务,就给你自由!” 那躺在床上的人,正是她。婉歌觉得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灵魂怎么会回到现代呢?然后,她看到那个冷清的男人竟然流泪了,那个她们的头领,曾经一步步培养着她们的男人竟然面对她流泪了。真是全世界第一大奇闻了! 他竟然在求她醒过来,可惜,他的泪是无声的,只能听得到细微的,抽噎的声音。婉歌很想进入到自己的身体内,可是,她怎么样都进不去,就是跨不过那一道坎。 朦胧之中,她似乎又听到了来自遥远的一声呼唤,“婉歌,不要再沉睡了。你醒一醒!醒一醒!” 动听的声音很熟悉,很熟悉!逸宸,是你吗?她看到了远方的一丝光亮,她很想睁开眼,抓住那一丝亮光,可是,当她的身子向前的时候,整个人都向前倾斜。接着,她整个人都滚了下去。 婉歌一声轻呼,等到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看到发现自己正处在另外一个地方。而她自己,正裹着被子躺在了地上。 入目的是古色古香的罗纱账,重重雕花紫粱。古典雕花的红木床,精致大方的青花瓷。婉歌爬起来,重新坐回了床上,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尖叫声,“小姐,你终于醒了!” 那个小丫头面脸嘟嘟的,看上去清秀可爱,脸旁晕染着粉嫩色的红晕。身穿淡紫色的夹袄,佩戴浅绿色的腰带,上面还系着红缨花坠子。 婉歌的眸光淡淡地一扫,看来这里应该也是一副富贵人家了。 那小丫头看到婉歌醒来,像是一个快乐的小蜜蜂一般,飞速地跑了出去。 婉歌觉得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她一紧穿越过一次了,难不成又穿越了第二次?她猛地爬起身来,找到了一块铜镜,看到了铜镜里那五官精致的女孩儿时,她心中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放下了镜子。她并没有再次穿越,这个人依然是自己。 她记得她和萧逸宸从地宫里走了出来,接着,她的腹部疼痛如绞,然后便晕倒在萧逸宸的怀里。 那么萧逸宸呢?他到哪儿去了? 无数个念头在婉歌的脑海中闪过,还没等她完全想明白,她就看到了从外面匆匆走进来的一个中年男人。 宽额头,方脸,慈眉善目,可是仔细一看的时候,却是发现这个男人的外貌和自己有某些相似。 婉歌的眸光微微一怔,淡漠地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男人的的眉目之间含着浓浓的惊喜,他惊喜地想要来抱住婉歌,婉歌的身子朝后一缩,神情冷漠,“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的眸中有着几分愧疚,他哀叹一声,“歌儿!你总算醒了!爹爹找了你这么多年,总算有了回报。” 婉歌皱着眉,“爹爹?难道你是我父亲?” 男人点了点头,望着这张曾经和她一模一样的容颜,他的心中悲喜交加,“歌儿,你是凤族之人,生你的那年,真个凤族正陷入了危机之中,为了能够让你摆脱危险,我和你娘亲才不得已,才让你母亲的婢女,带着你去逃难。只是,后来我们失散了,而那个婢女却一直都没有联系上。一直到一个月前,萧逸宸才将你从找回来。” 一个月?这么说来,她已经昏迷了一个月?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关于她的身份,实在有着太多的疑点,婉歌问道:“你怎么能够确定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呢?” 男人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这一点,我完全相信。从你的容貌当中就能看得出来,你是我和兰青的女儿。而且,你的背上是不是有一个类似蝴蝶的纹身?” “花纹?”这个,婉歌还是不确定,在她的后背,她自己也不清楚。 “这个纹身,是你从一出生开始就有的,若是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让你的丫鬟看一看。” 婉歌沉默了半晌,她想起了沐灵儿说的话,看来,这具原本的身子,还真是凤族的人。 男人慈祥地笑了笑,“歌儿,就算是你一时难以接受也没有关系,我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一点不会改变。我也会用自己的行动来向你证明,我是你的家人!” 男人吩咐道:“芝桃,好好照顾好小姐!” 小丫鬟恭恭敬敬地回答:“是,族长!” 原来的她的父亲叫凤云天,是凤族的族长,他的正妻只有一个,就是她的母亲,很可惜,在前几年已经病逝,就是连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有见到她。婉歌悄悄地关上门,她慢慢地褪去了自己的衣裳,走到梳妆台旁,露出了那光洁的背部,白底银蝶,栩栩如生,蹁跹肤上。 看来,凤云天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并没有欺骗她。 凤云天确实对她很好,凤族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他每天都会来看望她,对于她的生活,几乎已经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或许,是因为从来都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温暖,又或许,是因为凤云天眼里的疼惜,婉歌渐渐地释怀了,对于凤族,对于凤族里的人,她已经没有向当初那么冷漠和无情了。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萧逸宸了,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萧逸宸也应该是凤族的人。 似乎,那些佣兵生涯中的孤独,正在和她慢慢地远离,其实,这样也挺好,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或许,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简单的家庭,慈祥的父亲,疼爱自己的哥哥。 经过了这次的蜕变,她的容貌比以前更漂亮,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她的脑海中又回想起萧逸宸的身影,在她昏迷的那段日子,据下人所说,他几乎每日都来为她把脉,可是当他醒过来了以后,他反而远离了她,不在她的身边。 萧逸宸的身份太多了,每一次,都让她意外,而他,在不知不觉中,却隐瞒了她这么多事情,这个人太复杂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昏迷的关系,她发现自己醒过来以后,身体内那段强大的内力,竟然消失不见了,每当她运气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丹田的那股气浪已经消失,这令她着实不解,有空的话,她还得好好地盘问萧逸宸。 凤海峰手中拿着一个盒子,看到婉歌的时候笑眯眯的,热情地唤道:“歌儿,这么早就醒来了?” 眼前的这个慈眉善目的少年,便是婉歌的亲生哥哥,这阵子,他总是想方设法变换着各种花样,来逗婉歌开心,为了不让婉歌心情发闷。 婉歌点点头,唤了声,“哥哥!” 凤海峰脸上的笑意更甚,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木盒,“哥哥带个好宝贝给你!” 凤海峰打开了木盒,拿出一样东西,婉歌的目光微微一怔,因为那个东西,和她在现代的一样东西,从外观上看来很相似,那时一把枪,极其相似,或许,就是连用途也是一样的。凤族的人,果然聪明,沐灵儿说得没错儿,怪不得有那那么多人想要攻下凤族了,他们眼中信誓旦旦的,便是凤族的各种武器。 第八十七章 缠绵的吻 尽管婉歌心里很惊讶,可是她的面上却很平静,“哥哥,这个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凤海峰拿着那把在婉歌眼里很土的火枪,快速地跑起来,“歌儿,跟着我!” 婉歌跟在凤海峰的身后,凤海峰吹了一个口哨,他的面前便落下了一只红色的大鸟,那只红鸟身形高大,嘴角非常地尖锐,可能上去甚是凶猛,不过到了凤海峰的面前却像温顺的小动物一般,凤海峰踏上了红鸟的背,向着婉歌伸出手,“歌儿,快上来,哥哥待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这东西的威力!” 婉歌微微愣了愣,踩上了红鸟的背部, 大鸟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越过了凤山,只向着头顶上的蓝天。凤山四周都是青山包围着,这里就像是大地上的一隅,细微而又隐秘。 大鸟停落在树林中,凤海峰下地,然后对准了远处的一只野兔,得意地摁下按钮,便听到“碰”地一声响,一团火从凤海峰的枪口射出去,那只兔子浑身便燃烧起来,一会儿便只剩下了骨灰。 这个火枪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婉歌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凤族这些年来潜心研究这些,难道说他们的野心很大?并不安于现状,这是可是一件很难收场的事情,尤其是她还是作为凤族族长的女儿,她又想起萧逸宸是四应会的会长,还有这一批人马,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甘于现状的。 婉歌揉了揉额头,这件事情,她需要好好地思索。 这个东西虽然厉害,不过,火的克星是水,一旦遇上了水,这个东西就是再大的威力,也发挥不了它的价值。 凤海峰的眼中有了几分得意,他把火枪扔给了婉歌,“妹妹,这个东西给你,以后要是谁欺负了你,你就拿着这个东西教训他!” 婉歌勾了勾嘴角,“就是没有这东西,也没有人敢欺负我!” 不一会儿,一只红色的小鸟落在了凤海峰的肩头,唧唧喳喳的,在叫这些什么,凤海峰的面上一喜,他拉着婉歌坐上了大鸟,“歌儿,有贵客到了,我们先回去!” 贵客?还能让凤海峰这么高兴?婉歌一时间也有些不解了。 回到凤族的时候,她看到了摆放在门口的那些东西,一箱又一箱,这个人一定是从外地而来,并非凤族中人。 婉歌慢慢地踏进房间里,她看到了一个微微熟悉的身影,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曾经交过手的江文修? 那少年彬彬有礼,风度翩翩,身上穿着一件做工精细的青色袍子。 看到婉歌的时候,他的眉目中扬起了一抹惊喜,“老朋友,好久不见!” 他来这里做什么呢?难道是来结亲的?婉歌礼节性地笑笑,“好久不见!” 凤海峰张了张嘴,原本还想介绍他们两个认识来着,可是现在,竟然发现他们原本就是相识的。 他惊讶道:“妹妹,你们领个竟然认识?” 江文修笑意不减,“是认识!令妹巾帼不让须眉,自从五国之会上见识到婉歌的惊才艳绝,我一直念念不忘,令我所钦佩。” “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我也就是一普通平民百姓而已。”婉歌也跟江文修寒暄着。 江文修哈哈大笑,“婉歌果然谦虚!” 看到自家的妹妹和江文修不仅认识,而且还是深交,凤海峰的心中高兴不已。看来这次,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应该能好好地进行了。 “咳咳!”凤海峰轻轻地咳嗽了声,眼神时不时地示意江文修,暗示的意味不明而喻。 江文修的目光变得柔和他看着婉歌,柔声道:“这次来凤族带着聘礼,主要是来求亲的!” 果然是来求亲的,看来她猜得没错儿,她的心中才想着,是不是父亲和江文修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呢?婉歌说道:“谢谢太子的抬爱,可是婉歌心中有自知之明,我已经是嫁过一次的人了,自知攀不上太子殿下、殿下还是退了这门亲,另寻佳人吧!” 凤海峰的双眸微微惊讶,他的妹妹竟然嫁过一次? 她抬出了自己过去的身份,就是希望江文修能够知难而退,可是江文修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的样子,“有道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娶一个人,就要自己喜欢的,怎么能去在乎那些俗人的看法呢?况且,正如婉歌所说,那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做什么呢?” 江文修的话说的义正词严,全然没有半点做作。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会喜欢她,还带着这么多的聘礼。婉歌的头微微有些大了,她必须要找个理由推脱,“殿下,这次来,你要娶的女人恐怕只是凤族族长的女儿而已,而并非是我沐婉歌对吧?” 不屑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一个虚情假意的人,要的只是她的这层身份而已,而不是她沐婉歌,换做一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会娶。 江文修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你不就是族长的女儿吗?” 婉歌揉了揉眉心,“我的意思是,在你不知道我是族长的女儿之前,你也会娶的,是吧?” 江文修淡淡地笑了,他一直都是风度翩翩,温和有礼,“起初确实不知道是你,不过,当我在知道是你以后,就马上过来提亲了。” 鬼才信呢?就是刚刚见到你的时候,你眼中的那抹惊讶都没有逃离过我的眼睛。这个江文修最大的本是,就是可以讲假的说成真的,而且,还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做作。这演技,都到达了一定的级别的了。 凤海峰拉着江文修,嘿嘿的笑着,“殿下,这婚事好商量,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地培养的。” 江文修的眼里闪过温柔的神色,“大哥说的对,我一定会用我的真心打动婉歌!”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对你没有任何的一点感觉啊!婉歌几乎就要将这段话说出口了,不过,江文修到底是水漓国的太子,她肯定是不能马上就拒绝他的。 她想了想,断然道:“殿下,我一直都将你是朋友,所以,我现在也不想你为我耽误你的时间。你也认为,嫁娶,一定要是在双方都有感情的感情下才能进行的是吗?” 江文修似乎料到她要说什么,点了点头。 “就目前来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一点感情,谈什么男婚女嫁都是浪费口舌了。”婉歌的话说得很果断。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江文修的目光坚定。 “可是,我这个人很认死理,怎么办呢?”婉歌轻笑着,“我一旦认定的东西,就是一辈子,我当你是朋友,那么一辈子就只会是朋友!” 江文修还想说什么,婉歌已经打断了他的话,“相信殿下这样忠于爱情的人,应该是不会强人所难的。爱情里面要是搀杂了和它本身无关的算计,那就不是真的爱情。对于这一点,相信殿下也是赞同的。” 她转过身,“你们慢慢聊,我就不奉陪了!” 婉歌走后,江文修的目光有这些惊诧他似乎还在回味着这个女子说的话。爱情里面要是搀杂了和它本身无关的算计,那就不是真的爱情。爱情,那是什么东西?他从来都不需要,他在心底里嗤笑。 婉歌的背影渐渐地远去,凤海峰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尴尬地解释道:“太子殿下,妹妹这阵子身体不大好,家人都纵宠着,她的不礼之处,还望殿下恕罪!” 江文修的眸光闪烁着不明的光辉,“你可是说笑了,婉歌可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会生气呢?没关系的,我可以慢慢来等!” 凤海峰心中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心底里暗暗地责备这个丫头也太不知轻重了。 花园里,一袭白衣,温润如呀,清俊高洁。看到萧逸宸的时候,婉歌的身子明显一僵,他似乎已经瞒了她太多的事情。 萧逸宸微微一笑,“婉歌,你终于回来了!” 婉歌的心微微一紧,她说道:“四英会的会主,天下闻名的萧神医,凤族三长老的三公子,或许,还有更多?我应该叫你哪一个呢?” 萧逸宸的脸上仍旧是笑意盈盈,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婉歌,这些是相对于别人来讲的,对于你来说,无论哪一种,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声音很好听,一如初见的时那般,富有磁性,动听悦耳。萧逸宸想要上前拉住她的手,可是,婉歌的身子却微微朝后一缩。 他连一个解释都没有,回答得这样含糊,婉歌的心里有了一股刺痛感。没有区别,一点儿区别都没有? 她漠然地说道:“萧逸宸,既然没有任何区别,那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萧逸宸的眸光微微一闪,他说道:“你果然在埋怨我。” 他转过身,背影那样欣长、挺拔,声音变得清冷,“我从来都没有欺骗你,不管是信不信!” 婉歌握紧了拳头,“是啊!正如你所说,你从来都没有欺骗我,你只不过是瞒着我而已!” 你隐瞒了你的重重身份,隐瞒了你的目的,也隐瞒了你的野心。 萧逸宸的嘴角有了一丝苦涩,他转过身,握紧了婉歌的双肩,然后轻轻地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婉歌还在挣扎,可是她的力道怎么大得过萧逸宸呢? “你放开!”婉歌冷道。 萧逸宸反而将她的腰楼得更紧,“不放!”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无赖,他的眼眸完弯了月牙儿,“婉歌,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解释好吗?” 婉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生气,这一路上萧逸宸对她的好,用自己的生命去维护她,她不是不知道,可现在,她生着闷气,为什么会这样,连她自己心里也搞不清楚。 别人隐瞒了她,她可以揍那人一顿,或者骂一顿,但是偏偏这个人是萧逸宸,心里除了生气以外,还有这些委屈。 婉歌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解释?” “我欠你一个解释,我就定得说给你听,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婉歌挣扎了半晌,未果。只能窝在了他的怀里,随他去,她倒要好好地听一听,看看他是怎么来解释的。 “婉歌,我是奉了你父亲的命令外出的,你也看到了,这些年来,凤族需要大笔开支,不论是建设武器,还是普通人的衣食住行,都是需要大笔的钱,我以神医自居,提高我医治的费用,都是为了挣银子,为了整个凤族。” 听了他的解释,婉歌的心情微微放松了些,她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想到要将我送回来呢?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看俩,这个丫头的心里还是开阔了不少,他叹息一声,“婉歌,你聪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时了?不是到不得已,我会将你送回来吗?那天你的身体出了严重的状况,若是不将你送回来的话,依靠凤族的药物,恐怕你昏睡的时间更长!我处处为了你着想,你却是这样想我,还责怪我,对我来说,是不是太过苛刻了一些?至于你的身份,我确实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婉歌惊讶,她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很久以前就知道了?那是什时候?” 这个家伙到底隐瞒了她多少事情?难道是?婉歌似乎想起来了,他肯定就是第一次救她的那个银面男子,她记得那时候,她身上的伤势还有所好转 萧逸宸似乎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他笑了,俊美绝伦的脸上那双狐狸眼,弯弯的,“真是聪明,我就是银面男子!” 婉歌冷哼一声,“你真是罪大恶极,竟然隐瞒了我这多么事情,真是其心该诛!” 萧逸宸听着她的骂声,笑了,他凝视着她的双眼,“婉歌,这件事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随你怎么处置!” 婉歌撇过头,似乎还有些生气。 一条手臂伸过来,环住了她的腰身,她的心微微一挑,颈后是他灼热的呼吸声,他的下巴窝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温柔似水,“婉歌,相信我,我绝不会伤害你,这些事情,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婉歌听着他的话,微微沉默,自从她认识萧逸宸的第一天开始,他没有做过一件对她有害的事情,事实上是这样,他一直都在尽他的所能保护她。 “我听说江文修来向你求亲,你拒绝了,是吗?” 婉歌淡淡地“嗯”了一声。 萧逸宸笑了,弯起了好看的嘴角,“婉歌,是因为我吗?” “你想得倒美!” 萧逸宸的胸膛微微起伏着,“是啊!我想得很美!一直都想得很美!” 婉歌转过身,萧逸宸的手慢慢地松开。她之所以会拒绝江文修,是因为她不喜欢他,若是说因为萧逸宸的话,确实还没有到这种程度。 “婉歌,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看到我,你没有没什么想要对我说的话呢?”萧逸宸的眼里有了一抹似笑非笑,他似乎在她的面前也耍起了无赖。 婉歌看到那张俊脸,心中微微一跳,“对,对了。我的内力好不容易恢复了,怎么,怎么又会没有了呢?” 婉歌似乎找到了一个话题,胡乱地掐道。 萧逸宸将她紧张的情绪看在了眼里,并没有揭穿,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如同男儿一般有担当的女子,竟然也会有这样慌张的时刻。 他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婉歌,应该是那次昏迷的原因所导致的!不过,待你的身体完全地恢复了,内力自然也就恢复了!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你的意思是这事儿还得靠运气?” 萧逸宸点了点头,神情微微一动,“或许!” “或许?”她的心中的疑惑很重,盯着萧逸宸,“如果功力没有恢复的话,我恐怕暂时没有办法将欠你的内力归还了!” “没有关系,我可以保护你!”萧逸宸的眸子中洋溢着深情。 他再一次慢慢地靠近她,眸子像是天空中的星星一样,闪烁着光辉,然后,在她错愕的瞬间,一张俊脸,在她的面前放大,他终于低下头,做了一件他一直都想做的事情。红润的嘴唇吻上了她的。 婉歌虽然经历了两世,可是,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她只感觉到一张温柔的,软软的唇,在轻轻地啃咬着她、她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该有什么反应,潜意识里,她很想推开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身子软软地瘫在了他的怀里,似乎没有一点儿力气。 她的四周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带着青草一般的香气。他由最开始的温柔,变得有些炽热,唇上的力量似乎更加剧烈,他似乎还有些不满足,灵活的舌头直入口腔,和她的相互吸允纠缠,浓浓的缠绕,浅浅的暧昧。 婉歌的身子有些发软,她只能摊在她的怀里,任他索取。 第八十八章 愿意嫁给我吗? 随着唇舌的深入,两个人的身子几乎暧昧地贴在了一起,婉歌想要推开他,可是发现在这一刻,他身上的力量竟然大得惊人,她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萧逸宸揽着她,将她抵在了门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婉歌想要推开他,可是萧逸宸却怎么也不愿放开她,死死地压住她。 好一会儿,她听到了门外的问话,“歌儿,在吗?” 婉歌想要挣扎,可是萧逸宸却吻得更深入,他身上的气息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清新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全身。 门外又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歌儿!” 萧逸宸还在吻着她,也不知道他的衣服勾到了什么东西,她听到了衣服撕裂的声音。眉头微微一皱,许久之后,萧逸宸才放开了她,他伸出手,轻轻地划过她嫣红的唇角,带着迷恋之色,在她的耳边,魅惑地说到:“歌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味!待会儿好好地配合我,推掉江文修的这门婚事。” 被他这样侵犯,婉歌真是恨不得给他狠揍一顿,在她吃人的目光中,萧逸宸微微一笑,颠倒众生,他打开了门,面对着站在门外目光惊诧的凤大公子。 他说道:“来找婉歌有什么事儿吗?” 凤海峰张大了嘴,似乎可以吞掉一个鸡蛋。他看了看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的萧逸宸,又看了看嘴唇红肿,衣衫凌乱的婉歌,他伸出了手,嘴里半天说不出话来了,“你,你们……” 萧逸宸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又转过身,温柔地帮婉歌整理好,目光温柔,可温柔之中又透着一股威慑。 凤海峰上前一步,将婉歌一把拉了过来,然后他站在了婉歌的面前,全然一副保护的姿势,“萧逸宸,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的行为呢?” 萧逸宸淡淡地笑了,正视着凤海峰的双眸,“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婉歌已经和我有了夫妻之实!”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她也就是今天被他占了点儿便宜,以前最多也不过是搂搂抱抱而已。 萧逸宸笑得像只狐狸一样,他看向婉歌,“歌儿,你也并不是小姑娘了,没什么好害羞的!” 凤海峰瞪着婉歌,“歌儿,你是有婚约的人,怎么能够跟未婚夫以外的男人拉拉扯扯的呢?” “凤少爷,你们把婉歌许配给江文修,有没有经过婉歌的同意呢?”萧逸宸反问道。 凤海峰的眼里有了几分心虚,他说道:“这个倒是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婉歌和我有了夫妻之实,那么在我的心里,她就是我的妻子!”萧逸宸坚定地说道,他的声音波澜不惊,“过几天,我会娶她为妻,这辈子,也只会有她一个妻子!” 凤海峰伸手,指了指萧逸宸,又指了指婉歌,“歌儿,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要嫁给萧逸宸?” 嫁给他?婉歌没有考虑过,她觉得他们之间还是进展得太快了,纵使对他有好感,但是也没有想过就要马上嫁给他!但是,若是此刻反驳的话,肯定还会加重父亲和哥哥想要逼婚的决心,她避开了这个话题,“我嫁人,一定要自己来选择,水漓国的殿下,我只是当他是朋友,心里从没有真正地喜欢过他,哥哥你还是不要操心了吧!那样只会是浪费时间!” 凤海峰似乎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歌儿,你怎么能够,能够?”他又哀叹一声,“哎!算了,这事情我再和爹爹商量下!” 看到凤海峰远走的模样,婉歌心中又有些好笑,就算是在凤族嫁娶的制度严格,由父母做主,她也是不会嫁给江文修的,至于萧逸宸的话,她还是要好好地考虑一番的。她确实没有想过,这么快就嫁给他。 萧逸宸似乎能够看穿她的想法一样,他微微一笑,温柔的目光中似乎有水一般,“歌儿,刚刚说的话,是我的真心话,两天后,望月亭,我想要听你的答案!”临走的时候,他的身影微微一停,侧脸白皙如玉,“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婉歌迷茫了,这两天她几乎一直都是处于一种失眠的状态,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对萧逸宸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就算是平时的她再果断,可是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是矛盾的。 无数的思绪就像是乱团团的棉花一样,纠缠不清。在她从榻上爬起来的那一瞬间,她的清眸闪亮,似乎是想清楚了什么事情一样,她似乎下定了一种决心。 望月亭就在街道上的不远处,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她看清楚了那一袭月白色的长衫,清俊而儒雅,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带着一泓秋水仙气。她看到了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婉歌的心里竟然微微一疼。 看到婉歌的身影,萧逸宸的眸中一喜,他说道:“婉歌,我真是害怕,害怕你会失约,不来了!” 婉歌也淡淡地笑了,他们之间似乎很少有这样平静的时刻,她翻下马,“怎么会呢?答应你的事情,我怎么会反悔呢?” 萧逸宸慢慢地向她靠近,他的背后是清雅的亭子,前面的不远处是白玉雕琢的莲花拱桥,萧逸宸目视着前方,柔声道:“婉歌,我们散散步,边走边聊!”他的身影,像是破云而出的一抹阳光,永远带着温暖,只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竟然有了几分抑郁。 秋风扫过,池塘里绿色的植物,随风摇曳,带着几分清香。 萧逸宸的声音软绵绵的,“这两天一直都睡不着,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 婉歌惊讶,“一直都在这里?” 萧逸宸点了点头。 细看之时,她还是可以看得到他眼中的红红的血丝,还有眼角的那抹疲惫,她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几天几夜都不睡觉,她叹了口气,“你真傻!” 萧逸宸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波光潋滟的眸子深情地凝望着她,“因为很想迫切地知道答案,所以睡不着。既然睡不着,那干脆来这里等着你好了!” 婉歌的目光中有着闪躲,她似乎有些害怕他这样深情地目光,她说道:“逸宸,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过成亲的事情!” 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忧伤和失望,缓缓开口,“你不愿意?” 婉歌沉默不语,她现在说什么,估计都对他来说是一种伤害。 萧逸宸的嘴边有了一丝苦笑,每次,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似乎都会想到要喝酒,借酒消愁。 “婉歌,我想要喝酒了。” 婉歌张了张嘴,却么有说话。 萧逸宸回到了凉亭里,周围一片优美的景色,在他的眼里都是一片黯然,显得那样刺眼。 萧逸宸端起来一坛子酒,对着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就倒了下去,他的脸上全部是酒水,眼里尽是一片黯然之色,那些溢出的酒水顺着他尖细的下巴流入了衣领里,带着一种落拓的凄美。 婉歌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逸宸,你不要这样!” 萧逸宸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笑意盈盈的模样,可是此刻的颓废,婉歌还是第一次看到,而眼前的这个人,颓废也正是因为她。 “歌儿,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吗?” 看着婉歌沉默不语,他的眼中有了些许苦涩。他又继续喝酒,发泄心中的苦闷。 喜欢?她不知道,好感,或许是有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于萧逸宸到底是什么感情,如果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的话,她也并不会总是让他占她的便宜了,如果她排斥他的话,她就不会任他留在她的身边了,并且愿意留给他一个这样的机会,让她了解她,保护她。可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一个人,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全身心地交付于一个人。 她迷茫了,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逸宸,我的身上有很多的缺点,你还不够了解我,或许,等到你了解我的时候,你大概就不会这样认为了,或许,你的喜欢就不会维持那么久了。” 潜意识里,她还有着那么一些的不自信,不敢完全地相信萧逸宸,对于感情,她还不敢完全放手一搏。 唇边的香醇甘冽在四周萦绕,他问道:“歌儿,你竟然不相信我的真心?还是在你的眼里,你认为我萧逸宸的感情就廉价到那种地步?” 他的声音有些冷,那双握着酒坛的手,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 婉歌的心里有了丝淡淡的恐惧,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一个人,对于萧逸宸的神情和热忱,她的心里确实有一种想要逃的感觉。有人曾经说过,爱情,就像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一旦陷进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不知道,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她的心里还是有这些地位呢?萧逸宸忽然抬眸,目光灼热地看着她,“歌儿,你还愿不愿意嫁给我?给我一个好好照顾你的机会?” 愿不愿意嫁给他?他已经是在向她求婚了,婉歌潜意识地摇了摇头,她没有说话。 萧逸宸的身子一僵,整个人仿佛像是被雷劈中一般,他眼底的光辉一点一滴地黯淡下去。 婉歌的心底也仿佛有了一根刺,微微地刺痛。 天空飘起了小雨,萧逸宸起身,他闯入了雨中,任凭那冰凉的雨水落到自己的身上。他没有带伞,只是一瞬间,长发上、衣衫已落了不少雨,浑身冰凉。婉歌心中一紧,她喊道:“萧逸宸,你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 其实,她很想说,你这么做,根本就不值得!也没有必要这样子。 萧逸宸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这个时候,他还保持着自己的笑容。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还让人心酸。 雨中的他,身上却没有丝毫的狼狈,泰然自若的风姿,像是一块被雨水洗涤的美玉,清透,让人惊叹,挑不出丝毫的瑕疵。 婉歌看着他,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的眸光。那深邃的眼底,带着一片空荡,仿佛这这满天的细雨都似落入了他的眼中,带着些叫人无法探测的情绪,那原本温润的双眸,此刻竟然带着些无奈和忧伤。 萧逸宸沉默着,她也沉默着。她原本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却又听到了他淡雅的声音,略带着讽刺和自嘲,“沐姑娘,是我高攀了,配不上你。” 冰凉的雨水打落在婉歌的手心里,一瞬间,她仿佛感受到了最冷的风雨,她的世界里,静静的,淡淡的,凉凉的。听到他那几个短短的字,她的脸色苍白下来。她的大脑几乎变得空白,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一阵冷风细雨打来,她的脑海里又恢复了清醒。 萧逸宸的嘴角依旧是苦笑,他拿着那半坛子酒,一个人在雨中,边行路,边喝酒。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萧逸宸这样失态的模样,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她一路跟在他的身后,她确实不放心他。 萧逸宸喝完了这坛酒,将手中的坛子往地下一砸,然后他转过身,朝着路边的一家酒馆进去了。 “小二,再给我来十坛酒!” 十坛酒?婉歌皱着眉头,拦在了他的面前,“萧逸宸,你疯了吗?干嘛要将自己喝得烂醉如泥?” 萧逸宸看着她,苦笑道:“我心里难受,需要发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吧?” 他又埋下头,继续喝酒,仿佛只有火辣辣的酒水,能够洗涤他胸口的疼痛。 他的神情冷淡,“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了,你走吧!” 婉歌心中委屈渐渐地涌了上来,萧逸宸何曾对她这样呢?她抓住了他的手,说道:“借酒消愁愁更愁,逸宸,你不要这样,更何况,酒喝多了,伤身!” 萧逸宸醉意朦胧间,甩开了她的手,态度冷得想一块冰,“不要你管!” 婉歌的神情一时间也呆了,她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心中似乎有着细密的银针在扎着一般,她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算我多管闲事,你请便好了!” 婉歌站起身来,倔强地离开。 他没有再纠缠自己了,也不会再陪在自己身边了,这原本就是她所希望呀!她在这个世界里,本来就是风里来,雨里去,她不需要爱情,也可以不需要他默默的陪伴和关心。可是为什么,看到他对自己冷漠的时候,心里会那么难受呢?她的脚下是空荡荡的的土地,她好像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那种利刃划心的滋味,她为之所痛。 萧逸宸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惊讶了,看到自己那张挥开他的手,他的眼底便会晦暗不明,婉歌头也不回的身影渐渐地在他的眼前远去,他想要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终,他只有埋下头,继续喝闷酒。 忽然之间,门后的那幕帘布微微地晃荡了一下。萧逸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他转过身,拿起了手中另一坛酒,结了帐,慢慢地离开。 萧逸宸离开以后,帘布后面钻出一个人来,正是婉歌的哥哥――凤海峰。 看到萧逸宸如此颓败的模样,他的心中有几分高兴,看来婉歌还是不喜欢萧逸宸,那么只要江文修加把劲,应该是有机会的,因为江文修和婉歌很久以前就是定下了婚约的,水漓国曾经帮助过凤族,他们之间已经谈成了交易。 如今,若是因为妹妹的一意孤行,不肯嫁,那么则会导致两方发生矛盾,所以他尽量要杜绝这种情况出现,也是父亲和他达成的共识,又要在不伤害妹妹的情况下,又要保证凤族的安全,这件事情,做起来还真是难哪!太不容易了! 凤海峰正在婉歌的房间里等着,似乎有着重要的事情要婉歌去做一样。 婉歌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看着凤海峰面上的喜色似乎料到了什么事情一般。 冷淡地说道:“哥哥,我不想去!”婉歌说得很决绝。 凤海峰抓了住头皮,干笑着,“嘿嘿,歌儿,大哥都还没有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要做什么呢?” 婉歌自嘲道:“你是没说,可是你用笔写在了脸上!” 凤海峰惊讶,“脸上?怎么可能?”他的脸上怎么会有字呢?他在房间里东张西望地找镜子,他倒要看一看。 这个哥哥还真是傻气,婉歌没忍住,骂了他一句,“你真是个笨蛋!你的表情都已经告诉我心中的想法了!” 凤海峰尴尬地说道:“妹妹还是聪明些!” 婉歌坐了下来,说道:“你告诉江文修把!不要等我了,让他不要浪费时间了!” “歌儿呀,你怎么还是不肯给殿下一个机会呢?萧逸宸和你应该只是做戏的吧?” 婉歌看着他,肯定地说道:“你躲在角落里偷听?” 凤海峰的脸上有点儿狼狈,“嘿嘿,被你看出来啦!不过,你既然不喜欢萧逸宸的话,那就不妨考虑考虑给殿下一个机会嘛!” 第八十九章 准备成亲 有个哥哥疼爱,对于女孩儿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有个头脑简单的哥哥,这让婉歌觉得很头疼,她是在不愿意对他厉声惧色,“哥哥,我再次强调一遍,江文修不是我喜欢的人,也不是我想要嫁的人。” 凤海峰张了张嘴,他竟然发现这个妹妹这样的决绝,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当他看到妹妹那淡漠的眼睛时,他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因为,看得出来,婉歌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她转过身,“哥哥,你先出去把!我身体不舒服,想要休息一下!” 凤海峰无奈,他问道:“歌儿,你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哥哥叫大夫过来瞧瞧?” “我心里不舒服,只要你不让江文修来缠着我,或许,我的心情就舒畅了。” 凤海峰叹了口气,他柔声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地照顾自己,若是你实在不愿意嫁,哥哥就想办法帮你推掉!反正我们凤族有的是武器,也不怕和水漓国闹翻!” 凤海峰虽然是这样反着说,可是他却是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说明白了,她的婚事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凤族和水漓国的关系。 婉歌心中冷笑,她反问道:“哥哥你会真的帮我推掉这门婚事?” 凤海峰迎上婉歌的目光,并不退缩,说道:“歌儿,哥哥只想看到你开开心心的,若是这门婚事让你整日郁郁寡欢,那不要结也罢!” 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好,婉歌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她直接脱掉了鞋子,在凤海峰惊诧的目光中,用被窝将自己蒙住。 凤海峰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婉歌还是在大户人家的家庭中长大的,怎么会这样随便呢?不过看到婉歌略有些疲惫的眼神,他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关好了门窗。 她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地浮现萧逸宸的身影,心里有些难过,她想起了萧逸宸对她曾经说的话,她的脑海里常常浮现出萧逸宸所说的那些话。 “婉歌,对于自己喜欢的一个人,若是连欣赏都没有又怎么会喜欢呢?我喜欢你,只是单纯的喜欢,不是施舍、怜悯、同情。” “或许,有很多人觉得我冷血,即便是面对着千万黄金,我都不会出手相救。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冷漠的人,不顾他人的生死,而很少去真正地关心一个人。可是,他们错了,那是因为我还没有碰到一个让我真正想要用心去对待的人。” “我今天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要告诉你,你是我喜欢的人,你对于我来说,是和任何人都不一样的。” “歌儿,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吗?” 那些回忆,那些生死与共的点点滴滴,就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闪过。初次相见时,他带着银色的面具,救了她,治好了她身上的那些伤。在她去帮宫少齐寻药的过程当中,他陪在自己的身边,屡次搭救,地表裂开的那一幕,他拉住了她的手,直到他们两个人陷入地底的陵墓,生死与共,共同携手,不离不弃。冗长的暗道里,火焰漫天的殿堂,暗黑无关的地宫,剧毒藏身的毒蛇,冰冷刺骨的湖水,他抱着她揽着她,一路上走过那么多跌宕波折的艰难路途,一次又一次如天使般,降临在她的身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着她,帮助她。 她的前世今生里,除了林欣,萧逸宸便是给过她最多温暖的一个人。他好像是天神一般,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向她伸出援手,将她抱在怀里,他救过她的命,也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她。她真的对他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不会的,若是没有的话,她就不会这样难过了。若是没有的话,她就不会这样眷恋了。 那些片段就像是温暖的回忆,回荡在她的内心深处,沐婉歌啊沐婉歌,你为什么这么胆小呢? 婉歌再次见到哥哥的时候,他却告诉了她一个消息,父亲和萧长老做主,将刘明儒的女儿许配给了萧逸宸。 凤海峰看了一眼婉歌的脸色,还是将这个消息和婉歌说了。 婉歌的指间微微一顿,她问道:“萧逸宸,他答应了没有?” 她的心中有些紧张,萧逸宸真的会答应吗?他不是喜欢她的吗? 凤海峰生怕伤害到了婉歌,他轻轻地咳嗽了声,随即说道:“如果双方的父母同意了,再加上族长的同意,他们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萧逸宸你会不会去在意着世俗的想法呢?你会不会也听从你父亲的,娶了那个长老的女儿呢? 凤海峰看到神色恍惚的妹妹,关心地问道:“歌儿,你没事儿吧?” 婉歌摇了摇头,“没什么。” 尽管如此说,可是,她感觉到自己脚下的步子有些虚浮。心里被狠狠地刺痛,忽然之间,她好像明白了自己的心。她必须要告诉萧逸宸,他不能娶刘明儒的女儿,一定不能。 婉歌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她向着萧逸宸所住的房间冲去,希望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和他分开才短短两天的时间而已,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只见,府邸门口挂着两盏红红的灯笼,似乎正在向人们昭告着喜庆的事儿一般。 她的心底涌上一阵酸楚,萧逸宸原来什么都是假的,你竟然是骗我的吗?前一刻说着喜欢我,后一刻却做好了另娶她人的打算?那漫天的红变成了一种讽刺,似乎正在嘲笑着她。婉歌步子一停,她似乎在想着自己是该前进,还是后退。 她又想起来他最后说的一句冰冷的话,“沐姑娘,是我高攀了!” 他叫她叫的那么生疏,她已经习惯了他叫她歌儿,或者婉歌。 萧逸宸,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心里有你,你还不会娶别人呢?如果,我告诉你,我也喜欢你,你还会不会回头呢?如果我告诉你,我愿意尝试着去接受你,你还会不会再停下你的脚步,等一等我呢? 婉歌咬了咬牙,她的心中似乎还有这些不甘心。 婉歌从后门进的,偷偷地溜进来的,整座府邸很热闹,可是当她打开那虚掩的门时,她的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随着那“嘎吱”一声响,婉歌觉得自己如同进入了一个杳无人烟的古寺里,这里的环境与外面,真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房间里面很黑暗,黯然无光。难道说萧逸宸并不在这里?婉歌借着门缝传来的光,向着房内的最深处走去。 房间里面弥漫着一股酒气,地上一片凌乱,到处都是被打碎的花瓶,杯子,地上一片凌乱。这样大喜的日子里,竟然会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她看到萧逸宸正坐在椅子边上,长长的青丝已经松散开来,仅仅是几天没有相见,他已经变得憔悴许多。只是,眼角的那抹哀伤似乎已经背叛了他的外貌,记忆中那红艳的嘴唇少了一分的血色,原本白皙的脸庞,看上去却是消瘦苍白,萧逸宸看到婉歌的时候,眼中明显有着浓浓的惊喜,可也只是片刻,他便变得淡然。 刚要张开的嘴唇又闭了起来,没有说话,一双美眸定睛的看着手中的酒坛子,嘴角扬起了一丝苦笑。 婉歌的心中疼痛,她说道:“你的父亲准备让你和刘佳佳成亲,你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是准备将新娘子吓走吗?” 她很想问他,是不是打算娶刘佳佳的,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是另一番语言。 萧逸宸转过头,看着婉歌,问道:“你希望我娶吗?” 婉歌的心中一跳,摇了摇头,“不希望!” 萧逸宸的双眸紧盯着她,“为什么?” 婉歌没有说话,她慢慢地向他靠近,伸出手,触碰到他胸前的白袍,一层层将它整理好,“亏你还是闻名天下的神医,这样走出去,就不怕别人笑话?”婉歌将他腰间松弛的腰带重新系好,又将他身上的多处皱褶整理好。 “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萧逸宸肯定地说道。 婉歌没有说话。 有时候,沉默就是默认。 萧逸宸的眸中一喜,他猛地握住了婉歌的手,眼神变得幽深,“歌儿,我和自己打了一个赌,想为自己争取一点儿最后的机会。若是你来了,那就证明你的心里还有我。” “难道说如果我没有来,难道你就这样放弃我了,不再坚持?”婉歌反问,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说,她的心里反而还涌起了一阵失望。 萧逸宸的嘴角扯了下,目光紧紧地盯着婉歌,像是深思熟虑一样,又好像是做着重要的决定,“歌儿,你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罢了!” 萧逸宸果然了解她,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逼迫她认清自己的感情,该说他太过聪明,还是该说他太过自信了? 婉歌叹了一口气,拉着他的手,那削瘦的脸颊,让她的心中心疼,“往后,若是你再这样伤害你自己,我就真的不会管你了!” 萧逸宸将婉歌搂进了自己的怀中,浓浓地叹息一声,“歌儿,你能来,我很开心!” 你的心里还有我,我很开心。 婉歌回抱着他的腰身,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敢娶别的女人,我饶不了你!” 