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翻身:傲妃天下》 第一章 穿为垂死之人 冷凡澈沉沉地吸了口气,闭眼仰面,人人都说他冷凡澈心硬过石,杀过的人比见过的人还多。 可他也会心软,但嘲讽的是,却没人能知,也无人会信。 奚承爵见到冷凡澈此时的情态,心中大叹这是绝佳的机会。他一手凝出真气,掌风震向水冥,水冥躲避之际,奚承爵飞身而下,落到院内,一手扣住了袁姨的颈。 “澈、澈儿——” 袁姨惊恐地颤声,突如其来的一只臂膀将她整个人扣住。 冷凡澈危险地睁开眼,目光落到院内之时,冰冷的眸中终于露出了惊态。 “奚承爵,放开她。” 冷凡澈一字一顿地切齿,手骨捏得声声作响。 “冷凡澈,她是何人?竟然能够让你如此紧张?”奚承爵一改往日的沉稳,俊脸上尽是邪肆之态。 “奚承爵,我劝你松开你的手。” 冷声的尾音刚落,他便如同幻影地落到奚承爵身前。 奚承爵死死扣住袁姨的喉头,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你若再上前一步,本将就杀了她——” 他说着,忽而笑得万分邪恶。 “你敢!” 冷凡澈双眸凝视在奚承爵身上,奚承爵顿感身体上的麻痹。险些动弹不得,但好在内力深厚,一下震破了他的掌控。 “冷凡澈,没想到——你这邪门玩意儿还真多,不怕本将杀了她?” 奚承爵恶狠狠地紧了紧手,冷凡澈全身一紧。 奚承爵不是一个酒囊饭袋,所以断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中了蛊的奚承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轩主。” 土戮惊恐地低唤,袁姨是轩主唯一的致命伤,也是他除去冷漠外表外唯一的温柔。如今奚承爵如此不要命地用她威胁轩主,他敢肯定,奚承爵会死得很惨。 冷凡澈冷冷地扬了扬手,示意土戮不要多言,也无需他的帮助。 “奚将军,你究竟想怎样?” 他不惊不扰地吸着细气,冰冷的眸光中仅剩下淡漠的优柔。 “本将就要你的命!”奚承爵龇着牙恶狠道,双眸圆睁。 “澈儿……不要管我,不要……”袁姨痛苦地摇了摇头,澈儿这孩子,这辈子命苦,怎可以为了她这条贱命,断送他的性命。 他的性命可是比谁都要值钱啊! “袁姨。”冷凡澈冷冷地打断了袁姨的哭吼声,无所谓地勾唇,“奚将军,我的命就在这,你有种就过来取。” 奚承爵冷哼,“谁人不知你冷凡澈杀人好比吃饭,本将有这么傻?在本将面前自行了断。” “不要轩主!” “不要啊……澈儿……” 混杂的叫吼声冲击着他的耳膜,他的命,能换回袁姨的命?若真是这样,他死也无憾。反正他这条命,也是她捡回来的。 或许他死了,天下就会太平,心机和报复也将不复存在。 冷凡澈笑得极冷,笑容宛若寒冰,好似能够将人震住。他悠悠地举起手,往自己的心口劈去。 五行护法倏地瞪大了眼,他们对冷凡澈唯命是从,却惟独不能眼睁睁见着他去死。 金绯和水冥一下窜到他身后,一个制住了他的手,一个抱住了他的身体。 “你们!”冷凡澈欲言又止,狠狠地抽出手。 正及此,土戮一个天崩地裂之势,将冷御轩前院生生地劈裂,袁姨与奚承爵之间慢慢由一条细缝,变为一尺宽的沟。 奚承爵双眸一紧,扣着袁姨一个向后翻身,跃到了安全的地方。 “冷凡澈,看来——你并不在意她的命。” 奚承爵悠悠地叹了口气,眸中好似有血在激荡,红得瘆人。 冷凡澈看到了奚承爵眼底的狂躁,正是他的心绪全乱的预兆。冷凡澈心底一滞,全力甩开金绯与水冥的困束,向奚承爵冲去。 他要趁他下手之前把袁姨救回来…… 奚承爵笑得妖邪,身子一斜,避开了冷凡澈的抢夺。右手却是无声地将袁姨的颈生生地扯断。 他冰冷地将她的尸体扔在地上,嫌恶地拍了拍手,“冷凡澈,这是你逼的。” 冷凡澈惊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袁姨。她双眸暴突,口角流血,就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奚、承、爵!!!” 冷凡澈仰天怒吼,白衣四起,青丝狂乱飞舞,狠戾的双眸比嗜血的眸子更令人恐惧。 金绯与水冥不禁被他周身的气震出了好几丈,惊魂未定。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狂躁的轩主,不过也是,谁让他杀了从小将轩主抚养长大的袁姨。 “这也是你逼我的。” 冷凡澈低声,一字一顿地咬着音,慢慢向奚承爵踱去。 从来都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杀他的人,奚承爵,你真是大胆得不要命! 冷御轩玉石楼宇,一瞬间崛地而起,飞向空中,地面也逐渐飞起片片砖屑,在整个冷御轩上空盘旋。 奚承爵惊恐地仰头,望向空中。 都说冷御轩是四大邪派之首,那统领冷御轩的冷凡澈将会有怎样惊世骇俗的威力!他简直不敢想。 冷凡澈突然加快了向前的步子,直直整个人化为幻影,玉石碎屑皆成了他的保护障。他快速地出手,一拳砸在奚承爵的脸上。 继而又是一拳,打在他的心间。 奚承爵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他打得向后飞跃了好几丈,直至撞到了院中的亭柱才停了下来。 “你……下手真狠。” 奚承爵颤颤巍巍地抹了抹唇角,这一拳好似震断了他所有的心脉,如今就连呼吸都是万般疼痛。 冷凡澈笑得冷残,指节捏得发白,“怎狠得过你……奚、将、军!” 他身如白色的幻影,一下幻到他的身前,右手直直地扣住了他颈口的铠甲,将他提起,继而狠狠地甩在地上。 “你知道吗?你杀了比我亲爹亲娘更是亲的袁姨!” 冷凡澈朝着他暴吼,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胸口。 五行护法倒吸了一口冷气,等着轩主脚上再施一点劲,将奚承爵踩个肠穿肚烂,好送他一程。 第二章 失败的美人计 “小的们不知,王妃您若是要找人偿命,尽管去找瑾王,千万别来找我们啊……”其中一人险些跪在地上。 她重重地咳了几声,随后便吐出一口鲜血。 “看样子她还有最后一口气!我们还是快些解决了她吧!免得夜长梦多――”另一人猛地将那胆小怕事的拉了起来,在耳边碎碎念道。 “啊……她都这个样子了,早晚都会死,何必引来她的怨念呢!” “我从不信鬼神!要找,就让她来找我!”他叫嚣着,一步步逼近她。 若是把这件事情告诉瑾王爷,岂不是可以领一大笔赏金?他心中盘算。 “你想干什么?”她瞪大了眼睛,用着所有的力气支撑着向后退。 枉她前世叱咤风云,覆手为雨,异能特工组金牌特工,代号雪鹰,最擅长的异能术便是控水。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本领。 水的形态万千,如若她高兴,即可将它化作如丝般柔滑的绸缎,轻裹你身。如若她一时不快,它便化作世间最锋利的武器,杀人于无形。 可如今全身动弹不得,就连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仆都搞定不了。 聪明如她,世间样样应急措施皆使得淋漓尽致,此时何不来个美人计,保住性命要紧。至少她也要活到亲眼看见那个冷血的男人,到底是怎么一个模样。 “你们放过我――想怎样都行。”她视死如归地说道。 如果今日她有幸能够存活,她定会将所有欺辱过她的人通通撕成碎片!连同那个未曾谋面的嗜血夫君。奚曼戈,你的仇,我会替你一同报了。 那人惊恐地摇了摇头,“你都这样了,我们还能作甚?” 她自知身体的状况,如果能活着离开这里,找个好一点的郎中调理一下,许能活下来,但以目前的势态,她顶多还能撑一天。 “我陪你们一夜,3p。”她轻吐着讠秀人的条件,全身释然地躺在湿凉的泥土上。 那人猛地咽了口口水,随即狂吐不止,“王妃,别说你现在都是个快死的人了,就算身康体健,连给我倒个夜壶我都嫌恶心!” 靠之!莫不是魂穿?还穿在了一个既是快死,又无比丑陋的女人身上? 奚曼戈,你到底是怎样一个极品? 那人扑身而上,伸出双手,想要掐死她。 正及此,一个青蓝色的身影从她的眼前飘过,下一秒便从天而降,一脚将那人踢飞。他轻柔地将她搂在怀里,身上飘出一股奇异的芬芳,令人放松警惕。 她全身瘫软在他怀中,柔柔地将目光挪到他的脸上。 这岂是一个“妖”字能够形容的绝世容颜,奚曼戈自知对男人的相貌没有独特的审美观,可是她不得不感叹一番。 一双比女人还要妖娆的丹凤眼,娇俏挺直的鼻子以及削薄的唇瓣,肌肤胜雪,净透明澈。 “姑娘……您长得……好生雄壮。” 他轻启薄唇,语出惊人。浑身上下被他雷得酥软。 雄壮?!这人小学没毕业?不!是私塾先生死得早!这是形容女人外貌的词吗?! -------------- 妞们,戳开来就要多收藏多推荐哟。不然偶会霸王硬上弓滴,咔咔咔。 | 第三章 那苍什么空是你的谁 若不是她现在没有力气与他较真,否则她早已冷言相向。如今能救她的人,只有他了。 “刚才见姑娘使的美人计,能有这么大的成效,在下佩服万分,本想前来讨教……现在许是明白了。” 她猛地咳了几声,这人莫非是瞎子,看不见她此时有多么难受?竟还有心思开玩笑! 余光瞥到两下人奋力冲了上来,还来不及开口提醒他,男子便松脱右手,一挥青袍,长袖中无色无味的粉末直直地洒在两个下人身上。 “没想到公子还是个会施毒的人。”她轻咳了两声,厚重的妆底下早已是面色惨白。 他邪佞一笑,“此非毒,只是一些令他们忘乎所以的媚药。” 看到两人的药性似乎发作了,面色通红,正抱在一起乱摸乱亲,完全忘记了身处的地境。 “公子,求你救我离开这里,如果我有幸能活下去,定会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恩仇,她皆会百倍加注地报偿。 男子轻轻挑着细眉,凤眼轻睨着她,“你可知道我是谁?” 她淡然地垂下眼睫,打量着他的腰间,并未佩戴任何刀剑,就连块玉佩都没有。不像江湖人士,也不像执绔子弟。 “不知。”别说她是个初来乍到的现代人了,就算本就生在古代,也不可能光是看长相就认出他吧! 他邪佞一笑,淡淡道,“苍染默。” 苍染默?这人以为自己多有名啊?报个姓名就能知道他的身份背景? 她失笑道,“那个苍什么空是你的谁?” 她是怎么了?竟有心思与他开起玩笑。 “姑娘,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哑然,唇色愈发苍白。 这个呆子倒挺认真。她仔细打量了苍染默一番,瞧他从内而外透着的邪魅劲,指不定真是人体艺术的鼻祖,苍老师的先人。 “这回――姑娘该知道在下是谁了吧?”他自傲地一笑,一副待人景仰的狂妄姿态。 “不知。” 苍染默身子一垮,一下便黑了脸,“怕是姑娘久居深闺,孤陋寡闻了。” 她点点头,等待着他的回答。 苍染默笑道,“在下正是尤娆阁阁主。” “尤娆阁是什么东西?” 苍染默的脸更黑了,“江湖中有四大邪派,冷御轩轩主冷凡澈,擅长邪术。穆惑宫宫主连宇懿,擅长蛊惑术。迷扰殿殿主玉辰逸,擅长催眠术。而在下……就是尤娆阁阁主,擅长……” “公子,卖关子也麻烦挑个时间,你一身武功,难道看不出我快死了吗?”她无奈地开口,就怕不是死在那个下人的双手下,而是被他喋喋不休的介绍给拖延死。 苍染默豪气一笑,这个女人纵然貌丑,但是他喜欢这一双剪水双瞳,分外清澈明亮,好似夜空中最闪耀的星。 “好!我救你!”他起身,将她打横抱在怀中。 “等等。”她轻吐着气,朝着那两个正在行断袖之事的下人说道,“回去告诉尉迟瑾,我奚曼戈今日所受的苦,他日必将全数奉还!” | 第四章 嗜血的瑾王 狂傲如她,人之将死,但毕竟还没死!她生存的宗旨便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要用尽一切方法活下去! 奚曼戈,你的仇恨,便是我的仇恨!从此,我便是你! 苍染默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奚曼戈?祁祯王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奚家痴傻四小姐? 可是看她对答如流,还几次欲把他气得生烟,怎会是智能低下之人? “姑娘当真是奚家四小姐?奚曼戈?”苍染默疑惑地开口。 奚曼戈一脸的不可置信,没想到这个身体的主人还挺出名,“正是。” 苍染默咋舌,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谣言不可信。都说奚家四小姐痴傻貌丑,今日一见,传言只传对了一半。” 传对一半?!他在说她丑?! 也罢!丑是事实!奚曼戈也犯不到得罪他,省得他将她弃尸荒野。 苍染默威立在地,浅睨着怀中的奚曼戈,孤傲一笑,纵身一跃,晚风将他的青衣吹拂得妖娆四起,逐渐消失在月色朦胧的夜里。 瑾王府邸,两个衣衫不整地下人直直地冲进寝殿,却见王爷与奚璐小姐正在例行房事。 尉迟瑾把被一掀,盖住了身下的奚璐,眼中狠戾渐生,取下悬在床头的衣衫,迅速披在身上。 他踩着诡异的步子,踏至他们跟前,两人跪趴在地,不敢看他一眼。 瑾王的残暴是出了名的,后院的虎竹林,便是为所有不听话的人设的。 “你们最好有要紧事,本王养的虎,可是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到人肉了。”他冷睨着地上两个狗奴才,剑眉入鬓,不怒生威。 他傲然一身,纵使仅轻裹中衣,但难掩威严。脸庞棱角分明,眸光如寒冷夜空中刹那闪现的烟火。 “王妃她――王妃――”两人惊魂未定,心生恐惧,王爷还不知会如何惩罚他们。 “狗奴才,我好端端地在这!”奚璐大言不惭地说道。 她是奚曼戈的三姐,奚璐。而正妃之位,只是尉迟瑾的允诺,还未行册封仪式,这一切还得等明日告知皇帝才可。 地上的两人凌乱了,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奚曼戈,“那个傻子……那个傻子没死!被人救走了……” “废物!”尉迟瑾眼射寒星,一脚便将其中一人踢至寝室外。 奚璐美目涣散,那傻子没死?正妃之位还有望吗? “本王一掌断了她的筋脉,怎可能没死?!”他暴吼出声,那人吓得直哆嗦。 “回王爷――抬到乱葬岗的时候,确实死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又……又活了……” “鬼话连篇!你的意思是,她死而复生?”尉迟瑾最听不得人鬼之传言,暴戾地取下一旁的佩剑,脱鞘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王爷……小的句句属实,绝不敢胡编乱造啊……” 尉迟瑾冷哼一声,邪肆地扯着唇角,“还不快去找!把尸体给本王带回来!否则――” 那人连连应声,“是,是。” 尉迟瑾收回剑,那人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 第五章 先行夫妻之实 “王爷……”奚璐一声娇嗔,柔媚地抚上尉迟瑾的肩,“那傻子没死,璐儿还能否当上王爷的正妃?” 尉迟瑾烦躁得甚,略微蹙眉,“此事,等找到那傻子的尸体再说。” 奚璐秀脸一沉,柔声唤道,甜得发腻,“王爷既已震断了她的筋脉,那定是凶多吉少,死是早晚的事情。” 尉迟瑾微挑浓眉,满脸戏谑,“璐儿这么迫不及待?” 奚璐娇羞地点头,轻轻拉开尉迟瑾的衣衫。 他即刻将她压在身下,“那便让本王先行夫妻之实,再论夫妻之名。” 奚璐粉脸通红,全身软得如同一滩水。尉迟瑾一次次地宣夺着她的身体,只是永远地不带着一丝怜悯和爱意。 她深刻地知道,她得到的只是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 尉迟瑾的心里,只有二姐奚瑶一人,容不下其他人。怪只怪那个傻子,盲目地听从奚瑶的话,替她与太子尉迟陌逐传递信件。 奚瑶才能够那么顺利地与尉迟陌逐培养了那么深厚的感情,成了太子妃。 而那个傻子,一心痴迷四王爷尉迟瑾,从小为了远远地看他一眼,攀爬几丈高的围墙不慎跌落,摔成那般模样,习不了武,练不得琴棋书画,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坐吃等死的废物。 再加上奚璐添油加醋地分析情势,尉迟瑾对此事的看法也愈发扭曲。他恨奚曼戈入骨,傻归傻,却还能替别人当信差! 尉迟瑾情愿她跌得手脚骨折,动都动不了,那瑶儿就不可能成为哥哥的女人。 男大当婚,他宁可选择与瑶儿有几分神似的奚璐,也不要一个害得他失去瑶儿的罪魁祸首――又傻又丑的奚曼戈! 他之所以会娶奚曼戈,只是给自己创造一个杀了她的机会。 奚曼戈离奇死亡的事情,只需奚璐胡乱编造,堵住悠悠众口。 尤娆阁,苍染默寝室。 奚曼戈睁开眼,四围尽是一片幽蓝,可见这个男人爱极了蓝色。不过这蓝色也是清幽,令她的心底舒畅了不少。 微微掀开白色的纱帐,一名婢女正向她走来。 “奚姑娘,你醒了?”她浅浅一笑,一副扰人的容颜。 怎么光是一个下人打扮的女子,都能有这么清丽脱俗的面貌。那在她昏迷之际,岂不是被众人嘲笑这丑陋之颜。 “嗯。”她略微蹙眉,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全身缠满了丝布。 “姑娘别动,阁主已经替您治疗过了,还替您输了一些真气。谁人如此狠心,竟将这么貌美的姑娘打得筋脉尽断,五脏六腑移位。”她惋惜地叹道。 啥? 奚曼戈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她惊讶地是,居然有人夸她好看? 这姑娘长得倒是水灵,但眼光怎么这么差! “可有镜子?” 初来乍到,魂附在奚曼戈的身体里,她都没能真正地认识一下自己。 婢女取了一面铜镜,递给她。 奚曼戈紧闭着眼,慢慢将铜镜挪到眼前,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才敢睁开眼。 | 第六章 苍老师 镜中的她,细眉如柳,睫毛浓密扑朔,瑶鼻娇小可爱,唇若涂脂,尤其是这一双剪水双瞳,清澈如空,这样的一个眼神,不知能浸染多少被尘世熏染得浑浊的心。 该死的狗奴才,这个身体长得如此娇俏动人,竟还出言诋毁这幅容颜!这狗东西的眼光到底是有多高? 前世她风华绝代,只需稍稍动容,就能令万千男人甘拜在她脚下。如今,看到这幅容貌,她也不由得要称赞一把。 “姑娘,不施妆多漂亮呀,昨夜阁主把您抱回来,真是吓死我了。惹得阁主还想用我们尤娆阁的绝技,帮姑娘您改变外貌,谁知将妆容洗净,竟变得如此倾城。” 这年代还有整容这技术? 不过细想,傻子终究是傻子,以为施粉越多越美。 奚曼戈笑得苦涩。 “你叫什么名字?”奚曼戈将镜子递还给她,她一向喜欢不矫揉造作的女人,但面前的姑娘体态优雅,笑起来清雅明丽,令她舒心。 “我叫汀兰。”她莞尔一笑。 奚曼戈由心地回应着笑容。 生长在水边的美丽之花。苍染默真是好心境,就连婢女的名字都是此般雅致。 “莫非还有个姐妹名叫岸芷?”奚曼戈打趣道。 汀兰忽露笑颜,“姑娘好生厉害,的确还有一个同我一起照顾姑娘的姐妹,名叫岸芷。” 奚曼戈错愕地一笑,岸边的白芷,与水边的娇花,如此诗情画意,倒显得她有些庸俗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名叫什么,组织里给了她这样一个名,雪鹰。只因她可将水变作任何形态,或冰或霜或雪,且下手迅猛,如鹰一般桀骜不驯,对敌人冷酷无情。 而她的同伴―― 火鸟。 想到这,奚曼戈有些心滞,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朋友,竟会背叛她,背叛组织。她还能清楚地记得,火鸟的异能术便是施放火焰。 两人的异能相克,但也正因此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野外求生,他生火,她便可变幻甘泉饮用。 怎知彼此的信任如此不堪一击。 这一生,她要活得骄傲,信任算什么?不过是浮云一朵,今生她不信任何人,不依靠任何人! 要活出她雪鹰的冷傲。世人皆看不起她,好,等她荣耀回归,一报恩仇!她雪鹰的世界里,没有吃了不还的亏! “你醒了?”苍染默进入屋内。 一袭浅蓝色的长袍,乌黑的流云发过肩,头插一支青翠的玉簪,皮肤胜雪。 汀兰站在他旁边,立刻成了点缀。 “谢谢。”奚曼戈一笑,苍白却更胜花儿的美艳。 “无碍。没想到你生得如此俏丽,为何偏要涂抹如此厚重的俗粉掩盖。”苍染默踱到床边,星眸凝视着她。 奚曼戈笑得无奈,她又怎知原本的奚曼戈是怎么想的,“这是一个意外……” 忽地想起昨夜,如此一个翩翩公子,怎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苍老师,昨夜,你在那做什么?” 苍染默细眉微蹙,这苍老师的称呼,怎么听上去不像好话。 | 第七章 媚术后遗症? “你且猜猜?” “你杀人了?去弃尸?”奚曼戈戏谑道。 苍染默故作诧异,“曼戈,莫非你看到在下弃尸的过程了?不然怎会猜得这么准?” 奚曼戈顿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把这个男人邪恶阴暗面也一起挖了出来。 见她不说话,汀兰娇笑道,“姑娘莫怕,阁主就是这样,喜欢吓唬人。其实阁主在研究一种新药,其中的一种草药,只有在尸体边、坟边才有。” 奚曼戈了悟地点头,应道,“昨日你说你擅长什么?” 苍染默一听,旋即自豪地仰天,“那自然是媚术……” 奚曼戈嗤笑,“别逗了,你看你身边的人,也没有被你迷得死去活来呀!” 苍染默微蹙着眉,戏谑地打量着她,“那就拿你试试?” 奚曼戈猛地摇了摇头,“别对我洒那些药,我全身动都动不了,要是找个男人给我解药效,我还不散架了?” 苍染默大笑道,“我真庆幸把你救了回来。” 她的个性,他着实喜欢。怎会有女人如此豪迈不羁,却又在不知不觉间带着风情万种。这恐怕只有妖精才能做到。 “放心,我不会对你施药,只需用我的身体即可。”他止住笑意。 汀兰自觉地退了出去。 奚曼戈暗叫不好。莫不是被身体的主人传染了痴傻症?才去激得这个男人要拿自己试验! 一看汀兰离开,她便预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苍染默星眸愈发明亮,发丝舞动,美得似妖似魔。他轻挑着唇瓣,一个飞跃,便准确无误地压在了奚曼戈身上。 如今她包得像个粽子,不――更像一个木乃伊,无从反抗。 更主要的是,她根本开不了口呼救。男人的眼瞳似闪着光芒,将她的心神统统吸入他的眼底。 “曼戈――戈儿――”他轻轻俯下身,唇与唇之间仅隔着咫尺。 四目相视,不带思想,不带任何不该有的情绪。 奚曼戈涣散地沉沦在他动人的眼底,仿佛他的眼底容纳着另一个美妙的世界,她舍不得出来,也舍不得把梦驱散。 他轻轻启唇,口中芬芳四溢,眸光半柔半魅,微眯着情动的双眸,慢慢将双唇靠向奚曼戈略带疑惑和向往的唇瓣。 他的唇是那么湿软,直到舌尖探入她的口腔,口中的异物提醒着她要负起反抗。她狠狠地咬了下去。 世界终于恢复到了正常,脑中虚幻的美景也不复存在。 苍染默指腹轻轻地滑过薄唇,眼中是惊异,又是哀落。 媚人媚人,施媚的是他,怎么中了媚术的好似成了自己。 被她狠心咬下,他的心中竟然倍感失落。 还没有人在他施媚的途中脱逃过,更别说是给了他血的代价。 “你是第一个摆脱我媚术的人。”苍染默说得伤感,从她满是丝带的身上下来。 奚曼戈望到他眼底,本是应该洋洋得意才是,怎会看他眼中的失落后,心情也莫名其妙地跟着难过。 果真是苍老师的祖师爷!这是媚术的后遗症吧! | 第八章 以后我会向你讨要 “苍老师果然有一手,如果不是我心智顽强,恐怕早就臣服于你了。”奚曼戈说着安慰他的话,其实也是她心底的声音。 “想学吗?想学我便教你。” 奚曼戈抿紧唇,如若真的想在这一代混出名堂,报仇雪恨!光有一个控水术是远远不够的。那个四王爷,她还没见过,还不知是怎样的能人。 古时奇能异士颇多,且习武之人都有内力,有真气。 到现代时,早已经失传了。空有一些招式,不能一掌便打出惊世骇俗的威力。 “好!” 苍染默由心地微笑,“再过几日吧,等你身子好些了。肢体所发散的媚术只要依靠的是双眼,需要集中精力,将全身的柔美姿态全数体现在眼中。” 听他一讲,奚曼戈已大致理解了媚术的本身。她天资聪颖,不论学习什么事物,都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 “你这么帮我,我要如何才能回报你?” 苍染默笑得邪佞,“以后,我会向你讨要。” 奚曼戈看到他如此放肆妖魅的笑容,心底总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只要不是要她的身体,要她的心,她什么都能够满足他。 “你且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苍染默轻轻下了帘帐,留给奚曼戈的是一个翩翩的背影,似忧愁,似带期待。 祁祯朝堂,文武百官立在殿内,静候皇帝莅临。 不多时,皇帝身着明黄色的沧海龙腾图案,虽是五十岁的知非之年,但浑身散发的是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尉迟瑾的眉宇间与他有着万分相似的沉冷与深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齐声下跪参拜。 “众爱卿,平身。” 皇帝面目无情,轻抬右臂。 “现虽平定乱世,但我朝边境仍有乱寇作祟,使得边疆的百姓民不聊生。”皇帝不紧不慢地说着,看着众臣的反应。 朝堂里开始了轻声的议论。 “启禀皇上,末将愿领兵前往!” 说话的正是奚家长子,奚承爵。他是祁祯王朝难得的贤能,武功盖世,对于兵法也极为熟识。是不可缺失的人才。 皇帝龙颜大悦,他早已预料到奚承爵会自愿请命,“奚爱卿不愧为朕看重的贤才。贼党嚣张跋扈,草菅人命,此去定要多加小心。” “谢皇上厚爱!末将自当竭尽全力!”奚承爵双手抱拳,展现的是武夫之勇。 他不仅是为了自己,为了皇帝与苍生,更为了大公主尉迟仪。他正在努力朝着远大的目标靠近,希望能获得仪公主的青睐与芳心。 皇帝寒暄地大笑,“好,好。”说罢,又将目光挪到尉迟瑾身上,“瑾儿,退朝后来朕的御书房一趟。” 尉迟瑾心中一凌,父皇定是要询问昨日与奚曼戈大婚的事情。 “是,儿臣明白。” 皇帝威严地笑着,朝身旁的李公公轻声说了一句,公公尖声嚷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文武百官相视一眼,纷纷下跪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第九章 奚璐狠毒之心 御书房内,皇后慕苏容已等候多时,为皇帝熬了参汤。 尉迟瑾赶到时,皇帝正与皇后谈笑。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皇后娘娘。”尉迟瑾微微伏身,面无表情。 “瑾儿,朕听闻奚家四女奚曼戈痴傻貌丑,委屈你了。昨日洞房花烛,可有横生枝节?”皇帝和蔼地问道,以一个父亲的口吻问道。 尉迟瑾不知该如何作答,奚家是朝中的重臣,是皇帝平定江山不可缺失的良将,奚曼戈被他一掌打死的事情,定要等毁尸灭迹之后,才能想办法告知皇帝。 “回父皇,戈儿挺好的,儿臣会尽快与她培养夫妻间的感情,还望父皇安心。” 皇帝笑着,皇后慕苏容也莞尔一笑,“瑾儿,改日把曼戈领到宫中,让本宫看看。啊,对了,本宫会命人将昨日同房的元帕取来,顺道让人去接曼戈来宫中游玩一番。” 尉迟瑾心中冷笑,皇后定是听到了风吹草动,才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揭穿他的谎言。 元帕?他连奚曼戈的手都没有碰到,就一掌将她打得小命不保,哪还有这沾着落红的帕子。 帕子也不是什么难事,随便找个下人放点血也就罢了。只是还要见到那个傻子?这分明就是让他下不了台。 “回皇后娘娘,戈儿身子有些虚,怕是不便进宫。” 皇后听闻,即刻大惊道,“哦?那快快请太医前去查看!” “不用麻烦,儿臣有一好友,即是江湖人称的‘风华绝代俏手神医’白风华,他的医术定比御医还了得。” 皇后大悟,随即又露母亲般关爱的模样,“那本宫让嬷嬷带一些补品去探望一下曼戈,瑾儿,莫不是这样小小的要求,也要拒绝?” 尉迟瑾深吸了口气,皇后用心何其深,为保太子之位不受威胁,要除去一切有可能与之夺帝的王爷。 看来,这件事情是瞒不住了,届时只能让奚璐稳住奚老头奚昱卿了。 “谢皇后娘娘关心。父皇,那儿臣先行告退了。” 皇帝颔首应许,尉迟瑾即刻退了出去。 他要比皇后的人先一步回到王府,交代奚璐。该死的,这皇位的争斗,他根本就不屑。 他的额娘死得早,且是庶族出身,身份低微。如若不是依靠自己的能力,怎能够成就今日的四王爷。 瑾王府邸。 尉迟瑾推开寝室门,奚璐仍旧躺在架子床上,他眼中忽露狠戾,一把将奚璐拉了起来。 奚璐睡眼惺忪,身裹红肚兜,一见是尉迟瑾,便娇腻地贴上身去。 “王爷,早朝回来啦――” 她轻轻揉抚着他的裆下,尉迟瑾一手制住她的手,恶狠狠地说道,“皇后派人来探望奚曼戈,你最好速速给本王想出一个应对的办法!” 奚璐大惊,这消息怎会传得这么快,“王爷,索性告诉皇后娘娘,妹妹不慎走入虎竹林中,被老虎吃掉了,连尸首都没了。” 尉迟瑾微顿,“如果他日,她无端冒出来,该如何是好?!” | 第十章 血染喜帕 昨夜暗得透彻,能够出现在荒郊野岭,把她救走的人,定不是什么山野莽夫。如果真被她活着回来,肯定会被皇后的眼线知道。 “那我们就要早些找到她,将她除去——”奚璐笑得阴沉,尉迟瑾看着面前的女人,心是何其的狠毒。 他虽是残酷,但至少不会杀害手足同胞。 “就依你说的办!记住,要稳住奚昱卿。”尉迟瑾说得沉稳,就连一个女人都不怕,他堂堂七尺男儿,怕甚? 奚璐点头,随即露出柔媚的笑意,轻轻揉抚着尉迟瑾的身体。他一个翻身,将奚璐压在身下。 既然这个小女人如此迫不及待,他又怎能不满足她! 刚刚进入奚璐这早已湿滑的身体,便听得下人来报。 “王爷!王爷!” 又是昨日那名奴仆,一见王爷竟又在办事!他吓得直接尿湿了裤子。 尉迟瑾猛地回头,这群奴才,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何事?!” “皇后娘娘行宫派了嬷嬷来,探望王妃,不,不——探望那个傻子。” 尉迟瑾从奚璐的身体里出来,从一旁的衣物中翻找昨日奚曼戈掉落的喜帕。他冷冷一笑,如闪电般拔出佩剑,一刀将那下人封喉。 刀尖上沾着血,他残忍地看着这正欲滴落的血迹,轻轻将喜帕放于刀尖下。 皇后,你不是要元帕吗?本王给你便是—— 奚璐死死地捂住嘴巴,看着那下人如青蛙一般圆睁的双眼,渐渐倒在地上。 “来人!把他拖去虎竹林。” 尉迟瑾嗜血地一笑,收起佩剑,出门迎接嬷嬷。 奚璐吓得瘫坐在床上,她的脑中只剩下那个下人临死前惊恐害怕的双目。瑾王残忍无道,她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 她失笑地自语,“怎会?王爷才不会舍得杀我——就算死,她奚曼戈也会死在我之前!” 几日后的尤娆阁,奚曼戈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岸芷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一个踉跄就跌倒了。 她静静地看着奚曼戈,此女子真是一个奇迹,伤得那么严重,竟能够康复得如此迅速。 “曼戈。” 清冷却撩人的男音入耳,奚曼戈止住步子回头望去,苍染默正站在亭中,对着她微笑。 他美得宛若天赐,只是如今的奚曼戈不会爱上任何人。 “苍老师早。” 奚曼戈微眯着眸,怎么这早晨的阳光也这么刺眼。 岸芷自觉地离去,苍染默动情一笑,朝她走去。今日的他,出乎意料的身着一席白色长袍,锦带飘飘,英姿飒爽。 “曼戈,我想向你讨教一粧事——” 奚曼戈犹疑凝视,“说吧。” “你不像是习武之人,又没有真气护体,但是体内竟有一股流动的气,是什么?” 那日替她疗伤,感觉她的身体中有一股护着她经脉的气流,但得知他输入的真气是有益于她身体的,便很快隐了下去。 这恐怕就是她恢复能力超群的原因。 奚曼戈了悟,这是她体内与生俱来的水源,只是,这一切,自己知道便好,不宜告诉任何人。 | 第十一章 需要脱衣服吗 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笑道,“我不知道诶。” 苍染默笑着摇了摇头,“也罢,你伤势恢复得如此迅猛,是时候学习媚术了。” “在这?!”奚曼戈大惊,望了望四周,护住身体,“需要脱衣服吗?” 苍染默哈哈大笑,“如果我说要呢?你还要学吗?” “学!为什么不学!” 奚曼戈想都没想,便回答了他。 苍染默心中一喜,她竟然如此信任自己。 “方才是骗你的。来,你只需将全部心神集中到双眼,尽情地展现你自身的魅力。” 奚曼戈点点头,站直了身体。苍染默站在她对面,他很期待她的精彩表现。 她的瞳眸即刻浸染着妩媚与妖娆,明眸微眯,似妖似魅。 苍染默略带惊异,他的全身都不受控制,他期望着她的靠近,期望着从她眼底看到更多的东西。 这双剪水瞳眸,怎也能如此温婉多情。 “苍老师,你觉得还行吗?” 奚曼戈笑笑道。 “苍老师?” 她朝着他涣散的双瞳摆了摆手,苍染默猛地回神,“你――做得很好。” 他心中激荡着,有些澎湃难以自抑。怎么她都不在看自己了,可是心还跳得这么猛烈。 “苍老师,如今你可真成我的老师了。” 这门媚术的皮毛,她也算是学会了,虽然没有苍染默如此精通,但迷惑一些没有防备的男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苍染默失笑道,他的脑中仅剩下奚曼戈的双眸,好可怕的魔力,仅是一个入门的媚术,就让他魂不守舍。 苍染默,定力下降了。他暗咒。轻轻舒了口气,这回得继续修炼了。 “苍老师,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等我杀了尉迟瑾那个该死的狗王爷,我定会回来报答你。”奚曼戈抱拳,一副江湖儿女的侠骨柔情。 怎么办?她忍到今日,已是极限,她体内可爱的水儿们已经忍不住了,现在就想让它们狠狠地穿透那个男人。 “曼戈,尉迟瑾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先不说他的武功,仅论他的身份而言,皇室血脉,怎是你能够轻易杀得了的?” 苍染默好心地提醒道。 江湖中四大邪派,表面上与朝廷和平共处,相安无事,实则都在暗暗蓄力,以免去被剿的危机。就连精通各项邪术的冷凡澈,都不敢随意与朝廷抗衡。 “王爷就能够随便杀人?我是他的王妃啊!他竟然如此狠辣地将我扔在乱葬岗!” 不知怎地,听到她大声说她是他的王妃时,心中难掩的是悸动。 “既然你已经离开了他,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就应该更好地保护自己。” “对不起,委曲求全和逃避,不是我奚曼戈的作风!” 皇室血脉?我照样杀你个不着痕迹!到时,那皇帝老儿还能找谁报仇?杀光全天下以儆效尤?! 苍染默自知挽留不住,他从腰间锦带中取出一包药粉,递给她。 “这是我新研制的媚药,名叫夜伤。中此媚药者,一个时辰内,如若没有异性一解药效,便会变成乱葬岗中冰冷的横尸,而且查不出死因。” | 第十二章 大闹瑾王府 夜伤。是那一夜,乱葬岗中相见时,她内心的伤痛。 苍染默垂下眼睫,笑得嘲讽。怎耐他风华绝代,扰乱万千少女,竟也变得如此神伤颓废,多愁善感。 “谢谢苍老师。” 奚曼戈不客气地收下,多一样防身的东西,有什么不好。虽然她不能同苍染默一样,把媚药使得淋漓,用洒的总行吧? “杀他,是个长久战,如果坚持不下去,你随时可以回来找我。”苍染默立在原地,白衣黑发,微风拂起他的锦带,更好似一尘不染的流云。 美得令人心悸。 奚曼戈点头,不作道别。有缘人必会再见。 只是他满目的柔情,看的是自己吗? 转身轻笑,一阵释然。 尉迟瑾,欠了我的,欠了奚曼戈的,我会让你统统还来。 冷酷残暴?我倒要与你好好一较高下! 瑾王正殿,殿内雕梁画栋,栩栩生辉。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宝椅,雕刻着云中游龙的繁缛花样。 男人邪肆地躺在其中闭眼小憩,奚璐柔若无骨在侧坐在旁,给他捏肩捶背。 “王爷!王爷!不知从哪来了个女人,自称是王妃,要找您……算账。” 下人匆忙地滚进殿内,身上已经满是脚印。 尉迟瑾危险地睁开眼,似乎没有听清楚他的话。 “你说――王妃?” 他笑得泯灭人性,他找得她好苦,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是是――呃,不是不是――” 下人吓得乱了分寸。 “究竟是不是?!” 尉迟瑾暴戾出声,下人满头大汗地解释道,“王妃又傻又丑――可是来者――好――好漂亮――” “该死的!”尉迟瑾起身,一脚将他踢出殿外,“就连奚曼戈这个丑妇都认不出来,要你何用?” 漂亮?!奚璐忽地捂住了红唇,急忙拦住了尉迟瑾。 “王爷,让璐儿先去看看。” 奚璐虽是女儿家,但也在奚昱卿那学了不少武功,对付奚曼戈那个废材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就劳烦你了,把那个傻子带到本王这儿来。” 尉迟瑾回到宝椅上,泰然入座。 奚璐微微伏身,转身便出了正殿。 到了前院,奚曼戈单打独斗,十几个下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她赫然回眸,奚璐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她不但变漂亮了,而且――竟然还有了武功。 “你们都退下!” 奚璐大吼一声,十足的王妃架势。 “是,王妃。” 下人们齐声唤道,纷纷退了下去。 王妃?奚曼戈冷笑一声,好个薄情的男人,才几日,便迎娶了另一位王妃?定是觉得她丑,才把她弃尸荒野。 这女人倒是漂亮,但也大众。奚曼戈不屑于再看第二眼。 “妹妹,你怎么把妆卸了,这得有多丑呀――”奚璐小步上前,扶住奚曼戈的手臂。 奚曼戈想笑,原来脸被化成那般模样,不是奚曼戈本人所为,而是――这个女人?! “你是谁?”奚曼戈不客气地冷声问道。 奚璐大惊,却又暗喜,原来她变得更傻了,那就好办了。 “我是你姐姐呀,你的三姐,我叫奚璐。” | 第十三章 废材逆袭 奚曼戈冷睨一眼,的确与她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妹妹的男人也要抢,定不是什么好姐姐。 “如今你已是王妃?” 奚璐大惊,连连摆手,“不不,前几日皇后娘娘派人来访,说是定要看看妹妹,姐姐借着自己与妹妹有几分神似,就假扮王妃,下人们――也就当真了。” 奚曼戈冷哼,“尉迟瑾呢?” “妹妹,怎能直呼王爷名讳呢,他是瑾王……”奚璐压低了声音,暗暗地告诫她,“妹妹想要找王爷,便跟姐姐来吧。” 奚璐在前带路,奚曼戈不疑有他,跟在她的身后,直往正殿方向去。 正殿外,曲栏朱槛,古色古香,气派不凡。这也由此宣示了尉迟瑾的身份。 苍染默说得对,她不可冒进,要一步步了解了尉迟瑾这个人,再做进一步打算。 “哎哟。”奚璐突然捂着脚踝,跌坐在地。 奚曼戈冷眼睨视,好生做作的模样,令她甚是讨厌,“姐姐怎么了?” “我脚崴了,妹妹先走吧,往前直走,进门便能看见王爷了。” 奚璐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奚曼戈挑眉而视,这个女人在打什么算盘? 她越过奚璐,向前走去。奚璐一声冷笑,从腰间抽出她娇小的防身武器,峨眉双刃,向奚曼戈冲去。 奚曼戈一个转身猫腰,躲过了奚璐突来的袭击。奚璐一个踉跄,往前冲了好几步。 好一个狠毒的姐姐,竟要杀了她。 她双手凝聚冰剑,直直地将她手中的利器射下。奚曼戈冷笑,和她玩阴的,还嫩了点。奚璐吃痛地大叫,却在下一刻被奚曼戈擒住双手,把她压往正殿。 “尉迟瑾。” 她冷冷地站在殿门口,男人危险地睁开眼,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称呼他的全名了。 这――是奚曼戈吗? 一袭粉色烟罗软纱,胸前绣着浅色的寒梅,秀臂挽着鹅黄色的绫罗纱段,鬓发低垂,斜插一支头钗。 奚曼戈脸上未施妆,娇俏的脸颊施放的却是冷冽的神色,秀目黛眉,好一张倾世容颜。 尉迟瑾的脸上是长久的呆滞,就连心脏也停止了跳动。怎会,她怎会美得如此惊心动魄,扰人心弦。 “王爷――救我!”奚璐凄婉地挣脱着身子,却被奚曼戈牢牢地制在手中。 “你是奚曼戈?”尉迟瑾犹疑地开口,眼中的狠戾一瞬间被惊讶所取代。 奚曼戈嗤笑,怎有夫君不认识自己的妻子?唯他尉迟瑾! 耐他生得一双深如幽潭的黑眸,也别想困住她,奚曼戈是不会沉沦在敌人的柔情目光中! “正是。” 她巧笑倩兮,“王爷,是不是后悔把我丢在乱葬岗了?” 尉迟瑾蹙眉相望,他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男人,他如此对待奚曼戈,只因她令他和奚瑶终身错过。 “本王为什么要后悔?” 奚曼戈失笑,好个绝情的男人,那就怪不得她无情了。 她心中潮动,全身的水液凝聚在指间,手腕一个翻转,数十根尖锐的冰剑直直地射向尉迟瑾。 | 第十四章 狗男女,快些交,配 尉迟瑾瞳眸紧缩,已经来不及化出结界,全数用袖袍挡了去。可谁知冰剑如此怪异,在割破他的手腕后,全部化为水滴。 “你使得是什么招数?!” 尉迟瑾无力地垂荡着右手,黑灰色华服的袖口却全数被割成碎布。 奚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个傻子怎变得如此凌厉狠毒? 奚家乃名门望族,父亲的武功她学了五成,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招式。而这个废物,十岁时便跌成了傻子,怎会有能力施放此等妖术! 就连王爷他也…… 奚璐美目的精光落到尉迟瑾的袖口上,右手垂在腿边,血随着抽搐的中指顺流而下,滴落在地。 “妹妹,别伤害王爷……”奚璐忽地作态,两眼雨下之势不亚于突变的天气。 “傻子?废物?绝世丑颜?”奚曼戈步步紧逼而上,瞳眸浸染嗜血的杀意,“狗男女,少在姑奶奶面前秀恩爱。” 她忽地想起苍染默赠送的媚药,诡谲一笑,将奚璐狠狠地推到尉迟瑾怀中,下一秒,便将名为夜伤的媚药全数洒在他们脸上。 尉迟瑾搂着奚璐往后一翻,却还是躲不过这药粉的倾散。 “这是什么东西?!”尉迟瑾暴怒地大吼。 夜伤的药效来得极为迅猛,两人面色潮红,奚璐内力薄弱,已经抵抗不住,开始在尉迟瑾身上柔情地抚摸。 奚曼戈错愕地失笑,这岂不是一场活色生香的真人秀? 她找了个位子坐下,拿起桌上摆的瓜子,百无聊赖地磕了起来。 “奚曼戈!你怎会有这种东西!”尉迟瑾难以自持,似乎从腹底吼出的声音,带着万般的情谷欠。 “狗男女,快些交-配吧,过了一个时辰,可就轮到你们去乱葬岗了。”她优雅地磕着瓜子,欣赏这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出。 尉迟瑾抵不过奚璐的抚摸,猛地撕开她的华服,在她胸口啃噬起来。 奚曼戈暗叹,都到了这步田地,还不忘做前戏,看来真是个老手。 正殿内的宝椅上,两人衤果着下身,激情地展开一场进进出出的战斗。 苍老师,真是多谢你的夜伤了,恐怕这个男人以后每晚躺在床上,想到今天这一幕,就会心伤。 真是一解心头之恨啊。奚曼戈伸了个懒腰,步出殿外,想先去透透风。 却见一名太监打扮的男子,带着数多名宫娥,往正殿方向赶来。 莫不是皇宫里的太监?! 奚曼戈暗笑,尉迟瑾,我看你以后如何在朝堂中立足。 她躲在正殿门口,凝气,双手两指运气,直到指尖有水滴冒出,她赶紧往眼下滴去。 直到公公步入正殿,她突然满脸是痕地冲到公公面前,嚎啕大哭,“公公,你看――” 她纤指横向正在苟合中的尉迟瑾和奚璐,哀切地说道,“王爷他――嫌我天生貌丑,痴傻蠢笨,竟与我的姐姐行起了男女之事,想要休了我。公公,一定要请皇上为我做主啊――” 公公错愕地看着尉迟瑾和奚璐,见到外人来访,居然还不停下。真是――真是不知羞耻! | 第十五章 小心铁杵磨成针 他哪是皇帝身边的人!密探来报奚曼戈重回王府,皇后特地派他来揭穿尉迟瑾的谎言!这一幕,无疑是一个搞垮瑾王的大好机会! “四王妃放心,咱家定会禀报圣上,为您做主。” 尉迟瑾深知大事不好,可是药性极强,他的下身已经完全成了机械一般,停不下来。奚璐也早已忘记了羞耻,婉转承欢。 尉迟瑾,死只是一种解脱,或许――我现在不会这么快让你死去。求死不能的感觉,才是极致的爽快。 想要置她于死地者,她定然百倍还之! “奚曼戈――你得逞了。”尉迟瑾压低了声音,面目凶残,但仍不忘做着活塞运动。 奚曼戈急切地抓住公公的袖子,泪眼朦胧,“公公,王爷他――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冤枉我――” “咱家明白,四王妃可要好生照顾自己,待咱家回宫,给四王妃一个公道!” 他说得义正言辞,奚曼戈急促地点着头,一副可怜的模样。 公公带着宫娥们离去,奚曼戈即刻一抹假泪,优雅地坐下,继续磕起瓜子。 “王爷,耐力惊人啊。” 她寒暄道,尉迟瑾气得几乎快把奚璐的整个人捅破。 “你用了多少量!!!” 尉迟瑾自知全身的热量丝毫得不到减退,反而愈加得燥热。 奚曼戈忽地捂住了嘴,故作惊吓道,“我不知道诶。” 随后暗自发笑。苍老师也没说这一包东西可以用多久,她一下全给撒上去了。 尉迟瑾恨不得撕碎了这个女人!!! 她不应该是个傻子吗?怎会有这些江湖人士的邪门玩意儿! 看来,他还不能这么快就把她处死,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正午,奚曼戈假借尉迟瑾的名义让厨房做了丰盛的菜肴。她坐在桌旁,轻拿玉筷,夹起一片笋,对着仍旧在不断解着药效的尉迟瑾说道。 “王爷,累吗?让妾身喂你吃?” 尉迟瑾几欲被她气得生烟,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奚曼戈!以前她一直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叫着瑾哥哥,都是假的? “滚!” “不吃就不吃嘛,无需发这么大的火。” 奚曼戈一副慵懒闲散的模样,轻轻将笋片塞入口中。 “王爷,这厨子的手艺不错啊,记得要多赏一些银子给他。” 尉迟瑾深吸了口气,她不说则已,一说他就来气。哪个不长眼的厨子,竟然给她做东西吃!等他解了这药效,定要将他拖出去喂虎! 用完膳,奚曼戈端来一张太师椅,坐在几丈外,凝神看着两人交-合。奚璐早已经昏死过去,只有尉迟瑾还屹立不倒。 奚曼戈看着这活塞的运动,亘古不变的姿势,好像催眠术一样,好生犯困。 撑着脑袋,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薄暮。尉迟瑾竟还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王爷,您消停一会吧,小心铁杵磨成针。何况姐姐也受不了。” 奚曼戈慵懒地开口,她倒还希望有人能够告诉她,她的房间在哪,在椅子上睡觉真不是一件好事,腰酸背痛的。 | 第十六章 奇葩的男人 “该死的!”尉迟瑾低咒一声,终于喷发了自己的欲望。 奚曼戈投去一个赞叹的目光,“王爷好生厉害。” 尉迟瑾深吸了口气,不再去理会奚璐,完全把她当做一个发泄完就丢弃的工具。 “你害得本王好苦。” 尉迟瑾狠狠地咬着银牙,恨不得将奚曼戈生生地咬碎。 “王爷明明乐在其中。” 嫌她丑?要换妻?好!成全你。如今姐姐完完全全,透透彻彻成了你的人。 尉迟瑾的眼底升起一层嗜血的雾气,下一秒便狠狠地扼制住她的脖颈,“本王真想就此了断你。” “你可是我的夫君呀。”她面色沉稳,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意。 “夫君?”尉迟瑾大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怕告诉你,成婚当日,与你拜堂的,不过是府中的下人。” 奚曼戈笑得稀奇,世间怎会有如此奇葩的男人。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 她屏息凝气,从粉衣内渗出水样痕迹,直到水柱漫天飞舞,一下湿透的衣衫也突然变干。她暗暗地轻挑右手两指,晶莹透亮的水柱在微光中愈发闪耀,它们幻化着各种形状,直至化成万千道冰剑,在空中旋转。 尉迟瑾猛地松开她,全身化出一个巨大的结界,将自己包裹在内。 奚曼戈后退一步,冷哼道,“怕什么?我又不会杀了你。” 如今的这笔账,不单是他害死奚曼戈的仇了。还有他根本就没有把奚曼戈的爱放在眼底。竟然让一个下人与她成亲。 “你这到底是何招数?” 如果她真有心杀他,他真的难逃一死。恐怕还得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否则,就凭她如今的怨念,肯定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王爷,你自己都是个开挂的,还好意思问我?” 古时的男人就是难搞,还有真气护体。如若换做是现代,就算再强的高手也难逃这天罗地网。 尉迟瑾蹙眉,奚曼戈只是离开数日,怎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语言。 “本王问你,这是何招数!” 奚曼戈轻佻一笑,“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尉迟瑾一下被问傻了,刚才还是他亲口嘲蔑“夫君”二字。 “本王的话,就是命令!”他气急,好不容易憋出一个理由。 奚曼戈忽地收回所有冰剑,优雅地入座,“王爷,恐怕今日之事,会令你在朝中的声威大减啊。不知你这王爷头衔还能否保住?” 奚曼戈的话,无疑触及到了尉迟瑾最底线的愤怒。只是,如今只有请她好好与自己演一场戏,才能化解一切的问题了。 奚曼戈将他的软肋抓得死死的。 尉迟瑾一下软声,“做本王的正妃,如何?” 奚曼戈冷睨着一旁昏死过去的奚璐,“姐姐爱当,你找她当去吧。” 尉迟瑾深吸了口气,“做本王的正妃!” “王爷,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虽然只是您府中的一名下人,但……我还是将就着用吧。”奚曼戈说得无奈,却生生把尉迟瑾气得半死。 她宁愿跟一个下人,也不愿当他的正妃?! | 第十七章 无理取闹的瑾王 “来人!把昨日与王妃拜堂之人和那个不长眼的厨子带去虎竹林!”尉迟瑾怒吼一声,四围长廊上威立的侍卫纷纷四散开来。 “王爷,已经晚了,就算他死了,也是我的亡夫。”奚曼戈娇笑,“不过,此事与那厨子有何干系?” “本王想杀谁!还需要理由?!” 尉迟瑾一把握住奚曼戈的手,如今,怎么连握着她的感觉都变了?尉迟瑾迟疑了一下,拖着她往虎竹林的方向去。 奚曼戈冷冷一笑,任由男人拖拽着她前往那恐怖的林子。 林边设了高台,尉迟瑾拉着奚曼戈的手行到台上。不多时,两名大汉被带至台下的林外,虎竹林四围皆是坚硬的铁栅栏,三米高。 林外绝对安全,可是林子里,却是充满杀机。一只黄黑相间的老虎慵懒地闭着眼睛,享受它的睡眠时光。 “王爷……王爷饶命啊……”台下两人纷纷做着最后的抵抗。 尉迟瑾朝着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了然地下了铁栓。林中的老虎忽闻声响,危险地睁开眼。 “王爷――为什么杀我,我犯了什么错……”厨子跪地讨饶。 “本王饿到现在,你竟然也不为本王备晚饭!” 尉迟瑾说得理直气壮,奚曼戈惊吓,险些掉落高台。这个男人莫不是心理有问题? 厨子目瞪口呆,瑾王的残暴脾性果然是出了名的,这样的理由都能拿出来当杀人的借口! “王爷,你想把我的夫君如何?”奚曼戈故作惊恐状。 夫君夫君!尉迟瑾掌心运气,将高台的竹栏震得粉碎。 “如今本王才是你的夫君!” 看着眼前如粉末般飘散的竹屑,奚曼戈大快朵颐,真没想到光是这样,便能把这个自视甚高的男人气得不轻。 “我是王妃?那奚璐姐姐算什么?”奚曼戈戏谑道,她的姐姐,早已计划好了成为王妃的一切吧。 尉迟瑾冷哼,“她什么都不是。” 先前,奚璐只不过是一解他相思之苦的良药,只因她和奚瑶长得太像。而奚曼戈,不过是一个罪人,貌丑的人自然得不到他的恩泽。 而今,奚曼戈破茧化蝶,身姿曼妙,美艳动人,除了罪人的身份外,她还可以当他泄愤的工具。 奚璐倒是显得可有可无了。 “这一席话,若是被姐姐听到,她会多伤心啊。”奚曼戈感叹道,她自然是不觉得他爱上了自己,只是这前后的变化太大,她不屑去理会其中原委。 尉迟瑾冷斥道,“还愣着做什么?把他们推进去。” “是!” 家丁即刻将两人推入这危机四伏的林中,威猛的虎似乎嗅到了人的味道,逐渐驱散了满身的慵懒,眸光变得凶残,带着渴望。 老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前去,家丁吓得急忙栓上铁栏。 奚曼戈镇定自若地站在高台上,眼底是不为人知的恐怖笑意。这两个男人或多或少都与她有些关系,现如今却成了老虎的口中物。 冷酷如她,没有给过她恩惠的人,她断不会拼死相救。 | 第十八章 冷眼旁观 尉迟瑾侧头凝望着奚曼戈,她的平静出乎他的意料。她眼底若有若无的笑意,令他不禁毛骨悚然。 粉衣轻拂,腰间丝带飞舞。奚曼戈美得不像是凡尘物,尉迟瑾看得痴迷。等他回过神来,林中仅剩下被老虎剔除的衣衫。 “王爷,很精彩的一餐。”奚曼戈撇过头去,正对上尉迟瑾沉醉的黑眸。 她不闪不躲,只是狂傲地扯着笑。 尉迟瑾心跳得猛烈,怎会有女子见到此情此景能够如此淡然? 他不知道的是,前世的奚曼戈还亲眼看过人吃人,更别说是这猛兽吃人了。 草地上鲜血淋漓,就连尉迟瑾看得都有些反胃。他强压住腹中的翻滚,蹙起浓眉,“本王真是小看你了。” 奚曼戈讥笑,“所以王爷先前若真让我死了,你会后悔。” “本王真是庆幸。”尉迟瑾轻拂褴褛的袖口,掩在身后。 奚曼戈冷睨一眼,这一身残破不堪的衣裳,还有什么好卖弄风骚的。 “王爷,奚承爵奚大将军来访。”一贴身侍卫伏身,手握佩剑向尉迟瑾汇报。 尉迟瑾轻挑浓眉,“这深夜造访,令兄还真怕本王把你吃了。” 奚曼戈狐疑,她还有个哥哥? 瑾王府正殿。 尉迟瑾命人将奚璐移至偏殿,继而危坐在宝椅上,奚曼戈若无其事地站在他身旁,尉迟瑾冷睨一眼,手下立即会意,给奚曼戈端来一张太师椅。 不多时,奚承爵身着繁复的铠甲入内,向尉迟瑾行礼。 “瑾王。” “无须多礼。” 奚曼戈看着来人,一副血气方刚的男儿相,倒是生得俊俏,但皮肤有些略黑,想来是常年征战沙场。而今,从他的打扮来看,他定是听闻她回来了,一回朝就来看望她。 那这个哥哥,定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 奚曼戈的眼底少了敌意和怀疑,她看人一向很准。 至今为止,唯独火鸟是她看错了的人―― “王爷,不知末将的两位妹妹在哪?”奚承爵天生豪情万丈,说话也是直白。 尉迟瑾一声嚣笑,“奚大将军,不认识你的四妹了?” “哥哥。”奚曼戈柔媚浅笑。 奚承爵看呆了,他颤抖地开口,“你是……曼戈?” 奚曼戈忽见他眼中的诧异,轻笑道,“正是。” 奚承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五官,他的妹妹,呆蠢,不知自敛,整天把瑾哥哥挂在嘴上,今日这幅得体的模样,却令他感觉在梦里一般。 “哥!原来妹妹一直在装疯卖傻,博取王爷的同情,其实她根本没有疯!” 奚璐适时地冲进正殿,方才耳边听到下人们细细碎碎的声音,才得知大哥来了。她定要好好向大哥诉苦。 奚曼戈没有说话,淡扫面前狠毒的恶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她是奚曼戈的姐姐呀,她定不能让她这么便宜地死去。 奚璐看着正坐在对门位置的奚曼戈,好似王府的女主人一样,她气愤却无处发泄。 “坐吧。”尉迟瑾看着设在两旁的侧座,“来人,上茶。” | 第十九章 你狠,我会更狠 不多时,一个小婢女端着茶壶与小巧的茶杯进殿,奚璐眼中拂过一抹戏谑之色。 “来,就由姐姐来为妹妹斟茶,以后您可是正牌的王妃,可要对姐姐好些。”奚璐假意地拿起茶壶。 “奚小姐,小心烫。”婢女好意地提醒着。 奚璐由心地一笑,“不碍。” 烫?滚烫滚烫才甚好!烫得她皮开肉绽!还怎么用这幅勾魂的容颜来迷惑王爷! 倒好茶,奚璐端着茶座,一步步走向奚曼戈。那眼底狠辣的笑意,早已被奚曼戈生生地看透。 果不其然,行到奚曼戈面前半丈远时,奚璐一个踉跄,故意将茶杯瞄准她脸的方向倾倒。 奚承爵瞪大了眼睛,这可是滚烫的水!不论他身手再快,也难将泼出去的水收回。 尉迟瑾的心漏跳了一拍,他赫然起身,想要将奚曼戈拉开。 可是―― 那滚烫的茶水却停滞在空中,好似时间停止了一般。 奚曼戈轻笑,微微弹动纤指,这冒着热气的茶水全数逆向泼到了奚璐脸上。 “啊――啊――” 奚璐痛得躺在地上打滚,脸上也被开水烫出了水泡。 她狠,她会比她更狠! 奚曼戈若无其事地起身,站到她面前,故作焦急的模样,“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在场的两个男儿,竟还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奚曼戈开口,奚承爵才急忙起身,查看奚璐的状况,“三妹,怎么样?还好吗?” “奚曼戈!你这个贝戋人!你到底使得什么妖术!啊――”奚璐骂着却还是止不住疼痛,在地上打滚嘶嚎。 尉迟瑾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只是这一落竟落得千丈,沉到了谷底。奚曼戈太恐怖了,刚才,连他都以为这是时光倒流。 “姐姐,你在说什么……”奚曼戈说得凄切微婉。 跟她比装可怜博同情?还嫩了点。 顶着废材、傻子的名号过了十年,又有谁会相信这真的是她所为?至少她的哥哥不会相信。 “璐儿,方才曼戈可一动都没动啊,别冤枉了她。”奚承爵起身抱拳,“还请王爷速请人来医治璐儿!” 尉迟瑾失神地点点头,“来人!速去请小白过来。” “阿瑾,你找我?” 门口忽现一袭白衣,似雪,素净干爽。五官俊美鲜明,双唇如涂脂般红润。他唇角噙着笑意,正为及时赶到而感庆幸。 “白公子,还请尽力医治吾妹。”奚承爵抱拳,说得诚恳。 白风华睨视着奚璐,这俏脸上的烫伤真是不堪入目。 他抬眼,正看到眼前这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请问姑娘是――” 尉迟瑾脸一黑,“小白,人家的哥哥守在这里,你竟还有心思……”拈花惹草?他拈的是谁的花?! “奚曼戈。” 奚曼戈说得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白风华的脸上浮起一抹惊异,那这位不正是瑾的王妃?可传说她丑陋无比,痴傻成性,怎么长得如此水灵。 “风华哥哥――救救我――”奚璐顶着被烫成猪头的脸,还要装娇弱博怜爱。 | 第二十章 讨厌自称本王的人 奚璐痛苦地捂着脸,瞧着她惺惺作态的样子,奚曼戈自觉无趣,先行离了去。 给她一点苦头尝尝也是好的,别让她有着先入为主的观念而老是欺负她。她奚曼戈可不是好惹的。 “奚曼戈!” 尉迟瑾唤道,奚曼戈犹疑地止住脚步,回身淡笑而望。 “别以为本王看不出来,这就是你使的招数!”尉迟瑾切齿地说道,奚曼戈的能力已超出了他所想。 先前他以为她只有身体中蕴含着大量的水液,可随意幻化,如今竟然能够操控外界的水源,真是可怕之极! “王爷,我也泼你一杯,你能试着把水变到我脸上去?”奚曼戈不怒反问,令尉迟瑾哑口无言。 见他不说话,奚曼戈无奈地摇头,“王爷,我可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废物。” 尉迟瑾混乱地捂上额角,十年来,她一直是以一个丑陋废物的模样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可是近日一看,她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 尉迟瑾深深地吸了口气,“也罢,本王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你所为,但是,这个又作何解释?” 他扬起残破的袖口,眸中浮起狠戾之色。 “王爷怎么想都成。”奚曼戈无所谓地一笑,她体内幻化的冰剑,尉迟瑾亲眼所见。 尉迟瑾恨恨地甩着长袖,“明日随本王进宫面圣,这礼节定不能少。” “王爷这是在把我介绍给你家里人?还是想让我为你开脱今日的事情?” 尉迟瑾藏在袖中的手早已攥成拳,这个女人,如今他都有些治不了她。 “我懂,王爷原本的打算呢,是想等我死了,然后名正言顺地带着姐姐面圣。我说的对吗?”奚曼戈浅笑。 尉迟瑾久久不说话,怕是被她猜中了心思。 奚曼戈袖手一撇,“无碍,本姑娘大方得很,正妃的位置,就让给姐姐吧。” 她说着便要离去,尉迟瑾的眼底是不能自持的愤怒。 “给本王站住!” 奚曼戈渐行渐远,她讨厌官场束缚,她狂傲不羁,无拘无束,怎能被他就此捆住。 “本姑娘最讨厌自称本王的男人。” 余音回荡在长廊上,最后直直地飘进尉迟瑾的耳朵里。 他闭上双眼,凝神运气,不多时便如同一个影,挡在了奚曼戈面前。 奚曼戈倒也不惊,她止住脚步,傲然斜视着这英挺的背影,“你又想怎么样?” “本王――咳,我决定了,明日,就算是绑,也要把你绑去!”他背对着奚曼戈说道。 “找姐姐――” 奚曼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尉迟瑾打断,“我只要你。” “我倒还没听出来,你居然改口了。”奚曼戈邪肆地笑着。 尉迟瑾低咳一声,被一个女子取笑,真是不光彩。 “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本姑娘就陪你演一回戏。”奚曼戈一把拉开那碍事的身影,走了几步,她突然止住身,“请问我的房间在哪?” 尉迟瑾嘲弄地一笑,“寝殿正中间的那个屋。” 奚曼戈不疑有他,径直朝着寝殿方向去。 尉迟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得无声。 | 第二十一章 都是本王的 推门入内,奚曼戈险些被这宽敞华丽的内室震慑到,左边放置的是一张架子床,进床的地方是一个圆形的月洞门,床大得惊人,里面颇有洞天。 右侧是十二片单扇结合而成的折屏,奚曼戈狐疑地走上前,里面竟是一个用石子围成的浴池,冒着热气。 旁边竟是一张美人榻。奚曼戈现所能想到的便是纣王躺在美人榻上,有万千妃嫔给他喂葡萄的场景。 想到这,奚曼戈一个哆嗦。想来也该洗洗这身上的一身晦气了。 她轻轻褪下华服,一身白皙。右脚试了试水温,不热不冷,温度适当。没想到尉迟瑾这厮,想得还挺周到。 她踏入池中,全身的不适都被池水冲走。她的寝室就如此,那尉迟瑾的房间该是怎样?莫非是浴池边还配备了几个国色天香的美女? 咦―― 奚曼戈撇撇嘴,不再去想他。 素手轻抚过全身,这王爷命就是好。前世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更别提能够全身心放松地泡澡了。 她完全沉浸在池水的温热包裹中,完全忽视了那个站在屏风边欣赏了许久的男人。 “可满意?”尉迟瑾邪佞地开口,好一幅水漾美人图。 奚曼戈全身一紧,回身护住胸口,“变态!你偷看我洗澡?!” 尉迟瑾无所谓地耸肩,“这是本王的寝室,这里的一切都是本王的,岂有偷窥之说?” 奚曼戈恶狠狠地瞪着他,如今他得势了,又开始得瑟地自称本王了。 她忽地运气,周身的水如同沸腾了一般,不停地冒着泡。 “如果本王没有猜错,你可以控制水的流动。” 尉迟瑾低低地一笑。 该死的。尉迟瑾的能力深不可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所有的招式,留一手,总比完全暴露在外的好。暴露得越快,死得越快。 她抑住心底的狂躁,浴池内的水也恢复了平静。 “王爷,这水好生奇怪,还会自己加热呢。” 尉迟瑾戏谑一笑,看来她不愿意承认她有这类的招数。那他就不客气了。 他猛地扯开这一身衣衫,男人精壮的身体衤果露在外。 奚曼戈不悦地皱起眉,这算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吗?该死的东西,男人没一个是用脑袋思考的。 尉迟瑾微笑着踏入池中,奚曼戈眼底的柔弱纳入双眼。原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 他一步步地行到奚曼戈身边,她体内的气早已难抑心中的愤怒,她真恨不得把这个男人万箭穿心。 尉迟瑾是做着充足的准备才踏下水的,如若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才不会蠢到冒这个险。他知道他再走过去,会是两种可能。 一是,她难以自持,暴露她的招数。 二是,她单打独斗,最终臣服于他。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他都赚了。 “别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后果自负。”奚曼戈护着前胸,向后退去,却发现已经靠上石子围成的边沿。 “本王会自负。”他深藏在池水中的手已用内力印出一个小型结界,如若她再发射致命的东西,便可全数挡了去。 | 第二十二章 姑奶奶比你们晚出生几百年! 随着尉迟瑾的逐步靠近,水面开始了微沸,这是奚曼戈心底的声音。 “王爷!且看璐儿的脸――” 奚璐一声娇嗔,拨开折屏入内。 奚曼戈一见她仅露出半只眼的面容,其余部分都用白布包着,心中忍不住暗笑。说像木乃伊,但更像木乃伊中的海盗。 这个令人心生厌恶的三姐,到底救了自己一命。 尉迟瑾愤恨地回过身去,“谁允许你踏进本王的寝殿!” 奚璐本想讨点疼爱,谁知却撞见了奚曼戈这个贝戋人与王爷在鸳鸯戏水!男人果真是视觉动物,他怎这么快就忘记了二姐离开他的事实。 “王爷……难道您忘记,这个恶妇是怎么把瑶姐姐送到太子手里的……”奚璐温婉多情地上演着挥泪的戏码。 尉迟瑾冷哼,“本王自不会忘,本王正要好好教训她。” “阿瑾,你要教训谁呀?”白风华轻摇折扇,翩翩地踏进折屏,直到他看到奚曼戈露在空气中的雪肩,他的脸上浮过一抹红,半掩着俊脸,侧过身去。 “怎地,王妃也在?” 尉迟瑾所有的兴致都被这群看热闹的人毁了!他腾地一声从浴池中站了起来,看着奚曼戈。 这个女人好生胆大,就连小白都难掩尴尬,背过身去,她竟然如此泰然自若地审视着房内之人! 当真是淫贝戋之至! 尉迟瑾火冒三丈,奚曼戈冷睨一眼,她自是知道尉迟瑾怒从何来。只可惜她前世狂傲不羁,只是露个肩膀,又有何羞涩所言。 要是这个男人看到满大街的比|基|尼美女,莫不是要七窍生烟,将她们统统以淫|乱罪处死?! 小子们,姑奶奶比你们晚出生几百年,这就是姑奶奶的决胜秘籍。 “统统出去!” 尉迟瑾暴吼一声,自顾自地穿着中衣。奚璐低低地娇嗔一声,踩着颇重的步子离了去。白风华尾随其后离开。 “女儿家该有的矜持和自敛都没有!明日在父皇和皇后娘娘面前,可要收敛一些!”尉迟瑾扔下这句话,便意气风发地离去。 古代的男人就是死板封建,奚曼戈无奈地摇了摇头,草草地擦拭好身子,裹上华服。 踏出折屏,男人正半躺在弥勒榻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欠揍模样。 “王爷,时候不早了,我要歇息了。”奚曼戈冷眼睨他,瞧他这幅模样,想必是想在此蹭着,不走了? “本王的寝室,不睡在这,睡哪?”尉迟瑾慵懒地开口,像极了现代那些地痞流氓。 “那还烦请王爷告知,我的寝室在哪?” 尉迟瑾说得理所应当,“当然也是在此处!” “好,你若执意,明日你自个复命去吧,姑奶奶不奉陪了。”奚曼戈说着便往室外走去。 尉迟瑾极缓极慢地说道,“这可不是本王一个人的事情,如果本王在父皇面前告你一状,就说本王的戈儿虽是回到家中,但是不愿来见父皇,你说――父皇会把你怎样?” 奚曼戈止住了脚步,她活在这个世上,所有的亲人,迄今为止就接触过大哥和三姐,三姐生性恶劣,倒是无所谓。 如果连累了哥哥,就不好了。 | 第二十三章 若想要我,慢慢凿吧 “好,睡就睡,姑奶奶还没有怕过谁。”奚曼戈说着便往架子床走去。 她脱下鞋子,翻身上床。这王爷的床就是好,如此之大,就不怕两人睡觉时发生什么异状了。 她忽地凝气,万道水柱从身上冒出,随即幻化成一道厚厚的水幕。她屏息凝神,一瞬间将它化作一尺厚的冰。 尉迟瑾刚往床边走,便看见这一道白白的屏障。 该死的!!! “王爷,您若是想要我,就慢慢凿吧,凿到天亮,估计也就凿开了。” 奚曼戈幽幽的声音透过厚冰飘出。 尉迟瑾的脸一下子黑了,奚曼戈莫不是在由此警戒全天下的男人,千万不要看不起貌不惊人的女人,她们往往会一鸣惊人?! “本王一掌便震碎了它!” 尉迟瑾紧攥着拳,掌心冒出一股浅蓝色的真气。 “王爷,忘记告诉你了,这个冰呢――如果不动它,它不会化,如果震碎了它呢,就会变成水哦。到时候――这张床恐怕就不能睡了。” 奚曼戈的声音似似鬼似魅,尉迟瑾愤恨地甩下手,翻身而上,倒头便睡。 翌日清晨,尉迟瑾醒来,便看见奚曼戈正站在屋内,做着伸展运动。 这个可恶的女人,她这一觉倒是睡得安稳!可怜他生性残暴,竟然治不了她?!昨晚活生生地熬了一宿。 “你起得可真早。”尉迟瑾冷哼一声。 奚曼戈头也不回道,“习惯了。” 确实习惯了。前世她不断地会接到一些组织指派的任务,往往天不亮就要起床。 “赶紧梳洗一下,随本王进宫。”尉迟瑾翻身下床,今日可是一场硬仗! 能不能赢,还得靠这个女人的嘴能否颠倒黑白,扰乱众生了! 皇宫。池水环绕楼阁,浮萍漂摇,碧绿明净。琉璃瓦顶,两檐五脊六兽,处处生威。 尉迟瑾身着官服,显得分外俊朗。 “本王先去早朝,你随处逛逛,一个时辰后,本王到御花园等你。” 奚曼戈环视四周,这里不同于故宫,是她从未见过的光景,定要好好瞧瞧。 还没与他道别,奚曼戈便跑得没了影。尉迟瑾无奈一笑,竟觉得奚曼戈有着可爱之处。 不知行到何处,亭中一女子正在抚琴,琴声舒缓如流泉,令人的心深彻的感受着音律的美妙与多情。 奚曼戈立在亭外,看着她一身锦衣华服,浅黄色的衣裙,纯白色的外罩,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盈盈一握的柔弱,发间插着一支好生华丽繁复的珊瑚簪,额头轻点三颗花钿,映得她的脸颊格外娇俏,宛若芙蓉。 直到一曲作罢,她才上前叨扰。 “姑娘的琴声好生优美。” 女子回眸,双眼略带疑惑。忽地,她两眼突放光芒。 “你可是曼戈?” 她匆忙起身,看着眼前的奚曼戈。怎许久不见,这个痴傻了多年的妹妹,变得如此雅致恬静,说话也颇富韵味。 “是。你是……”奚曼戈疑惑地看着眼前人,她们认识? “我是奚瑶呀,你的二姐!怎么,不认识我了?”奚瑶忽露笑意,是久别家中,忽逢亲人的喜悦。 | 第二十四章 尉迟瑾的暴怒 奚曼戈心中不禁汗了,这奚老头到底生了多少,还有多少她没见过的亲姐妹。且论她排行第四,应该没有比她更小的了吧。 那奚家的全员算是见过了,除了奚昱卿这个父亲。 “姐姐!你穿得好生漂亮,曼戈都没有认出来呢。”奚曼戈怎不会这些寒暄的话语。 只是她至今还看不出奚瑶的品性,自不能妄下决断。 “妹妹,听你说话,怎么不傻了?”奚瑶欣喜地握着奚曼戈的双手。 奚曼戈深深地看到了她的眼底,没有造作的伪装。看来,她是真心对自己的。 “说来话长,不说也罢。” “听闻妹妹嫁于四王爷,可安好?”她一脸关切地问道。 怎么会好?要不是他,她掉入悬崖的那天,还真不知道该找谁的身体附上! “王爷他对我很好,姐姐放心吧。” “那便好,曼戈,随姐姐到处走走吧。”奚瑶微笑道,拉着奚曼戈的手,沿着池边漫步。 如若奚璐这个三姐,也少些心机,那她便可真心对她。多多感受亲情,这些都是前世得不到的。 “曼戈,你看――这池中浮萍,好生青翠。”奚瑶笑着,轻拈粉帕,指向池中。 奚曼戈随意地笑笑,她没有古人那般雅兴,还欣赏红花绿叶。 “啊。” 奚瑶一声娇叫,手中的帕子被微风拂到了一旁的矮竹上。 奚曼戈看着她这一身装束,无奈摇头,“姐姐,让妹妹替你取来吧。” 奚瑶一笑,“姐姐自己来便是。” 她小小地踏着步子,靠近池边那一簇矮竹,全力倾着身子。却不知这一倾,整个人失重滑落而下。 奚曼戈瞳眸紧缩,猝不及防,却还是没能抓住。池水与她一般高,奚瑶挣扎了几下,可是全身这些装饰颇重,令她动弹不得。 “你在做什么?!” 尉迟瑾咆哮道,即刻从远处跑来,这里是通往御花园的必经之路,却让他看到这一幕。 奚曼戈竟然对自己的姐姐见死不救! “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推的她!” 可真是冤,她还没来得及救人,却被他严厉呵斥。这是她的姐姐,他如此心惊做什么?! 尉迟瑾急忙跑上前来,刚想往下跳,就被奚曼戈一把拉住。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我二姐,自然是由我来救比较好!”无奈尉迟瑾在场,她根本不便于操控池水。 奚曼戈纵身一跃,跃入池中。池中碧水,泛起波澜。 尉迟瑾心惊地站在岸边,对呀,如今奚瑶已是太子妃,他们已经不便再有什么肢体接触。 奚曼戈推搡着奚瑶的身体,朝着尉迟瑾怒吼,“还愣着做什么!拉我姐姐上去!” 尉迟瑾犹豫地一动不动,他看着奚瑶眼中的陌离,有的仅是惊吓。既然她都能如此坦然,他又为何不可。 他伸出手,一把将奚瑶拉上岸。奚瑶一个踉跄,跌入尉迟瑾的怀中。 那张魂牵梦萦的俏脸近在咫尺,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两人望得失神,完全忘记了池中的奚曼戈。 | 第二十五章 瑾王出手相救 她天生能控水,可殊不知不用这项异能,这池水竟变得如此乖张。再加上衣服湿水后所带的负重,她根本爬不起来。 “曼戈,曼戈还在水里!”奚璐恍惚地从尉迟瑾身上起来,朝着池中叫道。 尉迟瑾冷漠地爬起身,看着她在池中垂死挣扎。 这个女人,藏得可真深,死到临头,还不愿意展露自己的招数吗? 他环抱着胸,看着这一幕,心中竟有着刺痛。她真的不会控制外界的水? “四王爷,快些救人呀,曼戈可是你的王妃啊――”奚瑶摇着他的臂膀,这个挚爱的女人,在求他。 他的心不知是因为奚瑶的软声哀求,还是奚曼戈在池中的挣扎给他的震撼,他一跃而下,脚尖轻点池面,一把将她拉了上来。 奚曼戈坐在草地上,重重地咳着。奚瑶的婢女已从远处跑来,为她披上了袍子。 “太子妃,还请早些回去更换衣物吧,戈儿她――本王会照顾。” 奚曼戈暗暗冷笑,从没见过他如此彬彬有礼的模样,倒还有些像个正人君子。 只是,为何唯独对二姐是特殊的? 她抬眼,看到两人眼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又想起了昨日奚璐的那番话,她笑得苦涩。许是懂了。 奚瑶带着侍女离去,奚曼戈依旧瘫坐在地。尉迟瑾冷睨一眼,“还不快起来,把身上的水弄干。” 奚曼戈嘴角是无声的嘲蔑笑容,这一转眼,竟已变了个模样。 尉迟瑾见她不说话,背过身去,压低了声音道,“穿着湿衣服容易着凉,这算是你身体上的水吧,本王不会把它当做外界的水源看待。” 奚曼戈心底莫名地涌动,是心?还是异能的躁动。 她凝神静气地微挑两指,将全身的水液逼出衣物。 爬起身,走在尉迟瑾前面,“走吧,还愣着做什么?” “御书房在这边!”尉迟瑾无奈地朝着她的背影吼道。 奚曼戈忽地止住了步子,气愤地转身,在他面前走过。 尉迟瑾失笑,这可爱模样,真的是曾经的奚曼戈吗?真的是那个光是令他听名字就头疼万分的奚家四小姐吗? 御书房内,皇帝与皇后危坐在炕案两侧,皇帝脸色凝重,昨晚从皇后那处听得关于四王爷的下流之事,今日在朝堂之上又不好发作。 “皇上,四王爷到。”李公公小步踱到皇帝身边,轻声说道。 谁知还没等传唤,这个逆子竟主动前来请罪。 皇帝冷哼,“叫他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皇后娘娘。”尉迟瑾冷笑,有风波的地方总有皇后。 “曼戈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奚曼戈微微伏身。 皇帝虽是静坐,但看到奚曼戈的容颜时,还是不免惊异,“你是――奚昱卿之女,奚曼戈?” 奚曼戈欠身,微婉一笑,“回皇上,正是。” 皇帝喜笑颜开,“传闻非实,传闻非实啊――”他笑着,突然又想起昨日之事,他即刻板起脸,对着尉迟瑾,“瑾儿,四王妃如此娇俏动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第二十六章 去他的正妃头衔 “回父皇,儿臣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尉迟瑾低头。 奚曼戈暗笑,瞧你再嚣张?在你老子面前不还是要装孙子? “那为何做出有辱门风之事!朕听说――昨日与你行事之人,正是奚昱卿三女奚璐?人家还未出嫁,这传出去,让人家以后有何脸面?” “皇上,王爷与姐姐情投意合,对曼戈也很好,皇上,你看能否……让姐姐也嫁于王爷。”奚曼戈柔声说道。 此话一出,尉迟瑾目光狠戾地射向她。 “这――”皇帝犹疑着。 “这怎么可以。”皇后开口,“哪有姐妹二人共同侍奉一个夫君的,不可不可。” 本是让奚曼戈与尉迟瑾联姻,已是助长了他瑾王的声威,但念在奚曼戈是个傻子,也就算了。再让奚璐也嫁于他,那他岂不是权倾朝野。 “可是姐姐的声誉……怕是……爹爹知道了,定会勃然大怒,责怪王爷,许还会迁怒皇上您管教无方。” 奚曼戈低着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大胆!怎么能对皇上评头论足!”皇后冷斥。 皇帝举起右手,示意无碍,“曼戈说的有几分道理,瑾儿,你看此事就这么办,如何?” 奚家若不一心一意辅佐他,他恐难驾驭隐于世的涌动暗流。 奚曼戈冷冷地睨了一眼尉迟瑾,全身展现着“你若不同意,我也救不了你”的狂傲姿态。 尉迟瑾狠狠地攥紧了拳,低头应道,“儿臣觉得,此事尚可。” 皇帝哈哈大笑,“好!皇后,替瑾儿选一良辰吉日,纳奚璐为侧妃。” “皇上……她始终是我姐姐,怎能我做正,她为侧。” 正妃的压力太大,绵延子嗣,侍奉夫君,她如何做得来。更何况,她早晚是一个要报复并离去的人。 侧妃挺好,无拘无束。 尉迟瑾狠狠地握紧指节,这个女人竟然要推开这个荣耀的光环,他尉迟瑾的正妃,就这么令她不屑?! “那你的意思是……” “我为侧,姐姐为正。” 奚曼戈说得轻柔。皇后眼带狠戾之气,都说奚曼戈是个傻子,她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言行举止大方得体,且行事小心谨慎,看来除去尉迟瑾――不得不防奚曼戈。 “曼戈真是通情达理,也罢,就依你。”皇帝笑道,他对奚曼戈甚是满意。 出了御书房,尉迟瑾一言不发地走在奚曼戈身后,她步伐轻盈,好似摆脱了众多压力的模样。 瞧着她的样子,尉迟瑾便气不打一处来。 “奚曼戈!给本王站住!” 奚曼戈轻巧地止住步子,回头望去,“莫非王爷要感谢我?不用谢,就当做是你救我一命的报答吧。” 他不是想要姐姐很久了,她顺势满足他。 “本王何时说过要纳妾!” 奚曼戈戏谑一笑,“昨日你的欲求出卖了你,好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姑奶奶不吃这一套。” 尉迟瑾看着她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恨得牙痒痒,但无从宣泄。他帮助自己免受皇帝责骂不假,可是――她犯得着把这正妃位置拱手让人吗?! 这让他觉得,他这个王爷廉价极了! | 第二十七章 竟被下人愚弄? 三日后,瑾王府,处处张灯结彩,花团锦簇,盛会空前。 奚曼戈百无聊赖地坐在寝殿侧室,听着那载歌载舞的欢庆声。锣鼓声,炮仗声,声声融合。 真是头疼,早知道就不提这馊主意了。害得她的耳朵一直处于耳鸣状态。 刚刚消停了一会,便听得一下人闯入室内。 “侧王妃!迎亲队伍已经在路上了。你也赶紧出去迎接吧。”下人的语气中不带丝毫的敬意。 奚曼戈慵懒地起身,随着下人出门。奚璐本已经住到瑾王府来了,可为了应承习俗,还要先回奚家,再送过来,才显得庄重。 如果她哪天称王称帝,定要废除这繁琐的礼节,一纸婚书便可了,就像现在的结婚证一样,不办酒席也照样是夫妻。 慢吞吞地走到王府门口,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王妃人呢?” 下人冷睨一眼,“在路上。” “我从寝室走到王府门口,少说也花了半柱香的时间,你这‘在路上’到底是在哪?” “王爷刚去迎亲的路上。”下人不冷不热地说道。 靠之!她入瑾王府之前也去打探了奚家,离这里少说也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回不是两个时辰?! 你奶奶的狗腿奴才,见姑奶奶不得势就这么糟践? “你叫什么名字?”奚曼戈笑问。 “回侧妃,红樱。” “好。”好极了。一个个趋炎附势,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她奚曼戈何时被人看扁过? “红樱,给我端把交椅来。”奚曼戈冷睨着她,一副尊贵的模样。 “夫人,这不合礼数。” 看样子是婉言拒绝了? “你来瑾王府多久了?”奚曼戈冷声。 “三年。” “那你有没有见过,被王爷一掌,还能活下来的人?那日你们王爷虚脱似的可怜模样,你听说了没?”奚曼戈轻声笑道。 红樱全身一凛,既然王爷能够百般纵容,这奚曼戈定有她过人之处。 她思量了半天,点头应道,“红樱马上去端来。” “诶?等等,顺带把瓜果点心,还有茶水一道取来。”奚曼戈慢悠悠地说道。 身为这里半个主人,不使唤使唤这些下人,他们还真不知道她的身份! 红樱点头,奚曼戈补充道,“听清楚,是一道取来。” 红樱为难地轻声呢喃着什么,点了点头,急忙小步跑开。 大清早的,不让她消停,她又怎能让这群人安逸? 不一会儿,只见红樱端着一把交椅,上面摆放着茶杯和各类瓜果点心,步履艰难地朝着她走来。 奚曼戈冷悌一眼,“它们占了我的位置,让我怎么坐?” 红樱急忙捧起盘子和茶杯,恭敬地等候她入座。 “茶――”奚曼戈一副狂傲的女王模样,倚靠着椅背,轻抬右手。 右手食指看似轻微地挑动,下一秒,茶水就如同经历了颠簸,翻滚而出。 “啊。”红樱讶然叫道,“夫人,这……” “这什么这?你还当我是你的夫人?重新取来!”奚曼戈冷喝。 红樱看着手中的瓜果盘子,原地踱步,举足无措。 | 第二十八章 奴才需管教〔520加更) “还不快去!” 红樱眼眶一红,端着盘子杯子拔腿就跑,没过一会,她又端来一张小方凳,以便她放盘子用。 奚曼戈冷笑一声,算她还不笨。 但是,再聪明的人,在她奚曼戈眼里都是蠢材! 她美目冷凌,眼射寒星,注视着红樱递上来的茶杯。茶杯内的茶水一瞬间变成冰冻。 “啊……”红樱吓得手软,这颇为滚烫的茶水怎会一瞬间变为冰! 奚曼戈冷哼,夺过她手中的茶杯,倾倒而下,坚冰攀附着茶杯,一动不动。 她大喝出声,“你的胆子可真大,处处跟我作对。你找了王爷做靠山不成?” 红樱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狗眼看人低,不应该轻视王妃,还请王妃开恩。” 这改口倒是快,一下子从侧妃变成了王妃。 奚曼戈轻叹,“看来……王爷还得听你的,竟一下子给我提了妃位。” 红樱急忙磕头,“夫人,红樱错了,红樱以后一定唯命是从,再也不敢戏弄夫人。” 奚曼戈斜眼睨视着她,看她及时悔改的份上,她决定放过她。 轻轻端正茶杯,右手握住杯身,猛地施力,便一下将这杯中物融为茶水。她悠然自得地喝了起来,红樱圆睁着眼,说不出一句。 夫人太可怕了!这岂是传闻中的废物!若她是废物,那天底下就没几个真英雄! 她左手持着苹果,闲散地坐在王府门口,这小日子还不错,有下人伺候着,瓜果啃着。不知不觉,这地上早已是一片狼藉。 没过多久,这迎亲队伍在一阵吵闹声中,出现在拐角。奚曼戈为方便起身迎接,顺手将半个苹果向后一扔。 红樱遥望着那苹果,不知会飞去哪。 尉迟瑾一身红袍,骑在马背上,不紧不慢地向王府靠近。 奚曼戈看着,忍不住想笑。他平日里不是黑色系华服就是朝服,哪见过他穿如此鲜艳的衣服。 这乍一看倒像是个标致的――花哨鸭子。 若今日不是他的大喜日子,她定然射了他的马子,让他失足落马,看看笑话。 尉迟瑾威风凛凛地翻身下马,凝视着这地上一堆的香蕉皮和各类果皮。 “奚曼戈,你搞什么鬼?”他厉目带着狠光,要不是这个女人出了这个馊主意,让皇帝觉得此举是稳住奚家的关键,怎会让他亲自去迎娶奚璐! 害得他一早上的时间都浪费在马背上! “回王爷,曼戈在这苦等了一上午,还不是怕王爷迎亲之路劳累,想亲自替您接风洗尘嘛。”奚曼戈笑眯眯地说道。 尉迟瑾阴郁着脸,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现她贤良淑德的一面,他又怎么能甘拜下风? “曼戈,想必你才更辛苦,今夜本王抽空会来看看你的。”他说得义正言辞,但怎奈身后迎亲的队伍里,各个都带着笑意。 奚曼戈挑眉,好个阴险的男人,让他们觉得她许久没有得到尉迟瑾的恩泽,今日是来讨好他的。 她戏谑一笑,“可是,王爷您的隐疾还没好呀――” | 第二十九章 让姑奶奶给你奉茶? 她故意压低了音调,但却是旁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尉迟瑾青筋暴起。 这个女人竟然当众污蔑他的男性尊严! 尉迟瑾深吸了口气,这女人怎比男人还要下|流,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他不想多做解释,这么多人,越解释,越会被这女人抹黑。 “怎么这么慢!”轿内传来一个不悦的声音。 “快快迎娶姐姐吧,姐姐定等得不耐烦了。”奚曼戈听闻,朝着喜娘说道,迎亲队伍又开始了奏乐。 尉迟瑾先行一步,进入府门已设的喜堂等候。 喜娘伸手掀开轿帘,奚璐一身红装,顶着红盖头下轿。喜娘搀着她的手,怎料她刚出轿便一脚踩到了香蕉皮,整个人挣脱了喜娘的手,飞到了王府的门框上。 奚曼戈讶然,这空中飞人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她由心地赞叹道,“姐姐的轻功好生了得。” 奚璐趴在地上,早已是狗吃屎的模样。 她一把扯掉喜帕,破口大骂,“奚曼戈!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 这可真冤枉她了,她还真没想到奚璐会踩到它,而且这人肉炮弹好威猛,门框都出血了。 喜娘急忙上去搀扶,看着她额上的血,大惊道,“怎么流血了,这可怎么办呀?这还没拜堂就见血,不吉利呀――” “本王妃管你吉不吉利!难不成还会遭遇血光之灾不成!”奚璐大声嚷嚷着。 喜娘吓得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不能乱说!” 奚璐安静了下来,喜娘重新将喜帕盖在她的头上,一路搀扶她进到喜堂。 紧接着便是那繁复的礼节,奚曼戈坐在侧座,看得都快要睡着了。 不过,姐姐算是幸运的了。至少与她拜堂的,不是瑾王府的下人。 “今日双方的高堂都未能到临,便省了这奉茶的礼节吧。”喜娘笑眯眯地说道。 喜帕下传来一阵冷笑,“怎可,这还是有一个长辈的。” 喜娘四处张望了一番,她都没瞧见,新娘头盖喜布又怎能看见?难道是这一撞,撞出个天眼来? 奚璐冷声道,“妹妹,如今姐姐可真成了你的长辈,是不是要向姐姐奉茶?” 喜堂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从没听说过还有人给新娘奉茶的道理。这瑾王府倒是开了个先例。 奚曼戈冷眼看着奚璐,这王妃的架子端得可真快。 尉迟瑾别过头,那俊美非凡的脸上射出冷冽的寒光。 得了。夫君在此,怎么也得给他些面子。今日她定要好好侍奉这位长辈! 奚曼戈接过下人递来的茶,踩着莲步踏至奚璐跟前,双手奉上。 奚璐满意地接过茶杯,不疑有他,微微掀起红盖,便往口边送去。 奚曼戈一个冷眼扫向杯中。 “咝――咝――” 紧接着,喜堂里只剩下奚璐那难听的吸水声。 “啧啧,这大家闺秀,饮水声怎么如此不雅。” “奚家老头子女众多,怕是无力管教。” …… 怎么回事?!她根本看不见杯中情况,只感觉这茶杯怎么在慢慢变冷? | 第三十章 与本王拜堂! 她将茶杯拿出帕底之际,奚曼戈偷偷把手垂在腿侧,将杯中茶水全数融化。 她大大地掀开盖头,是茶水呀,怎么喝不到?! 她再次递入帕中,奚曼戈又再次将水变为冰,随后便又是那奚璐吸水的声音。 “这奚家三小姐莫不是没喝过茶水?怎么对着一杯茶,喝干了再喝,恨不得舔干净。” 奚曼戈听着众人细碎的论声,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她奉的茶,岂是人人都能够喝到的? 奚璐气愤地将装着茶水的杯子递给奚曼戈,“喝了,快些撤走!” 奚曼戈故意低头一看这杯中茶水,委屈道,“姐姐,怎一口没动,是嫌弃妹妹奉的茶?” 奚璐气得眼前发黑,她还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搞鬼! “奚曼戈。” 男人的声音沉得如同冷彻心扉的夜,奚曼戈将茶杯递还给下人,朝着他娇笑。 “怎么了?王爷。” “与本王拜堂。” 此话一出,震慑全场。 “王爷,你说什么?”奚曼戈笑得嘲讽。 “与本王重新拜堂!”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个调。 “凭什么?” 她穿来之时便已是成了亲的奚曼戈,也不是她行的婚嫁之礼。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她心中首要除去的人,怎可能与仇人拜堂?! “就凭,你是本王的侧妃,哪有侧妃先入之理?”尉迟瑾说得头头是道。 这“侧妃”二字,令方才受尽屈辱的奚璐一下子喜笑颜开。 “王爷,莫非您还在介怀,我是您府中下人的妻子?” 奚曼戈笑得极冷,仿佛她体内流动不止的水液,能够一下子凝为冰柱,杀人无形。 在场的人纷纷倒吸着凉气,上次奚曼戈入府,尉迟瑾根本就没有宴请宾客,这无疑就是瑾王府的秘密。 如今却被这女人一句话,开诚布公,令他实难做人。 尉迟瑾眸光一凛,“混账!你就是本王的女人,谁要再敢说一句――” 他拖着危险的尾音,正给了奚曼戈插话的空间,她巧笑道,“这不还是王爷您说的?对了,王爷,你说,谁要再敢说一句,就怎样?” 全场噤若寒蝉,汗洽股栗。 这奚家四傻子,说话倒变得凌厉,可这个自寻死路的行为却是傻子才会做的! 对,傻子就是傻子,伶牙俐齿若是换来一死,还不如生得一张笨嘴拙舌。 尉迟瑾一下噤住声,半晌,冷哼一声,“奚曼戈,你这是在引起本王的注意?” 奚曼戈一脸无奈的模样,乖巧地回到座位上,一言不发。 尉迟瑾勃然大怒,“本王问你话!为何不答!” “我不想引起你的注意。” 全场两腿发然,照这情势,瑾王若能给她留个全尸,还得靠她前世积德! “哈哈,哈哈……” 尉迟瑾笑得豪迈嚣张,这正如恐怖的魔音,令在场的人纷纷低下头,不想当这场硝烟的炮灰。 “那本王――倒要好好注意你。”他说得温柔极致。 全场已经再也吸不进冷气,今夜吸的冷气,比一个冬天吸的还多!更有甚者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瑾王今日不对劲!着实不对劲! | 第三十一章 王爷像只缝纫机 总算结束了这一场闹剧。不过能逃脱这婚嫁之礼,已是大幸。 回到侧殿,刚刚踏上床,后窗便无声地打开。奚曼戈警觉地闭上眼,静待来人现身。 “曼戈。” 一个蓝色的影,在下一秒便飘到奚曼戈身旁,周围的空气中带着他独有的芬芳。 “是你呀,装神弄鬼的。”奚曼戈闭着眼睛便笑出了声,睁眼坐起身。 “没想到,瑾王被你制得服服帖帖的。”苍染默一笑。 方才见到了喜堂内的情景,不知是忧是喜。 他只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如今我们互相利用,他的软肋便是皇帝的信任,而我的――”奚曼戈一笑,她只是想替这具身体的主人保全生前对她好的人。 奚承爵。奚瑶应该也算是吧。 苍染默知道她的忧伤,他淡笑,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递给她,“上次的夜伤效果如何?用完了吗?” 奚曼戈大叹一声道,“早用完了,我一包全撒那对狗男女身上了。” 苍染默脸一黑,“曼戈,果然最毒妇人心。那是我平日里十次的量。” “哈哈,不会吧?”奚曼戈笑得狡黠,“难怪尉迟瑾那天像只缝纫机,整整收放了一下午。” 苍染默错愕地看着她,“什么鸡?” “疯人鸡嘛――哈哈。”奚曼戈笑得尴尬,这年代的人真是悲剧,什么高科技都不懂。真不知道他们茶余饭后,都是用什么娱乐的。 没有电脑,没有电视。 难怪,奚老头能生了这么多!没事做,尽造爱! “这次的药又是什么新货?”奚曼戈拿在手里端详着,苍染默就相当于是她奋战的后备储粮啊。 “这次更狠毒。”苍染默说着,压低了声音,却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苍老师,你知道我最讨厌卖关子的人。”奚曼戈故作生气地冷睨一眼。 苍染默收起笑意,淡定地说道,“若是中了这个药粉,必须要找同性解药。” “哈哈,苍老师,你好坏!”奚曼戈不顾形象地推着苍染默,怎么在古代就流行这断袖之癖,果然还是有前卫的方面。 忽地,窗外一个黑影快速朝她的门口走去,苍染默警觉地翻窗一跃,从后窗离去。 下一秒,门便被人狠狠地推开。 奚曼戈一见来人正是尉迟瑾,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王爷,春宵一刻,怎么有空光临?” “本王一诺千金,答应了要抽空来看看你,就定会来看你。”尉迟瑾转身关上门。 “没事,我不介意你食言。” 尉迟瑾步入房内,忽见后窗开着,他眉心一拧,“这窗户怎么开着?” 奚曼戈冷睨了一眼,淡淡道,“天气太闷,开窗通风。” 尉迟瑾轻哼,上前关窗之际,却发现这窗口的脚印。下脚极为狠戾,他用手衡量了一下尺寸,这是男人的脚。 该死的女人!不愿意当他的妃?!原来是外面已经有了人! “你在做什么?你爱上窗户了?窗户的洞太大,不适合你。”奚曼戈冷声说道。 | 第三十二章 想拿走姑奶奶的贞cao? 尉迟瑾满目仇光,忿然作色,一步步逼近她,步子极缓。 “那什么才适合本王?” “姐姐这位美娇娘呀。”奚曼戈说着,忽略了他眼底的愤怒。 在她眼里,尉迟瑾是什么个模样,根本与她无关。他是喜是忧是愤怒,都是一个样子。 离床越近,那股奇异且扰人的男香如同挑衅,生生地挑战着他的嗅觉。 该死的!偷人竟偷到他的王府中来!好大的胆子! 尉迟瑾怫然不悦,暴戾冷声,“她有的,你都有!她没有的,你也有!” 奚曼戈的胆量颇大啊!若是借十个胆给奚璐,她也未必能做出偷人的举动!! “王爷,这个绕口令一点也不好玩。来,跟我念,四是四,十是十……” “别挑战本王的耐性!” 尉迟瑾满身怒气,下一秒便全身化出结界,翻身一跃,压在奚曼戈身上。 奚曼戈水目一凝,冷冷一笑,“王爷,您的装备可真是万全。” 尉迟瑾不理会奚曼戈的话,撕扯着她的衣服,“说,刚才进来的男人是谁?!” “你变态!哪有什么男人!” 奚曼戈挣扎着,始终敌不过这完全开了不死挂的尉迟瑾! 药粉,冰剑,应该没有一样能够冲破他的防护罩吧?! 对了―― 奚曼戈镇定着心神,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柔似魅地冲着他娇笑,齿如瓠犀,温婉动人。 “你做什么?!”尉迟瑾一声冷厉的怒吼。勾|引他? 下一秒,奚曼戈将全部的柔媚集中到双眼,她那双剪水秋眸,如今更染上了情谷欠的气息,半醒半寐,迷离且带浓浓的引讠秀。 尉迟瑾不知不觉软下了全身的动作,望进她深不见底的幽潭中。 奚曼戈笑得极致魅惑,尉迟瑾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朝着她宛若兰芷的双唇吻去,轻柔地,带着万般的宠溺。 尉迟瑾。 纵使你的结界可抵抗敌人强大的内力和姑奶奶操控的冰剑,你又怎能躲过这狠狠的夺命一击? 奚曼戈笑得狡黠,右腿一抬,狠狠地撞向他的胯|下。 尉迟瑾幻化的结界应受到外力的影响,一瞬间消失得无影踪。 “死变态,想要拿走姑奶奶的贞操?!下辈子吧!”她跳下床,一拆方才苍染默支援的药粉,朝尉迟瑾撒去。 这一挥便是一大半,奚曼戈心疼地收起来,知道了用量,苍老师再也不担心我会浪费啦! “你……你又对本王撒了什么?”尉迟瑾吃痛地拧眉,面色酡红,如同一个醉酒的风流汉。 奚曼戈邪肆地一笑,“王爷,你好纯情哦。有过一次经历了,还问人家,人家都不好意思答呢……” “该死的!”尉迟瑾低咒,爬似的下了床,身姿摇曳地向门口走去,“奚曼戈,这辈子,本王要定你了!” “诶?等等,莫非……王爷是想去找姐姐?” 奚曼戈的绵言细语飘进尉迟瑾的耳蜗,他犹疑地停下身,“你希望本王找你?” “王爷好生自恋。”奚曼戈柔柔一笑,好似一汪春水,“曼戈忘记告诉王爷了,这药……定要找男人解。” | 第三十三章 小白,本王要你 尉迟瑾全身一瞬的瘫软,他幽眸中竟没有一丝愤怒,有的却是无措和失笑。 “你说什么――” “男人呀。”奚曼戈昂头做思考状,“啊,对了,那天替姐姐治病的小白,相貌堂堂,总比你强|暴那些鼻歪眼斜的下人来得强。” 尉迟瑾切齿地咬牙,“等本王回来再收拾你!” 没等奚曼戈的唇舌反击,他便夺门而出。 奚曼戈心中默哀,可怜的小白躺着也中枪。而且……是进进出出几千枪。珍重。 设在瑾王府后院的清雅阁大门,被一阵含着戾气的狂风撞开。 白风华坐起身,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尉迟瑾。 活像一个整容后的关公。 他还没来得及问话,便被尉迟瑾重新压回到床上,他说得至柔至魅,“小白,本王要你!” 白风华像个傻子一样张大了嘴巴,“阿瑾,虽然我生得很英俊,可是犯不着喝了酒来向我表白吧?!” “少废话!再不给,本王就要死了――”尉迟瑾低靡的嗓音咬着的是一个个沉重的音,忄生感魅惑。 白风华浓眉微拧,伸手探向尉迟瑾的额头,“你中了媚药?” 尉迟瑾笑得苦涩,“亏你还是江湖人称‘风华绝代俏手神医’,到现在才看出来――” “不是我功力差,而是谁的本领这么大,竟然能够把媚药下到你身上?”白风华一脸不可思议。 “还能有谁――”尉迟瑾说着,齿如磨刀,“奚,曼,戈。” 他一字一顿,仿佛奚曼戈的身体就在他的齿间,被他一遍遍地嚼碎。 “哇!” 白风华先是大惊,继而又大笑出声。 “小白。”尉迟瑾一下子阴郁了,“本王变成这样,你竟然还有心情发出赞叹?看来本王真的得用强了――” 他一把制住白风华的领口,双手狠狠地往外扯。 白风华没有一点武功,根本抵不过尉迟瑾的撕扯,他无奈道,“阿瑾,你可以趁势将她收服了呀。” “这个药只有男人才能解!!!”尉迟瑾狂怒地吼叫,只怕整个瑾王府都知道尉迟瑾要搞一个男人了。 白风华浅笑,拍了拍尉迟瑾的肩膀,“你早说嘛,换做是别的男人,只能被你捅。可你别忘了呀,我可是江湖人称――” “称号太长,能不能跳过?” 尉迟瑾压低了声音,感觉整个器官都快要爆炸。 “好好,谁让阿瑾是我的双手,我是阿瑾的心脑呢。”白风华起身,走到一旁的药柜中,取了一些药材,又取了捣药器。 “你知道怎么配解药?”尉迟瑾一脸犹疑,如果赶不上服正确的解药,他会不会整个爆掉,然后身亡? “听你叙述了症状,大概知道了。谁让我是江湖人称――” “够了!快点磨!” 此时此刻,尉迟瑾真恨不得用自己发胀的宝贝去捣药!!! 不多时,白风华将一堆药材捣成粉末,递到尉迟瑾面前。 尉迟瑾漆眸微颤,可怜巴巴地看着白风华,“小白――这个解药怎么用?” 白风华冷睨一眼他的胯|下,沉稳淡然地说道,“你哪儿肿,就涂在哪。” | 第三十四章 莫非王爷是断袖 尉迟瑾一听,心肝脾肺都生生地抽疼,“一定要涂这?” 白风华极缓地点了点头。 尉迟瑾视死如归地褪下袴,猛地掏出胀得发红的巨物,白风华轻挑剑眉,一副你怎么能比我大的不甘表情。 “阿瑾,收起来吧。” 白风华淡淡道。 尉迟瑾刚掏了些粉末的手犹疑了一下,“你说什么——” “好吧,我骗了你。只要拿到鼻子下边,闻一闻,就好了——”白风华说着,呲笑着露出两排白牙。 谁让你是对医术完全不懂的尉迟瑾,谁让我是江湖人称—— “小!白!”尉迟瑾抄起手中的粉末,往他的脸上拍去。 白风华仗着他没穿裤子,不便行走,一溜烟就跑到了屋外。 “阿瑾,若你不介意明天成为下人们议论的人物,就杀了我咯?谁让你一来就用它指着我,威胁我——” 人家只是想看看这戳得他好生疼痛的东西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嘛。白风华一脸委屈的模样。 尉迟瑾深深地吸了口气,取了点粉末,闻着这幽香,下身的肿胀也渐渐消退。 “奚曼戈不知从何处获得这么多的媚药,下一次如若还中招,本王宁愿强了你,也不要你这狗屁解药!” 尉迟瑾暴戾冷声,白风华连连点头。 “不过,阿瑾,我看这媚药药性古怪,定不是普通采花大盗所用的媚药。”白风华步入屋内,一脸沉稳平静。 尉迟瑾深深地拧起墨眉,“你是说——” “这很有可能与江湖名声如雷贯耳的尤娆阁有关。” 尤娆阁? 尉迟瑾心脏猛地一缩。难怪那一抹奇异的男香,令他身心极为忧悒,也从未闻过这等香味。 难道这个女人与苍染默有染?! 该死的!尉迟瑾身带暴烈的怒风,与白风华擦肩而过。 白风华看着尉迟瑾离去的背影,动情地一笑,他还从没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模样。看来这奚曼戈当真有一手。 侧殿的门一下被尉迟瑾踹飞,弱不禁风地倒在屋内。 奚曼戈警觉地直起身,看着门口那张被月光打得一半清丽的面颊,错愕难当。 “没想到小白真有一手,一下就让王爷解放了。”奚曼戈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我以为王爷要忙活到明天早上呢,还是说王爷真有断袖之癖?” 尉迟瑾本就是难看的脸色,如今更是蒙上一层怒不可遏的愤慨。 “本王没有与他……没有与他行断袖之事!!” 奚曼戈一脸无谓地掏了掏耳朵,“王爷,谁做了这种事,都不会承认,曼戈懂的。” “本王说没有!就是没有!” “得了,别扭的男人,敢做不敢当。”奚曼戈冷睨着地上的门,轻言道,“王爷,你这是想让下人们参观我的睡颜吗?” 尉迟瑾恼羞成怒,一把扼住她的下颌,“老实回答本王,你和苍染默是什么关系?!” “王爷,你若再不放手,明天整个祁祯王朝都会知道瑾王你是一个断袖!” 尉迟瑾颤抖着手,悻悻地松了开来,沉声道,“本王不是!别岔开话题,老实回答!” | 第三十五章 王爷驯妻啦,求参观! “王爷在说什么,曼戈不知。” 奚曼戈忽露娇笑的绝美容颜,“王爷,你知道的呀,曼戈深爱王爷,怎会把心思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尉迟瑾全身一软,这个女人何时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不打自招! 他一把环住奚曼戈的腰肢,另一手向她的腰间探去,取出一包粉末,“这东西,可不是到处都能买到的,还抵赖?!” 奚曼戈不悦地想要挣开他的臂弯,却不料他越环越紧。她平心静气地操纵着体内的水液,下一秒便在五指间凝出四把冰剑,朝他的胸口划去。 尉迟瑾向后一个闪身,抓着奚曼戈腰间的锦带,将她推出一丈外。雪白的中衣一瞬间如同没有束缚的绸,红色的肚兜衤果露在外。 奚曼戈巧笑倩兮,索性脱了中衣,肌肤在月光的柔媚中更显晶莹剔透,妙不可言。 “原来王爷好这一口,早说嘛。”她向屋外一跃,环抱着胸前。 “快来人呐,王爷驯妻啦!邀大家观赏!” 奚曼戈叫得魅惑四起,尉迟瑾全身如同冒着火,眼中的愤怒不言而喻。 “奚曼戈!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王爷,您若不是这么想的,大半夜砸了我的门,又强行扒了我的衣裳,所为何事?” 她娇笑,尉迟瑾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没过一会,四伏的侍卫与值夜的下人纷纷跑来。 尉迟瑾看着对面长廊上四围的侍卫正如迅雷之势冲过来,他看着奚曼戈满身肤如凝脂,腰肢更是盈盈一握的纤细曼妙。 怎可给别人看了去?! 他敞开自己的锦袍,下一秒便如同暗影,将奚曼戈整个环入胸膛。 奚曼戈一下惊呆了,侍卫齐刷刷的脚步声如同地震般地靠近,男人温如暖阳的胸膛近在迟尺,这广阔胸海,令她全身燥热。 “王爷。”领头的侍卫毕恭毕敬地弯腰请示,看着尉迟瑾别扭的背影。 “给本王消失!”尉迟瑾低喝一声。 奚曼戈微抬俏脸,看着尉迟瑾完美紧致的颈线,以及那张宛若雕刻的愤恨面容,浓眉紧蹙,眼射寒冰。 原来这个狗王爷近看还要好看,不过再好看的男人,她奚曼戈也一样不屑。 “王爷,这……”他探头望了望尉迟瑾身前的人,“刚才好像听到有女人的吼叫声。” “多管闲事!立刻消失在本王面前,否则本王让你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是!撤!” 大部队踩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离去。 尉迟瑾低头,看着奚曼戈两眼圆睁的动人脸庞上深带的疑惑与羞赧。他不禁心情大好,唇角不由得浅浅一扯。 “本王的女人,怎能给别人观赏。” 他说得轻柔,却透着万分霸道。 奚曼戈推搡着他的身体,他胸膛的这股炽热怎愈发浓烈。 尉迟瑾见她默不作声,弯唇浅笑。擒住她的下颌,下一秒便深深地索吻。奚曼戈美目波痕微颤,她在做什么?怎让仇人亲了自己! 她凝气藏冰剑与五指,紧紧握拳,趁他不备之际,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四个不大不小的血洞迸发着血液。 | 第三十六章 你不是爱本王吗 尉迟瑾心底一滞,多少女人做梦都想得到他一吻,可她竟然――为了躲避他的吻,这样对他―― 他呆滞地低下头,看着坦露的腹部,四个血色的洞,在月光下更显妖娆美艳。一切沾染了血的妖艳之色,都是这么神秘讠秀人。 “为何如此对本王――”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愁离,漠怨。 奚曼戈垂下右手,冰剑不知在何时掉落在地,溶为温柔的水液。 “你不是爱本王的吗――” 尉迟瑾紧紧地捂着腹部的伤口,不愿血液随着心率与脉动的频数,奔涌而出。 奚曼戈一瞬间回过神,她怎么怜悯起这个没有心的男人。 奚曼戈嗤笑道,“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 见尉迟瑾万分痛苦的模样,忽而正色,“我爱了你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让你无视、践踏和凌辱,十年,短短两个字,却是血和泪的数十载年华。爱得够久了。” 她深深地懂得死去奚曼戈的痛,相信如果奚曼戈泉下有知,也是这么想的吧。就如她掉落悬崖的那一刻,对火鸟深埋了十几年的感情也一同沉入了深渊万丈。 既然他对自己无情,又何必自作多情。 尉迟瑾松开了紧捂腹部的手,鲜血淋漓。下一刻便紧紧地攥住了心口的位置。 怎么这个地方,有一瞬,比伤口更痛。 “王爷,您可是血气方刚的男儿,捂住心口,莫非想学东施效颦的模样?”奚曼戈不屑冷声。 尉迟瑾深深地吸了口气,夜晚躁动的狂风吹拂着他敞开的衣衫。 他没有回话,漠然地与奚曼戈擦肩而过。锦带四起,衣摆舞动,一副狂傲得不可一世的姿态。 奚曼戈没有看他,一个受伤之人的背影,又有何好看。她垂下眼睫,默然了几许,踏进屋内。 躺在床上,清冷的月光洒入一片惆怅。她居然失眠了,看到尉迟瑾悲伤的模样之后。一定是兴奋地睡不着觉。 奚曼戈浅浅一笑,闭上了双眼。 翌日清晨,奚曼戈睁开眼,便看到红樱毕恭毕敬地站在床头等候。 “何事?”奚曼戈蹙眉而望。 红樱咧嘴一笑,柔声说道,“回夫人,今日乃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宫中设宴,夫人定要精心打扮,艳压群芳。” 奚曼戈无所谓的一笑,“我又不是皇帝的妃子,压了也没人看。这等大日子,王爷也未必会叫我去。” 昨夜,尉迟瑾满脸失望的模样,她又怎会忘。只是,他不爱奚曼戈,又为何要失望。 她忽地一笑,定是没有女人敢如此忤逆他,他伤了自尊。 红樱一脸献媚的笑意,“谁说的,王爷一大早便吩咐奴婢给您梳妆打扮,要带夫人您去呢。” 这厮又搞什么花样?脸皮厚的男人果真伤得起,睡了一晚就忘了疼。 奚曼戈坐在铜镜前,耐心等候红樱为自己梳妆打扮。 不一会儿,铜镜中的她,一袭鹅黄烟纱散花裙,粉带束腰,身姿曼妙盈人。冰肌掩玉骨,傲人的胸线微露。 | 第三十七章 抠门也要技术 施淡粉,黛眉秀目,眸送秋波。肤如温玉,唇如樱红,娇艳若滴。 是妆粉映衬了她,还是她冷淡了胭红。 “妹妹,好了没?” 今日奚璐一袭白衣,素雅沁心,浅色绿罩更是将她的姿容衬得娇艳。 她手挽尉迟瑾,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 奚曼戈回身浅笑,搁浅了奚璐这一副娇艳的貌。尉迟瑾呆愣了几许,目光略带不舍地游离开来。 “今日姐姐满面春光,定是昨晚与王爷相处得不错。” 奚曼戈折纤细以微步,将女人的柔媚尽情地展现。这些矫揉造作的走姿,又岂能难倒她。 狂傲如她,前世她可踩莲步,装名媛,腰间的双枪同时不停歇地扫射。这是柔与狠的巧妙结合,任谁也超越不了的柔傲之骨。 奚璐柔光一凛,王爷昨夜根本就没有碰她,送入洞房后,喝了交杯酒,就不知跑去哪里了。回来之后也是倒头就睡。 “嗯,当然很好。王爷对璐儿可不是一般的温柔。”奚璐面露羞赧,微微将头靠在尉迟瑾肩头。 尉迟瑾无动于衷地侧头看着远处。 赶到皇宫,已近晌午。 皇宫内院,戏台高筑,这正是为皇后的生辰举办的盛世庆典。 文武百官危坐在台下,皇帝与皇后设台于戏台之上。太子坐在右侧最前方,奚瑶面色淡然地坐在其旁。 尉迟瑾协同奚璐和奚曼戈坐在左侧,他冷目凝视着前方的奚瑶,完全将歌舞表演搁浅遗忘。 一曲舞毕,太子尉迟陌逐豪迈起身,双手抱拳,“父皇,母后,儿臣今日有一宝物,要趁今天献于母后,还望母后不要嫌弃。” 尉迟陌离命下人将一盖着红布的托盘端上来。 皇后仪态大方地娇笑,“怎会嫌弃,呈上来。” 皇后一掀红布,一颗血艳的红宝石显现在眼前。皇后忽露惊异之态,喜形于色。 奚曼戈冷睨一眼,不就是颗红宝石吗?古人真是没见过世面。 “母后,红宝石又称‘爱情之石’,父皇与母后的感情正如这颗红宝石,天地可鉴。” 尉迟陌逐献宝的同时还不忘哄抬自己生母的身价。 奚曼戈嗤之以鼻。 有太子做了榜样,其余子女纷纷上前献宝,就连大臣也特备厚礼敬奉。 唯独尉迟瑾巍然地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皇帝将目光落到尉迟瑾身上,豪爽地笑道,“瑾儿,你备的寿礼是何?” 奚曼戈冷眼睨他,这厮两手空空,哪像是带了厚礼的人。奚璐倒是身揣一宝,蠢蠢欲动地想要上前敬奉。 “回父皇,皇后娘娘万分尊贵,恐怕世间再无稀宝能与之匹配,送什么都显得太过俗气。正可谓非凡人不食烟火,瑾儿自作主张,故并未备礼。” 尉迟瑾起身淡然地答道,一副他有理的模样。 皇帝哈哈大笑,“好,好,瑾儿的心意,朕替皇后领了。” 奚曼戈错愕地看着他,这厮没有带礼物,反而变得有理了!真是笑死人也。 原来抠门也是需要技术的! | 第三十八章 如魔如幻的奚曼戈 奚璐闷哼一声,不悦地收起手中的宝物。但看奚曼戈今日穿得好生得体的模样,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简直抢走了自己的风采。 “皇上,王爷虽没有厚礼相赠,但请妹妹曼戈准备了歌舞尽兴。”奚璐起身,微微伏下身子,一副得逞的模样。 奚曼戈眉头一紧,这个女人真是狠毒。知道她十岁便痴傻,不会武功,更不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如此戏弄于她。 台下议论纷纷,奚昱卿也难以抑制脸上的错愕。这四女儿,从小就没法学习这些风雅之能,早已经没了价值,又怎会跳舞? “哦?瑾儿,当真?”皇帝大喜,奚曼戈痴傻的事情,祁祯王朝谁人不知,今日竟有歌舞助兴。 台下议论纷纷,就连奚承爵也满头是汗。 尉迟瑾淡然地一扫奚曼戈绝艳的冷脸,起身恭敬地回话。 “回父皇,戈儿为了今日寿宴,在府内苦学数日,正是为了今天能够一展舞姿,为皇后娘娘祝寿。” 靠之!姑奶奶今天才知道是皇后过生日!真是一对妇唱夫随的狗男女。 “曼戈,那来一曲吧。”皇帝笑道。 不就是跳个舞吗? 奚曼戈不骄不躁地起身,“曼戈舞艺不精,还望各位不要笑话。” 她如流的寒暄,已令文武百官错愕了。这傻子说话――何时变得如此正常。 “皇上,只有舞没有歌怎行?就让瑶儿替妹妹伴奏。”她起身,温文尔雅地说道。 奚曼戈看向奚璐,她的的确确是一位好姐姐。难怪就连痴傻了的奚曼戈也甘愿成为她与太子之间的传信鸽。 命人取来了琴,奚瑶坐在一旁,抚琴,开始弹奏那日她们相见之时的乐曲。琴音四溢,舒缓如流,又时而转为林中鸟叫般清幽。 奚曼戈动情一笑,挽起臂弯中的鹅黄丝缎,握于掌间。她秀臂一挥,将锦缎抛于空中,她半舞半武,将武中是刚劲化为柔美的曲线,旋转,轻跳。 配上这绵绵的琴音,似魔一般充斥着在场所有人的眼膜。 奚曼戈边舞还带着娇笑,她体内纷涌的水液也好似被这琴音激起千层浪花,她一个甩缎的柔媚姿态,全身的水液一瞬间从她的全身冒出,围绕着她起舞。 水珠在骄阳的照耀下,愈发闪耀。可是奚曼戈的美貌,早已将这些水珠的光华掩盖。 所有人看得如痴如醉,就连奚璐也瞪大了眼睛,好似眼前的美景都是梦。 三皇子尉迟云离痴迷地站起了身―― 奚昱卿双手颤抖起来,这个女儿――何时从一个蛹,蜕变成了蝶。 奚承爵捏了把冷汗,全身放松下来,尽情地欣赏这一段舞蹈。 尉迟瑾的眼底心底,此时此刻竟只剩下奚曼戈一人,就连奚瑶那弹奏时动情的模样也入不了他的眼。 …… 一曲进入了跌宕的尾音,奚瑶的指尖颤动,将琴音幻化成一股魔音,纷纷扰扰,环绕着奚曼戈。 奚曼戈挥起鹅黄的缎带,抛向空中,她体柔地向后倾倒,右腿轻抬。水珠似雨落,将这张绝色的容颜打得微湿。 | 第三十九章 竟敢调戏她 纤薄的唇如同雨露下的红玫,四溢着欲滴的美艳。 正及此,一曲毕。 全场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掌声雷动。 “好!太好了!”皇帝也不禁拍手叫好,“瑾儿,这是朕见过的最美的舞蹈!” 全场的目光都落在奚曼戈身上,皇后也不例外。她越来越肯定了她的想法,奚曼戈不简单。 奚曼戈回到座位上,尉迟瑾不自然地收回了跟随的目光。奚璐狠狠地跺着地,没有让她丢脸,反而赢得了万千的赞叹。 “王爷,让你失望了。” 奚曼戈娇笑,正襟而坐,说得隐秘。 “你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尉迟瑾的心久难平复,为何这心爱的奚瑶,一瞬间成了奚曼戈的陪衬。 “那就要看王爷怎么再出怪招了。”奚曼戈收起笑意,冷艳动人。 之后的歌舞表演,都已成了无味的白水。盛大的午宴在众人波动的心率中结束,奚曼戈离了尉迟瑾,独自在皇宫中漫步。 “四王妃。” 突然一个人影窜出,一袭白色锦袍,腰间是满目的玉佩及香囊。 光看这一身打扮,奚曼戈就不愿再看他的脸。 她绕过他的身体,那人无赖地后退几步,边退边戏说道,“四王妃的舞,真是惊为天人,如梦如幻呀。” 奚曼戈止住脚步,抬头看着他,长得还算可以,中上等的脸,只是这一幅痞气令她厌恶。 “公子有什么事?” “公子?”他大笑着,“你不知道本――我是谁吗?我可知道你是谁。” 奚曼戈冷睨一眼,“公子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四王妃,我可是听说,你成亲当日,瑾王是派一下人与你拜堂。” 奚曼戈柳眉一拧,没好气地说道,“公子,有话直说,我最讨厌一句话分三节的人。” “你跟我吧,瑾王不识你的好,我可是看得明白。” “你?你算哪根葱?” 他不但不生气,反正笑得更为大声,“本王――正是三王爷,尉迟云离。” “哦,再见。” 奚曼戈说罢,便将他猛地拉开,夺道而去。 “曼戈――曼戈――”他急忙跑上前来,一脸献媚地笑道,“曼戈要去哪?让云离哥哥陪你。” “曼戈?云离哥哥?” 奚曼戈恨不得一口唾沫喷死他,“我跟你很熟吗?” “不熟可以熟啊,只要本王每天不断地加温,我们的感情早晚有一天会沸腾的。” 奚曼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人要是生在现代,哪还有徐志摩什么事。 “首先,你要搞清楚,我,永远不可能和你待在一个容器里加温。” “其次,再沸腾的水,遇到我,也会一下子冷却。” “最后,再见不送。” 奚曼戈素手一撇,将他推至一丈外。尉迟云离错愕地瞪大了眼睛,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被拒绝过的他,这次感觉极为新鲜。 尉迟云离不死心地笑着上前,一副无赖的模样,“曼戈,那就让四弟与本王比试一场,本王若赢了,你便跟本王――” | 第四十章 戈儿是本王的挚爱 奚曼戈笑得无声,尉迟瑾又怎会关心她是否被别人觊觎,或许被他抢走了,尉迟瑾是第一个拍手叫好的人。 “不用这么麻烦,我与你比试一场,我若赢了,麻烦你以后看到我,绕道走!”奚曼戈冷声说道。 好玩,太好玩了。这小女人比想象中的还要有趣,可爱极了。 尉迟云离拍手称赞道,“本王从未见过如此女中豪杰,来吧,比什么?” 奚曼戈无谓地耸耸肩,“随意,你选吧。” 尉迟云离的脸上更为诧异,“好!本王若选了个你的弱项,可别说本王欺负你。” “嗯哼。” “那便和本王切磋一下水上功夫,在池面上比武,先掉入水中的一方则输。” 奚曼戈听闻,蹙眉而望。她还记得上次尉迟瑾那水上漂的功力,她根本就没有内力护体,想必刚踏上去便沉了下去。 “怎么?怕了?不战而败哦?你可就是本王的――” “戈儿,你是本王的妃,怎能以一个戏言,就弃本王而去。” 奚曼戈错愕地回身,尉迟瑾站在树荫下,正午的阳光透过叶隙,将他绝美的容颜打造得精致夺目,那光影的剔透的美,好似人间难得几回见。 尉迟云离一瞬间收起了满脸的痞态,淡笑道,“四弟来得正巧,传闻说四弟并不在意曼戈,那三哥我――可就不客气了。” 尉迟瑾笑着踏着林间的落叶走来,步伐轻盈,如同漫步云端。 他走到奚曼戈身旁,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二话没说便摄住了她的唇舌。 奚曼戈惊异地瞪大了双眼,他可真是胆大,昨天那一拳,还没给他教训? 感觉着他的舌尖透过唇齿,探入她的口腔,她深藏在中间的手忽地凝气,指间一下便出现一根冰剑。 尉迟瑾不温不火地抚上她握着冰剑的手,不着痕迹地说道,“你若想跟他走,本王这就结束,放你去他身边。” 奚曼戈左手一松,全身好像有什么地方不适。难道是冰剑扎到自己的手了不成。 她双手环住尉迟瑾的后背,动情地一下下回吻着他。 尉迟瑾的唇角忽露笑意,如墨的双眸游离地看着尉迟云离,像似挑衅与宣示。 吻毕,尉迟瑾笑着说道,“三哥,听风就是雨的个性,是时候要改改了,这样难成大器。” 尉迟云离气结,怎料却被他反咬一口。 奚曼戈装作如痴如醉地依偎在他怀里,目光柔和。 尉迟云离看得七窍生烟,“哼!本王还是有判定能力的!方才午宴上,你们根本是甚少交流,而且双方都表现得极为不屑!现在怎演起恩爱夫妻来了。” “三哥果然是豪放不羁,父皇在场,换做是你,你会当着父皇的面做出此等不入眼之事?”尉迟瑾冷斥道,又柔情四溢地将目光落到奚曼戈身上。 “戈儿,就是本王的挚爱。谁想要,都不给。” 尉迟云离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奚曼戈见他彻底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才从尉迟瑾的怀中出来。 | 第四十一章 喝醉了? “多谢王爷陪我演这场戏,以后要演恩爱戏,请先支会一声,省得我误伤了你。”奚曼戈说得极为冰冷。 尉迟瑾陌离地转过身,看向远方,“没有下次了。” “那最好。” 奚曼戈不再理他,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尉迟瑾闭上眼,听着那醉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笑得无声干涩。 远处,奚璐死死地攥着丝帕,咬得唇色发青。 奚曼戈,没想到竟被你绝地重生,现在的光环真是刺眼极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奚曼戈不知行到何处,四围幽静。方见奚承爵与一女子在一起,像是很要好的样子。她疑惑地上前。 “哥哥,你们在做什么?” 谁知简简单单一句话,却令两人通红了脸,忸怩地纷纷弹开。 “哥――你恋爱了。”奚曼戈笑道。没想到豪情万丈的奚大将军,也会有如此害羞的一面。 “别胡说。”奚承爵满脸通红。 “承爵,这位就是你的四妹,曼戈吧?”说话的是那位女子,声音妙美动听。 奚曼戈望向她,她正朝着自己浅笑,仪态大方,明眸善睐,是标准的美人脸。 “正是,请问――” “她是大公主,尉迟――仪。”奚承爵故意顿了顿,想单叫她一声仪。 奚曼戈又怎能看不出来,戏谑一笑,“哥,何时请皇上赐婚呀?” 两人刚褪下的潮红,一下子又泛了起来。 “曼戈妹妹别取笑我了。”尉迟仪娇身一侧,一副害羞的模样。 “公主姐姐若是不想,怎会叫我妹妹呢?哥,你就赶紧请皇上赐婚吧,我们姐妹三人都已有了归宿,就你这个当大哥的至今单身,怎么向爹爹交代?” 奚承爵大叹了口气,“近日来西北战事纷扰,前朝余孽又开始作乱,声势在逐渐壮大。等这些平定了,立功了,再风风光光地迎娶仪儿。” “哎呀,仪儿。”奚曼戈啧啧道,两人果然有女干情呀。 尉迟仪平易近人,说是公主,但就像自家姐姐一样。一下午都与二人畅聊,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入夜,皇宫内依旧歌舞升平,这皇后的生辰,自然是要普天同庆。 再次回到了戏台,奚曼戈少了拘束,因为对面的那几台子人,都认识了。风流成性的三王爷以及落落大方的尉迟仪,未来的大嫂。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般平静,却不知平静的背后掩着多少波澜。 她轻饮了一口酒,静看台上的舞姬们跃动的身姿。看着看着,眼前却有些花了。她失神地摇了摇头,侧头凝视着尉迟瑾的侧脸。 怎么越看越热了呢。这酒是有多少度啊。 奚曼戈可谓是千杯不倒,今日怎么饮酒后感觉甚是奇怪,全身躁动难安。莫非是身体里的水儿们想出来活动活动了。 她起身,悄悄退了出去,离开了戏台。 漫步在御花园内,娇花含放,四围并无一人。 这一处喧闹,就必会有一处清冷。 没走几步,便感觉眼前一片模糊,低下头,眼前有好几朵花影。她奋力地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 第四十二章 果然是畜生 “不对,这绝不可能是醉酒的原因。”她低声喃喃自语,支撑着一棵柳树,瘫软在地。 “这当然不是酒的原因。” 一个狡黠的男声突然出现在她的耳畔,奚曼戈全身一凛,却驱散不了身体里潜藏的疲惫与躁动。 她无力地侧身,支撑着仿佛千斤重的身体。她微眯着水眸,想要看清来人,却发现眼前总是迷迷糊糊的影。 “你是谁。” 她本想冷着声,却不知这一问,带着百般的柔媚娇姿。 “你的男人。” 奚曼戈蹙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推倒在地,撕扯着这一身华服。 “滚!开……” 她发着音,却发现身体里所有的冷傲之态,都被生生地压了下去,万般柔情。 “若是本王滚开了,谁替你解这药?” 本王―― 奚曼戈奋力地摇了摇头,是尉迟瑾还是―― 她细想,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记得尉迟瑾的声音是怎样。管他呢,姓尉迟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推攘着他强健的身体,可这些绵软之力,在他眼里只是小猫的撒娇。 “你――去死吧!” 奚曼戈无力地吼叫,两手凝出近十根冰针,那人像似早有防备,下一刻便为全身化出了结界。 结界?!这么快就发现了她手中的利器?! 难道是尉迟瑾―― 奚曼戈笑得极冷,畜生就是畜生,怎么会理解人的痛苦。 冰针被全数弹了开去。 完了,身体越来越来热。奚曼戈全身好像被什么啃咬着,颈间一阵湿热。好像是那张讨厌的脸,埋在了她的耳后。 “滚……” 奚曼戈无力吼道,低迷的抗拒声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啊……” 她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全身散发出万千道水柱,既然冰剑刺透不了你,也入不了你的身,我就―― 水柱在她的周身盘旋着,幻化出与她一般大的人形。那人吓了一跳,往后弹去。 等他定了惊魂,那一具娇柔燥热的身子,早已被一层厚冰包裹。 奚曼戈扯出最后一抹笑容,便定格在人形的冰模中。 我就算毁了自己,也不会让仇人碰到一丝一毫。 翌日。 奚曼戈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尉迟瑾的床上,浑身透着暖意,先前那股寒意早已消退。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一只强有力的臂膀环着她的身体。 奚曼戈下意识地将他一脚踹在地上,掀开被子一看,全身不带一丝一毫。 “呃――”地上的男人吃痛地用手腕支撑着起身,同样也是一-丝-不-挂,看到床上一脸冰冷之态的奚曼戈,他的眼底一热。 刚要开口,却被奚曼戈嘲蔑的话打断―― “尉迟瑾,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男人。”奚曼戈痴痴地笑了,钻心的疼痛。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化出的坚冰,为的就是阻挡男人的入侵,可是他为了得到她,竟然下足了功夫。 “不是――”尉迟瑾唇色苍白,浑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虚弱之感。 奚曼戈笑得冰冷美艳,奸-尸也能让他这么累?! “我说过,演亲热戏请支会我一声,否则别怪我误伤了你。” | 第四十三章 哪一个才是你? 她轻轻举起右手,幻化出一根巨大的冰锥。奚曼戈浅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真后悔没有杀了你。” 尉迟瑾憔悴地从地上爬起来,支撑到床沿,坚毅的唇角已被苍白取代。 “本王――” 奚曼戈美目泛起残忍的杀意,毁她清白者,她定会将他撕成碎片。她毫不犹豫地举起冰锥,朝着尉迟瑾的胸膛刺去。 尉迟瑾无力地执起右手,接住了这根来势凶猛的冰锥。 可如今的奚曼戈,遇神杀神,她的心底早已没有了顾虑。 冰锥正一点点地滑过他的掌间,尉迟瑾无力地提起左手,一同握住了冰锥。 奚曼戈的目光落到了他左手的包扎带上,美目一滞,却没有停止施力。 “哎哟哟,小曼戈,才刚醒怎么就如此大动肝火。” 白风华风风火火地闯进门,一把夺过这僵持着的冰锥,扔到了地上。 “小白――” 尉迟瑾说着,整个人滑下了床沿,昏死过去。 奚曼戈冷冷地看着尉迟瑾光洁的后背,居然有男人爽到昏过去? “咳咳。”白风华干咳了一声,“曼戈,你还是先把衣服穿起来吧。” 奚曼戈冷笑,“穿什么,反正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了。” 白风华讶然一笑,“说什么胡话,方才阿瑾把你抱回来,你全身是一尺厚的冰,他怕用掌力会震伤你,就用铁锥子一下下把冰凿开。” 他俯身拿起尉迟瑾的左手,“喏,这就是他太心急,铁锥子活生生插进去半截。” 白风华说完,便随手一丢,像丢一个解释用的道具。 “罪魁祸首就是他。” 对她下药和想对她施暴的都是他吧?如今却成了可歌可泣的英雄。 白风华一把拉起尉迟瑾的身体,指着胸口上那个掌印,“你看,如果那预想施|暴于你的人是他,那这一掌是哪来的?” 奚曼戈凛起秀眉,看着尉迟瑾完全失去知觉的苍白面颊。笑得无声。 怎么会呢? 除了他,谁还会自称本王。 除了他,谁还会知道她能够轻易地幻化出冰剑,在第一时刻就化出结界。 除了他,谁还会如此兽性。 “哎,可怜了这娃。”白风华说着,一把将尉迟瑾扔回地上。 “这娃从小就怕冷,他把冰凿剩最后一层,硬生生脱光了衣服把冰融化。可能是怕砸伤了你,又不敢用热水泡,怕烫伤了你。” 白风华的话,好似最强劲的媚术。 奚曼戈两眼无神,他疯了吗? 一掌震碎了她心脉的人,是他。将她丢至乱葬岗的也是他。 现在却害怕掌风会伤到她。又怕铁锥会伤到她,用怕极了寒冷的身子生生将她身上最后一层坚冰化开。 嗜血如他,处死家仆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现在怎么变成一个痴心汉? 到底哪一个才是你?尉迟瑾。 “可能又怕你冷,他让婢女给你脱了湿衣服,盖上被子,他一眼都没有看你的身体,就抱着你睡了,手都没来得及包扎,还是我趁他睡着的时候替他包扎的。三王爷那一掌,真的挺重的,说是睡过去,不如说是昏死过去――” | 第四十四章 美人救英雄 白风华不辞辛劳地解释着。 “别说了――” 这些她不知道的事,怎么听起来好生沉重,令她不堪重负。奚曼戈,你的仇,我还要替你报吗?他好像开始在乎你了。 奚曼戈攥紧手,把被一蒙,被中飘出朦朦胧胧的声音。 “赶紧把他拖出去,我不想看见他。” “是――”白风华无奈地笑道,尴尬的小两口,明明是想让阿瑾早些去调养身子。 “等等。”奚曼戈探出头,叫住白风华,“是谁那么大胆对我?” 白风华无奈地耸耸肩,表示不知道,“等阿瑾醒了,你问他吧。” 奚曼戈冷悌他一眼。如今她哪有脸去问他。 她闭上眼,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皇宫内院,能够出入自如,自称本王,又有深厚的内力。 尉迟云离! 该死的,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她会幻化冰剑?难道是有人通风报信。 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知道她有这个招数的。除了尉迟瑾,就是―― 奚璐?! 奚曼戈低叹一声,该死的,令人头痛的女人。她本想着让一家人和和睦睦,她把正妃的位置给了她,希望能够稳住奚璐那不安于现状的心。 没想到她依旧咄咄逼人,想要置她于地狱第十八层,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原来当你在风口浪尖,就算不去伤害别人,别人也会来伤害你。 奚璐,希望你能活过三十。奚曼戈呼着近乎冰冷的气息,我会记着的,攒到我实难忍受的那一天,我会加注百倍还给你。 如今,她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尉迟云离这个畜生。想到这,她全身澎湃起来。 穿上衣服,急忙起身下床,要趁天黑之前,去向苍染默讨要一些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媚药。 三王爷,你不是喜欢造爱吗?本姑娘让你造个够! 偷偷溜出王府,外面的空气果然清新多了。集市上满是人,吆喝声、叫卖声四起。 “好英俊的男人,这定能卖个好价钱。” 一个猥琐的声音从巷内飘出,奚曼戈忽地止住步子,这年代果然什么都有,就连男人都要拐卖。 “挺嚣张的嘛。”奚曼戈站在巷口,轻挑黛眉。若这里不是去往尤娆阁的必经之路,她才懒得管这闲事。 满身肥肉的男人刚想转身教训来人,却见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即刻色心大起,“小美人,来,跟哥哥走,哥哥给你好多好多钱。” “哥哥?叫你叔叔都不为过。”奚曼戈冷嗤一声,却听得大汉身后的男子一声轻笑,声为魅。 奚曼戈无奈地审视着他,不悦道,“你倒是过来呀,站在那死胖子后面,我怎么保护你?” 男子掩下手中折扇,露出诧异的笑容,一袭白衣,发如流云倾泻,眉如墨,眼若星。万般儒雅风情,举手投足竟是那样优雅动心。 果然是个好货色。奚曼戈暗赞。 “姑娘,那你可要保护在下啊。”他一拍手中折扇,将其塞入腰间,毫无惧怕之意,向奚曼戈一步步走来。 他的走姿狂傲,完全不像是一个被要挟之人,反而更像是王者,与生俱来的傲然风姿。 | 第四十五章 请以车轮运动的方式滚走 大汉痴迷地看着男子一步步走向奚曼戈,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直到男子成功走至她身后,大汉才恢复了知觉。 “真是可笑!一个弱女子,要保护一个酸书生?那我就把你们一起卖去玉红楼!”他朝着奚曼戈冲去。 奚曼戈冷冷一笑,一手护着身后的男子,另一手掌心凝气,下一刻便释放数百根冰针。 男子略挑浓眉,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是绝丽,但她的武功招数更是惊为天人,从未见过。 大汉嗷嗷地大叫起来,胸口上用冰针插成一句话,“我不是男人。” 每一个伤口浅而密,流着血。胸膛在下一刻便成了血海,没过多久,冰针也消失了。 “这只是一个警告,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奚曼戈面目无情。 这几个字,会是他一生的陪伴。没有取他狗命,应该算是仁慈了吧。 大汉捂住胸口,连连叩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请以车轮运动的方式滚走,别让我再看见你。”奚曼戈说道,转身看着面前的男子,“公子,大白天别走这些小巷子,不正经的人太多。” 男子薄唇微挑,轻抱双拳,“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奚曼戈。” 他听闻,脸上有一瞬的错愕,“奚姑娘好功夫,敢问刚才是什么武功?” 他站在身后,完全没有感觉到内力的凝聚和施放,一个毫无内力的女子,怎会如此狠毒的招式? “敢情公子还是个习武之人?那我真是班门弄斧了。” “岂敢,在下若真是个习武之人,又怎会需要姑娘挺身而出呢。”男子轻轻地笑着,笑容宛若繁花盛开。 奚曼戈微蹙细眉,这人言行举止颇为优雅,且遇事沉着冷静,不像是个普普通通的书生。 “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奚曼戈抱拳相问。 他豪迈一笑,取出腰间折扇,轻摇起来,“姑娘,我们定会再见,无需记住在下的名字。” 好狂妄的男人。 “公子若是安好,那我走了。”奚曼戈泰然地说道。 他轻轻伸出右手,拂向奚曼戈的发上,“等等,这儿有一片落叶。” 奚曼戈不觉有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男人取下她头顶的嫩叶,递给她。奚曼戈心中略带疑惑,这嫩叶,又怎会无端掉落? “姑娘,在下告辞。”他摇起折扇,轻轻地笑道。 奚曼戈看着他离去的身姿,总感觉全身上下有什么不对劲。 管他呢,也是骚包一枚。对了,说起骚包,她才想起此行是去找苍老师的。 尤娆阁内院,汀兰正服侍着苍染默用午膳。两人有说有笑,远看不像主仆,倒像是一对璧人。 “苍老师。”奚曼戈踏入亭内,这尤娆阁的守卫似乎都认识她了,都没过问便放行了。 苍染默放下筷子,表情略显错愕,“曼戈,你怎么来了?” “我来求食粮,上次那包药粉,才用了一半,就被尉迟瑾没收了。” 汀兰听闻,捂唇娇笑,“这王爷倒也沉得住气。” | 第四十六章 人畜交的媚药 她也听说了,这次的药粉需同性解药,没想到阁主与奚姑娘这样会作弄人。 “他沉不住也得沉。”他倒想发火,可怎奈她宽衣解带之行?晚出生几百年就是好。 “曼戈,这次又想对他施何种类型的药粉?”苍染默轻捋发丝,一脸俏容。 奚曼戈摇摇头,她突然想起尉迟瑾苍白颓丧的脸,他也算救了她一命,这恩仇,就算了吧。她虽是冷血,但不是不讲理。有恩必报。 “这次,不是对他。” 苍染默挑眉,从腰间掏出数多包媚药,一一讲解道,“哦?我这里样样齐全,这是男女交,这是男男交,这是女女交,这是人畜交……” “我就要这个!”奚曼戈指着那包最狠的媚药。 两人皆是一怔,汀兰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奚姑娘,你好生――羞人。” 嘎?这很正常好不好,不然你主子为何制作这种媚药? “曼戈――你确定要……”苍染默吞了口口水,一脸惊恐的模样。 “怎么了?莫不是这药是假的?” “不不,这倒不是。只是……”苍染默一脸忧愁。 奚曼戈脸一黑,“苍老师,讲话这么爱分段,听着很揪心。” “这――人和畜生本来是不可能受孕的,但是用了这个药粉,百分之八十能够孕育出生命。所以……还是不要随便使用得好。” 奚曼戈陷入惊恐的深思。如果尉迟云离这个畜生,真和一条狗交-配,生出一个小畜生,会是怎样一个情景?每天有一只半人半狗的人狗兽对着尉迟云离叫爹爹,那多吓人啊。 “苍老师,这种绝世珍宝,不拿来用用,真是太可惜了。”奚曼戈说着便往怀里揣,“如此,多谢了。我得趁天黑之前赶去踩点,先走了。” “曼戈。”苍染默起身,欲言又止,“没事,小心为上。” “放心啦!” 两人看着奚曼戈离去,汀兰满是愁容地望着苍染默,“阁主,您要不要跟去看看?” 苍染默叹了口气,“也罢,如今尉迟瑾都被她制得服服帖帖,曼戈――有她自己的能力。” 正如她体内那一股神奇的气流,幻化万千,能区分外界之力是干扰还是辅佐。奚曼戈,还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 去集市上淘了一些铁条铁锥,制成悬挂索的模样,这是她平日里执行任务时不可缺少的入袭和逃生工具。 夜微暗,皇宫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四个宫门都有侍卫把手。 奚曼戈戏谑一笑,俏媚的脸上蒙上黑布,选在东门与北门的交界处,此处把手不严,而且几丈高的墙内有一棵参天大树。 将铁锥准确无误地射向树顶,旋转几圈后,稳稳地固定住。她身手敏捷地脚踏宫墙,翻身入内。 难怪故宫在清代时便没有参天大树,刺客很容易攀爬大树进入。只可惜尉迟祯还未想到这一点。 猫身穿梭在宫苑内,这一袭黑色的装束并不明显。好不容易找到了尉迟云离的宫院,上面赫然写着“云流宫”三字。 尉迟云离这个流氓,是这么解释的吧? | 第四十七章 狗不理包子 “哎,三王爷好可怜,被打得全身都是伤,这两天御医都忙坏了。” 两个小宫娥从长廊对面走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奚曼戈赶紧闪身躲到亭柱后。 “对呀,四王爷好狠的心,就连亲哥哥都不留情。” “这也怨不得四王爷,调戏四王妃本来就是三王爷的错。” “这种话不要乱说,作为三王爷的宫婢,怎么能帮着外人。” 另一人点点头,无奈道,“也是,那你先去给三王爷送药吧,我去加点柴火,给王爷熬药水擦擦身子。” 尉迟瑾,你第一次做了一件让我满意的事情。 不过,你打他是因为面子问题,我找他可不是因为你的面子问题。 敢在我头上动土?除非你丫的是挖泥机! 见那人走远,奚曼戈越过朱栏,在婢女推门前那一刻,一个手刀砍在她的后颈。婢女一个软身,晕了过去。下一秒,奚曼戈就接住了她手中的端盘。 把婢女拖至云流宫前的树林间,扒了她的衣服换上,端起放置在一旁的汤药,把媚药洒入,轻轻推开门。 尉迟云离,算你有福气,让本姑娘伺候你一回。 “王爷,该用药了。”奚曼戈尖着声,低下头,一副维诺的样子。 尉迟云离一个翻身面向她,奚曼戈瞄了一眼。 “噗――” 他怎么变成了一个猪头和熊猫的结-合体!脸上几乎肿成了包子,一看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样子,奚曼戈就断定―― 这肯定是一个狗不理包子! “笑什么?!没看见本王动不了吗?!还不快些喂本王喝药!哎哟――”他哀嚎了一声。 靠之!还要喂他喝药?!奚曼戈别过头,把他搀扶起身,一口一口地喂着他。 “你为何不看着本王?”尉迟云离喝了几口,调笑地侧过身,想要看清奚曼戈的脸。 “呃……奴婢……奴婢害羞……”靠之!被你认出来我不是完了。 尉迟云离戏谑一笑,左手一固她的腰间,“原来是害羞啊?来,给本王亲一口,保准你不害羞。” 奚曼戈刚想推开她,就听得有人推门入内。 “禀告王爷,您宫中的小婢女流苏,被人打昏在庭院内!” “混账!谁人如此大胆?!”尉迟云离松开奚曼戈的腰肢,又忽觉不对劲,转眼便打量起奚曼戈,“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本王怎么看你特眼生!” 奚曼戈头一低,“回王爷,奴婢是刚从皇后娘娘宫中刚调过来的宫女。” 好吧,皇后,对不起了。她根本想不出第二个人的名字。 “皇后?!”莫不是要加害他?! 尉迟云离大吼一声,“把脸抬起来!” 抬!抬你妹! 奚曼戈在下一秒就将药碗扣到了尉迟云离头上,捂住脸,撞破纸窗翻滚出去。 尉迟云离一甩头上的药碗,暴戾吼道,“还不快追!这定是皇后派来加害本王的!要抓活的!” “是!”侍卫兵领命,急忙追出殿外。这个小宫女好生能跑,这跑步的样子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看来皇后为了除去三王爷,费了不少心思。 | 第四十八章 公主威仪 这三王爷怎么也不和尉迟瑾一样搬出去住,这样她下手可就方便多了!一看这几路人马在追赶她,还真把她当做刺客了。 婉仪宫?难道是大公主的宫中?不管这么多了,进去再说。 奚曼戈猛地推门入内,尉迟仪惊叫一声,“谁?” “嘘,我是曼戈。”奚曼戈掩上门,听得外面的侍卫兵在汇报各路的追踪情况。 “那小宫女就是在这消失的!定是混进这大公主的宫内了!” “搜还是不搜?” …… 两位主将领还在商讨,奚曼戈急忙跑上前去,“公主姐姐,麻烦对他们说没有见过我。” 尉迟仪蹙起黛眉,看着奚曼戈这一身打扮,很是疑惑,“妹妹穿成这样作甚?” 奚曼戈看了看身后的宫门,柳叶眉一拧,“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了,先容我逃过这一劫,再告诉你。” 尉迟仪点头,急忙拉着她进入自己的闺中,掩上了折屏。 大门下一刻就被打开,一大群侍卫抱拳请安,“大公主,方才有刺客入内,担心公主安危,还请让属下们检查一下。” 尉迟仪拿着木梳,坐在铜镜前,一缕一缕地梳着发,柔声却带无比的威严,“本公主方才一直坐在这正殿之内,根本就没有看见有人进来。” “公主,这刺客行刺三王爷,出了岔子,属下人头不保,还望公主不要为难我们!搜!” 尉迟仪站起身,轻拂长袖,“大胆!既然这人是行刺三弟,那怎么对本公主不利!还不赶紧退出去!” “恕难从命!”领头的将士抱拳以示歉意,手下已经纷纷开始了搜寻。 “回统领,除了公主的寝殿还未搜查,其他地方确认没有刺客。” “公主,得罪了!”他说着,急忙带领一干人等冲入尉迟仪闺中。 尉迟仪慌乱地跟在他们身后进去,生怕奚曼戈被他们搜出来。 “统领,这――除了屏风之后,都已勘察,没有任何可疑人等!” 将士一个狠戾的眼神,示意他继续搜! “大胆!这是本公主闺房,这屏风之后,更是女儿家沐浴之地,岂能让你们一群大男人搜查!”尉迟仪摆出傲人的公主架势。 “公主,如果这刺客躲在里面,难保不会伤害到公主,还请公主不要妨碍我们维持皇宫安危。”他抱拳,低下头。 “如果这屏风之后,没有刺客,本公主定要让父皇治你们的罪!到处散播谣言,危言耸听,唯恐天下不乱!” 副将凑到将领耳边,轻声说着,“统领,属下觉得没错,这小宫女定是在这里,方才我们前后夹击,就是在这消失的……” “公主,如果此处当真没有刺客,属下愿担这个罪!搜!”他喝令一声,尉迟仪根本来不及阻拦,便被人生生地将折屏掀开。 此处空无一人,唯有一个精致的衣架子与一个偌大镶金的木桶。 副将探入木桶中,桶中清澈,根本看不见任何人。 “统、统领――这,好像也没有刺客。”他惶恐,小声凑到将士身旁说道。 | 第四十九章 藏身之术 “混账!”他暴怒一声,一下就将副将的盔帽打得偏斜。 “到底谁是混账!你们可看清楚了,这里有没有刺客!本公主明日定要告诉父皇!将你们一干人等治罪,严惩不贷!”尉迟仪威声喝道,但还是难掩心中悸动。 这奚妹妹躲哪去了? “请公主息怒,属下未尽职守,还扰乱公主休息,是属下的不是,还请公主网开一面!” “下次若擅闯婉仪宫,本公主定让父皇挖了你们的双眼!还不快出去!”尉迟仪一甩袖手。 御林军们维诺地退了出去。尉迟仪放低了声音,轻声唤道,“奚妹妹,你在哪?” 没过一会,这木桶中有了躁动,尉迟仪犹疑地探身上前,正巧奚曼戈探出脑袋,浑身湿透。 尉迟仪大惊,“妹妹,你怎么在这里?他们刚才――”明明望过这水中呀! 奚曼戈戏谑一笑,玉面微湿,妩媚扰人,“秘密。” 她用控水术将桶底架空,中间隔着一层厚冰,她躲在冰底,那他们自然就望见的是空无一人的木桶。这也是她曾经常用的逃生手法。 尉迟仪无奈地笑道,递给她一袭轻便的服装换上,“妹妹怎会变成他们口中的刺客?” 奚曼戈刚要回话,尉迟仪大惊地掩住红唇,“莫不是昨日,三弟他轻薄于你,你想伺机报复?” 果然是公主的脑子,既然瞒不过她,那就实话实说了。 “公主姐姐,你我都是女人,被一个男人这样侮辱,心中总是会不快吧。放心,我没有想要杀他。”奚曼戈浅浅的笑着。 尉迟仪舒了口气,“妹妹,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奚曼戈冷冷一笑,那也要尉迟云离再不识好歹,她才会痛下狠手。这一次给他的教训,已经够大了。 “不会。对了,曼戈有一事不明。为何皇帝的几个子女都住在宫中,为何唯独尉迟瑾住在瑾王府?” 尉迟仪脸色一变,望了望四围,无人。 “你是阿瑾的王妃,我就告诉你。太子是皇后娘娘所生,为保太子之位不动摇。这几年父皇的身体也日渐消瘦,偶感微恙,但还是在人前强装得精神百倍。可皇后很清楚父皇的身体状况,为保皇储的继承不会再生异状,将所有竞争者统统驱离父皇的眼下。阿瑾的母妃早亡,没能为他争取什么,不像云离,母妃倒还得宠,不至于被迫搬出宫去。” 奚曼戈垂下眼睫,没想到皇宫之内的争斗比现世权利的争斗更险恶,机关算尽,步步为营,不就为了那万人之上的皇位吗? 看来她方才误报家门,尉迟云离和皇后之间有得暗斗着呢。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尉迟瑾有这么大的能耐?我看他成天无所事事,一点也不像是个会与太子争帝位的人。” 尉迟仪微笑着颔首,“的确,阿瑾虽是冷傲,对人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他是所有人中最有能力的人,所以皇后娘娘才一直防着他。只是他不喜欢被拘束,我想――他不会争夺这个帝位。” | 第五十章 邪魅的奚曼戈 这真是稀奇,做皇帝能够拥有佳丽三千,这对他来说,不是一种享受吗? 见她不说话,尉迟仪笑笑,“其实――阿瑾他也并非是大家看到的样子,昨夜,我第一次看到他眼中的狂躁和血腥,就像是要把云离杀了一样。而且――抱着你离开的时候,眼角好像湿了。” 不会吧?他的演技这么好?奚曼戈不敢置信地微张着嘴巴。 “姐姐,他是什么人,我知道。”奚曼戈附和着笑笑。 “公主,公主,三王爷他――”一宫女闯入殿内,尉迟仪急忙把奚曼戈塞入屏风后。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尉迟仪镇定地问道。 “三王爷他――”宫女一阵脸红,“他正与公主您养的小宠历历――行男女之事。” 尉迟仪大惊,“快去拦着三王爷!” 待宫女走后,尉迟仪懊恼地捏着眉心走入屏后,“这三弟也真是的,怎会如此不知自敛。” 奚曼戈讪讪一笑,为防她怀疑到自己头上,急忙开溜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混出宫去。” “姐姐派人送你出宫吧,这样安全些。” 奚曼戈轻笑,“无碍,若是出了差错,还会连累于你。我走了,姐姐别担心,我能进来,就有办法出去。” 别了尉迟仪,她依原路返回,几下便跃上枝头,翻身而下,动作迅猛。 东门的宫墙上,一袭白衣的男子露出噬魂的浅笑,手中折扇轻轻地摇,连同这夜风吹拂的锦带飘飘,宛若画中人。 瑾王府,她刚踏入侧殿,便看到尉迟瑾坐在她的床上,眸光狠戾,“又去会见你的情人了?” 奚曼戈白了他一眼,“王爷,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疑神疑鬼的?” 尉迟瑾威严地站起身,走到她身前,怒瞪着她,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头,若换做以前的奚曼戈,肯定吓得屁滚尿流,可是现在的奚曼戈她压根就不怕。 她傲然抬头,回敬给他同样狠戾的眼神。 她望到尉迟瑾的眼底,这个男人,好像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了,好像―― 她的脑中突然出现一阵轻扬的笛声,随后一瞬间成了空白,唯一的思想便是,引讠秀他,杀了他。 “瑾――” 奚曼戈轻轻地依偎在他胸口,秀手柔抚着他的胸膛。尉迟瑾全身一怔,猛地推开了奚曼戈。 “你做什么?!想用这种方式逃避本王的问话?!”尉迟瑾怒视着她。 他难以想象,一个刚从冰冻中苏醒的人儿,一瞬间跑得没了影,而且直到深更半夜才回来!这外面的男人,比起他,到底好了多少?!让她如此流连忘返! “瑾,你的样子看起来好青涩哦,来嘛。” 奚曼戈轻轻撅起双唇,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送上甜甜的香吻。 尉迟瑾双眸圆睁,这个女人,也是这样亲别的男人的?!该死的! 双手握上她的腰肢,想将她推开,却发现下一刻,这不争气的双手竟将她环得更紧。为何如此贪恋着唇间美好。 | 第五十一章 血眸 奚曼戈动情地扯动着唇角,边吻边推着他向床边靠近,直到将尉迟瑾压在床上。 水眸微颤,尤为迷人。 “把眼睛闭上嘛,这样看着人家,好羞人的呢。”奚曼戈将双唇挪向他的耳后,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在他的耳畔打转。 更是直直地萦绕上心头。 尉迟瑾犹疑地闭上眼,她在搞什么鬼?以最近奚曼戈的表现来看,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奚曼戈狠绝地一笑,右手悄悄背向身后,不多时,水液凝成一柄锋利的冰刀。 她毫不犹豫地执起冰刀,向他的心口刺去。尉迟瑾心中一凉,但还是迅猛地接住了她即将下来的手。 奚曼戈双眼一下子变成了猩红的颜色,似闪着魔鬼一般的光。 尉迟瑾瞳眸紧缩,她怎么了?该死的! 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把甩开了冰刀。下一秒,奚曼戈左手中也凝出一柄冰刀,尉迟瑾干脆将她的双手按在床上。 “你做什么?!难道入魔了不成?!为何要杀本王!”尉迟瑾朝着她大吼。 奚曼戈轻扯唇角,一个邪邪的微笑,一瞬间水花漫天,同时幻作利刃。尉迟瑾心底凉彻,她竟然这么希望自己死掉。 本王没有征服你!怎可能轻易地死! 他化出结界,异能操控的冰刃根本进不了这个结界,被统统弹开去。 奚曼戈狠狠地抬起脚,一脚将尉迟瑾踹下床,双手即刻再次幻化出数百根冰针,朝着尉迟瑾挥洒。 他拔出腰间佩剑,乱舞般地阻挡。 “你疯了吗!别怪本王对你出手!”该死的,这个女人好似竭尽了全力想要置他死地,这源源不断的冰针就像是跟着他一般。 奚曼戈似魔似魅,笑得人性全灭,“你,本就该死。” 发丝舞动,红眸如妖,比传说中嗜血的瑾王还要令人悚然。 “奚曼戈!你疯了!” 尉迟瑾看着这漫天飞舞的冰针,好似她此刻狂傲的发丝,光用剑根本无法挡下她的来势,冰针划过他的脸侧和华服,渗出一丝丝薄血。 他怒皱浓眉,发狂般地挡出一个结界,可是这冰针的威力和数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他执起右掌,掌心冒出一股浅蓝色的真气,蓝色的掌风袭向奚曼戈的胸口。 冰针一瞬间化为水滴,掉落在地。 奚曼戈吃痛地捂住胸口,随即吐出一口鲜血,眼中嗜血般的红也消退了下去。 “尉迟瑾,你发什么疯?”无缘无故地打人! 他诧异地指着自己,又甩了甩这一身残破的衣衫,“你看看清楚,到底是谁在发疯!” 奚曼戈挣扎着坐起身,“你没事把自己的衣服割得这么破做什么?” “本王割破自己的衣服?!”尉迟瑾失笑地吼道。 “不是你自己割的,那你拿着剑做什么?”奚曼戈深吸了口气,随后又涌出一口鲜血。这个男人下手真狠! 尉迟瑾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看了看奚曼戈不明所以的眼神,他惊慌道,“你不记得?” | 第五十二章 她勾,引本王 “我记得什么啊?!我就记得我刚才回来,看到你在我房里,然后你就诬陷我出去鬼混,还把我打成这样!” 奚曼戈一抹嘴角的血液,愤恨地瞅着尉迟瑾那看似委屈的脸。 “该死的!”尉迟瑾低咒一声,一把拉起奚曼戈便往门外走。 “你又要发什么疯?!” “发疯的人是你!你看看本王的衣裳!全是拜你所赐!招招置本王于死地!” 奚曼戈错愕地放弃了挣扎,真是自己把他弄成这样?她低头看了看地面,湿漉漉的一片,好似下了一场雨。 不会吧,中邪了? 思想间,尉迟瑾拽着她来到了清雅阁。白风华早已入睡,听得一声破门而入的声音,他预感着,阿瑾又要为了奚曼戈的事情找他了。 “小白,她就交给你了,替本王搞定这女人的怪病。”尉迟瑾一把将奚曼戈推至桌边。 “你才有病!” “你没病把本王弄成这样!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尉迟瑾翻找着身上细密的伤口。 “指不定是被哪只野猫挠了!让你偷腥。” “小白,这女人的怪病无药可医了,是不是?居然还反咬本王一口!” 白风华惬意地倒了杯茶,慢慢地品了起来。 “咬你的是畜生!不是我!” …… “两位,不要狗咬狗了,大晚上跑到我这儿来,不会就是互咬吧?”白风华说得云淡风轻,成功地将两人的怒气转到他头上。 “你才是狗!”两人异口同声道。 白风华无奈地摇摇头,放下茶杯,“说吧,什么症状,本人的就诊费可是很贵的。” “他有病,你给他治!”奚曼戈说着便想起身往外走。 “给本王站住!今天你不治好这病,本王还怎敢放你出去,让你乱咬人吗?!”尉迟瑾一把将她拉住,奚曼戈一个踉跄,跌倒在他怀里。 “啧啧。”白风华无奈地失笑,“莫非你二人知道在下是孤家寡人,故意来羡煞在下?” 奚曼戈一把推开尉迟瑾,坐在桌边,正色道,“我也是孤家寡人一枚,就他不是。” 白风华笑得狡黠,“那我们正好可以凑一对――”他说着,俊脸邪恶地慢慢向奚曼戈靠近。 尉迟瑾轻瞟一眼,下一秒便拔出佩剑,一剑砍在两人之间的桌上。 “凑,赶紧凑。趁着本王还没有把剑拿起来。” 白风华失笑道,“阿瑾,我开玩笑的嘛,说吧,曼戈什么症状,让你如此大费周章?” 尉迟瑾面无表情地说道,“她突然间勾|引本王,还把本王压在床上,咳,然后趁本王不注意,想用利刃插死本王,幸好本王不为女色所动,才逃过一劫。” 奚曼戈听得整张脸都在抽搐,“我勾|引你?麻烦你撒泡尿照照!” 尉迟瑾漠然地拔出桌上的佩剑,放到眼前一照,“很英俊,然后呢?” 奚曼戈抓狂地吼道,“不要脸的男人!小白,我根本不记得这些,都是他信口雌黄!污蔑我的清白!” | 第五十三章 麻烦替他换个猪脑 白风华了然似的点头,随后便兴致盎然地看着尉迟瑾,“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白风华无奈道,“我是问,曼戈发狂时的样子,是怎样?” 尉迟瑾轻睨一眼,他记得她如风吹拂般的黑发扬在空中,美得似妖似魅。 看着奚曼戈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冷哼道,“红眼睛,头发还在乱飘,像个疯婆子。” 这句话成功地惹怒了奚曼戈,“尉迟瑾!你这个乞丐!” 这一身破衣服,简直是丐中丐! 白风华了然地点点头,“曼戈,把头伸过来。” 奚曼戈不情不愿地凑过去,白风华翻开她的发间,果真找到了一个红色的小点。 “阿瑾,你看,这就是江湖中很邪门的招数,蛊惑术,出自穆惑宫。这红点处,便是一根银针,这就得靠你的内力把它逼出来了。” “该死的女人!你还说没有和邪派中人勾结!” “你有病吧?我勾结了他们,会被他们用针插吗?!小白,麻烦替他换个猪脑,兴许还会聪明点!” 尉迟瑾气结,一把抓起奚曼戈的手臂离去。 白风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晚上的把他叫醒,就为了听他们小两口拌嘴。真是作孽啊。 回到侧殿,尉迟瑾二话没说就将她打横抱在怀里,放在床上。 “本王没有骗你吧?就是你勾|引本王。”尉迟瑾说着,扶着奚曼戈盘坐起身,盘腿坐在她身后。 “王爷,麻烦您,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好吗?” 奚曼戈一下黑了脸,到底是谁给她下的针?何时下的?!该死的,让我见到你,我定让你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尉迟瑾闭上眼,双掌运气,浅蓝色的真气悬浮在掌间。他慢慢将双掌压制在她后背,奚曼戈全身一个激灵。 “该死的,让你身体里的水安分一点。”尉迟瑾低咒。 奚曼戈默不作声,她无需控制它们的运作,它们有自我的认辨功能,不多时,这狂躁的水源便停止了肆意的涌动,静待着真气灌输全身。 直到头顶慢慢浮出一根细小的银针,尉迟瑾缓和地收了气,望着奚曼戈头顶上的银针发笑。 “再笑?我挖了你的眼睛!”奚曼戈暗咒,她现在的样子肯定很像天线宝宝。 “本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尉迟瑾下床,打量着她的样子。 “你是怕我不受控制伤了你吧!这么大言不惭!小心一道闪电把你劈死!”奚曼戈怒说道,反正她头顶避雷针,怕什么? 尉迟瑾低低地笑,“让本王替你拿下来。” 他坐在床头,慢慢将双手伸向她的头顶,奚曼戈乖巧地静坐在原地,看着尉迟瑾近在咫尺的面颊,一下失神了。 好像――今天也有人这样拂过自己的头发。奚曼戈眸光一亮,那个书生?!不会吧,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我下此狠手? 不不,奚曼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世界上怪人多的是,眼前这个尉迟瑾就是其中之一。他可以对你不好,摔你下地狱,又可以突然把你宠上天堂。 | 第五十四章 你以为遛狗啊! 对了,那片嫩叶。原来是这样,取落叶是假,施针才是真! 尉迟瑾一下看到奚曼戈涣散的双眸,以为她看自己看得出神,不禁心情大好。 “虽然本王很英俊,也不用这么看着本王吧。” 奚曼戈一下从思想中回归,错愕地看着他,“王爷,您的脸皮厚得可以挡炮弹。” 尉迟瑾阴郁了,把针放在奚曼戈手中,“以后,出王府必须向本王汇报!经过同意方可出去!如果本王心情好,可以带你出去遛遛,但是必须跟在本王三丈以内!” “遛!你以为遛狗啊!”奚曼戈一甩银针,狠狠地射向尉迟瑾。 他潇洒地闪身,走向门口,不觉飘出一个袅袅的余音,“下次再袭击本王,本王定将你以谋杀亲夫罪论处!” 无耻!奚曼戈一下躺倒在床上,不去看他。脑中仅剩下今日那个白衣男子,他说他们还会相见?下次相见,她会给他好看! 翌日清晨,还没睡到自然醒,就被一只霸道的手硬生生拉了起来。 “昨日,你是不是去皇宫,给三哥下了药!”尉迟瑾愤慨的声音充响在耳畔。 奚曼戈揉了揉眼睛,再次倒了下去,“昨晚跟你打得腰酸背痛,再让我休息会――” “本王问你话!” 奚曼戈一摇秀臂,呢喃道,“是啦是啦,别吵我。” “你平时下那些媚药也就算了,现在竟然下起了人畜交-配的媚药!” 今日一到朝堂,就听得宫内传得沸沸扬扬,昨夜三王爷尉迟云离死死抱着长公主尉迟仪养的小狗历历足足交-合了两个时辰。 太医诊断是中了媚药。尉迟瑾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她所为! 看来,她真的从一个傻子蜕变成了天才。竟然能偷进皇宫给尉迟云离下媚药!真是胆大包天。 奚曼戈迷迷糊糊道,“你也想要试试?” 尉迟瑾几欲被她气得升天,奚曼戈在床头的衣物上摸索了片刻,递给他一包药粉。 “喏,想尝个鲜就用吧,我不会告诉别人。”说罢,她一个翻身,继续睡去。 这舒服的日子,能享受为何不享受。 尉迟瑾狠狠地把药攥在手里,他真恨不得全撒她脸上! 深吸了口气,坐在床头,柔声又带阴狠地问道,“有没有一种媚药,用了只能和奚曼戈交|配?” “什么?!” 奚曼戈弹起身,男人英挺的鼻子紧靠在自己的鼻尖,温热的气息横扫在她的脸颊。奚曼戈厌恶地将他一把推开。 “滚开,发|情了找姐姐去。”她说着又躺了下去。 尉迟瑾脸一黑,“本王将她关禁闭了。” “什么?”奚曼戈再次被他的话激得弹起身来,这可是他的正妃奚璐啊,他怎么舍得? 尉迟瑾冷笑一声,并未答话。那日奚璐风风火火地拉着他,想让他去看尉迟云离与奚曼戈苟|合的画面,却不料看到的是她冰冻的身体。还有她藏在坚冰下的一弯冷傲弧度。 如果不是有预谋,这奚璐又怎会这么巧地就看到了这个场景!而且,看到也不阻拦,反而是带着自己去揭穿! | 第五十五章 控人心弦的连宇懿 “王爷,我觉得――你脑子不对劲的话,可以找小白看看,他的医术真的挺好的。” “本王比你正常得多!还有,本王再次警告你,不要和邪派中人来往,尤其是――苍染默。” 她以为苍染默无条件给她这么多媚药,是在帮她增添防身用具吗?这分明就是在拉拢她,成为自己的势力之一。知道了他和她之间的恩怨,间接地帮助奚曼戈害他。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如果他死在奚曼戈手里,这朝堂必定大乱,人心惶惶,正给了这些邪教中人可趁之机! “苍染默是谁,不认识。”奚曼戈说得没心没肺。 远在千里之外的尤娆阁内,苍染默优雅地打了个喷嚏。 “染默,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在想你了。”男子轻笑,摇着折扇。 “宇懿,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也是经常流连花丛,勾得的女人怕是数都数不过来。”苍染默轻轻揉了揉鼻尖。 “哈哈,我最近可是盯上了一个厉害角色。”连宇懿自傲地收起折扇。 “谁这么倒霉?”苍染默无心地问道。 “一个笨女人,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 苍染默戏谑一笑,“估计又是靠你这无害的长相蒙骗大众。” 连宇懿颔首,笑得妖媚,“昨日我在巷间行走,正遇上一名人贩,刚想动手解决了他,那女人就出现了。她的手法相当了得,混迹江湖这么久,从来没见过那种功夫。” “哦?”这倒挑起了苍染默的求知欲,“什么功夫?那名女子,你可知道是谁?” “她会施放冰针,以我的判断,这是一种很神奇的能力,我根本感觉不到她有动用内力。更是令我惊讶的,就是她的身份。” 连宇懿说完,大笑起来。 苍染默暗咒,难怪曼戈一直说吊胃口的人好生讨厌,他真恨不得撒一把媚药到他嘴里。 “她居然是远近闻名的奚家四小姐,奚曼戈。” “什么?!”苍染默心头一滞。 连宇懿轻挑秀眉,“染默,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她如今可是尉迟瑾的王妃,靠她接近尉迟瑾,岂不是可以更痛快一些。” “你想对她做什么?” 连宇懿失笑,“你应该问,我已经对她做了什么,昨日我将穆惑宫的独门蛊惑针插入她的头顶,任我摆布,只差一点就杀了尉迟瑾。” 苍染默不敢置信地摇着脑袋,“宇懿,虽说尉迟瑾是祁祯王朝最有名望的后继人,但,这始终还是尉迟祯的天下,况且太子是尉迟陌逐。” “我可是知道,尉迟祯碍于皇后的面子,才将那尉迟陌逐封为太子,实际上,他怎会不爱那尉迟瑾?武功在所有王爷之中最为高强,且论谋略胆识,也胜太子一筹。只要尉迟瑾一死,君心大乱,不正有我们的用武之地?” “那你不能以此来利用奚曼戈吧?靠一个女人得天下,胜之不武。”苍染默不屑地说道,而后眉间隆起一抹担忧,“况且,这施针次数过多,对人体有很大的伤害。” | 第五十六章 连她都想作诗了! 连宇懿掏出腰间短笛,青翠欲滴,端详着,摇了摇头,“放心吧,现如今,她已经将发间的银针取出来了。” 这短笛便是遥控受蛊之人的工具,如果蛊惑针依然留在脑部,短笛会是血红的颜色。看来瑾王府内高手众多啊,竟能在一夜间就查出奚曼戈发狂的原因。 苍染默暗舒了口气。 连宇懿的唇角突然弯起一抹弧度,这就完了吗?错了,这只是一个开始。奚曼戈,你会接招的,对吗? 瑾王府前院。 “王妃,王爷有令,不允许您独自外出。”侍卫兵伸出一手,阻拦着她的去路。 奚曼戈无奈地倒退一步,一副预想冲出之势。她岂是笼中鸟,王府虽大,但乐趣太少。 “奚曼戈,你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不成?”尉迟瑾一袭深青色锦袍,绣着繁复的图纹,语毕时,已一把制住了奚曼戈的手臂。 “怎敢啊,王爷,您慢慢逛,我回屋了。” 尉迟瑾紧握着她的手腕,生怕她挣脱,戏谑道,“怎么?不是很想出去吗?正逢本王心情不错,带你出去溜溜。” 遛你妹啊!“正巧,刚看到你,我的心情变得不怎么好。” “不去也得去!否则,本王会怀疑你本想与情郎私会,因被本王搅了,你才找借口推搪。” 奚曼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走就走,松开!我自己会走!” 尉迟瑾轻轻松开她的手,先她一步跨出王府。奚曼戈乖巧地跟在他身后,慢慢地,两人之间的距离从一丈远变成三丈远,又从三丈远变成了十丈远。 自恋的男人就是好,出门在外只顾着接收女人抛来的讯号,也不会注意到她。 奚曼戈一个转身,即刻扯开步子狂奔起来,消失在这条喧闹的街上。本姑娘想要清净地喝口茶都不行吗?出门一定要与男人私会? 茗香楼,是有名的茶楼,奚曼戈虽是初来乍到,但用眼睛看就知道,这里的档次不错。 满溢的茶香飘散,顿感春意盎然之象。奚曼戈走上楼,找了个位子坐下,小二急忙前来招呼。 “客官,想来点什么?”小二露出招牌笑容,不帅,但还看得过去。 奚曼戈睨视一眼,淡淡道,“随意。” “好嘞!客官,还需要别的吗?”小二一看奚曼戈的打扮,就知道这人来头不小,“这里的甜品也还不错。” “那也来一份。” “好!客官您稍等。”小二乐呵呵地离去。 不一会儿,茶水与甜品都端上桌来,小二乐此不彼地解释道,“客官,这是您要的西湖龙井,这是我们这的招牌甜品,一口酥。请慢用。” “嗯。” 话毕,小二依旧一副不肯走的样子,奚曼戈淡扫一眼,扔给他一锭银子作为打赏。小二接过,高兴地离去。 轻轻地倒了一杯茶,茶水青绿,浓香四溢,她轻轻地品了一口。 难怪古人各个都这么有雅兴!此情此景,就连她这个只会挥拳弄枪的女特工,都想作诗了! | 第五十七章 孩子,你不傻 “小宝啊,吃了这茗香楼的糕点,一定要发愤图强,精忠报国,听到没?”一个娘亲不疲不倦地教导着她那胖乎乎的儿子。 小胖子咬了一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哎!你这个傻孩子,真希望你长大了能和这奚家四小姐一样,一鸣惊人!” “噗――” 奚曼戈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整个清新雅致的茶楼一瞬间躁异起来,茶客们的眼睛纷纷扫向奚曼戈。谁人如此不雅,排气之声如此之大! 奚曼戈赶忙假装喝茶,尽量用茶杯挡住自己的脸。 难道她的丰功伟绩,已经名扬于世?这才来了多久,就连这妇人都已知道奚曼戈不傻了! 她余光一扫,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白衣男子,她定睛一看,这不是那日假装在她头上拿落叶的男人吗?! 奚曼戈的眸光立生狠戾之色,该死的男人,看我不在你脸上刺下“我是鸭子”的字样! 看似五指轻动,可心间却早已暗流涌动。一根短小的冰锥藏于指尖,她轻轻转动手腕,刚要施力。 连宇懿轻轻抬眼,笑得隐秘,“咦?奚曼戈?你怎么也在这!” 静谧的茶楼里即刻变得躁动难安,且不说其他人,光是那妇人,在连宇懿话毕后,便出现在奚曼戈的桌边。 奚曼戈看到连宇懿嘴角的笑容,扭头一看,硬是被吓了一跳,“大娘,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妇人眼中大放异彩,惊喜无比,急忙抱起约莫十岁大的儿子,“奚姑娘,请问你有什么秘诀,能够把我的儿子变聪明一些,还有还有,再变得英俊一些。” 奚曼戈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靠之!以为她是神仙?! 她很想说,让当今四王爷赏他一掌,送他上西天,说不定就迎来一位科学怪人! 看着那胖小子傻乎乎的样,她很难想象,这具身体的主人,十年前是否也是这个模样!难怪她的转变能引来这么大的轰动。 “来,告诉姐姐,一,加上一,等于几?”奚曼戈一副耐心的模样。 小胖子掰了掰手指,大喊一声,“二!” “嗯,好乖。”奚曼戈摸了摸他的头,继而转向那位妇人,“你儿子很聪明,这么难的算术都能算出来,我十岁的时候,就连一是几都不知道。” 好吧,奚曼戈,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跟这个女人闲扯。 “真的吗?!”妇人高兴地大叫。 奚曼戈淡挑唇角,“嗯,只要每天对他说十遍,孩子,你不傻,就好了。再见,不送。” 她忽悠人,从来不会让别人觉得这是在忽悠! 她说完,起身走向连宇懿,脸上一刹间没了方才的温情。如今她面对的可是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不能够掉以轻心。 “你是什么人?”奚曼戈冷声问道。 “读书人。”他笑得极浅。 她冷哼,“读书人是你这般模样?” 连宇懿看了一眼奚曼戈身后,所有茶客们都看着这里。他饶有兴味地挑眉,“那奚姑娘认为,读书人是怎样的?” | 第五十八章 极品男人,娘、渣、孬 “一口之乎者也,而你,明明就像是江湖中人,只是伪装得比较好。” “姑娘,太看得起在下了。”连宇懿低头抿了口茶,忽发现奚曼戈的指间凝出一把冰针。 他抿着杯口的薄唇忽地释放出一抹冷笑,眼眸横扫全场,最终将他狠戾地、略带调戏的眸光落到了一个壮汉身上。 壮汉即刻起身,大喊一声,“你这个臭小子!欠了老子的钱也不还!买书考状元?!你的考的状元在哪?!” 奚曼戈回头望去,那个满膛胸毛几乎都快长到脖子里的男人,在跟谁讲话?怎么朝着这边走来? 连宇懿忽露紧张的神色,“大哥,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吧。” 奚曼戈就缺一副眼镜给她跌,不会吧?!这男人仪表堂堂,举止不俗,怎么会是一个欠了钱的穷书生? 难道她又看走眼了?可是,他刚才也没动呀。既然他操控别人需要通过银针,那――这个大汉便不是他操控的了? “宽限?!我宽限你,谁宽限我!你小子倒好!没钱还来茗香楼喝茶!”大汉怒拍桌子,一脚踩在椅子上。 连宇懿吓得急忙缩在角落里,奚曼戈的脸一阵阴郁。一个失蛊惑术的高手,怎会是这般窝囊模样。这个朝代,当真奇葩多。 如今遇到三个,苍染默,娘;尉迟瑾,渣;连宇懿,孬。一个比一个惊悚。 “这――每日喝白水也是无趣,也想尝尝这天下第一楼的茶呀。”连宇懿做出一副向往的表情。 “老子管你白水茶水,今天不还钱,我打得你屁滚尿流!”他一把抓起连宇懿的领口,连宇懿吓得全身发抖。 奚曼戈再也看不下去,一把擒住了壮汉的领口,这三人的姿势真是颇为惊人。 “如今是法治社会!呸!如今国泰民安,怎还有你这种霸道刁蛮的小民!” “小娘们,别多管闲事!” 这大汉不应该认识她吗?怎么一点也不怕她。 “这闲事我就管定了!”奚曼戈也觉得甚是奇怪,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可是看到连宇懿,她又忍不住想要帮助他。 或许是因为,他实在太孬了―― 大汉一把松开连宇懿的领口,下一秒便制住了奚曼戈的纤手,“这皮肤嫩滑嫩滑的,经得起老子这一折腾吗?!” 奚曼戈轻轻松开他领口的衣裳,以放松他的警惕,可还不等大汉反应过来,她便反扣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臂整个拧了过来。 “哇――”连宇懿一脸崇拜的表情,惹得奚曼戈一个白眼。 若是在一个男人面前表现得这么霸气,岂不间接地证明了她奚曼戈是个爷们。 “他欠你多少。”奚曼戈压低了声音问道。 大汉抽搐着嘴巴,“十……十两银子。” “没出息。”奚曼戈一把松开大汉的手腕,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够了吧?” “够了够了!”他高兴地用牙咬了咬,屁颠屁颠地回到座位上。 连宇懿冷扫方才的大汉一眼,旋即做出一副感激的表情。 | 第五十九章 连宇懿的答谢 “姑娘,您真是在下的再生父母,三番两次救在下于水火,在下要如何感谢你呢?” 奚曼戈淡淡一瞟他的装扮,这不像是一个穷酸书生的模样啊,可怎会惹来一身债…… “若让你把这钱还清了,你还得了吗?” “这……”连宇懿为难地说道,“在下可以请姑娘去家中一趟,在下的娘亲留了一些遗物,在下把它们变卖了去。” 奚曼戈摆摆手,“逗你的,不需要。” 他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穷书生!先前的王者之风去哪了?镇定自若去哪了?奚曼戈想不通,也猜不透。 “那就让在下送你一个小玩意,如何?”连宇懿诚挚地笑道。 奚曼戈冷嗤,不屑道,“若不是你娘亲的遗物,那便拿去变卖了,换些钱过日子吧。” 连宇懿眼角有些抽搐,难道他的技术真的这么好,她怎如此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这个不值钱,但是颇为小巧精致,所以在下想拿来送你,以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连宇懿手握折扇,一副儒雅的抱拳之姿。 奚曼戈大叹了口气,是一颗核桃大小的蓝色水晶球,通透明亮,连带着一根红色的编织线,看起来倒像是个挂件。 奚曼戈的心底浮现起一个人,小小的但却倔强的身影,不停地对着一颗水晶球施放火焰,口中要念念有词道,“我一定要把它融化,变成心形送给你。” 可笑至极,这儿时的玩笑话,她记到至今。 真是不应该,她就连火鸟非要杀她的理由都不知道。难道,是腻了? “怎么了?奚姑娘?”连宇懿拿着水晶球在她眼前晃晃。 奚曼戈猛地回神,“呃?呃,给我吧。” 连宇懿释然一笑,放到她手中,“这是在下的一片心意,你定要好好保存。” 奚曼戈握紧水晶球,这东西,真的值得她保存吗?火鸟,你真是狠心。 她以为她已经忘却了他。毕竟两人分隔两世,再也不会有交集的那一天。可是,这么小小的一颗东西,就唤起了无限的回忆。 你是奚曼戈,不是雪鹰。就算雪鹰爱着火鸟,你也不能再爱他。 连宇懿见她颇为小心地收起,心底第一次出现了异样的感觉。真心对狗肺,他是不是太坏了一点。 辞了连宇懿,奚曼戈踏下楼,木质的楼梯边坐着那位胸毛大汉,她冷悌一眼,便傲然离去。 “方才见你被奚曼戈那个废材一把抓着衣裳,真是吓人。我们也快些走吧,指不定那女人还会回来找你算账!”同坐的男人不禁颤抖地说道。 大汉挠了挠头,一副记忆模糊的样子,“小二,结账!” 一掏腰包,里面竟是一锭闪亮亮的银子,他不惊大叫起来,“这……这……” 他哪来这一锭银子!他急忙捂住了嘴,天降横财,不可声张,嘘―― 瑾王府,奚曼戈刚踏入府门,便一头撞上一个宽厚的胸膛。 “这一整天,你去哪了?”尉迟瑾冷声,只觉一股清爽的茶香飘来。 | 第六十章 尉迟瑾是我爹 奚曼戈做望天状,“谁让王爷独自一人走在前方,集市人多,那自然是走散了。” 尉迟瑾阴郁道,“那为何到现在才回府!” “我是你带出去的,你就好像是我爹啊,哪有孩子走丢了不找爹爹的。” 尉迟瑾紧握着拳,这积压了数日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他怒吼道,“那你为何不继续找爹!回王府做什么!” “找爹爹只是个形式,既然孩子记得回家的路,那就回家咯,爹爹找不到孩子,早晚会回来的。” 尉迟瑾气结,他真想捏碎了她,“说!你今天都干什么去了?难道又去找苍染默领月俸了?” “月俸?”奚曼戈疑惑地问道。 “那些该死的药!” 奚曼戈嘴角有些抽搐,“随便在集市上逛了逛,淘一些小玩意。” 尉迟瑾大手一摊,冷睨道,“那就把你淘到的东西给本王看看。” 奚曼戈暗喜,那小子的东西倒是派上了用场。她轻指腰间那玲珑剔透之物,笑得狡黠邪佞,“王爷,曼戈又怎会欺瞒于你。” 尉迟瑾横眉,她就为了这东西,整整淘了一整天?!这破烂玩意儿,王府中想要多少要多少! 他冷笑,“你的眼光倒是独到,给本王看看。” 他若是不把它捏个粉碎,就不叫尉迟瑾! 奚曼戈看到了他眼底的嘲弄,一裹烟纱,将水晶球遮得密不透风,戏谑道,“王爷怎喜爱这些女孩子的玩意儿,莫非你骨子里是女儿家的似水柔情?” 尉迟瑾浓眉一拧,一个破玩意也值得她如此保护?! “王爷,逛了一天,有些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奚曼戈素手一推,将这堂堂的七尺男儿推开一丈远。 尉迟瑾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止住了步子,幽眸中是错愕,但更多的是狠戾。 “王爷,本姑娘休息期间,请勿打扰,否则别怪我见人就射。” 远处传来奚曼戈幽幽的甜音,带着四伏的危险。尉迟瑾心头一滞,奚曼戈的狂傲彻底激怒了他。 以为他四王爷是假的?她越是不希望他靠近,他就越是要没皮没脸地接近! 奚曼戈刚躺下,脆弱的门就被尉迟瑾一脚踹开。她说一不二,瞬间凝气,手腕刚劲地翻转,一团冰针射向尉迟瑾。 尉迟瑾怎是没脑子白白送死的人,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几乎把奚曼戈的脾性统统摸清。这结界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 “戈儿的欢迎仪式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尉迟瑾顶着巨大的结界,一步步靠近床边。 奚曼戈翻了个白眼,不再看他,转身便睡。 “作为本王的妃,是不是应该伺候本王宽衣就寝?”尉迟瑾坐在床边,目光轻柔地看着奚曼戈纯真清丽的侧脸。 她依旧默不作声,微闭着水眸,恬静安然。 尉迟瑾俊脸一沉,压低了声音,“你再不出声,本王便要用强的了。” “出门左拐,姐姐在正寝殿等你,请便。”奚曼戈不紧不慢地说道,略带慵懒与烦躁。 | 第六十一章 没有比王爷更廉价的东西 尉迟瑾气结,从没见过一个女人,会把自己的夫君推给另外一个女人,她可真是大方!大方得令他全身都不舒服! 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她腰间的蓝色水晶球上,他快速地取下,跃下床。奚曼戈警觉地摸了摸腰间,随即坐起身,一个凌空翻身,双脚扣住了尉迟瑾的手,将他制倒在地。 “把东西还给我!” 尉迟瑾冷笑,她对什么都是云淡风轻,却偏偏对这一文不值的破烂东西如此重视!难道这是苍染默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你还骗本王说,这是集市的小贩手中买来的?!本王倒是觉得,在你眼里,这东西比本王还要值钱!” 奚曼戈冷嗤,加大了脚间的力度,仿佛生生要将尉迟瑾的手折断。 “在我眼里,没有比王爷更廉价的东西。” 尉迟瑾一怔,笑了,“那本王便要毁掉一切比本王重要的东西!” 他猛地施力,将这颗颇为透亮的蓝水晶碾成粉末。 奚曼戈瞳眸一滞,抢救不及,伸出的手仅仅接到了飘散而下的碎末。就像火鸟的影一般,破碎在雪鹰的梦里。 她冷冷地笑了,慢慢松开了双脚,“你满意了?” 尉迟瑾起身,拍拍身上的粉末,俊脸威仪深邃,“本王一点也不满意。” 他望进奚曼戈的眼底,那颤动的波痕是什么?她就这么在乎它?难道真如她所说,在她眼里,他是全天下最廉价的东西。 奚曼戈再也笑不出来,毁了她的东西,他却还得不到满足? “滚出去。” 她说得一字一顿,眼眸嗜血,她好久没有闻到自己身上这么浓烈的血腥味了。她真怕自己一时忍受不住,与他拼死一搏。 尉迟瑾冷笑,“本王怎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走了。” 她身为侧妃,本就应该服侍他,可现在倒好,心里没有他,却是因为装着另一个人! 奚曼戈双手猛地向上举起,全身散发着可怕的危光,尉迟瑾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这样的奚曼戈,就像是堕入了魔障一般,与中邪没有什么两样。 她全身散发出狂傲涌动的水液,下一秒便幻化成一个巨大的水幕,奚曼戈倒吸了一口冷气,将水全数变为冰,足足有几寸厚,慢慢向尉迟瑾移去。 尉迟瑾右手支撑着坚冰,可怎奈奚曼戈的怒气操控,完全抵挡不住。他一咬牙,右掌出现一个浅蓝色的气团。 刚要下掌,他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幽幽清雅的声音。这个冰呢,如果不动它,它不会化,如果震碎了它呢,就会变成水。 如果他这一掌下去,这么厚的坚冰,足以将这屋内的地面全数浸在水中。恐怕会淹了不少东西。 尉迟瑾懊恼地蹙起墨眉,愤恨地甩袖,将体内的真气掩去。望着这一块足以将大门堵住的冰,他的心却比这块冰还要凉。 他沉沉地吸气,一拂锦袖,决然离去。 悲剧的清雅阁大门,又被人狠狠地踢开。白风华早已经见怪不怪,在前几次尉迟瑾突袭后,他特意为自己配了不伤身的安神药,以慰自己幼小的心灵。 | 第六十二章 别找太漂亮的,病多 “小白,陪本王出去喝花酒。” 尉迟瑾重重地危坐在长椅上,对着早早上床准备歇息的白风华说道。他也是纳闷,好端端一个男人,睡得比女人还早! 白风华不敢置信地掀开床被,半跑半走地行到尉迟瑾面前,轻抚着他的额头,“阿瑾,你没事吧?你从来都不去这样地方的。” 尉迟瑾冷哼一声,“本王还真想看看,本王有多么不受女人的欢迎!” 白风华咋舌了,他许是懂了,这个文韬武略的阿瑾,在感情上却是个――低能儿。 白风华睨了他一眼,观察着他的表情,无奈地说道,“我可不去,要是曼戈知道了,会讨厌我的。” 尉迟瑾的脸一瞬间变了色,很显然,白风华没有猜错,如今能牵动他情绪的人,只有奚曼戈。 “她从来没喜欢过你,你还怕她讨厌你?!”尉迟瑾阴郁地吼道。 白风华听后,故作了然地点头,“嗯,我确实不怕。阿瑾,你怕吗?” “本王――” 他顿了顿,一咬牙,“本王有什么好怕的!这个女人,不识好歹!本王倒要看看,有多少女人巴不得得到本王的宠爱!” 白风华无谓地点点头,右手摊平朝着门口,说得轻佻,“请便,我就不去了。放心,若是一不小心得了花柳,我也是能帮你治好的。” 尉迟瑾怒拧浓眉,咬牙切齿地看着白风华,“那要是断了,还能不能医――” 白风华错愕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苦闷地摇头,“这恐怕医不了!阿瑾,别仗着你身强体壮的,就随意挥霍,要对它好一点。” 尉迟瑾星眸射着寒光,下一秒便拔出佩剑,砍在木桌上,“那真是太好了!本王先断了你的再说!” 白风华急忙起身,护住下身,“我陪你去,总行了吧?记住在那种地方别找太漂亮的,病多――” 尉迟瑾俊脸一沉,这一般人都找漂亮的,只有白风华这个奇葩才会这么想!不过,能得出这个规律的,定然是老手! 什么地方一年四季都是百花香,惟玉红楼也,一枝独傲,这儿的姑娘和小哥都是一等一的绝色。 刚走到门口,妈妈从老远处便看到了他们,迎了出来。 她媚态地笑着,一甩手中香绢,“风华公子,怎么,今天带贵客来了?” 尉迟瑾脸一黑,不自在地隐到白风华身后,假装若无其事地低声呢喃,“不知是谁自命清高,谁知与老妈子都这么熟。” 前方的白风华讪讪一笑,扭头怒瞪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姑娘也会生病啊,这玉红楼的姑娘更是容易生病,你懂我意思?” 尉迟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屑地别开头。 “那就麻烦闫姑找几个不常接-客的姑娘,我这位朋友比较含蓄,喜欢清淡些的。” 闫姑一副了然的模样,笑得分外娇俏,“好嘞,两位客官,跟我来吧。” 尉迟瑾干咳了一声,紧了紧手,他会怕女人?可笑!到了床上,只有女人怕他的份! | 第六十三章 本王赏给你的 跟着闫姑上了楼,白风华伺机开溜,去了楼下,独自一人喝酒。这阿瑾需要放松,他可不需要。 白风华刚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就见从尉迟瑾的房内飞出来一个女人。越过半丈高的木栏,直直地掉在他桌上。 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红衣女人,白风华全脸僵住,酒杯也不慎掉落在地。 “小白!独自一人喝酒,有什么乐趣呢,这个女人,是本王赏给你的。” 尉迟瑾慵懒地支撑在木栏上,目光邪肆地打量着他。 白风华嘴角抽搐,把那位姑娘扶起来,朝尉迟瑾说道,“那就――多谢阿瑾了。” 尉迟瑾戏谑地挑挑眉,转身走入屋内。 红衣女子依旧全身娇媚,替白风华倒了杯酒,全身柔若无骨地依靠在他怀里,喂他喝酒。白风华不自在地抿了口酒,身体微微倾侧一边。 这女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竟然还能继续伺候客人?!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职业操守? 没过一会,又是一名绿衣女子从尉迟瑾的房内飞了出来,这一回直直地掉落在白风华的怀里。 “这个――本王不喜欢,给你了。” 从楼上飘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白风华感觉自己的神经越来越脆弱。看来――这安神药的剂量要加大了! 明明说要来喝花酒的是他,现在倒变成自己左拥右抱了!白风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会喝着左边递来的酒,一会吃着右边递来的葡萄。 …… 一个时辰后,白风华的桌边坐满了女人。赤橙黄绿青蓝紫,色色俱全。 穆惑宫内,深灰色系的墙壁上满是令人昏眩的挂饰,连宇懿悠然自得地坐在榻上,手中折扇轻摇。他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一举灭了尉迟瑾。 “宫主,宫主――”一粉衣女子小步入内,面色慌张,手中握着一个暗黑色的水晶球。 连宇懿轻抬眼皮,抱怨道,“浅溪,怎么老是慌慌张张的?” 被唤作浅溪的女子将手中的水晶球递到他面前,“宫主,这水晶球黑了,定是那颗蓝水晶球被人毁了。” 连宇懿危险地睁开眼,手中折扇狠狠地将浅溪手中的水晶球拍到墙上,摔得粉碎。 他冷笑地自语,“那女人表面上是多么珍惜的样子,居然这么快就将它毁了。女人,果真不能信。” 浅溪默默地听着,眸光一黯,“宫主,现在怎么办?” 连宇懿轻轻将折扇抵着额头,深思道,“你去把奚曼戈引到这儿来,切记不要放松了警惕。这个女人――可不是大家所见到的废材。” 浅溪对奚曼戈逆袭瑾王府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她谨慎道,“浅溪自知功力浅薄,怕控制不了她。” 连宇懿星眸一凝,万分狠戾渐生,“她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所以,这一切,还是由你出马比较妥当。如若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这护法一职,是不是该换人了?” 浅溪心头略微停滞,护法是最接近宫主的差使,她不能够将这个职位让给任何人。 | 第六十四章 我想让她死 “宫主请放心!浅溪定将奚曼戈带来!”她坚定地说道,转身便要离去。 连宇懿挑挑眉,唇边似繁华盛开般美艳,“万事小心,本宫主还不想失去你。” 浅溪心动狂躁不安,这算是宫主对她的暗示或是允诺吗? 她兴奋地转过身,抱拳道,“还请宫主放心,浅溪定不辱使命!” 连宇懿浅笑,挥挥手,闭上了妖娆的眸。奚曼戈,玩弄我的感情是吗?亏我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你,现在觉得,这份愧疚是多余的。 瑾王府墙沿之上,浅溪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面上蒙着薄纱,傲然伫立。 这瑾王府的地形,她不是很熟悉,还需慢慢摸透了才可。 王府内戒备森严,每个死角都有侍卫。轻巧地行走地房檐,趁势不备,一跃而下,捂住一名侍卫的嘴巴,将其封喉,血溅三尺。 穆惑宫的人做事,从来不会手下留情,浅溪也只是得了连宇懿一半的狠辣。 将衣服换下,穿上侍卫的衣服,这样在王府内行走就方便多了。行到寝殿,这四围的守卫似乎少了许多。 看见正寝殿中灯火通明,这里面住的,应该是奚曼戈了。她诡谲一笑,捅破纸窗,却见一面容姣好的女子,坐在屋的正中央,手中拿着一个布偶。 “奚曼戈,我插死你,我诅咒你这辈子不得好死!”奚璐用针插着布偶,口中念念有词。 好个狠毒的女人,不过,既然她这么讨厌奚曼戈,那她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浅溪一弯唇角,推门而入。 奚璐吓得急忙藏起了布偶,惊吓道,“你是谁?!” 浅溪淡淡地笑了,走至奚璐跟前,一把夺过她藏在身后的布偶,“看来——你很讨厌奚曼戈,那……让我们联手对付她,如何?” 奚璐上下打量着她,一身侍卫兵的装扮,说话的声音倒是像个女人,“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难道,你是奚曼戈派来试探我的?!” “哦?试探?看来,你和奚曼戈之间的仇恨不是一般深。我可以帮你达到你想要的,但是,你也要帮我。” 奚璐眸光一亮,兴奋不已,看她一身易术,定是与奚曼戈结了仇,想要伺机报复。