萧逸宸轻笑着,“不会!” 婉歌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刘佳佳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她根本就不是你我之间的问题!” 萧逸宸站起身来,他紧握着婉歌的手,神色坚定,双眸闪亮,“歌儿,你现在还愿不愿意嫁给我?” 愿不愿意嫁给他?愿不愿意呢? 萧逸宸第一次觉得,自己等待的一个答案,如此漫长。 半晌之后,婉歌抬眸,正视着他的眼睛,霸道地说道:“我的要求不多,要想娶我,就必须满足我两个条件!” 萧逸宸眸光似水,“你说!” “你的人,你的心,这辈子,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萧逸宸笑了,虽然他看起来消瘦了不少,可是他那大得惊人的力道并没有消失,他揽着她,额头对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面上,魅惑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怎么,歌儿,你现在就想要我的人啦?” 婉歌对准他那张嫣红的嘴唇,仰着头,便吻了上去,上次他可是欺负了她,这次就换她来调戏他一番好了,她吻了吻他的唇角,慢慢地深入一开始是由婉歌占据着主导位置,可是随后,萧逸宸便翻身为上了。 他的舌尖霸道地撬开她晶莹的贝齿,极占有欲地吸吮着她唇齿间的芳香,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也这么强势。萧逸宸柔软的唇在她粉蜜色上辗转留恋,啃咬着,吮吸着,霸道却不失温柔。 萧逸宸将她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胸前,高大挺拔的身子将娇小的她压到了门后,窗外的光芒照在萧逸宸那张温柔的俊脸上,将他衬得似若神明。 婉歌的心里有着淡淡的温暖,原来,相爱的感觉,很美妙。 她的思维渐渐地迷失在他的温柔和热情中,许久之后,萧逸宸才缓缓地放开了她。婉歌看到上下蠕动的喉结,勾了勾唇角,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喉结,看到那一上一下运动着的喉结,婉歌的心里有了丝丝得意,这个男人,总算败在了她的手下。 萧逸宸的声音暗哑,他捉住了婉歌的手,将她的身子拌了下来,嘴里呢喃道:“小妖精,你可别玩火!” 婉歌没有再闹,她笑了笑,夸赞道:“逸宸,你的技术还不错,以前可是有谁教你?” 萧逸宸的眼里有了丝魅惑,狭眸的眸光像水光般潋滟,慢慢地吐出几个字,“无师自通!” 那就好,既然是她的,让就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她紧贴着他的胸口,霸道地说道:“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要!” 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也是甜蜜的,可是,她知道,事情还没有完,江文修的事情要处理,他们若是想要好好地在一块儿,必须还要经过双方父亲的同意。 萧逸宸牵着婉歌的手,出现在凤云天面前的时候,凤云天的面色似乎很不好,他说道:“萧逸宸,我念在你父亲是凤族长老,若是你知难而退,我倒是可以宽恕你!” 萧逸宸的父亲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怒道:“逆子,你还不快放开小姐,向族长配个不是!” 萧逸宸慢慢地松开了婉歌的手,向凤云天走去,他的神色平静,声音平淡,“族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凤云天扫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大步向前走。 萧逸宸的目光和婉歌对视,目光闪烁,似乎在说,不用担心,一切,我都可以解决好。 婉歌点了点头。 萧逸宸再一次和凤云天出来的时候,婉歌的目光凝聚在两人身上,她发现父亲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语气和缓和了不少。 凤云天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明日就和水漓国的太子殿下说明,不过,你既然想要娶歌儿,就还得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萧逸宸的态度恭敬,“族长请说!” 凤云天看了一眼婉歌,某种有着复杂的神色,怜惜,不舍,还有心酸,“好好地待她,此生只能有歌儿一个妻子!” 婉歌的眸中顿时有着氤氲之气,和父亲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她却能从父亲的眼里看到他对她的一片真诚。 萧逸宸淡笑着,“这一点族长放心好了,就算是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凤云天向婉歌慢慢地走来,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歌儿,父亲这一生都亏欠你,原本还想留着你在身边好好地弥补一下这些年来所亏欠的父爱,却没有想到马上就要将你嫁出去了,爹爹心里真是有些不舍!” 尤其是这张几乎和兰青一模一样的容颜时,更是勾起了他对妻子的思念。 婉歌张了张嘴,太多的话,只换成了一句,“谢谢!” 凤云天对萧逸宸的父亲说道:“萧逸宸是个有担当的人,勇于承担,我把歌儿交给他,很放心!”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爹老了,很多事情,也是有心无力。歌儿,你就随和萧逸宸去挑个良辰吉日,让爹爹好为你们举办一场亲事!” 这件事情似乎比婉歌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她似乎有想过父亲会不同意,拿着江文修的求亲做借口,可就是没有想到父亲会这么快就同意了。 “逸宸,你的话果然是很有分量,几番话说下来,我父亲的气马上就消了!” 很明显,婉歌想要从萧逸宸的口中套话,萧逸宸沉声道:“凤云天是真心疼你的,他并没有将你当成联婚的工具!” 萧逸宸的话说得很隐晦,婉歌说道:“你倒是很会编理由!” 他低低地笑了,“这可是我和你父亲之间的约定,你只要相信我的真心便可!” 他牵着她的手,掌心温热,十指交缠,“我们去定个成亲的日子吧!” ------题外话------ 祝大家小年夜快乐!过几天就要过大年了,南瓜在考虑,要不要充些钱绑定一个账号给留言冒泡,写长评的亲,奖励一些币呢?要不要?要不要? 第九十章 新婚 说起来,这是婉歌第二次出嫁,可是,不同的是,这一次嫁的人,可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阳光普照,碧空朗朗。 整个凤族里,都洋溢着一片喜庆之色。 婉歌静静地坐在书桌旁,男子坐在高头大马上,身穿一身红袍,身后的队伍旖旎而行。 萧逸宸的眼中带着柔和的笑意,看到同样身穿着喜服的婉歌,他微微一愣,眼里有着惊艳之色。 婉歌头上带着凤冠,秋水般的眸子里掩映着如同霞光一般的美丽色泽,那原本高傲的女子,此刻就像一朵聘婷的清兰,摄人心魂。 四目相触,情深入骨。 随着各种仪式进行,她便听到主婚人的一声高叫,“送入洞房!” 萧逸宸的嘴边挂着清浅的笑意,如沐春风,冰雪消融,他一把抱着婉歌,往那红红的新房里走去。丝丝柔情,暖入了她的心底。 萧逸宸抱着婉歌,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边,红色的花烛高照着,房间里流光溢彩。 萧逸宸优雅地端起酒壶,并不着急,婉歌仰着头,接过酒杯,与萧逸宸相交。 他的声音里带着似水柔情,“歌儿,喝了这杯交杯酒,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婉歌在他专注的目光之下,轻启朱唇,甘甜香醇的美酒入喉,直入心底。他轻轻地抬起手,抚摸着她美丽娟好的容颜,搂住了她的腰身,她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中,“歌儿!” 萧逸宸轻轻地唤她的名字,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际。 “答应我,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他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点儿担忧。 婉歌抬眸,对上他如大海般深邃的眸子,“这辈子,你都是我的!” 萧逸宸笑了,他的眼底伸出似乎燃烧着火光,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色,他们自然要做些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萧逸宸侧下头,红唇慢慢地靠近她。 婉歌勾住了他的脖子,张开了嘴,正在他即将温柔地附上的时候,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一阵吵闹声,“歌儿,还没让新郎官去陪酒,就入洞房啦,太不够意思了?” 凤海峰笑眯眯的,很明显,他有些捉弄的意思。他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萧逸宸呀,陪哥儿们几个喝几杯再说吧!” 萧逸宸一停,眼角有些抽搐,这些个家伙,有了他们在这里闹事,恐怕,他今天的东方怕都是不享受的了。 萧逸宸打开了窗户,看到那漫天相交辉映的星光,嘴角有了丝笑意,他迅速地搂着婉歌,足尖一点,两道绯红的身影,瞬时便离开了这里。 凤海峰还有些气恼,他唉声叹气道:“这个家伙,竟然让他给逃跑了!” 她的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浩瀚灼目的天空中,一道流行清晰地划过,飞星碎玉,绚烂多彩。微风拂过,点点星光仿佛落在了地上,洒下一地的温柔。 双脚落地的时候,婉歌看到了四周那一簇簇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明亮的光泽,似乎将这静谧的夜空衬托得更加唯美。 那一层又一层的花瓣铺满了地,形成了一张巨型的床。看来萧逸宸是早有准备了,或许,他就是料到有人会闹洞房,所以才会这么做了。 萧逸宸搂着她,问道:“歌儿,还满意吗?” “马马虎虎过得去!” 萧逸宸的身子一侧,将她压在了那软软的花瓣之上,淡淡的花香惊起了一片幽梦。萧逸宸轻笑着,低下头吻住了她。 萧逸宸的目光深邃入夜空,亮如星辰。婉歌似乎要沉醉在这样的宠溺之中,四周是一片寂静,唯有天上清亮的月光。这个家伙看似温柔,暗地里,却也是这样的深沉。淡淡的花香,混合着萧逸宸身上独有的男子气息,将她整个人围绕了起来,这是属于他的气息。虽然霸道,却不失温柔,柔柔的,暖暖的,将她沉溺其中。 她闭上了眼睛,搂住他的腰身,和他缠绵。起初,只是温柔的试探,而后,萧逸宸加大了力道,加快了节奏。他压着她,指间穿过她的青丝,紧紧地缠绕住。辗转吮吸,热烈地缠绵。他的舌头就撬开了她的牙关,在那柔软中扫荡,似乎要将她吞进他的口中,和她纠缠在一起。 渐渐地,萧逸宸不再满足现状,他似乎想要要的更多。另一只手,伸手去解她的喜服,一层,一层地将它们脱下,当那玲珑的妙曼身躯展现在他的眼前时,他的某种似乎燃起了一团热烈地火焰,他压在她的身上,伸出手,拂过那如羊脂白皙的每一处,眼中的炽热不再掩饰,他炽热的唇,缓缓移动,落在她的额头、长如羽翼的睫毛、鼻尖,然后,一口咬住了她圆润的耳垂,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鼻子后面,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火焰。 他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邪气,“歌儿,就是再烈的马,也有被驯服的一天!” 婉歌的意识渐渐地清明,她伸出手,飞速地解开了他的腰带,只是那喜袍的样式有些复杂,婉歌解开了腰带,还要解开那一排排纽扣,真是麻烦,婉歌咬牙,心一狠,双手一用劲,那原本花样精致的喜袍竟然被她给撕开了。 纽扣全都掉落在地上,婉歌翻身而上,她坐在了他的身上,萧逸宸强绷着身子,半支着身子,目光澄然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真是大胆。 婉歌勾了勾嘴角,他身上的喜袍脱掉,就剩下了里面白色的亵衣,婉歌微微一愣,她竟然干了一件这样的事儿,当她看到他目光中拿揶揄的笑容时,婉歌心一横,冰凉的手指抚上了他的胸膛。 她看到了他那洁白如玉的胸膛,结实、匀称、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那满是韧性的腰间更显得男性的力量,一点儿也不想看上去的那样瘦弱。婉歌觉得自己的脸微微有些烫,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在他的面前认输,她低下头,在他的胸前轻咬一口,伸出舌头舔了舔,明显,她感到了萧逸宸身子的僵硬。 她笑着,骄傲地问道:“到底是你驯服我,还是我驯服你呢?” 萧逸宸的眼中带着抹似笑非笑,长发散落在两肩,优雅与性感并存。她的身子忍不住动了动,在她身下的萧逸宸同样是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之间,她感到有着灼热的东西正顶着她的身体。 婉歌的脸上一热,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又伸出手,去解他的亵裤。 萧逸宸的身子绷得紧紧的,并不是第一次才发现他的美,可是这一刻,她竟然觉得他是最动人的,最迷人的,他的身上似乎吸收了所有月亮的光芒,温柔之中带着恍惚的美丽,轻柔里却又散发着致命的吸引。似乎正在引诱着她,婉歌的嘴角一笑,她的手指擦过那灼热,撩起一阵心底的萌动,只见萧逸宸微微一笑,眼波水样动人, 婉歌却从他绷紧的身子中感受到他的隐忍,和澎湃的暗涌。 婉歌的一只小手一路而下,直到触上那滑腻的肌肤时,却停了下来。因为,她感受到这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着脚步声在朝这里靠近。 萧逸宸的一张俊脸顿时一黑,他搂紧了婉歌,一把将婉歌压在身下,吻了吻她红润的唇,低声道:“歌儿,我去看看什么事情,你在这里等我!” 婉歌深吸了一口气,何事哪个臭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来打扰,无奈之下,婉歌穿好了衣裳,点点头。 这里的环境很美,动人心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许久过后,她都没有看到萧逸宸的身影,看着月上中梢,婉歌似乎没有办法在这里再等下去了。她起身,有什么事情,他们应该要一起面对。 走过层层叠嶂的花草树木,她看到了站守的一个侍卫,那侍卫对她倒是恭恭敬敬的,“沐姑娘!” 他应该是萧逸宸安排的人,婉歌淡淡地“嗯”了一声,她问道:“萧逸宸哪儿去了?” 侍卫面无表情,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公子他去办些事情,马上就回来!” 婉歌向前,可是她发现侍卫也向前,寸步不离,婉歌皱眉,“不要跟在我身边,我现在要去找萧逸宸!” 那侍卫神色冷峻,全身散发着肃然的气息,他硬冷地说道:“公子吩咐姑娘务必在这里等他!” 萧逸宸为什么要她留在这里,况且都过了这么久,他还没有来,难道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婉歌问道:“他有没有说明什么原因?” 侍卫摇了摇头,不说话。 婉歌觉得奇怪,她不能在这里等下去了,她必须要找到他。 “不要再跟着我!”婉歌冷冷地说道:“否则就是逼我出手了!” 侍卫并没有离开,“沐姑娘,对不起,我也只是遵从公子的吩咐!” 婉歌扯下了一旁的树叶,玩弄着,“看来你要逼我出手了?” 她轻轻地放在嘴边,轻柔的音乐响起,带着几分空灵的味道,婉歌盯着他的眼睛,按理说来,他的神志应该会变得不清醒,可是她看了他半晌,竟然没有半点反应。他的武功很高,看来对于她的音控,已经不受任何的影响,为什么萧逸宸要派着一个人守在这里,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瞒着她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婉歌的心底里慢慢地扩散,萧逸宸,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不要在我爱上你的时候,再狠狠地伤我。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手中的石子如同流星一般飞速地朝着对面的树丛里打去,在静谧的夜空里发出声响,明显,侍卫的神情变得警惕。 在这黑夜里,他看不清婉歌的动作,婉歌朝着对面,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侍卫朝着身后的丛林里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婉歌的眼神一冷,飞身而起,双足连踏,踩着灌木向着那侍卫的肩头掠来,凌空而落,伸出双手,划过一道如流星般的光芒,狠狠地朝着侍卫的肩头,手肘往下一沉,侍卫便晕了过去。 因为你是萧逸宸的人,所以,我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婉歌朝着前方走去,周围杂草丛生,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一个山峰的角落里,她发现那里有一个山洞,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山洞走去,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看到了周围用斧头砍过的痕迹。洞里面是很多石头,还有黄土,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黄土应该是制作火药的原料,难道说萧逸宸不是凤族的人?她的眼神变得迷茫,如果萧逸宸不是凤族的人,那么他的身份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木槿国的人,在风云大赛上,萧逸宸帮过木槿国的祁夜南,萧逸宸并不会随便出手去帮一个人。 婉歌的脑海中骤然开明,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错儿,萧逸宸一定是木槿国的人,因为这个侍卫和风云大赛上守护的那些侍卫一样,他们的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的武功、招式有些相似,而且出手果断、不拖泥带水。 她顺着洞口,慢慢地往里面走,心底里却涌上了一阵恐慌,逸宸,这一切,希望你还能解释清楚。 婉歌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慢慢地前行。甬道曲曲折折的,里面越来越凉,温度也越来越低,她很想知道,这里最终通向的是哪个方向,这么一条地道到底有什么用处。 只是到了这甬道的尽头,她的面前时一睹高高的土墙,似乎什么也没有,她停下了脚步。 这里有动静! 婉歌侧着身子,耳朵紧贴着墙壁。 “殿下,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万一和解不了呢?那不是又完成不了皇上赐下来的任务?”这个声音很苍老。 婉歌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她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皇上?是哪个国家的人?难道说他们有什么对凤族不利的? 第九十九一章 情深 “不会的,我提出的条件比江文修的条件更诱人,是狮子,总是想要大开口的。”一道轻柔却有力的声音响起,“况且,我是真心对待他的女儿,答应了我的请求,他们百益无害。”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了骨子里,因为就在刚才,这个声音的主人还在和她恩爱缠绵,婉歌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掉进了冰窟里,萧逸宸,你果真有事情瞒着我的。 婉歌定了定神,继续听。 “殿下,这次的事情,我们一定要成功,否则,回到木槿国,朝堂之上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木槿国?她果然猜得没有错。 “萧长老,你放心。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完全计划妥当,我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并且,不伤害凤族一丝一毫的情况下,将凤族收为己用。”这一刻,萧逸宸的眼神变得锐利,他盯着前方的墙壁,猛然伸出一掌,击碎了那阻挡的墙壁。 婉歌的眼神变得警戒,她的身子像豹子一样,迅速地跳起。 光线明亮的那一刻,萧逸宸也看清了站在眼前的女子,他的脸色微微一怔,随即,柔和地解释道:“歌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在这里!” 他刚刚确实是动了杀心的,如果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婉歌,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 他的声音虽然很平和,可是仔细一听,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声音里的颤抖,他似乎在害怕。 婉歌抬起头来,看着他,慢慢地走来,“不知道是该叫你萧逸宸好,还是应该叫你三殿下好呢?” “歌儿,我只是你的夫君。”萧逸宸开口,那淡定自若的表情有些慌乱,“歌儿,你忘记了你曾经说过的话了吗?” 婉歌看着他,她很想听听这个男人的解释,这一次,他还会那什么来搪塞,他还会用什么来掩饰。 萧逸宸纵身一跃,温热的身子裹住了她,紧紧地,“歌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怪不得她的内力消失,她可以肯定,是萧逸宸的原因,或许,在很久以前,他就在策划着这一天了,应该是从他知道她真正身份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在计划着什么了。 “萧逸宸,你不要再假惺惺的了!”婉歌的神色冰冷,她很想从他的身上挣脱出来,可是萧逸宸的力道却大得很。 在她内力丧失的情况下,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她忽然觉得自己全身有些发冷,逸宸,你让我怎么去面对你呢?你让我怎么去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呢?你曾经说过,你喜欢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不带有任何一丝的算计在里面,可是现在? “沐姑娘,殿下对你是一片真心,为了考虑你的感受,殿下已经下令不伤害凤族的一个人,不损坏凤族的任何一物。” 婉歌没有说话,而萧逸宸却平静地说道:“萧长老,你什么都不用说。” 萧逸宸抱着婉歌,回到了一处隐秘的住处,四周都是竹林掩映着,他紧紧地裹着她的身子,到达的时候,才将她慢慢地放下身来。 心底仿佛正被利刃刺痛着,婉歌的嘴角有了一抹嘲笑,“逸宸,你的身份可真多。闻名天下的萧神医,救我的银面男子,四英会的会主,凤族长老的儿子,还有木槿国的三殿下。还有没有?干脆一次性说出来,这样瞒着,多辛苦啊!” 萧逸宸看着她,那双平静的眸子里有了一丝痛楚。 “正如你所说,在众多人眼里,你就是一个冷漠、不近人情的人,又怎么会舍生忘死地陪着我走过那么多的坎坷呢?在这场阴谋里,你有几分是利用,又有几分真情呢?” 萧逸宸的脸色渐渐地发白,他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话。 “三殿下,你的睿智聪明,很让我佩服!你一步一步设下温柔的陷阱等着我陷下去,那场雨中表白看似受伤的人是你,可实际上,也是你的一场计谋吧?你故意使用苦肉计,让我心软。可是,可笑的是,那时候,我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于是你又步步紧逼,放出你要成婚的消息,其实,你的目的就是故意想要逼迫我,认清自己的感情,为了获取我更进一步的信任,然后成为我父亲的生门女婿,为你的计划更进一步,是这样吗?” 婉歌笑了,“三殿下,你这一场计谋真是设计的漂亮,天衣无缝!只是,可笑的是,我自始至终都是你计谋里的一颗棋子,却还以为你是真正地爱上了我!” 萧逸宸静静地听着她的分析,他的目光变得幽深,“歌儿,我对你有没有真心,这一点,已经不需要我说明了,我相信你可以感受得到,一个人就算演戏再厉害,也会有真情流露的时候,和你认识以来,我可曾做过一件伤害你的事情?” 婉歌的神情冷漠,“今天的这件事情不算吗?利用我和你成亲的日子,放松所有人的警惕,然后进行你的目的。” 看到婉歌决然的神态,他的心底触痛,那原本冷漠的一颗心,此刻就像是裂开了一道伤口,“歌儿,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想要接近你,获取你的信任,攻破凤族。可是后来,我却改变主意了,因为爱你,所以我才会在乎你的感受,我改变了所有的计划,只是为了不让你伤心,为了不要让你恨我。我已经在尽力挽救,我答应你,不会伤害凤族人一根头发,我也答应你,不会损害凤族的一件东西。这样,我们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继续生活下去?” “你果然很会撒谎,到了现在,说的还是一套一套的。” 萧逸宸看着她,忽然,嘴角有了一抹笑容,婉歌知道,他的笑容一贯都是用来掩饰的,“很多人,一生下来就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选择,或许,这样的选择并不是他所希望的,一旦有了选择,就会背负着责任,一旦有了责任,他就会付诸于行动。我也不例外。”婉歌从他的声音里有一些悲凉,他听到他继续说道:“歌儿,我喜欢你,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和你的身份无关。就算你不是凤族的人,我也会愿意为你付出,甚至是生命!” “我瞒着你我的真实身份,是因为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封了你的内力,是因为我怕你知道真相,怨恨我,你会不顾一切地逃离我身边。有时候,我真害怕,我害怕上天只是跟我开玩笑,这场幸福只是灿烂美丽的烟花,转瞬即逝。所以我才会想要留住你,尽我的一切所能,留住你。” 萧逸宸向从前一样牵着婉歌的手,搂住她的腰身,可是在他上前一步的时候,婉歌狠狠地一甩,她的手碰到了身后的盒子,在她用力甩开的瞬间,盒子里的东西也洒在了萧逸宸的面上。那是白色的粉末,石灰粉。 萧逸宸的身子定住了,一动不动,石灰粉进入到他的眼睛里,带着尖锐的疼痛感,可是,萧逸宸的身子却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笑了起来,声音轻柔,“歌儿,你想要弄瞎我的双眼?” 婉歌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的面颊,可是,她看到他一动也不动。 他还在笑,可是苍白的笑容里却掩饰不住那丝痛楚,他说:“歌儿,这双眼睛原本就是想要看到你,若是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那还不如将它毁了!” 婉歌很少哭,可是看到此刻的萧逸宸,她的心里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萧逸宸站在原地,嘴角泛着冷笑,伸出自己的食指和中指,朝自己的眼睛刺去。 婉歌大惊,她猛地扣住他的右手,怒道:“萧逸宸,你疯了吗?” 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很希望他是做戏的,可是,他没有,她知道,若是她晚了一步,他的眼睛可能已经瞎了。 萧逸宸停住了手,可是,他的眼睛里还是火辣辣的疼痛,他自己就是大夫,可是现在,他不想治。 “逸宸,我不过是气愤你的欺瞒,不小心才将石灰粉洒在了你的脸上,并不是故意的。你先把眼睛用清水清洗!” 萧逸宸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歌儿,相信我所说的话,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隐瞒你一丝一毫!” 婉歌的手微微颤抖,如果林欣在她身边的话,一定会嘲笑她,嘲笑她这么没志气,栽在一个男人的手中,明明知道他曾经设计过她,可是此时,她的心里竟然还是爱着他,舍不得他死,舍不得他伤。 “往后的事情,明日再说吧!” 萧逸宸没有说话,任由婉歌的手抚上他的眼睛,然后用清水,静静地清晰,看到那发白的凉水,婉歌的心中有了一丝心疼。 逸宸,这是你我之前最后一次机会,我就当你是真心爱着我的,或许,这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逸宸,我尝试着去理解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婉歌的神色变得晦暗。 萧逸宸松了一口气,嘴角有了浅浅的笑意,“歌儿,我尽量!” “往后,不许再隐瞒我,我是你的妻子,有什么事情都要跟我事先说明!” 萧逸宸的俊脸上泛着柔色,“我萧逸宸此生绝不欺骗歌儿,绝不隐瞒她!” 婉歌的眸光闪烁,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地想要讨好她。 “对于收回凤族这件事情,若是我父亲不同意,你不能强逼!” 萧逸宸闻言,他有了片刻的沉默不语。 婉歌的心一冷,反问道:“这么说来,你做不到?” “可以。” 这是一场赌局,也是父皇给他一个翻身立功的机会,若是在这场赌局中,他输了,那么他就是彻底地输了,他将永远被太子压在底下,没有任何的翻身机会。 忽然之间,他记起了儿时独自一人被困在深山里的情景,那时,他只有八岁,独自面对着深山老林,野兽、毒蛇,对他虎视眈眈,而他的身后,则是悬崖峭壁,退一步,是地狱,而上前一步,则是搏命,那时候,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的父皇告诉他,你的后面是深渊,而你的前方是敌人,跳下去的人是懦夫,你只有上前,打败了你的敌人,你才可以有生存的机会。 他所面对的敌人是比人更为可怕的毒物,那时,父皇撤掉了所有的人,他说,倘若他死在这里,那么他最后的下场就是被那些毒物吞并。 最后,他赤手空拳地走了出来,踩着那些野兽的鲜血,一步步走向了皇宫,走到了他父皇的面前,而他的父皇,却正在欣赏着那些歌舞,整合那些舞姬卿卿我我。 他在那黑暗的囚牢里挣扎了半生,他一直都想改变自己的处境,想要不被太子所压制,他处处隐忍,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强迫自己在那些污浊面前,露出微笑,吞噬掉那些不适合在皇宫里生存的善良和软弱。为自己铺垫一条通向权利的道路,或许,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取胜,脱离那个曾经让他痛楚的牢笼。 他完全可以将整个凤族的都控制,他完全可以杀了凤云天,而且强迫性地拿下凤族,那样就不必费自己的心力和他谈条件,也不必用自己半生经营的心血和他交换。可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爱她,考虑了她的感受。 他从来都没有去相信一个人,从来没有去爱一个人从来不会去关心一个人,直到她的出现。 他的这一生一直都是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面对各种各样的人,面对各种各样的事,他几乎都是在扮演着一个角色,很少流露出他真实的想法。遇上她,这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意外。 萧长老说他傻,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拿着自己的半生心血来做赌注,这样太冒险,可是,他只是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她是他的命,是他生存的意义,若是失去了他,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题外话------ 不好意思,昨天网速实在是太卡了,网页进不去,没有办法设置自动的更新的时间,所以,今天更新晚了,请大家原谅! 第九十二章 让你一辈子幸福 萧逸宸的眼睛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却还是受到了损伤,需要休养一阵子,白色的纱布蒙着那双原本墨黑闪亮的眸子,婉歌的心中还是有些心疼,这个人,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狠心呢? 他曾经害怕她恢复内力之后,会逃离他,而现在,婉歌挑明了话题之后,萧逸宸却解开了她的穴道,他也知道,她并不喜欢受到威胁。 萧长老看到萧逸宸的时候,只见他静静地坐在床边,而他的手指,却停在在紫色被褥之上,似乎,正在眷恋某种温度。 他的双眼还是被蒙着,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听到这沉稳、轻缓的脚步声,他便可以判断对方是谁,他抬头,平静地问道:“萧长老,什么事?” 萧长老张了张嘴,似乎正在下定某种决心,“殿下,你为什么不好好地考虑一下呢?四英会可是我们经营多年的心血,几乎遍布了全国各地,现在你把四英会转交凤族,是不是太冒险了?更何况太子?” “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萧长老的话还没有说完,萧逸宸便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要你做的事情,办妥了没有?” 萧长老似乎还是有着极大的反对和不解,“我已经将图交给了梁峰,不过殿下,我还是不明白,皇上要殿下运过去的武器,我们完全可以从凤族取,为什么还要我们自己耗费这么多精力去打造呢?要知道这浪费了多少财务?又耽误多少时间呢?更何况,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们再晚些回到京都的话,恐怕又会遭人话柄了。” 萧逸宸并没有太多波澜,眼睛失去了神采,他整个人显得安静异常,“对于我来说,这不算什么,只不过是费点儿心罢了,我相信梁峰的能力。” “殿下,要知道这是这么多年来,皇上给殿下唯一的一个机会。倘若我们没有完成,或许这辈子就没有再翻身的余地了。”殿下说得可真是轻松,可是这哪是费一点儿心血呀?如果拿下那些现成的装备,不知道要省多少力气呢?凤云,不愿意交出他们的东西,显然是还有这不信任,既要去购买所需成分,还要动用大批的人,还要耗费一些时间,怎么算都是不划算。萧长老和萧逸宸在凤族多年,为的就是今天的这一刻,他自然是处处为着萧逸宸着想,此刻他显然不明白,萧逸宸为什么放着这样大好的机会不用,而去走弯路,还是一条没有把握的路。 “萧长老,你多虑了。”萧逸宸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猜测得到他心里的想法,如果,在没有遇上婉歌以前,或许,他会找着原来的计划走,可是,在他遇见了她以后,他改变了,即便是冒险,即便是赌博,他也要尝试一下。因为,他不想冒着失去她的危险。 “萧长老,我们应该要尽力将剩下的这些事情办妥,快去吧!”萧逸宸淡淡地吩咐道。 萧长老的心里总是有再多不愿,有再多的不解,可殿下已经吩咐了,他也只好去办了。 “殿下,好好注意休息,不要不把自己的身体的不当成一回事。” 萧逸宸的嘴角扬着一抹淡漠的笑,“知道了。” 短短的三天之内,木槿国的士兵便占领了凤族。婉歌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木槿国的侍卫,萧逸宸还是遵守了他的诺言,这些士兵并没有在这里乱闯,只是如同雕塑一般地站岗。老百姓虽然有些惊奇,日子久了也并不畏惧,也并不慌乱。 萧逸宸没有欺骗她,但是,他却隐瞒了她,或许,他是喜欢她的,爱她的,可潜意识里,她还是想要亲自地去了解一些事情。大街上,人来人往,除了路旁站岗放哨的侍卫,一切都没有变。看到那忙碌的百姓,婉歌的目光中荡漾着不明的光晦,她上前一步,问道:“木槿国的侍卫来了,或许,在下一刻,他们就会占领这里,你们为什么不奋起反抗呢?” 她只是想要试探性地问一问,了解到事情最清楚的状况。 其中一个中年人说道:“我们为什么要反抗呢?侍卫们军纪严明,在三殿下的吩咐下,他们从来不敢伤害我们一根头发,相反还帮助我们。他们对于凤族的人秋毫不犯,而且,还带来了各种木槿国的东西,促进凤族的繁荣。” “是啊是啊!姑娘,听说如果有木槿国的侍卫拿了我们凤族百姓的东西,他们要接受最严厉的惩罚。况且,这些年来,凤族虽然平和无事,可是到底与外界断绝了联系,看似繁荣,可是在很多方面,也有着明显的落后。”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封闭久了,自然会落后,跟不上时代,这个道理,他们就算不说,婉歌也明白。 另外一个中年妇女说道:“谁说我们凤族落后啦?我们有着先进的武器,有着以一敌百的军队,怎么会落后呢?” “这可就是你的妇人之仁了,正所谓树大招风,我们凤族有着凤族的优点,可非但不是益,反而还是害呀!一块可口的肥肉,自然会有猛兽来抢夺,前段时间,水漓国的太子来向凤族求亲,他们会什么要这么做?不就是看到我们凤族这块肥肉吗?” 夫人似乎也赞同了中年人的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的也对,今天如果木槿国不和我们合作的话,可能,明天还会引发其他国家爱争夺,一旦有了木槿国这块后盾,那么往后,凤族只会往高处走!” 一块如明镜般的湖泊在婉歌的心头荡漾,也许,她真的错怪了萧逸宸,她虽然痛恨他的欺瞒,可到底,他并没有对凤族带来一丝一毫的损伤。反倒是木槿国的士兵,在凤族人民的心中有着极好的口碑。 萧逸宸,你很会笼络人心,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胜利了一半。婉歌叹了一口气,她想去看看父亲,看看她的哥哥。 父亲和哥哥都相安无事,婉歌的心里好像松了一口气。 凤云天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唤道:“歌儿,你没事儿就好。” 凤海峰却是有些气愤,他的口气不善,“妹妹,瞧瞧你的那位夫君都做了些什么好事,要不是爹拦着我,我非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凤云天怒道:“闭嘴!你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明白?萧逸宸不是在害我们,而是在帮我们,凤族对于五国来说,都是一块肥肉,今日,木槿国不来,明日或许还会引发更大的灾难。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这是最好的。再说了,凤族的地理位置已经泄露出去了,瞒也瞒不住,水漓国之所以没有和凤族发生正面的冲突,最主要的还是忌惮木槿国。” 凤海峰虽然听了凤云天的解释,但是心里还是不平衡,“萧逸宸的城府那么深,竟然在我们凤族隐藏了二十几年,如今更是狼子野心,还想着要吞并我们凤族。你们更是一个个都偏袒着他,我心里就是不服气!” 凤云天正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个蠢儿子就只看得到眼前的,他骂道:“真是一头蠢猪,你还看不到事情的全面,真是赶不上你妹妹的一半!” 凤海峰的嘴里就像咽下了一头癞蛤蟆,不上不下的,父亲这么骂他,还是当着妹妹的面,真是丢他的脸。 婉歌忍住想笑的冲动,有时候,这个哥哥也是傻得可爱,她说道:“爹,其实哥哥说的也没有错,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隐姓埋名长达二十年,而我们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任何人在真相大白之后,也难免心中会有愤怒。” 凤海峰看到婉歌为他说话,顿时一喜,“爹,我说的是没错儿吧!你看妹妹也同意我的看法!” 凤云天似乎有着一丝疑虑,他紧盯着婉歌,“歌儿,你恨萧逸宸欺瞒了你?” 婉歌的眼神垂了下来,没有说话。之前确实恨他,可是现在? 凤云天的心中微微有些紧,他说道:“歌儿,父亲看得出来,萧逸宸对你是一片真心的,你千万不要因为我们错失了自己的良缘。” 婉歌抬眸,说道:“之前我确实恨他,可是现在,我不会!我考虑了很多,凤族收归木槿国,只有益,没有坏。从今往后,凤族都不用裹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也可以和各国的人互通来往。不管是对整个凤族,还是凤族的百姓来说,有益无害。凤族敞开了大门,有了更强大的后盾,有了更广阔的道路,况且仍然是由父亲所统领,有什么不合适?哥哥,你凭借着良心说,就算萧逸宸隐姓埋名多年,可是他可有对凤族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凤海峰的神情呆呆的,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凤云天瞪着他,这个儿子真是蠢得像头猪。 凤云天似乎还是心有不甘,“歌儿呀,哥哥可是为了你好,萧逸宸欺骗了你那么久,你就这样原谅他?不要想想办法惩罚他么?” 看来经过他们父女俩的一番说教,凤海峰倒是开明了不少,她问道:“我还没想到用什么方法来惩罚他,莫非哥哥有什么好的点子?” 凤海峰一手托着下巴,神采奕奕,“有倒是有,不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凤云天已经在他的脑袋上打了一巴掌,“蠢货!别的不用,这些歪门邪道倒是学会了,你是不是想要你爹启用族规?” 凤云天的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神情一片肃然,凤海峰听到那“族规”两个字,顿时收敛了许多,他对于这位严厉的父亲还是颇有些害怕,“爹,我知道了。” 凤云天叹了一口气,“没用的东西!” 凤云天看向婉歌,柔声说道:“歌儿,你随父亲来,父亲还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凤海峰摸着那被他打得头,心里颇有些不平衡,父亲对他从来都是严厉地要求,甚至都没有对他笑一下,怎么对妹妹就那么和颜悦色呢?难道说他真的很蠢么?很笨么? “呸!”凤海峰顿时对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那是被他给骂的,他这么聪明,风流倜傥,怎么可能脑子很笨? 萧逸宸脸上的纱布虽然拆除了,不过,眼睛还是需要适当地休息。婉歌教会了他一套在现代常用的眼保健操,对于眼睛非常有帮助。 婉歌抚上那双墨黑的眼睛动作轻柔,她轻声问道:“逸宸,眼睛还疼吗?” 萧逸宸拉住了她的手,眸光深邃,如幻惑流萤,潋滟的波光,剔透中带着夜色的迷离,像是积聚了天地花月的纯美,带着几许睿智和几许淡漠,“疼,很疼,一直疼到现在,一直疼到心里。” 萧逸宸的脸上此刻带着几分病态似的苍白,这个男人她该怎么说他好呢?尽管他隐瞒了她那么久,尽管他做了那么多让她觉得可恶的事情,可是,面对着这一刻的他,她的心里竟是有了几分心疼,既然是父亲同意的,念在他对凤族所做的努力,那么她就原谅他一次好了,不去计较之前他的隐瞒。 “逸宸,我不喜欢什么事情被人瞒着,你有苦衷,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同我说出来,两人之间相互坦诚,相互信任,这才能使感情更长久。”婉歌有些无奈,“没有下一次。” 萧逸宸静静地听着她的话,他笑了,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孩子气,“歌儿,你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我很开心。” 因为这就证明你已经是跨过了横越在我们面前的那道沟,歌儿,你能够这样想,我做什么都值得了。 凤族收归了木槿国之后,便要进行一系列的改革。面对着一堆政务,萧逸宸驾轻就熟,这一阵子,他相当忙碌,接手凤族以后,他每日挑灯,吏税法例、将军官位制,反复地阅读,并且制订得十分详细。为了不让凤族脱离木槿国的管制,萧逸宸还亲自挑选了一些木槿国的老成官吏,辅助凤云天管理,与其说是辅助,不如说是监视。但是,这也是为政治人所必用的手段,即便是对亲信之人还会存折一份心思,更何况是刚刚收复的凤族呢?就算是萧逸宸同意,皇帝也是不会同意的。 朝廷对于凤族的建设,还是投了大量的资金,包括人力、物力、财力。半月之后,萧逸宸收到了父皇发来的一份密函,打开密函,他的眸光微微闪烁。 婉歌问道:“逸宸,信上说什么了?” 萧逸宸走进婉歌,牵着婉歌的手,柔声说道:“歌儿,我们可能要回木槿国一趟了。”这是父皇对他下的最后通牒,他也必须赶回去。 梁峰已经将那些武器都已经建好,回去之后,他也正好向父皇交差。 “你父皇让你回去的?” 萧逸宸点了点头,他搂住了婉歌,“回到木槿国之后,你就是我萧逸宸的王妃,将来,我还要你做着世间最尊贵的女人,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幸福。” .. 第九十三章 暗流涌动 凤族的住宅地在水漓国和木槿国的交接处,一个月后,萧逸宸和婉歌到达了木槿国,这是婉歌第一次见到萧逸宸的父亲。 皇帝看上去很瘦,有些沧桑,不过认真看的时候,还是能够发现他和萧逸宸面上的相似之处,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们的接触确实是少之又少的,就是连萧长老都赶不上。 显然,萧逸宸和皇帝的关系显得很疏离,也只不过是礼节上而已,皇帝的语调很平淡,看不出喜怒,“逸宸,你总算回来了,朕等得可真是难呢!” 婉歌的眼角抽动,就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从凤族赶回到木槿国,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更何况,他们是坐马车,路上总还要休息的时间,一个月赶回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萧逸宸的眼角依旧带着笑容,语气略带着几分玩笑,“这只怪父皇没有赐给儿臣一双翅膀了,或许只要用半天的时间,儿臣就可以从凤族飞回京都了。” 萧逸宸的话里虽然带着几分玩笑,可也是在诉说着一个事实。 祁景天的目光落在了婉歌的身上,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她是凤族族长的女儿?” 萧逸宸牵着婉歌的手,“婉歌是我的王妃,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祁景天的面色一沉,“唯一?” 萧逸宸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神色异常坚定。 祁景天的面色非常不好看,“你没有经过朕的同意就娶了她,事已至此,朕也无话可说,可是现在,你竟然说只娶她一人,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你可有考虑清楚?”祁景天的目光中还是有着几分探究,萧逸宸在朝廷之中没有任何的势力,他竟然没有想要通过联婚来拉拢各大臣之间的关系,这样做,未免是给自己断了后路。 萧逸宸的神色坚定,“这件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歌儿是我认定的妻子,此生唯一。” 婉歌何曾听不出皇帝的话外之话呢?皇家的婚姻向来都是又皇帝指婚,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他们的婚姻似乎并无幸福可言,都是政治的牺牲,围观者希望将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家,以巩固自己在朝廷的地位,而众皇子,则为了拉拢下属,以婚姻为纽带。不过,皇帝说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下,萧逸宸就娶了她,很明显,他在说谎。 祁景天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他盯着他,良久,目光中的探究,最后却化作了一抹无奈,“既然你坚持你的想法,那朕多做干预,你好自为之。” “很好,这些年来,儿臣一直都很好!”萧逸宸低声说道,瞳仁清凉亮,注视着皇帝。 祁景天的目光也落在这个他从未睁眼看过的儿子身上,忽然发现他的身上有些东西正在发生着改变,他不再是小时候那样地沉默不语了,他会笑,对任何人都有着温和的笑,只是,透过他飘渺的笑容,有时候,就连他这个做父皇的,都看不清他的心思。 他看似什么都无所谓,只是,真的是无所谓吗? “太子近日要大摆筵席,想请兄弟们聚一聚,他让朕转告你一声,带着你的王妃一起去吧!” 萧逸宸弯弯嘴角,“知道了。” “没有什么事情了,尼你们退下吧!” 萧逸宸拉着婉歌,从正殿里退下,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命运石真正地融在了一起,不可分割。 二人退下以后,祁景天的面色变得有些暗沉,他说道:“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叫婉歌的女子还有这另一层身份,土云国的皇后,是吗?” 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点了点头,答道:“是的。” 关于沐婉歌,他曾经也有所耳闻,她有过太多的特殊之处,也是第一个休了皇帝的女人。 他的嘴里喃喃道:“皇后,皇后?”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儿子竟然娶了一个二次婚嫁的女人。这个沐婉歌的来历,他还需要好好地彻查一番。 祁景天有八个儿子,皇长子便是太子祁御寒,嫡出,是由皇后所生,太子平日里比较冷漠,在加上他本就是太子,有着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优势未来的储君,比起其他的皇子殿下,多了一份张狂。 太子在庭院里设下酒宴,各种美酒佳肴,点心,满目琳琅。婉歌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扫,记住了他们的面孔。 祁御寒看到萧逸宸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三弟,你在凤族隐藏多年,今天终于娶到凤族族长的女儿,并且将凤族一举拿下,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祁御寒的话看似是在向萧逸宸恭维,可实际上,是在讽刺,而且还在挑拨萧逸宸和婉歌之间的关系,那双深沉的眼睛婉歌的身上一扫,顿时有着一抹意味深长。 “这哪里是我的功劳?说到底,也是父皇看有眼光,看准了萧长老。他在族里德高望重,多年来在凤族有着威望,所以才劝说了族长,同意了我们的请求。”他握着婉歌的手一紧,似乎又在解释着,“至于娶了歌儿,和凤族无关,只是因为我们的感情深。” 