她何不趁这个机会,将奚曼戈除去,这样——也不会惹祸上身。 她笑笑,“我想——让她死。” 浅溪一点也不诧异,反倒笑得千娇,“好,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请你——” 她凑上奚璐的耳畔,轻声说着。奚璐美目圆睁,一下便拒绝了她,“我和她素来不和,我端给她的东西,她定是不会碰的。” “你只需负责端去,其他的,我会办妥。”浅溪笑得瘆人,奚璐顿感毛骨悚然。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与奚曼戈有什么仇? 没过多久,奚璐端着汤碗走至侧殿门口,见这大门竟被几尺厚的冰给封住了。她顿感愤怒难抑,定是王爷又来招惹她,才惹得她用这种闭门的方法。 浅溪换上了婢女的服侍,站在奚璐身后,见这厚冰,她不由得惊诧。哪来如此大的一块冰,将这大门堵得密不透风。 | 第六十五章 吞下的是阴谋 “妹妹,睡了吗?”奚璐轻声唤道。 奚曼戈警觉地睁开眼,这么晚了,奚璐找她做什么? 她看了看门口的厚冰,戏谑地一笑,装作迷蒙的模样,“进来吧,门没关。” 门外的奚璐恶狠狠地低咒,这门是没关,可这―― “妹妹,还请麻烦移动一下这挡门神,好吗?姐姐有事情找你。”奚璐柔声说道,这清雅的声音倒是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奚曼戈笑得极冷,当日她会遭受尉迟云离的暗袭,定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是怎样?好姐妹聊家常? 奚曼戈两指运气,将冰化作水幕,水柱从水幕中纷涌而出,往奚曼戈的身体里钻去。奚曼戈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向门外望去。 浅溪目睹着这一切,着实惊呆了。看来宫主的顾虑没有错,奚曼戈早已经不是那个废材了。现如今这些奇怪的招数,都是江湖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妹妹,姐姐方才感觉有些饿了,想到妹妹未进哺食,定也饿了,才亲自下厨,为妹妹熬了些羹汤。”奚璐笑眯眯地说道,领着浅溪地步入屋内。 奚曼戈睨了浅溪一眼,她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一点也不像是婢女该有的骄傲。 她故作淡然地别过头,看着奚璐,“姐姐,这么晚了,怎还把丫鬟也叫了起来。咱们姐妹俩聊天,还需要外人陪着吗?” 奚璐不自在地看了浅溪一眼,讪笑道,“无碍,今天天色已晚,姐姐只等妹妹把羹汤喝了就走,就不聊闲话了。” “诶?怎可,姐姐被王爷禁足这么多日,妹妹许久没有看见姐姐了,很是想念姐姐。”奚曼戈装作热情地说道,余光睨着一旁的浅溪。 浅溪柔声说道,“夫人,那奴婢在屋外等您。” 奚璐点头,浅溪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奚璐巧笑着上前,将汤碗端至床边。 “妹妹,你无需下床,姐姐喂你便好。” 奚曼戈冷笑,奚璐在什么时候最温柔,就是要设计害她之前,她怎可能吃下这碗羹汤! “姐姐,你不是说饿了吗?你吃吧,妹妹不饿。”奚曼戈婉言拒绝。 奚璐为难得不知该如何,本就说好了,她只负责将汤碗送去,之后的,都由她搞定。现在是怎样? 屋内静得出奇,奚曼戈笑着审视奚璐那如同粪便的脸色。这羹里无毒就怪了。 前窗的窗户纸突然被人戳破,这声音极为引人注目。 “谁?!”奚曼戈凝气,冰针透过被捅破的洞射出。 窗外的身影一个凌空翻,躲过了奚曼戈的袭击。刚要起身追赶,就被奚璐一把拉住。 “妹妹,这――穷寇莫追,你追去,还不知会有多少埋伏等着你呢。”奚璐说着,舀了一勺羹,送去奚曼戈嘴边。 奚曼戈不屑地别过头。她总感觉窗外有一双眼睛,正在不停地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令她很不自在。 突然,一瞬的思想被抽空,她笑得痴傻,乖乖地张开嘴。奚璐错愕地看着奚曼戈前后的反应,险些忘记将勺子伸进去。 | 第六十六章 杀了他 吃了羹汤的奚曼戈,没过多久便失去了知觉。浅溪推门入内,闪身出现在床边。 “你是怎么办到的?”奚璐惊喜中带着讶异,如果她也有这个本事让奚曼戈乖乖张口,她早就喂她一千次一万次的毒药。 浅溪冷着脸说道,“你没必要知道。我要带她走,等她的利用价值结束了,我会把她交与你处置。” 奚璐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一路引开侍卫,好让浅溪安全离开王府。 穆惑宫,一个充满着神秘的地方。连宇懿右手轻抵着额头小憩,不一会儿,浅溪便将奚曼戈一把推倒在连宇懿脚边。 “宫主,奚曼戈带到。”浅溪毕恭毕敬地说道。 连宇懿危险地睁开眸子,浅淡的目光静静地游走在她身上。他忽而笑着开口,“浅溪,你先出去。” 浅溪一怔,但还是伏身退了出去。 连宇懿淡漠的目光一下露出了杀机,他弯腰将奚曼戈抱起,放在自己的榻上。他轻轻抚着奚曼戈的脸颊,唇边泛着异常柔和的笑意。 门口的浅溪紧了紧手,决然离去。 “奚曼戈,你真是太令我大开眼界了。”连宇懿温情地说着,看着她那分外恬静的睡颜。 “如果――我占有了你,尉迟瑾会不会发疯呢?” 他的笑容如水,温婉动人,只是那隐藏在笑容背后的可怕预谋,令人不寒而栗。 他轻擒着她的下颌,看似温柔地捏开她的唇瓣。低下头,细细地品尝着她的美好。 吻了几下,他失笑地摇了摇头,松开了她。奚曼戈完全没有知觉,似乎太无趣了。更何况――他连宇懿不是一个会趁人之危的伪君子。 从腰间掏出一根银针,拿在手中端详,“曼戈,这东西――若是进了身体三次,可是会永远变成一个双眼无神的呆子。怪就怪――上天让你认识了我。” 连宇懿笑着将银针插入奚曼戈的身体,既然上次被人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施针的方位,那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他们找到。 连宇懿掏出腰间长笛,如血一般艳红。他轻轻地吹响了笛子,奚曼戈的双目猛地睁了开来,全身犹如失控,木然地起身,注视着连宇懿手中长笛。 他唇角弯起一抹弧度,将所有的命令都下达在笛声里。 杀了尉迟瑾,随后自杀。不顾一切。 奚曼戈双眼猩红,狂傲地扯起一丝笑意,泯灭人性。 瑾王府,尉迟瑾扶着烂醉如泥的白风华,一脚踢开了清雅阁的门。 “阿瑾――喝!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叫我去喝花酒,到头来――就我一个人喝!”白风华趴在木桌上,口齿不清地说道。 尉迟瑾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本来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魅力,可是后来一想,那种地方,只要有钱,什么女人不往怀里钻,没意思。 就是苦了小白了。 “王――王爷――” 一个满身是血的侍卫冲进清雅阁,躺在了地上,下一秒就失去了知觉。 尉迟瑾瞳眸一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妞们,端午节快乐,想要节日加更吗?嘿嘿。 | 第六十七章 你早就该死了 他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侍卫似乎有了些反应,一口鲜血迸涌而出,“快些说!怎么回事!” “侧妃――侧妃她――” 话还没说完,便断了气。 奚曼戈?奚曼戈有危险?尉迟瑾执起腰间佩剑,冲了出去,前院内充满纷扰的脚步声,三五十个侍卫围在一起,有的已经苟延残喘地躺倒在地。 “你们做什么!” 尉迟瑾暴吼一声,下一秒,一团巨大的冰束冲出人围,飞向半空。尉迟瑾手中佩剑一紧,这不是奚曼戈的招式吗? 难道―― “奚曼戈!你又在发什么疯!”尉迟瑾朝着人群中依稀可见的身影吼道,这紧围在一起的侍卫,一下被冰束割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尉迟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杀伤力。 妖娆的发随风舞动,奚曼戈猛地转过身,双眼尽是血样的鲜红,散发着美艳的红光,如妖如魅,杀机无限。 尉迟瑾心中一紧,莫非她又中了穆惑宫的蛊惑术?!该死的,这堂堂瑾王府,竟然能够让邪教的人来去自如! 这群饭桶!死有余辜!尉迟瑾深吸了口气,看着地上残缺不全的人体,下一瞬便仰天啸出一个巨大的浅黄结界。 佩剑脱鞘,一脚猛地鞘壳,飞向奚曼戈。奚曼戈唇边是四起的嘲蔑笑容,双手合十,全身冲出更大的水柱,瞬间凝成冰簇。 将这鞘壳生生地劈成两半,掉落在地。 “奚曼戈,醒醒!”尉迟瑾浓眉紧蹙,这样的奚曼戈,连他都觉得害怕。 奚曼戈轻笑,犹如暗夜的女王,傲视这一片鲜血四溅的地面。这里充满了血液的味道,令她兴奋,助她张狂。 “你,早就该死了。”奚曼戈沉着声说道,宛若暗界的魔女。 她双手傲然举向空中,全身的液随着身体的张力,纷涌而出,水液、冰霜交错横飞,仿佛风云变色。所有如梦如幻的冰柱统统围绕着她旋转,灵动却又充满毁灭一切的绝机。 “你疯了――” 尉迟瑾口中溢出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制止,奚曼戈便开始了更疯狂地袭击。 冰针势如破竹,根根都以百倍的冲击力,穿刺着尉迟瑾布下的结界。她的唇边弯起一丝似鬼魅的笑弧,十指紧抵,慢慢从掌间凝出一柄冰剑。剔透却又好生锋利。 尉迟瑾心中一紧,看来――她今天不杀了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了。他掌心凝气,真气的团簇越发旺盛。 他全力使出一掌,掌风震碎了所到之处的每一根冰针。奚曼戈手握冰剑,步小而急促,完美的跑位、躲避,以曲型的路线冲向尉迟瑾。 剑端已慢慢陷入结界中,尉迟瑾猝不及防。想要打出下一掌,却发现竟没有勇气凝起掌中真气。 若……一掌打死她,怎么办?!以后他要调笑谁? 出神之际,奚曼戈噙着惨无人道的笑意,一剑刺入他的腹部。尉迟瑾全身一滞,忘记了反抗,忘记了后退―― | 第六十八章 想殉情吗? 他突然失神地笑了,宛若编贝的皓齿浸满了鲜红。 “你――终于如愿了。”尉迟瑾慢慢握上冰剑,双膝跪倒在她跟前。 奚曼戈冷眼俯视着他,用目光将冰剑融为水液,狂傲一笑。尉迟瑾两眼木然地看着奚曼戈脚下,下一秒便趴在了鲜血淋漓的地面上。 奚曼戈的脑中再一次浮现起悠扬的笛声,透着分明的残杀号令。 杀了尉迟瑾,随后自杀。不顾一切―― 奚曼戈低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尉迟瑾,低声笑了,“死了?死得好。” 尉迟瑾手指微微抽搐,尽管他知道这时的奚曼戈已不是她自己能够控制的,但从她口中说出这些狠绝的话,令他颇不是滋味。 或许她只是换了一种方法表达她的内心。 奚曼戈伸出手掌,手指白净纤长。她嘲蔑一笑,掌中慢慢凝聚出一柄锋利的短冰剑,她迅猛地提起手中冰剑,刺向自己的腹部。 尉迟瑾瞳眸紧缩,用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化作光影,爬起身制住了她手中的短剑。 “本王还没死,就想着殉情吗――” 他笑得无力但妖娆,奚曼戈右手一滞,冷笑道,“那我先杀了你――” 她一下调转了剑锋,冰剑直插进他腹间。奚曼戈残忍地一笑,手部猛地施力,整柄没入,血花四溅,红得美艳妖娆。 血液直直地溅入奚曼戈的眼中,所有蒙蔽着她双眼的污秽之感一瞬间消失。鲜血覆盖红眸,她错愕地望着眼前满脸苍白的尉迟瑾。 尉迟瑾紧蹙着眉,一下跌入她的怀中,失去了知觉。 这是怎么回事。奚曼戈沉痛地捂额,头疼欲裂,今晚所有的记忆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喂,醒醒。”奚曼戈低头一看,尉迟瑾的脸正卡在她胸间。她胸口一滞,嫌恶地推攘着他的身体。 尉迟瑾一下便躺倒在地,腹间血液纷涌,与地面蜿蜒流淌的血融为一体。与这满地横尸一起,完全没有违和感。 “该死的男人。”奚曼戈低咒,俯身将他搀扶起来,支撑着他往清雅阁的方向去。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今晚发生的事情,但尉迟瑾的伤口分明就是自己的冰剑所致。 猛地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酒味袭来,白风华面色通红地趴在桌上,唇瓣微张。 奚曼戈气结,一把将白风华拖起来,“你的好兄弟快死了!赶紧给他医治!” 白风华砸吧了两下嘴,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裆下。 他笑得痴迷,喃喃道,“没事,它还在――” 奚曼戈一咬银牙,一脚踹在白风华腿间,“如今呢?” 白风华清醒了不少,吃痛地抚着身下,毫无形象可言,“曼戈你――下手真重。” 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尉迟瑾身上,酒精未退,他看不清他身上的伤势,只觉得两人的姿势颇为暧昧。 “哎哟,我说阿瑾怎么去了玉红楼都不喊姑娘,原来是在这等着呢。”白风华笑嘻嘻地说着,奚曼戈的脸越来越黑。 | 第六十九章 你这个祸害 她突然觉得身边这男人脏极了――她猛地将他推到白风华怀中。 “先救你这个兄弟,他快不行了。”奚曼戈淡淡地说道,不羁地轻甩裙角而坐,倒了杯茶。 白风华双眼略微动容,支撑着尉迟瑾的身体,想要看个究竟,却发现双手沾满了血。 “这――这是怎么回事?”自从尉迟瑾十二岁起当了王爷,他们便一直在一起,亲如兄弟,从未见他流过这么多血。 奚曼戈品着茶,悠悠地说道,“把他救活了,一问便知。” 白风华急忙扒开他的衣物,查看伤势。奚曼戈下意识地握着茶杯,转了个身,不去看他。白风华略微失笑,这小两口当真是奇怪。 “他被什么所伤?伤他的利器在何处?”白风华轻抚他腹间,那鲜红的血液仿佛被水稀释了一番。 奚曼戈停止了品茶的动作,眸光一黯,“可能是我伤了他,兵器――应该是一把冰制的剑。” 白风华呼吸略微一滞。奚曼戈由一个痴傻的废材一瞬化身一副狂傲之骨,这在祁祯王朝中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他还从未见过奚曼戈发狂的样子。 现如今,看到这样的尉迟瑾,他许能想象。 几年前王朝的统治并不是十分稳定,在一次狩猎大赛中,尉迟瑾以一敌数十,保卫当今圣上。那时候的他才十六岁。 可见――奚曼戈不是一般的逆转,能将他伤成这样的,当今世上没有几个。 取出他秘制的止血药,内服外敷全都用上了。这些都是白风华的宝贝,平日里就算别人开价千两,他也不屑得。如今他恨不得全都用在尉迟瑾身上,希望他快点醒过来。 奚曼戈捧着茶杯,时不时地看了看那边的动向。 白风华将他安顿在床上,转而向奚曼戈走来,“曼戈,给我看一下。” 奚曼戈自然知道他要看什么,他定是觉得她又被人控制。可是翻找了一番,头上没有找到任何施针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白风华轻声呢喃着,“曼戈,一会回屋好好检查一下,看看那针是否施在你的――身体上。” 白风华说着,不禁脸红了。奚曼戈无奈地一笑,这什么世道啊,光是这样就羞涩了。 “好的,那他就麻烦你照顾了。”奚曼戈说罢,起身往外走。 奚璐如同一阵风,推门入内,将奚曼戈撞得跌坐在椅子上。 “王爷――你怎么样了,王爷!”奚璐直奔床头,哀切地捧着尉迟瑾的脸。 奚曼戈自嘲地一笑,王爷受伤了有这么多人关心,也不缺她一个。她睨眼冷视,往门外走去。 “奚曼戈!你给我站住!”奚璐红着眼,满面是泪地朝着她走去,气势汹汹。 奚曼戈止住脚步,回头淡视。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一些,若是让她哭,她还真哭不出来。 “姐姐有什么事?” “你这个祸害!”她执起手,用了九成的功力,甩向奚曼戈的脸。 奚曼戈微微侧身闪过,淡淡道,“姐姐,我不想与你争,不是代表你可以随便打我。” | 第七十章 想和它们一样挂在墙上? “难道不是吗?王爷的伤,是怎么来的!你敢说,这不是你所为?!” 奚曼戈蹙眉,“我没有否认,看这手法,的确是我所为。但――我完全不记得今晚发生的事情。” 奚璐的眼底闪过一丝喜悦,唇角略微欢愉地动容,“一句不记得,就能摆脱嫌疑了吗?” 奚曼戈看着她细小的表情变化,这件事情,定然与奚璐脱不了干系,否则,她为何要暗自庆幸?! “姐姐,今晚,你都干了些什么?”奚曼戈故作一脸了然的模样。 奚璐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我哪有做什么?!” 奚曼戈心底一笑,这副不打自招的表情早已将她出卖。她刚想开口,脑中忽而又混乱起来。她奋力地摇了摇头,却发现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慢慢变得狰狞凶残。 杀了他们,再杀了尉迟瑾。 白风华看着奚曼戈一瞬变红的双眸,大惊道,“不好,快快带着阿瑾离开!” 奚曼戈无道地笑了,声音变得低沉,“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奚璐心底一滞,难道这就是那个神秘女人对奚曼戈所做的一切?!目的是――糟了,上了她的当! 她懊恼地出神,奚曼戈一脚将她踢到了床沿上,奚璐闷哼一声,趴在地上。 奚曼戈看着白风华,笑得柔媚妖娆,“那个女人看起来讨厌多了,我先杀了她,再解决你,乖乖等我。” 白风华顿感毛骨悚然,奚璐也算是有些武功的人,可是在已经失控的奚曼戈面前,就像是蜈蚣对公鸡一样无力。 “奚曼戈!我是你姐姐!你的三姐!”奚璐朝着她大吼,奚曼戈带着浅笑,一步步踏向她。 手间慢慢凝出一柄闪着银光的冰剑,像魔化了的鬼剑士,每一步都是极缓沉重,带着可怕的杀机。 白风华瞳眸一紧,如今的奚曼戈已经摆脱了废材之名,光环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难怪一向行事淡然的尉迟瑾也为之疯狂。 他回神,赶忙从身后抱住了奚曼戈的身体,朝着奚璐大吼,“快带着阿瑾离开!如今她被人下了蛊!见谁杀谁!” 奚曼戈低低地笑了,看着腰间那双白净之手,动人回眸,面带令人悚然的笑意,“你明知我见谁杀谁,你还――阻拦我,当真是不要命!” 奚曼戈血眸燃烧,全身散发出水样的微光,下一秒便全数冒出,在空中盘旋。白风华惊呆了思想,还没回过神来,便被这坚冰包裹成人形的冰模状。 “我说过,我会把你留在她之后。” 白风华面带错愕和惊恐,凝在冰中。奚璐全身颤抖,掏出峨眉双刃,摆出战斗的架势。 这点三脚猫功夫,想在她面前称王称后,真是不自量力。 奚曼戈轻而迅猛地刺出冰剑,将奚璐手中的双刃挑去,插在右侧的墙壁上。 她笑得冷凉美艳,“想和它们一样挂在墙上?” 奚璐惊恐地摇着头,回头看了看毫无初醒迹象的尉迟瑾,“妹妹,不要杀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正妃之位,王爷的宠爱,我统统不会与你争!” | 第七十一章 你先杀了本王吧 奚曼戈将剑旋转,置于身后,一脚轻踏于床沿,娇身倾侧向她,红眸依旧嗜血,只是那笑容多了一丝玩味。 她戏谑地打量着奚璐,“这些――你们留到阎王那继续享受吧。放心,尉迟瑾不会比你晚去多久。” 奚璐自知无法说服奚曼戈,已不管尊严,从奚曼戈的胯下钻了出去,向门外跑去。 奚曼戈嗤笑,将冰剑射在门框上警告她,“你若走出这个门,你的王爷――可就――” 奚璐一下怔住了身体,回身陪笑,“妹妹,姐姐没有想走,只是――” “只是什么?”奚曼戈微挑柳眉,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女人,不论是清醒时,还是受控时。 奚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奚曼戈冷笑道,“你这胯下之将,希望来生投个好胎,别再遇上我了。” 她说着,眸子浸染残忍的杀意,一柄更是狭长的冰剑诞于双掌间。奚璐惊恐地摇头,她抵抗不了、也逃不掉,这柄长剑,足足可以将好几个人穿透。 奚曼戈慢慢举起长剑,脑中只有那重复不变的魔音。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奚璐双膝跪地,瘫软在地。 突然,床上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尉迟瑾捂着腹部,艰难地坐起身。奚曼戈闻声望去,略显错愕。 “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够醒来。我本以为,你到了阎王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放了他们,你的目标是本王。”尉迟瑾低咳了一声,掩去了几多风华傲气。 尉迟瑾的目光落在冰模中的白风华身上,奚曼戈戏谑一笑,“如果你只能救一个人,你选择救这男的,还是这个女的?” 尉迟瑾久久没有说话,可是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白风华身上。奚璐看得心痛,尉迟瑾的选择显而易见。妻子与好友,他毅然地选择了后者。 看来,在他眼中,她什么都不是。 奚曼戈摆摆手,“我知道你会选谁,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说着,转身看向奚璐,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自称是我姐姐的女人,看来你要先一步去地府打探情况了。” 奚璐无声地痛哭,什么狗屁武功,就连这个废材奚曼戈都打不过!爹爹――大哥―― “你先杀了本王吧。”尉迟瑾轻声说道。 奚璐双眼盈着泪,错愕地看着尉迟瑾。王爷,王爷竟然为了救自己,甘愿先死!王爷,奚璐此生只爱你一人,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奚曼戈为难地抬眼,这似乎违背了命令,“看来,你还真爱这个女人。” 尉迟瑾一怔,失笑道,“对,本王爱她,你先杀了本王吧。” 奚曼戈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光真差。” 尉迟瑾趁她不备,轻轻将食指塞入口中,狠狠地咬破,指尖一瞬溢出汩汩血液。如果他没有看错,也没有猜错,方才令奚曼戈恢复正常的原因,便是这血染双瞳之效。 她握着剑,垂在脚边,一步步踏向他,反正他们早晚都是死,谁先谁后,何必这么讲究。 ------------------ 爸爸,父亲节快乐,虽然只能在医院里过,但还是希望你开心快乐。你一直都在偷偷看我的小说,冒充读者给我写评论,这些我都知道,所以你一定会看到女儿送给你的祝福,对吗?嘿嘿。 | 第七十二章 让本王给你检查,如何? 奚曼戈突然执起剑,离尉迟瑾的喉头只有几寸之遥。尉迟瑾戏谑一笑,快速地轻弹指尖,血液准确无误地弹入奚曼戈的眼。 奚曼戈不禁后退了一步,头疼似的揉着太阳穴,眼前是纷纷扰扰的摇曳景象。好不容易镇定了心神,她低头,疑惑地看着手中的冰剑。 “我怎么了?” 尉迟瑾释然地一笑,看来他这一搏,算是搏中了。 “你中了蛊惑术,先替小白解了冰,他快冻僵了。”尉迟瑾手捂着腹部,无力地说道。 奚曼戈回身,看到白风华那夸张的样子,怎么像是一个欲想调戏良家妇女时被定格了的色-魔。 她运气将这冰化开,水液乖顺地统统跑回了她的体内。 白风华一个哆嗦,他虽然不能动,但还是能够看见听见。要是阿瑾再晚醒一会,他们几个都没命。 “曼戈,找寻施针之处必定要快,否则那贼人还不知何时又会下令。”白风华担忧地说道。 奚曼戈了然地点头,旋即开始脱衣。白风华两眼圆睁,怎会有女人能够如此洒脱开放。 “奚曼戈!”尉迟瑾大吼一声,随即猛咳起来。 奚曼戈疑惑地看着他,“王爷,您这么虚,就不要如此大声说话了。” 尉迟瑾紧接着又是一阵猛咳,“小白还在这里,你怎――” “哦,那还不快快退出去。”她险些忘了,这些都是视贞节如命的古人。 白风华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指着角落的屏风,“这要是回你自己的寝室,恐怕这蛊术中途又发作了,你且在这屏风之后脱衣检查吧。” 奚曼戈点点头,走向屏风,可脱了衣,检查了一遍身前,除了一片雪白的肌肤,根本看不见有其他。可若是在这后背――她可看不见。 “小白,过来帮我检查一下,这针是否施在后背。” 从屏风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白风华险些鼻血满天飞。 尉迟瑾阴郁着脸,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总之这张脸看起来比分泌物还要臭。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偏偏是挑了小白?!这里最不应该看她身体的人就是他! “璐儿,你且进去看一下她的情况。”尉迟瑾压低了声音说道。 奚曼戈猛地回声道,“我不要!” 奚璐是何等恶毒的人,她又怎会不知,这一看,不知是给她找施针处,还是再给她来一针。 奚璐刚是跨出的脚步,硬生生地止住了。她看似委屈地撇撇嘴,对着尉迟瑾干干地一笑。 尉迟瑾面色略微动容,“这女儿家给你检查,有何不妥?” 他说着,突然止住了声,奚璐为了霸占他一人宠爱,三番两次陷奚曼戈于不义。起先是用尽各种手段,令奚曼戈成了自己的头号敌人。现在又为了让她身败名裂,联合三哥,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的这个决定,确实――有欠妥当。 不等奚曼戈回话,他的唇边不由得挑起一弯弧度,“那让本王给你检查,如何?” | 上架感言 《废材翻身:傲妃天下》就要上架了,于6月17日零点开始设置vip章节,首订很重要~夜猫子的妞们要积极订阅哦~ 感谢大家这些天的推荐和票票,关于文文后半部分的看点,主要有: 1、我们的曼戈到底是被谁看了身体呢?哇咔咔…… 2、众多妞们讨厌的尉迟瑾,这小子到底是不是男主捏? 3、简介中说道,女主直到遇到了他,才知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这个“他”,究竟是谁撒? 4、美男各个使出浑身解数,谁与争锋,到底谁的宠爱,能将这只桀骜翱鹰的冰心融化驾驭? 蜜蜜知道,很多妞陪我走到这里,或许就会弃文,无法再陪我走下去,但我依旧相信,或许今天我的文文留不住你,不代表之后的精彩打动不了你。精彩——在等你发现。 好了,不啰嗦了,如果想看下去的妞,请在6月17日凌晨,准时守候,有三万以上的文文等你来啃,咔咔咔~ 关于充值方式,最近在搞活动哦~多充多划算~(以下仅为凑字,凑字凑字凑字~妞们这么聪明,不用看也会的啦,跳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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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瑾怒吼,猛地掀开被子,向前挪了挪身,却发现腹间血液纷涌,浸染了整只手。白风华一惊,急忙上前扶着尉迟瑾。 “阿瑾,莫激动――” 尉迟瑾眼冒火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顿了顿,沉声道,“小白,你且进去给她看看针位。” 他说得百般不愿,让小白看,也好过让这个苍染默看了吧?!瞧他这一脸媚相,那个女人能抵抗得了?! “诶?不用了,我只要苍老师便可。” 这回,白风华这个第一人选,还真被苍染默取代了。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尉迟瑾猛地喘了口气,支撑着下床。白风华阻挡不得,任由他跌跌撞撞地走向苍染默。 白风华沉痛地捂着脸,平日里冰冷残酷、傲然一身的尉迟瑾,如今身负重伤,捂着腰腹站在身姿笔挺的苍染默面前,简直――简直弱爆了! 苍染默睨视着面前的尉迟瑾,这还是那个光是听名字就令人惧怕三分的尉迟瑾吗? 他淡淡地笑道,“瑾王,您在担心什么?曼戈的身体,在下早已在你将她震断心脉的疗伤时,看了个遍――” 尉迟瑾的脸一阵白一阵绿,这个该死的女人!还口口声声说不认识苍染默!都有了这肌肤之亲!还叫不认识! 他身为她的夫,都没有和她这么熟呢! 苍染默见他不说话,他笑得宛若王者,胜券在握,“更何况,这运气还需找准方位,别说曼戈不同意你替她检查了,就算你检查了――你有这个能力运气替她逼针吗?” 尉迟瑾死死地攥着拳,压制住全身的血液,掌心勉强运出一小团浅蓝色的真气。可还没坚持多久,便吐出一口鲜血。 苍染默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在下就当仁不让了。” 他说着,慢慢步入折屏。尉迟瑾的心跳仿佛停止了一般,一下往后倒去。白风华见状,急忙跑上前去,将他接了个满怀。 “阿瑾,你好好休息吧。”白风华瞄了一眼折屏,这屏内看似安静,却可以生生地戳痛某人的心。 尉迟瑾瘫坐在床上,两眼无神。奚璐遥望着尉迟瑾那神飞四海的样子,不免失落哀痛,但更多的是仇恨和报复之心。 “曼戈,你这肌肤,当真若凝脂。”苍染默的声音从屏内飘出,魅惑四起。 奚曼戈低低地说道,声却扰人,“苍老师,你不是早已看过了嘛。” 苍染默邪肆一笑,“方才是骗他的。” 随后,两人默契地笑着。 尉迟瑾死死地将指尖嵌入床沿,白风华看了看折屏,又看了看尉迟瑾,最后――将目光落到了他的床沿上,硬是被他的五指抓出深深指印。 他顿时有种泪流满面的感觉。我的红木镶金花饰床沿―― “找到了没有!” 尉迟瑾大吼道,这女人怎就如此――如此不惧怕生人!这运气,还必须接触她的后背,可如今,奚曼戈肯定脱得一-丝-不-剩。 想到这,他就想杀人! 这邪派中人,还真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且不说另外两个,这尤娆阁和穆惑宫就足以让他头痛欲裂了。 等他的伤好了,他定要――定要让朝廷剿灭了这该死的邪派!!!一个不留! “王爷,苍老师可没有你这样的嗜好,喜欢观赏春-光。他已经在为我逼针了。”奚曼戈淡淡地说道。 尉迟瑾直接将这结实的红木床沿生生地抠下来一大块。白风华恨不得抱头痛哭,阿瑾,我知道你心痛――可是我的心比你更痛! 苍染默盘坐在她身后,自嘲地笑了。她又怎知,这针早已逼出,他只是想多看她一眼。 “好了,你先把衣裳穿上。”苍染默柔情地说着,走出折屏。 | 【VIP】第二章 您的命真大 尉迟瑾的呼吸没有一刻的松懈,“你可以走了。” 苍染默微笑着摇头,“还有一些事情,在下要告诫曼戈。” 尉迟瑾心底一沉,他们的关系,到底到了哪个层面! 不多时,奚曼戈系着腰间锦带,走出折屏。这动作无疑又成了尉迟瑾摧残床沿的祸首,白风华的心已经痛得麻木。 “曼戈,这蛊惑针,是穆惑宫最狠辣的蛊术,可用声音进行操控,不论受蛊之人相隔多远,都会一瞬间成为他杀人的工具。” “凡是施了此针满三次者,定会变得痴傻,行为同五岁小儿一般。你定要小心陌生人的靠近,尤其是――生得很是俊秀貌美的陌生男女。” 苍染默说道,他不希望连宇懿通过这样的手段夺得天下。虽说在他眼里,所有的女人都一样,但是――依靠女人,不是他苍染默的做事风格。 奚曼戈点点头,苍染默当真是个好人。救了她,教她媚术,又教她如何防身。恐怕――这个恩情,换来的会是一份巨大的未知报偿。 苍染默继续说道,面露担忧,“可这也只能防到远控的蛊惑针,这近在眼前的蛊惑,一般都是通过双眼,这些是防不胜防。所以你定要好好修炼你的内力,以免再次沦为嗜血魔头。” 双眼?!奚曼戈一怔,脑中不自觉地浮现起那书生模样的清秀男人,那这么说来,他完全有可能用蛊惑术控制了别人的心神,来配合他的那一场演出。 只是――这样一个高手,会如此低贱地演着一个落魄书生? 奚曼戈失笑地摇了摇头,否定了方才的想法。 “说完了没?说完便可以走了。”尉迟瑾不悦地下着逐客令。 奚曼戈冷睨了他一眼,朝着苍染默娇笑,“苍老师,你替我运气,你可知道,我根本没有内力。” 苍染默陷入沉思,半晌,他开口道,“我可以教你。” “不需要!这内力――本王也能教!”尉迟瑾抢在奚曼戈面前说道,说完便泛出一口鲜血。 奚曼戈嗤笑道,“王爷,你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都成问题。小白,好生照顾他。苍老师,我们出去聊。” 她微微一笑,但倾城。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离去的背影,尉迟瑾不仅是伤口痛。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白风华惋惜地摇了摇头,或许,在一开始,阿瑾就做错了。他不应该这么对奚曼戈,就算她爱了他十年又如何,被最爱的人一掌震断心脉弃至乱葬岗,也是容易心死的。 阿瑾,什么伤我都能医。唯独这心伤,医不了。 白风华轻轻替他掖好被角,奚璐一脸爱怜地站在床头,看着她心爱的王爷。白风华步出清雅阁,且听王府墙外的打更人已在报着三更的时辰。 今夜,真是一个不眠夜。 翌日清晨。王府的佣人们一看到前院的状况,傻的傻、癫的癫,唯有几个胆大的,将这些残缺的尸首搬去虎竹林。 这虎,可能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豪华的人肉盛宴。 “戈儿!” 尉迟瑾惊坐起身,却见奚璐趴在他的床头,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像有些不尽如人意的感觉。 奚璐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尉迟瑾已醒,她比他本人还要高兴,急忙叫醒了坐在桌边休憩的白风华。 “阿瑾,你醒了。”白风华走上前,替他把了把脉,“脉象略微虚弱,还需好生歇息,这早朝,就命人通报一声吧。” 尉迟瑾头痛地揉了揉脑袋,低声开口,“奚曼戈呢?” 奚璐娇身一颤,满脸委屈地站在其旁。经过昨天,她方才知道,努力的明争,不如暗自的抢斗,王爷不会因为她一句娇嗔就对她立生好感。 “妹妹昨日那般无情,可怎奈王爷还是真心以对,璐儿感觉――很心酸。” 她轻声说道,尉迟瑾抬眼,往日的奚璐免不了对奚曼戈一阵奚落,如今却收敛了锋芒。 “去命人把她找来。” 尉迟瑾沉声说道,奚璐微怔,但还是步出清雅阁去寻她。 不多时,奚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满面潮红,“妹妹她――正在与昨日那人,修炼内力。” 尉迟瑾沉沉地吸了口气道,“扶本王出去,本王倒要看看他们郎情妾意的模样。” “阿瑾。”白风华沉声,一把压住了他的肩膀,“曼戈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别人有可趁之机,或许――她不想次次都这样伤害你。” 尉迟瑾心中一动,真的?他满面疑惑地看着白风华,唇边泛起了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 白风华微顿,读解了他眼中的疑问,颔首。 慕华宫内,皇后轻抚着金凤钗,细细端详着指上的金色錾花指套,唇边泛着深沉的笑意,一副雍容华贵的姿态。 “皇后娘娘。”一太监打扮的男人单膝跪在皇后面前,声音倒是阳刚。 皇后凤眼冷睨他,慢悠悠地开口,“尉迟瑾又有何把柄外露了?” “回皇后娘娘,昨夜四王妃奚曼戈血洗瑾王府,奴才也――险些丧命。”他惊慌地说道。 皇后右掌猛地一拍镶金宝椅扶手,呵道,“奚曼戈?!血洗瑾王府?!” 那人一怔,犹疑地点点头,“奚曼戈好生厉害,与传说中的废材模样完全不同,就像是中了魔一般。一人独战王府几十员精英侍卫兵,手段毒辣,侍卫们断臂断掌横飞。” 皇后一惊,“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此事――是否要放消息出去,让皇上知晓?” 皇后笑得阴狠,“皇上若是知道了,必定会彻查此事,这尉迟瑾――就能免于一死,既然能够借奚曼戈之力将他除去,岂不快哉?” 那人附和地笑道,“皇后娘娘英明。” 穆惑宫,连宇懿一脸悠然地侧卧在榻,青丝如泻地倾洒而下。 浅溪站在寝殿门口,微微抚了抚发,才踏入殿内,轻声道,“宫主,昨夜浅溪一直暗中观察瑾王府的动静,这奚曼戈的实力果真出人意料。” 连宇懿轻笑,如魅的眼直直地看着浅溪,“本宫主看中的人,怎会差?” 浅溪抿唇,略带不畅,“只是奚曼戈这针,已被苍阁主逼出来了。” “苍染默?!”连宇懿大惊道,取出腰间长笛,已恢复成青绿色。 真是太粗心大意了,他以为奚曼戈伤了尉迟瑾,王府内已没有人能够为她逼针,可这苍染默――出现得真是时候! 浅溪微微伏身,轻声答道,“是的。” 今日她一袭裹胸翠绿纱罗,将她傲人的身姿展露,连宇懿睨着她的胸间动人一笑,大手一抬,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浅溪俏脸一红,全身僵在他的温柔湾。 “你喜欢本宫主?”连宇懿凑在她耳边戏说。 浅溪全身一紧,宫主是什么意思?他从来不过问宫中人的私事,今日怎对她的感情起了兴趣?莫非――宫主也喜欢自己? 连宇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邪魅低笑,不言不语,轻轻将浅溪压在了身下,室内一片旖旎。 午后,尉迟瑾在奚璐的搀扶下,在园中散步,白风华依旧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悠悠然地跟在他们身后。 “曼戈,这内力的凝聚是依靠丹田之气。”苍染默指了指奚曼戈的腹下,瞥见尉迟瑾从远处走来,他邪邪一笑,纤细的五指捂上了那处。 尉迟瑾寒眸冷冽,满脸阴气地踏入亭中。 奚曼戈淡笑,按照苍染默所说的方式运气,两人有说有笑,再一次成了尉迟瑾眼中的刺。 “本王还没死,就已笑颜对他?” 奚曼戈一下收敛了笑容,他们彼此有过恩、有过恨,就让它一笔勾销吧。他们现在就等于是可以互相寒暄的陌生人。 “王爷,您的命可真大。”奚曼戈淡淡道。 尉迟瑾俊脸一沉,狠狠地攥紧了拳。奚曼戈曾经那么爱自己,可如今却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就算他不喜欢,曾经喜欢他的人,也不能再喜欢别人! “妹妹,你怎能这么说,王爷会变成这样,不就因为你吗?不说些安慰的话也就罢了,竟然还诅咒起王爷来。”奚璐说得婉转凄切。 “姐姐,王爷的身体需要多调养,不宜受刺激,但是看到我――恐怕又气急攻心了。还请赶些绕道走吧,免得小白又要劳神。” 白风华一言不发地站在他们身后,尉迟瑾冷哼一声,一甩袖手,携着奚璐决然而去。 他本想等到伤好再上报朝廷,可是如今,他一刻也等不了。为何在奚曼戈眼里,已没有了他一星半点的容身之处。 | 【VIP】第三章 你什么都不是 没有也就算了――竟然,容下了这邪派的苍染默! 另,若不早日剿灭了这四大邪派,他们依旧会虎视眈眈这朝堂,不断地利用奚曼戈,间接撼动君心。 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皇宫,腰腹间再次渗出一丝薄血。顾不得其他,尉迟瑾便赶往皇帝的御书房。 “父皇。”尉迟瑾不等李公公禀报,便闯了进去。 御书房内,不仅皇帝一人,皇后像似有预感一样,巧笑坐在皇帝身旁。 皇帝眉宇间闪过一丝欣喜,“瑾儿,你怎来了?” “对呀,瑾儿,怎没有把曼戈一起带来?”皇后接话道。 尉迟瑾浓眉一拧,轻抚腹间道,“儿臣――今日未能参朝,定是要亲自向父皇告知一下原因的。” 皇帝大笑道,“听王府的人来报,瑾儿身子不适,大不必如此遵礼节。” 皇后但笑不语,目光中释放着与她形象不符的狡黠。 尉迟瑾心中一凛,如若把这事告诉了父皇,皇后在一旁煽风点火,那奚曼戈也难逃干系。除不去邪派之人也罢,就怕奚曼戈也丧了命。 尉迟瑾眸光凝聚,眼中露出一丝精光,“父皇,既然如此,儿臣便早些回去歇息了。” 得到了皇帝的许可,尉迟瑾微微欠身,退了出去。 这该死的慕苏容,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打乱他的计划。下次――还得在无旁人的时候,好好向父皇告知一切。 茗香楼雅间,两名俊逸非凡的男子坐在桌旁,轻抿着茶。 “染默,为什么这么做?”连宇懿开门见山地说道。 苍染默淡然一笑,垂下眼睫,“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对,没错,是我将奚曼戈身体里的银针逼出来的。” 连宇懿冷哼,“还不止逼针这么简单吧?若我没有看错,你还在教她内力?” 苍染默笑道,“是的。” 他是故意选在瑾王府最显眼的亭中教她修炼内力,目的就是告诉连宇懿,不要再轻易对她出手。 “真看不出来,你对奚曼戈挺有兴趣的。”连宇懿嘲蔑地笑了,忽而挑唇道,“还是说――你想装成一个善人,骗取她的信任,将她收为己用?” 苍染默笑得淡然,轻抿了一口茶,“是啊,所以――宇懿,你就别再伤害她了,施针满了三次,这奚曼戈,就真正失去了利用价值。” 连宇懿皱眉,原来他安的是这个心。这奚曼戈像似有天神保护,他施针两次都失败了,看来他施蛊的这个办法,确实没有苍染默这方法来得完美。 四大邪派,就属他们两个派门的关系最为亲近,正可谓强强联合,但最终目的还是一样。 这迷扰殿的玉辰逸,一向都是行踪诡异,有传言说他投靠了前朝的太子李柏仲,成为逆党的军师。 而那冷御轩轩主冷凡澈,在江湖中更是形同虚无,从未有人见过他的长相。只知――除了轩中之人,其他见过他的人,都死了。 待尉迟瑾赶回府中,这苍染默早已回到了王府。他推门入府,见到的便是两人说笑着想要出门的势态。 “你二人要去往何处?”尉迟瑾沉声道。 苍染默回得轻柔,“这内力的练就,最好是吸天地精华,所以在下决定带曼戈去环境清幽之处修炼一番。” “就你二人?!”尉迟瑾低吼。 奚曼戈皱眉,这尉迟瑾何时变成了一个唧唧歪歪的鸡婆? “干你何事?哪凉快,哪呆着去。”奚曼戈一把推着这碍眼的胸膛,拉着苍染默夺门而去。 尉迟瑾愣怔在原地,一咬银牙,急速往正殿走去。 到达目的地已近晌午。 这幽谧林间,鸟鸣不绝。天蔚蓝,叶青青,空气也格外清新,的确不失为一个安心修炼的好地方。 “曼戈,此处便是我孩提时修炼内力之地,此处――甚是清幽吧?”苍染默仰天深深地呼吸。 奚曼戈环视着四周,畅然地点头道,“相信我也会像苍老师一样,练就如此深厚的内力。” 苍染默大笑道,“曼戈天资聪颖,这修炼成果定会在我之上。” 奚曼戈莞尔一笑,也不寒暄,“那――开始吧。” 昨夜,苍染默已大致向她讲述了内力的速成之法,今日一行只是对此的试炼。 苍染默笑得万分暧昧,“那还请曼戈褪去衣束,以便进行。” 奚曼戈美眸一凝,且看苍染默这一副娘炮模样,量他也做不出什么男人才会干的事情。 不疑有他,她慢慢解开束带。 “戈儿,此处风大露重,也不怕着了凉?” 男人的声音沉稳略带戏谑,奚曼戈听闻,停止了手中动作,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不用转身查看,便可知道,这定是尉迟瑾无疑。 这男人成天无所事事也便罢了,但近日来,他最大的爱好却成了跟踪和找茬,实在是烦人。 “妹妹,你怎可背着王爷与情郎幽会,这怎么对得起王爷的无边恩泽呀!” 奚璐的娇声响起,奚曼戈恨不得仰天长啸,这女人怎么也跟了来?! 奚曼戈忽露浅笑,但眼眸之中透着百般狠戾之色,她轻轻系回束带转身,笑看这对颇爱卖弄风情的狗男女。 “王爷,姐姐,你俩怎有如此闲情偷窥别人,这癖好真是奇特。” 尉迟瑾冷哼道,“本王与璐儿游山玩水,恰逢遇到两位,撞见方才这一幕,不知――” “瑾王,这内力的速成修炼本就需要宽衣解带,瑾王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苍染默步上前来,挡在奚曼戈身前。 奚曼戈冷傲地勾起一弯弧度,素手一撇,将苍染默拉至身后。 “王爷,你我并未行婚嫁之礼,更没有行-房,说得难听点,你什么都不是,只是我奚曼戈生命中的短暂错误。” 奚曼戈一席话,在苍染默听来,是莫大的爽快。她对他愈是不屑,离他的希望就越近。 | 【VIP】第四章 尉迟瑾是苍蝇 尉迟瑾冷笑,“当初可是你求着本王,让本王娶了你,这女人变心,可真是快!” 他说完,故作叹息。 奚曼戈一脸抱歉的模样,柔声道,“那你行行好,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屁,放了就忘了吧。” 苍染默抚唇一笑,这奚曼戈,当真是一宝。给他十几年不变的无味血腥生涯,泼上了一抹彩,根本不容他拒绝。 尉迟瑾俊脸上是青绿之色,奚曼戈这张嘴,巧言能辩,他似乎都快招架不住了。 “妹妹,你我用心服侍王爷,岂不是美事一桩?”奚璐作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样。 奚曼戈不屑冷声,“我要的男人,必须心中无二人,与姐姐共享一个夫君?不、可、能。” 她说着,美眸略带笑意地游离到尉迟瑾身上,嘲蔑一笑,“此人不必为我生,但能为我死,世人以他为尊,视他为神。至于你――还差得远。” 尉迟瑾紧攥着拳,他堂堂四王爷,竟入不了她的眼?!这也罢了,却还被她如此嫌弃?!这样的屈辱,他这辈子都没有受过! 苍染默略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消纵,唇边泛起一弯弧度。 “好大的口气,本王并不是非你不可,此般自抬身价,也不怕被人耻笑。”尉迟瑾说完,稍稍侧头,如今她竟与苍染默成了同一阵线,如此的光芒,当真是刺眼。 奚曼戈不怒反笑,更显百媚之姿。她温婉道,“王爷不要,自有人要。” 这般多情之态,在苍染默看来,无疑是牵动他心魂的灵药。他跃上前来,将她护在臂弯中,眼眸动情地凝视着她绝艳的侧脸。 “瑾王不要,那在下――可就不客气了。” 奚曼戈暗笑,苍老师果真是她的好姐妹,见她被人刁难,就急忙挺身而出,为她解围。他日如若苍染默有难,她定会拼死相护。 尉迟瑾冷哼一声,并未答话。 她见到尉迟瑾这一幅吃瘪的模样,忽而露出柔媚的笑意,低低道,“王爷,这游山玩水,不应是不停地徒步观望风景吗?怎到了此处就驻足了?是时候该启程了吧?” “是呀,王爷。此处太过无趣,璐儿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风景比这儿漂亮多呢,还有瀑布山泉。”奚璐欣喜地挽着尉迟瑾的臂膀说道。 尉迟瑾蹙眉,此时奚璐说的什么,他几乎没有听进去。但看这二人此般惬意的模样,若是等他们走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奚曼戈,从一开始便是他的,他若是得不到,别人又有什么资格拥有! 他猛地抽出手臂,威严道,“此地环境不错,本王乏了,就在此处暂作休憩。” “王爷,你所谓的游玩,就是在这休息?!这鬼地方,你能玩鸟啊?!” 奚曼戈望了望四周,这儿除了停留在枝头上的鸟儿,便看不见其他有趣的玩意。 这四王爷,总不见得会做出爬树的壮举吧?! 尉迟瑾一笑,席地而坐,一副无赖的模样,“本王还真就在此玩鸟了。” 他说完,拾起地上的石子,朝着枝头的鸟儿射去。