站在她对面的男子,神色傲然,冰冷的脸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冷酷,脸上的表情如腊月冰霜,明明是一张英挺威严的脸,却让人感受到无边的寒意。神情如大漠一般苍茫冷漠,容貌如黑夜一般神秘魅惑。这个男人,太危险,这是婉歌的第一直觉。 萧逸宸至始至终都是在维护着她,向她表明心底的想法,不管是面对着他的父皇,还是面对着他的弟兄,他从来都没有退缩。 祁御寒的的表情一如他的名字一样,带着寒冷的气息,从不玩笑,他说道:“三弟你可是谦虚了,你的本事,可是让本宫觉得惭愧不如呢?多少年来,不管是我们木槿国也好,还是水漓国也罢,都想着要争夺这块肥肉,可是他们都没有那个能力将凤族归为靡下,也只有三弟,有着通天的本领,本宫还是觉得自愧不如啊!” 显然,太子在嫉妒,他也想将萧逸宸推向那风尖浪口,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他才会不断地强调萧逸宸的功劳。 “承蒙太子赞谬,不过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说到底,这都是父皇的锦囊妙计,我也只不过是服从过了父皇的安排,那些所谓的本领在大哥面前,根本可以说是不值一提,更不用说这么多年来长年累月在宫外长大,比不得大哥的修为了。”萧逸宸的神情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他说的话,就算是全部都是假话,可是让人听起来却没有一点儿不适。 祁御寒的眼里明显有着一丝得意,萧逸宸说的正是合他的口味,他爱听。他的目光有停留在婉歌的身上,一副兄长的模样,“三弟妹,果然长得漂亮,也怪不得三弟这么多年来都不想回木槿国了,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了。” 婉歌礼节性地笑了笑,“太子殿下的夸赞还真是让婉歌惶恐!” 萧逸宸牵着婉歌的手,眸中似笑非笑。 这时候,从门外飞进来一个蓝色身影,他看着萧逸宸和婉歌,目光中有着浓浓的惊喜,“三哥,三嫂!” 祁夜南一副不爽的样子,“三哥三嫂你们回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萧逸宸笑笑,“对不住了!” “真是没想到,你这每快就成亲了,从前,放眼整个天下,就没有一个你看得上的女人,难得嫂子替那些背后仰望着你的女人出了一口恶气!”祁夜南嬉皮笑脸的,一时间,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愤一下子变得欢快。 这时候,性格安静的太子妃方紫菱也忍不住笑道:“十四殿下,看来也需要有人替你背后的女人出一口恶气了。” 祁夜南笑嘻嘻的,“大嫂你就说笑了,我可是没有三哥曾经那样地桃花运,可是从来都没有背后仰望我的人呢!” 一时间众人哈哈大笑,不过祁御寒的脸上依旧是冷漠,似乎这个人是天生的,不过,他脸上的肌肉已经有了些松弛,看得出来,祁夜南已到场,现场的气愤,融洽了许多。 祁夜南似乎就是这场宴会的调节器,让那原本沉静的环境变得欢愉,他身上所展现出来的阳光似乎是天生就有的。 名义上,太子只是想要情中人喝酒聊天,可实际上,他是想要看看在众皇子之中有多少人畏惧东宫的,又有多少人是偏向于萧逸宸的。 整场宴会中,祁御寒看的最明显的,还是萧逸宸对于婉歌的宠爱和信任,他一时间觉得有些奇怪,如今不同往日,萧逸宸的背后有了凤族做后盾,再加上又是半个风族人,若是他有什么野的心思,凤族肯定是不会插手不管的。 想到这,那原本墨黑的双眸变得愈发深了。萧逸宸并不可怕,可是,他背后的那股势力,却让他感到恐惧。宴会散去之后,祁御寒出去了好一阵。 直到夜深才回来,祁御寒的面上依旧冷峻。 方紫菱打开了门,看到自己的丈夫,她轻柔地一笑,“殿下,你哪儿去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祁御寒的面色一沉,“本宫去哪里还需要向你过问吗?” 方紫菱的手微微一顿,那原本娇小的容颜,僵住了,脸色苍白了几分,她强忍着内心的酸楚,“殿下,我亲手给你做了一些点心,如果你饿了的话可以尝尝看。” “没有胃口,你先去睡吧。”祁御寒径自脱下了自己的靴子,搁在了床头,他看都没有看桌子上方紫菱精心准备的点心。 方紫菱那原本美丽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忧伤,嘴角的笑容带着些自嘲,“殿下,是因为三殿下回来了,所以让你感到恐惧了吗?” 祁御寒抬头看着她,目光中一道惊诧之色闪过。她和他指腹为婚,嫁给他以后,除了宴会和大的场面,她基本上从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对于他的事情,她也从来不过问,她安静地像一朵莲花,从来不多说话,今天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问起这些事情?他头一次对她细腻的心思有了些探究,像是第一次才认识她。 他看着她,对上那潋滟的眸子,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心底已经是冷得不像话,这个女人,到底窥探了他的多少秘密呢?如果知道得太多,超越了他的底线,那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方紫菱盈盈起身,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将他带到桌子旁,缓缓坐下,“殿下,那些点心是我亲手做的,为了采集那些花蜜,我连续几天早起,独自去山上,甚至,不小心都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方紫菱桥笑着,她走到桌子旁,端起酒壶,给祁御寒倒了一杯酒,“殿下,你尝尝看,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以后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不必动手的,交给下人就好!”祁御寒没有动,他看进她的双眼,目光就像是在审视着一个陌生人,虽然那些点心各式各样,精致小巧,可是,他此刻却没有半点胃口。 他没有动手,再一次问道:“紫菱,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他终于问到主题上来么?方紫菱笑着,“我在想,我这颗没用的棋子什么时候被你丢弃,我也在想,我这个妻子,什么时候被你休弃!”她的笑容里带着某种沧桑和凄然,这似乎并不是一个二十岁的女人该有的神情。 祁御寒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他才冷冷地开口,“你放心好了,这辈子,我都不会休了你的。” “是啊!或许你不会,那是因为我姓方,就算是你再讨厌我,我的姓氏对你来说,也会有点儿作用的吧!”方紫菱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有了些淡淡的忧伤,似泣非泣。 她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个人守着空旷的房间,一个人守着冰冷的被窝,他虽然没有休了她,可是,她一个人生活着,又和被休弃了有什么分别呢?他的小妾无数,那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娶的女人,除了和他成亲的时候在一起过,他几乎每一个晚上都在小妾那里度过,很多时候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忘了还有一个这样的妻子存在了。 祁御寒的眼里有了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看着她,沉声道:“紫菱,我不会休了你,就算是你不姓方,我也不会,因为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女人!我祁御寒,这辈子,都不会抛弃自己的女人。” “应该在后面还要加一个之一吧!”她只是他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只是之一而已,可惜,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唯一只是,那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 忽然之间,她很想哭,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似乎是这世间最痛楚的一件事情。方紫菱没有再说话,她的美眸之中流露着忧伤。 那个人的一颗心,从来都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 “其实我很羡慕三王妃,至少,她一个真心疼爱他的男人,把她捧在手心里,不像我,空有这太子妃的虚名,其实,就是连一个普通平民中的妇人都比不上!”方紫菱又垂下了头。 祁御寒的心微微地触动,他上前一步,将娇弱的妻子揽在了怀里,他感觉到她很瘦,瘦得他都可以摸到她身上的骨骼。 眼泪顺着面颊流下,这算什么?算是同情吗?她推开了他,然后转身,说了声,“谢谢!” 祁御寒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底的某根弦骤然松动,他沉声道:“以后若是我没有回来的话,你就不用等我了,早些休息!” “可是,我并不需要施舍!”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却始终没有回头。 方紫菱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她没有让他看到那滑落的懦弱的泪水。 他向前,离开了房间,听到关门的声音,她终于转过身,那些苦涩的泪水,肆意地流淌,看着面前放着的各色各式的点心,似乎也带着嘲笑之气,嘲笑她的无能、软弱。 她伸出手,抓起了一个小点心放进了嘴里,嚼了嚼,“为什么是苦的?” 很难吃,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心底涌上一阵酸楚,又是一桌浪费的东西,又是浪费了她几个早上的心血。 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朝政,所有的事情,都是小事。女人,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利益的工具罢了。 她缓缓起身,一个人躺进了那冰凉的被窝里,父亲,你一心一意想要让我加入皇家,成为最尊贵的女人,曾经为了太子妃这个位置,记得头破血流。可是你可曾为女儿想过,我根本就不在乎,女儿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个平凡的家庭,这样就足够了。 那些繁华,都不过是过眼烟云。 第九十四章 到嘴边的鸭子飞了 萧逸宸揽着她,新婚那天的场景还留在他的脑海里,他一直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弥补他的遗憾呢? “歌儿,你怎么看待今天太子请的这场宴会呢?”萧逸宸问道。 “他恐怕不是真正地想要请我们吃饭。”婉歌微微沉吟,“他的目的在于试探你,在宴会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想要将你推向高处,成为众矢之的。” 萧逸宸笑盈盈地看着她,似乎他一点儿也不担心,“歌儿说得很对,不过这一点我倒不担心,父皇让我回来,就是想要用我,毕竟在木槿国的朝堂之上还极度缺人才。” 这个人就那么自信,婉歌好笑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在木槿国还是个人才?” 萧逸宸反问道:“难道你认为你的夫君不是?” 婉歌摇摇头,“好像没觉得。” 萧逸宸轻笑,眼里闪过一道琉璃色的光泽,他搂着她,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妙手回春的医术,绝代风华的长相,才貌双全的智慧,难道还不是么?” 婉歌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人,“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又是啊!” 萧逸宸的目光落在她颈项雪白的肌肤上,轻咬了一口,“最重要的一点,他疼自己的妻子。” 这个家伙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竟然也会说些这样的甜言蜜语来哄她开心。这是婉歌想不到的,“疼我,不是在嘴上说说而已的,可是要用行动来证明的。” 萧逸宸揽着她柔软的腰肢,他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将它拴住。 “歌儿,我会用行动来向你好好证明!”他的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然后,整个身子迫不及待地压上婉歌,低下头,吻她柔软的唇。 她没有忘记那天萧逸宸俊脸一黑的表情,就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婉歌只觉得有些可爱。婉歌笑了笑,萧逸宸松开了她的唇角,略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 萧逸宸的额前顿时有一群黑鸦飞过,“谁说的?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能不能够吃得成?” 萧逸宸将她横打抱起,放在了那张柔软的榻上,然后,他褪去了自己的外袍,伸手解开了她的腰带,长发和她的青丝纠缠在一起,带着丝丝暧昧。 “歌儿,你的夫君这样好,今天就将你自己交给他如何?”萧逸宸的目光含笑,露出干净俊朗的脸庞,那黑曜石般深邃莹润的眼瞳,是那么地清澈透亮,是那么地温柔纯真,仿佛不沾世上任何尘土,脱俗清雅,自有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 婉歌倒是直接用动作诉说了她心底的想法,她是一个不认输的人,哪怕是在夫妻之间的榻上,她也是不会认输的人,她直接扑了上去,扒开了他胸前的衣裳,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游走,将自己的脸贴上。感受那一份滑腻,这个男人的身材真好,白皙细腻的肌理,身材修长,显得那样匀称,而且没有一丝赘肉。只是一瞬间,萧逸宸便只剩下了一条亵裤,婉歌身子略显僵硬,她能感受到了源自他内心深处的热量,还有那份坚硬。 萧逸宸的声音变得暗哑,被婉歌这么一撩,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歌儿,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能阻挡我今天要你的决心!” 婉歌听到这话,笑了,她的心底里起了些捉弄他的心思,潜意识里,还真希望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呢?他很想看看他再一次被打扰时,那是一份什么样的心境。 她的腿环上了他精壮的腰身,萧逸宸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妩媚的笑容,性感而带着磁性,“歌儿,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胆!” 萧逸宸又用自己的唇压了下来,他一边吻她,一边伸手去撕开她的衣服,只听得到“撕拉”一声响,婉歌的脸顿时黑了,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生猛,比起上一次,他似乎更急切些,不是脱她的衣裳,而是直接用手撕开。 唇齿相依,舌尖交缠。长驱直入,毫不节制地攻城略地,来回扫荡,他身上的清新的气息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忽然之间,他又抬起头来,那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眉间,落在她的额头上,他的唇炽热,很柔软,却又带着些撩人的痒,那雪白的肌肤落在了他的面前,就像是世间最美的风景,他的眸中燃起了炽热的光芒,身体已经起了明显的变化。他很想在这一刻就完完全全的占有她。 他的手也没有闲着,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处,婉转起伏,仿佛美玉雕成一般,他压着她,吻过那那高峰峡谷,吻过她心底的柔软,温度越来越高,身子微微颤抖,两个人也都是没有经验的人,只能摸索着前行。 火热的力量让她的身子几乎要燃烧起来,她半眯着双眼,双腿紧紧地勾住他的腰身,两人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一起,她的身体变得敏感起来,当他的双手划过她胸前的美丽时,她的身子轻轻地颤抖。 她的双手紧紧地攀住了他的双肩,指甲嵌入了他灼热的肌肤里,她忍不住低声呢喃:“逸宸!” 萧逸宸的动作虽然有些灼热,但是看得出来,他还是在极力地隐忍着,他轻轻地应着她的声音,“歌儿,我在!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他的嗓音因为压抑,变得暗哑,看着婉歌生涩的反应,他问道:“歌儿,第一次?” 确实是第一次,婉歌点了点头。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她引诱过人,可是,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体献出去。对于他们的洞房,她有些期待,但在期待的同时却也是有些紧张的。 萧逸宸笑了,像一个孩子似的,流露出会心的微笑,没有任何的算计,只是因为心底最真实的情绪,他说:“你嫁给了宫少齐,我还以为?” 萧逸宸停住了,心底的怜爱更甚,“歌儿,我好开心!真的,很开心。” “你以为以我的性情,会将自己交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亏这个男人还是那么聪明腹黑,怎么这个时候却显得不聪明了呢? 萧逸宸脸上的笑容如冰雪融化,带着人间最温暖的情绪,“是我变笨了。” 他褪去了自己身上最后的一层障碍物,正待俯身而下,却听到了门外敲起来的急促的声音。萧逸宸的脸变得很黑,一副“到嘴边的鸭子飞了”的表情,他看到婉歌半垂着双眼,那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红霞,嘴角噙着无可奈何的笑意,似乎在说,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萧逸宸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似乎要将她给吞进肚子里,心底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非常无奈,为什么每次都在这个时候被打扰呢?难道又有了什么急事?萧逸宸的双目中有着几分不耐,“给我在门口好好守着!” 婉歌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她起身,吻了吻他的唇角,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快去,我等你!” 随后,婉歌便缩到了被子里,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萧逸宸神情懊恼,挫败地开口说道:“歌儿,你这张乌鸦嘴,等我回来再好好地收拾!” 婉歌笑道:“我等着呢!” 只是,萧逸宸也没有想到,这次被皇帝派到青州去治理水患,而且是马上出发,因为,关系到百姓的家园、生命,这些是一刻都不能耽误的。 萧逸宸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神情,他搂着婉歌,吻了吻她的面颊,“歌儿,等着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婉歌点了点头,“嗯。” 治理水患,相对来讲,她一个现代人应该比一个故人要更具慧眼。 “逸宸,这次去治理水患,你心里可有对策?”婉歌问道。 萧逸宸抬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歌儿想说什么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要治理好水患,那么就应该从源头抓起。你认为是什么导致水患的发生?” “河流中的水从高处往低处流,经过黄土高坡之时,泥土顺着河流而下,长时间沉淀在河床,那么就会导致河床越来越高,遇上雨水多的季节,水满为患,自然会发生洪灾。”萧逸宸慢条斯理地解释。 婉歌不由得佩服,在这个信息化完全封锁的古代,萧逸宸竟然也有一番这样的解释,不但非常独特,而且非常正确。 “你说得很对!之所以会发生水患,就是因为河床底下的泥土积淀,我们要治理好水患就要从清理河道开始!” 萧逸宸恍然大悟,眼中散发着欣喜的光芒,“歌儿,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明白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分渠引流,而且还要将河道尽量缩小!” 婉歌的眼中有了一份欣赏,“没错儿!许多人都这样想,将河道加宽,流水则越来越流畅,实际上是错的,河道宽了,则会导致水流的速度减小,一旦水流的速度减小,那么地下的泥土就会越来越多,时间一长,河床只会越来越高,河床高了,水就涨上来了。” “简单地说,八个字‘建堤束水,以水攻沙’,在河流的上游,我们要选择重要地段,尽量将河道缩到最小,然后引进附近的清水,增加河流的速度,只要泥土被冲走,那么水位就会低下去。” 婉歌的一番话下来,萧逸宸豁然开朗,他的歌儿不仅考虑的非常周到,而且,还将各个步骤部署得这样周密。 婉歌继续说道:“河道上游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过我们还要在河水汹涌的地方还要采取防范,需要建堤坝,但是在河水汹涌的地方还要留缺口,在留下缺口之后要继续再建第三道第四道河堤,经过这样的层层阻挡,那么河水的流速就会减小许多,不会对分渠引流的进行造成自然危害。” 萧逸宸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建立堤坝,我们总要想办法将下流的水堵住,这样才能分渠引流,但是之前建立的堤坝全部都被洪水给冲毁了。” 婉歌想了想,这个东西她能够画出来,但是没有办法用语言描叙出来,“逸宸,拿一张纸来。” 萧逸宸将毛笔和宣纸铺好在书桌上,婉歌凝眸思索了片刻,行云流水地画起来,优美的线条展现在萧逸宸的面前。 萧逸宸微微皱着眉,“这是什么意思?” 婉歌解释道:“上面的这个东西是舢板,用舢板压着下面的巨型树木,可以起到加固堤坝的作用。” 似乎从来都没有人想到这样的方法,用巨型的树木来做堤坝,节约经费,在树木的上面绑着植物,将泥土和植物绑在一起,然后用长长的绳子困住,这样,当遇上洪水的时候,巨物便会膨胀起来,而且还不会被冲走。 省财省力,看似简单,但是又难以让人想象到。他的歌儿从来都会让他失望,萧逸宸将纸条收回了怀中,“回头,我让他们根据你的图纸,制作出来!” 对于到嘴边飞走的鸭子,萧逸宸依旧是念念不忘,因为时间紧迫,他也不得不赶紧出发。临走前,他还不忘将婉歌紧紧地搂在怀里,狠狠地深吻一番,尝不到甜头,就是闻一闻都是好的,他也没有忘记他的承诺,“别以为你就逃过一劫了,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你这个小妖精!” 这个撩人的小妖精,每次弄得他坐立难安的时候,却又不得不将她依依不舍地从自己的怀里放开。 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做好全部的防范,任何人都不能打扰,萧逸宸还在恶狠狠地想着,他已经忍耐了太久太久了。 萧逸宸走了,或许,他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边总是习惯有着他的身影,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他陪着她,生死与共,像是她生命中的一缕阳光,一直照耀到她的心底。 婉歌主动地抱着他,“逸宸,早些回来!” 似乎感受到婉歌对自己的依恋,萧逸宸笑笑,柔情似水,“歌儿,你放心。” 萧逸宸离开两天了,夜里醒来的时候,她总会忍不住去摸侧身,空空如也,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望着盒子里的一颗木龙珠和金龙珠,她的心底有了丝淡淡的暖意,不知道萧逸宸是从哪里弄来的,他一直都惦记着自己的心愿。只是,这金龙珠按理来说应该是在金陵国的,他又是怎么得到的呢? 土龙珠、木龙珠、水龙珠、火龙珠、金龙珠,凑齐了这五颗珠子,那么她就可以去交换她的弟弟了,飞扬,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要好好地,等着姐姐来就你。 尽管你不是我的亲生弟弟,可是你是这个时代第一个带给我温暖的人,在我的心里,已经将你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土黄、淡绿、火红、金黄、还有如水一般透明的色泽交织在一起,仿佛正带着绚烂耀眼的色彩,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五颗珠子,她既要用它们换回飞扬的命。 婉歌留下了一封信,是给萧逸宸的,寻找飞扬这件事情,她还是不要去麻烦她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包袱,骑着一匹快马,一路出城。她曾经调查过,在木槿国的青鸾曾经有过神衣殿的弟子出现,神衣殿向来神秘,而且居无定所,至今为止,除了神衣殿的弟子以外,没有人知道神衣殿总殿的位置。 既然他们在青鸾出现过,那么只要她去打听,就一定可以找到线索。 快马如风,向前奔跑着。 天渐渐地黑了,她记得神衣殿的人通常都有一个特殊的标志,婉歌投宿到了一家客栈。她坐在桌子旁,引了一杯茶。正在她凝眸思索的瞬间,她听到了楼下传来的一阵吵闹的声音,因为两个少年的出现,客栈了出现了一阵短暂的喧哗。婉歌转过身,她看到了身后的两位少年,少年穿着白色的外袍,真正引起人注目的是他外袍上的特殊图案一只展翅欲飞的老鹰。 运气怎么会这么好?她一来到这里就碰上了神衣殿的人? 两名少年眉清目秀,一头长长的墨发被被白色的玉簪挽起,那白玉价值不菲。周围的人也渐渐地向这里看来,婉歌继续喝茶,平静的眼睛里似乎没有半点惊奇。周围的人对他们越是瞻仰,而她则要对他们不屑,这样,才能够让他们觉得与众不同。 两个少年的目光落在了婉歌的身上,然后有恭恭敬敬地垂下了头。 婉歌继续喝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一言一行,看样子,在两个人的身后还有以为人要来。果不其然,从两个少年的身后出现了一双靴子,金色的线条绣着一个老鹰的图案,栩栩如生,看来这个人也是神衣殿的的人。婉歌的目光顺着那双精致的靴子往上看,目光微微一凛,那个少年大约十五岁的年龄,只是,在看到那双紫色的眼眸时,微微惊讶。 竟然是他? ------题外话------ 上午除去了一趟,刚刚才回来,希望这回章节可以通过了吧!囧啊! 第九十五章 初入神衣殿 那紫眸少年向婉歌一步步走来,微微抿着嘴角,“好久不见!” 婉歌也微微站起身,“好久不见!” 准确地说,已经有三年半的时间没有见面了,那个记忆中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孩子,如今已经长高了许多,现在已经到她的肩上了。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 如今这说话的紫眸少年正是当年,婉歌遇上的那一个小男孩儿,在大街上被人羞辱,却始终沉默不语的紫眸男孩儿。 “想不到你还有一个未卜先知的法术。”婉歌瞥见了他身上的那个老鹰似的图案,悠悠地说道:“当初我可是帮助了你,今天是不是要感谢我一下呢?” 紫眸少年的目光朝着身后的方向一瞥,“你们给我去门口好好守着!” 那两名少年迅速地退了出去,“是!少主!” 婉歌确实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是神衣殿的少主,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恩人,如果有他在的话,事情,应该顺利很多,至少,进入神衣殿就不会那么麻烦。 紫眸少年走到婉歌的桌前,缓缓坐下,“我确实要感谢你!沐姐姐!” 这个男孩儿竟然还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来他的来头还不小,只是,他在神衣殿的身份地位那么高,又怎么会沦落到成为男宠那样的遭遇呢? 紫眸少年点了一桌好菜,各式各样,“沐姐姐,这桌饭,我请你!” 紫眸少年身穿一件黑色的袍子,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他的身上流露出一股宁静的气质,很安静,像是一轮弯月。那双紫色的眼睛,像是一弯深不见底的。他静静地坐在这里,目光沉静。 “顾南烟。”他张开嘴,轻轻地吐出几个字,“这是我的名字!” 婉歌点头,“嗯!我记住了,今天可是好巧,没有想到我们还能在这里遇见!你刚刚还说要感谢我来着,可不知道你打算用什么来感谢我?” 婉歌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点什么东西来。 顾南烟正视着她的双眼,淡泊的气质,像是水中的月影一样,模糊而透着神秘,“沐姐姐,请你相信我,我这次来,是想要向你透露一个人的消息。” “哦?”婉歌的嘴角扬着笑容,“透露消息?你要透露神秘消息给我?你又怎么知道我需要打探谁的消息?万一这并非我所愿呢?” 顾南烟静静地看着她,慢慢地吐出了几个字,“沐飞扬。” 婉歌的手微微一顿,他确实知道有关飞扬的消息。 “我外公派人掳走了他,想要和你交换五龙珠的消息,对于这件事情,我只能说抱歉。纵使这不是我的错,可这件事情却和我神衣殿有关。飞扬是个善良的人,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救他出来,可是,我外公一直都对我监视得严密,我有心无力。”顾南烟的态度诚恳,“我这次找到你,就是想要告诉有关他的消息,并且希望你能将飞扬救出去。” “这么说来,你是千辛万苦才找到我的,并且还是来帮我的?”婉歌反问道。 顾南烟沉默了片刻,抬着一双紫色的眼睛望着她,“请你相信我!” 顾南烟的这句话好像说了两遍,请她相信他,她该拿什么来相信他?他又是值得相信的么? 顾南烟拿出了一副地图,那里记载着有关神衣殿的一切,所有的房屋、树木,一清二楚。 婉歌拿着那幅地图,看来这厮是早有准备了。 “沐姐姐,过两天是我的生日,我希望你能来。”顾南烟侧着身子,靠近婉歌,他的声音很小,很轻柔,“你记得这么做……”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将他的方案都告知了婉歌,婉歌听着,也没有表态。 婉歌没有表明态度,她从不随随便便地去相信一个人。 “飞扬被关在神衣殿的禁地,所有被神衣殿掳去的孩子都关在那里,沐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虽然是神衣殿的少主,可是神衣殿的很多事情我都插不上手,一来是年幼的关系,二来,是我在神衣殿待的时间并不长。”他的眼里有几分真挚,也有几分无奈,“沐姐姐,当初若不是你的帮助,或许,现在的我已经是遍体鳞伤了,我不是那种恩将仇报不讲道义的人。”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一双紫色的瞳孔始终望着婉歌,没有丝毫的做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说道:“沐姐姐,你不能以你现在的容貌进入神衣殿,需要易容!” 这个,婉歌自然知道。 “我外公是一个贪心不足的人,他的野心一直都很大,或许,为了他那自私的目的,他会毁掉所有的一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希望五龙珠不要拿出来,那是你辛辛苦苦找寻的,我并不希望我外公拿着不劳而获拿着他人的成果,尤其是,我还当飞扬是我的好朋友!” 婉歌着实没有想到,顾南烟竟然会跟她说这些,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顾南烟在这里过得并不开心。 临走的时候,他转过身,“沐姐姐,我希望可以见到你的身影!” 婉歌没有说话,她静静地思索着他的话。 神衣殿的位置已经靠近水漓国,从国土界限远观,它和凤族似乎是在一条线上,是木槿国和水漓国的交界处。因为明天是神衣殿少主的生日,所以神衣殿会比较热闹。 神衣殿位于这段地道最中心的位置,整座宫殿金碧辉煌,看起来像一座巨大的城堡。出门时,婉歌自然准备了一张易容的面皮,此刻,她的容貌已经完全变样,像是一个清秀的小丫头。她躲在暗处,细细地观察,要想进入神衣殿,就只有从大门进入,整座宫殿都是封闭的,防守几位严密。 远处有一群宫女正在朝着神衣殿靠近,那群少女身材高挺,走起路来也是婀娜多姿,看她们的脚步婉歌便可以确定,那些宫女必然是舞女。只是她们的脸上都带着面纱,看不清她们的脸。如此甚好,这样更有助于她混进神衣殿。 一个领头的侍卫大声喊道:“你们都听好了,今天晚上好好表现,若是能够有侍奉少主的机会,殿下一定会好好地赏赐你们!” 感情这群人是来巴结神衣殿,想通过顾南烟那小屁孩儿拉拢神衣殿?婉歌躲在暗处,继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想不到那侍卫此话一出,众少女喜上眉梢,一群女人叽叽喳喳,议论不停。 “一会儿表演的时候,我要站前面,要保证我能够和少主的距离最近。” “凭什么呀?我要站前面!” “不行不行!” 议论声不绝于耳,听到她们那些少女们透露的小心思,那名侍卫的脸上有几分不耐烦,他大声喊道:“你们不要吵了!给我好好表现再说!” 那些一下子陷入疯狂中的女人们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她们心心念念的,只是恨不得飞快地投入到那位少主的怀中。 要知道顾南烟那小屁孩儿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就是你们一个个都上前去讨好他,他也不一定能够消受得起。 在众人喧嚣的混乱之中,唯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立在那里,没有动。侍卫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身后的那个白衣女子身上。 女子的身材婀娜多姿,她沐浴在皎洁的月色下,四周都被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好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女子的身段玲珑有致,那双眼睛中虽然含着淡淡的笑意,但是却可以让人感受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疏离。 这位白衣女子正是易容换装之后的婉歌,她没有说话,只有和她们不一样,反其道而行之,才能体现到她的特别。 也不知道顾南烟那小子看到众多美人侍奉,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慢慢地走进神衣殿,这里的一切都是极为华丽堂皇,空旷的大殿之上,四周都有着明亮的夜明珠镶嵌在那高大的石柱之上,整座宫殿和白天一样明亮。 在那正殿之中,有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塑,张开翅膀,展翅欲飞,象征着生命的力量。 众人的面前似乎又一道不善的目光刺来,带着几分狠毒,婉歌一抬头,自然感受到了。 那个尖细的声音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 “回圣女,这些女子都是小人奉了殿下之命来给少主献歌献舞的!” 看到眼前那么多身材婀娜的绝代佳人,她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众人不禁心中发寒。 侍卫也有些胆战心惊的,他急忙解释道:“圣女,这些女子都是我们殿下的一片心意,少主即将成年,也该是破除童子之身的时候了!” 慕容燕的目光一寒,“我们少主的事情与你何干?需要你们来多管闲事?”慕容燕身后的一群宫女也不由得一凛,这位圣女的脾气,可谓是坏到了极点,而且,她一直都钦慕顾南烟,在神衣殿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今天这位侍卫一来就做了这样的事情,很明显是触到了慕容燕的死穴。 这个神衣殿的圣女怎么就这么难缠呢?可是殿下吩咐了他,要好好地和神衣殿拉好关系,他自然不能和他们正面起冲突。 “圣女,这些女子都是我们殿下的意思,还望圣女不要为难我等!” 慕容燕的目光转冷,她哗得一声就拔出了长剑,指着其中的一名女子,怒道:“给我滚回去!南烟不需要你们来伺候!” 众女子花容失色,她们不会武功,心中害怕,本能地靠在了一起,向那名侍卫投来求救似的目光。 前面还想着能够选择靠前的位置,得到少主的欢心,而这一刻,似乎就要被打入无情的地狱之中。 慕容燕的目光掠过前面的几个女子,直直地看向了站在最后的婉歌。那名女子的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她只看得清她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黛眉如烟,眼似秋波,没有丝毫的惶恐,一双眼睛里有着不可挑衅的凛冽之气。 慕容燕的目光,对上了婉歌的,她们仿佛同时看到了对方眼里那抹深藏的傲气。 慕容燕转过头,“你下令让她们全部退下!否则,恐怕我就不会和你浪费口舌了,她们的性命,我直接用剑来解决!” 侍卫难以开口,犹豫不决,这是殿下交给他的人物,倘若他没有完成,若是回去复命,他同样免不了厄运。 慕容燕没有再理会他,目光冷冷地看向那群少女,长剑挥出,盛气凌人。 “啊!”宫殿之中传来了一声哀嚎,只见其中一个女子的一条手臂就那样活生生地被看下来,鲜血欲飞。 她身上的一股杀气流露出来,“你们要是再敢冒犯我,就不是一条手臂这么简单了,本姑娘会直接要了你们的命!” “不要啊不要啊!请姑娘饶了我们!” “饶了我们吧!” 众多女子已经掩饰不了心中的惶恐,在慕容燕面前求饶。慕容燕的嘴角有了一丝冰冷的笑意,看到她们求饶的目光,她找回了那属于她的高高在上的一种快意。 只是,当她的目光掠过那位白衣女子的时候,她的眼里还是没有任何的波澜,慕容燕似乎有了一种挫败感,这个女人竟然有这样的定力?慕容燕手中的长剑转换了方向,直直地向着婉歌刺来。剑锋凌厉,果断狠辣,不留余地。 一股强大的风力向着婉歌袭来,若不是她恢复了自身的内力,恐怕,对于这位圣女,婉歌也是无以支招了。 出手?还是隐藏自己的实力?无数种可能在婉歌的脑海里闪过,不到最后一刻,她还是要保存自己的实力,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婉歌的全身绷紧,长长的眉毛微皱。 这时候另一个紫色的身影以迅雷般的速度闪过来,他插在两人之间,一股强大的气势和慕容燕相触,但是毕竟顾南烟的武功还是弱了些,长剑刺破了他的衣衫,慕容燕大惊,将手中的剑一收。 这时候,婉歌也假装被那股力道给震到了,她的身子向后一退,靠着身后冰冷的墙壁。 顾南烟到底还是认出了自己,否则,他就不会来帮助她了。 “师姐,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你这么生气?明天是我的生辰,我不希望看到血腥的杀戮,这样会带来煞气!”顾南烟抬起那双颠倒众生的俊脸,紫色的瞳孔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虽然在笑,可是笑容里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温暖,只有冷漠和疏离。 .. 第九十六章 遇上了麻烦 顾南烟整个人很安静,他从来都不多说话。 四周的人看到顾南烟的身影,似乎有些惊讶,他们都向顾南烟行礼,“参见少主!” 顾南烟淡淡地摆了摆手,“大家不用多礼!” 慕容燕飞速地走到了顾南烟的面前,一双纤纤素手抚上了他肩头上破烂的衣裳,之前的冷漠无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南烟,都是师姐不好。差点儿误伤了你了,你将衣服脱下来,一会儿师姐给你补一补!” 顾南烟不动声色地向后一退,他还是很守礼节,“师姐,并没有真正地伤到,不过是小事,无大碍!” 慕容燕的视线一直围绕着顾南烟,她抬起手,似乎还想看个究竟,“南烟,让师姐帮你看一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顾南烟用自己的右手遮住了那原本被她划破的衣裳,声音清清淡淡的,“师姐都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要在我今天大开杀戒?” 一丝精光从慕容燕的眼里闪过,她指着婉歌,说道:“本来我也是不想打开杀戒的,可是那个女人不但想要盗走我们神衣殿的圣物,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地惹怒我,为了我们神衣殿,我不得不出手!” 这个女人撒起谎来真是脸草稿都不打,她当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是瞎的?还是她就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呢? 婉歌没有说话,她很想看看顾南烟会如何来处理。 “从来没有人敢混进我们神衣殿,更何况她没有武功,手中空空如也,你怎么就确定她是盗贼呢?”顾南烟的一双紫色的眼睛停留在婉歌的身上,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你把真相告诉我,我可以替你做主!” 慕容燕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她又不好在他的面前发怒,只好极力地隐忍着。 顾南烟果真是来帮她的,婉歌的头埋得很低,似乎在害怕,带着几分女子的柔弱不堪,“少主,如你所说,我没有武功,没有内力,不过是被殿下派到这里来的弱女子,只是一心一意想要好好地侍奉少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圣女一看到我就非常不高兴,不容分说地就动起手来。”婉歌发出的声音自然不是她原来的声音,很软,很嗲,她指了指身旁的那一位手上的女子,“少主那位姑娘的一条手臂都被圣女斩断了,真不知道我们是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顾南烟收住了笑容,望着少女们那惊慌失措的神态,目光又看向那名侍卫,问道:“事情是这样吗?” 那位侍卫看了看脸色不好的慕容燕,低下头,吞了吞口水,“回少主,这位姑娘说得没错儿,她们都是我们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还望少主收下!” 顾南烟的目光淡淡地扫向了慕容燕,不轻不重地问道:“师姐,事实是这样吗?” 慕容燕微微有些尴尬,在顾南烟面前,她总是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最温柔的一面展现出来,她解释道:“南烟,师姐这是为了你好才这样做的,这些风尘女都不知道伺候过多少男人呢?师姐又怎么会让这些女人来玷污了你的形象呢?再说了,你还小,现在应该以学好武功为主要。” 顾南烟眨了眨眼,紫色的瞳孔里一片纯洁,“师姐,我并没有想将她们怎么样,我只是想要欣赏一下她们的舞姿。” 顾南烟的声音愉悦动听,神情平淡。 “那不如这样吧!”他叹了一口气,“既然师姐不喜欢她们,那我就遣走一些。” 慕容燕的心中一松,只要他不将她们留在身边,这样她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顾南烟伸手指了指婉歌,“那就让这为姐姐留下,其余的几位姐姐,你们都散了吧!” 顾南烟拉着婉歌,似乎想要将婉歌脱离这个地方,当他路过那名侍卫的时候,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太子殿下,谢过他的厚爱,只是我还年少,可能没有办法全部消受,等再过几年,我欢迎他多送些像今天这样的礼物!” 慕容燕的一张脸都青了,她很不甘心,她处处对他好,讨好着他,偏偏他还对她不屑一顾,今天才是第一次碰到这个女人,就打算将将她留在他的身边。慕容燕冲了出去,她拦在了顾南烟的面前,顾南烟还没有慕容燕那么高,只到了她的额头处,“南烟,这个女人来历不明,你不能这样将她留在你的身边!” 顾南烟长得这样好看,他在她的心里就像是圣洁的月光一样,就是要欣赏也应该是由她,怎么能够让别的女人留在他的身边呢? “师姐的意思是水漓国送过的人是来历不明的?”顾南烟的声音还是清清淡淡的,可是话里已经有了几分威胁,“你今天伤了水漓国的人,又差点将水漓国的人杀死,倘若不瞒着,可能明天就会引发水漓国和我们神衣殿的矛盾,或许还会更大程度地激发!” 慕容燕有了几分犹豫,但是她似乎并不想让开,“总之你不能让这个女人留在你的身边!” 顾南烟的一张脸很冷漠,没有任何表情,“水漓国和神衣殿关系破裂,如果师姐可以承担得起这个责任,那我也无话可说。” 慕容燕的脸色不断地变换着,她似乎又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决地拦在了顾南烟的面前,“我不会让这种女人来祸害你的!” 慕容燕说得义愤填膺,可是看到那张虚伪的嘴脸,婉歌只是觉得有些做作。 “住手!”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目光冷冷地扫视着两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顾南烟的神色依然平静,他转过身,紫色的瞳孔里波澜无惊。 “这个姑娘是水漓国的太子殿下所赠,我在想,我们神衣殿到底是给水漓国几分面子呢?还是不给。”顾南烟很平静地解释着。 在神衣殿的地位来讲,这位说话的老者,身份、资历,自然都是高出顾南烟和慕容燕一节。 慕容燕向这位老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参见温长老!” 温长老的目光落在了顾南烟身后的一个女子身上,他的眼底明显有着厌恶之色,“她虽然是水漓国送来的,但是我们也可以拒绝,你要记住一点,你是少主,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要洁身自好。” 慕容燕的眼里有了几分得意,她在一旁添油加醋,“是啊,温长老,这个妖女尽想方设法来勾引少主。” 怕是勾引少主的不是我沐婉歌,而是你慕容燕的吧?贼喊捉贼!不过,这个时候,婉歌是不宜出面的,慕容燕,你这副恶心的嘴脸,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温长老的目光一寒,“既然这个妖女不安好心,那我今天就替神衣殿来好好地收拾收拾她!” 温长老不容分说地就朝着婉歌动起手来,那一双如同鹰爪般的手马上就要扣到婉歌的肩膀,迅猛无比。 而慕容燕的眼睛里正有着几分得意,她好笑似的看着婉歌,目光中还有着几分挑衅。 婉歌没有动,一张脸显得有些冷清。 就在这时,顾南烟抱着婉歌迅速地移开了脚步,但是顾南烟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习武的时间并不长,被那强大的内力一震,险些将婉歌从怀里给摔落下来。 顾南烟的脸色带着几分苍白,但是他的神情却很倔强,婉歌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温长老的手掌抓破了顾南烟肩膀上的皮肤,正冒着鲜血。 婉歌皱了皱眉,这个笨小孩儿,怎么这样傻呢? “温长老,你这是想要杀掉我这个少主吗?”顾南烟强忍着肩头的剧痛,目光看向温长老,他的语气很轻,很淡,却极冷。 温长老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确实没有想过要伤害顾南烟,他想要对付的人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温长老还是有些慌乱,“这一掌应该由你身边的那个妖女来受!是她给害的!” 顾南烟的嘴角扯出了一丝极淡的笑,他看着怀中的婉歌,问道:“姐姐,你没事儿吧?” 这个傻小子,怎么做了这样的傻事呢? 婉歌摇了摇头,“姐姐当然没事儿,那些阴险狡猾之辈没有死绝之前,姐姐怎么会有事儿呢?” “温世绝,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有着几分暴怒。 顾南烟抬眸,身子微微踉跄,那位老者扶住了顾南烟的身子,柔声问道:“烟儿,你怎么样了?” 顾南烟摇了摇头,“师傅,并无大碍,只是点轻伤。” 这位老者慈眉善目,见顾南烟并无大碍,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温世绝,我没有想到你如今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老者看向温世绝,他似乎想要动手,但是却还在极力地隐忍着。 温世绝对于眼前的这位老者到底还是有着几分忌惮,他解释道:“长老误会了,我从未想过要对少主动手,只不过是这个女人来历不明,一心一意企图留在我们神衣殿想要勾引少主,我迫不得已才动手,哪知这个女人心思狡猾,她竟然用少主做挡箭牌,这才导致少主受伤。如今她不但不反思自己的错误,更是行为恶劣,今天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下她!” 老者原本想要教训温世仁,却在听过他的解释后,微微一松。 似乎在来到神衣殿的时候,他所面临的,就是这群人,这一群谎话连篇,在神衣殿里争权夺利的人,顾南烟已经习惯了,若是平常的话,他也不会去解释什么,他原本就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但是今天不同,因为他欠了沐姐姐一个人情,所以? 顾南烟没有愤怒,语气平静地像流水一样,“这位姐姐是太子殿下送给我生辰礼物,与公与私,我都应该留下,而不是让我们神衣殿和水漓国起冲突。” 婉歌的目光看向愤愤不平的温长老,说道:“正如你所说,既然少主是因为我而伤,那么留在这里照顾少主,也是我的责任!” 慕容燕看着顾南烟的伤势,她有些担心,不过当她看到顾南烟那样维护那个女人,心中有几分愤怒,此刻,听到她的这番话,更是恼怒,“你要是想要少主好得快就给我走得远远的!我们神衣殿里的人多的是,何必要一个没用的废物?” 婉歌的眼神一冷,指尖微微一紧。 老者目光扫向慕容燕,“圣女,请你注意自己说话的语气,这样有失我们神衣殿的风范!” 慕容燕的脸一阵白一阵红,这位老者的身份地位比她高,比她的师傅还高,她自然不能在他的面前太过放肆。 “长老教训的是!” 老者看着婉歌,思虑了许久之后,开口道:“这位姑娘还是留下来吧,水漓国的太子殿下可是我们神衣殿的贵客,我们坚决不能怠慢。既然她是殿下送来的人,那么就留下来帮帮忙也好。” “长老,就算她是太子殿下的人,我们又怎么能够让她留在少主的身边呢?这不是在祸害少主吗?”慕容燕不服气地说道。 “谁说我让这位姑娘留在少主的身边啦?” “那师傅的意思是?”顾南烟的心微微一紧,只要不让沐姐姐太过难堪就好。 老者的眼里闪过一道忽明忽暗的光晦,“明天是少主的生辰,你就留在伙房替帮忙做事吧!” 竟然让她留在伙房做事?顾南烟微微皱着眉头,沐姐姐有着那样高贵的身份,她会愿意留在这里吗? 顾南烟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开口道:“师傅,这不大合适吧!” 慕容燕一直都不忘打击婉歌,有了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谁说不合适?这挺好的呀!两全其美,既遂了殿下的意,同时又不耽误少主练功,不是很好吗?” 老者看着婉歌,一双精明的眼睛微微眯起,“怎么,姑娘你不愿意?” “当然。”婉歌勾了勾唇角,“愿意!” 第九十七章 该不该说 顾南烟的师傅还真让婉歌留在了神衣殿的膳房帮忙,她和众侍女一起烧水砍柴,看着面前那一堆堆如山高的木柴,婉歌的眼角抽动,她架起了二郎腿,一派悠闲的样子,她来这里是来找人的,可不想每天都面对着这些东西,做这些苦力。她要想法设法混进神衣殿的禁地,救出沐飞扬。 婉歌四处地张望,目光冷静。 “在这里干什么呢?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让你在这里玩儿的!”婉歌的面前有一名中年妇女正怒视着她,长着一张烧饼脸,水桶腰。 婉歌挑了挑眉梢,就是这个女人,她来这里给她安排重事、重活儿,龙游浅水遭虾戏,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妇女应该是慕容燕派来的人。 这个女人让她几位厌恶,那张嘴脸,她的心底直犯恶心,原本那把用来砍柴的斧头,转换了方向,脱离了婉歌的手中,以流星一般的速度朝着胖妇女猛地飞去。 中年妇女睁大了双眼,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啊!” 那张圆圆的脸上惶恐无比,惊魂未定。 锋锐的斧头从中年妇女的耳边擦身而过,割断了她的几缕长发,然后稳稳地钉在了她身后的墙上。 她的嘴巴已经张成了“o”型,一张嘴唇上下打着颤。 婉歌好像没事儿人似的,慢悠悠地从她的身旁走过,然后淡定地将双手附上柄,那把锋利的斧头拔了出来。 她无辜地看着惊魂未定的中年妇女,“胖大妈,对不住啊!刚刚手滑!” 手滑?这个臭丫头,看她不整死她! 她伸出手指,指着婉歌,“你这个没规矩的臭丫头!不要在我面前脏了我的眼,限你半个时辰之内去砍一车柴,然后送到禁地,要是少了一根。”中年妇女冷笑,“恐怕就没有你的好日子过了!” 送一车柴到禁地?禁地不就是她千辛万苦想要找的地方么?婉歌的眼睛顿时一亮,“胖大妈,你放心好了,砍一车柴不过是小意思!” 听到那声胖大妈,中年妇女心头似有一口怒气,她胖吗?一点儿也不胖! “不许这么叫我,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姐才是!” 婉歌灼灼的目光看着她,“抱歉,姐姐,刚刚是我一时口误!” 中年妇女看着婉歌,似乎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在半个时辰砍掉一马车的柴火,不是一件小事,而且还有可能完不成任务,这个小妞儿怎么就这么高兴呢?难不成说有鬼?她皱起了眉头,“我事先可要警告你,你砍的柴只能放在禁地门口,不许进入到禁地之中,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到禁地里面,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知道了。”婉歌淡淡地答道。 顾南烟送给她的那一副地图是真的,和这里的地形都相吻合,没有丝毫偏差。婉歌根据记忆中,找到了禁地的门口。这里在地底下,光线阴暗,而且在门口都守着一群神衣殿的弟子们,而且四周还有两队人马巡逻,他们都是交换进行。 婉歌躲在暗处认真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没有完全确保安全之下,婉歌不会贸然动手。 她用车子推着砍好的木柴,神情略有些悲苦。 “站住!”其中一个神衣殿的宫女瞪着婉歌,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婉歌的神色欲泣,目光顺着马车里的木柴,“大姐,你们看,这都是胖大姐让我砍的,也不知道我是犯了什么错,这胖大姐不但让我平日里干最重的活儿,而且还处处压制,如今更是让我在半个时辰内砍一车柴,还要运到这里。” 听到婉歌这么一说,那些宫女们似乎体会到了婉歌的苦楚,不但没有严厉地责备她,反而还安慰她,“看你这年纪轻轻的也是倒霉,那个老妖婆就是圣女的走狗,专门替圣女整人的!” 另外一个弟子也说道:“小姑娘,你往后还是要注意下,谁都可以得罪,千万不要得罪圣女,她心狠手辣,总会想方设法害人,手段非常人能比。” 婉歌一脸委屈的样子,“很难相信,圣女长得那样美,却是这么蛇蝎心肠!” “姑娘啊,你千万不要被她美丽的外表给迷惑了呀!平日里,她都不允许神衣殿的女弟子用胭脂,而且任何一个靠近少主的人,她都会变着法儿惩治。” “那个女人真是不要脸,比少主都大了好几岁,我要是少主,根本就不会喜欢她,长得漂亮又不能当饭吃,更何况还是那样一个心口不一的女人!” “那个坏女人每次看到她,我想要给她揍一顿,不就是仗着她师傅对她有几分疼爱,然后到处横行霸道么?” “下次我们几个看到她的时候,一定要给她几分颜色看看!” “好啊好啊,我们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对付她!” 一群女人在片刻之间内就走到了一起,然后叽叽喳喳议论不停,主角不再是她,而是那个外表美丽,内心恶毒的慕容燕。这下子,人人都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婉歌已经完全插不上话了,果然,八卦是所有女人的天性。婉歌勾了勾嘴角,既然你们这么爱讨论,那么你们就一块儿去研究研究吧。 天色越来越暗,在一群人讨论的时候,婉歌装模做样地说道:“今天谢谢大家的忠告,我还有活儿要干。” 婉歌侧身躲在暗处,她的用心很明显,这样就代表她已经离开了。趁着那些女人还在八卦的时候,婉歌的脚尖一点,溜进了禁地之中。 在她面前的是一睹又高又硬的墙壁,顾南烟的那幅地图不仅告诉了她有关禁地的地形,就是连那些开关也都标注得一清二楚,婉歌蹲下身子,摁下一个开关,墙壁缓缓地向上移动,婉歌灵活的身子朝着下方翻滚,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婉歌又迅速地摁下一个开关,不一会儿,厚重的墙壁又合上。 “谁在哪里?”婉歌的前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婉歌的心一惊,好在两边都有墙壁阻挡,隔断了这里的声音,婉歌从身体内抽出了一个火折子,她看清了不远处站着的以为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她的手里正提着空篮子,里面有一些碗筷,看来是为禁地的男孩们送饭菜的。老人看到婉歌的时候,有几分惊讶。 婉歌不容分说地将动起手来,一脚回旋踢,将老人老婆婆绊倒在地,手肘朝她的脖子上狠狠压,老婆婆便晕了过去。这个老婆婆没有任何内力,婉歌并没有痛下杀手。想要进入禁地,就必须要突破这两层石门,她一手摁下了机关。 禁地之中的光线暗沉,她的前方传来一阵凄凉的声音,那是那些孩子们的求救声。神衣殿竟然自己的一己私欲,掳来这么多的孩子!都是一群无耻之徒! 婉歌顺着小孩儿的方向寻找踪迹,走过长长的甬道,她的面前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殿,这里和之前的黑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大殿的四周是高大的柱子,那些柱子上雕刻着展翅的雄鹰,栩栩如生。婉歌身处殿堂之中,她仿佛觉得有一股源源不断的热量正从四面八方向自己传来,那灼热的温度似乎要将自己燃烧起来。 这里一定还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婉歌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在这里她并不敢乱动。婉歌目光凌厉,扫向四周,没有漏掉任何一处细节,这里太过危险,只要有任何的不小心,都会成为丧命。 婉歌的目光落在了远处那高高的石柱之上,她抽出了自己身上的一根腰带,将衣服随便打了一个结,攥紧了手中的腰带,朝着高高的石柱上扔去,然后整个身子离开了地面,借着这股力量,腾空而起。 漫天的飞镖飞向婉歌,她的身子微微一侧,顶着无数的飞镖,处处躲避,最后,她的身子问问地落在了那大殿的高台之上。神衣殿的禁地平时都是任何人都不准进来的,那么现在她行事应该要方便许多。 婉歌纵身一跃,从高台上跳了下来,顺着前方的地道,继续走。 直到她的前面出现了一条宽大的铁门,里面正被关着一群少年,他们的年龄大约都是在十五岁左右,婉歌的目光扫过那些孩子,想在他们的身上找到弟弟的身影,可是,她并没有看到。 那些少年停止了哀嚎,纯洁的目光看向婉歌,脸上还挂着泪珠。 这时候一个柔弱的声音从最里面传来,“姐姐,是你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婉歌的心中一喜,她喊道:“飞扬,你在哪里?” 从最里面的人群中挤出一个小小的身子,那张略带着稚气的脸庞上有着惊喜,他伸出小手,在空中拼命地挥舞着,“姐姐,姐姐,我在这儿!” 婉歌撤掉了脸上的面纱,“飞扬!” “姐姐!呜呜,我在这里!”沐飞扬没有想到在三年之后,他再一次看到了姐姐,他的姐姐并没有抛弃他,反而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他忍不住呜咽起来,哭声越来越大,有一种重逢之后的惊喜,更有一种历经千辛万苦的心酸。 “飞扬,你不要哭,姐姐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婉歌柔声安慰着。 这时候人群里再次爆发了一阵喊声,“求求姐姐,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婉歌目光注视着眼前的这群孩子,他们的年龄都还小,该死的神衣殿,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祸害了这么多孩子。看到一双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婉歌始终有些不忍心,她说道:“你们首先要冷静下来,不要害怕,我会尽力救你们出去。” 她只能尽力,救一个人出去,可以做到,救一群人出去,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先将飞扬救出去以后,然后再想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婉歌的目光注视着面前放着的那一把闪闪发亮的银锁,她要解开这把锁,尽力让他们离开。 “你们往后退一点,现在我就想办法带让你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婉歌拿出了手中的银针,对准了那把银锁的小孔。 也不知道这把锁是什么东西打造的,婉歌尽是废了许久的功夫都没有将它解开,看来,她要采取强硬的措施了。 沐飞扬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只露出了一双黑亮的眼睛,面庞脏兮兮、黑黝黝的,住在这种地方,衣食住行,都在这儿,还有一群人,怎么可能生活得正常? 他来神衣殿已经有三年半的时间,最初,他拍在少主身边侍奉少主,少主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心底并不坏,对他也不像别的长老那样苛刻,虽然行动上没有太大的自由,并不是想过去那样,想到哪儿就到哪儿,但是好歹也有个活动的范围,后来,他被关到这儿,几乎就与外界隔绝了一切联系。 每日里待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永无天日,度日如年,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绝望中,他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姐姐身上,期待有那么一天,姐姐能够来救他,带他离开这儿。 黑亮的大眼睛望着婉歌,“姐姐,你小心点儿,不要伤到自己了。” 婉歌举起了手中的匕首,正想着要将这把银锁给砍断,忽然,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心中顿时一凛,糟了,竟然有人来这里了。 她的目光扫向孩子们,一定要对他们严加相告,她唤道:“飞扬,你过来。” 飞扬从人群后走过来,婉歌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指尖,“不要害怕,姐姐一定会想办法带你们出去!一会儿不管什么人来问,你都要一口否定,没有见过我,明白吗?” 沐飞扬点了点头,“姐姐,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将你供出去,哪怕是这一次你救不了我,也没有关系,因为我相信,只要我坚持活下去,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 婉歌欣慰,沐飞扬还是没有变,尽管长高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因为长时间以来的营养不良,导致身体还是没有很大的发育。 婉歌握紧了沐飞扬的手,她的心中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目光凌厉地盯着站在沐飞扬身后的那群孩子们,“你们给我听清楚!一会儿要是有人过来询问,你们一定要说不认识我,千万不能让他们认出来,更不能将飞扬给供出去!” 那些孩子看到婉歌冰冷的目光,身子忍不住朝身后缩了缩。 “只有我安全了,才会想方设法将你们救出去,如果你们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么你们这辈子就只有留在这里了!我的话,你们明白了没有?”婉歌严厉地问道。 孩子们虽然害怕,却还是点了点头。 这些孩子还不够成熟,她只有这样恐吓他们,才能够为自己,为飞扬,赢得一丝生机,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婉歌转过身,朝着黑夜里的甬道奔去。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既然她已经进入了神衣殿,那么救飞扬出来总会有机会的。 “来人,将这里给我仔仔细细地搜查一遍!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可以放过!”温长老威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神衣殿里丢失了东西,而且门口那送菜的老太婆被打晕了,这里肯定是有人来过的。 方长老对温长老这种眼里的语气极为不满,听到他的话,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一个弟子上前汇报,“方长老,除了被关在这里的孩子们,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方长老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虽然是少主的师傅,可是神衣殿里却有很多他反对的事情,比如将这群孩子们掳来,他就是不赞成了。他曾经提过,但是殿主一意孤行,他也没有办法。 “既然这里没有,那我们再到别处去找找吧!”方长老说道。 “等一等!”温长老说道:“方长老,这里还有一群孩子在这里呢?兴许我们动用一点脑筋,可以从他们的身上盘问出什么来。” “他们都是孩子,知道什么呢?” 慕容燕的一双美眸里散发着狠戾的光芒,“他们有一双眼睛,只有有眼睛,就可以看到从这里经过的人?” 她慢慢地靠近牢房,盯着那些孩子,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厉声问道:“刚刚谁从这里经过了?朝哪个方向走了?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若是有半句谎言,我现在就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孩子们看到这位长得漂亮的姐姐,说出的话却这样吓人,他们忍不住缩在了一起。 方长老蹙着眉头,“圣女,对着一群十多岁的孩子,你又何必这样凶狠呢?” 温长老有些不满,他瞥了方长老一眼,说道:“怎么能因为敌人的年龄小就这样有恻隐之心呢?要知道哪怕是一颗很小的毒瘤也是可以长成脓疮的!再者,小孩儿都是看脸色行事,倘若你输了气势,他们根本就不会惧怕你,更加不用说什么从他们的口中套出话来了!” 有了温长老的发话,慕容燕似乎更加得意了,她慢慢地向牢房走去,“哗啦”一声,人们的眼前闪过一道耀眼的火光,长剑将所劈成了两半。她回眸,看着方长老,“方长老,我赞同温长老的建议,若是和这群小孩儿轻言细语地问,他们根本就不会理,只有采取强硬的错事,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既然你不愿意盘问他们,那就把事情交给我们。” 方长老的脸色微变,这个慕容燕仿佛没有将他这个长老放在眼里,心中压抑着一口气,“可以,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来盘问这件事情,那所有的后果将一力由你们承担!” “当然可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殿主着想,毕竟他们都是店主想要的人!” 方长老气哼哼地走了,“很好,那这件事情,我就不管了!” 温长老的嘴角有了一丝冷笑,他很久以前就看不惯方长老了,仗着自己是少主的师傅,经常打压他们,“如此走了,甚好!” 慕容燕打开了铁门,她的目光冰冷,嘴角含着诡异的笑容。那些孩子们早已经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慕容燕的目光忽然扫向了沐飞扬,手中的长剑像是流星一样,飞速地指向了他。 慕容燕的长剑在对上沐飞扬脖子的那一刻,他整个身子早已经吓得摊了下去,额头上冒着冷汗,他害怕这个恶女人,可是他更害怕,有谁爆料出姐姐的消息。 慕容燕的目光落在了沐飞扬的身上,眼底尽是鄙夷,“真不知道这样懦弱的货色,殿主会不会嫌弃!” “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因为殿主不需要你们的人,他只要你们的血。”慕容燕的话让人寒心,从骨子里发出的一股寒气。 她勾了勾嘴角,继续在人群里转悠,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一对双胞胎兄弟上,长剑对准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让用威胁来逼他们说出真相,她刚刚在这里转悠,就是想要寻找有亲近关系的。 慕容燕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说!刚刚有没有人从这里经过?后来又往哪个方向走了?” 另外一个男孩儿心中一跳,他咬着唇,似乎在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 慕容燕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长剑微微一用劲,已经割破了小孩儿的皮肤,那个男孩儿哇哇大哭起来。 慕容燕厉声道:“你要是再犹豫,我现在就马上杀了他!” 男孩儿胸口一跳,高声喊道:“不要杀他,我说!” 沐飞扬抬眸,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在心底呐喊着,不要说,千万不要说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那位姐姐曾经说过,只要不把她供出去,就会来救他们出去,如果此时他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了,他们不是没有了逃生的机会?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祈求,他们希望还能够有生存的机会,求求你千万不要。 沐飞扬更是紧张,手掌微微颤抖着。 第九十八章 营救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儿时,他却恢复了平静,坚定的目光注视着慕容燕,没有害怕,没有惶恐。 慕容燕松开了手,将被挟持的那个小男孩儿一推,说道:“这样就聪明多了!” 男孩儿缓缓道:“刚刚确实有人从这里经过。” 沐飞扬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着冷汗了,呼吸一紧。 “刚刚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到这里来找人,不过他只是到这里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沐飞扬的表情愣愣的,他还以为? “白发苍苍的老人?”慕容燕喃喃自语,“他来这里找人?” 那孩儿点了点头,“是的,他一到这里的时候就问有没有一个叫‘成文’的人,还往这里四处查看,好像是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慕容燕凌厉的目光冷冷地盯着他,男孩儿只是抬起平静的目光看着她,没有丝毫的畏惧。 白发苍苍的老人?慕容燕的思维开始搜寻,她记得曾经有听殿主提到过,难道说真的有人要来?她已经用他的亲人来作要挟,这种情况下,一个孩子是很难淡定下来的,他的目光平静,并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看来,事情真的是他所说的那样。 慕容燕收回了剑,他们都是殿主要的人,再怎么样,她也不会杀了他们,不过是想要吓一吓他们而已,“最好保证你说的是实话,否则,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要给他陪葬!” 慕容燕的目光又冷了几分,一双如同冰雪般冰冷的眼睛扫视全场的孩子们,“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好好地在这里给我呆着,谁要是想着要逃跑,我就砍断他的腿!逃跑一次砍一只,逃跑两次我就砍一双!看你们到时还怎么逃!” 慕容燕说完这一番话后便趾高气扬地离开了牢房,只听见“碰”地一声,铁门被关上,孩子们的心头一跳,仿佛这一次从生死的边沿上来回一圈了。 好一会儿过去,沐飞扬才回过神来,他看着那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孩儿,真诚地感谢,“谢谢你,没有将我的姐姐供出去!” 男孩儿搂着自己的弟弟,说道:“我这么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大家,更是为了我自己!你不用谢我!” 沐飞扬顿时对眼前的男孩儿生出了好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站在同一条线上,同心协力,这样离开的机遇才会更大!” 男孩儿点头,“我们已经受他们的摆布太久了,这一次,我们的人生应该要由我们自己做主!” 瞬间,众人的心都融入到一起,一场劫后余生,似乎让他们懂得了不少。 沐飞扬紧紧地攥住自己又脏又黑的衣袖,心底在说道,姐姐,我们等着你。 光线很暗沉,婉歌一直都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前行。眼前闪过一道光,婉歌抬眸,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里还有人,看来对方应该不是敌人,不然,他早就将她供出去了。婉歌跟上了他的步子,在一个黑暗转角处,婉歌终于看到了那道瘦小的身影。 那一道瘦小的身影停在了那里,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转过身来,一双紫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婉歌,开口叫道:“沐姐姐!” 婉歌确实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顾南烟,“顾南烟,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顾南烟的话语简单明了。 他说道:“沐姐姐,这里有一条地道,可以通往我的房间,地图上没有做标注,他们可以藏在地道里,我生辰那天需要采购大量的东西,我已经安排好了人,让他们躲在箱子里离开。” 婉歌没有想到顾南烟竟然还安排了这么多,她拍了拍顾南烟,“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做人就应该像你这样!” 顾南烟的嘴角微微抽动,道:“我当飞扬是我的好朋友,他是这里唯一关心我的人。” “禁地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来清查,所以,他们最好是等到夜深出动比较好。”顾南烟弯下腰,他将脚下的石块搬开,下面露出了一个洞口,婉歌的目光落在了顾南烟那微微红肿的手上,她问道:“顾南烟,这个地洞是你挖的?” 顾南烟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看得出来,这个傻小子的脸上还带着很重的黑眼圈,晚上肯定没有睡好,而且他还是老利用晚上的时间在这里,她说道:“小子,出去了以后姐姐请你吃饭!” 顾南烟欣长的睫毛地垂下来,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久久地,他吐出了一个字,“好。” 被关的孩子大概也就是十五人,这个洞口刚刚差不多可以隐藏那些人,况且他们的身材都较为矮小。婉歌钻了进去,接着,她转身,将洞口封上。 地道很黑,婉歌只能顺着自己的感觉,慢慢地摸索着前行,看来,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回到顾南烟的房间时,外面好巧不巧地想起了敲门的声音,在顾南烟的示意下,婉歌缩进了柜子里,然后钻到了地洞。 顾南烟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时候来找他的人,恐怕也只有那一位了。 “咚咚”,敲门声又想起来了,顾南烟推开门,便看见了站在门口一脸笑靥如花的慕容燕,顾南烟冷淡地问道:“师姐,什么事?” 慕容燕似乎吃了一个闭门羹,这个少年似乎对她一直都很冷淡,不过,她好像也习惯了,慕容燕稍微愣了片刻,然后将手里的药膏拿出来,柔声说道:“南烟,你的肩头受伤了,师姐很担心你!” 趁着顾南烟微愣的片刻,慕容燕早已跃了进来,她感叹道:“南烟,师姐觉得你这里太过简朴了,下次师姐帮你搬一些东西来,将你这里布置得更美一点!” 顾南烟淡淡地说道:“谢过师姐的好意,不过我觉得不需要,因为我一向都喜欢简朴的东西!” 慕容燕的面上有些尴尬,她将药膏放在书桌上,“南烟,不必这么生疏。往后没有人的时候,你就叫我‘燕儿’吧!” “师姐要我怎么叫我便怎么叫,药膏我收下,你还有什么事儿吗?”顾南烟的目光透过慕容燕,飘过那高大的衣柜,沐姐姐还在里面躲着,时间长了,肯定会闷的。 慕容燕那张笑脸终是有些挂不住,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忧郁,“南烟,我待你不够好吗?为什么老想着要将我赶走呢?” “很好,你很好。”顾南烟的嘴角带着一份淡薄的笑,极凉,“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慕容燕微愣,她问道:“什么话?” “当你落魄的时候,没有人会记得你;当你富贵的时候,连放个屁都是香的。” 慕容燕的神情有些错愕,顾南烟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呢? 顾南烟一双紫色的瞳孔好似一汪深潭,深不见底,“你只了解我坐上少主时是什么样的,你并不知道我没有被外公找到以前,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说到底,你真心待的不过是我坐上少主时的这个身份。” 慕容燕的眸光中闪过一道复杂之色,没有想到自己的心事被他一下子说出来了,她忽然中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尤其还是一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一个人。 慕容燕的外貌是极美的,她走过人群之中,那样的光华会让人一眼就记住她。顾南烟没有忘记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情景,那是在五年以前,娘亲过世后,他一个人流落街头,偶然的机会碰上了这位传说中貌若天仙的圣女,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也像普通人一样多看了她两眼,至今他依然没有忘记她当时鄙夷的眼神,依然没有忘记她那狠毒的话语。 “看看你这脏兮兮的身子,让我看了真是恶心!你要是再看第二眼,侮辱我的视线,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垂下了头,没有再继续看她。 命运的车轮还真是让人感叹,他没有想过在多年以后,他会回到神衣殿,成为神衣殿的少主,身份还比她高一层,当初那个曾经对他厌恶至极的女人,尽然在这里时候尽力地讨好他,这是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呢? 此刻的她就算是对他再好,也不过是为了那些障人眼耳的名利罢了,况且,他一直都习惯了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这份虚伪的好。 慕容燕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她柔声地说道:“南烟,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我待你是不是真心,相信你可以感受得到。我始终坚信一句话,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也还小,我们往后的相处时间会很长,时间是可以证明一切的。” 顾南烟没有说话,许久,都是静静地沉默。 这时候躲在地道里的婉歌听到这番话都忍不住想要犯恶心了,慕容燕,你还能再虚伪一点吗? 慕容燕自讨没趣,叹了一口气,“你早些休息吧!” 她转过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南烟,上次殿下送给你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在你这儿?” 顾南烟面不改色,平静地说道:“我让她出去给我买一品香的糕点了,那个女人既然是殿下送的,就算是我不喜欢她,总归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婉歌明白,顾南烟这样说,是在给她找一个解脱的理由。 听到他这样说,慕容燕的心里顿时一喜,“你要记住不能和她走得太近。” 顾南烟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个慕容燕总算是走了,顾南烟关上了门,婉歌从地道里面爬出来大口地呼吸,这个贱女人,真是不要脸!这样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会喜欢上当初那个在街头流浪,甚至是给男人当男宠的男孩儿? 婉歌看了看顾南烟的脸色,除了平静还是平静。他过去到底是受了多大的伤害,才练就了今天这样沉默寡言的性子呢? 顾南烟转过身,背对着婉歌,“沐姐姐,你先休息一会儿,等到半夜的时候,我们再出动。” 看到那单薄的身子,到底还是个小孩儿,和他弟弟差不多的年纪,房间里面又只有一张床,“我没有睡别人榻上的习惯,如果累了我就在桌子上趴一会儿,今天我们还要时刻警惕。你的床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婉歌走到那张桌旁,直接趴在了上面。逸宸,分开有一阵了,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了?习惯还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婉歌一直都是闭上眼睛假寐,她很警惕地睁开了眼睛,顾南烟点燃了火折子,“沐姐姐,我这里接应你。记住,你的速度要快!” 顾南烟听到了外面打更的声音,他说道:“现在正是他们换班的时候,一定要快!” 婉歌拿着火折子,钻入了地洞之中,相信顾南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孩子。 转过那曲曲折折的道路,婉歌来到了那位牢房前,她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那些孩子们似乎已经熟睡了,婉歌伸出手掌,在内力的冲击下,那把锁逐渐地变热,婉歌快速地用匕首砍断了那把锁,微弱的灯光下,婉歌看清了孩子们那瘦小的缩成一团的身子。 婉歌将他们一个个推醒,其中一个孩子看到婉歌的时候忍不住发出叫声,“姐――” 话还没说完,婉歌便捂住了他们的嘴,“嘘!” 孩子们一个个都醒了,一开始是一脸睡眼惺忪,不过在看到婉歌的时候,瞬间来了精神,因为他们知道,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这里了! 婉歌小声地说道:“我现在就到你们离开,动作迅速一点,声音小一点!” 婉歌开始清点人数,只有十四人,而在这群人当中,她却独独没有看到飞扬,她的心猛地一跳,低声呼道:“飞扬呢?” 孩子们的脸上流露着忧伤的情绪,“姐姐,飞扬被殿主给带走了!” 婉歌的心咯噔一声响,该死的,这个殿主竟然在这个时候将飞扬给带走了?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的目光有着复杂之色。 男孩儿们问道:“沐姐姐,我们什么出发?”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应该让他们先离开,他们离开以后,她再想办法救出飞扬。 “你们跟着我,动作、声音小一点!” .. 第九十九章 陷入锁仙阵 一切都很顺利,这群孩子顺着地道走进了顾南烟的房间里,然后借购物为名,让他们躲进了马车的木桶里,顺利地出逃。这群孩子是顺利地逃走了,可是她的弟弟却被殿主带走了,这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儿。 顾南烟的眉头微微紧缩,他看着婉歌,似乎在下定一个承诺,“沐姐姐,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协助你救出飞扬。” 婉歌拍了拍他的肩膀,“提前祝你生辰快乐,只要有心,没有办不成的事儿,通过我们俩的齐心协力,定然能够救出他,飞扬能够有你这样讲义气的朋友,我这个做姐姐的,替他高兴。” 这似乎是顾南烟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他,白皙的皮肤上升起了淡淡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这个男孩儿是她见过的,性子最安静的一个人了,他的身上总是凝聚着一股宁静淡泊的气息。 “沐姐姐,这两天你留在这里,我会想办法找到飞扬,然后我们再想办法。” 顾南烟的眉目之间带着真诚之色,“沐姐姐,飞扬是我在神衣殿唯一的朋友。”许久之后,他呢喃道:“唯一的朋友。” 神衣殿的一处角落里,一个少年静静地站在那儿,眉目清秀,他低垂着头,目光带着几分惊恐之色。 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袍的老头子,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雪白的一身衣裳,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如果仅仅是看外貌,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很难相信他会是心狠手辣的人。 “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让你跟着我吗?”白衣老头问道。 沐飞扬的目光中有着几分不解,“我自认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将我困在这里?” 白衣老头笑了,脸上还带着温和之色,“飞扬,你今年也十五岁了,连这个问题都看不明白吗?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我将你关在牢房里,为的就是要锻炼你的意志力。” 沐飞扬摇摇头,目光中有几分不信。 “今天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通过了我的考验。即日起,我便收你为关门弟子!” 沐飞扬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犹豫,“我现在不想学武功了,我只想找到我的姐姐!” 白衣老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做我的徒弟吗?” 沐飞扬没有说话,这个老头子的武功深不可测,这他是知道的。 “我要收你为徒,这由不得你不同意!”白衣老头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沐飞扬睁大了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望着他,这个老头子的行径实在让人难以猜透。 “殿主,那你什么时候可以让我再见到我的姐姐呢?” 白衣老头的目光顿时变得幽深,“一年的时间,只要你在一年之内将武功学好了,我自然会休书请你的姐姐过来一趟。” 他说的话意味深长。 沐飞扬一喜,“真的?你真的会让我见到我的姐姐?” 白衣老头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可以见到他的姐姐,那他忍受一些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沐飞扬低下头,没有再出声。 白衣老头的眼里散发着一抹精光,这个小孩儿,应该到了他实现他的价值的时候了。 沐飞扬已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但是他的个子却偏矮,许是因为缺少营养的缘故,脸上带着着几分稚嫩,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他的人,是他的姐姐,姐姐,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再相见呢? 夜晚,大地陷入了一片静寂,沐飞扬坐在床头,低垂着头,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这个时候,谁会到这里呢? 他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紫色的瞳孔,清雅的声音,低低地叫唤道:“飞扬,是我。” 沐飞扬的眼中有这句惊喜之色,“少主?” 顾南烟捂住了他的嘴唇,“嘘!小声点儿。” 在顾南烟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驼着背的矮小少年,他的身子低垂着,看不清他的脸。 顾南烟进去之后,将门关上。 顾南烟点燃了房间里面的一盏灯,轻声说道:“飞扬,我带来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想要看到?” 沐飞扬的目光中流露着疑惑之色,“谁呢?” 婉歌正想站出来说些什么的时候,这时,门外再一次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顾南烟的神色一凛,这时候还会有谁过来找他呢?他用眼神示意沐飞扬去开门,他在这里并不会让人起疑心,因为曾经沐飞扬侍奉过他,就算是被他看到,他也不过是来找他叙叙旧而已。对于外公的心思,他一向都难以猜测,没有将飞扬关起来,难道是用他做筹码? 声音很冷淡,“你总算开门了,还以为你是蹲大神,是用请的呢!”门外的一个少年讽刺地说道,看来他也是神衣殿的弟子。 沐飞扬低下了头,问道:“什么事情?” 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殿主刚刚吩咐,让你和少主一同去禁地去见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哦,我知道了。” “记住,不要让他久等了,马上就过去。” 说完以后,那少年才转身离开。 那少年走后,顾南烟微微皱了皱眉头,外公从来都不让人进入禁地,除非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这个少年还是有些可疑,万一他故意陷害他们两个,恐怕到时就难以洗清了。 顾南烟左右权衡之下,才作出决定,“飞扬,凡是不禁殿主同意,闯进禁地之中,都要收到很重的惩罚,万一他是骗我们,那我们可不能冒这个险。” 顾南烟看似文文静静,平时又不怎么爱说话,一旦到了关键的时刻,做事情却又这样细心、仔细。 “等我亲自面见了外公,然后我再通知你们!” 沐飞扬心性单纯,他并没有想这么多,“那我在禁地门口等你。” 穿过重重守卫,顾南烟来到禁地,可能是因为殿主下达过命令,那些守卫见到他们,并没有拦截。 顾南烟的面前矗立着一座宫殿,上面正“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大字,“禁地”,顾南烟微微停顿了一下,前方的石门被开启,他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你来了!” 顾南烟还没有见到里面的情景,就听到了传来的外公慈祥的声音,他的脚步微微有些迟缓,眉目之间紧锁着。 都这么晚了,外公叫他来是有什么事情呢?还是他早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他没有再往下想了。 顾南烟轻轻地叫唤了一声:“飞扬,你快些!” 他的这句话其实是一句暗语,也就意味着那个神衣殿的弟子并没有撒谎。 婉歌走在飞扬的身后,此次她是作为水漓国的人,被派遣到顾南烟的身边,就算是殿主发现了她,一来有顾南烟维护,二来,有水漓国,神衣殿应该也不会太过难堪的。 顾南烟上前,“外公,这么晚了,不知道你找我们两个来有什么事情?” 殿主一开始并没有说话,静静地沉默着。 “南烟,原本以为我凌霄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人了的,然而上天却让我找回了你,这对于我来说,可是莫大的幸会。”凌霄的语气意味深长,他看着顾南烟,“南烟,神衣殿的这么多弟子当中,我最好看的人是你,往后不要让我失望,只要你一心一意为神衣殿的人着想,将来的殿主之位自然非你莫属。” 顾南烟的目光微微闪烁,“如此,南烟谢过外公了。” 凌霄听着顾南烟淡淡的口气,问道:“南烟,你是不是责怪外公并没有将神衣殿真正的实权交到你手里?” 顾南烟摇了摇头,“外公,这神衣殿原本就不属于我,能够留在这里都是仰仗外公。” 凌霄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目光又落在了沐飞扬的身上,“飞扬,剩下的一年里,好好地学武,你姐姐到时自然会将你姐姐接走的。” 姐姐?沐飞扬的目光里有了一抹欣喜,“殿主,真的会这样吗?” 凌霄点了点头。 外公捉来那么多孩子,将他们在神衣殿像植物一样,在神衣殿里侍奉五年,五年之后,用他们的鲜血练就一门邪门的武功,增强自己的功力,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外公怎么可能轻易地放任他走?更何况,今天太反常了,这么多孩子消失,外公似乎连一点意外都没有。 一点点不安,在顾南烟的心头升起,“外公,这些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消失呢?他们可是外公打算用来练功的人,需不需要再去寻找孩子过来?” “你知道一种‘移空换位’的法术吗?” 顾南烟微微惊讶,“移空换位?” “禁地之中层层守卫,他们一群孩子是不可能不惊动守卫就凭空而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高人用移空换位之法带走了他们。” 听到外公这样解释,顾南烟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样,甚好。不过,面上他并未表现出来,眸子中微微有着惊讶之色,“外公,到底是何人?有这样厉害?”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凌霄叹了口气,“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南烟,往后飞扬学习武功就多跟着你,你的性子太静,两个人有个伴不至于那么枯燥。” 顾南烟的眸子微动,“谢过外公。” 如果能够在神衣殿学一阵武功,还可以见到自己的姐姐,或许,也是一件不错的选择呢!少主人这样好,待他又是这样温和,心底里,他也愿意跟少主待在一块儿。 “外公今天来就是想要招待这些事情?”顾南烟问道。 “好好地把握住机会,外公会尽心培养你。”凌霄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双目紧紧地盯着顾南烟,“南烟啊,还有没有什么想要对外公说的?” “谢谢外公!” 顾南烟仍旧很平静,他将这一切都掩饰得很好。 凌霄指着婉歌,问道:“身后的这个女子应该不是我们神衣殿的人吧?” 顾南烟的嘴角微动,“这位姐姐是水漓国的太子殿下送来的侍女。” “这样啊!”凌霄似乎若有所思,“你也该是有个女人的时候了。” 婉歌抬眸,对上了那双精明的眼睛,直觉告诉她,这个神衣殿的殿主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身后的那件石室里,有一些我多年以来珍藏的武器和武林秘籍,你们都进去看看,喜欢的话就拿走,外公希望你将来能够在武艺上有所建树。” “多谢外公!” “多谢师傅!” 顾南烟慢慢地向后退,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心中竟然有几分不安,深夜里外公只是叫他过来挑几件宝物,然后说几句话?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他的语气虽然平和,可是认真看的时候,会发现他的目光里有一种无形的,属于强者的威慑力量。 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宝物,当沐飞扬对上那闪闪发亮的宝刀和长剑时,眼里散发着光彩,“少主,我们快点挑几件东西回去吧!” 在顾南烟和沐飞扬踏入里面的时候,凌霄的眼中闪过一道如神剑出鞘般锐利的锋芒,那样的目光太过锋锐,带着几分嗜血的气息,婉歌太过了解了。 她迅速地反应过来,叫唤道:“少主!飞扬!”她想去拉住他们的手,将他们拉出来,然而还是抵不过这空气中气流的变化。 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了,凌霄的手指不断地变换着,他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流,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无形的光芒顺着他的手指直直地冲向石门。短短的一瞬间,三人只听得见“碰”的一声,石门强烈地晃荡着,沉重的石门关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三人此刻正被困在了里面,顾南烟的一双眸子有着不解,他冷道:“外公,为什么?” 顾南烟伸出手,似乎想用自己的功力打破石门,可是,当他的身子一碰上石门的时候,整个身子被反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沐飞扬似乎还在懵懵懂懂之中,“少主,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里一定有着各种机关法术,每当他一靠近石门的时候,就有一股反弹的力量,将他弹回来。或许,外公早已经有了准备,冷静下来之后,他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一双眼睛平静地望着拿到白色的身影,再一次问道:“外公,为什么?” “为什么?”凌霄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直直地射向顾南烟,“南烟,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为什么要将那些孩子放走?浪费外公的心血?”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殿主,原来你比我更会伪装。” “我给过机会,也愿意用心栽培你,只是你自己没有珍惜!这座锁仙阵是我精心设计的,花费了我的很多心血,你们就是用尽再多的方法都没有办法逃脱!”凌霄笑了,“南烟,今天还要多谢你,将我一直以来想要见的人的带来。” “哈哈哈哈!”凌霄发出一阵狂笑,“沐婉歌,你也不用再装了,只要你将五龙珠交给我,我们的交易仍旧算数,怎么样?” 这个老头竟然有这样的洞察力?婉歌没有说话,神情微微有些冷。 “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三天过后,看你是想要保留着五龙珠,还是保留你弟弟的命!” 凌霄走了,随着笑声的消逝,空气中却又回归到一片寂静。 都是他,都怪他,若是他敏锐一点,就不会害了飞扬,也害了沐姐姐,都是他缺乏警惕,着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外公的掌握之中,他什么都知道,等的就是这一刻,将沐姐姐、飞扬,一并都被困在这儿。他非但没有救出飞扬,反而还成为了外公的帮凶,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冷,全身都冷。 静,静得可怕。 飞扬自是感觉到了顾南烟的不对劲,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并不希望沐姐姐将五龙珠献出去,外公的野心太大,那样太过可怕了。 “少主?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的全身冷成了这样?” 顾南烟没有说话,整个人静得有些可怕。 “少主,是不是这里太冷了?你全身都发抖!” “噗!”一口嫣红的鲜血自顾南烟的口中喷出,红得耀眼,红得刺目,顾南烟瘦弱的身子跌在了地上。他的心情很沉重,很压抑,很难受。 “都怪我,都怪我的粗心大意,怪我的自以为是,我是害了飞扬,害了沐姐姐。”他的心中后悔莫及,嘴角还留着绯红的血迹。 他的武功本来就不高,刚刚撞击石门的时候,就收到了一点内伤,加上此刻内心的煎熬,才导致爆发。 这样有情有义的一个人,这样安静到极致,却又用生命在帮助她的一个人,婉歌蹲下身子,像是温柔的母亲一样,轻轻地抚着顾南烟的背,“南烟,使我们拖累了你。” “我们寻找办法,还有机会可以走出去。” 许久之后,顾南烟才抬起头,又是一阵失望,“沐姐姐,没有办法的,这锁仙阵太不是一般的阵,它经过了几十年没有一点儿损坏,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你再用五龙珠和凌霄做交换吧!” 沐飞扬听着他们的对话,直到现在,他几乎才看清婉歌的容貌,惊喜地叫道:“姐姐?” 