那还在左右张望的鸟儿,在不觉间便被石子射中,掉落在地。 奚曼戈脸一黑,这厮是真傻还是装傻。若是他去现代走一遭,就知道这“玩鸟”的真正含义了。 “苍老师,别理这个无赖,我们换一处去。” 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像尉迟瑾这种没皮没脸的东西只有一个,离了他,就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了。 苍染默淡笑颔首,随着奚曼戈往树林深处走去。 尉迟瑾墨眸一凝,随即起身跟去。 “王爷!”奚璐一声娇嗔,这奚曼戈到底有哪儿好,把王爷迷得神魂颠倒。 奚曼戈猛地止住脚步,回身而望,“传闻四王爷生性残暴,冷酷嗜血,没想到却是个跟踪狂!果真传闻不可信啊――” 尉迟瑾忽止步伐,不屑道,“这林子的美景,本王还未一一欣赏,怎能做这井底之蛙,只观这一处风景?” “随你,正可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王爷,你赢了。” “承让。”尉迟瑾淡笑抱拳,更显万般别样风情。 “苍老师,就在此处修炼吧,这厮开了自动跟踪功能,怕是一时半会甩不掉。” 苍染默一笑,这曼戈说话,当真是新颖精辟,虽不是完全理解,但其中嘲讽之意大多能参透。 尉迟瑾对这番评价早已是见怪不怪,随即拉着奚璐席地而坐。 奚曼戈冷睨一眼,自顾自地解着衣衫。 尉迟瑾但见,心中一紧,故作平静道,“苍染默,这宽衣之行,是你所教?” “正是。” “这算不算是趁机占戈儿的便宜?” 奚曼戈听闻,犹疑地停止解衣,看着苍染默。虽说他很娘,但他始终还是个男人,的确应该防着些。 苍染默一笑,“这速成之法,必须如此,莫非瑾王――希望曼戈苦心修炼十几载,令贼人有可趁之机?” 尉迟瑾闷哼一声,但不做声,别过头去。 奚曼戈放下心来,浅浅一笑,一扯束带,轻轻剥下肩上衣物,浅粉色的罗纱顺着凝脂般的臂弯滑下。 一个红色的肚兜衤果露在外,胸型傲人,这肚兜上娇艳的牡丹,在她胜雪的肌肤下,仅是黯淡的陪衬。 尉迟瑾胸头一滞,余光瞥见掉落在地的粉衣,冷哼一声。 奚璐眼中露出惊羡之色,奚曼戈的美貌,早在孩提之时便难以掩盖,她好不容易设计让她从墙沿上跌落,传出她喜爱四王爷才落得如此下场的谣言,并将她的容貌化得无比丑陋。 其实她本想让她摔个半身不遂,却不知摔成一个傻子,不过这也不失为一桩美事。从小,有了奚曼戈这个傻子妹妹做陪衬,她反倒成了众人眼中的习武天才。 一切的计划都是这么顺利,就连爱慕了许久的尉迟瑾,也成了自己名符其实的夫君。却不料奚曼戈突然挥去废材之名,重拾光华。 恐怕,仅凭王爷对她的这点怨恨,很快便会被奚曼戈的风华压下,王爷也很快便会移情别恋了。 看来――得重新制造一个更深的怨恨!令王爷对她只有恨,再也不会有爱! 奚璐阴狠一笑,随即便一拂袖手,掩了去。 天色渐暗,林间显得异常诡异。 苍染默坐在奚曼戈身后,带动她体内微薄的真气流动。这奚曼戈当真是天才,才短短一下午的时间,便已有了浅薄的内力。但仅凭这些内力,想要抵挡穆惑宫的蛊惑术,恐怕还差得远了些。 尉迟瑾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微湿的草地,他竟然不敢抬头去看奚曼戈衤果露的后背! 真是该死! “王爷……璐儿饿了。”奚璐委屈道。 今日王爷说要带她出去游山玩水,走得也甚急,就连干粮都来不及命人准备。谁知,竟是为了追随奚曼戈的脚步! 尉迟瑾转头看了看奚璐,才发现自己的腹中也略是虚空。 “去打些鸟来,本王给你烤鸟吃。”尉迟瑾故意大声说道。 奚璐一听,大喜。王爷从未做过如此体贴之事,今日,她定要好好享受一番! 她嬉笑着拾了些石子,跑开去。 尉迟瑾轻咳了一声,沉声道,“你们不饿吗?” 奚曼戈略微拧眉,真是讨厌的男人,就连声音都令她无比厌恶,害得她很难平心静气地调节内力。 “这劳逸结合,你的苍老师没有教你吗?” …… 尉迟瑾喋喋不休地自语着什么,奚曼戈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对她而言,他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声音就像是苍蝇一样,在她耳边“嗡嗡嗡”。 他是故意的!他定是知道她奚曼戈不吃硬,便用这无赖的方式。 算你狠!尉迟瑾! “曼戈,你的心绪乱了。”苍染默抿唇,淡淡道,心间却难掩异觉。 奚曼戈收起心中愤恨,沉沉地呼了口气。 不多时,奚璐兜着十多只鸟,兴高采烈地跑来,倒在尉迟瑾脚边。 “王爷,璐儿厉害吗?”奚璐露出强装的纯真笑颜。 尉迟瑾淡淡应声,轻拂地面起身,一跃而上。这纤弱的枝头竟承下了这七尺男儿的重量,可见尉迟瑾轻功了得。 他伸掌劈下几根树枝,射向地面,准确无误地射在地面的鸟上。 “王爷好生厉害!”奚璐拍手大喊,为他助威。 奚曼戈皱眉,轻轻睁开眼,但见地上这一只只串起来的鸟,不屑地冷哼。 一个耍杂技的罢了!不,杂技的比他强多了! 尉迟瑾取了石头,碰撞了半天,终于起了火。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无比陌生的事情。 | 【VIP】第五章 厚脸皮的蠢货 烤了半天,他将手中一只烤得半焦半生的鸟递给奚璐,轻声道,“尝尝吧。” 奚璐尴尬地笑笑,这鸟就连毛都没拔,内脏也没挖去。 这怎么吃―― 可这毕竟是王爷第一次为她烤东西吃,奚璐一咬牙,接过,猛地啃了起来。 好苦,还带一股焦味……奚璐咬得一嘴毛,痛苦地皱着眉,但仍旧一口口地往下咽。 “戈儿,闻到这肉香,定饿了吧?跟本王道个歉,本王便把这只烤好的鸟儿给你!”尉迟瑾说着,唇边泛起一抹自豪的笑意。 奚曼戈深吸了口气,一下睁开了眼。她实在忍无可忍了! 她的嗅觉一向灵敏,方才这焦味,早已熏得她眼酸胃酸,他竟还有脸来炫耀这拙作?! 她猛地站起身,裹上华服,苍染默略感诧异地停止了体内真气的引导,疑惑地看着奚曼戈。 奚曼戈一脚踢飞了尉迟瑾手中的烤鸟,暴戾吼道,“你他娘的!尉迟祯怎么没把你这个厚脸皮的蠢货射在痰盂里!” 尉迟瑾一下愕然了,奚曼戈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苍染默掩唇暗笑,他突然发现,与奚曼戈在一起,总能带给他莫大的快乐。 “你看看!姐姐这一嘴的焦毛!”奚曼戈蹙眉,指了指奚璐。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奚璐的脸上,奚璐脸一红,低下头去。 尉迟瑾拧眉看着奚璐,低声道,“很难吃吗?” 奚璐连忙摇头,“王爷烤的鸟,怎会难吃呢!” 奚曼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只能送奚璐两个字,傻叉。为男人委曲求全,从来不是她会干的事情。 她一把捏开奚璐的下颌,啧啧道,“看看,她嘴里这半生不熟的东西,还有这胆汁!” 看着她齿间青绿色的胆汁,透着一股股苦味,奚曼戈嫌恶地松开手。 尉迟瑾抿唇,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能力。他从小便自立,不论什么事都能够妥善处理。这简单的烤鸟,怎么会难倒他? 他不信邪地再次拾起地上串起的鸟,迅速拔了鸟毛,继续烤了起来。 奚曼戈再度扔给他一个白眼,不论用什么方式,总算是让他闭嘴了,忽感这个世界清静了许多。 “曼戈,我们也寻些东西吃吧?”苍染默压制着心中的笑意,柔声说道。 奚曼戈浅睨了尉迟瑾一眼,他正在全神贯注地烤鸟。 没出息!光是一只鸟都搞不定! 她无奈地摇摇头,转而对苍染默说道,“这里应该有不少野味,我们去猎一些来。” 苍染默颔首,这次尉迟瑾并未跟去,如今在他眼中,除了鸟还是鸟。若是这鸟都无法征服,怎能驾驭那只鹰。 “苍老师,你去西边,我往东边。” 奚曼戈分配了各自的捕猎方向,末了,她交代道,“千万别用媚药捕野味,我吃不消。” 苍染默大笑道,“曼戈,你就尽管放心吧!” 奚曼戈浅浅一笑,别了苍染默,朝着树林的东边走去。这林里,除了奇奇怪怪的鸟类,再无其他,就连一只野兔都没瞧见。 天色愈发得暗,林间变得看不清五指,越往深处走,这四围的雾气就愈是浓重。 似乎走到了林子的尽头,一个雅致的竹屋映入眼帘,傍水而筑。 忽地,一抹白迅速地窜到屋外,威立在湖岸边。黑暗中,这白色显得极为阴森恐怖。 奚曼戈微眯着眼,她想确定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幻象。这幽静的林子里,怎会有一间看似无人居住的竹屋。 更是令人悚然的,便是这突然出现的飒爽英姿。 湖面吹来微冷的风,将他胜雪的衣衫拂得四起。 奚曼戈上前走了一步,犹疑道,“谁在那里?” 男子低低地冷笑,四围的白雾愈发浓重。 奚曼戈警觉地拨开浓雾,向前跨了一大步。傍水的竹屋边,已没有了那一抹白。 她心中惊异未定,转身却发现一个半面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站在她身后的咫尺处,双手轻轻背在身后。 她抬头,鼻尖险些便触碰到了他纤薄的唇。奚曼戈心中一惊,这绝美的唇形,她再熟悉不过。 抬眼望向他掩在面具后的脸,继而看向他深邃的眸。瞳眸幽黑,透着冷冰残酷。 奚曼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抿起娇薄的唇。这幅容颜,像极了他―― “火鸟……” 她轻唤,心中泛起一抹苦涩,这一声呼唤,唤得是这么不由自主。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唇边勾起蔑笑。 “你都是这样与陌生男子搭讪的吗?” 男人低低地说道,清冷的声音却带迷幻的魅力,奚曼戈双眼直愣地看着他。不――这不可能!怎可能会有这么一个人,与他的形似音近?! 除非――他就是火鸟!难道,火鸟也与她一起穿了来? “把你的面具摘下来!”奚曼戈蹙眉,伸手便要去揭开他的神秘之相。 男子的身子宛若一个影,一下便移离到奚曼戈右侧。她虽没有内力,但这速度却是不差,可这男人竟比她还快! “见过我的人千千万,但可惜的是,都死了,你也想做这万千之一?” 男子的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这不是友好的笑容,是不屑的讥笑。 奚曼戈笑得比他还冷,“你还会杀我第二次吗?” 男子眸光中渗着一丝狐疑,但他并没有兴趣了解这一切。他淡淡道,“你若打赢我,我便让你看我的真面目,且――不会要了你的命。” 奚曼戈嗤笑,“如若我打得过你,那你定然要不了我的命。” 男子哈哈大笑,完美的颈线呈现,笑毕,他正色道,“真是一个有趣的女人,今日,我便破例一次,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杀了你。” 这幅狂傲之骨与傲慢言行,像极了火鸟,奚曼戈咬牙,笑得惨无人道。 “正好,这笔账,我倒要好好与你算算!” | 【VIP】第六章 欲罢不能之感 将她打入这堪比阿鼻地狱的鬼地方,遇到了一大堆麻烦的人,充满了阴谋和杀机。她活得比现世更累。 男子隐在面具之下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略微失笑道,“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 奚曼戈双眼立生狠辣,宛若嗜血般美艳妖娆。她两手伸出两指,继而狂暴地指向夜幕,水液比任何时候都要狂躁难安,如同极力逆流的瀑布,冲出体外。 男子略微诧异地拧眉,轻拂袖手,整个人消失在浓密的雾气中。奚曼戈一时找不到方向,这灵动的水液也失去了自动追寻的能力。 “滚出来!”奚曼戈朝着空无一人的林间大吼。 四围传来一个飘渺的男音,仿佛千里传音,“你这是何招式?” 奚曼戈冷冷地笑了,“连你同伴的异能术都忘了,当真是该死!” 男子一刹间出现在奚曼戈眼前,伸手便是一掌打在她心口。奚曼戈根本无从辨识,便挨了这一掌。 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靠在了一颗树上,才止住了后退的步子。 这一掌,定是掺了内力的!如果真是火鸟,他哪来这么深厚的内力?! 奚曼戈死死地捂着胸口,心中生出犹疑。难道,是认错人了?可是――这一切都是这么真实,火鸟的样子,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更何况只是这小小的半个面具? “你以为,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会令我手下留情?” 男子踩着细碎的草行到她身前,轻笑着打量她这幅狼狈的模样,“看来――你比我想象的弱了许多,与我曾经遇过的对手一样不堪一击。” 奚曼戈重重地咳了一声,继而又是一口鲜血涌出,她虚弱道,“你到底是谁――” 男子笑了,仅从这淡如樱花般的唇角便能想象出这幅绝色容颜。 “我说过,打赢了我,才有资格在我面前提出质疑。” “你只要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火鸟。” 奚曼戈压低了声音说道,唇色愈发苍白。这一掌真重,简直快要了她的半条小命。 男子错愕地笑了,“你都快死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如果――你是他,不管你有多么强大,我也要杀了你!如果――你不是,那我可以向你说声抱歉。” 男子失笑道,“你打扰了我的清修,岂是一句抱歉就能够了事的?” “你想怎么样?!”奚曼戈暴戾地吼道,全身顿感无力。 在她蜷跪之际,男子伸出右臂,将她接至怀中。他的眸子深如幽潭,不带任何感情地审视着她。 奚曼戈心跳得厉害,来了此处许久,从未有过这么混乱的心率。与火鸟的点点滴滴再次闪现在脑海,可悲地发现,想忘却忘不掉的,是美好却令人心碎的记忆。 “姑娘,中了我一掌,切莫大声说话,否则气急攻心而亡,千万别说是我食言取你性命。” “反正已经死过一次,如今我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你的身份。”奚曼戈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开口,这一掌的威力,不亚于她初来之时受到的断心脉之掌。 男子动情地微笑,眸中波光闪烁,“姑且,你就把我当做是火鸟吧,但――千万别起杀机,你打不过我。” 奚曼戈笑得惨淡,“你终于承认了。” 男子略微失笑,淡道,“见你如此痛恨他,却又带着难离的爱意,怕是你的心中人吧。我只是如了你的愿,让你在他怀中躺一会。” 奚曼戈低低地嗤笑了一番,狠狠地咬紧了牙,“伤我心者,再难入我心。” “可是这个火鸟――从始至终都没有搬离过你的心,不是吗?” 男子说着,狂傲地笑了。他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果然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奚曼戈愤恨地死咬着唇,一言不发。 他轻轻地笑了,另一手施力,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向竹屋走去。 “你要做什么?”奚曼戈警觉地说道,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力。 男子双眸望向前方,如月的眼眸笑出美妙的弯弧,忽地眸光凛冽,身后的参天大树开始了移形换位,不知不觉。 只闻那树叶的悉索声不断,奚曼戈无力向后望去,但她能感觉到从这个男人身上飘出的可怕魔力。 “这是我第一次抱女人,你应该感到庆幸,而不是追问我要作甚。”他行到竹门前,身不动,可那竹门自动为他打开。 奚曼戈全身一紧,血液又忍不住向喉头涌去,一股血腥。 他轻轻将她放置竹榻上,榻上是软卧,睡上去便感觉全身好受得多。 竹室内是略微昏暗的光,男人的影打在根根竹子筑成的壁上,显出那摇曳的英挺男姿。他轻轻褪去这一身雪衣,如魅如幻的眸子带着戏谑的笑意,向奚曼戈行去。 奚曼戈刚稍稍安定的心又一次警觉起来,她想要直起身,却发现全身都被捆束一般动弹不得,好似中了魔咒。 “别过来。”奚曼戈蹙眉而望,翦水瞳眸中第一次露出惧怕的寒光。 眼前的男人不同于尉迟瑾,更区别于苍染默,他眼神中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但笑,却更显万般杀机。 他的笑意更浓,眼中是戏谑,却看不见情谷欠。他轻裹中衣,笑得宛若鬼魅,奚曼戈上身不由自主地直了起来,坐在榻上。 这究竟是一股多么可怕的魔力! 男子脱去黑色的长布靴,踏至榻上,坐于奚曼戈身后。奚曼戈全身抽搐着想要破解这魔咒,却无力为之。只怪这内力太过于浅薄! 他笑得柔媚,刚而有力的双臂从她的臂下穿过,寄于她的腰间。 奚曼戈全身一凛,这种感觉真是讨厌,有种被人强-暴却还要假装很欢愉的感觉。 他面带银色的半面罩,慢慢凑至她的耳后,轻声道,“你的身体当真敏-感,让我如何是好?” | 【VIP】第七章 我全身上下都有病 奚曼戈颤抖得更甚,他想做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那纤长白净之手,便慢慢拉开了她腰间的束带。 “禽兽!”奚曼戈压低了声音大吼。 男子不怒反笑,纤薄的唇瓣勾起一弯桀骜弧,“此事――就算你骂我是禽兽,也必须做。” “变态!” 他笑得更甚,下一刻便将这鹅黄色的束带抽出,随手一甩。这软柔的束带一下子成了锋利的武器,像一根锋竹,直直地射向竹墙,插进了竹缝间。 奚曼戈瞳眸圆睁,余光瞥见这一幕,全身的血液加速地流淌。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不多时,只见那束带仿佛没了生命一般,一头垂挂下去,随着透过缝间的晚风飘拂。 思想间,她的衣束被褪去,垂在腰际,也一无所知。待到她反应过来,已抢救不及。 “滚开!” 奚曼戈猛地躁动起来,却只觉雪肩微微地抽搐。这一股束缚的魔力实在太过于强劲,恐怕――今夜,想要全身而退的几率为零。 “当真是尤物。”男子浅笑,双臂轻柔地环着她的腰肢,后背光洁细腻,白皙盈亮,这腰肢更是盈盈一握。 “畜生!松开!” 男人的呼吸充斥在她的颈后,奚曼戈全身一凛,挺直了腰板。他轻提右手,拂向她的唇瓣。 奚曼戈不自觉地将脑袋向后仰,却发现这只手的目的,仅是为她拭去唇角的残血。只耐得她如今这个姿势,脑袋枕在了他的右肩上,身上仅着这小得可怜的红肚兜。 她睁大了眼,看见的是男人一脸的笑意。她懊恼地想要直起身子,却发现整个人被他控制成了这个姿势。 该死的! “若是我霸占了你,你会不会恨我?”男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 奚曼戈瞳眸生出狠戾,咬牙切齿道,“如今,我就很恨你!” 他倏地笑了,“那――我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他拖着邪肆的尾音,奚曼戈一怔,旋即讪讪笑道,“没、没,我一点也不恨你。” 遇到这么强大的对手,这时候若还要保持这幅狂傲,无疑是死路一条。 “识时务者为俊杰,姑娘,有胆魄。”他笑得邪佞,像是得逞了一般。 奚曼戈懊恼地咬牙,他究竟要作甚! “若是我没有兴趣的女人,就算送上门来,也沾不到我丝毫。如今――我对你,倒是有些兴趣。” “别,我有病,全身上下都有病!若是碰了我,你也会得病的!” 男人仰头大笑起来,“你果真与别的女子不一样,有我喜爱之处。” 奚曼戈一下黑了脸,“你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行吗?!” 男子面具下的瞳眸略微一滞,随后便笑得更为大声,“我就爱你这一幅傲骨与脾性,此为与生俱来,若是想改,也改不了。” 奚曼戈呢喃了两声,却发不出声。 男人见状,笑了,邪魅道,“我还不至于如此无耻。” 他说罢,扶着她坐直身体,伸出环在她腰间的双手,慢慢移离到她的后背。软滑的掌心贴到她后背的皮肤上,掌中逐渐升腾起一股浅蓝色的真气。 奚曼戈略带疑惑地感受着后背传来的热感。莫非,他在为自己疗伤?! 男子皱眉,沉声道,“见你内力浅薄,却不知体内有如此大的能量。” 奚曼戈抿唇,人人对她身体里的水液都有着极大的兴趣。这些水液跟随她的灵魂,是从她诞下的那一刻,便一直环绕着她的。 水液逐渐隐去狂躁,与他灌入筋脉的真气融为一体,相辅相成,全身的疼痛感正在逐渐消失。 “为什么要替我疗伤?”奚曼戈不解,他们非亲非故,且用他的话来说,她扰了他的清修,他更应该要了她的命才是。 男人收起内力,轻吁道,“姑娘认为――挨了我一掌的人,还可活过寅时?但,姑娘的耐力确实惊人,竟还有力气与我叫嚣。” 奚曼戈惨淡一笑,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今日你伤我救我,算是扯平,我不会记着你的仇,也不会念着你的恩。” 她冷冷地说道,挽起腰间锦服。 他一声嗤笑,打击着她所有的狂傲,“姑娘,就算有恨有恩,你皆报不起。” “你!” 奚曼戈恨得咬牙,她第一次感觉到口舌之争上的挫败之感。只耐他生得一副火鸟的绝色容颜,却不是火鸟本人。 这世界太多造化弄人,最好――以后再也不要再遇见他。否则,她真的难以自持。 “曼戈――曼戈――” “妹妹――” “奚曼戈!” 思想之际,竹门外传来一个个寻人之声,定是那三人见她失踪多时,才来寻她。 “你还有同伴?”他挑眉,盘坐在榻。 奚曼戈看着此情此景,分外讽刺。同伴?!与你这幅容颜相仿的,正是我前世的同伴!从他口中说出这句话,听来不知是什么滋味。 “同行之人罢了,同伴?他们当不起。”她冷冷一笑。 同伴是彼此最信任的人,能够将生命交付于对方也安心安定的人。那三人,除了苍染默与这“同伴”的要求相近一些,其余二人,都还差得远。 “哦?”男子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倘若他的身边也有这么一个女人,会是怎样的极致爽快? “奚曼戈!本王把鸟烤好了!你且来尝尝味道如何!” 竹门外,尉迟瑾的声音愈发得近,仿佛就在这竹屋外咫尺。 “那人自称本王?又唤你奚曼戈?”男人脸上的笑意浓重,真是太有趣了,在这处,竟能让他撞到这近日来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人物――奚曼戈。 奚曼戈从他的双眸中看到了危光,她蹙眉,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我能作甚?” 他说着,噙着浅笑踏下竹榻,一步步走向她。奚曼戈全身立刻变得难以动弹,该死的,又被他控制住了! | 【VIP】第八章 不可,不可…… “你别乱来!他们就在这竹屋之外,若是你再靠近一步,休怪我不念及方才的相救之恩!” 奚曼戈恶狠狠地说着,可男人不为所动地立在她跟前,提起右手,轻抚着她的下颌。 “我可以告诉你――就算他们站在这竹屋外,也看不见这屋子,你若是喊叫,在他们听来也是幻听。” “你究竟是何人!竟会这等邪魅之术!” “我说过――若是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就必须死。” 奚曼戈狠狠地咬牙,不顾男人的告诫,大声吼道,“尉迟瑾!我在这里!这里有个竹屋!我就在里面!” 半晌,屋外传来一个阴狠的男音,“此处哪来的竹屋!你别躲了!这一点也不好玩!” “哈哈,哈哈哈――”男子笑得邪肆,“我说过,你的一切呼救都是徒劳。” 她狠辣地瞅着他,道,“放了我,有种就正大光明打一场,你尽使一些阴招,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汉,英雄就更不敢当。”他无奈地摇头。 奚曼戈气结,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受激将法的男人!他的忍耐力当真是好!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或许――某些江湖中人,认为你的利用价值颇大,但在我眼中,你与这江山一样,一文不值。” 奚曼戈齿如磨刀,她还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评价。 “听你这么说,你也是江湖中人?” “可是,也可不是。” 奚曼戈一翻白眼,冷斥道,“变态!本姑娘没有心情与你玩文字游戏!你若再不解了我身上的咒,我就――” “你就如何?”他轻抚她的面颊,宛若刀削的精致面颊邪肆地靠在她的耳后,说得柔声。 “我就插死你!” 话音与水液几乎是同时起,话毕之时,水液已凝结成万道冰针,向他袭去。 男子笑得隐秘,周身冒出一团团火焰,将冰针包裹融化。 奚曼戈瞳眸圆睁,他还说自己不是火鸟!这个该死的男人!他以为他忘了她的招式,她就同样也忘记了他的招式吗?! 不,她记得清清楚楚! “火鸟,你暴-露了。”奚曼戈笑得阴狠,可只耐全身如同定格,否则她一定要让他好看! “暴-露?姑娘,此话怎讲?”他笑着熄灭了余火,玩味地看着她。 “你忘了你为何叫做火鸟吗?只因你会控火!难道――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你都忘得一干二净?!” 男子挑眉,失笑着摇头,“姑娘,你神志不清,看来――病得不轻。” “我是雪鹰!你忘了吗?!和你一起长大,出生入死的雪鹰!被你打入万丈深渊的同伴!”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抛开奚曼戈的身份说话,也正是她灵魂的本身。 男子啧啧道,“我对你的遭遇颇感同情,都说奚曼戈十岁便痴傻,近日来传言说你重拾骄傲与美貌,今日看来――你的痴傻症,似乎还未复原。” “不管你怎么说,我认定了你是火鸟,你便是火鸟!” “姑娘若是觉得我会控火,就断定我是你口中的火鸟,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但可以控火,还能控五行。如此说来,你还认为我是火鸟吗?” 奚曼戈细眉一拧,她不曾知道火鸟还有别的异能,方才感受到他控制竹门的开启关闭,这定是五行中的木! 难道――他真的不是火鸟?可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屋外的寻声越来越远,看来他们三人已放弃了此处的搜索,去别处了。真是该死! 男子轻笑,在不知不觉间解了对她的捆束,“他们已经走远了。” 奚曼戈冷嗤,“怎么?怕寡不敌众?才将我困住,免得他们欺负你一人?” 男子忽而大笑,“我至今还未怕过任何人,只是懒得动手杀人罢了。” “大话谁都会讲,既然我们两不相欠,请恕我告辞了!”奚曼戈不屑地轻抱双拳,冷声道。 男子全身散发出危光,冷蔑一笑,“姑娘,你不是想与我比试一番吗?我姑且接受你的挑战。” 奚曼戈暗自翻了个白眼。他会控五行,而自己只能控其中之一的水,若是与他相斗,岂不是以卵击石? 方才这番大话,也只是权宜之计,她怎么会傻到自寻死路。 见她默不作声,男子美艳的唇边浅笑逐渐变浓,略带嘲讽道,“方才听闻姑娘这番豪言壮语,还以为姑娘是巾帼不让须眉,谁知是我看走了眼。” 奚曼戈一咬牙,为何她的激将法对他没用,而他的激将法对自己却颇为受用,真是该死的男人! “要比也可以,你不可动用内力,不可动用五行之术,不能使用轻功,更不能动不动就将我定住!” 奚曼戈大声嚷道,她要保持公平才可以! 男子诧异之余竟是浅笑,“姑娘,那我还能用何?” 奚曼戈撇嘴道,“你的口气这么大,怎会没有别的招数?树大招风,都像你如此大言不惭,若真是只有这点本事,早就被仇家砍死一千遍了!” “哈哈,好,我便如你的愿,如若你还是打不过我,我可要向你讨要一个承诺,如何?” 奚曼戈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暗忖,若他仍旧暗藏着什么可怕魔力,那自己不就等于任他宰割?! “姑娘,不必思忖了,这一架,你不打也得打,否则休想踏出这一步。” 他是要定了这个未知的条件? 奚曼戈咬牙,沉声道,“你所开出的条件,不可是杀人放火,或是让我做你的玩宠之类的无理要求!” 男子失笑道,“你的顾虑还真多,你且放心,绝不是以上这些。” 奚曼戈点头,转身推开竹门,豪气万丈地说道,“还等什么,放马过来吧!” 她暗笑,此处临湖,这一汪湖水皆是她的神兵利器,而他,被限所有,这一仗,不一定会输! | 【VIP】第九章 休想让我永远臣服 她隐藏着控外界水源之能许久,今日不得不完全展露!如今,当真是背水一战了! “姑娘,你注定将欠下我一个承诺。”他轻轻踏出竹门,步伐轻盈飘渺,宛若天边流云。 奚曼戈不语,眼中是一片傲然。她背向湖面,发丝飞舞,仰天吼出一切控水之能。 背后一望无际的湖水顷刻间爆炸开来,冲向天际。 男子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骄不躁,笑容好似王者,泰然而立。 眼见数万道冰针混杂着皑雪冰霜冲袭而来,男子墨眸微眯,双指慢慢举向脸侧,轻轻翻转指尖,一道黄色符咒现于指间。 黄符一瞬间燃烧起来,这令奚曼戈引以为豪的利器一瞬间失控,逆向向她袭去。 奚曼戈瞳眸圆睁,躲避之余仍厉声吼道,“你这个无赖!说话不算话的伪君子!” 男子一副抱歉的笑颜,双手背在身后,悠悠道,“此非控五行之术,只是一些旁门左道罢了。姑娘并未限制于此,我自然可以使用。” 奚曼戈恶狠狠地咬牙,一面用体内的水液对抗这些逆转的冰针,一面极力闪躲。 不多时,体力便有些消耗殆尽。方才这挽起湖水之能几乎消耗了她所有的心力,现如今这些却成了这男人手中的攻击之物! “如若开口求我停止,我便消除了对它们的号令。” 他微微笑道,眼中却是万分沉稳的光彩。 “做梦!”奚曼戈化出巨大的水幕,凝为冰阵。 就算是以卵击石,她也要做这主动出击者,而不是等他这块坚石来将她击碎! 他惋惜地摇头,“我真不想就这么见你死去。” 奚曼戈嗤笑一声,这体内的水源断然敌不过这一片取之不尽的湖水。 粉衣几乎被霜雪打得全湿,发丝失去了狂傲的张力,微湿地垂在腰际。 男子略微动容,他在这张绝艳的脸上看到了傲然一身的狂妄姿态,这是一种轻蔑,更是对他的不屑。 她紧咬着犹如雨露玫瑰般的红唇,用着最后一丝力气与之顽抗。 他轻笑,紧接着又燃烧掉一张符咒。这本是来势迅猛的冰针更是染上狂暴杀气,银光霎现。 见她做着如同困兽般的痛苦之斗,削薄的唇瓣弯起自傲的弧度。这场争斗,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结局早已注定。这一战,他仅是想要一个捆束她的可能,只因这个女人太令他惊奇。 冰针无情地割破她袖口的薄纱,凝脂般的秀臂微露。 奚曼戈一惊,下一刻,一缕薄发被冰针生生地割落而下,飘然落在微湿的草地上,撒上一片妖娆妩媚。 她心头一滞,是否生得这样一幅容颜的,都是薄情寡义之人,冷酷冷清。 体能耗尽,双臂没有了控制的力气,全身蜷跪在地,凄美一笑。 “你赢得当真容易――” 她说着,美目一翻,便倒在了地上。 男子蹙眉相望,左手即刻幻出解咒之符,冰针退散,全数回到湖中。 他这只是借力施力罢了,的确,这个承诺赢得太易。只可惜,她实行起来太难。 奚曼戈醒来,已是翌日。分不清此刻的时辰,只觉得强光透过竹隙射进来,甚是刺眼。 “姑娘,你总算醒了。否则,我真怕无人兑现承诺。” 男子悠然坐在桌边,优雅地在短竹筒中倒了杯水,轻抿了一口。 奚曼戈一惊,随即掀起床被查看,却不料换来男子的嘲蔑,“姑娘,若是我想对你不轨,昨夜此等机会,我岂会放过你?” 奚曼戈冷哼,“指不定你喜爱这奸-尸之快。” 男子失笑,“姑娘虽是万般豪情,但此话――怎不像是女儿家之言。” “在我眼里,男人女人都一样。有能有智者,皆可成英雄,垂千古。” “口气倒是不小,只是――今后,你便是我的人,任我差遣。”他笑得狡黠邪佞,却不失傲气。 “这就是你赢得这一仗开出的要求?!” “正是。”他低笑。 “该死的男人!” 奚曼戈狠狠地咬牙,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真没想到这厮的目的竟是将她纳为己用?!这一博,真是卖了自己! “姑娘,能为我做事,是你无尚的光荣,更何况,我并未逼迫你杀人放火,出卖身体。” 她听闻,忽地冷笑,既然他成了她的主子,那她便有足够的理由得知他这神秘的身份。 “想要收服我,首先要让我知道,让我臣服的人,到底姓甚名谁吧?” “为我卖命的人这么多,有的甚至连我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过。你已算是幸运的了,少得寸进尺。” 男子放下竹杯,身躯微微侧转,这竹门自动开启。 “如今,你可以走了,若是有事,我会找你。” 奚曼戈愤恨地瞅了他一眼。 她从不低声下气地听命于他人,现如今却因一个赌,失了自由。 她把承诺和恩仇看得比什么都重,就算她能够逃离他的掌控,她也不想这么做。 更何况,这个男人的能力出乎意料,她所不知道的招式更是不计其数。恐怕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掌。 奚曼戈步出竹门,又猛地止住脚步,傲然而立,斜视着这邪肆的银面男子。 “我也告诉你,我奚曼戈只为你做一件事,休想让我永远臣服于你!” 她说完,不等他的反应,便转身离去。 现如今这迷雾已散去,这回去的路爷变得格外清晰。 男子望着她娇柔却不失傲气的背影出神,忽而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他起身步向竹墙,轻轻抽出缝中的束带,将一头紧攥在手,举到傲翘的鼻尖。 继而,唇边泛起更为美艳动人的邪肆笑容。 待奚曼戈回到昨日分散之处,三人仍在原地,似乎在等待她回来。 “曼戈!”苍染默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顾不得风姿,急忙跑上前去。 | 【VIP】第十章 烤你的鸟去 失神坐在地上的尉迟瑾听闻苍染默的叫唤声,旋即抬头,见真是奚曼戈,急忙扔了手中的烤鸟,威站起身。 奚璐略有不畅地轻跺草地,她以为这奚曼戈失踪一夜,定是遇到什么凶猛之兽,凶多吉少,谁知这第二日便回来了! “你上哪去了!”尉迟瑾开口便是暴戾的怒吼。 奚曼戈冷睨这地上的一片狼藉,冷声道,“烤你的鸟去,与你何干。” 尉迟瑾瞳眸浸染狠戾,怒吼声比方才更大,“你贬低本王这烤鸟的功夫,本王便烤了不下二十只鸟,你竟以此嘲笑本王!” 话毕,他略微懊恼地抚额,就连思维都有些混乱了。他从未想过为谁去学什么,近日他是怎么了? 见尉迟瑾大骂她,奚璐暗笑,随即用宽大的袖口掩去,柔声道,“对呀,昨夜王爷为了寻你,更是一夜未眠,可你倒好,总是与王爷过不去!” 一夜未眠?奚曼戈冷冷地打量着他,这厮气色这么好,一看便是吃鸟吃撑的样! 寻她?除非他尉迟瑾的脑袋被驴踢了。 “我与他的关系,在嫁于王府下人开始,便注定了。” 她轻柔地说道,且看尉迟瑾的脸色越来越差,还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他早已处死了那下人,她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奚璐急忙上前扶住他,大惊道,“王爷,你这伤口,怎又裂了开来!” 奚曼戈望着他腰腹间渗出的薄血,紧蹙着眉,难道真是一夜的奔波,才致使伤口开裂?! 她失笑地否定了这个愚蠢的想法,定是这男人气急攻心,才将这伤口崩裂的。 “无碍,扶本王坐下。”尉迟瑾皱眉沉声,在奚璐的搀扶下,盘坐在地,屏气调息。 奚曼戈见他安静的模样,剑眉巍然入鬓,深冷的眸子也覆上漠然。这幅讨厌之相,也慢慢淡了下去。 她悄悄将苍染默拉至一旁,细声问道,“这江湖中,可有一人精通五行之术,且面戴银色半面罩?” 苍染默全身一凛,旋即掩下这幅动容之色,“为何如此发问,莫非,你彻夜未归,是与他有关?” 奚曼戈微顿,颔首道,“那人各项招式都了得,我险些丧命在他手下。你身在江湖甚久,定然听过这号人物吧?” 苍染默瞳眸一滞,讪讪笑道,“闻所未闻。” 奚曼戈抿唇,惋惜地摇了摇头,“也罢,不认识便算了。” 苍染默心不在焉地点头,脑中早已是纷乱思绪。 真是他?这着实不可能呀!若是奚曼戈真的遇到了他,以他的脾性,怎可能放任她完好地回来?! “曼戈,照你说来,此人岂非在这林中?!”苍染默压低声音道。 “是,沿着东方,一直走到尽头,有一处竹屋,便是他的居处。” 苍染默蹙眉,低声道,“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修炼之处,可不止这一地。” 奚曼戈戏谑地打量着他,笑得灿若繁花,“莫非――连苍老师也怕了?” 苍染默窘迫,他们素不往来,只知他对生人都是杀无赦,连他都要惧怕三分。 只是――为何这份胆怯在奚曼戈口中说出,令他觉得倍感羞愧。 “谁人说的,那就暂在此处修炼!”苍染默改口得甚快,奚曼戈一阵娇笑。 笑声很快便被奚璐的惊叫声掩盖。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奚曼戈闻声望去,忽见尉迟瑾身前地上这一滩血,这个虚弱的男人,动不动就吐血,就像是吐血的机器,红艳的血仍在不断地淌出嘴外。 若是这些血到了现世,定可造福一方! “瑾王,你这又非内伤,调息修养反而加快血液喷发。”苍染默说得嘲讽,传闻瑾王武功过人,怎么连这么浅显的修身之法都不知? 尉迟瑾懊恼地收了气,他这是怎么了,怎连这武门初学者都明白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王爷,让璐儿替王爷打些水来吧。”奚璐焦急道,有些举足无措。 奚曼戈浅睨着他们这狼狈模样,方想告知这东方有一片水源,但一想到那可怕的男人,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等她回过神来,奚璐早已经跑得没了影。 苍染默见到尉迟瑾此般落魄模样,无奈道,“瑾王,且让在下替你运功疗伤吧,许能恢复得快些。” 尉迟瑾冷哼,满眼是不屑。如今他的确显得低人一等,但也用不着让一个邪派中人替他疗伤! 且――如今苍染默与奚曼戈是什么关系?他会蠢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就算痛死,失血过多而死,他也不需要苍染默一丝一毫的帮助! “不必!”他冷言拒绝。 话毕,余光瞥见奚曼戈几乎没有看他一眼。他胸头一滞,近日来,怎么这样的感觉愈发频繁,几次都如同窒息般无望,无奈挣脱不得? 三人陷入了无声的僵境,奚曼戈稍愣了半晌,找了块略微干净的草地休养生息。 昨日那男人,他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她不会给任何人继续张狂的机会!且,这一切的嚣张均加注在她身上!不可忍受! 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不会给别人可趁之机。 而且,昨夜异能消耗太大,确实该让它好好恢复一下。 苍染默淡漠无声地走至大树下,倚靠而立,更显柔媚妖冶风情。 殊不知这一天过得甚快,林中鸟叫渐少,却仍旧不见奚璐回来。 天边,一群鸟儿惊呼着飞出丛林,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睁眼,瞄向天际。 “瑾王,你的王妃,怎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苍染默首先发问。 尉迟瑾蹙眉,这一下午过得浑噩,他几乎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许是忍着虚汗挺过。 奚曼戈看了看四周,这鸟儿飞绝的方向,不正是那神秘男子所在的东方吗?!与苍染默相视一望,即刻了悟,旋即朝着东边跑去。 | 【VIP】第十一章 我们何止有一腿 尉迟瑾挣扎着起身,紧跟在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二人能够有如此的默契,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赶到那处,浓雾四布,看不见任何,唯一能听到的,便是奚璐凄厉的吼叫声。 不好,他定是起了杀意!苍染默瞳眸一紧,奚曼戈却早已冲入浓雾,不见了人影。 “该死的!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尉迟瑾痛苦地捂着腹部,沉声吼道。 苍染默许是猜到了。昨日见这浓雾,便觉得甚是可疑,现得知那人居住在此,那定然错不了! “我是奚曼戈,你出来!” 浓雾中传出奚曼戈狂傲的声音,尉迟瑾与苍染默皆是心头一滞。 曼戈,你且明白你在做什么吗?!苍染默不顾一切地冲入浓雾之中。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苍染默的神色如此慌张?忽想起昨夜奚曼戈的幻音,此处定然有什么人在操控着一切!尉迟瑾想到这,暗叫不好,急忙追着苍染默的步伐入内。 “门没有关,进来吧。”邪肆的男音彻响,身在浓雾中的两人皆是一怔。 “曼戈!别进去!”苍染默大吼,一改往日儒雅之风,突显狠戾。 奚曼戈的眼前突现竹屋,她凌然一身,推门入内。刚踏入屋内,这门便自动掩上。 进门就见奚璐双掌被钉在竹墙之上,发丝凌乱,满脸细伤。 男子悠然地坐在桌边,依旧是不变的浅笑之色,但他的笑容,永远藏着如同罗刹的杀意。 奚璐固然可恶,可无端被这男人欺辱成这样。她是有仇报仇,无冤无仇之人,她断不会忽将其伤成此般模样。 “你简直就是个恶魔!”奚曼戈沉声,看着唇边浅淡的男人。 奚璐似乎还有些知觉,红肿乌青的眼皮微微张开,略带欣喜惊诧。 “妹妹……快救我……”奚璐的声音轻如蚊蝇,显然只剩下一口气。 奚曼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继而露出恶狠的傲笑,“她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起这杀意?” 男子执起短竹筒杯,轻抿筒中茶水,才道,“无冤无仇?” 他发问,不禁笑了。 “有何怨恨?” “你且问问这女人便知,我不妨说白了,这个女人,不值得你救。” 奚曼戈疑惑地望着奚璐,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旋即被楚楚可怜的眼泪所覆。 “妹妹,姐姐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无缘无故便被他伤成这样……妹妹……你一定要救我,看在你我身属同一血脉的份上……” 奚曼戈听闻,不禁嗤笑一声,这侧妃之位,当真不是她想要想得的东西。在这里,不但学不到一丝一毫,而且野心勃勃之人,视她为除去尉迟瑾的问路之石,伤人伤己。 更何况,如今她的生命里出现了这样一个难以超越的对手,如若一直跟着尉迟瑾,她便永远得不到超越眼前这个男人的契机。 她嘲蔑道,“倘若我真的救了你,也只是不想再与你有血脉关联!另外,我想摆脱这侧妃身份,还需要请你帮忙。所以,救你――只不过是为了我自己。” 奚璐如此待她,如此待死去的奚曼戈,她怎会无故相救? 男子听闻,俊脸上难掩惊异。怎会有人不要这救命之恩,而把相救之因说得这么明确! 唯独这个女人,奚曼戈!她的与众不同,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奚璐虽是虚弱,但脸上依旧难掩喜悦。不仅可以获救,又能独占王爷的宠爱,这笔交易,她稳赚不赔! “你怎有如此把握,能将她从我这带离?” 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奚璐的幻想,奚璐即刻担忧起来。 的确,纵使奚曼戈已是逆天之姿,但面前这个男人的狠辣,她不是没有尝过。 方才她根本无法近他的身,且他从始至终坐在椅上,就被他隔空折磨成这般模样。 “就凭,你还需要我替你办事。”奚曼戈邪肆一笑,他不会杀了自己,这一点她有十足的把握,而奚璐的命,只能一搏。 男子颔首,却笑得稀奇,“如若我说出这伤她欺她之因,你还会救她?” 奚曼戈不动声色,冷声道,“你且说说。” 奚璐大惊,旋即猛踢着双腿大吼,就像一只会报时的挂钟。 “妹妹!绝无此事!绝无此――” 奚璐话音未落,便被男人手中茶盏击中哑穴,发不出声。 他冷睨了奚璐一眼,忽而正色奚曼戈时,已是无边的邪肆笑容。 “方才,她见我起浓雾,控五行,便想拜我为师。我问她为何,她大言不惭地说要杀了奚曼戈。你且说说,我会让这样一个女人,伤了我的人?” 奚曼戈冷笑,奚璐是怎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也没有必要骗她。 只是――什么叫他的人?! “你拒绝便罢,何必如此无道残忍?”残忍到――连她见着都心寒。 奚璐这双手,许是废了,双掌被锋竹固在墙上,早已血肉模糊。 “凡是有伤你的心思,都留不得。”他无奈地勾唇,“我最讨厌留后患,这日防夜防,倒不如杀之后快。” 奚曼戈全脸显得比他更无奈,“拜托,别说得我们像是有一腿似的,这传言是很可怕的。” 男子略显得不明所以,“你我何止一腿,足有四腿。” 奚曼戈嘴角抽搐了一番,旋即纠正道,“错,是六条腿,你是一头四条腿的猪!” 他银色的面具微微一动,唇角咧得无声干涩。 竟然说他是猪?这女人当真是天底下第一人! “今日,你休想带她走!”他旋即收敛难色,放出狠话。 “为何?方才我们的谈判很成功呀!” “试问,姑娘能听懂我的话?”男子失笑道,“与畜生如何谈条件,不谈也罢。” “不碍,我精通猪的语言,不妨碍你我交谈。”奚曼戈戏谑一笑,想挖坑给她跳,她倒给他挖了个坑边井,等他掉进来。 | 【VIP】第十二章 讨厌公子这称呼 男子果然黑了脸,默不作声,似乎在想应对之言。 奚璐在墙上抖动了两下,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如今是怎样?何时才能把话题从猪的身上绕出来? “罢了,不与你争,总之,这个女人,非死不可!”他略显烦躁地说道,杀人对他来说只是眨眼的功夫,从来没想过这么多。 话毕,奚璐停止了抖动,后悔这双贝戋蹄子唤起了男人的杀戮心。 “怎样才能免她一死?”奚曼戈话中带着视死如归之势,只要能离开尉迟瑾这个讨厌的男人,让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除非――这女人灭了这想法。否则,怎能让我安心?虽是简单赢来的人,但骗你入局,却废了我太多心神。” 他略显懊恼地揉了揉额角,“故,倘若她死性不改,今日便注定丧命于此。” 奚璐即刻惊悚地摇头,无声大叫,男子抄起短竹筒,飞向奚璐,解了她的哑穴。 “妹妹,相信我,以后,姐姐定会好好待你,你说一便是一,让我往东,我便不敢往西!” 奚曼戈无奈道,“我只希望你记住我救你的原因。助我离开尉迟瑾,解除所有人的猜忌,且不会连累任何无关之人。” 毕竟这是古时,不是婚姻自由、恋爱自由的现世。这里的女子视贞洁如命,还不知能否顺利离开瑾王府这权利滔天的地方。 奚璐美眸圆睁,随即拼命点头,“妹妹,想要离开王爷,姐姐帮你便是,只求你能救我出去,以后我绝无二心!” “你且听到了?”奚曼戈不怒反问他,虽然她清楚地知道,奚璐只是嘴皮上这么说,心底并不情愿。 但,提防她,是自己的事,与他何干? 男子无奈一笑,仅是这倾世笑颜,就控制着固定奚璐掌间的竹子飞出墙壁。奚璐一下从墙上摔落,一个狗啃地的模样。 “妹妹……我的好妹妹……我以后定然好好待你,再也不敢视你为眼中钉……” 奚璐哭得撕心,数行眼泪顺着开满花的脸颊上滑落。 “得了,以后最好不想见。”她淡淡道。 奚曼戈浅睨一眼,见她正痛苦地用手腕支撑着想要起身,她心一横,提着她的颈口,将她拎了起来。 “多谢公子不杀之恩,曼戈告辞!”她说罢,提着奚璐便想离去。 男子动情一笑,下一刻便宛若风影,挡在奚曼戈之前。 “我甚是讨厌‘公子’这称呼,还请姑娘唤我‘银枭’。”他说得不动容,千般冷傲。 奚曼戈暗嗤,她几次问他的名与身份,都是绝口不提,现在竟主动说了出来。这男人心,当真也如海底针。 “不瞒公子,我也甚是讨厌‘姑娘’这称呼,所以――恕难从命。”奚曼戈不屑冷声。 银枭薄唇轻挑,“唤你曼戈如何?” 奚曼戈不作答,但不动容地抱拳,淡道,“银枭。” 她说罢,猛地提起奚璐离去。 银枭笑得豪迈,银色的面具下,是一副欢畅玩味之颜。 好个曼戈银枭,这女人从不会让自己吃亏,这一点――与自己当真是像极了。 走出屋外,再度陷入这浓雾之境。但她早已有了辨识之能,很快便找到了屋外举足无措的两人。 “喏,你的王妃,本姑娘给你带回来了。”奚曼戈一松手,把奚璐推到尉迟瑾跟前。 他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如今又涌得奔腾。 “这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此刻,救人要紧吧?否则,她这双手是废了,这如花的娇颜,也毁了。”奚曼戈说罢,夺道离去。 苍染默不敢置信地看着奚曼戈翩然的背影。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竟能从他手中救出一个将死之人?! 尉迟瑾蹙眉,痛苦地望着奚曼戈,携着奚璐,踩着沉步跟上。 如今两个受了伤的人,想赶回瑾王府,怕已是天明,这奚璐,也支撑不到那个时辰。 “戈儿……”尉迟瑾低低地唤道。 奚曼戈止住步子,背对着他。尉迟瑾在何时会用这轻柔的称呼,唯是有求与做戏之时。 “说吧。”她说得很淡。 “还请戈儿速回王府,请小白过来。”他纵然心中没有奚璐,但她毕竟是父皇许配给他的人。这奚璐一死,奚昱卿定然失了这护国之心。 奚曼戈冷笑,果然,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都在她的意料内。 不是她不想为了奚璐跑这一趟,只是如今,她自己也是精疲力尽。莫非,在他眼里,只有这奚璐与自己的伤最要紧? 她痴痴地笑了,“王爷,以我现在的速度,赶回王府,再赶过来,怕你二人早已失血过多而死。” 此行是徒步,又非策马之行,且她精力有限,还不知能否顺利赶回王府。 “曼戈,我替你跑这一趟。”苍染默从后面擎上来,吐露关切之声。 不等他们做出反应,苍染默浅浅一笑,朝着林子出口走去,月色朦胧,树木葱郁更显阴森,人儿风姿翩翩,像是走入一副美丽的画卷。 尉迟瑾虽是不甘,但也别无他法。奚璐扬着破洞的手掌,依偎在他怀中低泣。 “王爷……你定要给我报仇……那人当真可恶至极……”奚璐委屈地呢喃。 尉迟瑾压低声音道,“那人生得什么模样?” “璐儿不知,那人戴着银色半面罩,好生厉害……璐儿好怕……” 奚曼戈很是无语地轻叹了口气,奚璐应该算算是铁铮铮的“狗改不了吃那啥”的奇女子。 “且――且妹妹竟与他相识,感情颇好的模样!” 奚璐轻轻用手腕抹了把泪,刮花的脸蹭在尉迟瑾怀中。 尉迟瑾看着奚曼戈眼中的嘲蔑笑意,心中不觉泛起未知情绪。是酸?亦或是涩? 好像――这是曾经从未体验过的沉重心境。 “戈儿,这是怎么回事?”尉迟瑾说得轻柔。 奚曼戈不自觉地摸了摸胳膊,这男人吃错药了?搞得她一身的鸡皮疙瘩,习惯了他高分贝的声音,突然听见这柔缓的低声,很想问候他全家! | 【VIP】第十三章 死也不会休了你 “王爷,麻烦说话正常些,听着瘆人!”奚曼戈一脸嫌弃。 尉迟瑾俊脸一沉,低声道,“璐儿所言,是否属实?” 奚曼戈无所谓地耸耸肩,尉迟瑾怎么看怎么想,都与她无关。若是从此便讨厌她,恨她入骨,她就更能够快些离开。 至于要让他恨自己,奚璐无疑是一个最佳人选。她那喜爱搬弄是非的毛病,终于能派上些用场。 奚璐见她不说话,继而放声大哭,“王爷,她都承认了……留着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后患无穷。指不定她哪天就与别的男人给你戴绿……” “住嘴!”尉迟瑾大吼,随即猛咳了一声。 奚曼戈无谓地一笑,奚璐这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是好,而奚璐就是其中最大的获益人。 “王爷,姐姐所言句句属实,那人正是我的情郎,说是情郎——倒不如说是我的意中人,你我没有任何束缚,倒不如放我自由——” “休想!” 奚曼戈的话音未落,尉迟瑾便冷声拒绝,“那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他以为,这女人与苍染默有瓜葛,谁知又勾上了他所不知道的男人! 奚曼戈自傲一笑,“银枭,小名枭枭。” “你——” 尉迟瑾深蹙浓眉,呼吸急促紊乱,旋即一口鲜血喷出。 “王爷,被戴了绿帽子也不用吐血吧?这让我情何以堪?”奚曼戈抱歉地说道。 奚璐虽是痛心,但止了安慰。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让王爷从此痛恨奚曼戈,她好占据他心。 “你我有过肌肤之亲,你还有脸嫁于他人?!”尉迟瑾唇边挂着血液,深邃的脸庞却显万般憔悴。 奚曼戈大笑,“这你就错了,与我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多了!苍老师,他,还有你——更何况,与你相眠,实属昏迷之时被你强据,不是我所愿,那二人,倒是我心甘情愿的。” “奚曼戈!”尉迟瑾气结。 奚璐急忙接话,“王爷,此般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该快些休了她!” 话音刚落,一人身着白袍从树顶落下,唇边泛起狂傲笑意,奚璐见他,吓得跌坐在地,连滚带爬地躲到尉迟瑾身后。 “王爷,就是他,就是他——” 奚璐小声地说道,扯着尉迟瑾的袖口,尉迟瑾黑眸凝滞,目光落到男子傲然的身姿上,面容略带嘲意,虽看不见这整幅容颜,但感这无边的压迫力。 尉迟瑾倍感懊恼,是他的功力差了,还是这人的功力太深?为何方才根本察觉不到有人靠近。 “曼戈,方才听闻你唤我枭枭,真是——受宠若惊。”银枭邪肆浅笑。 奚曼戈美眸一翻,这男人是顺风耳?还是他从始至终都在她看不见的咫尺。这番话被他听了去,恐怕又会被笑大言不惭。 “枭枭,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 奚曼戈黑着脸,只得自己打圆场。 银枭邪笑着接过,“不必介绍,他是你目前的夫君——尉迟瑾,瑾王。” 目前的夫君?! 尉迟瑾一阵猛咳,“本王从始至终都是她的夫君,何来目前之说?!” 银枭故作诧异,忽而失笑地摇头,“原来瑾王还不知情,我与曼戈早已情投意合。” 尉迟瑾不敢置信地望向奚曼戈,他方才以为,她只是为了逃离他寻的谎,没想到没过多久,当事人便来了。 奚曼戈看着尉迟瑾的眼神,不自在地撇过头去。银枭这男人,当真是个演技派!我连剧本都没与你讨论啊喂! “你凭什么带走戈儿?就凭你这窝囊的模样,整天遮遮掩掩,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也配与她成对?” 银枭倒也不怒,淡笑道,“瑾王,你这幅嗷血的早死之相,又有何颜面评价我?” 尉迟瑾冷哼,“你此般遮掩,本王又怎知你是否口鼻歪斜,两眼暴凸?” …… 奚曼戈方且明白了什么叫做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只是——他们二人,是为了她?!不可能吧! “两位,吵完了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我的男宠。”奚曼戈当真不明白,银枭这样残酷的男人,心智却显得这么幼稚。 奚璐也是诧异,确定眼前这个男人,是将她伤成这样的嗜血魔头吗? 两人互看不顺眼地止住声。 “曼戈,我且等你离开这短命的男人,被休总比守活寡强。”银枭笑得打量尉迟瑾,白袖轻拂衣角,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林间。 “该死的!”尉迟瑾紧攥双拳,被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男人如此评价,当真是毁了他四王爷的名声! “奚曼戈!本王绝对不会休了你,死-也-不-会!” 尉迟瑾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什么他的女人,总有这么多男人觊觎着?!一个苍染默足以让他头疼,现在又来了个看不见脸的男人! 她令自己失了最爱的女人,而她凭什么能与相爱之人相守?!是的,心中的不愿一定来自于此! “就算我已被人用过,你也不放手?” 尉迟瑾一怔,“你当真与他行过男女之事?!” 奚曼戈耸肩,邪肆地抿唇,一副正是如此的情态。 “本王这就去杀了他!” 尉迟瑾跨出一步,奚曼戈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爷,你此去必是送死。且先不论你身负重伤,就算你用十成功力,也打不过他。” “王爷,万万别冒这个险,那人的威力,璐儿可是见识过的……”奚璐痛苦地扬起手掌,几乎能从穿透的掌间看到眼前事物。 尉迟瑾愤恨地甩袖,那人有这起雾之能,定是江湖中的邪派武功!银枭是何人?为何此人的能力如此惊人,却从未听过他的名? 不论如何,只要是对这江山与美人有所觊觎的,他都要除掉! 许是丑时,万物陷入静谧之境。 忽闻一阵马蹄声,踩着细碎的杂草狂奔而来。 | 【VIP】第十四章 你牵扯不了我的情绪 尉迟瑾盘腿而坐,微微睁眼,却见一脸焦急的白风华向他跑来。苍染默牵着马,转身便去寻野草茂密之处,给其喂草。 “阿瑾。”白风华拎着药箱,蹲身查看尉迟瑾的情况。 尉迟瑾慢慢将目光挪到奚璐身上,“你且先看看她的伤。” 白风华犹疑地看向奚璐,她已经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执起她垂在地上的手掌,顿时瞳眸一紧。 “阿瑾,怎会这样?!” “一言难尽,这手……还有没有办法医治?” 若是永远变成了这样,他要如何向父皇交代? 白风华惋惜地摇了摇头,这破洞之处,足以塞下三根手指,且血肉模糊,似乎掌中手骨已断。 奚璐迷迷糊糊地睁眼,顿感掌间疼痛,“风华哥哥!这伤还能医治吗?!” 白风华不忍打击她,淡漠地点头道,“尽力而为。” 奚璐心跳得厉害,若是白风华都说这无法医治,那天下便再也没有人可以救她了!幸好他并没有这么说。 “小白,你定要竭尽全力。”尉迟瑾沉声。 白风华点点头,起身望了望四周,“阿瑾,此处是否有水,这伤口必须先清洗一下。” 尉迟瑾一怔,这奚璐,就是为了替他寻水清洗血液,才变成这般模样。他迟疑地摇了摇头。 “那便让曼戈变一些出来呀!”白风华一语惊醒梦中人。 倚靠而憩的奚曼戈危险地睁开眼,一言不发。不是她狠绝。为了与银枭一搏,她内伤初愈便与他全力激斗,这异能的操控之力也是会有疲乏的一刻。 半晌,她漠然道,“抱歉,我给不了。” 奚璐大惊,“妹妹,你怎能如此狠心――若是我死了,你怎么――” “闭嘴。”奚曼戈低咒。 她也懒得解释这么多,面对无关紧要的人,她从来不屑于解释对错。 “你见本王不舒爽,也不应迁怒你的姐姐。”如今尉迟瑾的声音早已掩了几多傲然冷漠,此话一出,就连白风华也略显惊异。 “王爷,你根本牵扯不了我的情绪,更别说是为了你而怨恨他人了。” 奚曼戈的声音很淡,但却很伤人。就连将一切看得很明朗的白风华,都感觉到了话中的伤害力。 “曼戈,她手掌的伤势,我也是检查后才知道了严重性,若是处理不当,这手便真的废了――” 白风华的话还没说完,奚璐两行清泪掉落,随即叫嚣起来,“我不要!我还要照顾王爷,怎能没有这双手……妹妹,求你给我一些水清洗伤口,求你……” “曼戈,还请尽力一试。” 白风华说得诚恳,奚曼戈无奈地抿嘴。小白是整个王府中唯一她不讨厌的人,对她也算是有过恩。 “看在小白的份上,我且一试,如若不成功,休怪我无情。” 奚曼戈冷声,尉迟瑾心中是带刺般的疼痛,为何他放下身段,也换不回奚曼戈的回眸与怜悯。 她屏息,两手两指凝力,奚曼戈紧蹙着眉,好不容易恢复些的体力一瞬间抽空,双脚无力地再度倚靠在树上。 她深吸了口气,指尖慢慢渗出水液。奚璐大喜,仿佛忘记了疼痛。 “快……把手拿过来。” 奚曼戈说得轻声无力,话中的那一股桀骜也消失不见。白风华心中一动,看来奚曼戈所言非虚,他从未听过她如此虚弱的声音。 奚璐狂喜着上前,将手掌放于冒水的指尖下。指尖冒出的水少得可怜,一滴两滴地往下落。 “妹妹,怎如此小家子气,平日里,你教训王爷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奚璐娇声低落。 白风华沉痛地捂着额,看来,奚曼戈也受了伤。只是不知她用着何种力量,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支撑到现在。 奚曼戈美眸狠戾地看着眼前人,加大了指尖的水流。奚璐痛得大叫起来,水液顺着她破洞的手掌流下,带出一股股浓黑色的血液。 “曼戈,不必牵强。”白风华上前,握住了她的纤指,“如此的清洗程度,已经足够了――” 尉迟瑾看着白风华的手,心莫名地抽痛。 奚曼戈停止了水液的流淌,全身无力地顺着树干滑落在地。白风华欲上前搀扶,但还是止住了步子。 这阿瑾的妃,无需他费神。 替奚璐治疗了一番,这双华贵的手,却成了熊掌的模样。 “风华哥哥――我这手伤,何时能痊愈?” 奚璐满脸期待,白风华略微一滞,随即淡淡笑道,“多则一年,少则数月,只是今后不能习武,不能提重物。” 奚璐大惊,眼泪如洪,“风华哥哥,你可是闻名江湖的医仙,若连这小小的手伤都医治不了,怎担得起这大名?” “璐儿。”尉迟瑾压低声音唤道,提醒奚璐闭嘴。 白风华本对医没有任何兴趣,那年尉迟瑾被皇后的人加害,险些丧命,他为了救自己,四处奔波以求救人之法,采草药,奔雪山,几次都险些坠崖。 他对白风华,是一辈子的感激,在奚瑶出现之前,白风华便是他最想保护的人。 白风华倒是不怒,唇边浅淡依旧,“这脸上的伤,才是要紧,女儿家,生得一副好容颜便可,相夫教子,习了武打打杀杀,倒失了女儿家的婉柔。” 奚璐一听,旋即止了无理之音,心想,白风华说得也不错,她这点三脚猫功夫,打不过任何人,若是一些酒囊饭袋,一听她四王妃的名号便吓软了腿,哪需要自己出手。 奚璐乖巧地闭嘴,白风华无奈一笑,开始处理她脸上的伤势。 “小白,戈儿昏过去了。” 尉迟瑾的声音响起,白风华心中却是一惊。涂着草药的指尖不慎刮到了奚璐的耳畔。 奚璐美目一凌,娇嗔道,“风华哥哥!先替我处理了这伤口,再看妹妹不迟。” “曼戈只是累了,让在下带她回去,稍作休息。” 一个清冷的男音响起,尉迟瑾警觉地抬眼,苍染默如魅的眼凌厉不减,他本就心烦,现更是焦躁。 | 【VIP】第十五章 怎会爱上别人的女人 “小白在这里,哪还需要你?”尉迟瑾冷声。 如今他都受了伤,这女人还是不让他省心。 “此处阴森露重,难以调养生息,在下劝瑾王也快些回王府。”苍染默说着,俯身横抱起奚曼戈。 尉迟瑾心中一紧,腹间血液狂涌,“放下,本王能带她回去!” “阿瑾,就让苍阁主带曼戈回去吧,一会我替你包扎好了,就会赶上他们。” 白风华话一出,尉迟瑾一怔,“小白?!” “阿瑾,我是为了你好,纵使你三头六臂,也不能两头兼顾,更何况,如今你也受了伤。” “对呀,王爷。”奚璐插嘴道,随即看向苍染默,“快些带妹妹走吧,我们随后就来。” 苍染默笑得邪佞,目光流转在尉迟瑾身上,转身抱着奚曼戈,向马儿走去。 一跃上马,将昏迷了的奚曼戈护在怀中,他的目光柔情似水,浅浅地看着奚曼戈的睡颜。这张清丽却扰人的容颜,不知几次扰乱了他的心神。 他策马奔腾,穿梭在树木纷杂的林间,奚曼戈倚在他的胸膛,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的胸间。苍染默心间是无边的暖意,顿感江山对他而言,不过是浮云一片。 出了林子,是这三岔路,向左是瑾王府,向右则是尤娆阁。他突然间想将这份柔情据为己有。 他隐秘一笑,驱着马儿向右奔去。如今,可真是满载而归。奚曼戈,就好似他的全部。 “汀兰,阁主已有好几日没有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岸芷一脸担忧地坐在亭中,望着遥而皎洁的明月。 “不会的,阁主许是有他自己的事。”汀兰抚上岸芷的手,说得柔声。 汀兰知道岸芷喜爱阁主,但作为她最好的姐妹,她也只能守着心中的秘密。 岸芷叹了口气,出神之际,一袭浅色的袍子从远处拂过,岸芷心中一紧,“阁主回来了!” 她水眸紧眯,却见苍染默的怀中还抱着一女子,她定睛一看,竟是奚曼戈。岸芷急忙起身,向苍染默的寝室跑去。 汀兰犹疑地站起,立在亭中,晚风将她如泻的青丝吹得凌乱,清雅的面容隐现。 “阁主,这奚姑娘怎么了?”岸芷气喘吁吁地闯进屋内。 苍染默眼眸狠戾地看向岸芷,低声呵斥,“轻些,曼戈需要休息。” 岸芷抿唇,委屈地低下头,“阁主几日不归,都――与奚姑娘在一起?” “我的事情,需得向你汇报?”苍染默看向门口的汀兰,他淡淡一笑,“好好向汀兰学着些,不该问的,切莫问。” 汀兰俏脸一红,轻声道,“阁主,时辰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我和岸芷会好生照顾她的。” 苍染默颔首,回身望了望奚曼戈,唇边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笑,轻拂长袖离去。 岸芷看着床上的奚曼戈,眼中是道不明的情绪,她失神道,“汀兰,你说――阁主是不是喜欢上奚姑娘了。” 汀兰一怔,略微失笑,奚姑娘不同于别的女子,豪爽却带女儿家的千娇,又不显矫揉,阁主会喜爱,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如实回答,岸芷只会心伤。 “怎会,阁主只是路见不平罢了,这奚姑娘多灾多难,的确惹怜。” “可――” 岸芷咬唇,止住了声,她以为,阁主第一次相救是可怜,可这第二次――阁主心软,不同于穆惑宫的连宫主,可也不应该如此多管闲事吧? 除非――这奚姑娘有着可利用之处。否则,定是阁主的意中人。 岸芷想到这,真是心有不甘。 窗外,一个英挺的人影伫立半晌,冷哼一声,化作黑影,来到侧寝的门前。 “谁。”苍染默警觉地低唤。 门被打开,连宇懿手摇折扇,面目无情地踏入屋内,掩上了门。 “是你啊,夜已深,不早早歇着,跑我这来做什么?”苍染默慵懒地斜倚在踏上,打量着面前的连宇懿。 “听人来报,近几日,你一直与尉迟瑾在一起?” 连宇懿的声音冷而冰,眸光狠辣无比。 苍染默无所谓地抬眼,颔首道,“正是。” “尉迟瑾身负重伤,你有足够的机会将他杀掉!为何不这么做?!”连宇懿的声音渐大,怒不可遏。 “近日来,我发现瑾王对奚曼戈愈发喜爱,难以自抑,几次因她导致气急攻心。我在想――若是操控了奚曼戈,那尉迟瑾,不就可以为我们所用?这总比杀了他,给尉迟祯带来短暂的痛心有用吧?” 连宇懿嗤笑,“当初你口口声声说不可再利用奚曼戈,用女人得天下不是大丈夫所为,今日你怎改变了看法?” 苍染默笑颜如花,媚眼如丝,“奚曼戈这个女人,强留无用,重在用心。” “哈,染默?我看你是爱上了奚曼戈,为你愚蠢的行为找个借口吧?”连宇懿不屑冷声。 苍染默抿唇,微微摇了摇头,说得极缓,“我怎会――爱上别人的女人。” “好,我且看着,你如何将她收服。”连宇懿一拍折扇,威立起身,猛地拉开木门,跃然离去。 苍染默看着敞开的屋门,笑得干涩。他和连宇懿,不知还能维持联盟的关系多久。 天渐亮,粉霞晕染着初起的朝阳。集市上的小贩还不多,只是这等宽敞的街,在尉迟瑾眼中,还是显得狭窄。 他策马狂奔在大街上,将赶集的人吓得四处闪躲,接连撞翻了几个摊位,终于赶回王府。 “奚曼戈!”尉迟瑾翻身下马,一声嘶吼。 一守门的侍卫抱拳怯声,“王爷,昨夜并未见侧妃归来。” 尉迟瑾冷冷一笑,“怎么可能?!定是你们这群饭桶半夜偷懒!” 门口的两名侍卫惶恐,纷纷跪倒在地,怯懦地异口同声道,“王爷,属下不敢!给我们一千个胆,也不敢半夜偷睡呀!” | 【VIP】第十六章 去他妹的名震天下 尉迟瑾愤恨地甩袖,一脚踢在侍卫的肩角,暴吼道,“还不速去给本王取朝服来!” 苍染默,好你个阴狠的男人,敢抢本王的女人,且让你下半生在天牢里度过! “阿瑾,何事令你如此生气?”白风华扶着奚璐,从马车上下来。 尉迟瑾浓眉微皱,冷声道,“小白,看你做的担保!这苍染默,压根就没把奚曼戈安全带回来!” 白风华一惊。 从小到大,阿瑾都没有用过如此愤怒的声音与他对话,如今却为了他几度伤害的奚曼戈,对他冷言相向。 奚璐也是一怔,不知王爷在何时,已视奚曼戈为宝。 接过递来的朝服,尉迟瑾猛地接过,甩向空中。朝服缓落之际,他倏地扯开这身晦气的锦服,双手伸向空中。 朝服的两个袖口不偏不倚地套上他的双臂,尉迟瑾双眼冷凝,火速扣着领扣。 继而便是翻身上马,奚璐猛地伸手,欲呼唤他,却不及他的扬鞭之速,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有本启奏,无事――” 待尉迟瑾赶到朝堂之前,正听得李公公尖锐的声音。 “等一下!”尉迟瑾皱眉,吃痛地提起全身气流,脚尖一瞬变得轻盈。 他,尉迟瑾,许是祁祯王朝第一个用轻功踏入朝堂的人。垂帘之后,慕苏容的心猛地一惊。 这尉迟瑾,不会傻到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也要揪出设计伤害他的人吧? “瑾儿,何事如此慌张?”尉迟祯倒是沉稳,眼含关切。 尉迟瑾冷睨全场,最终面目无情地落到皇帝身上,“回父皇,江湖中四大邪派虎视眈眈这祁祯王朝的天下,几次欲将儿臣除去,好扰乱君心。此股势力不除,恐怕这天下难以安定。” 皇帝微蹙浓眉,“瑾儿此言,可属实?” “千真万确,儿臣前几日未能上朝,正是被这邪派中人所伤。” 尉迟瑾此话一出,朝中文武百官皆是一阵惊诧。 四王爷的武功,是谁人不晓的高超,甚至高于奚昱卿。曾有人戏说,若没有奚承爵,这大将军之位,非四王爷莫属。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王爷不可能奔赴战场。且论奚家世代忠良,为朝廷倾尽所有,这奚承爵,更是继承了父亲奚昱卿的三军统领之位。 “你怎没有与朕说?” 尉迟瑾冷笑,冷眼睨到这朝堂珠帘之后,皇后一脸担忧的模样。 今日,他顾不得所有。就算失了十多年来基甸的威严与万人敬仰的声名又如何,就当为了父皇稳固朝纲!这邪教也必须除掉! “儿臣就怕此话一出,不能及时将邪派除去,他们反而会绝地反击,这对朝廷着实不利。若是全力一击,将其一举歼灭,倒省了祸患。” 太子尉迟陌离接收到了皇后递来的眼神,向前一步道,“四弟,你且说被邪派之人所伤,那伤――在何处?” 尉迟瑾一怔,莫非他想让自己在这朝堂之上,宽衣解带,将伤口示众?! 他们笃定了尉迟瑾这幅傲然,就算是死,也不会在众人面前揭自己的短。可是今日的尉迟瑾,不知为了什么,把一切豁出。 尉迟瑾一手扯开朝服,再而扯开白色的中衣,腹部裹着的白布赫然呈现。 他邪傲地转身,面向文武百官,冷声道,“这――便是那伤口。太子殿下,且看到了?” 尉迟陌离的眸中略带惊异,但随即掩去,轻笑道,“四弟,这白布一裹,谁都能冒充伤者。邪派之力不可小觑,此去定会令朝廷元气大伤,你是何居心?” 尉迟陌离的门人众多,纷纷附和,细碎声不绝于耳。 “这四王爷――恐怕真是装病。” “谁人能伤到四王爷!这当真是弥天大谎!” “我想四王爷是想――引起皇上注意!” …… 尉迟瑾对于这些言论充耳不闻,他傲气一笑,已衣衫不整,又何妨胸膛袒-露! 他不顾腹间撕痛,硬是将白风华帮他包裹的白布揭下。拳头大小的伤口,却带血腥之色,这一幕,着实刺伤了众多官员。 尉迟瑾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这些不实的谣言不攻自破,“太子,若今日不将其除去,他日声势更为浩大,这祁祯天下,恐怕不保。还是――太子早与邪派串通一气,才如此袒护?” 尉迟瑾话一出,朝中更是纷乱的细碎声。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头,目光落在了奚承爵身上,“奚爱卿,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奚承爵一凌,剑眉耸然生威,“回皇上,四王爷所言极是,留着这邪派,终不是个办法。若是皇上信任末将,末将愿意一试!将其全数诛之!” 皇帝继而大笑,“有奚爱卿此等贤才,真是我朝之福!” 奚承爵面上不为所动,可心间却慢慢绽开了花。仪儿,且等我此次荣归,请皇上赐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 尉迟瑾轻轻舒了口气,他的一大心愿,终是完成了一半。 午时,奚承爵便率领三万大军,整装待发。他慢慢回首,遥望这片城。 尉迟仪立于城上,脸上是柔媚又带期望的笑意。承爵―― 奚承爵深邃的眸略带男儿别样的柔和,一蹬马镫,双目慢慢从尉迟仪身上游离开来,万般不舍。 此时的尤娆阁,显得格外清幽,无疑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奚曼戈悠悠地醒来,却见岸芷趴在自己的床头,她心中横生疑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岸芷,岸芷……” 岸芷猛地醒来,双目略带惊慌,“奚姑娘,怎么了?” “我――怎么在这?”奚曼戈虚弱地撑起身子。 岸芷眸光一黯,“昨夜,阁主将你带回来,命我们好生照顾姑娘。” 奚曼戈混乱地抚上额角,对昨夜的记忆已是模糊,“苍老师呢?” “许是――还在隔壁休息,近几日阁主也是累了。”岸芷低声说着,心中的感觉愈发浓烈。 | 【VIP】第十七章 人马人马,不但有人还有马 奚曼戈点头,起身下床。岸芷慢慢跟在身后,看着她曼妙的身姿,不由得咬紧了唇。 原来,阁主喜爱这样的身姿,迷恋这样的容颜…… 推开侧寝的门,苍染默依旧卧于踏上,闭眼休憩。 忽闻人声,他危险地睁开眼,却见奚曼戈一脸慵懒之态,向他行来。苍染默由心一笑,撑起身来。 “曼戈,怎不多做休息?” 奚曼戈蹙眉而望,“无碍,你怎把我带这来了?” 苍染默邪肆笑道,“你如此讨厌瑾王,何不跟着我,专心修炼。” 岸芷一听,满心焦虑溢在俏脸上,但迫于苍染默的威严,不敢多说半句。 奚曼戈暗忖半晌,“也罢,我便随你,待到有所成绩,再做打算。” 如今也只有这样了。为了逃开尉迟瑾这讨厌的男人,她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想必他已对自己恨入骨髓,何必再撞在他的枪口上。 “阁主!阁主不好了!”汀兰慌慌张张地推门入内,衣衫略显凌乱。 苍染默第一次见到汀兰如此惊慌的模样,急忙道,“何事?” “朝廷――朝廷的人马冲了进来,足有几万人马,已经把尤娆阁统统围了起来!”汀兰喘着粗气道。 苍染默一惊,看来,想要控制尉迟瑾,当真是一件难事。尤娆阁被剿,必定是他挑起! “将领可是尉迟瑾?”苍染默上前一步。 尉迟瑾?!奚曼戈美眸一凝,“若是尉迟瑾,让我出去跟他说!” “不,不――不是尉迟瑾,似乎是――是奚姑娘的兄长,奚承爵将军!” 苍染默如魅的眼冷凝,这奚承爵是大将军,他的使命是剿除贼党,平定乱世,今日怎么是他出动?! 莫非――朝廷决心已定,要将邪派之人一个不留地剿去! 尉迟瑾真是狠,为了一个女人,就如此大动干戈。奚曼戈,想留你,怕是无力留下。尤娆阁实力较弱,对抗上万兵马尚且可以,可这几万兵马―― “阁主,让我去!”汀兰褪去娇柔的伪装,双眸冰冷,抱拳道。 苍染默失笑,“你这一去,只是送死。” “汀兰承蒙阁主照顾多年,细心教汀兰媚术,今日尤娆阁有难,汀兰定会誓死守护!” 奚曼戈脸一黑,这媚术――在几人面前有用,难道她还想眼控几万大军? “汀兰,方才你说有几万人马――就算这人,你能用媚术对付,那马呢――” 奚曼戈的话一出,汀兰的俏脸上一阵红一阵绿。奚姑娘的话中,总是带着如此令人羞赧的成分! 苍染默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总之,这尤娆阁是我一手所创,就算被毁,我也要和它一同离去。我且出去拖住他们,你们先从暗道离去!” “可是――姐妹们都在他们手里!”汀兰焦急道,这尤娆阁,几乎都是宛若天仙的少女,虽说媚术都是一等一,可总不见得一下迷惑成百上千人呀! “我会尽我所能,将她们统统救出来。跟随我苍染默的,我定不会辜负任何一人。” 苍染默傲气凛然,岸芷看着他决然的侧脸,心跳得更为厉害。 如若此生能为阁主而死,也值! “苍老师,难道你忘了,我欠你一个恩情。”奚曼戈面无表情地闪身挡在苍染默身前,傲视着他。 “曼戈,如若让你兄长知道你与我有着关系,以他的性格,定会大义灭亲,将你交由朝廷处置!” “交给朝廷,顶多治一个勾结贼党之名,以奚家在朝中的地位,大不了终生监禁!若是没有苍老师,我恐怕早就死在乱葬岗中。”奚曼戈桀骜一笑,哥哥,你会念及兄妹之情的,对吗? “曼戈――” 苍染默失神地笑了,此等英雄儿女,为何要为他牺牲所有!真是不值得! “我也不走!阁主若是不在了,岸芷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岸芷挺身站出,汀兰莞尔一笑,相继立于苍染默身后。 苍染默笑得无奈,“那走吧!我的死士们!尽力一战,就算是死,也要战得辉煌!” 他豪气万丈,奚曼戈见着,略显惊愕。她头一次在这个男人身上,见到了男儿的气概。 四人步出侧殿,踏入前院。果不其然,士兵们整整齐齐地立于院内。奚承爵身姿笔挺地坐于马上,身着繁复的铠甲,英气风发。 奚承爵狂傲的目光突然落在奚曼戈身上,他不敢置信地轻甩着脑袋,都说尤娆阁的易容术了得,没想到――竟还能化出四妹的模样! “哥。”奚曼戈柔声轻唤,却在立满士兵的院内声声回荡。 奚承爵惊恐得险些落马,“四妹?!真是你?” “是的,哥哥。”奚曼戈冷脸步上前去,士兵们纷纷举起弓箭,等待奚承爵的号令。 奚承爵迅速翻身下马,大手一挥,“收起!” 士兵们虽是犹疑,但迫于军威,纷纷收起手中弓箭。 奚承爵仍旧带着深深的疑惑,一步步走向奚曼戈,“四妹,你怎可与邪派中人互相勾结?怎对得起奚家世代忠良?” “邪派?朝廷?只是世人的看法不同,若是哪一天,苍染默得了天下,谁会在乎他曾是尤娆阁的阁主?换句话说,皇帝尉迟祯不也是在前朝的统治下,宣兵将江山占据!若是他失败了,如今被世人视为天神的他,早已沦为阶下囚!” 奚曼戈的声音不是响亮,却透着分明的女王傲气。士兵们交头接耳,就连奚承爵也是久久说不出话。 苍染默立在她的身后,目光淡得如同天边流云。或许,曾经在他听到奚曼戈的择夫标准时,他有一瞬的心动想成为万人之上的天主,而今――惟得她奚曼戈一人,足矣! 奚曼戈,你的此般风华傲气,让我如何是好? 他苍染默是谁,万千女人围绕其旁,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真心。可是这颗沉睡已久的男儿心,不知多少次为面前这个女人疯狂跳动! | 【VIP】第十八章 为你,嗜杀三千 恐怕,想掩却掩不下的,是蒙蔽许久,却不敢袒露的真心。 苍染默深深地舒了口气,今日若有幸能够存活,他定会视奚曼戈为天,全心给她一份绝世独宠。 “四妹,你这话——若是被人听了去,恐怕就连奚家的地位都不保!” 奚承爵久久才回过神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奚曼戈冷哼,睨着这整齐的队阵,“我若敢说,就不怕别人听去。哥哥,恩仇对你来说,是过眼云烟,还是刻骨记忆?” 奚承爵一怔,旋即答道,“那当然是恩仇皆报,不可懈怠!” 奚曼戈得逞似的一笑,“苍染默给过我恩,前前后后不下五次,我的命,都是他捡回来的。今日他有难,可我能帮却不帮,实为见利忘义,贪生怕死!” 奚承爵一惊,四妹的命?传闻四妹被瑾王一掌震断心脉,可他深夜造访,妹妹安好如初,他以为这是谣言,便也没做猜疑。 “莫非——瑾王真的对你下过狠手?” 奚曼戈冷眼一笑,何止尉迟瑾,你的好三妹,是同党,更是主谋!只是这不该说的,她不会透露半句! “这已成往事,且——尉迟瑾对我所下狠手,我已报过仇。唯独这恩情难忘,哥哥,男人的承诺是金,可女儿家的诺言,也不可忽视!” 奚承爵一怔,实难做出抉择。一个是奚家世代效忠的君主,一个是自己的妹妹。奚承爵沉痛地抚上额角,这行兵打仗,巧用谋略,也不及现在一半头疼。 奚曼戈见其心动摇,继续说道,“哥哥,四妹从小痴傻,并未向哥哥开口恳求过什么,今日,就当是四妹求你,圆我一个报恩的梦想。” 奚承爵混乱地后退了几步,久久不开口。身后是三千精兵,这尤娆阁之外,更是数万人马,今日不耗兵三千便退兵,实在难以向皇帝交代。 半晌,奚承爵说道,“妹妹,哥哥帮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他赫然拔出腰间佩剑,剑气四射,前几排弓箭手一瞬间被封喉。院内乱作一团,这奚大将军,怎么会动手杀了自己人!!! “还愣着做什么!快动手!再不快些,院外的人就进来了!”奚承爵双眸如同嗜血,回头望去。 苍染默一怔,旋即跃入人群,解救被困的阁中人。 奚曼戈是长久的惊异,她的哥哥,竟为了自己——杀死跟随自己多年的将士。曼戈此生有你这样的哥哥,已心满意足。 她即刻使出浑身涌动的水液,化作冰针。这休息了一晚,异能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冰针狂傲乱舞,将一个个处于愕然之中的士兵穿透切碎。 岸芷与汀兰也带领众姐妹,似柔似魅地用双眼勾魂摄魄,在不觉间断人性命。 待到院外的人冲入,这满院的三千将士,已全数趴在了地上。 “将军!”领头的副将惊慌地大喊。 奚承爵早已弑人入魔,提起手中剑,像手臂割去,假装负伤的模样,恶狠狠地说道,“今日之事,若是敢传出去半字,杀无赦——” 副将一惊,他从未见过将军这么可怕的样子。想都没想,便拼命点头,毕竟这些都是誓死效忠奚承爵的士卫兵。 数万人马拥入前院,本就是横尸满地的院子,更显拥挤。士兵们踩踏着尸体,士气高昂地齐声大吼,“今日之事只字不提!誓死效忠将军!……” 奚曼戈惊心未定,纵使她前世杀人如麻,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 奚承爵看着众将士,满意地点头,回身看着奚曼戈时,眼中仅有兄长对妹妹的关切之意。 “妹妹,这尤娆阁怕是呆不下去,赶紧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哥哥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奚曼戈心中一动,眼中满是酸涩,没想到穿越异世的第一次由心感动,竟是为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为曼戈所做的一切,曼戈没齿难忘!”奚曼戈说得略微哽咽。 奚承爵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轻声道,“快走吧。” 奚曼戈吸了吸鼻子,旋即掩去眼中伤感,恩情不是溢于眼,而是埋于心。 “苍老师,我们走。” 奚曼戈此言,更像是一国将领。士兵们纷纷替他们让出一条路,奚曼戈率领众人,傲然离去。 奚承爵看着奚曼戈远去的背影,狠戾地看着士卫兵,“把这里烧了!此次尤娆阁的剿灭,一举成功!无一人生还!” “一举成功!一举成功!……”士兵们吼声浩大,漫天是这豪气之言。 走了一路的奚曼戈听闻这吼声,失声笑了。这哥哥,还在掩耳盗铃地熏陶他的士兵们,哎…… “曼戈。”苍染默说得柔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奚曼戈一扫心中阴霾,欢畅道,“怎么了,苍老师。” “本想将你留在阁中,谁知——第二日便被剿了。哈哈……”苍染默失声笑了。 奚曼戈豪迈地将他勾入怀中,“不碍,朝廷派来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尉迟瑾告的密,指不定把尤娆阁害成这样的,就是我。” 苍染默心跳加速,倒不是因为奚曼戈的话,而是她的秀臂,正搭在他的肩上。 走在身后的岸芷听闻奚曼戈这番话,又见两人这幅情态,狠狠地攥紧了拳,指节白得瘆人。 “苍老师,以后这温饱问题,你可要解决了,总不能让你这群女人饿肚子吧。”奚曼戈戏谑地说道,回头看了看这不下二十个多姿的美女。 苍染默笑得无声,不求其他,只求喂饱你一人。 “不碍,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苍染默说着,心中浮现起一个人影。此时此刻,唯有投靠他了吧。 “宫主,宫主!苍阁主来访!”浅溪气喘吁吁地跑进连宇懿寝室。 连宇懿无奈地叹了口气,“染默又不是第一次来,如此惊慌作甚?” “他带了阁中手下,二十多名……且……且……”浅溪吞吞吐吐地说道,一改往日沉稳风情。 | 【VIP】第十九章 就你这熊样 “且何?”连宇懿深蹙浓眉,何事能令浅溪如此慌张。 浅溪深吸一口气,快速说道,“奚曼戈也一道来了!” 此话一出,连宇懿险些从榻上摔落,“你说什么?奚曼戈?!” 这苍染默,在搞什么?明知道他与奚曼戈之间有着利用,且他一直对奚曼戈隐瞒着自己的身份,怎把她带了来! 浅溪看着宫主的模样,想笑却笑不出来。宫主从未如此失态,却在听闻奚曼戈的名字之后这么失措。 她犹疑地点了点头,连宇懿急忙起身,掀开屋内折屏,急忙道,“若是染默问起来,就说本宫主出去了,要好几日。” 连宇懿说完,掀开后窗门,一跃而出。 他前脚刚走,苍染默带着一群人,后脚便踏了进来。 “宇懿呢?”苍染默故作不明地问道。 浅溪微笑道,“宫主有事外出,苍阁主若是想找宫主,还请几日后再来吧。” 苍染默隐秘一笑,“无碍,如今我等无家可归,暂在这住几日。” 他早就意料到此行必定见不到他,这也倒好,省得他质问自己,还需找尽各种借口,实在麻烦。 浅溪为难地笑笑,目光落到一旁的奚曼戈身上。奚曼戈凌厉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浅溪不自在地别开头去。 幸好当日,她给她下了迷魂汤,当夜的所有记忆都会消失,她自然也不会认识自己。 奚曼戈微蹙着眉,总感觉眼前的女人很是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跟浅溪来吧,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浅溪寒暄道,领着一大群人向客房走去。 浅溪一个个为他们分配了房间,最后,将奚曼戈领到东边的厢房。 “姑娘,这是你的房间。”浅溪指着惟她一人居住的厢房对奚曼戈说道,与其他人的住所隔了甚远。 奚曼戈蹙眉凝视着浅溪,总感觉她的安排是刻意。毕竟――这里是邪派穆惑宫,还几次将她控制。若不是看在苍老师的份上,她断不会踏进这半步。 “多谢。”奚曼戈虽是犹疑,但仍然客气地说着,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猜测,就对一个陌生的女人有所猜疑吧。 浅溪友好地一笑,转身退了出去,妩媚的脸上顿显阴狠之色。 奚曼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可怪不得我―― 夜深,月亮躲避,夜空无一处闪光,好似不忍看见这一夜杀戮血腥。 浅溪猫身闪到奚曼戈屋前,指尖轻蘸舌尖,戳破了这窗纸。但见奚曼戈正一脸慵懒地躺在榻上,看来已熟睡。 她阴狠一笑,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针,拿在手中端详。 奚曼戈,虽然宫主已交代不能再对你施针,但――留着你,终究是个祸患。 她的眼前再次浮现起连宇懿与她独处时的情态,她心一横,将银针夹于两指间,透过纸洞,刚要轻弹,就被人制住了手。 浅溪挣脱了两下,抬眼一看,吓得倒退了两步。 “宫――宫主。”浅溪压低了声音,伏身请安。 连宇懿眸中是无比狠辣的光,抢过浅溪手中的银针,笑得如魅,“本宫主允许你这么做了?” “没、没有……”浅溪颤抖地说道。 连宇懿即刻掩去了笑容,声音低沉,“那你为何这么做!” 浅溪蠕动了两下嘴巴,却发不出声。她与宫主都有了男女之事,可宫主却为了奚曼戈训斥她。 连宇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嘲蔑一笑,“别以为你我有过一夜春-宵,就自视甚高。女人之所以被人比作水,就是为了给男人解渴。你我之事,只不过是你情我愿。” 浅溪不敢置信地望着连宇懿,双眼不觉间涌出水泪。 宫主说――他们不过是你情我愿。真是可笑,可笑得伤人。 “谁啊,半夜三更的,在本姑娘房前谈情说爱――” 奚曼戈一脸怨气地推开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连宇懿一惊,急忙用折扇挡住自己的脸。 奚曼戈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挂在浅溪脸上的两行清泪吸引了她,“你――你们――” 大半夜的,在她门前上演感情戏?这里的人当真是好心境。 浅溪急忙抹去眼泪,讪讪笑道,“姑娘好生休息,我们――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她说完,急忙护着连宇懿离去。 “诶?等等!”奚曼戈疑惑地唤道,两人皆是一怔。 奚曼戈擎上去,打量着连宇懿用折扇挡住的脸,“兄台,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连宇懿用余光扫着浅溪,眼神中透着恶狠狠的光,只可惜浅溪两目呆滞,并未接收到连宇懿抛来的信号。 他无奈地压低了声音,“姑娘,你认错人了――” “噗――”奚曼戈笑了,“你不就是那个――欠了人家银子还被人揍的书生吗?” 这家伙就算化成灰她都能认得出来,这么孬的男人,与他的形象极为不符,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 浅溪一下子回神,没想到宫主表面上这么风光,在外却如此落魄―― 连宇懿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取下折扇,“姑娘,被你发现了。” “就你这熊样,想不发现都难。” 连宇懿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姑娘,在下――真有这么好辨认?” 奚曼戈极缓地点了点头,“对了,你怎么在这?” “呃。”连宇懿四处张望了一番,挤了挤身旁的浅溪,“浅溪姑娘,你来说――” 浅溪呆滞地一笑,“就――” 连宇懿暗叹,即刻恢复了笑颜,“在下是这儿的教书先生。” “教书?教谁?”奚曼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就他这幅窝囊样子,赶来邪派教书? 真不知道该说他是单纯还是单蠢。 “在下――在下教的是――宫主连宇懿。”连宇懿说完,不自觉地咳嗽起来。 奚曼戈噗嗤一声笑了,“兄台,你开玩笑的吧?” | 【VIP】第二十章 他是我的意中人 连宇懿脸上表情一滞,四下看了看,故作偷摸的样子,“小声些――连宇懿虽是本宫宫主,性情暴躁,但他――才疏学浅,故请了教书先生,顺带让在下一同教这宫中之人。” 奚曼戈讪讪一笑,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奇葩,统领穆惑宫,却还需要请教书先生!不知这连宇懿到底是什么模样。 浅溪听闻,诧异之余只能陪笑。宫主竟然为了她,甘愿贬低自己…… “浅溪姑娘,这话可不能对宫主说,否则在下小命不保。”连宇懿笑眯眯地对着浅溪说着。 浅溪心中一阵刺痛,这奚曼戈何德何能,能令宫主放下身段地伪装。 半晌,浅溪点了点头。 奚曼戈疑惑地看着两人,“浅溪姑娘,连宇懿是你的主,你会替一个教书先生隐瞒?” 浅溪一怔,看向连宇懿,满目是伤痛的柔情,“嗯,因为――他是我的意中人。” 但看浅溪的双眸,充满爱意的眸子是装不来的。不疑有他,奚曼戈了悟似的点头。 “那你二人继续谈情说爱,我去睡了。”她说罢,转身回房。 连宇懿轻轻舒了口气,一阵释然,声音透着万分的柔和,“浅溪,这次的反应挺快,演得也挺逼真――” 浅溪抿唇,淡淡地点头,“浅溪怎能让宫主失望。” “诶?此后,我可就是这宫主的教书先生,吩咐下去,宫中之人,见到我――若是再敢唤我宫主,格杀勿论!” 连宇懿说着,轻摇折扇离去。这也倒好,省得他还要躲起来,偷偷查看宫中事宜,此事,只需再与苍染默串通一番,便可万无一失。 唇角带着一丝笑意,朝着苍染默的厢房走去。 翌日朝堂之上,是一片欢声,其中属尉迟祯的笑声最胜。 “哈哈,奚爱卿果然是国之栋梁,才一日就将其中一派剿灭,想必我朝归于平静之时,指日可待。” 皇帝一拍龙椅扶手,笑得酣畅。 台下即刻响起众官员的附和之声,无非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言。唯独尉迟瑾,满面无情地立在朝堂之中。 若是这尤娆阁被灭,那怎不见奚曼戈回来?莫非――她宁愿在外流浪,也不愿回到他身边享受荣华? “奚将军。” 退朝之后,才刚踏出朝堂,尉迟瑾便喊住了奚承爵。 奚承爵一怔,站定了脚步回身,“瑾王,有何事?” 他许是猜到了,尉迟瑾为何突然间要朝廷剿灭邪派,只因――四妹就在这邪派之中。他虽不知两人的关系如何,但四妹已不是孩童,她的选择,他这个做哥哥的,定会支持。 “这――”尉迟瑾欲言又止,若是奚承爵此去见到了奚曼戈,为何对他只字不提! “瑾王若是想寒暄几句,那请恕末将失陪,另外三个邪派,还等末将带兵剿灭。” “等一下。本王对于剿除邪派之事,有一些疑问,想向将军讨教。” 两人说得格外客气,其实算起来,尉迟瑾是他的妹夫,两人应该抛开身份畅谈才对。 若是换做以前,奚承爵许还能做到,但经过昨日,从四妹奚曼戈处得知尉迟瑾的恶劣秉性,他实难与他把酒言欢,畅所欲言。 “瑾王请说。” “昨日之行,将军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人?” 奚承爵听闻,冷冷一笑,他定是想问四妹的事情。 他装作明知故问的样子,疑惑道,“瑾王指的是――何人?” 尉迟瑾失笑地摆摆手,“没。将军剿除邪派之行,下一站是――” 奚承爵警觉地看着尉迟瑾,极缓道,“迷扰殿。” 尉迟瑾心一紧,“为何不是穆惑宫?” 奚承爵的疑惑愈发浓重,“为何必须穆惑宫在先?” “本王的伤,便是被穆惑宫之人所伤!这穆惑宫,定然要快些剿去。” “瑾王,这剿除的顺序已定,且通过众多将士一致认同。穆惑宫能力尚高,可通过双眼蛊惑众人,士兵们大多无内力,恐怕反倒会被他们利用。” 尉迟瑾一声嗤笑,“迷扰殿殿主精通催眠术,照你说来,此去也是一大难题。” 奚承爵笑着摇头,“瑾王此言差矣,据可靠消息称,殿主玉辰逸投靠前朝余孽,已许久未归,此为剿除迷扰殿的绝佳机会。” 尉迟瑾狠狠地攥紧手,竟然不能够尽快剿除这穆惑宫!穆惑宫不知多少次地借奚曼戈之力欲将他除去,也不知多少次伤害了奚曼戈。 且用苍染默的话说,若是奚曼戈再被施针一次,可就真的傻了。他的女人,命运就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奚承爵彬彬有礼地笑道,“瑾王,无事了吧?