婉歌几乎都没有说话,又躲在他们的身后,再加上光线暗淡,沐飞扬几乎没有认出她来。 婉歌退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飞扬,没错儿,是我!” 第一百章 天崩地裂 沐飞扬总算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姐姐,之前,他一直都在想,姐姐还会不会来救他,原来姐姐一直都没有抛弃他。 那眉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沐飞扬瞬间丧失了语言能力,他掐了自己一把,原来真的不是在做梦,“姐姐,姐姐!” 眼前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那天因为光线暗沉的缘故,他都没来得及好好地看看姐姐,此刻,看到明眸皓齿,黛眉如烟,黑发如墨的姐姐,心中有着浓浓的欣喜。她似乎有些变化,比起过去更为漂亮,但是仔细一看的时候,却还依旧是过去的容颜,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让人不敢逼视。这算是婉歌带给沐飞扬的一个惊喜,她站在那里,嘴边散发着柔和的笑意。 分开近三年半的时间,他还是第一次好好地看看姐姐,她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沐飞扬的视线一一扫过婉歌,胸口的热血似乎要燃烧起来,他不受控制地飞向婉歌,扑进她怀中,“姐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婉歌拥着瘦弱的沐飞扬,柔声道:“飞扬,姐姐让你受苦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都没有进到一个做姐姐的责任,让沐飞扬跟着自己吃了这么多苦。 顾南烟望着他们相聚的柔情,嘴角带着几分柔和。 沐飞扬的脸上带着泪花,许久之后,他才从婉歌的怀里抬起头来,一双葡萄似的的眼睛,望着婉歌,他的心性就是再单纯,此刻也明白了凌霄的意图,“姐姐,原来殿主一直都知道你在神衣殿,他一直都未出声,为的就是今日将我们三哥困在这里。” “飞扬,姐姐觉得你还是长大了不少。” 沐飞扬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担忧之色,“可是这里这么牢固,我们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呢?难道要终生被困在这里?我们该怎办呢?” 婉歌伸出手,擦干了他脸上的泪水,目光深沉,“飞扬,还记得在沐府的时候,姐姐跟你说过什么吗?不管遇到任何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慌张,不要害怕。眼泪只是留给懦弱的人,我们要挺起胸膛做人,面对现实,寻求生存的方法,飞扬,你要相信姐姐,我们一定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沐飞扬的目光变得坚定,他深深地看着婉歌,姐姐说过,一定会带他离开这里,她就一定会做到。他点了点头,“姐姐,我相信你!” 顾南烟的神情变得悠远,他显然被婉歌的话所震撼,脑海里正在回味着她的一番话。 婉歌将目光落在了顾南烟的脸上,“南烟,你不要自责,沐姐姐不会责怪你!”婉歌蹲下身子,扶起了顾南烟,“南烟,你和飞扬一样,都是我的好弟弟。这次进入神衣殿,最感谢的人就是你,如果没有你,我就没有办法找到飞扬,如果没有你,那些孩子就无法逃离这里。你不但没有做错事,反而还很了不起。” 顾南烟转过身,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嫣红,眸中的忧色并没有散开,“沐姐姐,飞扬,对不起。我和外公虽然不是很亲近,但是这几年来外公至少给了我一个安顿的地方,我确实没有想过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连我都利用。都是我考虑不周到,忽略了他的心机。”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到,而是晚了,缺少了必要的防范。 “南烟,任何人都会有疏漏的时候,说到底,你也还只是个孩子,神衣殿是你外公创造的,对于这里的一切,想必他都是了如指掌,你有疏忽那是难免。今天我们虽然被困在这里,但是还是有可以走出去的机会。正所谓人定胜天,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许久之后,顾南烟才抬起头,深深地望进婉歌的双眸,“沐姐姐,你说得对,人定胜天,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阵法就是再厉害也有解除它的方法。” 沐飞扬跳了起来,他拉住了顾南烟的手,也拉住了婉歌的手,“姐姐,不管能不能走出去,能够和你们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婉歌摸了摸他的头,“飞扬,我们一定可以出去!” 顾南烟张了张嘴,略有些迟疑地问道:“沐姐姐,你能当我也是你的亲弟弟么?” “不是亲弟弟,胜似亲弟弟。”婉歌微笑,这个顾南烟总算比起初见时,开朗一些了。 “沐姐姐,出去以后,我还能跟在你的身边么?” “你是我弟弟,只要你往后给我乖乖地听话,好吃好喝,姐可以供着你!” 顾南烟的嘴角微微抿了起来。 婉歌牵着顾南烟和沐飞扬的手,他们终究还是个孩子,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要离开这里。 也不知道锁仙阵是用什么所制作的,非常地牢固,而且,它的四周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围绕着,每当他们三人想要靠近的时候,就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们反弹回来。不过,这并没有让婉歌灰心,还好走的时候,她的身上留了一些东西,他们并不至于挨饿。 神衣殿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侍卫神情冷峻,皱着的眉头,正在所思着什么,正是梁峰。殿下吩咐了他一定要保护好王妃的安全。他带着手下人,作为水漓国的侍卫,混进了神衣殿,一路上他们都躲在暗处,不但关键时候,他们没有出手。而此刻,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深沉。 他已经有一天没有见到神衣殿的少主,而且有一天没有见到王妃了,王妃和少主说来也是相识了,这么说来,他们一定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妃的内力深厚,一般的人都是无法困住王妃的,忽然他的眸光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锁仙阵?这是神衣殿中最厉害的阵法,传说锁仙阵是用玄铁精心打造,异常牢固,就算是经历上千年都不会腐坏。 “看来该是我再次出动了。”梁峰的面上带着几分冷意,一个挥手,“所有的人跟我来!” 夜深时分,一片静寂。 婉歌睁开了双眼,她的眼前闪过一道紫色的光芒,她定住神,仔细地看,之间顾南烟的左手上,有一个紫色的扳指,那个扳指上面正闪着紫色的光芒,这孩子,他的眼睛就是不同于寻常人的紫色,而他手上所带着的扳指竟然也发出紫色的光芒,这一切会不会有某种巧合呢? 她的手指触上了顾南烟的扳指,有一股热得发烫的力量触上了她的指尖,似乎正在她的体内燃烧起来。婉歌抽回了手,一声惊呼。 顾南烟醒来,看到坐在他面前的婉歌,他惊道:“沐姐姐,你怎么了?” 婉歌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的一枚紫色的扳指上,问道:“这枚扳指哪里来的?” 顾南烟微微有些奇怪,“这是我从小就戴在身上的。” “你母亲留给你的?” 顾南烟点头,“应该是。” “这枚扳指里蕴含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而里面的力量似乎和我体内之间正存在眸中联系,或许它们之间就是来源于一个能源体。”在顾南烟惊讶的目光中,婉歌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尝试着让这两股力量相结合。” 或许,力量结合之后,会产生更大的爆发力。 顾南烟原本平静的双眸泛起了波澜,或许,这会是他们离开的一个好方法。 “沐姐姐,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婉歌和顾南烟盘膝而坐,他们面对面,掌心对着掌心,一股热流从握住的手掌相互传递,徐徐地流入腹部,流入丹田。 紫色的光芒变得淡了,慢慢地,最后消逝。 此时醒来的沐飞扬略有些奇怪地看着姐姐和顾南烟,“姐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婉歌闭上眼睛,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按理说来,她是不应该被任何人所打扰的。 心境变得越来越开阔,仿佛有一种要突破力量的开始。婉歌的额头上开始冒着汗水,好一会儿,顾南烟才收回了双手。 婉歌睁开了双眼,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沐飞扬飞快地向婉歌走来,他抬起衣袖,擦去了婉歌额头上的汗珠,“姐姐,你刚刚吓到我了,没事儿吧?” 婉歌摇了摇头,“锁仙阵再厉害也只是将这地面上的人困住,它没有办法将地底下也困住,如果我们尝试,或许,可以从地下逃走。” 顾南烟的眸中一亮,“是可以往地下!”这么容易的方法他都没有想到,真是太过迟钝了,早应该就想到的,常人都是想着要通过解除阵法来逃脱,如果他们打通地下,那不是容易得多么? 婉歌徐徐道:“飞扬没有内力,我们可以尝试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将这里打通!” 顾南烟点了点头,事不宜迟,他们两人运起掌风,定住心神,对着地底下打下去,只见,一条很深的沟壑便出现在三人面前。 禁地里面并没有人把手,把手的人在禁地门口,而且还有两道石门,在外听来,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动静。 婉歌走在前面探路,地底下阴凉,而且湿气很重。他们的面前没有一丝光明,仅仅是凭借着心底的感觉去寻找出口,直到他们走到最底下的时候,见到了那流光溢彩的石洞。 这是一块别有洞天的之地,只见那洞里面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一颗透明的小树立在中央,里面的光芒正是由小树传来。 洞口四周,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里面散发着迷人的香气。顾南烟原本是神衣殿之人,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着此情此景,他也不由得惊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片美轮美奂的天地。 他们在洞口里面没有光线来源,若是他们将这小树拿走,或许,会起到一个照明的作用,沐飞扬飞快地将立于玉桌上的那颗小树搬起来,放在手心,“姐姐,有了这棵树,我们就可以看清方向了。” 婉歌的眉目之间亮起了一道柔和的色泽,在光彩的照耀下,显得飘渺,他们继续向前走,寻找突破口。 地底下的石门缓缓开启,三人进入了里面的密道之中。他们刚一进入到密道之中便听到密道上方传来的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婉歌的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顾南烟的目光闪烁,他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一定是这棵树!” 沐飞扬手中的那棵小树还散发着光芒,将前方的路照得和白天一样亮堂。 “我曾经听慕容燕说过,整座神衣殿都有一个命脉所在,我猜想,很有可能就是这棵树,若是命脉被摧毁或者被拿走,整座神衣殿在半个时辰以内都要倒塌!” 婉歌心一惊,她从沐飞扬手中抢过小树,想要将它放回原处,还没踏出石门,就听到外面传来的一阵天崩地裂的声音,碎石狂飞,漫天都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前行,整座神衣殿,也就只有他们所在的这条地道是最安全的了。 沐飞扬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婉歌,喃喃道:“姐姐,是不是我又做错事了,我不应该拿这棵小树的。” 沐飞扬的神情有些愧疚。 他们现在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若是神衣殿坍塌,恐怕他们也出不去了,婉歌拉着沐飞扬,“不知者不罪,你只是一片好心。再说了,神衣殿本身就不是什么为国为民的组织,现在毁了他们也是一件好事。” 凌霄正在神衣殿内打坐,忽然之间他的脚下传来一阵猛烈的晃动,整座神衣殿像是要陷入坍塌,他的神情猛地一震,像是想起了什么,双目中徒然划过一丝恨意,难道有人动了神衣殿的圣树? 难道是他们?不!绝不可能!没有人能够从锁仙阵里逃走,凌霄运起轻功,飞速地朝着禁地的方向,他一定要去看看! 凌霄下令,凛冽的声音响起来,“温长老、方长老,你们带着神衣殿的弟子迅速地从后方离开,能走多少算多少。记住,速度要快!” 温长老的面上带着几分焦急,“是,殿主!” .. 第一百零一章 果然,他们逃走了,锁仙阵里空无一人,凌霄的眉目之中隐含着一股怒气,他们竟然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在这让他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挫败感,从来都没有可以做到这样,而他们,竟然做到了? 凌霄紧锁着眉头,目光凌厉,又是一阵剧烈的响声,上方的石块坍塌下来,直直地向着凌霄,他伸出手,对着那飞下的石块就是一击,只见那石块瞬间碎成粉末。身后的一名弟子急急地唤道:“殿主,我们赶紧走吧!” 凌霄气氛地转身,“沐婉歌,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那名弟子的面上带着忧心之色,“殿主,大门口已经被堵住了,前面的弟子出不去了,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短短的半个时辰内,既要躲避这碎石伤身,又要安全逃离,总是难免会有牺牲的,既然这样的话,他也就只好放弃他们了。 “神衣殿就算倒塌了,也还是需要有人守护的,你去传达我的命令,他们不许离开,守护神衣殿,直到最后一刻!” 那名弟子微微惊讶,脚步明显有些虚浮。 凌霄一吼,“还不快去!” 坍塌并没有停止,神衣殿的上空中黑云密布,地面上有了许多裂痕,那原本绿色的草地瞬间被黄土覆盖。巨大的沟壑横亘在人们的面前,有被那碎石埋没的人,也有被巨大的建筑砸到的人。 凌霄终是闭上了双眼,罢了罢了。 地道之中,婉歌三人还在寻找突破口,他们一直在找出口,希望能够从这场混乱之中逃离。外面仍旧是一片天崩地裂的声音,婉歌问道:“南烟,你知道这里的出口,最终会通向哪里?” 顾南烟摇了摇头,“我从未探测过这里。” 看来他们也只能摸索着前行了,希望这一次能够有好的运气。 无数道轰隆隆的响声传来,顷刻之间,好像有无数颗炸弹同时爆炸。那一刻,地动山摇,婉歌的脚步微微一停,难道说路口会被封死?他们逃离了锁仙阵,又将被困在这里?婉歌皱了皱眉,这时候,前面正走来一群人,听到那群脚步声,婉歌拉住顾南烟和沐飞扬往侧边一退。 直到那抹微微熟悉的影子越来越近的时候,婉歌叫出了声,不可置信,“梁峰?” 梁峰看到婉歌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单膝跪地,“属下参见王妃!” 他身后的几名暗卫也都跪在地上,恭敬地向婉歌行礼,“参见王妃!” 婉歌实在没有想到梁峰竟然会找到这里,“不必多礼,你们从另一头走过来,出口有没有被封死?” 梁峰的脸色有几分低沉,“我们开始找进来的时候,出口还没有被封,不过现在,出口应该是已经封死了。” 他们在前进,可是混乱还正在进行之中,并没有停止脚步,如果这混乱的场面再持续下去,他们很有可能都会困在里面了。 顾南烟自然也听到了那一声王妃,紫色的瞳孔之中微微荡起波澜。 梁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说道:“我们要想从神衣殿里安全地离开,就必须要让这一切都停止下来。” 婉歌的目光落在了沐飞扬手中的那颗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小树上,“现在外面是这种情况,我们已经是没有办法再出去了。” 梁峰问道:“少主,你可知道神衣殿的玄衣冰床?” 顾南烟紫色的瞳孔中散发着一道亮色,“你的意思是玄衣冰床可以震住大殿的坍塌?” “有一个办法。”梁峰缓缓道:“将圣树置于玄衣冰床之上,用自己所有的真气去封印进去,当圣树的光芒熄灭之时,便可以护住命脉,止住这场混乱,让所有人又一次逃命的机会。” 顾南烟陷入了思索之中,他作为神衣殿的人,这些事情他都不清楚,而眼前的这个男子又是如何知道的呢?不过,不管怎么样,只有有生存的机会,就应该去试一试。 顾南烟曾经听过外公讲起有关玄衣冰床的事情,他知道被埋在地底下,但是具体埋在哪个位置,他并不知情。如今,他也只有凭借感觉去寻找。 几个人在四处寻找,随着层层深入,众人感觉到了来自沁入心底的一股寒意,白色的光芒照耀着地下,随着地下的暗格被开启,那一瞬间,白色光芒照亮了众人的双眼,层层光芒正从众人的脚下散发开来。 梁峰率先跳入了地下,他们的前面正出现一张如同冰玉般透明的床,四四方方,将近有一个人的高度,这张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将地下的每一个角落都填满。 梁峰徐徐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将自己身上真气封印,只有拥有者特殊体质的人才能够让光芒熄灭。我们大家都要尝试一下。” “将自己身上的真气全部都封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婉歌问道。 这个问题,顾南烟也是知道的,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沉重地回答:“陷入昏睡之中,暂时无法离开这里!因为全身真气一旦丧失,一旦离开这里,就只有死了。” 用生命的代价来换取众人的平安,这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呢?可是,他们都明白,要想活着从这里离开,今天就注定有人牺牲。人们的力量就是再大,也没有办法和大自然抗衡,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能够选择的,就只有妥协。 梁峰上前一步,从沐飞扬的手中拿过圣树,“我先来!” 他慢慢地将圣树放在了玄衣冰床之上,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他的身上注入到圣树之上。 等待,漫长的等待之后,圣树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梁峰的脸上带着几分失望,如果能够用他的生命换取众人的平安,从心底里,他觉得会是一件很欣慰的事情。在梁峰的命令下,他身后的那些暗卫一一尝试,可是结果都是一样,仍旧没有半点反应,圣树之上仍旧散发着亮堂的光芒。 沐飞扬上前一步,他低低地开口,“我想来尝试一下。” 婉歌的心一紧,这次费了这么多心血,为的就是救出飞扬,可是现在? “飞扬,姐姐来。” 梁峰的瞳孔收缩,王妃就是王爷的命,他怎么能够让王妃去冒险?这样岂不是将王爷往火坑里推?他急急地出声:“王妃,你不能冒险!” 婉歌回眸看着他,“只能让你们替我冒险,就不能让我为你们的生命冒险?”这样的人太过自私了,她的身上有着深厚的内力,或许,在众人之中,她就是最合适的那一个。这个时候,她想起了萧逸宸,想起了他温柔的笑,想起了他温柔的体贴,想起了太多太多的,有关他的好。嘴角扯出了一个极为淡泊的笑,“萧逸宸是神医,我相信他不会让我昏睡太久的,就算是我此刻沉睡,我相信他依然会让我醒过来。” 她毫不犹豫地出手,一掌袭上了圣树。 婉歌的速度太快,或许就是因为害怕他的不同意,她才会出手那么快,快到他几乎看不清了。他的心底有了一股担忧,他希望王妃不是,不是那个人,这样,王爷就可以得到幸福,王爷就可以和王妃相守得更久一点。 沐飞扬的心快跳到了心口,深吸了一口气,凝神关注,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紧张地看待结果。直到最后,众人的眼前依旧亮着一片圣洁的光芒,沐飞扬的心头叹了一口气,还好,这个人不是姐姐。 这个时候,梁峰也松了一口气。 顾南烟深吸了一口气,他望着凝眉的婉歌,说道:“沐姐姐,让我来吧!” 婉歌微微一愣。 顾南烟的嘴角扯了一个笑容,“沐姐姐,我是凌霄的亲外孙,或许在这里,我的真气是最符合的。我出生在这里,如果最后的生命能够在这里终止,也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沐飞扬的心微微一紧,今天的事情说到底,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稀里糊涂地拿走了这棵圣树,就不会导致整座神衣殿坍塌,他们就不会被困在地底下,如果他的武功再高一点,或许就不会被凌霄捉走,还得姐姐为他吃了那么多苦,这一切,都是怪他的无知。 愧疚染上了他的眉梢,“少主,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顾南烟淡淡地笑了笑,在平时,他几乎很少露出笑容。紫色的瞳孔荡漾着绚烂的光华,似乎要将人淹没。那样地深沉,慑人眼目。让每一个人都心疼,疼到了骨子里。 “沐姐姐,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帮助我的人,我没有忘记你曾经在大街上给我的食物,那是我此生以来,吃过的,最暖心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谢谢你对我的不嫌弃,也谢谢你对我的平等相待。”顾南烟回眸,看着沐飞扬,神色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飞扬,你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你不是最聪明的人,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可以看到你脸上的最为真挚的笑容,今日,我还希望可以见到你的笑容。” 沐飞扬望着他,一双葡萄似的眼睛几乎都要哭出来,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想要看到他的笑容? 顾南烟的语气像风烟一般平静,“飞扬,不要让我这辈子有遗憾,好么?” 沐飞扬脸上的泪水静静地滑落,嘴角有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忧愁漫上了婉歌的眉梢,没有想到关键的时候,竟然还要依靠顾南烟,这个孩子,她确实欠了他很多。 “沐姐姐,我还想这辈子做你的弟弟呢,可是,上天好像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了。”顾南烟俊美精致的容颜好像被蒙上了一层迷蒙,他的嘴角依旧有着几分淡笑,“我们之间想要活着走出这里,总会有人需要牺牲的,你们都不要觉得内疚,只愿有空闲的时候,偶尔想起我,惦记我,就很满足了。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滋味儿,我想在长眠后还能够尝试一下。” 沐飞扬拉住了他的衣袖,“我会一直惦记你的,而且,我还会想办法让你醒过来!” 顾南烟深深地看了沐飞扬一眼,又转过身望了望婉歌,有着太多的不舍了,他似乎已经预见了要发生的事情,能够让光芒熄灭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这一刻,顾南烟瘦弱的身子让副正在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留给众人的,只是一个背影,仿佛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瘦瘦的,小小的,低垂着头,不说话。 顾南烟缓缓地闭上双眼,他的神色安静地像是一株植物,丹田的真气顺着他的经脉一路往上,最后又传到了他的右手掌心,顾南烟睁开眼了,掌风袭上了那耀眼的圣树,片刻过后,那原本耀眼的光芒竟然慢慢地变弱了。 居然是他!有人欢喜有人忧,所有的人,只有顾南烟才是最合适的。 大地之上,停止了晃动,他们的脚下也安静如初。 光线一点一点地黯淡下来,众人望着顾南烟那紫色的背影,此刻,他正被白色的光芒所包围着,他的双眼闭上,那独孤的背影颤抖着,慢慢地,变得安静,光线越来越弱,那抹紫色的影子慢慢地滑落,轻飘飘的,仿佛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着,最后,直直地、安静地躺在了那玄衣冰床上。 大地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梁峰点燃了火折子,借着这微弱的光芒,婉歌看清了顾南烟那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沐飞扬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少主他会不会,会不会死呢?” “不会,只要圣树没有被毁坏,少主他就不会死。总有一天,他还会再醒来。”梁峰的话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刀子,年少的顾南烟经历了那么多,几乎没有过过一天幸福的日子,最后却还是一个这样的结局。 婉歌问道:“南烟,他会什么时候醒过来呢?” “或许是半年,又或许是三五年。”梁峰沉下一口气,“或许,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 婉歌慢慢地向顾南烟走进,她伸出手摸了摸冰床的温度,眸光微微惊讶,“竟然是热的?” 第一百零二章 婉歌实在没有想到,这冰床竟然会散发着热量,这让她几乎觉得不可思议,她抬起双眸,略有些疑惑地看着梁峰。 “少主的血液、真气,和这冰床散发的气流相辅相成,所以冰床会变热。”梁峰的声音很低沉,更增添了几分寂寥。 “原来如此!”婉歌的目光落在了顾南烟的身上,但愿,往后的一天,还能够见到你的身影。 顾南烟不会死,只是会陷入昏迷之中,昏迷的时间多长,谁也无法预料。婉歌静静地坐在顾南烟的身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将为他灌输真气了。身上的力量传到了顾南烟的身体里,她的双目蒙上了一层雾色。 一切又回归到平静,仿佛他们所经历的,只是一场梦幻,只是,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一间被封闭的密室里,许多稀有的宝物被存封着,有绝世宝剑、珍贵的夜明珠、稀有瓷器,这些恐怕都是凌霄珍藏多年的宝物,既然有这些东西,那他们又何必暴敛天物呢? “姐姐,凌霄怎么会有这么多好东西?”沐飞扬抓着那些宝贝,疑惑似的看着婉歌,“姐姐,这些东西我们是放在这里还是应该带走呢?” “这些东西?”婉歌慢慢地走进,手中拿着那些绝世宝剑,她吩咐道:“当然是带走!梁峰,将它们收拾好,一件都不要落下!” 梁峰微愣了片刻,“是!” 手下的那些守卫,一人一件,这些天底下少有的东西,自然不能够浪费。 顾南烟,谢谢你,你的牺牲,成全了所有人。走出这里以后,我会想尽办法让你醒过来。 从地道之中走出来,那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俨然成了眼前的一片废墟。神衣殿长年掳走年幼的孩子,毁了这里,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走出了这里,那么现在,也该是他们返回的时候了。 夕阳西下,挂在空中的太阳一点一滴地沉了下去。寒风携着傍晚的冷气,肆意地飘荡。 马车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婉歌坐在马车里,闭上了眼睛假寐,经过了这一晚,确实有些累了。已经赶了连续两天的路程,和萧逸宸已经分开了一段日子,他应该回来了吧?有了爱的人以后,就有了一份牵挂。空气中很静,除了马车轱辘轱辘向前行驶发出的声音。 沐飞扬趴在坐垫上,似乎已经睡着。忽然之间,婉歌的神色一变,像是感觉到什么不寻常。她猛地睁开了双眼,一支长箭,穿破长空,正对着她的肩膀。她的眼神微微一愣,她伸出手,快如流星,抓住了那支箭,光线照耀下,她看清了那箭上的标志。墨黑的瞳孔收缩,竟然是他?果然是这样,原来萧逸宸的回归已经让他产生了恐惧,所以才会想着要来捉住她。 外面已经是一片大乱,响起了侍卫的吼声和兵器相交的声音,偶尔还有人发出的呻吟声。梁峰面色冷清,他大喊:“誓死保护王妃!” 这时候沐飞扬也被惊醒,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睁开了微微迷蒙的双眼,问道:“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梁峰猛地掀开了车帘,说道:“王妃,我掩护你们,你们先离开!” 婉歌的眸光闪烁着不明的光芒,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只是勾了勾嘴角,“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正视着梁峰的双眼,说道:“我的话,你们该服从,不是吗?” 梁峰是萧逸宸的亲信,他几乎是从十岁开始就跟着萧逸宸的,微微愣了片刻,随后,他点了点头,“当然!” 婉歌起身,瘦弱的身躯显得非常坚定,散发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她冷冷地喊道:“统统都给我住手!” 那群蒙着脸的黑衣人,也停住了手,目光望向这边。 婉歌踏着坚定的步子,朗声而道:“你们想要的人是我,放了他们,我跟你走,如何?” 梁峰的面上闪过一丝痛心之色,他艰难地开口,“王妃!” 沐飞扬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喊道:“姐姐,不要!” “闭嘴!”婉歌面色一冷,眸中的波光凛冽,透着深不可测的寒芒,那红润的嘴角深沉地紧抿着,似乎也在隐忍着什么。 沐飞扬被姐姐的气势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姐姐,姐姐也从来都不会这样对他,他的身子吓得往后一缩。 梁峰上前一步,似乎想要反抗,殿下曾经再三地叮嘱过,他们必须要好好地保护好王妃,哪怕是出动所有的暗卫。 “要是你们今天不听我的命令,我敢保证,你们带回去的,一定是一具尸体!” 梁峰的步子一停,这个女子散发着的气势实在太强了。而且,听到她那决绝的话,他觉得她似乎真的就会说到做到。 沐飞扬的胸口一紧,姐姐从来都不是这样莽撞的人,难道说姐姐是故意要这样做的吗? 梁峰一个摆手,所有的人步子一停。这群王府里的人,都是训练有素。 “我跟你们走,放了他们。同意这个交易吗?” 黑衣人的一个头领,目光中有着得意之色,“当然可以!” 在这僻静的树林里,十几名蒙面黑衣人呈圆形朝她聚拢,将她围在了中间。婉歌垂下了头,没有做任何的反抗。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他们要对付的人并不是她,只是想要用她来要挟萧逸宸罢了。 她没有说话,任由那群黑衣人绑住了她的双手,蒙上了她的双眼。而她的表情始终都很平静、冷然。 看到那群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梁峰的眼里闪过了复杂的神色,他冷声道:“赶快通知王爷!” 他隐隐约约能够猜得出这群人的身份,并不是他不能将他们一举拿下,只是他不能够轻举妄动,而且王妃的态度那样坚决,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按照自己的原计划行事了。 沐飞扬也微微担忧,姐姐,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婉歌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的对面是一片阴暗的小房间,除了窗口的那个小窗口,她伪装成不会反抗,就是要给他们错误的信息,以为她不会武功,这样,她行事才会更方便。 黑衣人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没有半分愧疚,“三王妃,我们这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婉歌的眼眸中有了冷光,“那可真是要感谢你们的好意了。” 确实也要感谢你们的好意了,这一次,不管怎么说,我都要为逸宸做点事情! 黑衣人望着婉歌,眼里流露着不明的光晦,“王妃应该要这么想,若是萧逸宸真心喜欢王妃,他应该不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的。反过来,若是他不在乎王妃的生死,那王妃嫁了这样的人,岂不是毁了自己的一生?我们现在是在帮助王妃测试萧逸宸对王妃的心意,有几分真,有几分假罢了!” 果然是那位手下的人,说一套,做一套,还能够有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婉歌的眼睛微微一眯,“萧逸宸对我的心意有几分真,有几分假,需要你来相助吗?” 黑衣人静静地沉默过后,回答:“如果他愿意为你放弃手中的一切,这对你,对我,对木槿国,都是一件好事!” “那你们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放手,你们就会放任我们离开吗?” “那是自然!”黑衣人肯定地回答。 祁御寒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比较深沉、阴险,那样一个机关算尽的人会斩草还留着跟吗?答案几乎是不可能!哪怕是他们放弃了一切,准备远走高飞,恐怕眼前的这位还是不会留着他们作为后患之忧的吧? 婉歌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好,还真是要感谢你们!我也正想看看逸宸对我的好,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心的!” 黑衣人的眼里有了淡淡的欣慰。 “这次还这是要感谢你们,患难才能见真情,也正好借用这次的机会来测试一下王爷的心意。”婉歌随意地说着,她找了一个最好的姿势,静静地坐下。 在黑衣人走后,她的双眸里散发着无限的冷光。只是,她没有想到,这群黑衣人竟然有这样大胆,他们射过来的箭羽上面印着东宫的标志,借用东宫的那股势力来打压她,他们分明是想要她知难而退,想要她束手就擒。 只是,她沐婉歌怎么是事那样面对困难就退缩的一个人呢? 祁御寒啊,前一段时间才邀请我们夫妇一起共餐,表面上客客气气,而背地里却又是阴险狡诈。既然你们想要绑架我来要挟萧逸宸那我就干脆将计就计好了,她的嘴角有了一抹深沉的笑意。我也很想看看,这场阴谋的背后,笑着的人是谁。 起初被关在这里的一天,婉歌还是老老实实的,没有任何的动作,因为,她一直在摸索着这里的规章制度,送饭的人什么时候来,巡逻的人什么时候到。 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站在门口,双瞳翦影,晶莹似水,乌黑的眼珠像璀璨的玛瑙,眼睫毛儿又弯又翘,清澈的眼睛微微一眨。 她低下头来,揭开篮子,里面的米饭正冒着腾腾热气。一股淡淡的香味儿传来,小丫头细声地喊道:“姑娘,吃饭了。” 婉歌慢慢地挪过来,侧着身子,低下头。小丫头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婉歌。祈御寒还不算亏待她,饭菜还是给吃饱了,而且还比较丰盛,要想从这里活着走出去,她必然要有逃出去的体力。 她张开嘴,任由小丫头一勺一勺地给她喂饭。直到,吃饱了,喝足了,小丫头才收拾东西。婉歌缓缓地挪动着身子,有意无意地问道:“这地方怎么会这么冷?” 小丫头抬起清澈如水的眸子看着她,仿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问道:“姑娘需要衣服吗?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姑娘去拿。” 婉歌的双目紧盯着她,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地宫吧?” 小丫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是太子府的地下地宫?” 太子府的地下?原来真是这里,祈御寒,你也太大胆了点! 婉歌的目光闪烁,随口说道:“我是猜的!” 小丫头说完以后,似乎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她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 婉歌勾了勾唇角,看来该是她出动的时候了。 半夜里,她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看来这里是整日整夜都有人轮流看守的,婉歌的双手被牛筋绳绑住,这种牛筋绳最大的特点就是有收缩的性质,就是为了防止力气大的人能够挣脱,不过婉歌来说,再难的绳子也不算什么,结绳和解锁,可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不一会儿,绳子便被婉歌解开了。她看了看窗口,用地上的杂草封住了窗口,她想要逃脱,但是,要尽力减少这里的动静。 她低下头,在地板上敲了敲,四处寻找突破口,这里的环境阴暗,潮湿,而且散发着无限的冷意,这里是地宫,那么地下肯定是有离开的门道。 婉歌侧着身子,她将所有的地方都看了,都敲了一遍,可是,她还是没有发现半点空心的地方,看来他们选择这里,还是尽心考虑了的。 婉歌站起身来,捡起了手中的石子,往外面扔了出去,外面的侍卫警惕起来,随即有人喝道:“什么人在那里?” 外面的几个人面色凛然,黑暗里,他们的行动迅速,四处查看。 一个矮小的黑衣人走过来,冷声说道:“没有人!” “这边也没有!” “没有!”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目光深沉,他的眼睛落在了婉歌被锁住的那间房子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指着牢门,冷声道:“打开门看看!” “是!” 一个黑衣人打开了门,可是看到房间里面空无一人的时候,大惊失色,他不可置信地喊道:“老大!三王妃不见了!” 第一百零三章 高大的黑衣人面色一凛,“不可能!” 他迅速地冲了进来,目光往四周一扫,竟然是空无一人,他咬着牙齿,几乎要跳起来,他冷道:“那个女人逃走了,赶紧通知太子!” 几个人瞬间变得有些慌乱,太子的手段,他们是见过的,他们没有完成太子的任务,最后的下场不言而喻。 几个人匆匆地往外冲去,铁门“哐当”一声呗关上。 然而在他们几个人走后,一个轻巧的身影像夜猫一样,从上空中落下,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衣衫,她整个人都在紧贴着天花板,他们自然看不到她。 婉歌从袖口上撕下了一块布,蒙住了自己的半张脸,露出了一双如同夜猫似的眼睛,锐利、冷静。她悄悄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向着太子府走去。 几个人的脚步很快,或许,因为他们心中的慌乱,一心一意都只顾着禀告太子,忽略了身后的一些细微的动静。 走过地宫,绕过一个又一个的转弯口,她顺利地潜入了太子府。婉歌屏住了呼吸,太子府里处处有着站岗的侍卫,而且,这些侍卫都是绝顶高手。不过婉歌从前就是在黑夜里行走的佣兵,她的隐秘技术是相当高超的,再加上她恢复了强大的内力,所以,他们一时间也察觉不到她。 倘若今天有机会杀了祁御寒,也是不知不觉地进行,他们不敢在朝廷上光明正大地指控她,因为,这件事情,他们本身就是在暗处。 几个人的本来想要告知祁御寒,却在靠近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房间里面正传来一阵低吼,夹杂着痛楚的嘶吼的声音。 “祁御寒,你个变态!你没有人性!” 几个黑衣人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这时候,他们就不知道该不该去敲门了,太子男女通吃,这对于他们来说,见到这样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了。 婉歌听得一清二楚,这个声音是男子的声音,男人?竟然是男人?祈御寒还有这个特殊的爱好?竟然连男人也有兴趣?她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这个祈御寒果真是个死变态!竟然连男人都不放过! “啊!” 又是一声惨烈的低吼声,透过窗户她看到了房间里面的一室红光,还有两个一上一下的身影。 “看来,本宫的技术又有长进了。刚刚你明明叫得很销魂!”祁御寒低下头,咬住了身下男子的耳垂,“我很享受,你再叫一次来听听!” “呜呜!” 那原本惨烈的叫声变成了一声又一声的呜咽,虽然在极力地隐忍,可是,她仍然听得到里面的满腔愤怒。 祁御寒真是个变态,他是不是女人玩儿多了,就想要换一种刺激呢?这样的男人做太子,对于整个木槿国来说都是一种侮辱!她杀了他,乃是一大幸事!况且,他还一直对萧逸宸虎视眈眈! 再三地犹豫之下,那高大的黑衣人伸出手,敲了敲门。里面人的动作似乎并没有停下来,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黑衣人的心中有些发慌,“殿下,三王妃、三王妃她逃跑了!” “什么?”祁御寒的身上似乎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的目光变得更寒,身上的欲火熄了一半! 他用手捏住了那少年的下巴,目光寒蛰,“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主人,谁才是你命运的主宰者!” 门微微打开,祁御寒从里面走出来,胸前的衣服敞开,露出了里面的六块肌腹,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几个没用的废物!马上给本宫将沐婉歌给我找来,若是找不回来!”他双眼一眯,“你们就来代替她受那些苦!” 透过那阴暗的光线,婉歌看到了那少年痛楚而又绝望的双眸,他的全身都被捆绑着,躺在榻上,精致的五官,堪比女子那白皙,细腻的皮肤,春色无边。 怪不得祁御寒会对这个少年有着这样特殊的嗜好了,因为这个少年的容颜几乎比女子更美貌。 “高大的黑衣人心中一跳,面对着太子爷的冰冷目光,他的心里有些恐惧,”是!“黑衣人咬牙,”我们加大人手,再继续寻找!“ 临走的时候,他不忘将门给关上。 祁御寒转过身,慢慢地走向那美丽的少年。婉歌咬牙,这个祁御寒真是禽兽不如,作为他妻子的方紫菱该是何等的悲哀,心中又一股怒气似要喷薄而出。 婉歌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轻柔的步子落在了瓦片上,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响。 祁御寒伸出手,附上了少年的头,婉歌的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指间有源源不断的能量从那绝美少年的的头上通过他的手,然后传到了祁御寒的身体里,婉歌睁大了双眼,难道说这个男人在练就一门邪门的功夫么?而这门功夫还要通过男人在练就? 别的不说,一个人在练功的时候,最受不得任何人的打搅,这样最容易分散注意力,甚至会导致走火入魔。 婉歌掀开了一片瓦,整个身子如一头迅猛的豹子,直直地向下,一身黑,除了那一双锋利的眼睛,在这个微弱的烛光里,灼灼耀眼。 原本还在吸收功力的祁御寒,被婉歌这么一打扰,他迅速地收回自己的功力,却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仿佛被重重地一击,不过,为了不让对方看出破绽,他依旧是强忍着,强大的气流对着婉歌,似乎要将她吞噬。 ”你是谁?这条命不想要了吗?“ 婉歌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她拿着匕首,快速地出击,为了追寻沐婉歌,守在这里的侍卫都调走了。所以,婉歌动起手来的时候,并没有引来其他人。 婉歌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迅猛,而且还带着强大的内力,祁御寒刚刚被身体内的一股气流所反噬,胸口微微疼痛,面对着婉歌凶猛的动作,他竟是有些招架不过来。 婉歌的双眼冷寒如冰,手中的匕首直向着祁御寒的胸口,她很想在这一刻就要了他的命。祁御寒一动不动,匕首刺在他的胸口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婉歌已经看来祁御寒这厮还有防身的东西挡在了胸口,她改变了招式,胸口不行,那么她就要从的他身上的其他部位寻找突破口。 不一会儿,祁御寒便落在了下方,锋利尖锐的匕首架上了他的脖子,祁御寒果然停止了动作。 祁御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盯着婉歌,声音没有任何波澜起伏,”你果然很聪明,三王妃!假装不会武功,束手就擒,放松敌人的警惕,那群笨蛋确实不会想到会你竟然躲在我的房间里。若不是我提前有准备,或许,这一次,就着了你的道了!“ 祁御寒似乎一点儿不也担心自己的生死,既然他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她也就没有再继续遮遮掩掩的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尖细的叫声,似乎有脚步声正在朝着这里靠近,原来他真的又准备,看来婉歌还要好好地利用他当人质! ”祁御寒,你是这全天下最恶心的男人,你没有资格当太子,也没有资格成为木槿国的储君!“ 那个衣衫凌乱的少年,用口咬断了帮着自己的绳子,重新爬了起来。 紧凑的脚步声正在逐渐地靠近,婉歌的手一紧,匕首已经嵌入了肉中,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脖子流下,只是瞬间,那红色的鲜血又变黑了,因为,她在匕首上抹了毒,她冷冷地出声:”最好是好好配合!否则,我也不敢保证什么!“ 祁御寒的脸上阴云密布,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胆大,她竟然敢拿命来赌命!而且临危不惧!婉歌一个反手,便扭住了他的胳膊,祁御寒吃痛,一声闷哼,婉歌匕首依然架在他的脖子上。 一群侍卫闯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场面,太子殿下正被一个蒙着面的黑衣女子挟持着,太子殿下的身后正站着一位绝美的少年,那少年的脸上、胸口上,都有着点点暧昧地红。 婉歌的嘴角一冷,”叫他们迅速地退下!“ 祁御寒没有说话,他用眼神示意。 身后的那群人虽然心中大凛,不过还是按照太子的指示,退了下去。毒性果然很强,不过祁御寒一直在全力地压抑着,他正在运功,尝试着逼出身上的毒血,他的内衫已经完全被血液打湿,有着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其他人都退下,这时候,那少年没有掩饰满心的愤怒,他跳了起来,一脚就踢在了祁御寒的下身,然后狠狠地一踩,扭动着双脚。 祁御寒吃痛,他冷声道:”齐放,你会后悔的!“ 齐放没有说话,只是加重了他脚下的力度,他恨这个男人,他简直就是恶魔、变态!许久过后,他才收回了脚,不过,奇怪的一件事情是,祁御寒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祁御寒的双手收紧,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从来只有别人匍匐在他的脚下,这个女人竟然来挑战他的耐性!不过,好在他练就了一种武功,他的下身,可以自由地收缩,所以,他才不会真正地伤害到他。 ”出完气了吗?若是出完气了,我们就想办法离开!“ 齐放的目光闪烁,他看着婉歌,道了声谢,”今日,多谢你相救!跟着我,我们从后门出去!“ 婉歌跟着齐放,他走在前面,这里曾经是他痛苦的开始,这个变态的男人,让他恶心,过了今天,或许,他就可以逃离这里,不再受到何种痛苦了。 后院相对来讲,是比较安静的,而这里人比较少,门口还放着一辆马车,婉歌的目光望向齐放,看来这个匹马,是早有准备的。 这个时候,脸色苍白的祁御寒某种闪耀着凌厉的光芒。身上的毒性,已经渐渐地被他给逼出去了了。 婉歌手中的匕首换了位置,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匕首朝着他的头顶,狠狠地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祁御寒整个人身上似乎爆发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那股力量将婉歌震得回退了几步。他就像一头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狮子,反起了最后的挣扎,他的手中兵器朝着婉歌的手,飞速地刺去,那速度快如流星,几乎让婉歌无法闪躲。 手中的匕首一松,掉到了地上,婉歌一脚踢上了匕首,那匕首朝着祁御寒的腿狠狠地刺去。 祁御寒高大的身子摔倒在地上,两败俱伤,婉歌的手上鲜血淋漓,她很想拔出这把小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的手一用力,刀口反而深入她的骨头越深。 这时候,齐放大喊:”姑娘,这是把蚀骨刀,你若是越挣扎,这把刀只是深入骨头越深!“ 婉歌明白了,怪不得了,刀子刺在了她的手上,她却不敢将它拔出来,刺骨的疼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而且,刀上还沾染着剧毒。她进退两难,拔还是不拔呢?迷蒙之中,她又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温润的男子,逸宸,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祁御寒的嘴角有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迅速地从地上一跳,向着婉歌跃来。 婉歌的眸子一片凌厉,右手受伤了,双腿一跳,手中的白色粉末对着祁御寒撒去,这些药粉,也够他在床上躺半年的,因为它对皮肤有着很大的伤害。 ”啊!“祁御寒发出一声惨叫。 齐放犹豫了片刻,他扶着婉歌坐上了马,在黑暗中前行。 这时候,他们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暴吼,”搜!马上给本宫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他们给搜出来!“ ”噗!“祁御寒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他刚才已经是强忍着身体内的痛楚,手上的皮肤正在慢慢地腐烂,这药粉的毒性竟然这样强。沐婉歌,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看到院子里微微凌乱的场面,又想到沐婉歌中了自己的蚀骨刀,心底从最初的抑郁,变得一片开明,沐婉歌、萧逸宸,这一次,我要看看,谁会败给谁!想着想着,他的眼中竟有了阴险的光晦。 第一百零四章 大结局 手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看着那红色的鲜血不住地往下流,这个时候,她的心里竟是特别地想念一个人。现在该不该回王府呢?就这样回去,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萧逸宸这个回来了没有? 后面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现在,他们一定要摆脱那群追兵,不能让他们跟到王府里,这样对萧逸宸是极为不利的! 黑暗的树林里,一批快马正在前向奔跑着,他们离京城已经越来越远,婉歌也不知道这条路是通向何方,她的手上仍旧是钻心似的痛,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齐放看到婉歌微变的脸色,问道:“姑娘,我们应该要尽快找到医馆!” 婉歌强忍着剧痛,整个人神情冷肃,“不用,想办法从另外一条路,送我回三殿下的府上!” 齐放虽然惊讶,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后又传来一阵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婉歌屏住了呼吸,接着他们听到一声巨吼,“追到他们,赏金一万两!” 糟了,他们肯定是料到他们两个人会走这条路,所以早在这里设下了埋伏,不过这里也这一条路是马车能过的,其它的小路,太窄,加上又是晚上,根本就没有办法摸索着前行。 婉歌跳了下来,“看来,这匹马,我们暂时不能用了!” 齐放的眼中,一道闪过一道琉璃般的色泽,他说道:“姑娘,往这个方向,沿着这条小路,可是走回京都的大街上。” 他勒紧了绳子,“今天多谢你,若不是为了我,或许,你就不会遭受到连累!” 说到底,自己并不是完全为了这个少年,还有一半是为了萧逸宸,也是为了她自己出一口恶气。 齐放目光灼灼,他看着婉歌,神色坚定,“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现在就让我来为你做点事吧!倘若你拒绝,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婉歌张了张嘴,发现他的身影已经远去,她想对他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活着,将来有机会,你可以报仇,甚至可以出人头地。 祁御寒,这一次,我牺牲了这么多,一定要帮逸宸将你的势力减弱。 婉歌转过身,朝着小路,慢慢地独自走去,手上的鲜血还在汩汩地流着,手上的蚀骨刀她都不敢去拔,逸宸,一定要快点回来。 天空下起了小雨,婉歌差不多已经走了半个时辰,黑夜里没有光,她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前行。而在她看不见的对面,同样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找寻着她,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上已经沾满了黑色的灰尘,他的手中打着一个灯笼,散发着微弱的火光,婉歌看见了远处那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萧逸宸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她咬了咬牙,心底里不知道怎么的,涌上了一阵酸楚,她轻声地唤道:“逸宸!” 萧逸宸的身躯微微一怔,他的足尖一点,飞速地朝着婉歌飞来,然后紧紧地,紧紧地将婉歌搂在自己的怀里,他的身躯有了一丝颤抖,似乎要将她融入到他的骨血之中,她感受到了他来自心底的惶恐。 “逸宸,不要担心。我没事儿!” 熟悉的气息,一样的温暖,她将自己的整个身躯都靠在萧逸宸的怀里,全身的重量都附在了他的身上,则是一种对心爱之人的信任。 雨水冲洗着她手上的手,萧逸宸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他皱着眉头,低下头,看着婉歌受伤的手,看到了那手上插着的一把蚀骨刀。 萧逸宸的身子明显一僵,他将婉歌横打抱起,那双从来都是温柔笑意的眼睛里,好似笼罩着一层冰霜,他萧逸宸拿命来爱着的女人,竟然被祁御寒所伤害。他的目光像青锋一样,看似沉寂却冷冽摄人。 婉歌自是感觉到了萧逸宸的变化,她抬起左手,搂住了萧逸宸的腰,“逸宸,不要怪罪任何人,这是我的意思,况且,我知道,只要有你,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萧逸宸的眼中涌起了复杂之色,他低下头,吻了吻婉歌的发丝,“歌儿,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只要好好地留在我的什么就可以了!” 婉歌靠着萧逸宸的肩膀,靠着他,她的心中能够寻到温暖和安心。 渐渐地,婉歌熟睡在萧逸宸的怀中,这个傻丫头,他需要她去以身犯险么?不需要啊!他之所以会隐忍到现在,只不过是,时机还未成熟。 他们暂时还不能够回王府,这样会暴露他们的踪迹,萧逸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抱着婉歌,脚尖一点,一定要尽快为婉歌解毒,拔刀。 在知道婉歌被被黑衣热掳去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慌,比他失去母亲的那一刻,更让他觉得痛楚。那浓重的血腥味儿,竟是比搁在他自己的身上更让他觉得难受,他很想骂她,很想重重地惩罚她,可是,他舍不得。 听知道了她的消息,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往京都,整整三天,他都没有合过眼。 竹林里的小屋,点燃了微弱的灯光,他将她轻轻地放在榻上,抓住了她的胳膊,按住了她身上的几处穴位,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杜入到她的体内,源源不断的热量在婉歌的身上游走,手臂上那尖锐的疼痛几乎让她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她的额头上有着汗水不断地往下流,没有人想到,萧逸宸竟用自己的内力将那用玄铁打造的蚀骨刀化为了粉末。 她身上的毒血,也被萧逸宸用内力逼了出来。萧逸宸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他将一颗药丸放入了婉歌的嘴里,然后从自己的身上带出了一个小瓶子,将瓶子中的粉末倒在了婉歌的手肘上,白色的粉末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婉歌皱起了眉头,她惊醒,看到了萧逸宸那微白的脸色,然而,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裂开的皮肤正在慢慢地愈合,她手臂上的肌肤变得几乎和以前一样白皙。 婉歌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肌肤,有些不可置信,她问他:“逸宸,这药粉是怎么来的呢?” “自然是提炼而成,灵山上麒麟身上骨头的骨灰,东方海域海底下的千年灵草,估计是千年难得一遇,还有雪山上的银杉树。” 听萧逸宸说的或许很轻巧,不过婉歌知道,每一样东西都是极为难得的,更不要说还同时得到那些东西,再用它们炼制成药物,几乎是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的。 萧逸宸搂着婉歌,“歌儿,这以后再也不要让我担心了!” 淡淡的暖意从婉歌的心底升起,“没有以后了。” 次日清晨,萧逸宸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回到了京都,婉歌自然是和他同坐一辆马车,不过,因为他奉的是皇帝的命令,没有人敢拦住他们的脚步。 还没进入到王府里头,萧逸宸便接到了皇帝的圣旨,他看都没有看,因为他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朝堂之上,皇帝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问道:“太子,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就当着三王妃的面,好好地说一说!” 祁御寒纵使平日里再狂妄、目中无人,不过他面对皇帝的时候,还是行了礼。 他的目光冷冷地斜视着婉歌,嘴里冷哼一声,“昨日儿臣的府中遭遇刺客,那刺客是一名女子,而且,与三王妃相仿!” 祁御寒没有明说,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怀疑那名刺客就是婉歌。 萧逸宸的眼里没有了笑意,有的只是一片平静,当萧逸宸越是平静的时候,这个时候,才是他越愤怒的时候,他看着祁御寒,淡漠地问道:“太子确定晚上看清楚了?没有看走眼?这事情有关歌儿的声誉,倘若这一切都只是你编造,因为针对我,而将矛盾对准我的妻子,这件事情你又该怎么解决呢?父皇又该怎么处理呢?” 萧逸宸的话掷地有声,他的话里威胁意味极重,如果祁御寒的话里有丝毫的不对劲,那么他就必须要付出责任。 祁御寒的目光中散发着寒意,三王妃被他的蚀骨刀所伤,必定会留下痕迹,况且,在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办法消除,这一点,他非常确定。 他抬眸,看着婉歌,目光中也掩饰不了那股傲气,“昨天女刺客潜入儿臣的府中,想要刺杀儿臣,武艺高强,儿臣险些被她害死。但是,她逃走的时候,被儿臣用蚀骨刀伤到了手!” 祁御寒脖子上的皮肤还没有完全恢复,他掀开了衣口,那里正布满红星点点。 萧逸宸平静的双眸里有了一丝杀意,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杀意,险些无法控制。 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明明是这个祁御寒想要用她来要挟萧逸宸,在半道上刺杀她,现在却说成了自己是最委屈的那一个。 祁景天的目光落在了婉歌的身上,“三王妃,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婉歌笑了笑,她说道:“真是可笑,堂堂的木槿国太子含血喷人,作为未来的储君,说话做事都没有实事求是,我真的很难相信一个国家若是交给你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昨天下午,我不过是去了城外的寺庙里给殿下上香了,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王府里头,都没有踏出过王府半步,全王府的人都可以替我作证,请问太子殿下又怎么能够信誓旦旦地肯定我一定是那府中的那个刺客呢?” 祁御寒的面色一沉,他冷道:“三王妃说得再多都没用,因为你府中的人都是自己人,他们肯定会为你开脱了!” 他的目光直射婉歌,“你敢不敢将你的手肘露出来?让大家瞧个明白?” 祁御寒自信满满,婉歌受了伤,这一次,她必然是输定了。从来没有人中了他的蚀骨刀,手上不留下半点痕迹的。 看到祁御寒那势在必得的模样,婉歌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之间,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听到祁御寒提到这一个,她的身子朝着萧逸宸的怀里靠了靠,没有人看到她垂下的眸子里闪过的一抹狡黠。 萧逸宸顺势地搂住了她,看向祁御寒,问道:“太子殿下非得这样做吗?” 祁御寒看到婉歌害怕的模样,眼中愈发有些得意之色,“当然!” 萧逸宸又问道:“太子殿下以什么担保呢?” 祁御寒的目光寒蛰,“今日本宫可以以太子之位作担保!” 婉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萧逸宸的脸上还是很平静,几乎没有半点情绪。他走到祁景天的面前,白色的袍子翻飞,接着,他跪在了地上,“父皇,君无戏言,既然太子今日以他的储君之位作担保,还请父皇作证!若是婉歌不是他府中的刺客,就以他所说来负责任吧!” 祁景天没有说话,用太子之位?是否太过呢?而自己的三儿子是不是又太认真了? 祁御寒上前一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父皇尽管可以作证!” 好,很好,这就是一场赌博,有输有赢! 婉歌走到了皇帝的面前,“父皇,我可以用我的人头担保,我没有。” 她看着祁御寒,极力地掩饰目光中那抹厌恶的情绪,“太子殿下,请问我应该是露出左手呢?还是应该露出右手?” 祁御寒没有丝毫的犹豫,“右手!” 婉歌的表情很淡定,只是露出手肘而已,确实没有什么,而且,在木槿国,一向民风比较开放,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女人的穿着几乎已经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露骨,裙衫透明得都可以看见里面的白色山峰。 婉歌捞上了袖口,洁白如玉的肌肤上,没有丝毫的瑕疵,更不用说还有疤痕了。 祁御寒的目光中有着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明明中了自己的蚀骨刀,怎么可能手上没有疤痕呢? “不可能!”祁御寒大喊道:“在左手!” “你确定?”婉歌反问道。 祁御寒肯定地说道:“确定!” 祈御寒啊祈御寒!你还真是蠢得可以了!婉歌撩开了左手的袖口,依旧是那样,没有丝毫的伤痕。萧逸宸的目光变得很深邃,眉宇深沉无比。 祁御寒一双眼睛肿有着滔天的怒气,“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了她手上的伤痕,不可能没有伤疤的!” “不要再闹了!”祁景天开口说道:“御寒,你今天冤枉了三王妃,还不向三王妃道歉?” “道歉?”婉歌扬起了声音,“父皇,太子殿下提出了这么无理的要求来逼迫我证明自己的清白!难道就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吗?” 祁景天似乎还想着替祁御寒辩解几句,“不过是玩笑话,何必当真?” 祁御寒的脸色有些发白,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他实在想不通有太多的想不通了。 “父皇是不是忘了之前所说的君无戏言了?”婉歌并不打算放过祁御寒。 祁景天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他回避了婉歌的问题,“逸宸,这件事情朕做主,让御寒给三王妃道歉,如何?” 萧逸宸的神色很平静,婉歌在祁御寒的身上吃了亏,而祁御寒似乎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以他那高傲的性子,他怎么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婉歌道歉呢? 他没有说话,目光望向婉歌。 这件事情既然是皇帝做主,那么她的态度也不能太过坚持,否则那就是拂了皇帝的颜面,她的目光含着几分鄙视和嘲笑,她看着祁御寒,“太子殿下,都说了不是我,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相信呢?还用自己的储君之位做担保,这都让我不知道说我说什么好了。” 就是要故意激怒他,她看了看他愤怒的双眸,再次讥讽道:“不过都是自家的人,就算是你不守承诺,反正又暂时不会传出去,也不会丢了你的脸。如果你当着父皇的面,诚诚恳恳地向我道歉,那么这件事情,我就暂时不追究,如何?” 祁御寒的脸色越来越铁青,他觉得婉歌那嘲讽的笑容变容特别刺眼,他怒道:“胡说八道!一定是你用了什么障眼法,将伤口遮住了!” 祁御寒高大的身子猛地向婉歌扑来,他没有办法再忍受胸口的怒气,他的尊严被婉歌如此践踏,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动起手来。 婉歌觉得自然不用自己出手,这个时候,又何必浪费自己的力气呢? 萧逸宸面色微沉,他一手揽住婉歌,迅速地往后退,另一只手,卷系着强大的掌风向着祁御寒打去。他的眼睛里很平静,可是那平静的面容却让人感到发寒,像是压抑了某种汹涌澎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冲破堤坝一样,婉歌知道萧逸宸生气了,在感受到他的情绪之余,她的心底里又有了丝丝的温暖。 萧逸宸从来都是面带着温柔的笑意,此刻,他微微抿着嘴,身上的那种不怒而威的气质散发着凛然的气息,低沉之音掷地有声,“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当着父皇的面污蔑我的妻子,并且信誓旦旦地做担保,父皇为你开口求情,原本还想着饶恕你一回,可现在你不但没有知错之意,反而还有了害人之心。言而无信、不仁不义,我若是容了你这样的兄长,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会耻笑!木槿国若是容了你这样的太子,其它五国都会轻视!” 萧逸宸虽然骂的对象是祁御寒,可是,他也是说给皇帝听的,话外之话已经是很明显的了,皇帝若是再维护他,就是将国家陷入不义了。 祁御寒被激怒,他还想再动手。 “你以为朕真的不敢废了你吗?”祁景天的一声怒吼,似乎唤醒了祁御寒的理智。 他的动作一僵,似乎在回味着皇帝的这一句话难道说父皇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儿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祁景天看了看平静的萧逸宸,目光变得幽深,他说道:“你以为你有方家罩着?有南宫家族护着,朕就不敢废了你?” 祁御寒的心中慢慢变得豁然,父皇说出一番这样的话,难道说他是已经动了这个心思?难道说他下一刻想要对付的人就是方家和南宫家?一丝恐惧在他的心头升起。 祁景天的目光扫过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吼道:“来人,将太子殿下给朕压下去!让他去佛堂面壁思过,将所有的经书抄写一百遍!” 原来皇帝也是动了废太子的心思,只不过是他畏惧着太子背后的方家和南宫家的势力,所以,面对着太子的嚣张狂妄,总是有几分容忍。 尤其是南宫家族,更是木槿国的四大家族之一,其盘根错节,上到朝廷,下至郡县,若是一下子连根拔起,似乎要耗费不少的精力,更重要的是还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祁景天看着萧逸宸,他从拿出了一卷文书,“逸宸,这卷文书你要好好地看一看,联合千人,进行署名,那么整个方家和南宫士族,就算不想倒台都难了。” 萧逸宸接下那卷文书,心底并不平静,这件事情如果他去做,那岂不是将他推向了风尖浪口,成为了方家和南宫家的敌人? 他平静地问道:“父皇为何将件事情交给我去做?” 祁景天微微沉吟,“自然是信得过你,你做事让朕很放心!” 萧逸宸手握着那卷文书,平静的双眸里显得异常深邃,看不出他在什么,许久之后,红润的嘴角扯了扯,许久之后,他才将文书收回了盒子里,牵着婉歌的手淡然道:“父皇,对于太子,儿臣是一定要有个说法的,和这卷文书无关。” 祁景天没有正面回答萧逸宸的问题,“朕不是已经给了你说法吗?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你们是亲兄弟,朕不希望看到朕的儿子们互相残杀!” 萧逸宸握着婉歌的手微微一紧,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婉歌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她抢先说道:“父皇放心好了,逸宸心性平和,是不会与他们起冲突的,除非是,对方欺人太甚。父皇已经将太子重重地惩罚,确实给了我们一个交代!” 天色暗沉婉歌上前向皇帝告辞,“父皇,天色渐晚,我们就暂且不打扰了!” 皇帝已经是动了心思的,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从这件事情上也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再留着太子了。皇帝开口了,自然也还是要给他一个面子的。婉歌并不希望萧逸宸为了她,而和皇帝气太多冲突。 走出皇宫以后,婉歌竟是觉得有些讽刺,皇帝想要对付方家和南宫家族,却利用萧逸宸做幌子,萧逸宸自是要对付祁御寒,事情要做,但是绝对不能让萧逸宸出面,否则就是将自己推向那风尖浪口,成为众矢之的了。 她问道:“逸宸,关于这份文书,你有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呢?” “只要方家和南宫家族一倒,太子在朝廷中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靠山了,之前就因为他的锋芒毕露,狂妄嚣张,已经树敌太多,届时,就算是不用我出手,太子也无法立足。”萧逸宸的食指轻轻地揉着婉歌的掌心,“歌儿,你可有想到合适的人选?” 既然要做这件事,那么自然交给祁御寒的敌人去做,更好,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比女人还精致的白皙脸庞,齐放?或许,这件事情,他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回到王府里头,婉歌写下了一个名字——齐放,还大致地将他的外貌稍作叙述。 婉歌将纸条递给萧逸宸,“逸宸,你去查一查这个人!” 门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慢慢地走进来,眉清目秀的少年,带着几分害羞的目光。 姐姐嫁的人,终是自己喜欢的人,他也替姐姐高兴。 “姐姐,你没事儿就好。”沐飞扬的眉目之间染上了喜悦,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飞扬,你放心就是了,姐姐不会有事的。”婉歌的目光落在了萧逸宸的身上,“飞扬,这是你姐夫。” 沐飞扬讷讷地叫道:“姐夫!”看到姐夫待姐姐这样好,他的心中也替姐姐高兴。 萧逸宸笑了笑,沐飞扬果真和以前一样,虽然个子长高了些,但是性情还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飞扬,我替你找好了两位师傅。往后每逢单数的日子你就跟着你梁大哥学武,每逢双数的日子,就跟着顾太傅学习四书五经。” 沐飞扬的眸光登时闪闪发亮,“真的吗?” “当然不会骗你!” 沐飞扬惊喜万分,“谢过姐夫了!” 不到片刻,梁峰便拿着有关齐放的资料放到了婉歌的面前,萧逸宸身边的人,果然是训练有素。 “飞扬,姐姐和你姐夫还有些事情要谈,你要去和两位师傅多多交流,明白吗?” “嗯!”沐飞扬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如今,沐飞扬也总算安全了,曾经放在她心头的那块石头,也总算落下。婉歌低下头,翻开那一页页纸张,眼中有着欣喜,“原来齐放竟然是温州齐县令的小儿子,看来,这一次我们的事儿要好办多了。” 萧逸宸看着婉歌清秀的容颜,拉着婉歌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问道:“你认为合适的人选就是他?” 婉歌点了点头,“这个人很讲义气,更重要的一点,他的父亲是温州的县令,和百姓沟通应该是比较方便的,更何况,祁御寒又是他的仇人,能够有扳倒他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萧逸宸搂着她,问道:“歌儿,你怎么就确定他是值得可信的?” 和齐放的接触不多,但是有一点她确实了解,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在最危险的紧要关头,他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而让她先走。 “因为我了解!” 萧逸宸的眼睛很平静,他怔怔地看着她,“歌儿,你认识他多久了?就这么地肯定?” 婉歌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你不会是?”看着他,微微停顿,“吃醋了吧?” 萧逸宸没有说话,却是用他的动作,告诉了他心底里的想法。 他猛地吻住了她,相比于之前来说,他今天的动作有些霸道,好一会儿,萧逸宸才放开了她。 看着婉歌微微发红的嘴唇,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摸,“歌儿,要信,你也只能选择相信我。” 婉歌顿时间觉得他有些好笑,面前的萧逸宸和外界的传言很是差的太远了,和她初见时也大相径庭,不仅隐藏得极深,而且,还有点霸道,爱耍无赖。 “我这可是为了让你事半功倍!” 萧逸宸对着她的脖子轻轻地啃咬一口,“歌儿,只要你好好地呆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女人就可以了!” 婉歌被他咬得有些痒,有些轻微地疼痛,忍不住往他的怀里钻。 “没有想到你竟然给飞扬请了师傅,是先都没有和我商量一下。” 萧逸宸的眼中狐狸笑意不减,“怎么,歌儿你不满意么?” “满意是满意!”婉歌抬起手抚弄着他胸前的发丝,“你总是让我这样意外。” 他什么都没有说,却将她最需要的东西留给她,暗地里留着人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将这一切都做得很隐秘,很细心。她从心底里,也感受到他对她的用心。 萧逸宸紧紧地将她搂住,声音里有些暗哑,“歌儿,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身上传来的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的身子燃烧,就算是她不记得,可如今,他身上传来的异样,她也明白。 他们虽然已经成亲了,但是还从未真正地在一起过。看着他灼热的目光,感受到他身体的坚硬,她故意问道:“逸宸,你是不是很热?需要我帮你吗?” 萧逸宸将火热的唇角移到了她那圆润的耳垂边,轻轻地啃咬一口,“是!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 一道异样的触感传遍了婉歌的全身,身体微微颤抖。 “梁峰,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扰我!”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梁峰自然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一张冷清的脸,微微有些泛红,“是!殿下!” 萧逸宸的双目变得灼热,他将她横打抱起,搂在怀中,嘴角荡漾着摄人心魂的笑意,“歌儿,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逃不掉了!” 今天,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新婚之夜。 萧逸宸的目光灼热,他温柔地将婉歌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对视着她的双眼,伸出双手,慢慢地勾勒她娇美的轮廓,感叹道:“真美!” 婉歌笑了笑,望着近在眼前的,那张俊美的容颜,她伸出手,挑起了他的下巴啊,“逸宸,你也很漂亮!” 漂亮?这个女人竟然用漂亮这个词语来形容他?萧逸宸的额头上顿时一黑,他低下头,再一次吻住了她。 温热的气息缭绕着她的全身,心底的烈火在渐渐地燃烧,似乎有着某种情感迅正在迸发发。 柔软的唇附上了她的,仔细地品尝,空气当中弥漫着微微的喘息,一波又一波涟漪,侵袭着她的脑海,只剩下那炙热缠绵的吻。 他的唇从她的嘴角移到了漂亮的,如羽翼一般的睫毛上,体内想要爆发的情感越来越浓厚。 微凉的手指在她的身上来回游荡,点燃了她身上的每一处火焰,一处似火,一处似冰。他额上隐忍的汗水坠落在她的香肩处,惊起了她身体深处的痉挛。 婉歌攀着他的肩膀,眼中渐渐地有了迷离之色。恍然间,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落下,只剩下了身上的那件肚兜。 这个家伙一点儿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斯文,优雅高洁,骨子里,也有着另一半强势的占有欲。 炽热的手掌挥向了她的腰间,抚摸上了那柔软细腻的肌肤,伸手一挑,最后一道屏障。萧逸宸的目光落在那美丽山峦之上,她的耳边散发着他低低地笑声,“歌儿,我早就想要这样占有你了,一直想了很久,等了很久,你总算让我如愿了。” 他的身体覆了上来,嘴唇贴上了她的身体,轻轻的,柔柔的,尽管他很想很想,可是,他们都是没有经验的人,这前戏总得做足。 喘息、娇吟,交融在一起,仿佛动人的音乐。 身体上传来的酥酥麻麻的触觉,淹没了她的理智。 婉歌抓开了他身上白色的亵衣,直到两人坦诚相见,她的嘴角有了一丝浅笑,“这样才公平!” 黑色的发丝纠缠,暧昧缠绵。 “逸宸,轻一点!”婉歌勾住了他的脖子,柔声地说道。 “歌儿!”萧逸宸一声呢喃,“我会的!” 他的声音温柔,柔情似水。 在他温柔的爱抚下,她的身子慢慢地放松,忽然身体内有了一丝疼痛传来,婉歌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推开眼前的人。 萧逸宸早已做好了准备,修长的腿压住她的下肢,将的双手捉到她头顶上,用他的唇封住了她的声音。 萧逸宸的动作很轻柔,渐渐地,她觉得自己慢慢地放松下来,身体深处还夹杂着丝丝愉悦。 萧逸宸紧紧地搂着她,将他融入了自己的骨血中。 “歌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两人合二为一,纠缠在一起。 她柔软的身体任他摆布,在他的身下绚烂绽放,她觉得自己时而像一团泥,被他捏成了各种形状;时而如同软绵绵的云朵,在他的怀里辗转翻腾。她本能地像他贴近,攀岩着他。 她忍不住想要呻吟,叫他的名字。 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应道:“歌儿,我会陪着你,一直到老。” 她弓起了身子,颤抖着,和他一起沉沦,这种如同攀上天堂的顶峰的快意,将她泯灭,这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缠绵,她抱着他的腰,那温暖的感觉如同融化的冰雪。 他亲吻她的肩,反复地吮吸,当他的目光瞥过她双腿间的腥红时,心底的柔情更甚,那双如湖泊潋滟的双眸里带着浓浓的疼惜。 他的歌儿,终于成为了他的女人。 他动作轻柔地抚过那如玉的肌肤上,又重新地将唇移到她嫣红的唇角,那浓密的青丝与他交织在一起,两人的身子贴得更近,都希望将对方揉怀里,融入骨血里。 此刻的婉歌美艳不可方物,双眸迷离,“逸宸……” “歌儿……”萧逸宸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淌,又似绚烂的烟花般温柔,那墨玉般的眸子里含着是浓浓的炽热的情感,似火灼烧。 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这也是他生命中最难忘的夜晚,明知道她是第一次,可是他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和她缠绵。没有疲倦,有的只是满腔的爱恋。 红色的帐幔摇曳着,掩盖了这一室旖旎风情。 粘人的汗水打湿了被褥,婉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动了动身子,全身酸痛,骨头似乎要散架了一样,萧逸宸的右手正环着她的腰,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这个家伙,明知道她是第一次,可惜还是那么不知节制。 萧逸宸闭着双眼,柔顺光滑的的黑发,浓密的睫毛微微上翘,白皙的脸上还带着一股孩童的稚气,婉歌伸出手,轻轻地划过他柔嫩的唇畔。很难想象,这个男人也会有这一面无邪的睡相。 清新的风从院子里吹来,窗帘飘扬,萧逸宸胸前的几率长发扫过她的面颊,痒痒的,她抬手,想要抚摸。 却迎上了他那双如漩涡般的黑眸,一张俊脸在她的面前放大,目光深邃而深情,“歌儿,你打算偷看到什么时候?” 婉歌窝在了他的怀里,略带笑意,“若不是你偷看我,怎么知道我在偷看你?” 婉歌就这么动了一会儿,她就感受到了他身体明显的变化,那原本清透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呼吸变得紊乱。 “歌儿,你是不是又饿了?” 饿了?婉歌自然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现在是真的有点累,而且身上黏糊糊的,现在很想洗个澡,“不饿,不过我渴了,身体需要喝水,你背我去吧!” 萧逸宸眼中的火光似乎还没有熄灭,这种事情,男人做得最多,可是到头来最累的,却是女人。 萧逸宸明显有些无奈,他起身,穿好了长衫,用宽大的袍子将她整个身子包裹住,然后抱着她往往院子后面的温泉池走去。 在夜空里,温泉里散发着阵阵白色的水汽,萧逸宸抱着婉歌,纵身一跃,两人的身子皆泡在了温热的泉水之中,婉歌懒洋洋地躺在了萧逸宸的怀中,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撩着清澈的泉水往婉歌的身上,轻轻地用擦拭着,婉歌闭上双眼,感受着他的温暖,感受着他的爱意。 许久之后,他喊道:“歌儿?” “嗯!”婉歌懒懒的应了一声。 “可不要在这里睡着了,可是会着凉的。” “没呢?” 萧逸宸很细心,真的很好很好,好得不像话,温柔地不像话,体贴地不像话。 “怎么办呢?逸宸,我好像越来越眷恋你,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婉歌闭着双眼,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交给萧逸宸,这是一种对心爱之人的信任。 萧逸宸的动作轻柔,声音带着笑意,“那就一辈子眷恋下去,这个怀抱是留给你终生依靠的。” 一直都是,他从来都是她最温暖的港湾。有了他在身边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黑沉沉的大地在脚下铺展开来,夜幕之上,是闪亮的星星和皎洁的月光,静静的。婉歌躺在萧逸宸的怀中,她仰着头,望着天上的星星。 “愿意终生依靠吗?” “你怎么不说该是你终生依靠我呢?” 萧逸宸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的身上轻揉着,“彼此终生依靠!” 乌黑的青丝随风而飘,像是一个黑夜的战神,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温柔的笑容,任是谁看去,都情不自禁地沉迷,眷恋吧! 萧逸宸捧着她的脸颊,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也不会轻易地去付出,一旦认定,便是一辈子。我的心思从来都是用在值得用的人身上。” 一股温暖传遍了她的全身,她望着夜空中的星星,问道:“逸宸,你可知天上的星座?” “不多,不过也了解一点。” “浩瀚的星空中,看上去是那样遥远,渺小,但当你仔细地去观察它们的时候,会发现,其实每一颗看起来渺小的东西,实际上都是必不可少的。它们组成了各种各样的星座,有火星、木星等等。几千年后的人类,有的登上了那些星星上,有的登上了月亮。它们实际上都是生命的起源,和我们所居住的地球一样!” 萧逸宸虽然从没有听说过“地球”这个词,不过,他的理解能力一向都强,“这么说来,那些星星的体积都很大?” “是啊,只不过是因为距离远了,所以,在我们看来,就显得渺小了。就像是站在高处看人,人就成了渺小的一点。” 婉歌所说的这些,都是他没有听过的,也是他没有接触过的,她不是原来的沐婉歌,从来都不是,对于这一点,他毋庸置疑,不过,就算她不是,又有何关系?因为,他爱的,从来都是怀中的这个女子而已。 萧逸宸笑笑,夜空中的银河仿佛碎了,有无数的星光从天上跌落下来。他吻了吻她的面颊,浅笑着,“歌儿,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 在温泉中泡了将近半个时辰,萧逸宸帮她擦干了身子,然后又一路抱着她回房,遇上逸宸,她的变化真的很大,有人疼着,被人宠着,这种感觉很好,很温暖,也是她一直想要追寻的。林欣,在另一个世界里重生,我们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但愿你也早一点认清自己的心。 齐放,那个表面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刚强的少年,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文书,对于他来说联合一千人署名,并不是一件难事。 萧逸宸将事情做得很周密,为了以防万一,他将还复制了一份,交给齐放的,其实并不是真迹,但是,对于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影响,如果再让齐放的父亲对方志和南宫浩进行弹劾,事情或许会发展得更顺利。 萧逸宸的王府里,空旷,精致,并没有太多下人,这些年来,萧逸宸很少步入这里,娶了婉歌之后,才回到了这里。府里头都是男眷,婉歌没有看到一个丫鬟。不过,她也习惯事情亲力亲为,大多数时候,她并不喜欢有人去触碰她的东西,这一点,萧逸宸和她倒是有着相同之处。 短短的三天之内,齐放便完成了任务。那份名册由他的父亲呈给了皇帝,殿堂之上,气氛异常紧张,在处置方志和南宫浩的时候,皇帝没有丝毫留情,不管物证是足,还是不足,人证在那里,上千个百姓的署名在那里,任何人都逃脱不了。 这一次,方家和南宫家所有的势力,连根拔起,皇帝仍旧没有废了太子,他被他软禁了起来。没有了顶梁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废掉或者不废掉,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区别。 皇宫院内,凤阳殿内。 一道高挑的身影,端坐在红木桌旁,双目紧闭,脸上带着一片沉静。 祁景天,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竟然对南宫家下手了?而且动作还这么迅速,原来是早就已经有了准备,若不是今天殿主告诉我,或许,我还被蒙在鼓里。 你好狠!若是没有当年我南宫家对你的支持和辅助,你会有今天吗?若说起这木槿国的半壁江山,应该有一半曾是我南宫家帮你打下来的,并且牢牢地守住,想不到你今天竟然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将我南宫家族一网打尽! 她慢慢地往回走,房间里有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负手而立,背对着她,那人身穿黑衣的外袍,给人一种冷肃的气息。 南宫皇后朝着里面走去的时候,黑衣人身旁的一位下属恭敬地说道:“殿主,皇后来了!” 黑衣人淡淡地点头,“你先退下!” 他的声音亦如他的人一样,冰冷淡漠,没有丝毫感情。 “上次给你的药没用么?”黑衣人问道。 南宫皇后没有说话,她确实没有用,她不想害他,他们那么多年的夫妻,在她的心中,至少也是有感情的,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那样无情,翻脸不认人,就是连他们的儿子,他也要囚禁起来。 虽说他还没有被废,可是方家和南宫家一倒,傻子都能明白,没有了后台,在朝廷之上很难行事。 “你不会是下不了手了吧?他这样待你,你竟然处处为着他?”黑衣人发出一声讥笑,“可真是痴情!” “只不过是他的气数未尽,对于他,我已经死心,这一次,是我最后的反击,为了南宫家,为了太子,也是为了本宫自己!”南宫皇后看着对面的黑衣人,“我需要的东西带来了没有?” 黑衣人嘴角有了一丝斜睨的笑,他直接将手中的一个盒子扔给了皇后,“这个你要好好收着。” 南宫皇后迅速地打开了盒子,她的目光炽热地盯着里面的一颗绿色的石头,这个竟然是流光石? 她的心底渐渐地开明,有了这颗流光石,她就有了反击的力量,有了流光石,她便可以打开皇陵,只要御寒还没有被废掉,那么他就还是太子,还是储君,只要皇帝一死,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登上皇位。 南宫皇后欣喜地望着那块散发着绿色光芒的流光石,像是拿着人间的宝物一般,将它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她感激地看着黑衣人,“殿主,多谢你!” “娘娘客气了,我们现在可是同盟!不过你要记住,将三王妃也要引入皇陵中!” 南宫皇后重新站了起来,她的目光中有着一丝傲然,“这个自然!” 都说三殿下和三王妃鹣鲽情深,众皇子都在,她岂会不来呢? 这个男人不但能够轻易地来这里,还能够轻易地离开,他的功夫显然已经到了一种境界,皇宫里本来是戒备森严,可是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是小菜一碟。 黑衣人走出皇宫,靠着一堵墙,静静地站立,望着高空中那升起的月亮,他眸光里有着一丝冷意。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一黑一白的身影到来。 黑衣人的目光并没有看向她们,而是轻轻地拂着自己的衣袖,不动声色地开口,“你们晚了将近半个时辰,该怎么罚?” 两个身材妙曼的女子嫣红顿时恐慌,跪在地上,请求黑衣人的原谅,“请殿主恕罪!” 黑衣人冷声开口,“东西呢?” 白衣女子将手中一副地图呈给了黑衣人,黑衣人拿着地图,目光中散发着无限的冷意,“念在你们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那么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求生的机会。自行废去双手,就留给你们一条活路!” 两个白衣女子的眼神顿时一愣,有着恐惧和担忧,似乎想要求饶,可是每当想到殿主那锐利的双眼,她们的身子不由得往后一缩。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话。 一头白发翻飞,带着几分狂野,黑衣男子负手而立,吐出的话比冬天的冰雪还冷,“还要本殿主来亲自动手吗?” 手筋被挑断,一时间鲜血淋漓,两个女子咬着唇,没有说话。 殿主让她们拿的是皇陵的地图,这个东西藏在皇宫的宝藏阁楼之中,层层侍卫把守,而且里面还有各处机关,能够在短时间内拿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相对于殿主规定的时间,还是晚了半柱香。 黑衣男子将那副地图打开,目光凝注在地图之上,仔细地端详着。 凤仪殿内,南宫皇后端庄而坐。她的身后有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女,一身绿色的长裙,上面套着一件绿色的小傲,一只手提着裙裾,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生着一张漂亮的瓜子脸,五官精致,肤色白腻,算不上绝色美人,但是看起来却十分的干净,让人不由想起那碧波采莲的优美。 南宫皇后一边优雅地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地品尝着,“真是好茶!” 南宫灵沉默着,没有说话,自从南宫家倒了以后,她的性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极为安静。 “灵儿,你怎么不说话啦?” 南宫灵抬眸,“姑姑,并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个丫头还真是养在深闺之中的小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就是连些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罢了罢了!”南宫皇后叹了一口气,“倘若现在有一个这样可以让你报仇的机会,你是否会愿意去抓住它?” 南宫灵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南宫皇后,“姑姑想说什么?” “很简单。”南宫皇后缓缓地站起身子,“三殿下现在可是凤族长老的上门女婿,凤族有着许多装备精致的武器,这些武器,甚至都让整个大陆为之忌惮。” “难道姑姑想要我留在他身边?”萧逸宸那样的风姿,想必只要是个女人都会为他所着迷吧!如果,如果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会愿意的。可是,问题是他,会看上她吗? 南宫皇后勾了勾嘴角,“有何不可呢?” “可是,殿下会同意吗?”南宫灵的脸上有着微微的嫣红。 南宫皇后慢条斯理地从身上拿出了一包药粉,放在南宫灵的手中,眼神里正示意着。 “姑姑,这怎么……”南宫灵微微有些犹豫,一双小手有些颤抖,“如果,殿下知道了,他会不会?” “这是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们南宫家重振旗鼓的机会!你自己可要好好把握!”南宫皇后的话锋一转,“灵儿呀!要知道,姑姑收留你,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若是你还不愿意为南宫家做些什么的话,姑姑想来也没有留你在这里的必要了。” 南宫皇后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的脸蛋,“灵儿呀!你长得这样美,是个男人都会为你着迷的!你要相信姑姑的话!” 南宫灵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握着姑姑给她的药粉,终是点了点头。 皇宫境内,太医们停留在昭阳殿门口,迟迟未走,他们都聚集在一起,正在议论着什么。皇上的身体一向硬朗,这一次有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太子被软禁,若真有一天,皇上驾崩,那么又有谁来继承皇位呢? 难道由皇帝软禁的太子? 萧逸宸和婉歌到正殿门口的时候,太医的面上带着凝重的神色。 “御医,皇上的情况怎么样了?”皇后双眸含着眼泪,似乎伤心至极。 萧逸宸的面色平静,握着婉歌的手,没有说话。 皇后身后的那群妃子一个个都握着手中的锦帕,心中是异样的恐慌,因为,如果皇帝驾崩,没有子嗣的妃子按照木槿国的律例,都要陪葬。 太医的面上并不好看,他迟疑地看着皇后,沉默了许久之后,缓缓跪下,艰难地说道:“皇后娘娘,请您饶恕下臣的无能。皇上的脉象都正常,臣并没有看出严重的症状。” 如果看出了症状才好对症下药,没有看出症状才是最难的,根本无从下手。 那些妃子的心,更为恐慌了,一个个都梨花带雨。 “呜呜……皇上!”南宫皇后再也没有忍住,嘤嘤地哭泣着,她握着皇帝的双手,趴在他的身上,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一时间,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嘤嘤的哭泣声,除了站着的萧逸宸和婉歌两人,仿佛这一切都他们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上次见到皇帝的时候,他虽然看起来苍老,可是眼中始终有这一抹精锐,那样一个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变成这样呢?难道说? 许久之后,南宫皇后转过身,看到了神色未动的萧逸宸,眼中有了一抹怒气,“父皇变成这样,你们竟然丝毫没有一点伤心的情绪,看来你们对生你们养你们的父皇没有丝毫感情!” 这个南宫皇后还真会找借口,这样的理由也让她给搬出来了。 萧逸宸的表情淡淡的,他看了皇后一眼,说道:“都在这儿哭丧吗?谁说父皇一定会有事?你们这样,莫不是在诅咒父皇?” 南宫皇后的喉咙里似乎堵着一口气,她瞪着萧逸宸,“三殿下这是什么话?本宫和皇上感情深厚,因为皇上的身体微恙,本宫忧心。那些没有半点情绪之人,才是冷血之人!” 皇帝的身体静静地躺在龙榻上,除了唇边的那一缕鲜红,整个面色苍白如纸。 那些宫女围在皇帝的周围,一动不动,似乎正在等候着差遣。 萧逸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上前,似乎想要看个究竟。 婉歌一把拉住了萧逸宸,问道:“你去干什么?” 萧逸宸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别忘了我可是神医。” “小心点儿!” 萧逸宸摊开了她的手掌,吩咐道:“你们几个出去,将御医叫过来,我有话要问问他们!” 萧逸宸慢慢地上前,在皇帝的身边坐下,将自己的手搭在了皇帝脉搏上。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南宫皇后看着萧逸宸,问道:“御医们都没有查出原因,难道说你能够治好皇上?” 她的话很明显有着一股不信任。 萧逸宸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却没有理会她的话。 皇帝额脉搏很弱,但是有跳动的迹象,从脉象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皇帝的手掌滚烫,似乎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温度。 房门被推开,几名御医走进来。 萧逸宸收回了手,直接进入了主题,“父皇这些天吃过那些东西?是否一一清查?” 婉歌看了看皇帝苍白的脸色,难道说皇上是中毒?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给皇帝下毒? “回殿下,皇上每次食用前,我们都用银针试过的,而且,皇上的饭菜都有小太监试吃,没有任何问题。”御医恭恭敬敬地回答。 膳食没有任何问题,房间里面也没有任何问题。这么说道,似乎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萧逸宸伸出手,往皇帝颈后的衣服上探去。 “你在干什么?”南宫皇后厉声道:“圣上的衣服,你怎么能够随便触碰呢?” 萧逸宸的手微微一停,目光对着御医,问道:“可曾派人查看过皇帝的衣裳?父皇的身体有漾,很有可能和他所穿的衣服有关。” 御医的神情一顿,摇了摇头:“圣上乃万金之体,臣等岂能去触碰?” “迂腐!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在介意这些?到底是我父皇的身体重要还是那所谓的伦理常情重要?”萧逸宸的神色一冷,一双星眸蕴藏着浓浓的寒冰。 御医被这样的其实吓得后退了几步,萧逸宸几乎很少发怒,然而此刻,众人见到他这个样子,都不由得有些害怕。 “是……是臣的疏忽!” 那御医慢慢地上前,去扶住皇帝。 南宫皇后怒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竟然敢碰皇上的万金之躯,吃了豹子胆了?” 南宫皇后拦在了御医的面前,气势汹汹。 那御医忘了皇后一眼,又忘了萧逸宸一眼,脚步迟疑在那里,不知道该做出如何的举动。 萧逸宸冷笑:“皇后,在你的眼里,那些伦理常情比父皇的命还重要?你不要忘了,父皇是木槿国老百姓的君主!” 南宫皇后停在那里,她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反驳萧逸宸。 婉歌的眼中闪着一样的光芒,她慢慢地靠近皇后,拉着皇后的衣袖,微笑,“皇后,最近觉得你容光焕发,我很想知道,你是依靠什么来保养的呢?” 婉歌笑得温柔,在众人看来,婉歌和皇后很是亲密,可是,只有南宫皇后知道,三王妃拉着她的时候,是用了强大的内力,几乎是蛮横地将她拽过来了。 在萧逸宸的示意之下,御医拉开了皇帝的龙服,那御医的神情顿时一愣,整个人几乎被震在那里。 因为,他看到了皇上的背上有了许许多多的小黑点,密密麻麻的,似乎还带着某种恶心的气息。 众人都愕然,他们没有想过尊贵的天子身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东西? 尤其是那御医,一脸愕然,一副求救的模样,“那,那殿下,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猜得没错儿,皇帝定然是中了毒,而且,毒物都是浸在衣服的丝线之中,只要人的皮肤触碰到衣物,毒素就能够浸入到身体之中。 婉歌的嘴唇勾了勾,她放开了南宫皇后,而南宫皇后则是一脸愕然,眼中尽是复杂的神色。 “赶快用刀子花开父皇的皮肤!”萧逸宸的语气颇有些急促,“父皇如果还是现在这样的话,肯定是活不过今天的!” 众人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要这样的方式。 “还不动手?父皇病危,可都是你们伺候不周的缘故!”萧逸宸的话带着几分威胁,毫无疑问,如果皇帝驾崩了,他们这些人肯定都是来陪葬的! 那些太医立马为皇帝排毒血,好一会儿他们才冷汗涔涔地出来。 “殿下既然知道皇上中了毒,那么也应该知道皇帝为什么会中毒吧?”南宫皇后的语气之中带了一丝傲然。 萧逸宸没有说话,却是走向了皇帝的身边。 “三殿下,连太医们都无法解决的病情,而你现在,却是查找出来了,三殿下当真是厉害呢?”南宫皇后的嘴边带了一丝清浅的笑意。 “皇后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婉歌的声音也冷了几分,“南宫皇后,你这是想说皇帝中毒跟三殿下有关吗?” 南宫皇后说道:“这可是你说的。” 萧逸宸转过身的时候,一件明黄色的亵衣,从他的手上拿起来,出现在众人的眼界之中。 那件明黄色的亵衣之上有着栩栩如生的金龙,看似光华耀眼。 “父皇穿的这件衣服,你们应该还不陌生吧?” 南宫皇后的双手一紧,脑海之中猛的想到了什么。 “父皇之所以会中毒,不是膳食出现了问题,而是因为毒药就是通过衣服,渗入到父皇的身体内。”萧逸宸一字一顿地说道。 萧逸宸温柔地从婉歌的头上拔下一个簪子,朝着那件明黄色的衣服上放去,只见,那发亮的簪子顿时变成了乌黑。 原来这件衣服有这么强的毒性! 众人又是凛然! 大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很明显,有人想要谋害皇上! “能够对父皇下毒,自然是最亲近父皇的人。也是最能够近得了父皇身体之人。”婉歌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南宫皇后,想要替父皇辩解。 这时候,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南宫皇后。南宫皇后的手心微微出汗,不过她的面上并未有任何的慌张,“这件衣服,本宫自然知道。” 她不急不缓地说道:“皇上的衣服一向都是从司仪宫取的,有专门的小太监送来。” 御医的表情有些愤怒,“皇后娘娘,请您一定要清查此事!” “那是自然!”南宫皇后转过身,“来人!将今日该皇帝送衣服的小太监给本宫带来!” 不一会儿,侍卫匆匆赶来,禀告皇后,“娘娘,送衣服的那个小太监已经畏罪潜逃了!”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计划好的,畏罪潜逃,没有任何证据,这一切,好像都是成了一个谜。 “真是大胆!动用御林军,也要将那个太监给本宫抓来!然后严刑拷问!” 侍卫领命之后,匆匆退下。 “真是好个畏罪潜逃!”婉歌挑了挑眉毛,“不过是一个小太监而已,就是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要查,就应该从小太监的背后查起!” 婉歌的一双眼睛扫向了皇后,这个女人的行径太过诡异。 “本宫今天差点错怪了三殿下,今日在这里向三殿下配个不是了。至于凶手,众位请放心,本宫一定会尽力将凶手严办,木槿国存在着这样包藏祸心的下人,本宫绝不会轻饶!待将他抓来之后,本宫一定会严加拷问!查出幕后的凶手!”南宫皇后的面上带着几分威严,在皇宫中带了多年,她早已将身上的那个坐在高位的气势演绎得如火如荼。 南宫皇后看了看萧逸宸沉默的表情,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房间里面传来了急喘的咳嗽声,“咳咳,咳咳!” 不一会儿,太监便急急地出声,惊喜地喊道:“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南宫皇后的手指微微握紧,脚下的步伐有些虚浮。 “皇上有令,三殿下留下,其他的人全部退下!” 南宫皇后本来上前的步子停在了那里,眸中闪烁着不明的光晦。半晌,她才咬牙道:“是!” 婉歌退下,她在门口悄悄地等待着,心底里涌起了一阵复杂,皇上醒来第一个相见的人,竟然是萧逸宸? 南宫皇后走的时候,看了婉歌一眼,婉歌也正好看着她,目光对视,空气中仿佛有种紧张的气息流动着。婉歌勾了勾唇角,转过了头。 南宫皇后咬着牙,愤然地转身。 婉歌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这个时候,皇帝会找萧逸宸说些什么呢?为什么单单只是留着他一个人在里面?这看似平静,却又暗流汹涌的朝堂。 萧逸宸走出来的时候,面色平静,他直接握住了婉歌的手,朝着前方走去。婉歌看了一眼他的面色,平静如水,没有太多的变化。 直到,走出京城,萧逸宸才在婉歌的耳边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父皇给了我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从萧逸宸的袖子里露出一件闪亮的东西,婉歌惊讶,墨黑色的瞳孔收缩,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他怎么会?” 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真实的消息,萧逸宸直接透露给了她,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萧逸宸将那东西往袖子里一缩,拉着婉歌的手,“歌儿,你只需要相信我,好好地待在我的身边就可以了。” 偏厅里,皇后坐在红木椅上,端庄、尊贵,她的身后有一个清秀的姑娘,大约也就是十五岁的年纪,一副乖巧的模样。 她们的到来,让萧逸宸确实是惊讶了不少,他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及没有太过热情,也没有太过冷漠。 “三殿下,上次的事情,本宫始终觉得心有愧疚,这次,本宫来想要向你好好地向你陪个不是!”南宫皇后一脸的笑意,似乎正在拉着家常一样的。 萧逸宸微微抬手,“皇后,如果你这次来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那就不必了,皇后查出真正的凶手,不止对父皇来说是一件功劳,我想,对于整个木槿国来说,也是。” 南宫皇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一切的事情还在进展之中,本宫相信,有些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她将身后的南宫灵拉了出来,让她面对着萧逸宸,“你也有二十多岁了,都还没有个世子,这个国色天香的小丫头,就算是本宫送给你的赔罪礼吧!可以任你差遣!” 南宫灵始终不敢抬起头来,尽管她心中很渴望见到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可是她只要想到她要做的事情,就有些羞愧地难以抬眸。 萧逸宸的嘴角扬着几分清浅的笑意,眼底闪过一片寒意,打量着南宫灵,“果然如皇后娘娘所说,可真是国色天香!” 南宫灵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极快,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得到三殿下的如此夸奖。 这世间最让人着迷的,无非就是这些,金钱,权利,美色。尤其是美色,恐怕是这世间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吧! 南宫皇后一喜,“殿下既然同意,那么就让她留在王府做你的贴身丫鬟吧!” “谁说我同意让她做我的丫鬟了?”萧逸宸挑了挑眉,“本王的王府,不需要女眷!本王在考虑,要不要将她赏给本王门的下属们!” 什么?下属们?将她赏给一群下属们?她都怀疑自己又没有听错! 南宫皇后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不过,良好的涵养并没有让她当场发作。她看了南宫灵一眼,“本宫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若是殿下实在不肯要,你晚些再回去。” 南宫皇后都没有留给萧逸宸说话的机会,便带着一群丫鬟转身离开了。而这一切,都落在婉歌的眼中。 她走了出来,眼中有着冷意,顿时就讽刺道:“真是没有想到,我们王府里头除了能够招来一些花花草草,还能够招来苍蝇!” 南宫灵的一张俏脸顿时变得通红,嚅嗫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萧逸宸的目光落在了婉歌的身上,看得出来,他的歌儿很不高兴,他直接下了逐客令,“这位姑娘,你是选择马上离开,还是,”他的神色微微变化,“还是让我将你赐给我的那些下属们?” 她想起了姑姑对她所招待的东西,她殷勤地给萧逸宸倒了一杯水,“殿下,您请用茶!” 萧逸宸打量着她,那种可以看透一切的目光,让她颇有些害怕。 “殿下,我并没有别的意图,只是想要留在这里好好地照顾王爷,就可以了。”南宫灵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身形更似弱柳扶风,说得可怜巴巴。 萧逸宸的目光落在了那杯茶上,原本有几分怜悯的目光,变得淡漠。 婉歌自是感觉到了这杯茶的古怪,她心中冷笑。 “殿下?”见萧逸宸许久也不接一下,南宫灵只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发寒。 婉歌毫不犹豫地接过她手中的一杯水,然后,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这杯水还是留给你自己享用吧?我家殿下,可是从来都不会用外人的东西。” 婉歌的手就像钳子一样,让南宫灵挣脱不得,她将她的下巴一仰,然后,里面的水轱辘轱辘地灌了下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怎么样?你自己应该觉得好喝吧?” “咳咳,咳咳!”南宫灵蹲着身子,俏脸泛红,怎么会这样? 萧逸宸见到这一幕,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拿着一块白色的丝巾,擦了擦婉歌的手,笑眯眯的,“歌儿,可别脏了你的手!我们先回房去讨论些事情,如何?” 一股羞辱感袭上了南宫灵的心头,姑姑让她这样做,最终害的人,可是她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 萧逸宸揽着婉歌往里面的房间走去,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奉劝你一句,哪里来的哪里去!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若是再奢望别的,恐怕,就没有退路可走了!” 南宫灵的心头一凛,原来,他竟然知道她的身份?她知道她是南宫家的人?她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地向外面跑去,身体传来火热的温度,她告诉自己,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远远地,永远都不要回来!姑姑,我实在没有那个和三殿下去抗衡的勇气。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南宫灵还没有回到凤仪殿,南宫皇后终是只有冷笑,南宫灵,你还是太胆小了,既然你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那我也只好快些开启皇陵,至于皇帝?她的嘴角泛着一丝冷笑,他应该不会没有半点儿怀疑吧? 龙榻之上,皇帝的身影略显得消瘦,没有了前些日子的健壮,徒有一副病态。背上的斑斑血迹早已化作了一片暗红,留下一片斑驳。 “咳咳……”皇帝剧烈地咳嗽着,身体这样疼痛,忽然之间,有些受不了了,他问道:“皇后呢?” 床榻也随着皇帝咳嗽而轻轻地摇晃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娘娘马上就到了。” 南宫皇后掀开了幔帐,她的手里端着一碗药,放到了皇帝的面前,扶着皇帝的身体,柔声道:“臣妾来晚了,还望圣上不要怪罪!”她的眼中带着些无奈,对于眼前的这个老态龙钟的男人,二十年的相守,多多少少总是有些感情的,只是,若是没有的话,她当初就不会那样地犹豫了。 皇帝接过药,并没有马上喝下,而且叹了一口气,将药搁在了一边。 南宫皇后有些奇怪,她望着皇帝,问道:“圣上,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她柔弱娇媚的声音中,有着几分关怀。 “这次的事情查清了没有?”皇帝问道。 南宫皇后的眉头微皱,“皇上,都是臣妾无能,让那个陷害皇上的小太监给逃跑了。” “呵呵。”皇帝虚弱的嘴角带着几分冷意,“不怪你,那太监既然有这样大的胆子下毒,他背后肯定也是有极大的势力,而且是有准备措施的。” 皇帝握住了南宫皇后的手,“爱妃!这阵子,辛苦你了。” 皇后摇了摇头,“怎么会?这都臣妾应该做的!” “皇上,太子做事情确实鲁莽了些,前一阵子,臣妾也严厉地批评了他。这阵子,听说圣上生病,他恨不得来探望你,尽孝道呢!”南宫皇后的意思也很明显,她希望皇帝能够将太子放出来。 “哼!”皇帝冷冷地哼了一声,“那个畜生,不知天高地厚,一辈子被关在那里都是活该!” 南宫皇后的神色微微一怔,“这么说来,皇上根本没有将他放出来的打算了?” 皇帝没有说话,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臣妾也没有想过要干涉朝政,只不过,前一阵子,皇上病危,许多大臣们都在议论着是不是应该要将太子给放出来,毕竟,给他些惩罚,也够了。” “咳咳……”皇帝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而那张白色的锦帕里面,正有着嫣红的血丝,她的嘴角忍不住缓缓地上扬。 “皇上,不要着凉了,你穿件衣服吧!”南宫皇后随手拿起了一件龙袍,正准备披在皇帝的身上。 只是在那双柔弱的小手,即将碰上他的肩膀的时候,他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抓住了她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冷冷地问道:“朕中毒,是不是和你有关?” 这天底下,他死了,能够获得最大利益的热,就是祈御寒和他的皇后,只是,他从来都没有去想象,不敢想,因为毕竟,那么多年相濡以沫的枕边人,就是他们之间的隔阂再大,也不至于去要他的命! 皇后的心一凛,这个男人果然还没有老到糊涂的地步。 南宫皇后笑了笑,美目流转,说道:“皇上,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皇帝冷笑,扣住皇后的手,加大了力度,“贱人!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你一定是糊涂了,否则,怎么会将南宫家连根拔起呢?又怎么会对着方家下手呢?”南宫皇后的声音变得尖锐,“要知道,他们都是太子的人,要知道,南宫家族是我的娘家,他们从我十五岁开始,就一直扶住你。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给的!若是没有南宫家,你祁景天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吗?” “哈哈?帮助?哪里来的帮助?他们就是木槿国的一颗颗毒瘤,欺男霸女,贪赃枉法,无恶不作,如果我不将他们除以后快,或许,有一天木槿国的江山就会被他们所取代。最可恨的是!”皇帝的神情冰冷之中又带着丝丝痛楚,“他们逼死了我青梅竹马的爱人!” “爱人?”南宫皇后的神色有了几分释然,慢慢地冷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萧桂兰的死因?这么多年的隐忍,为的就是今天的这一切?你的城府还真是深呀!原来这么多年来,我都错看你了!” “不过,也没有用了,因为,你的死期到了。”南宫皇后的嘴角渐渐地浮现出一抹阴险的笑容来。 年少的他为了当上储君,隐忍在南宫家的羽翼之下,他没有强大的保护伞,就只能够依靠南宫家,所以才会娶了南宫家的女儿。 女儿多情,少年风流,在天底下的人看来,他们确实是郎才女貌,可是,谁有知道,他原本就是有心仪的女子。为了能够将凤族的势力归为己下,也为了保护好他和萧桂兰的唯一的孩子,他不得不将只有几岁的萧逸宸送往凤族,他不得不冷漠地对待萧逸宸,从来都没有体现半分的关爱,这些年来,他亏欠了他,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皇帝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他笑了,苍白的嘴角竟然带着几分笑意,他的一双手微微松开,在松开的瞬间还有些发颤,他苦笑着,“清清呀,朕还是太傻了!” 清清,这个词语多么亲切呀!如果不是今天的皇帝这么叫,或许,她早已经忘了这个称呼了,此刻,听到他这样叫,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竟然还有些心酸。 “我是想要废了太子,他不适合做皇帝,更不适合做一个好皇帝。这样做,是为了他好。而你,知道我有能力废了你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吗?” 南宫皇后的指尖微微发颤,她冷冷地说道:“本宫不需要知道!” “是啊,你不需要知道,是我太傻了,终究对你存了几分感情,早知道会这样害了自己,我早应该要废了你!甚至是,”皇帝的眼神变得深冷,“杀了你!” 皇帝猛地向南宫皇后冲过来,却不料整个身子因为痉挛,瘫在了地上。 他叫道:“来人啊!给朕来人!” 杀了她?很好,真的是很好。差点儿相信了你所谓的感情,差点儿就有了妇人之仁。南宫皇后好笑地看着他,“祁景天,你不要再叫了,这里的宫女和侍卫,都不是皇宫里的!” “什么?”皇帝猛然一怔。 他似乎还想冲出去,可是,有一个人更快地扶住了他的身子,清冷的容颜,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唤道:“父皇,你是在叫我吗?” 这个人竟是祈御寒。 皇帝深处微微颤颤的双手,“快,快!你母后疯了!她疯了,快去叫侍卫来!” 祈御寒高大健壮的身躯纹丝不动,“叫谁来?然后叫人来再次把本宫给圈禁起来吗?” “呵呵,你错了!”祈御寒的嘴角有了一分冷意,“本宫没有那么傻!” 祈御寒看着面如死灰的皇帝,望向皇后,幽幽地说道:“母后,你的速度确实太慢了,我还以为,你能够短时间就将这个害死外公和舅舅的人给解决掉呢!” 她确实不想面对他,此刻,很不想,静静地转身,然后,离开。没有人看到,她在离开的时候,那湿了的袖子。 其实,这一切,皇帝已经看得明明白白,只是,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承认罢了,他还想着自欺欺人一点,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对他冷眼相看,二十多年的妻子竟然和他针锋相对。 一口气卡在了皇帝的心口,不上不下的,他怒道:“逆子!你竟然想要造反!早知道会这样,朕应该要在你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掐死你!” “父皇,你才是最狠的那一个!瞧,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想放过,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你的亲生儿子呢?”祈御寒的目光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散发着冷意,“造反这罪名我可是担当不起,不过,我会想到一个比造反罪名更好的!” 难道他想逼宫?半晌,皇帝的一张脸变得铁青,咬牙道:“没有经过朕的同意,任何人都休想从朕的手里将江山夺走!” 祈御寒冷哼一声,他直接进入到了主题,“传位诏书,你是写还是不写?” “休想!”祈御寒的脾性太过暴躁,而且,他沉不住气,得罪人,就算是他当上了皇帝,也把不住朝政。此刻,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萧逸宸,才智无双,韬光养晦,这两点,远远不是祈御寒可以比得上的。 “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祈御寒的脸色一黑,随即,他的眼中有了一抹阴沉,“这是最后一个机会!倘若你再不要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皇帝冷笑,“不客气?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朕不成?” “有何不可呢?”祈御寒冷声道。 如果之前,还存着对他的几分敬畏之心,那是因为他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皇帝,可是,他不但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囚禁,还打算废了他的储君之位?更是将他身后的势力连根拔起,他早已经对他恨之入骨,既然他不能够给他益处,那还真不如死了吧!死了吧! 他的脑海里似乎正有着声音在叫嚣着,杀了他,皇位就是你的了,杀了他,你就能够成为这天底下的君主,杀了他,你就可以报了那曾经的奇耻大辱,将萧逸宸和沐婉歌都踩在脚底下! 他现在要了他的命,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这个老态龙钟的男人已经没有了丝毫反抗的能力,他眼中嗜血的意味越来越重,越来越浓厚。 皇帝已经忍不住慢慢地后退,“逆子,你当真不怕遭天谴吗?” “父皇,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祈御寒的目光慢慢地变得狂野,他飞速地上前,伸出手掌,运足了十成的内力,对准了皇帝的胸口,猛地一掌袭在了他的胸口。 皇帝那黑色的瞳孔慢慢地收缩,直到发出一声惨叫,那孱弱的躯体瘫倒在地,嘴角的鲜血如流水般慢慢地灌出来。他的瞳孔变得散涣,兰兰,兰兰,我对不起你,马上就来陪你了。 许久之后,祈御寒的目光才从皇帝的身上,移到了自己的手上,嘴角带着阴狠的笑意。 他转过身,拂了拂自己的衣袖,眼中的傲然尽显,“传令下去!父皇病危,开启皇陵的日子提前到明天,所有文武百官准时参加。” 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寻遍了这昭阳殿的各地,都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眼中的冷意更甚,“国玺呢?这老不死的东西将国玺放在哪儿啦?” 土云国内,梨花树下,那俊美的男子,默默地站在那儿,他的视线定定地凝望着遥远的天空,那深邃的寒眸之中,正荡漾着细细的波纹。三年多了,原来,他们分开已经有三年多了。 他的容貌依旧俊美无双,只是,比起过去,少了一分张狂,多了一分沉稳,那是岁月流逝,在他身上沉淀的一种磨合。 婉歌,朕很后悔。哪怕是得到了这大好山河,锦绣江山,朕依然没有得到快乐。胸口上的伤,似乎又在隐隐地疼痛。婉歌,那一刀,你刺进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心。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选择利用你,如果,你还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待你,真心地对待你。 他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婉歌,真还是不甘心,还是不甘心呐!怎么办?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宫少齐转过身,眸中的光芒一收缩,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帝王。 他冷声问道:“什么事?” “皇上,水漓国殿下送来的信件,请皇上过目!” 宫少齐扬起手,打开了信件。他的神情骤然变化,墨黑的眸子变得清寒,指尖握得紧紧的,那封信件被他用内力震得粉碎。衣袖一扬,碎屑漫天飞舞。 你竟然嫁给萧逸宸了!你竟然爱上了别人!原来你迟迟不肯给朕机会,就是因为他! 愤怒过后,他的心忽然之间又变得空荡荡的,似乎被人用刀子挖去了一块。 他的目光一冷,“传朕旨意,令破掳大将军率兵铁甲军三万,越过火炎国边界,直达木槿国,和水漓国的太子殿下汇合,进攻木槿国。” “是,奴才这就去拟旨!” “告诉破掳大将军,和江文修汇合了以后,立即飞鸽传书,朕自会领精兵十万从木槿国的后方包围,我们里应外合,势必要将木槿国一举前灭!抢回土云国的皇后沐婉歌!” 宫少齐闭上了眼睛,清寒的目光之中,有了一道令人看不明白的光泽。 我们之间,该做一个了断了!清晨的阳光洒在青色的琉璃瓦上,闪烁着耀眼的光华。两个侍卫正守在婉歌的房间门口,每天醒来,她都会潜意识地去寻找枕边人的怀抱,只是今天,当她的手往旁边伸出的时候,却没有半分回应。 婉歌猛地坐起身来,阳光都已经照耀到房间里面来了,她什么时候睡得这么沉了。打开房门,是一个陌生的地点,原来他并不是在王府之中。她似乎想起了萧逸宸说过的话,什么都不要做,只要留在他身边,如今的木槿国,暗流汹涌,她怎么可能在活在他的羽翼之下呢? “是殿下让你们守在这儿的?”婉歌问两个侍卫。 “是!” “殿下他人呢?” “殿下去上朝了,在公众商讨事情,或许,要晚一点才会回来。” 上朝了需要搬家吗?婉歌想起了木槿国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莫不是提前了?这个傻子,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置身事外了?他并不知道,她已经在尽力地帮他了。只是,还没有向他说明而已。 “我现在要出去!”婉歌冷冷地看着两个侍卫,“你们不要拦着我!” 婉歌脚尖一点,轻盈的身子跃上了马,猛地一甩鞭子,飞奔而去。 她望着升起来的太阳,心中有些急切。现在祭祀大典应该已经进行了吧? 快马加鞭,扬起一路尘土。 一路往东,除了京都,沿着山脉而下,便是皇陵了。 山清水秀,绿草如茵,这里历来都是木槿国皇家陵墓的风水之地。婉歌隐秘在茂密的树林之下,静静地观察着这里的一切。前面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无数的人都在这里进行祭拜,此刻,她的心里并不平静,今天,应该有着某种大事会发生。她的目光顺着两侧青翠的看去,一双美目散发着一样的光芒。 那绿色的山峦之下,似乎正有着某些东西在移动,草丛之中有着点点异色,该死的!今天的这场祭祀就是一场鸿门宴!南宫皇后正是想着借这场祭祀,将这些人除以后快。 “哼!”婉歌冷笑,就算是你杀了这里的人,你也不会达到你的目的,更何况,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援军,马上就回到了。 两壁的山风之中,祈御寒高大的身躯,傲然而立,俯视着众人,目光森然,当初他被父皇圈禁,朝堂之上,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南宫家被压垮,没有一个站出来替南宫家求情。如今,我便要你们后悔,统统都后悔。 他的身后,站着一位黑衣老者,银发随风飘扬。一个下属正走过来,向他汇报,“殿主,殿下,所有的弓箭手,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黑衣人淡淡地嗯了一声。 祈御寒微微点头,脸上的杀意甚浓,“现在潜伏在这里不要动,等到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一齐放箭,将所有的人都杀死,一个不留!” “沐婉歌呢?”黑衣人问道:“她怎么没有来?” 黑衣人自然是凌霄,沐婉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还毁了他的神衣殿,今天,若是不报了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殿主。”祈御寒沉声道:“不用着急,沐婉歌和萧逸宸鹣鲽情深,萧逸宸在这里,她就没有不来的理由。” 凌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祭祀的队伍中,萧逸宸一身白袍,风华飘逸,高贵优雅,整个人从容不迫,漫不经心。他走在人群的前面,望了望身后,今天来到这里的人,似乎不少,嘴角有意无意地扬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他的身后,是一脸端庄的南宫皇后。 随着太监一声高昂的喊声,“祭祀大典开始!” 所有的人蠢蠢欲动,向着那高大的皇陵,弯腰,祭拜。 一阵骏马踏蹄之声急促地响起,萧逸宸转身。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中微微一紧。 记忆苍凉的碎片被她小心拼缝,目光的对视,仿佛回到那一眼美好的初见。此刻,眼前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似乎掩去了那过去明媚风华。 一道视线正牢牢停驻在她的身上,婉歌抬眸,对上了那一双墨黑色的深瞳。 萧逸宸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穿透出声的日光,定定落在婉歌的身上。微微皱着的眉头似乎在说,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不好好地听他的服从他的安排? 在四目相交的刹那,时间仿佛凝滞。 到了萧逸宸的身旁,骏马发出一声嘶鸣,随即,她翻身下马,婉歌望着萧逸宸,扬了扬眉毛,说道:“抱歉,来晚了。” 南宫皇后的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意味深长,“不碍事!现在重新开始吧!” 在婉歌地下身子的那一瞬间,萧逸宸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他的力道让她感觉到微微有些疼痛,似乎有种将她融入骨髓的决绝,他一字一句地开口,“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和他一同陷入一场危险之中? 婉歌轻描淡写地说道:“因为你在!” 因为你在,所以我会选择留在你的身边,因为你在,所以我不会扔下你。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爱你,仅仅是因为爱你。 她拉住他的手臂,低声说道:“周围都有埋伏,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儿。” “我知道。” 知道?知道了他还要留在这种地方?知道了还要让自己至于危险之地?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婉歌简直想要跳起来骂他几句了。 萧逸宸揽着她,一跃而起,白色的袍子在空中翻飞。 这时候,空气之中传来利箭划过的声音,漫天彻底的羽箭朝着众人飞来。还整祭祀的官员四处逃窜,大部分文官都是不会武功的,他们身中羽箭,倒在了血泊之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婉歌则被萧逸宸抱着,翻飞而起,将她护在了一颗巨石后,他将她压在身下,用身体牢牢地护住了她,无数的羽箭划过石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只是瞬间,原本祭祀的皇陵,血流成河。那惨烈血腥的场面,让人不忍直视。这些人当中,有许多都是无辜的。祈御寒为了自己的皇位,什么都做得出来。萧逸宸伸出修长的手指,划过婉歌白皙的脸庞,低下头吻了吻,目光幽深而深情,柔声道:“你就是我的命,留在这里,好好地保护自己,也好好地保护我。” 萧逸宸拔出了身上的长剑,飞身而起,陷入了一片厮杀之中。婉歌想要去拉住他,却只拉住了衣袍一角。 众人几乎陷入了一场混乱之中,四处逃窜的人群,来不及躲避,被射中发出的惨叫,刀光,剑影,惨叫,呻吟,交织在一起,更显得一片混乱。 婉歌跳了起来,一把匕首紧紧地握在手中,她怎么可能好好地呆在这儿,这个傻瓜,她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要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婉歌的招式诡异难辨,身体在空气中以一个不可想象的弧度倾斜而下,落入了敌人的心口之上,鲜血喷射而出。她猛地抽出了匕首,翻身,一侧,利刃划过另一人的脖子。只是,望着这无穷无尽的敌人,心底里有些无奈,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过来,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此刻,她和萧逸宸背对着,片刻的时间,已有许多敌人被杀害。 婉歌的目光向皇陵的入口处看去,只见有一抹红色的身影,竟然是南宫皇后!她要干什么? 南宫皇后将手中的流光石放在了皇陵的入口处,嘴角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片刻之间,大地剧烈地震动起来,而那原本封住皇陵入口的巨石,正在缓缓上升。 萧逸宸望着那缓缓被打开的皇陵,眸中似乎有了一抹欣慰,他一把拉着婉歌,身形一动,朝着皇陵入口的方向,飞身而进。 “歌儿,原本是不想让你来冒险的,可是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只好再赌一次了。” 石门又重新被缓缓地合上,南宫皇后是故意将他们引入皇陵之中的,在他们绝望的时候,再给他们一个看似可以逢生的机会,将他们困在里面,这样,等到祈御寒当上皇帝了以后,就有一个将他们光明正大除去的机会。 看到进入到皇陵里面的两个白色身影,凌霄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来人,给我围在皇陵的四周!” 祈御寒觉得有些奇怪,“殿主,踏入皇陵,只有死路一条,还有必要去浪费人踏入皇陵之中?”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凌霄冰冷地吐出了几个字。 祈御寒没有这么认为,皇陵建立了将近一百年,里面的机关,奇门异术,不计其数,而且,进入到皇陵之中,也是对先祖的大不敬。不过,到底说来,这一次,他能够偷袭成功,也是借助了神衣殿的力量,凌霄用毒药将几位手握大权的将军牵制住,然后,让他们为自己所用,再结合神衣殿的力量,才能够给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凌霄要这么做,那么他索性就让他去找好了。祈御寒转身,望着那血流成河的场面,他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动容,轻拂着衣袍,狂傲地扫视着周围,冷冷地说道:“所有的人都给本宫记住,本宫一直在禁足之中,并没有出现在祭祀大典的现场,天有异象,皇陵震动,所有的人都因皇陵震怒而亡。” 祈御寒转过身,一张脸仍旧是一片冷峻之色。 身后有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前来汇报,“殿下,出大事了!” 祈御寒目光一寒,怒道:“没用的东西,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殿下……殿下,京城之外,有大批的,土云国的军队,和水漓国的军队,正在朝这里慢慢地逼近!”那侍卫急急地说道。 “什么?”祈御寒的身躯猛地一怔,水漓国和土云国的军队正选择这个时候攻进来? 天雷阵阵,这个时候,天边正布满了阴云,凌霄的嘴角带了一丝诡异的笑,“祈御寒,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祈御寒猛地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凌霄,“你说什么?!”皇陵之中,一片黑暗,空气当中也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婉歌抱着身边人的腰身,耳边有一道气流闪过,他们此刻正在空中飞行。 好一会儿,萧逸宸才抱着婉歌停下来,眼前的一切变得开阔起来。这皇陵之中的景象,简直是富丽堂皇,不比宫中任何一处宫殿差。 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石壁之上还刻着各种栩栩如生的图案。而在皇陵的最高处,还挂着几颗夜明珠。光华耀眼,似乎永不熄灭。 当他们的双脚落地的时候,前方有着好几条道路,曲折蜿蜒,没有地图,两个人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摸索着。 婉歌牵着萧逸宸的手,问道:“为什么明知道这里危险重重却还要过来。” “找一样东西。”萧逸宸漫不经心地说道。 婉歌怒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比你的命还重要?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笨,明明知道是他们设置的陷阱,还要往里面跳。” 萧逸宸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牵着她的手,耀眼的光华照耀在他的面孔上,皮肤白皙得叫人有些嫉妒。他忽然低下头,红润的唇寻找她的,刹那间,唇齿相依,舌尖交缠。那双氤氲的眼眸近在咫尺,带着琉璃一样的颜色。眸色如水,一点瞳芒绚烂得就像夜空中的宸星。 想到他的一言不发,不解释,婉歌的心中似乎就有着一股怒气,她疯狂地啃咬着他,使劲地抓着他的肩膀,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她就像是一头野猫,用力地撕咬,透着一股子狠劲,仿佛是一种发泄。 吻着吻着,萧逸宸便尝到了一股血腥气。他的嘴角被她给咬破了,许久之后,婉歌松开了抱着他的一双手,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她说道:“逸宸,有什么危险,我会和你一起面对,不需要这样被你保护在身后。” 萧逸宸笑笑,他的侧脸犹如刀削般轮廓分明,嘴角还挂着微红的鲜血,但是,尽管这样,仍然无损他的儒雅和温柔。 “要是有下次。”婉歌一声冷哼,“你就给我等着睡地板。” “你舍得?” “怎么会舍不得?”婉歌的目光又移到了地面上,这里密密麻麻的路线,确实可以让人头疼。 她越是这样生气,才会证明她的心里最是在意他,萧逸宸又拉住了她的手,他不会告诉她,若是又下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这样做,将这一切都瞒着她,倾尽一切,护她一生安全。 他的目光扫视着四周,“这里的格局和皇宫内院有几分相似,我们从同一个地方走进来,却不能从同一个地方走出去。”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里的路,我们任何一条都不能选了。” “是。” 萧逸宸转过身,走到了那石壁之间,静静地观察着。 “难不成我们要往这边走?” 萧逸宸说道:“任何机会,我都要试一试的。” 婉歌伸出手,四处敲了敲,直到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竟然是空心的?” 他们还来不及后退,便有一个巨物朝着下方砸过来。 速度太快了,即使轻功如萧逸宸竟然也没有办法躲开。巨大的牢笼,将他们困在了里面。 萧逸宸不由得苦笑出声,“这个地方还真是处处机关算尽。” 婉歌敲了敲那牢固的金属,散发着清脆的回音,本来还想着尝试用内力将它们震开的,现在看来,是徒劳无功了。 “歌儿,不要浪费力气了,这是玄铁,不会轻易断的。” 空气当中又回荡着“兹兹”响声,婉歌的目光顿时一凛,抬头向上,只见那巨大的牢笼正在慢慢地缩小。而在那牢笼的上方,正有着无数的尖锐的铁针。密密麻麻,旁人根本就无法触碰。 萧逸宸的声音里带着一分柔和,“歌儿,不要怕。” 看来要在最短的时间寻找这破解机关的办法,婉歌伸出手,四处摸索着开关,看看会不会有破解的方法。 铁龙还在迅速地缩小,萧逸宸目光一敛,飞快地用手抓住一根铁杆,运着内力,狠狠地往两边一拉,原本聚拢的铁杆,此刻,竟然被他生生地拉卡了一尺来宽,萧逸宸的一张俊脸变得通红,他咬牙道:“歌儿,快钻过去。” 婉歌的眼中被一片水汽氤氲着,她低下身子往外面一钻,萧逸宸将出来的机会留给了她,可是,牢笼还在渐渐地缩小,上面的铁板还在不断地往下降。婉歌的身形一顿,她的目光朝着头顶上方望去,眸光一敛,脚尖一点,飞身而上,“逸宸,小心点儿!” 她伸出掌心,猛地打在了那石壁之上,强大的内力轰击之下,石壁变得粉碎。牢笼上方的铁板顿时碎裂开来,铁针像雨一般倾泻而下。 “小心!” 萧逸宸飞身而上,白色的月袍在空中不断地翻飞,整个身子不断地旋转,他的身上散发着的强大的气流将那些细针一一震开来。 婉歌松了一口气,刚刚真是好险。她上前想要拉住萧逸宸的手,而萧逸宸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右手往袖子里缩。 婉歌自然发现了他的这个动作,“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萧逸宸回避着她的问题,目光转向了前方石壁上的一个巨大的空洞,“歌儿,这点伤不碍事,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尽快找到东西,我们就离开。外面的一群苍蝇还要等着我们去收拾!” 婉歌固执地撩开了他的袖子,那原本白皙的手掌上,变得青了,在掌心的一侧还有着斑斑血迹,婉歌撕开了自己的衣袖,给萧逸宸包扎好,“亏你还是神医,这点小伤都处理不好。真是白当了!”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然后牵着他的左手,尽量不去触碰他的右手,“走吧!” 前方的路又陷入了一片阴暗,婉歌问道:“逸宸,你到底要来找什么东西?” 她还想要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这样卖命。 萧逸宸的眉目淡然,“很重要,对我们都很重要,等找到了,你自然知道了。” 他们越往里面,寒气就越重。 绕过条条暗道,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先帝的陵墓所在,眼前又变得开阔,原来,这地下的暗道之中,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镶嵌的夜明珠。 高大的宫殿之中有着两具龙凤棺木,婉歌说道:“这里应该就是先帝和先后的陵墓所在吧?” 萧逸宸点点头,“没错儿,这里就是。” “死了多要带走这么多,还真是浪费。”婉歌毫不顾忌地说道:“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百姓,就是连饭都吃不上。一个好的君主,是不应该这样浪费的。” 萧逸宸轻声道:“建造辉煌的陵墓,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传统,帝王在世的时候,便要想着为自己打造这样一个陵墓了。” 长廊之下,两个人的身躯继续往前,直到,看到了最里面的那道紫色的光芒,婉歌的脚步微微一怔。 “这是什么东西?”婉歌略有些奇怪。 因为眼前的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石室里发出一片紫色的光芒,而这紫色光芒的来源正是前方那巨大冰床上的一颗小石头。 婉歌难难开口,“玄衣冰床?” 萧逸宸的眼中似有有了一抹欣喜,“我要的东西就在这儿了,就是那颗紫石。” 高大的冰床之中放着一块小小的紫色的石头,晶莹透亮,它似乎被冻结在里面。紫石的外面被白色的冰床所包围,可是,在紫石周围,却是有正在沸腾着的水将它浸在里面。 这个时间上竟然会存在这样的奇迹,就是连婉歌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如果用现在的科学来解释,根本就行不通。寒冰和沸水,竟然能够同时共存? “既然找到了,那我们就将它拿出来。”婉歌伸出手,似乎想要一掌击碎那些冰块。 另一只手覆上了她的手背,“歌儿,让我来。” 萧逸宸伸出手,掌心对准那透亮的紫石,强大的吸力之下,那块晶莹的紫石穿破冰块,直直地向着萧逸宸,最后,落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玄衣冰床因为紫石的离开而摇晃,里面的水渐渐地流出来,紫石的光芒也因为离开了冰床而淡化,“碰”地一声,玄衣冰床碎裂开来,碎裂的冰块散落一地。地面一阵晃动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不远处的一条暗道之上,石门整被缓缓地开启。萧逸宸看着掌心中的紫石,嘴角有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逸宸,费劲千辛万苦找到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处呢?” 萧逸宸的目光变得柔和,他将婉歌搂在了怀里,“歌儿,有了它,我们才会有孩子,有自己的孩子。” “什么?”婉歌的身躯一怔,难道说没有它的话,他们这辈子都很难有孩子?思绪慢慢地变得悠远,难道说是她的问题?曾经因为月事,腹痛如绞,严重的一次甚至晕了过去。 “歌儿,我没有告诉你,是害怕你伤心。”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每逢月事,腹痛如绞,这都跟你体内的寒毒有关,它已经在你的身体内存在十年了。如果寒毒没有解开,以你的体质,这辈子都很难怀上孩子。有了紫石,我就可以想办法解开你身体内的寒毒,这样,我们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 萧逸宸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丝,“歌儿,不用伤心,沐盛飞已经死了。” 原来是这样!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为了帮她找到药,他这样豁出命,明明知道是对方的陷阱,还是选择毫不犹豫地往下跳。婉歌的心底有了一股浓浓的酸楚,这个男人这样瞒着她,这样不顾一切地为她,酸楚过后,心底里是浓浓的感动。 她环抱住他的腰身,“我们离开这儿吧!我已经休书给林欣了,他们的援兵应该就快到了的。” 萧逸宸牵着婉歌,“冰床碎裂,皇陵的出口去自动开启。” 穿过那道漆黑的长廊,眼前传来了一丝光明,原来,皇陵的出口在上方!这里很安静,这条地道通往的方向应该并不是之前的正殿,萧逸宸抱着婉歌一跃而上。绿色的草木掩住他们的身形,而在远处,婉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疑惑地叫道:“梁峰?” 城外的崇山密林附近,有一条河流,如同一条玉带涓涓流淌。 四百个人,三百把剑,二十架巨型火枪,二十架巨型大炮,还有二十架飞往天空中的机关大鸟。人数不在多,而在精。这四百人已经是王府的精英部队,他们从头到脚,只留下一双如同老鹰般锐利的眼睛,这样的目光,无论是谁都会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 原来萧逸宸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早就可以奋力一搏,为了她,才会耽误这么多时间。 梁峰慢慢地走到萧逸宸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弯下身子,“殿下,这四百暗卫,正在等待殿下的一句话。” 梁峰的神情冷漠,只有那一双略带着些残酷的眼睛。 萧逸宸挺直了修长的身体,吩咐道:“一队二队三队。” 近二十名暗卫出列,他们似乎记住了自己所在的队伍。 “你们这三队从皇陵的正面进入,一旦发现有衣角上有老鹰标志的人,杀,无,赦。” “是!”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密林之中。 “四队五队六队,记住你们的任务,四队的人架着大鸟,攻击水漓国和土云国的军队,记住,不要和他们硬碰硬,只要扰乱士兵的心神,采用偷袭的方式。其余的人,都跟我出发。” 这一次,是真正地对决。 “只许胜,不许败!”萧逸宸吩咐着,他的声音听起来平淡,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慑。光线的笼罩之下,祈御寒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听到凌霄的声音,再看着他冰冷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失声道:“是你将水漓国和土云国的士兵引过来的?!” 凌霄转过身,黑色的袍子,随风飞舞,他的眼眸微闭着,淡淡地说道:“现在才明白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呢?我尊贵的太子殿下!” 祈御寒咬牙切齿,“狗杂种,你竟然敢利用本宫!” 神衣殿根本就没有安什么好心,野心极大,他们故意挑起木槿国的内乱,然后再以此为契机,引来水漓国和土云国的人,里应外合,两国夹击,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哪怕是吞并整个木槿国,都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是他的错,是他轻信了人。 “殿下,你可是说笑了!准确地说,我们是相互利用才是!你还要感谢我,要是没有我,你怎么会调动木槿国的军队呢?要是没有我,你又怎么能开启皇陵?将萧逸宸困在皇陵之中?要是没有我,你又怎么能像今天这样打开一场杀戒?”凌霄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应该说,要是没有你,我又怎么能坐收渔翁之利呢?” 该死的,他竟然着了他的道。祈御寒怒不可遏,他大喊道:“我要杀了你!” 当他抽出长剑对着凌霄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副令他痛心的场面。一名神衣殿弟子正用箭对着他的母后,他大喊:“母后!” 只是,凌霄手下的神衣殿弟子,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凌霄的一个手势之下,搭弓,拉箭,射击,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锋锐的利箭穿破了南宫皇后的胸膛,南宫皇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目光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悔恨当初,远远地,那抹红色的身影倒塌在地。 母后倒下了,生他养他二十几年的母后竟然倒下了,他的目光中有了几分嗜血的狂野,“啊!” 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祈御寒的眉眼之中带着凌厉的煞气,如同地狱来的修罗,冷冷地看着凌霄,那些原本听候他命令的将士,此刻正拿着大刀长矛面对着他,利刃之下,正闪烁着明晃晃的光芒,侍卫们重重包围着他,战刀下正在不断地滴着鲜血。 凌霄的声音上扬,沉声道:“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给我除掉他!” “你们敢!”祈御寒咬牙道:“本宫是太子!你们一个个都不要命了吗?” “太子?”凌霄的双眼一眯,“祈御寒还真是你们木槿国的好太子!拭父杀兄,谋权篡位,该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无耻之徒,竟然还胆敢妄称储君,除了他,归顺于神衣殿,才是上上之策!” “还在犹豫什么?不像你们的家人有事,就给我动手!” 祈御寒自然没有退缩,手里的长剑紧紧地握在手中,冰冷的刀剑划过一道森寒的光芒,抹像那些侍卫的喉咙,一个倒下,又一个倒下。 凌霄的身形微动,看他们自相残杀,这种滋味儿还真是不错!就他们再继续下去好了,等到他们动不了的时候,力气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再帮他们一把,送祈御寒一程,也就差不多了。 这场战斗中,他神衣殿的人几乎没有损失一个弟子,死的,都是木槿国的人,不耗费吹灰之力,将一个国家往地狱里摧毁,这样的滋味儿还真是不错,相比于杀了沐婉歌,更让他觉得痛快。 战刀还在挥舞,激烈的碰撞声似乎要穿透人的耳膜,火花暴起,望着倒下的越来越多的侍卫,再看向祈御寒那张微红的脸。 是时候了,轻轻地转动着手中飞镖,然后猛地朝着祈御寒飞去,速度快如流星,正中祈御寒的胸膛。 剧痛攻心,祈御寒似乎是死不甘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明明我就快当上皇帝了!明明就只有一步之遥了,为什么?”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曾经在朝堂之上的耀武扬威,曾经在众人面前的趾高气扬,曾经在战场上的叱诧风云,此刻,都化作了不甘心,化作长埋地下的一堆黄土。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一个国家的君主驾崩,朝堂之上的官员死于非命,众皇子,逃的逃,走的走,这样支离破碎的国家还有什么希望呢? 硝烟滚滚的战场,还在持续着的厮杀,应该快要结束了的!这片土地,至少会成为他的一半!和水漓国合作,还真是选对了路子! 天边的乌云尽数散去,万道金光,重新照耀着大地。凌霄的嘴角有了一抹狂妄的睨笑。 烽烟滚滚,尘土飞扬。林欣高坐在骏马之上,她的身后是数百名乔装打扮的精兵,还有数十名婀娜多姿的舞女。墨眉飞扬,带着一股属于男人的豪气,她的嘴里喃喃地骂道:“奶奶个王八蛋!敢欺负我家阿沐,还真是胆大包天,看本姑娘这次不端了你的老巢!” 一匹白色的骏马飞驰,徜徉在这条小道上。 林欣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她拉住了缰绳,冷冷地瞪着赶上他的楚阳。 “楚阳你个病秧子来干嘛?不是说好了让你留在火炎国好好养病吗?” 楚阳轻轻地咳了咳,“林姑娘,这次可是皇帝派本相来的。” “皇上去支援阿沐了吗?” 楚阳点了点头,笑眯眯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欣欣,我知道的,你就是舍不得我跟着你受苦,不过你放心好了,不管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你少臭美了!不过丑话可是说在前头,半路上要是被人杀了,或者给劫持了,我可不会管你。”林欣瞥了他一眼,双腿一蹬,迅速地超过了他。 楚阳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这性子呢?罢了罢了,他不就是爱她这泼辣的性子吗? 殿内,明星高照,笑语喧哗,从远处看去,如同上朝的早殿一般,然而,细看之,却又有细微的不同,周围六根盘龙大柱将这个偌大的殿堂支撑起,上面金黄的雕刻龙形简直栩栩如生,煞是威猛,最前方没有着黑色案桌,相反,倒如同大餐桌,周围各配了十把黑木凳子,上面皆有雕刻花纹。 楚阳彬彬有礼地给水漓国的皇帝请安,“参见圣上。” 水漓国的皇帝笑呵呵的,“楚阳请起!” “臣等都是奉陛下之命,来给圣上请安。这些稀有之物,以及歌姬,都是我朝的一片心意,还望圣上笑纳!” 水漓国的皇帝大笑三声,“好,好,好!” 光明殿内,个臣子鱼贯而入。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观赏歌舞。 楚阳则坐在皇帝的侧便,一双眼睛始终都盯在林欣的身上,林欣看了楚阳一眼,头微微一仰,然后还向他抛了一个眉眼。 楚阳的手微微一荡,酒杯里的酒差点儿洒在了桌子上。 殿上的舞姬们一个个风姿诱人,婀娜多姿,衣裳艳丽,舞动之间,柳腰扭动。房间里面的鼓乐声响起来,云袖如水,大殿之上,春色撩人。 这些姑娘都是火炎国经过精挑细选的,而林欣,则是其中的领导者。这些舞女,都蒙着面纱,给人一种水中望月的朦胧之美,虽然说那些官员们都是水漓国的达官贵人,而且每个人的府里头都少不了姬妾,可是此刻,在面对着这样性感娇躯之下,心里还是被撩得痒痒的。 这是一场为火炎国的丞相所设的宴会,众人自然少不了向楚阳敬酒,而楚阳也微微向众人相迎。 楚阳微微一笑,向着水漓国的皇帝问道:“圣上觉得火炎国的舞姬舞姿如何?” “人间绝色。” 楚阳的目光看向了林欣,这一次,林欣倒是全心全意地在跳舞。 殿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袍的翩翩公子,身段瘦小,他们牵着长绳,和另外一名男子拉开了距离,两名女子身形灵巧,脚尖一点,便跃上了一名男子的肩头,那名女子如同轻盈的燕子,轻盈的身姿,便落在了长绳之上,女子随着长绳的晃动,而上下颤动着。 俏面含笑,翩然起舞,或许,众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女子的身形灵动自然,指数忽然之间,那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那原本含笑的目光骤然变冷,她握住长绳,脚下一蹬,如同流星一般,朝着皇帝扑了过去。速度之快,让人惊叹。 只是瞬间,林欣手中的匕首便贴上了皇帝的脖子。 众人惊诧,竟没有想到这个女子有这样大的胆子,胆敢行刺皇帝! 林欣笑盈盈的,她像是在和老朋友谈话一样,“皇帝大叔,我并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是想跟你谈一笔交易罢了。” 林欣的另一只手扯掉了包住自己腰身的一块很宽的锦布,那是她为了放上炸药而故意做的障眼法。 “大家都给我安静下来!”林欣朝着众人以后,她的目光带着几分狂野,“万一我这手一抖,或许,你们的这位皇帝老儿就会没命了!” 皇帝惊恐万状,“你,你要做什么?谈,谈什么交易?” “其实也没有什么啦!”林欣的手狠狠地往下一压,“你那包藏祸心的儿子,竟然和神衣殿的人勾结起来,而且还想要吞并木槿国,只要你下令,乖乖地让他撤回军队就可以了。” 在众人愤恨的目光中,楚阳慢悠悠地走出来,“皇帝陛下,我们火炎国的十万精兵已经将在城外将水漓国的华都重重包围,只要你们从木槿国退兵,我一声令下,马上就会退兵!” 老皇帝不说话,林欣的目光朝着众臣子一扫,“既然你们都不肯的话,那就算了!不如,我就留在这里,和你们一块儿死了算了!” 林欣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死了其实也没什么,能够有你们整个水漓国的大臣,还有最最尊贵的皇帝陛下和我陪葬,是再好不过啦!” “楚相,对不住啦!回头记得给我好好收尸!”林欣嘻嘻地笑道:“既然你们不肯谈这笔交易,那么皇帝大叔,还有众位兄弟姐妹,不如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陛下!”其中一个大臣跪了下来,“皇,皇上,我们水漓国一向都倡导要爱国爱民,维护和平,还请皇上退兵!” “是啊是啊!”另一个大臣也跪下,“还请皇上退兵!” “请皇上退兵!” 这时候,林欣的眉目飞扬,“皇帝大叔,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你的命,不过是想要借你一用!” 林欣依旧是狂放的,他有皇帝老儿做人质,又掌握着整个木槿国大臣的生死大权,她自然没有什么还怕的。木槿国的京城外,山脉群峰参差,宛如千万柄利刃,直入苍穹,将那空中的白云切成了丝丝柳条。山脚之下的长草之中,隐隐约约有着数不尽的飘扬旗帜,迎风招展,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一个“宫”字,显得特别刺眼。 宫少齐昂首屹立于战车之上,目光深不见底。有多久没有看到她啦?准确地算来,应该已经有一千二百零八十天了,她离开的每一天,他都会记上一笔,她应该是恨透了他吧!可是,他心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如今,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指尖竟是有些发颤,今天不管怎么说,我还总要为自己争取一把。婉歌,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一次,我绝不会,绝不会再将你推开了,明明是我比萧逸宸最早遇上你,明明是我比他先娶了你,可是,为什么到最后,陪在你身边的人是他? 心底仿佛有一道利刃划过,那原本结痂的伤口又重新开裂,正在汩汩地流着鲜血。看到那个和沐婉歌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明明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沐婉歌,明明知道她只是他国派来的细作。可是,他竟然下不了手。只因为那张和沐婉歌一模一样的容颜。 两年来的禁欲,得到了释放,他将她留在他的身边,极尽宠爱,夜夜承欢,他幻想着,躺在他身下的人是她,他幻想着,一直幻想着。所以,他不停地要她,不停地,以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可是,在那极度的宠爱之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快乐,有的,仍然是无尽的空虚和尖锐的疼痛的思念。 宫少齐高举着旗帜,冷声道:“所有的土云国士兵,跟我出发,从后山绕过!”驾马狂奔,冲杀屠戮,密集狂乱的鼓声,轰鸣震耳,地动山摇。 烟尘滚滚中,萧逸宸一身白袍,欣长的身影立于那战车之上,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前灭掉神衣殿的这群弟子,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个个武艺高强,更何况,还有一些不少的木槿国弟子在替神衣殿卖命! 三里之外,还有大部队的水漓国士兵正在靠近。不过,即使面对这千军万马,萧逸宸的神色始终未动,他沉声道:“鼓声起!号角吹!胆敢不听指挥擅自行动者,杀无赦!” 话音一落,鼓声如雷,吼声震天。手下的精兵撕下布条,将自己的双耳蒙上,弯腰持刀,如同豹子一般,展开一场大战。 人数不在多,而在精。萧逸宸手下的这些暗卫,可以说都是以一敌百的精英。 万马奔腾,狂风扑面。 萧逸宸眯起了双眼,眸中精光闪烁,“神衣殿,果然是名不虚传!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便挑起了木槿国的内乱。还得木槿国的将士自相残杀。”他的声音微微一顿,目光向四周一扫,“难道我木槿国的将士都是这般愚蠢?没有一个人站在国家的角度,只是人他人唆使,为他人所利用?” 原本还在自相残杀的木槿国士兵,身子微微一怔。 萧逸宸拿出了手中的国玺,“父皇被神衣殿的殿主凌霄所害,身中剧毒,病重之前将国玺交由我保管。父皇被神衣殿所设计,含恨而死。大哥又被神衣殿唆使谋反,致使我们兄弟反目成仇,如今太子又被凌霄所杀,由此可见他们的狼子野心。今日若是你们为他们所利用,来日,他们为了封锁消息,也必定会杀了你们灭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们只要想想太子的下场就会知道一切了!” 那些木槿国的士兵收回了大刀,手指微微一紧。 萧逸宸俯瞰众人,高声道:“木槿国的士卒儿郎们,神衣殿致使陛下身中剧毒,导致国家内乱,这等奇耻大辱,你们忘记了吗?开启皇陵之日,他们屠杀我们的兄弟姐妹,这些血海深仇,你们忘记了吗?而今日,神衣殿更是联合水漓国,攻进木槿国,残害百姓忠良,这一切,你们都忘了吗?倘若你们还有半点良知,就应该将国家的利益,至于个人利益至上,将手中的利刃,对准敌人,而不是自己的同胞!” 在萧逸宸热血澎湃的高亢声中,引起了许多木槿国将士心中的共鸣。 一个年轻的士兵,再也忍受不住,他站出来,喊道:“没有忘记!” 一时间,战场上发出了排山倒海的吼声,“没有忘记!” “没有忘记!” “今日,我帅王府暗卫亲征,为的就是为木槿国挽回一局。为木槿国的百姓再求得一份安宁,倘若今日败于神衣殿之手,又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萧逸宸目光坚定,决绝的长剑挥下,电火石光之间,那迎风招展旗杆,被他斩断,目光激狂而又阴冷,向着所有人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今日若是败给了他们,如违此旗!”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将领站了出来,雄厚的声音回荡着,“殿下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做神衣殿的走狗,都是他们杀害了我们的同胞,而我们还将剑锋对着自己的兄弟,真是良心被狗给吃了!” 他高举着长剑,挥向天空,“相比于国家的安危,个人利益又算什么?哪怕是我的妻子,我的儿女都在神衣殿的弟子手里,又算得了什么?她们就算是牺牲了,又有何惧?因为她们死得其所!杀了神衣殿,扬我国威!赶走水漓军,重振家园!” “杀了神衣殿,杀了神衣殿,扬我国威!赶走水漓军,重振家园!” 一声高过一声,排山倒海的吼声,群情激愤,惊天动地。 那些原先听令于凌霄的木槿国士兵,此刻都挥刀对准了神衣殿的弟子。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 “国恨家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愧对祖先!我萧逸宸在此立誓,今日势必要将杀光神衣殿的人,赶走水漓国和土云国的军队!”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萧逸宸周身的真气鼓舞,衣衫飞舞,骑着白马冲天而起,那手中的尝尽挥出,指向苍穹,如同白虹横空。 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风神俊朗,如同凛凛天神,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忍直视。 这一刻,看到那热血刚强的他,婉歌忽然自己是幸福的。 在萧逸宸的鼓舞之下,士气大振,战鼓雷鸣,在萧逸宸的带领之下,将士,精兵,如潮水一般,向着神衣殿的弟子冲去。 凌霄惊讶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萧逸宸和沐婉歌不但没有死,而且还有准备,他大喊道:“木槿国的将士们,你们不要忘了,你们的妻子儿女都还在本殿主的手里,要是你们敢乱动,我就杀了他们,给我神衣殿的弟子陪葬!” 没有人理会他,更没有人听到他的话。 万箭齐发,身后的巨型大炮对准了神衣殿的弟子,那如同流星一般的炸药,撞在了神衣殿弟子的身上,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不断。 狂怒的风声,箭矢破空的啸鸣声,骨头关节的摔裂声,将士临死前的悲鸣声,冲锋高喊的口号声。不断混杂在一起,战场上的暗卫,似乎杀红了双眼。婉歌握紧了匕首,上阵杀敌,招招凌厉而狠绝,没有半分的犹豫和心软。 婉歌回眸,一片混乱中,她看到了萧逸宸白衣飘飘的身影,临阵指挥,依旧英姿盖世,每一句指令都沉稳有力,每一个手势都坚毅完美,天地之大,却仿佛只容得下他一人而巳。而在她的眼里,也从来都只有他一人。 命悬一线,死生相搏的战场,少年英雄,风姿潇洒。战争最是残酷,一将功成万骨枯! 可是,他们已经身在这场局中了,没有退路可以走。 凌霄咬牙切齿,他低估了萧逸宸,低估了他的实力,更是低估了他的城府。该死的!在这样下去,他整个神衣殿的弟子都有可能会被覆灭,眸光微微闪烁,他似乎想到了一个办法,喊道:“来人!将那些老弱妇孺给我压上来!” 话音刚落,一名神衣殿弟子已经押着一众妇孺步从山后走出来,有小孩儿,有年迈的老人,也有妇女,他们被帮着双手,呜鸣哀号,整个皇陵,刹时一片凄切惨然之景。 萧逸宸一身白袍,英姿潇洒,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彰显无疑,“本王绝不会置你们的性命于不顾,你们的丈夫父兄,此刻正在同敌人战斗,他们牵挂着你们的安慰,才会被敌人所利用,如今,他们知途迷反,就是为了你们一家人团聚,才会将自己的性命豁出去!我萧逸宸在此立誓,纵然拼却性命,也要将神衣殿的人杀光,保你们团聚!” 萧逸宸的声音响在这天地之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沉稳坚硬,带着蛊惑人心的安定力量。 如果萧逸宸在现代的话,他定然也是一个很有口才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妇孺孩子,顿停止了哭泣,目光坚定地看着那纷乱的战场。 一个小孩儿的声音,在这天地间骤然尖叫,“爹爹!杀了他们!把他们全部都杀光!给我们木槿国争气!” 凌霄一掌就挥上了那个小孩儿的天灵盖,原本活泼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众人只觉得悲愤欲燃,那些厮杀中的士兵,像是天边的云朵一样,急速地向着凌霄席卷而来。 神衣殿的弟子武功高强,可是,在面对着这样一群同样武艺精湛的暗卫之下,他们似乎占了下风,更何况,对方还有着良好的武器装备,而那原本听令于他的木槿国士兵现在又倒戈相向。凌霄握紧了手,咬牙道:“神衣殿弟子听令!赶紧往东面撤退!” 他要尽快地和江文修汇合,只有和他汇合了,才会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沐婉歌!他咬牙切齿地,我一定亲手将你给杀了! 神衣殿的弟子迅速从山林里逃窜,皇陵附近,群山缭绕,最利于逃跑,一时间,那些神衣殿弟子灰溜溜,往四处撤退。 萧逸宸立于那高空之上,将这一切看得分明,他举着号角,高声唤道:“所有的人都止步,立即撤回。” 将士们停止了追逐的脚步,纷纷掉头。 “山上地势复杂,他们有可能将我们引入各种陷阱中。”萧逸宸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水漓国的士兵,“今天,还有一个让大家恕罪的机会!” “我们该死!殿下原谅末将,末将才肯起来!”柳田跪在地上,心中的悔恨恨不得让他想割了自己的脑袋。 “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才是想办法,共同御敌才是!”萧逸宸的白衣上黑斑点点,却依然没有掩盖他的风华,“众将士请起,凌霄给江文修通风报信,此番战败,他必然会想办法和江文修汇合,我们不能松懈半分,现在要做的,就是依靠我们这股力量,将水漓国、土云国和神衣殿的力量全部歼灭?” “什么?”柳田简直觉得惊讶了,他们所有的人加起来,也不过是两万余人,这两万与军队,却去对战两个国家近三十万人马? “不必担心!”婉歌自萧逸宸的身后悠悠走来,“援军已经到了。”天空中镶上一层闪闪的金光,那一轮红日仿佛要冲破云层。婉歌看着地图,说道:“敌强我弱,我们此时不可与他们硬拼。我们要争取想办法分散敌人的兵力,在群山之间与他们周旋,然后再逐个击破!” 萧逸宸觉得婉歌所说也很有道理,他吩咐:“柳田,你带着两千人马从敌人绕过曲山峰,从敌人的进攻,攻打水漓国的军队。” 婉歌沉声道:“正所谓敌疲我打,切忌,不可恋战。我们要用最少的损失,给敌人最重的打击。趁他们疲惫之时,我们便进攻,等到他们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你便带着部队逃跑!” 柳田带着部队,整装待发,“出发!” 而在三里之外的京城之外,土云国的部队正在那里驻扎。打仗,既要有游击战,同时也要有正面的交锋。 婉歌正视着萧逸宸的双眼,“逸宸,一定要小心。” 萧逸宸握着她的手,微微沉吟,“歌儿,我不一定会给你世间最好的。但是,我会倾我所有,给你一个最好的世界!” 萧逸宸转过身,“卫铮,领着两百精兵,两千士兵,跟本王出发,和土云国正面交锋。一万人马,跟着王妃从侧面,和江文修交锋!最后的五千人马,分成五队从骊山出发,绕过北峰,分别在军队的后方偷袭。” 萧逸宸只带了两千人马,却给她留了一万的人,婉歌似乎还想说什么。 萧逸宸已经转过身,“本王的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婉歌慢慢地向着他走过去,牵住了他温暖的手掌,“记得你的承诺!一辈子都在我的身边!” 萧逸宸的侧脸俊美,线条柔和,“一定不会食言!” 浩浩荡荡的军队跟着萧逸宸出发,宫少齐,那个婉歌曾经的丈夫,那个曾经给了婉歌无限伤害的男人!此刻,是国与国之间的对决,也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一场战争! 两千人马,对战十万军队,在任何人看来,或许都是在自寻死路! 萧逸宸从容不迫,他高坐在战马之上,神采奕奕,“从数量上讲,两军人数相差甚远,敌强我弱,我们若是和他们硬碰硬,只是会战败。我们现在要放慢行军速度,以逸待劳。等到那些大鸟的攻击,让他们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们再站出来,再和他们正面交锋!” 卫铮听着萧逸宸的一番见解,微微点头,“殿下所言甚是!” 红色的机关大鸟非空中自由飞翔,时不时发出一阵尖叫,大鸟的下方还是不是地散出白色的粉末,前方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那些粉末,都是凤族研制出来的,含有剧毒的白粉。 萧逸宸手中的长剑宛若游龙,在他的手中熟练灵敏地挥舞,带着内力,彩眩闪烁,长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无形的光线。四处凄厉的喊声渐起,鲜血喷射。卷舞翻飞,漫天血雨。他已经斩杀了数十人,四周银光飞舞。 萧逸宸向卫铮使了一个眼色,卫铮低头吹了一个口哨,之前埋伏在两边的战士这时候放出了炮火。漫天的火光将敌军包围,烟雾缭绕。“碰”地一声响,血肉横飞。 萧逸宸举起长剑,大喝一声:“告知你们的皇帝,若是不退兵!就只有死路一条!” 绿草贴着地皮,翻涌起伏,刀光剑影,杀气不断,吼声震天。大军交锋,马蹄声,刀剑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阳光此时照耀大地,洒下金色光芒。萧逸宸身上的白袍熠熠生辉,仿佛杀红了眼,异常俊美的面容此时仿佛笼罩着一层寒冰。在萧逸宸的带领下,士兵们士气顿时高涨,众马奔腾,杀气如麻。 狂风怒吼,烟尘滚滚,萧逸宸一马当先,剑气如虹,天生威胄,威风凛凛,宛若天神。靠近他的敌人都忍不住隐隐地害怕,然而萧逸宸毫无半点减退之意,所向披靡,士气更旺。这种精神仿佛影响了周围的士兵,他们的士气也高昂起来。 年轻的帝王站在暗处,看着那白衣飘飘的身影,心底的疼痛又变得尖锐。婉歌,你嫁的那个男人,果真还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不只是他,就连他的手下,也是个个武艺高强的人。 他原本以为萧逸宸会同他的属下硬拼,可是没有想到,他带着部下过了青峰,却又返回去,而且在半路上还杀出个回马枪。 一名属下回禀道:“皇上,后方也遭到了埋伏,我们目前为止已经折损了近一万人马!” 一万?一万?仅仅还是两千人马就已经让他失去了两万人?萧逸宸,你果真不简单哪!宫少齐站直了身子,嘴里沉重地吐出几个字,“挂免战旗!” “什么?”另一名水漓国的人使者皱着眉头,冷声道:“皇上,堂堂土云国有近十万兵马,还会害怕他萧逸宸的两千人马吗?倘若我们向对方认输,那真是奇耻大辱呀!” 宫少齐冷硬的唇角勾了勾,“谁说挂免战旗就一定是认输?正如你所说,朕的十万兵马还会害怕两千人马?我不过是想要减少一点儿损失罢了,只要他踏进了这里,那么他的命,就只能掌握在朕的手里!” 水漓国的使者听了宫少齐的一番解释,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原来如此!这样看来倒是我唐突了。” 宫少齐的眼里散发着冰冷的光芒,“不碍事。” 远远地,萧逸宸看到了那高高挂起的免战旗,阳光的照耀下,迎风飘扬。他将手一挥,所有的战士停下了动作。 卫铮的眼里有着几分担忧,“殿下,会不会有诈?” 萧逸宸的嘴角有着几分从容的笑意,“有诈又有何惧?”他转过身,吩咐道:“卫铮,你跟我来,其余的人坚守原地!” 白色的营帐内,一抹明黄的身影傲然而立,萧逸宸上前,“凌天皇,幸会!” 宫少齐转过身,一双剑眉像是飞扬的利剑,轻轻地皱了皱眉,语调低沉,“三殿下!” 时间仿佛在他们的面前静静地流过,他们一直都是战场上的敌手,如果,不是因为国恨家仇,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或许,他们之间是相互欣赏的。 宫少齐指了指桌上的茶杯,“请用茶!” 萧逸宸的嘴角微微一扬,却没有动手。 宫少齐早已经端着茶,滚烫的茶水入肚,他没有尝到办点滋味儿,只有疼痛。 “三殿下这是害怕有毒吗?” 萧逸宸的眉毛微微一扬,“凌天皇果然是有胆色,都不怕将自己给烫伤了。” 他的话一语双关。 宫少齐说道:“今天找三点下来,主要是有两件事情。其一,土云国、木槿国世代交好,共同对待挑起事端的水漓国、神衣殿。其二,我将沐婉歌,交给你,请你,”宫少齐的声音有了几分低沉,“好好待她。” 水漓国的使者,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宫少齐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他们之前并没有商量过。 萧逸宸好看的眉毛上扬,颇有些不屑,“两国交好,看的要是诚意,而不是仅仅只凭你的几句话。至于歌儿,她本身就是我的妻子,从来都不需要阁下来插足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宫少齐的指尖一紧,“你要诚意么?” “当然。” 水漓国的使者大为不满,他几乎要跳起来,手指向萧逸宸,“殿下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土云国陛下诚心诚意挂了免战旗,就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进了营寨,命掌握在谁的手里还是未知呢!” 萧逸宸偏过脸,都没有睁眼看着他,表示不屑,“凌天皇,就是你的诚意?” “水漓国的使者!”宫少齐的目光中闪过一道杀意,“朕不需要你来安排!更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宫少齐拔出了剑,卫铮的心一凛,目光死死地盯着宫少齐。 “既然你要诚意,那朕就给你好了!” 一道寒光从使者的面前闪过,鲜血飞溅,“你!”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整个身子就像是一团棉花,软了下去,鼓鼓的双眼似乎还展示着不甘心。 宫少齐收回了剑,拿着一旁的锦帕,擦去了嫣红的鲜血,他的动作彰显着张狂,沉声吩咐道:“传朕旨意,十万铁甲军,攻打水漓国!” 宫少齐转过身,沉声问道:“三殿下,我的诚意,够了吗?” 白袍墨发,修长的手指握着另一只茶杯,静静地一笑,“你很让我意外!” “我不会伤害婉歌,我只想,”宫少齐的声音低了下去,“赎罪!” 过去对她的伤害太大了,他只想通过现在的做法,弥补一些给她的伤害。 萧逸宸看着宫少齐,这是一个他此生顾忌的男子,忽然之间,他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宫少齐确实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他的城府极深,隐忍二十几年,一举拿下整个土云国,这世间,恐怕还没有几人能够做到。 为了婉歌,宫少齐折损两万兵马,暗地里和他进行合作,这样的男人,将自己隐藏得太深,又或许,他们在这一方面,是一样的人。 萧逸宸转过身,白衣飘飘,“凌天皇!我们分道出发吧!”大炮的轰鸣之下,大地动摇,猛地裂开,一时间整个大地突然朝下方崩塌。婉歌忍不住感叹,没有想到凤族的武器竟然有这样大的威力。轰隆声连绵不断,大军如狂潮涌进。尘土漫天,黑烟滚滚。 水漓国的将士瞪目结舌,四周的呐喊声如沸,无数的士兵骑着骏马,前仆后继地冲杀。 远处观望的江文修也微微震惊,他算是见识到凤族武器的威力了, 他身边的离云天面露难色,开口道:“殿下,我们还是太过大意了,木槿国还是有些实力的,我们不能草率行事。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更是不能冒然调兵!” 离云天还还没有说完,江文修已经有了些不高兴,“二十万大军,对战区区两万人马,有什么好担心的?” 离云天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江文修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要是再多说,本太子就按照军规来处罚了!” 离云天把要说的话都咽在了肚子里。 一个将士送上来一封信,江文修拆开了信封,只是,在看到那里面的内容时,脸色大变,随即,他将信封一扔。 “好你个火炎国,竟然敢将我水漓国的华都围起来!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江文修一脸的愤怒之气。 “什么?”离云天也是几位震惊,他喃喃道:“殿下,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退兵?” 江文修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殿下!” 又有士兵来报。 “说!” “火炎国的陛下烈朝颜正率领十万大军,从南方绕道,切断了我军的粮草!” “报!” “土云国凌天皇斩杀了我国使者,并且率领十万大军从北面进攻!” “萧逸宸正领着大部队,正面向着我方急速支援!” 正面受敌,两侧夹击,国内大乱,父皇又要下令让他回去。神衣殿的人不但没有杀死萧逸宸,反而还要他支援?该怎么办?怎么办?原本信心满满,想要一举拿下木槿国,如今,却面临着这样的场面! 江文修的面色变得很难看,一张俊脸铁青。宫少齐!你假装和我合作,却在我背后捅刀子!我跟你没完! 滔天的怒意似要将江文修湮灭,他抿着嘴唇。 “殿下!” “殿下!” 似乎有不断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喊道,江文修一声怒吼,“统统都给我闭嘴!” 他的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银发黑衣,那人正是凌霄。 凌霄走到江文修的面前,“殿下!” 江文修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忽然,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他热情地向凌霄招呼,“殿主,本太子正好有事找你商量!” 江文修缓缓坐下啊,“刚刚探子来报,宫少齐倒戈相向,竟然和萧逸宸坐在了一条船上,而且还向水漓国开战。” 凌霄肃然道:“殿下准备怎么解决?” “本太子正打算回水漓国向父皇再次请兵!” “殿下为何不用手谕呢?” 江文修摇了摇头,“这是我们水漓国历来的规矩,必须要亲自到场,否则,是没有办法请兵的。” 江文修微皱着眉,神情真挚,没有半分作假。 “殿下打算给我多少兵马?” 放弃这么久的努力,他自是不甘心,他心底正在打着算盘,将全部的兵马交由凌霄,他又不放心,江文修伸出五个手指,吐出两个字,“五万!” “五万!本太子相信你可以的,木槿国也不过两万兵马而已,宫少齐不过是号称十万,其实也不过才两三万而已,你们的实力相当,况且,本太子相信你的能力。”江文修的目光眺望着远处,“火炎国切断了我后方的粮草,本太子,势必要将他们给解决掉!” 凌霄陷入了深思之中,若是没有萧逸宸,他至少可以将木槿国一举拿下,他费了这么长时间的心血,几近圆满,竟然被萧逸宸和沐婉歌给一刀劈得粉碎,自己苦心经营了半辈子的神衣殿,竟然被沐婉歌给毁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正要燃烧起来。 就在刚刚,萧逸宸和沐婉歌还杀伤他许多的神衣殿弟子,这一次若是没有将他们歼灭,那要到何时才会有这样的机会?这一次若是退缩了,萧逸宸这日后可是皇帝了,往后要找他们报仇,可是更难了。 指尖一紧,凌霄咬牙,“可以!我不会放过任何杀掉他们的机会!” 江文修听到他这样说,暗自松了一口气,“殿主,这里就交给你了。”他转身,吼道:“离云天,我们现在马上启程回国。” 刹那之间,局势扭转,急转而下。神衣殿弟子和水漓国大军竟然由包围者变成了瓮中之鳖,正面是萧逸宸率领两千精兵,两侧是婉歌带领一万将士,南面是烈朝颜,北面是宫少齐,团团将他们围困在里面。 战事,愈演愈烈,军队,愈逼愈近。 萧逸宸昂然而立,朝着众人,朗声而道:“神衣殿殿主凌霄,谋朝篡位,杀我国君,乱我国土,挑拨离间,强取豪夺,祸行木槿国。我萧逸宸特奉民意,讨伐此贼,还我木槿国一个太平。” “你们水漓国的将士现在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两侧有木槿国的将士,南面火炎国的士兵正在挺进,北面是土云国的将士包围,中水漓国的士兵,你们不要被神衣殿蛊惑,只要你放下刀剑,弃暗投明,我等既往不咎;倘若还是执迷不悟,为虎作伥,有如此箭!” “卡擦”一声,手中的长箭被折断。 水漓国大军轰然喧哗,瞬间骚动起来,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来自四周的吼声,此番前来占领木槿国的士兵,多半是不愿的,都是迫于太子的压力。 “火炎国的军队已经包围了你们水漓国的华都,江文修已经逃之夭夭了,想一想你们的妻子儿女,倘若你们还想活着回去见一见他们的话,就放下你们手里的屠刀!” 只听见“哐当”连声,有几位将领已经将手中的兵器丢掷在地,将领一放下刀剑,众人军心散涣,许多士兵都是连夜不休地赶往木槿国,早已经没有了斗志。接着“哐当”之声大振,越来越多的人丢盔弃甲,放下屠刀。 凌霄看着他们的动作,浑身像是僵住了,惊怒交加,他实在没有想到,萧逸宸的几句话竟然就让这么多人投降,一声怒吼,凌霄整个身子盘旋在半空中,白发飘扬,他想起了自己半生精英的神衣殿,悲愤、惊恐,交织在一起,化作了凌厉的杀气,他猛然抬头,直直地向着沐婉歌,周身的光芒四射,狂怒道:“沐婉歌,你毁了我的神衣殿,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陪葬!” 凌霄飞身而起,轻功的速度快如流星,向着沐婉歌飞去。 萧逸宸心中一凛,感受到凌霄那强大的真气和内力,目视着那速度比平时快了近十倍的轻功,有什么在心底明朗开来,他的身躯猛然一怔,“他一定是服用了千年扶桑,否则武功不会在短时间内变得这么高。” 服用了千年扶桑之后,在短时间内内力会大增,武功大涨,轻功更是可以变得出神入化,运功之时,刀枪不入,可是一旦在这个人的体力耗尽之后,全身便会变成一滩血水。 疯子!极端! 凌霄已经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了,歌儿,你要好好地保护好自己! 萧逸宸呼吸一滞,脚下的骏马飞驰,看到那越来越远的黑影,心中的恐慌似乎到了极点。 白发如雪,黑衣飘飞,凌霄的身子掠过那翠绿的竹林,惊起了树林里的飞鸟。一群人将婉歌围在了中间,重重保护。 凌霄像是石雕一般,双脚停在了高大的岩石之上,一股黑色的气流在他的身上徘徊。 婉歌冷冷地看着他,嘲笑道:“凌霄,你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又何必来祸害众生呢?” 凌霄森然以对,“就是要死!本殿主,也要拉上你!你毁了我的神衣殿,不杀你,不足以解恨!” “荒谬之言!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草菅人命,导致百姓生灵涂炭,战火四起。该下地狱的人是你!”婉歌厉声而道,她的身上同样散发着凌厉的气势。 凌霄冷冷一笑,他脚下的岩石正在碎裂开来,轰隆——一声巨响,巨石崩裂,他的脚下狠狠一踢,那些巨石,朝着众人飞旋而来,力道之大,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婉歌的脚下一点,飞身而起。 凌霄的周身狂涨,他已经成了十尺来高的巨人,婉歌的心中有了一丝凛然。这个老怪物是吃了什么东西,竟然变成了这样? 她的双手一挥,“放箭!开火枪!” 无数的羽箭朝着凌霄射去,发出清脆的响声,那火枪发出的火光还没靠近凌霄,在半空中早已化作了火星。 婉歌睁大了双眼,无不惊讶。 凌霄的嘴角露出狰狞的笑意,他此刻就像是入了魔,脸色变成了金黄。 他伸出一掌,黑色的光芒夹杂着犀利的冰寒,向着婉歌袭来。婉歌脚尖一点,向着那颗大树上跃去。 身后的树木轰然间倒塌,婉歌看着那个眸光嗜血的男人,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个人的可怕。 他之前不是一直要找五龙珠吗?五龙珠?婉歌的心中似乎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她现在要扰乱他的心神,双手向下一抖,五颗晶莹透亮的珠子从她的袖口里面抖落出来,婉歌伸手将五颗珠子向上一抛,伸手一击,朗声道:“凌霄,你不是要五龙珠吗?现在给你!” 五颗珠子在空中不断地旋转,散发着越来越强烈的光芒,它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最后,形成了一束强烈的流光溢彩的光圈。 果然,凌霄的眸光一亮,目光落在了五龙珠上,这曾是他一心一意想要得到的东西。而现在?婉歌抓住了这个机会,凌空而起,她顺手抓住了马车旁的铁链,向着凌霄狠狠地一甩,那铁链圈住了他的左腿,婉歌眼神一冷,往后一扯,大声道:“大家抓住它,往后拉!” 百余人齐齐拉住了铁链,另一只铁链又套住了凌霄的右腿,凌霄的身子往后一腿,他的手在即将触碰到五龙珠的时候,被众人一拉,身子又往后退了几步。 婉歌伸出手,在强大的内力之下,那五龙珠形成的光圈又回到了她的手里。 一跟有一根长长的竹子从天而降,将凌霄围成了一个圈儿,瞬时间,将凌霄困在里面。婉歌大声喊道:“用铁链将他困住!” 在婉歌的指挥下,几位士兵从四周跃起,铁链将竹子团团围住,再一次起到加固的作用。凌霄是人,他总会有脆弱的地方,婉歌一手拔起了长枪,跃上凌霄的头顶,她想从他的头部进攻,长长的长枪刺向凌霄的头部,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婉歌的心一惊,凌霄是不是真的练就了一个怪物? “啊——”凌霄一声仰天长啸,强大的气流,将众人震开,铁链被纷纷震断,竹子被震得粉碎。 婉歌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一震,她整个身子向后一退,嘴角流着一丝淡淡的红,顺着下巴,滴落在那光圈之上。婉歌伸出手,将嘴边的血迹擦去,嘴边带着一丝冷笑,漠然地看着向她一步步走来的凌霄。 “陪着我一起入地狱吧!”低沉的声音从凌霄的嘴里说出来,宛如地狱里的魔鬼。 他伸出一掌,凌厉的手掌直向着婉歌。 “啊——”凌霄的手掌形成了一个鹰爪,破空而来,仿佛狂飙怒卷,直取婉歌的心脏。气浪翻涌,大地崩裂。 “歌儿——” “婉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萧逸宸还在那白色的骏马上奔驰,他只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 众人都被这强大的气流压得气血倒流,他们坐在地上,整个人似乎都动弹不了,喉咙仿佛嘶哑,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只能呆呆地望着,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轰隆隆”,大大地崩裂,气浪冲天飞舞。 唯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遗世独立,那是瘦弱的身躯里,仿佛可以撑起半边天空。婉歌握着那耀眼的银白色的光圈,一动不动。白色的光芒在她的四周飞舞,仿佛将她围绕在其中。 萧逸宸的胸口一紧,喉咙一甜,“噗”,鲜红的鲜血喷射而出,那白色飘逸的身影从骏马之上跌落下来,整个人踉跄地坐在地上,惊恐填膺。 婉歌纵身跃起,那那白色的光圈顿时化作了一把白色光芒的长剑,横空举起,如同蛟龙出海,白色的光芒再一次刺中了凌霄的脖子。 心中的那根弦松动,萧逸宸的嘴角微微上扬。 凌霄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高大强壮的身躯忽然向上冲起了一道道血箭,无数道血箭狂风而舞,伸着的手臂如同陨石一般,碎裂开来。 无数道血箭贴着众人的头顶呼啸横空,一时间如同掀起滔天巨浪。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太快了,许多人还没有看明白,甚至没有人看到刀剑不入的凌霄是如何被婉歌所打倒。 婉歌转过身,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萧逸宸身上,刚才这一剑,她已经是拼尽了全力,此刻,胸口还微微震痛,步伐有些沉重。她走的很慢,很慢,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手中的那把光芒闪烁的“白剑”又变成了五颗晶莹透亮的珠子,回归到她的手中。 天边升起了橘黄色的光芒,笼罩着大地。瞬间,又一道黑色的光芒带着凌厉的杀气,朝着婉歌的后背飞速而来。 “不——歌儿!”萧逸宸脚尖一点,飞身而起。他的脸上带着痛心的神色,那是死神之光,他实在没有想到,凌霄死了,竟然还留着这一手。 这时,另一双深沉的眼睛也看到了这一幕。宫少齐大惊失色,短短的一瞬间,他高大的身躯以飞一样的速度向着婉歌掠去,修长的身体紧紧地将婉歌圈在了自己的怀中。那黑色的光芒扑进了宫少齐的身体里,像是雨水融入大海中,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扑—— 鲜血从宫少齐完美无瑕的唇片里喷射而出,溅在了婉歌白色的裙衫上,带着几分妖娆之色。他已经在极力地隐忍了,可是宫少齐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婉歌只感觉到一个很重的身体正压着自己,她的身体无法承载,整个身子向前倒去。她撑着自己的双肘,从地上爬起来,直到,看到了那张苍白得像一张纸的俊脸,微微皱着眉,“宫少齐?” 她看到了他嘴角的鲜血,看到他无力的,摊开的双手,再移到了他散涣的墨黑的瞳孔上,她似乎明白了一切,“是你不顾一切的救了我?” 宫少齐没有说话,冷硬的嘴唇面对着婉歌,露出了一丝少有的,温柔的笑,似乎要将冰雪融化。 “你,你没事儿吧?”宫少齐柔声问道。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唇边不断地溢出来,她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明明是在这个男人欠了她的,明明是这样男人那样伤害她,可是现在,为什么她觉得是她欠了他?婉歌冷冷地看着他,“不要再假惺惺的了,别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恕罪!我告诉你,你活着,我们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你要是死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婉歌的手已经微微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用衣袖擦着他唇边溢出来的血液。 宫少齐费力地抬起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那冰凉的温度,似乎要冷道骨子里。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看着她,“我,终于,可以做一件让自己,无怨无悔的事,情了。” 远处的一双白色靴子,正在向这里慢慢地靠近。那人脸上的神色舒缓,平静,然后,他蹲下身子,覆上了宫少齐的脉搏,很弱,很微弱。 萧逸宸颤抖的手,握住了婉歌的肩膀,沉重地开口,“歌儿,这是死亡之光,他的心脉都被震断,无药可救。” 萧逸宸的目光落在了宫少齐牵住婉歌的那只手上,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很幸运,他闭上了双眼,重新慢慢地站起来,转过身,静静地,退到了一旁。 “婉歌,原谅我,不要恨我。能够为你而死,是我唯一的,无怨无悔,想要做的事。”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很弱,越来越弱,可是他的目光始终都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要用一声来怀念。 “来生,我宫少齐不要出生于皇家,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爱你疼你的男子,那时候,你可还愿做我的妻子?” 滴答滴答,冰凉的泪水滴落在他凄美的面颊上。 宫少齐神色惊愕,他想要抬起手,擦干她脸上的泪珠,可是,有气无力。 “婉歌,你的泪水,是我最珍藏的回忆。”他的嘴角再一次咧开,似乎像个天真的孩子。 “来生,给我一个守候你、疼惜你的机会,好不好?”宫少齐的目光带着几分祈求,还有希冀。 婉歌望见了远处的那抹白色的身影,来生,来生? 光芒一点一滴地黯淡下去。 婉歌擦了擦眼泪,“如果,有来生。” 宫少齐嘴角的笑容明亮而清澈,手掌下垂,安详地、满足地,闭上了双眼。 如果,有来生,如果来生你能全心全意地,如果你能比萧逸宸更早遇上我,或许,我会考虑一下。可惜,只是如果。 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她觉得好累,慢慢地走向那个白色的身影,她想要寻求一个温暖的怀抱,那里,是她终生的依靠。 微风吹散了她的青丝,迎风舞动,她的目光落在那个风华绝代的背影之上,然后伸出手,紧紧地抱着他精瘦的腰身,“逸宸,我有些累了。” 他的手垂下,紧紧地牵住她,十指相扣,这是他们惯有的方式。萧逸宸转过身,猛地将婉歌抱在自己的怀中,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丝,“歌儿,我很感激宫少齐,将你完好无损地留给了我。但是,你生生世世只能是我的妻子,只能属于我。任何人都不能将你抢走!” 婉歌抬手拂了拂他的青丝,这个男人,骨子里也有这样强势的占有欲。 她将自己彻底地交给他,躺在他的怀里。 萧逸宸抱着她,一步步从这里走出去。 梁峰单膝跪地,“先帝驾崩,我等愿追随三殿下。愿尊三殿下为帝!” “愿尊三殿下为帝!”柳田单膝跪地。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霎时间,千万士兵,单膝跪地,高声喊道。声如撞钟,惊天动地。 萧逸宸抱着婉歌的手一紧,嘴角微微上扬。白色月袍,金玉冠束,光芒将他的眸映得异常明亮,他微微一抬头,自有一股龙翔凤翥的气慨。 待众将士的海呼声低下来,他微微一笑,目光俯视身后那黑鸦鸦的人群,仿佛在俯瞰五 湖四海、天下苍生。仿佛这天地之间的万物,都在他的双手之间。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地在她的耳边缭绕,“歌儿,木槿国的江山是我们共同努力所保住,皇天庇佑,造国改物,抚民定业,风调雨顺,定国安邦。这大好河山,我萧逸宸,此生与你共享!” 史书上记上了记载了辉煌的一笔,苍云大陆,天定三年,水漓国挑起战乱,大败而逃,损失惨重。木槿国三殿下萧逸宸继承皇位,号称轩辕大帝,同年,大赦天下,立原配妻子沐婉歌为皇后,废后宫,只此一人为妻。并且在木槿国内,推广一夫一妻制。 轩辕黄帝登基之后,大力改革,精兵简政,轻徭薄赋,大力发展,农、工、商,开辟航海,国家飞速发展。 人们在谈论起当年那场惊天动地的战争,无不纷纷赞谬。以少胜多,以弱至强,堪称奇迹。 次年三月,木槿国、火炎国、土云国、金陵国、水漓国,五国签订条约,最终平定战乱,天下归复太平。 十年之后,木槿国的经济早已屹立于苍云大陆的巅峰之上,轩辕大帝夺东极,取北崖,征服游牧民族,致使木槿国的疆域扩大了近乎一倍。开创的太平盛、世朗朗乾坤,足以令万民敬仰、四海臣服。 又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杨柳依依,采蘩祁祁。暗香浮动,处处生机勃勃。 和风细雨的捉弄下,柳条荡拨湖面,弄皱了本就泛着涟猗的池水,也弄皱了池中的人影。 漫天梨花飞舞,像是初春的飞雪,渐欲迷乱了人眼。 静心湖旁,落英缤纷处,一男一女,男子搂着女子,含情脉脉。飘舞的梨花落在女子的青丝上,也落在女子的纤纤素手之上,宛若仙子下凡尘。 透过柳条,依稀可以看得到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而那男子的手正温柔地抚着女子的腹部,有一下没一下的。 男子叹了一口气,“歌儿,希望这一胎可以是一个女儿。” “为什么?” “儿子太难管了,我希望有一个跟你一样美丽的女儿。” 女子靠在他的怀中,轻笑着。 她的眼中有着幸福和满足,抬眸,望远处的天空,目光微微一怔,只见那湛蓝的天空中,出现了一条眩丽夺目的彩虹,像一架桥,横架于天空中,女子的眼中顿时有了一喜,说道:“逸宸,你看天边!出现了彩虹!这还是我在木槿国第一次看到!” 萧逸宸顺着女子的目光看去,勾起嘴角,笑容扩大,墨黑的眸子闪亮,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很美!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逸宸,彩虹象征着美好、团圆!” 他望着眼前的妻子,岁月的流逝几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眉如远山,眸含秋水,乌发如墨,唇似樱桃,肤若凝脂,忍不住低下头,想要触碰上她的。 在即将覆上的时候,一个肉嘟嘟的小手扯住了男子的袍子。 男子不悦地皱了皱眉。 “爹地,你干嘛要和娘亲打架?” 瞬间,萧逸宸的脸上有着几分愉悦的笑容,色眯眯的,“你爹地更喜欢在你睡着的时候,和你娘亲在床上打架。” 小男孩儿睁着一双眼溜溜的大眼睛,“为什么要在床上打架?” “因为,你就是这样被你爹爹和你娘亲在床上‘打’出来的。” 女子顿时满脸黑线,萧逸宸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这样教坏小孩子 “萧!逸!宸!” 愉悦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小肉球也咯咯地笑着,他从身后拿出了一把白花花的花环,似乎在像女子炫耀着。 女子细心一看,这,这,这!竟然是胡子?他竟然扯了太傅的胡子?还做成了花圈?这小子到底像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