那末将可要去准备一下,不久便要启程了。” 尉迟瑾失神地点点头,如墨的眸望向天际。奚曼戈,你究竟在哪?!本王就算把这天下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 穆惑宫,宫中上百人不自在地围坐在偌大的亭中,听着所谓的“教书先生”讲课。 “哇,好壮观的景象。”奚曼戈嬉笑着对身旁的苍染默说道。 苍染默脸一黑,点了点头,干咳了一声。 连宇懿连夜交代他千万不可露馅,若是被奚曼戈知道,这个被她救了几次的男人就是穆惑宫宫主,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连宇懿闻声望去,忽露笑颜,“姑娘,要不过来一道听在下讲教?” 奚曼戈摆摆手,她最讨厌听课,之乎者也什么的,她与它们完全不来电。组织里强迫她学习百科,将她培养成万能的特工,算是一段痛苦的回忆了。 “宫――”浅溪从宫外跑来,口不择言,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宇懿危险地眯着眼,浅溪全身一滞,急忙止住了音,朝着连宇懿说道,“先生,借一步说话。” “何事?”连宇懿边走边说,离开众人视线后,旋即恢复了往日的气势。 | 【VIP】第二十一章 保养得真好 “据探子来报,朝廷出动大批人马,围剿迷扰殿,玉辰逸又长期不在殿中,恐怕,不出两日,迷扰殿就永远从世上消失了――” “围剿――迷扰殿?”连宇懿拧眉,幽深的眼瞳再一次染起杀意。 本以为朝廷的目的在于尤娆阁,只因染默拐走了瑾王的王妃奚曼戈,谁知竟是要把邪派统统赶尽杀绝。 看来――离穆惑宫被剿之日,不远了。 不过,其余三派的剿灭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想要搞垮冷御轩,真是比登天还难。那冷凡澈,惟他一人就足以令几万大军迷失方向,死得不明不白。 连宇懿冷哼,若是朝廷与冷御轩对抗上了,无疑是鹬蚌相争,他这渔翁,倒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利。 但前提是――要将朝廷的目光引到冷御轩上。 擒贼还需先擒王,控制了将领,还不怕这些小兵们不乖乖听话? 连宇懿背光站在池塘边,青色的袍子与碧蓝的池水融为一体,美得清新,却笑得无声邪佞。 浅溪面露清浅的笑意,静静地站在连宇懿身后,她知道,宫主如此沉稳的情态,即是有了应对之策。 两日后,迷扰殿被剿的消息真果在祁祯王朝传得沸沸扬扬。连宇懿一脸淡然地坐于亭中,等待着迟早会来的大军。 “兄台,在想什么?”奚曼戈一拍连宇懿的肩膀,巧笑坐在石桌边。 连宇懿翩然地摇着折扇,悠悠道,“在下听闻该宫中人传着邪派相继被剿的消息,很是担忧穆惑宫的将来。” 奚曼戈错愕半晌,嗤笑一声,“兄台,你又不是宫主连宇懿,他老人家都逍遥快活去了,你担忧什么?” 连宇懿摆摆手,即刻做出一副穷酸书生的模样,“非也非也,若是穆惑宫被剿了,在下――该向谁讨要这讲教的银两?” 奚曼戈险些汗流满面,“原来你在关心这个――” “那姑娘认为,在下在担心什么?”连宇懿轻笑。 奚曼戈翻了个白眼,“此时此刻,你更应该担心怎样把浅溪带走,不受伤害吧?” 连宇懿悲伤地叹了口气,“浅溪姑娘誓死效忠穆惑宫,在下恐怕带不走,若是她不走,在下只有陪着她一同葬身于此了。” 奚曼戈顿感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说小孬孬在什么时候最勇敢,就是在这爱情面前。 “诶?说浅溪,浅溪就到。”奚曼戈笑看亭外愣怔着的浅溪道,“你们继续恩爱,我就不打扰了。” 浅溪眼泪盈眶,双腿有些不由自主。宫主他说――他会陪着她一起死。 待奚曼戈走后,浅溪颤抖着双腿,步到连宇懿身后,轻环着他的脖颈,柔声唤道,“宫主――” 连宇懿面目冷凝,轻轻将浅溪的双手推开,“逢场作戏罢了,何必入戏太深。” 浅溪一怔,幸福的泪水一瞬间变得苦涩难耐。 为何宫主只有在奚曼戈面前,才会变得温柔,为何令宫主改变的人,不是自己――倘若,没有了奚曼戈,他是否会对自己独一无二。 奚曼戈乐哉乐哉地回到自己的厢中,却着实被屋中翩然的身姿吓了一跳。 “喂,你想吓死人啊。”奚曼戈压低了声音说道,急忙掩上了屋门。 银枭嘲蔑地笑笑,“要是吓得死你,倒也是我的本事。” 奚曼戈一翻白眼,不客气地说道,“赶紧说,有什么事?要是下达命令,就快些,我也可以早些解脱。” “此次前来――就是想让你用这一种自由,换另一种囚禁。”银枭悠悠地倒了杯茶,说得不慌不忙。 奚曼戈柳眉一拧,不耐烦地说道,“麻烦说明白些。” “回到尉迟瑾身边,这就算是你答应我的条件。” “why?!” 银枭蹙起墨眉,半晌,犹疑道,“你方才――说什么?” 奚曼戈气结,“我说,为什么?!其他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尉迟瑾的身边,我不想再回去。” “我做事,从不向别人袒露原因,更何况,你没有资格知道。”银面下的眸子清如泉,令人看不清他此刻所想。 “我的人生,我有权利知道吧?!” 银枭笑着摇头,“世间有太多身不由己,若是二十三年前,没有发生过那一切,如今的祁祯王朝也不会变成这样。” “二十三年前?”奚曼戈自语,随即暗自翻了个白眼,“老兄,您今年贵庚?” 银枭俊脸一沉,“称不上贵庚,但这年龄――你更无资格知晓。” 资格资格!这厮总在她面前说资格!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知道这一切! 奚曼戈不甘,故作戏谑,“莫非,您今年已是不惑之年?啧啧,保养得真好!” 银枭半露的面色更为难看,一字一顿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就――” “我对染坊没兴趣!”奚曼戈嬉笑着接话。 银枭冷笑一声,“好个伶牙利嘴的女人,今日,我是带话而来,而非征求你的同意。” 奚曼戈笑得比他更冷,不屑地别头,“总之,不可能。” 啪。 奚曼戈错愕地回头,但见银枭手中的茶杯,被他捏成碎末。 老兄,你拍电视剧啊喂!你拍也拍得真实一些啊!人家捏完杯子满手都是血!你怎么毫发无伤啊喂! “去,还是不去。”银枭笑着将手中碎末落在桌上,飘下一片支离破碎。 看着他但笑却不失毒辣的眼神,奚曼戈的确有些心悸。如今以自己的实力,在他面前,就像那只茶杯一样无力。 “我们――商量一下呗?”奚曼戈笑得万分狗腿。 银枭看着她这幅别扭的笑颜,颊边隐约泛起两个浅浅的梨涡,眼如桃花,貌是倾城,但她心中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回到尉迟瑾身边,二是――当我一辈子的宠儿。” 奚曼戈一怔,随即破口大骂,“你坐地起价啊!宠儿?宠你妹!宠你全家!” | 【VIP】第二十二章 这年代还有黑si袜啊喂! “在下没有妹妹,更没有家人,曼戈若是愿意选择第二种,只需宠我一人。” 银枭说着,笑得万分邪肆。 奚曼戈秀肩一垂,苦闷道,“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银枭的唇边轻挑起一抹邪笑,“要想这么多选择,着实头疼,快选吧,时辰不早了。” 奚曼戈烦躁地一撇素手,“第一种!不用选!今天我就回去,省得你惦记着,半夜还偷进我的屋子!” 银枭满意地点头,“记住,告诉尉迟瑾,停止剿灭邪派。” “敢情你真是邪派中人?怕被剿是不是?” 银枭优雅地笑了,笑容美似妖孽,“一切,远比你想象得复杂。” “那就拜托你,讲明白些,真相不就大白于天下了?整天憋在心里,也不闷得慌?” 银枭止住了脸上的笑容,奚曼戈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了除阴狠笑容之外的表情。这是一种比杀机更恐怖的神态,充满了怨恨与哀愁。 奚曼戈讪讪一笑,摆了摆手,“罢了,我也不多做询问。只是——” 银枭显得极为无奈,“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此处是别人领我进来的,这去往瑾王府的路,我可不认识。”奚曼戈努起唇,不屑地撇向一边。 银枭头一次在女人面前感觉压力巨大,他沉声说道,更显不耐,“那你想怎样?还需得我送你回去?” “若是这样,就最好,否则,我可不保证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去。” “……”银枭藏在银色面具下的脸颊略微抽搐,“还是——你害怕这途中山贼出没,将你‘就地正法’?” 奚曼戈脸一黑,拜托大佬,你比山贼可怕多了! 银枭见她吃瘪的模样,暗笑一声,但旋即正色道,“今夜启程,穆惑宫门口见,我警告你,别想着遛,你逃不掉。”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奚曼戈,绝非说不算话之人。” “如此甚好。”银枭笑得冷绝。 奚曼戈仅是转头的工夫,屋门便自动打开,男人也消失得无影踪,屋中仅剩下一片薄薄的雾气。奚曼戈浑身打了个寒战,这是人还是鬼?! 尼玛要是这人穿越到现世,拍恐怖片哪还需要特技特效? 不知不觉已是薄暮,食了哺食,告别了苍染默,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摸黑出了穆惑宫。 左顾右盼了一番,银枭这厮愣是没有出现。 “姑奶奶都没食言,一个大男人竟然说话不算话。”奚曼戈呢喃着走到树边等候。 “你竟在背后说我坏话?” 略带挑逗意味的男音充斥在耳畔,奚曼戈着实被吓了一跳,转头却发现,银枭邪肆地倚靠在树的侧边,银色的面具离自己的脸近在咫尺。 感受着他炽热的气息打旋在她的鼻间,奚曼戈圆睁着双眸,看着眼前与清冷月光融为一体的男人,仿佛忘记了呼吸。 半晌,才回过神来,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大吼道,“你想吓死人啊!” 这家伙神出鬼没也就算了,还身穿一身白,如同鬼魅!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银枭傲然地将手背在身后,轻笑着打量她。 奚曼戈暗笑,这厮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像鬼! 银枭深蹙着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并无不妥呀,她在笑些什么? “快些启程吧,我可没工夫在这陪你傻笑。”银枭说着,踏出了豪迈的步。 奚曼戈冷睨一眼,这厮与尉迟瑾有着相通之处,那便是自顾自地在前头走,完全不顾后方人的死活。 不知行了多久,已进入了山脉,一面临湖,一面便是山头。 奚曼戈四处望了望,这里漆黑一片,指不定真会冲出些什么怪东西来。 “啊。” 奚曼戈一声低叫,左脚好像被什么夹住了似的,好痛。低头一看,竟是捕鼠夹! 我去你妹的!万千子弹都射不中她,却不知道在这捕鼠夹上着了道! “喂!” 她朝着几百米外的银枭喊道,银枭止住了步子,疑惑地回身,却不知这奚曼戈何时与自己相隔这么远。 他无奈地叹息道,“快些过来。” “快你妹!”奚曼戈真恨不得怒骂他全家,为何这厮走在她跟前,他没事,她却踩到了这狗-屎! 银枭略微咋舌,“我说过,我没有妹妹!” 奚曼戈不禁翻了个白眼,“你丫的快点过来!我——我——” 被捕鼠夹夹住了?!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正及此,从山顶冲下来一帮男人,各个都举着火把。奚曼戈挣脱了几下,却发现捕鼠夹的锐齿,死死地扣进了她的脚踝。 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老二,居然钓到了一个大美人!你说如此绝色美人,老大会不会喜欢?”说话的男人一口黄牙,满膛胸毛,有一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感觉。 “蠢货,换作是你,你喜欢吗?这妞我见着都喜欢!” 奚曼戈满脸抽搐地看着他们,手举火把站在她跟前,但看这男人穿着齐膝的破裤,目光接而落到他漆黑的小腿上。 老兄,这年代还有黑-丝-袜啊喂!奚曼戈定睛一看,却是——满腿的黑毛! 她看得险些没吐出来。 一大群长相奇葩怪异的男人将她围成一个圈,奚曼戈透过紧蹙着眉,穿过人隙看到银枭正悠悠地朝着这边走来。 哈!哈!你们完了!奚曼戈幸灾乐祸地咧嘴笑了起来,这厮能救她,那便让他救。腿上有伤,不宜使用异能,否则加快血液流淌就不好了。 “二哥!那、那还有个人!”一人颤抖着音说道,一看便是个跟风混饭吃的小喽啰。 “管他多少人!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被叫二哥的男人一副嚣张的模样,一扬火把,朝着正慢慢步上前来的银枭吼道,“小子,这妞我们要了,你也识相些,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我们便留你个活口!” | 【VIP】第二十三章 一时冲动 银枭一言不发,但笑而前,被面具覆盖的半张狠绝面容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二、二哥……这人大半夜地戴着个面具,会不会是武林高手?”老三也有些惧意,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蠢货!”老二说着就对老三一记头皮,“我要是也搞个面具戴着,不也成了武林高手!都是些装腔作势的,有何好怕!” 老三看似明了地奋力点头,朝着银枭走去,边走还边骂,“干什么呢!说你呢!赶紧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奚曼戈绝望地抚额,这群有眼无珠的家伙,到时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思想间,胸毛男不知为何一个趔趄,向后倒去,袒-露着胸膛上,胸毛“噌”地一声燃起雀跃的火焰。 “啊……啊……”还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老三已发出了惊天的喊叫。 噗―― 能否不要这么喜感! 奚曼戈笑得肚子都痛了,脚踝处的伤口也拼命涌血,她下意识地止住笑声,若是笑得太夸张导致流血身亡,还真不值得! “你这该死的蠢货!早说了欲-火旺盛要赶忙解火!”老二不悦地朝老三走去,一脱残破的背心将他胸膛上的火扑灭。 老三看似委屈地努了两下嘴,“抢来的姑娘都被老大和你抢去了,哪还轮得到我。” 他吃瘪似的爬起身,老二紧接着又是一个巴掌打在他的头皮上,“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这次算便宜你了,老子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老三立即忘记了疼痛,喜笑颜开,“二哥,此话当真?” 老二极缓地点了点头,无暇再去顾忌他,一脸嘲蔑地向银枭走去,“我兄弟要上你的女人,赶紧把银子交出来,快走,否则别怪这群饥渴了许久的兄弟们鸡-奸你!” 银枭但笑不语,藏于身后的右手早已是握成了拳。鸡-奸?且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喂!你快些解决他们呀,看着真是倒胃口!”奚曼戈一脸嫌恶地往后挪了几下,可这满膛乌黑的男人仍旧一副淫,乱之相地靠近她。 “你不是能说会道,且身怀绝技吗?你怎不自己来?”银枭说得轻柔,透过丝-袜男,一脸戏谑地看着她狼狈的模样。 “我都如此落魄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若是个男人,就快解决这些男人!”奚曼戈的声音几近嘶吼。 “解决?还不知是谁解决谁!老三,你加紧点,让老子先解决了这个没脸的男人!再好好尝尝这绝色的美人儿。”贼老二豪气冲天地说道,最后还不忘色-迷-迷地向奚曼戈抛了个媚眼。 奚曼戈腹中一阵反胃,“银枭,枭枭――” 银枭听闻,笑得无声邪佞,看似得逞的模样,“你且放心――我怎会让我的人,承欢于此等男人身下。” 奚曼戈俏脸一黑,他的人?此等男人?说大话之前先把麻烦解决好吗?! 眼看老三一步步朝着她靠近,奚曼戈无奈地叹了口气,靠人不如靠己!她屏气凝神,控起体中水液,却发现血一下浸湿了白布袜。 银枭挑眉而望,失声地笑了,“莫逞能了。” 说罢,他眼望向山头的树,唇边倏地泛起一抹惨绝人寰的笑意。 “装什么深沉,告诉你,爷不怕――”贼老二一声嚣叫,尾音还未落,山头上的树不知被什么力量连根拔起,将他整个人顶入了河中。 老三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转身一望,咦?二哥呢!再一转身,他的其他弟兄也都不见了! 真是见鬼了! 银枭怒眸燃烧,狂傲地昂起头,目光洒下一片蔑视,“敢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的人,简直找死。” “你这小子,不给你些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我三爷是叫假的!”胸毛被燃尽的男人捡起地上凌乱的火把,在银枭面前扬了扬,“怕了吧?三爷我胸毛燃烧,说明我天生神力!” 奚曼戈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山贼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厚。 银枭嘲蔑一笑,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火把,手如幻影。 “你、你――”老三惊恐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银枭无奈摇头,举着手中的火把端详,随后诡谲一笑,右手朝着火焰的那端刷刷几下,带着火焰的木块向他飞去,势如闪电。 男人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奚曼戈再次感叹上苍不公,这厮脸皮厚也就罢了,这手――也是刀枪不入? 银枭双眸一瞬变得冷凝,他执起手中火把射出,火端直直地从他后背刺入,整个人被火把固定在了树上。 奚曼戈双目圆睁地看着树上的那人,前一刻他还叫嚣着要侮辱她,解决他,谁知下一刻就变成了随风摇晃的死尸。 “老三――” “三哥!” 水中的同伴纷纷爬上岸,但见悬挂在树上的老三,一个个吓破了胆。 多名山贼纷纷跪地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 话音还未落,银枭便伸脚踢起地上的火把,将他们一个个从胸膛穿透,挂在树上示众。 “想用我的人解火?带着你们的火,下地狱去吧。” 银枭说得百般轻柔,但见奚曼戈无神的双目,似水柔情转瞬即逝,即刻恢复了冷绝傲然。 “怎么?是怕了,还是傻了。” 奚曼戈听闻,痴痴地笑了,自己已算是冷血,遇到这样不自量力的对手,她顶多给个警告,却永远做不到赶尽杀绝。 她不知道,若是他心爱的人,犯了一点错,是否也会被他折磨得体无完肤,最终一击将其毙命。 这样的男人,谁敢爱―― “既然你如此残酷,为何对我百般纵容?” 银枭沉思半晌,淡笑而视,“一时……冲动。” 简单四字,却动人心。 冲动要人命。奚曼戈笑得美艳凄凉,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和麻木,不觉深深地蹙起了眉。 | 【VIP】第二十四章 再笑打掉你的门牙 银枭低头望向她几乎被血浸湿的足衣,慢慢俯下了身。要知道,这辈子都没有人令他屈膝过。 他两手制住捕鼠夹,刚要用力掰,便发现这捕鼠夹的锐齿深埋在她的骨中,奚曼戈疼得娇唇泛白,满脸渗着细汗。 “你不会轻点吗?我可是你的人。”奚曼戈说得无力却扰人,用他的话来回敬他,真是快哉。 银枭冷笑一声道,没有安慰,“忍着些。” 他说着再次握上了捕鼠夹。 奚曼戈痛得失声大叫,“该死的!遇到你总是让我遍体鳞伤!以后麻烦你离我三丈远,否则――” 银枭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双唇,一切将她压在了地面上,吻来得汹涌,不容拒绝。 奚曼戈睁大了双眼,男人的脸颊背着淡淡的月光,魅人却带神秘讠秀惑。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似感到了他唇边泛起的笑意,奚曼戈懊恼地蹙起了眉,却发现自己忘记了反抗。刚要下口咬他,他的舌尖已离开了她的唇瓣。 “好了。” 银枭拿着沾满血的捕鼠夹在她的眼前扬了扬,“痛并着快乐,你便忘了痛。” 快乐?快乐你大爷!奚曼戈脸如火烧,头一次感觉到――现代人怎也会因为古人的一句话害羞。 “老兄,你忘了?我选择的是第一个,并不是选择当你的宠儿。” 银枭无所谓地挑唇,掀开纯白的衣衫,将中衣的衣角撕成布条,紧紧地裹在她的脚上。 奚曼戈不自在地别过头,银枭忽见她动人羞涩的表情,长久没有表情的脸上倏地露出一抹笑意。 原来,这个堪比大老爷们的女人,也会害羞。 “笑什么笑?!再笑打掉你的门牙!”奚曼戈一翻白眼,不悦道。 银枭的笑意更浓,但笑不语,将她打横抱在怀中,悠悠地踏在这一片碧水山间。 “喂,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奚曼戈略有些不自在,她又不是瘸了,哪需要这个狂妄自大,杀人如麻的变态抱着她。 “走?那你自个走。”银枭也不客气,邪肆地一松右手,奚曼戈双腿猛地落在地上。 奚曼戈痛得有些龇牙咧嘴,“你想弄死我啊!” “是你的提议,我只是顺道满足你。” 话毕,他依旧独自一人走在跟前,奚曼戈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 奚曼戈沉沉地吸了口气,朝着他翩然的身姿大喊,“你有没有点人性?” “人性对你来说是多余的。” 奚曼戈气结,随手在路边捡了根粗树枝,支撑着向前走。她说过不依靠任何人,便是要自强自立,就算弄得这样狼狈也比被人抱在怀里走着强。 银枭暗暗地向后瞟了一眼,唇边勾起一弯笑弧。好个奇女子,谁人会拒绝他的怀抱,唯有她奚曼戈了。 奚曼戈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知是自己的速度加快了,还是那人的速度放慢了。 “喂,我们要这样走到天亮吗?” 银枭听闻,疑惑地回头望向她,“你还想做甚?” 做什么?她还能做什么?奚曼戈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总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明日再赶路。” “休息?!”银枭不敢置信地挑眉,“你别告诉我――你还想找个客栈歇息一晚?” 奚曼戈龇牙一笑,“对呀。” 银枭俊脸一黑,“我从不住客栈。” 奚曼戈不自觉地白了他一眼,“我要住,又没有邀你一起住。” 银枭不由自主地耸起了眉,忽感额头的青筋狂跳。还没有谁人能与他这样说话,更别说是这样一个女子。 “看!前面一里之外有灯火,许是一家客栈。”奚曼戈说话间,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 银枭眼看着她一瘸一拐快速越过自己身旁,邪肆的唇角不禁抽搐起来。腿脚好的时候,也没见她走这么快! 他一脸无奈地跟在她身后,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比他还强健,真是个不需要人费心思的女人。 没用多久,奚曼戈便走到了那家客栈前。 她猛地回头,银枭反倒在她的百米后,正悠悠地步上前来。 “喂,快点,我没带银子!”奚曼戈扯着喉咙朝着他大喊。 银枭真想调头向后走。他怎会认识这样的女人?怎会?! 无奈,他对自己的手下从来都是慷慨。取出一锭金子,从百米外扔向奚曼戈。 “出手这么大方做什么!”真是讨厌,奚曼戈冷睨一眼,这厮会控金术?这金子不会是变出来的吧? 用着还真有些怕。 不再顾身后的银枭,她拄着树枝步进客栈,“老板,一间上房!” 她说着将手里的金子抛向钱柜,满膛正吃着小菜的客人们齐刷刷地盯着那锭金子,落到了满脸络腮胡的老板手里。 老板接过,着实被吓了一跳,“好嘞,小黄,带这位客官去厢房。” “二狗子,你看这瘸腿姑娘,出手这么阔绰,长得又这么漂亮,许是大户人家出生,可看她孤身一人,指不定是偷了银两被打成瘸子的丫鬟呢!”说话的人满脸膘肉,说话间,两旁的肉还不停地抖动。 “你还真别说,阿牛啊,这姑娘长得可真漂亮――”二狗子一脸皮包骨的模样,淫,荡地拈了拈脸上黑痣上的毛。 “嘿嘿嘿,二狗子,我懂你的,你家里那位真是见不得人,而且还这么凶,若是能把这姑娘娶进家来,可有你享福的呢!” “你小子,就你了解我!那还等什么?!”二狗子一声奸笑,扯开长凳步上楼去。 “真痛,这些该死的山贼。”奚曼戈危坐在床上,一脚搭在床沿,一脸痛苦地揉着。 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男声,“姑娘,您的晚膳――” 奚曼戈瞟了一眼门口,大声道,“你走错了!我没要什么晚膳!” “这是本店送的,姑娘,不要让小的难办呀!” 奚曼戈大叹了口气,执起床边树枝,一瘸一拐地走去开门―― | 【VIP】第二十五章 没办法配合你做这么多姿势 打开门,但见这人一副平民打扮,光用“丑”字已经不能够完全形容他的长相,只能用“巨无霸丑陋”来形容。 这家店的服务品质也太差了吧,派来送饭的不帅也就罢了,还这么丑!看了都没食欲。 奚曼戈深深地皱眉,腹中一阵翻搅,“小哥,我饱了――你自个吃吧。” “吃?嘿嘿嘿,我就是来找吃的。”二狗子一手捻了捻大痣上的黑毛,闪身进入房间。 随后,门外的阿牛等候多时,急忙把门一关,在门口把风。 奚曼戈许是明白了来人的用意,香肩一垮,无奈撅起嘴,“我的腿受伤了,可能没有办法配合你那么多的姿势――” 二狗子一听,乐极了,没想到这姑娘如此开放,没有反抗便与他讨论起房-事来,他急忙道,“没事!我配合你便可!” 奚曼戈忽作开心的样子,“真的呀?那太好了,那你先把衣裳脱了。” 二狗子不禁张大了嘴巴,好个解风情的尤物,光是看着她穿着衣裳的样子,全身都紧了,若是看到她全衤果着在自己面前扭动,岂不是――嘿嘿嘿。 话不多说,二狗子急忙一扯腰间的布带,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大咧咧地躺在床上。 奚曼戈冷眼睨着他的胯-间,好一条――硬邦邦昂着头的蚯蚓。看着他这东西,还不如看着自己的手指有成就感。 “哇,你好厉害哦。”奚曼戈夸赞道,不觉腹间翻涌,悠悠地走到他的床头。 二狗子伸手便要去抱奚曼戈的腰,奚曼戈支着树枝往后退了几步,娇柔道,“诶?不急,我们来玩一些刺激的――” 二狗子连连点头,奚曼戈拾起地上的布带,一撕为二,迅速地将他的手绑在了床头的木杆上。 “你做什么?”二狗子心一惊。 奚曼戈笑得狡黠,“我说了呀,我们来玩一些刺激的,保证你老婆也没有和你玩过。” 二狗子先是犹疑,后急忙欢快地点头。奚曼戈邪佞一笑,想要和她言欢?她的身子岂是这样的男人能够拥有的! 她执起树枝,狠狠地甩在他的小蚯蚓上。 二狗子疼得连连大叫,“啊……!哦……!你……你个……啊!” 哇!早知道就不让给他了,没想到这小骚娘们这么带劲。阿牛愤恨地想着,还没反应过来,便不知被什么一下击中了脑门,昏死过去。 “曼戈!” 奚曼戈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朝门口望去,一个身着白色衣袍的男子逆光站在门口,脸上由紧张,慢慢变成了错愕。 “是你呀,怎么了?”奚曼戈说着,随手又是一拐抽在他的小蚯蚓上。 银枭侧过脸,干咳了一声,“无碍,我本以为――你痛得大吼,吼声都沙哑得像男人了。” 该死的,无意间在房顶上听到从她的房里传来男声,以为――咳! “哦,我的脚伤还好,就他的这个不怎么好。”奚曼戈指了指二狗子的胯-下,她余光睨了一眼,惊叹道,“哇,这样也能变大呢。” 小蚯蚓也能被自己抽成胡萝卜,看来这壮-阳的方法不错。 银枭不自在地再次咳了一声,怎会有这样的女人,他都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她。 “你慢慢玩,我走了。” “诶,你等一下,帮我把他搬出去,我打累了,想歇息了。”奚曼戈慵懒地伸了个腰,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对了,你不是从不进客栈吗?怎么今日进来了?” 银枭脸一黑,二话不说步入房内,一把扯开绑住二狗子的布带,夺过奚曼戈手中的树枝,眼睨向后窗。 木窗不禁慢慢打了开来,银枭执起树枝,朝着二狗子的腰间抽去,二狗子整个人从二楼的窗口飞了出去。 不多时,从底下传来一个巨物落地的声音。 “可以了。”银枭说罢,扔下树枝便要离去。 奚曼戈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就这么走了?” 银枭一怔,止住了步子,但不回身,“还有何事?”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开口,真不知道为何当初要许下留她一命的承诺,如今真是给自己找不快活。 “我是你的人诶,你起码也得给我取些止血药来吧,光是这样裹一下,指不定在我睡梦中就失血而死了。” 银枭双手一颤,他真恨不得杀了她。竟然差使他去买药? 紧蹙着墨眉,不等奚曼戈再开口,便夺门而出。 “喂!喂!”奚曼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唤之不及,不屑道,“还说什么‘我的人’,买个药都不愿。” 一个脚软,跌坐在床上,索性就这么睡吧,男人都是些靠不住的东西。 街角,银枭背倚在墙上,抬眼望着奚曼戈的厢房,房中灯火已熄,看来是睡了。 买药?!银枭冷冷一笑。 若是戴着这面具出入药房,恐不知会引来多少注目,更不知要杀死多少人灭口,真是麻烦。 “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女人。”银枭低咒一声,狠狠地取下面具。 月光上,男人倾城之颜展露,墨色的眉紧蹙,眉宇间溢出万分不耐残杀之意,深邃的眸及美艳的唇。 多久没有取下这个面具了。银枭看着手中的面具,笑得失神。 “哇――好英俊的男人。”一农妇打扮的女人,挽着自己的相公从巷中走出。 银枭警觉地眯起眼,正愁没有替死羔羊,一下便出现了。 他冷眼睨向二人,一脚踢起街边石子,石子一下便把那女人的腹部穿透。 “孩子他娘!孩子他娘!”男人惊恐地摇着早已躺倒在地,两眼圆睁的女人,双眼一下变得狠戾,“你这个魔鬼!杀人狂!我内人不就是多看了你两眼,为何要杀了她!为何!” 银枭笑得残忍,不怒反问,“两眼?半眼都嫌多。” 男子一怔,不禁向后退了两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今夜,你可真走运――平日里,我从不碰别人的身体。”银枭说得轻柔,一步步逼向他。 | 【VIP】第二十六章 你在邀请我? “我,我不想走运,你,你放过我。”男人爬也似的往后退。 银枭冷笑一声,身如幻影地消失在他眼前,男人惊恐地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街角,揉了揉眼。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妻,拔腿便想跑。 却不知撞到了什么,男人吃痛地闷哼一声,抬眼一看,银枭正对着他微笑,只是这笑容里暗藏杀机。 男人吓得失声大叫,银枭双眸立生狠辣,一把制住他的脖颈,恶狠狠地说道,“借你的脸一用。” 他说着,右手向他颈下伸去,徒手将他整张脸皮生生地撕了下来。 “啊……啊……”男人痛苦地捂着白骨森森的血肉,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银枭,“你这个魔鬼!你――” 银枭端详着手中带血的人皮相,啧啧道,“丑了些,将就用吧。” 说话间,提起一脚,将男子五脏六腑踹得粉碎。男子两眼暴出,险些从眼眶里掉出来,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银枭仰面,将人皮当成面具盖在脸上,绝色容颜一瞬间成了个路人甲的模样。 不多时,奚曼戈厢房的后窗便被人一脚踹开,奚曼戈一个激灵,坐起身,却见银枭一脸邪肆地站在她的脚边。 奚曼戈急忙地点了蜡烛,不悦地看着银枭,“我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又把我吵醒!想痛死我呀?你究竟――” “止血药。”银枭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拿出两个药瓶扔给她,“一个内服,一个外敷。” 奚曼戈错愕地拾起床铺上的药瓶,这厮一声不吭地去买药了?当真令她受宠若惊! “你早说嘛,害得我几乎问候了你全家。”奚曼戈说着,拔开布塞,倒出青液便往伤口涂去。 银枭唇角一搐,他脑子是出了什么问题,才半夜给她买药? “哇,这是什么药,涂上去好痛。”奚曼戈呢喃着,随手又拔开另一个药瓶的布塞,倒了两颗药丸塞到嘴里。 银枭挑眉,戏谑道,“你就不怕这药有问题?怎吞得如此爽快?” “你虽然狠毒,但对‘你的人’还算不错,更何况我还没完成我的承诺,你怎舍得?” “哈哈。”银枭笑得豪气,“早些歇息吧,我就在对面屋顶上,有事就大叫。” 奚曼戈嗤笑一声,“我能有什么事?你要是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谢天谢地了。” 银枭但笑不语,翻身跃出后窗。奚曼戈探头向外望了望,银枭巍然立在对面的屋瓦上,一身傲然之姿。 奚曼戈撇撇嘴,大半夜不睡觉还卖弄风骚。 目光移离到脚踝上,青液似乎已被吸收,脚上的痛感似乎正在慢慢消退,心中顿感安然。 睡到半夜,屋外闪过一片银白,紧接着便是一声响亮的雷声。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好不容易睡着,却又被这雷声吵醒。 不多时,天上便下起了倾盆大雨,雨落声伴随着雷声,突感后背一阵湿凉,奚曼戈无奈地翻了个身,雨顺着风打了进来。 起身关窗,探头向对面望去,银枭依旧双手背在身后,傲然伫立。 窝巢,这是个傻子吗? “喂,在下雨啊!你睡着了吗?看不见?!”奚曼戈朝着银枭大吼。 银枭但笑不语,轻轻瞟了她一眼,依旧一副狂妄姿态。 奚曼戈定睛一看,他的周身好似有着一个无形的防护罩,雨水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该死的,怎么忘了这厮会控水之术?!只是――若这雨下一夜,他也要控一夜吗? 管他呢,一道闪电劈死最解气!奚曼戈也懒得去理他,一拉木窗,一头栽在枕上。 雨下了一夜,雷声也彻响了一夜。奚曼戈翻来覆去睡不着,微微掀开木窗,但见一个傲然挺立的身姿,身体尽数全湿。 白痴。奚曼戈随手抓起窗台上的木棍,向银枭砸去,“你傻子啊!有房间不睡!扮鬼吓人啊?!” 银枭一把抓住木棍,身姿却略微一颤。 奚曼戈暗笑一声,让你半夜站在屋顶搔首弄姿,被雨淋病了吧? “进来吧!姑奶奶大发慈悲,让你打个地铺!” 银枭依旧一言不发,右手却不觉把木棍生生捏断。 奚曼戈心生一计,暗笑着掩上了木窗。 “啊――救命啊!”奚曼戈朝着紧闭的窗口大喊,喊毕旋即躲开。 果不其然,银枭一脚踢开木窗,站在奚曼戈的床上,四处看了看。房中并无其他人。 “你叫什么――”银枭一字一顿地说道,双目审视着一脸得逞的奚曼戈。 奚曼戈脸上的笑意更浓,“不使些诈,怎能把你骗进来。” “无趣。”银枭冷睨一眼,掀窗便要出去。 “你傻了吧?你看看你全身都湿了,控五行之术也不是长久之计,就算你内力强大又如何,早晚会虚脱。这雨许会下一夜,你也要在外淋一夜?” 银枭邪肆地挑挑唇,“你是在求我留下来?” 奚曼戈俏脸一沉,“鬼才求你留下来,你爱上哪上哪!” 银枭故作了悟地应声,“那我便住在这儿吧,让些位置给我。” 他说着,一扯腰间束带,白色的锦袍顺势掉落在床,紧接着是被撕得残破的中衣…… 奚曼戈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看他这模样,指不定还想洗个热水澡呢! “喂!够了!老兄,你不是从不住客栈吗?” “某人求我留下,我自然要给些面子。”他说着便躺在了奚曼戈身旁。 奚曼戈像是触电一般弹了起来,向床沿挪去。银枭见状,笑得狡黠,手臂一勾,便将她拉回了怀中。 “邀请我,却又要逃走,着实可恶。” 他的温热气息在奚曼戈的耳边打转,奚曼戈全身一紧,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哇靠!这男人的皮肤也太好了吧――光是拳头的触碰就令她想松开拳头抚摸几把。不对,他怎么脱了个精光?! | 【VIP】第二十七章 是我的女人,亦或是死人 银枭邪肆地握住了她的手,奚曼戈两眼翻起了个漂亮的白眼,但看他掩藏面具后的绝色容颜离自己咫尺,平日里危险的双眸也闭了上。 这厮闭上眼的样子还看得过去。奚曼戈撇撇嘴,抽出拳,缩了缩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刚合上眼,屋内便被一道闪电照得通亮,奚曼戈猛地睁开眼,便见银枭那被打得银亮的面具,在烛火摇曳的屋中闪出一道讠秀惑。 奚曼戈,你真是个傻子,等他睡着了,偷偷掀开面具看看,不就能看到这厮原本的样子了? 她暗笑一声,轻轻闭眼,感觉环着她的男人呼出了平稳的呼吸。她窃笑着睁眼,小心翼翼地将手移到他的眼前。 却不知这看似熟睡的男人,危险地睁开双眸,以迅雷之势握住了她的手,冷蔑一笑,将之压在身下。 “想看?除非是我的女人,亦或是死人。” 奚曼戈讪讪一笑,“你――开玩笑的吧?谁想看你,我……我只是想趁你睡着吃你两下豆腐。” 银枭一怔,但旋即露出无与伦比的艳丽笑容,声音分外柔媚,“如你所愿。” 他说着,眸光却带情谷欠地眯起,双唇慢慢向她的唇边移去。 奚曼戈瞪大了眼,看着他一副先吃为快的变态模样,恨不得仰天长啸。奚曼戈!你是傻子吗?!你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女人! 她秀脸一侧,猛地去推他,银枭像似早已预料,整个人重如千金似的推不开来―― “想逼我控制住你?还是――你喜欢强合的欢乐?” 银枭说得万分邪魅,奚曼戈一个激灵,笑得讪然,“银枭,枭枭――睡吧,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不碍,雇马车,你可以在车里睡。” “呃――我晕车!睡不着!” “我可以一掌将你打昏。” “……”奚曼戈脸一沉,旋即没了好耐性,“你丫的!老娘是黄花大闺女!岂是你说要就要的!” 银枭一怔,神秘的脸上是难以言喻的奇怪表情,“你――你未与尉迟瑾行夫妻之礼?” “行你个大头鬼!要是我抱着你的弟弟,在你面前行礼,你还有那个兴致再与我发生男女关系?!” 银枭听闻,脸上的表情一滞,旋即笑颜如花,“我突感睡意盎然,你且慢慢熬着,我先歇息了。” 他说罢,不等奚曼戈的反应,便翻身而下,泰然地闭上双目,唇角勾起了无边的俏丽风月。 什么?!这就完了?幸好幸好,遇到一个怕负责任的男人。 奚曼戈暗暗舒了口气,安然地闭上眼。 这一夜真是各种惊魂,各种恐慌! 第二日醒来,不大的床上仅剩下自己一人。奚曼戈头痛地揉了揉额角,环视着四周,烛台上的蜡烛不知在何时燃尽。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侧畔,奚曼戈秀眉一拧。这男人以为他在搞一夜-情啊!一大早还搞消失?! 下楼结了帐,走出客栈,四下无人,只有一辆停靠了许久的马车,车夫也不知去向。 奚曼戈狐疑地走上前,正巧一车夫打扮的男子从车内钻了出来,咧嘴一笑。 “姑娘,请上马车。” 奚曼戈蹙眉,不知是否是幻觉,她总感觉自己的鼻间萦绕着一股血腥味。 “谁人让你在此等候?” 那人也不犹疑,径直道,“一位公子。” “他人呢?” “他说他还有别的事,怕姑娘不认路,便让我送姑娘过去。” 奚曼戈暗暗舒了口气,走了也好,省得整天看着张面具心烦。 踏上车,却见车内铺了厚厚几层棉被和一个枕头,奚曼戈探出身,“这些东西做什么?” “那自然是给姑娘睡觉用的。”车夫不慌不忙地说道,“姑娘,躺稳了,要走了。” 奚曼戈全身一滞,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莫非是那家伙相信了她会晕车一说吧?!小心翼翼地躺在棉被上,这车行得特别稳,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醒来之时,掀开挡布一看,已在瑾王府前大街。 不多时,“瑾王府”三个烫金大字的匾额便映入眼。奚曼戈笑得苦涩,好不容易逃出了他的掌,还害得自己的哥哥屠杀三千士兵,没想到还是回到了原点。 “姑娘,到了。” “哦。”奚曼戈也不多言,跳下马车,道了谢。 看着府门口的石狮出神,半晌,失神地嗤笑一声,便步入府门。 车夫望着她踏入门内的身影,平凡的脸上是一种难喻的表情。 “王爷,侧妃回来了!”一侍卫气喘吁吁地跑上虎竹林外的观台。 “什么?!” 尉迟瑾暴吼一声,观着台下猛虎吃人的双眼一滞,“在何处?!” “我在这!”奚曼戈朝着他大喊,唇边泛起万般嘲蔑之色。 “王爷,侧妃执意闯入,属下拦之不及,不敢得罪侧妃,故――”那人维诺地弯身请罪。 尉迟瑾的眼底哪还有他,只是这碍事的身影令他颇为不畅。他大手一掀,将其整个人翻入林中。 猛虎放弃了口中的食物,突然向刚掉入的新鲜食物跑去,一口咬在他的颈部,血花四溅。 奚曼戈冷睨着台下,笑得妖娆美艳,“这便是你送我的回归之礼?” 尉迟瑾不顾她的提问,步下台,每日倍感虚空的心,今日终于一得满溢,他快步上前,一把将奚曼戈拥入怀。 “这段时间你去哪了?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本王了――” 奚曼戈不自在地挣脱了开来。 有一种习惯叫逃离,她只知面对尉迟瑾时,她的心底会有无数个声音告诫她要远离。却没有在意,在某些时候,一向冷情的心底忘记过反抗。 “我已经回来了,是否可以停止杀戮?”奚曼戈冷眼以对。 尉迟瑾满是温情的脸上是长久的凝滞,回过神来便早已是透着残杀的怒意。 她回来――只是为了告诉他,苍染默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 【VIP】第二十八章 二你个头! “苍染默都死了,你还在意这些作甚?!难道在你眼里,本王连他都不如?!” 苍染默死了?哦,定是哥哥回去交差时说的。 “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鲁先生真是有博古通今,知道这祁祯王朝有尉迟瑾这一后者。 尉迟瑾怒眸燃烧,“你是说――苍染默虽死,但仍活在你心中?!” 奚曼戈笑着摇头,“我主要想说的是后半句。王爷你。” “奚曼戈!枉本王――”尉迟瑾欲言又止,一甩锦袍,袍中之手已紧握,“切莫在惹怒本王,否则――” 他冷冷地看向台下,林子的角落里杂乱地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服饰,侍卫装,下人装,婢女装…… 奚曼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被老虎叼到一旁的各色衣裳,唇边是干涩的笑颜,“尉迟瑾,你嗜血成性,难道还在意一个女人不成?!” 尉迟瑾瞳眸一滞,她在说什么?还是――在告诫他什么?对啊,他堂堂四王爷,为何要为了一个女人茶不思饭不想,为何要为了一个女人,每日以观虎吃人为忧后之乐。 “哼,你在本王眼里,不过是一颗细沙。” “眼里可容不得沙呀。”奚曼戈轻声提醒道。 尉迟瑾脸上的愤怒不言而喻,暴怒吼道,“对!就是容不得,本王一点也不想你,你的死活根本与本王无关!” 他说罢,一把将其推开,绝尘离去。 走了几步,却听得一个掉落在地的声音,他猛地回身,奚曼戈已消失在了台上。莫非―― 他惊慌地跑上前去,果然,她被自己不慎一推,翻入了虎竹林。看着她吃痛的表情,为何心底仍旧是掩盖不了的刺痛感。 刚要下去营救,却想起这女人如此狠辣的招式。她的冰针足以将这头猛虎撕碎,哪还需得他相救。 老虎似嗅到了可口美味的肉香,刚食饱露出的慵懒眼神,一瞬间变得凶残狰狞,它猛地张大嘴巴,好似在量这面前的小食物能否一口吞下。 奚曼戈抬头,望向尉迟瑾,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冷漠之颜。 事到如今,他竟还能如此冷静,没有察觉出她走路不便也就算了,竟残忍到将她推下也无动于衷。 她奚曼戈今生今世都会记得他此时的表情。 尉迟瑾瞳眸一怔,她的眸中是何种哀怨之色。 正及此,猛虎以百倍之势冲上前来。奚曼戈极缓地收回目光,轻轻闭上了眼,心底一片释然。 此时此刻,若是他不相救,她便真成了老虎的口中物。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究竟在做什么?!怎不反抗!尉迟瑾一拍竹栏,起身一跃,跳入林中。 下落之际,一个飘白的身姿如同幻影之势,待他落到林里,便见老虎扑了个空,而奚曼戈已消失无踪。 尉迟瑾抬眼,却见奚曼戈躺在一个男人的怀中,而这个男人――便是她口中的意中人?! “放下她!” 银枭笑得无比冷漠,银色面具之后,却是一片失望之色。 奚曼戈忽感一个温热的胸膛,她犹疑地睁开眼,却见银枭正嘲蔑地注视着台下。 她得救了?而且是被一个杀人如麻的男人救了?! “瑾王,你还是先关心自己吧。” 他的音淡如水,奚曼戈眼底一阵酸涩,好似这音流进入了眼。 尉迟瑾猛地回身,这猛虎已耽耽地审视着面前的猎物。老虎才不论这是否是自己的主人,张口便向尉迟瑾扑去。 顶上传来一阵轻笑,“瑾王,看来――你如此厚待它,它却并不领你的情。” 尉迟瑾浓眉紧蹙,两手制住了虎口,回头恶狠狠道,“虎和女人一样,很容易忘记自己的主人是谁。” 奚曼戈嗤笑一声,他自称是自己的主人?真是厚颜无耻。 尉迟瑾冷冷地睨着他怀中的奚曼戈,她眼底的嘲蔑之色清晰可见。尉迟瑾怒火攻心,双手猛地用力,生生地将虎口撕成两半。 血液飞现,老虎两眼突出,好似没有预感到会有今日。这头虎食遍各色人肉,却被自己长期的喂养者撕裂了头颅,落得今日下场。 “该死的。”尉迟瑾一拍身上残血,飞身而上,“要抱到何时?” 银枭低眉,审视着怀中的奚曼戈,脸上显得分外柔情,“曼戈,脚伤尚可否?我可要放你下来了。” 奚曼戈犹疑地点点头,银枭一松右臂,轻轻将她放下。 “脚伤?!”尉迟瑾瞪大了双眼,双手紧握着她的秀臂,“何时伤的?被何人所伤?” 奚曼戈忽想起方才他冷漠的俯视目光,一脸厌恶地扯开了他的手,“瑾王,何必假惺惺地扮演一个合格的夫君。” “奚曼戈!” “哈哈,我怎么忘了,这是你最擅长的。”奚曼戈不怒浅笑,眼底却丝毫没有欢畅。 银枭一阵好笑,难怪这个女人说她仍是处子之身,原来是这二人完全不睦。传言瑾王对王妃百般宠爱,为抱兄长调戏之仇,怒然搏之,谁知谣言却不属实。 “奚曼戈,你想贬低本王,也得等外人走了吧?!”尉迟瑾邃眸紧眯,说得低沉。 奚曼戈不禁发笑,“王爷脸皮颇厚,还怕被人笑话?很何况,他可不是外人。” 尉迟瑾冷睨了他一眼,不屑道,“本王从不与没皮没脸的家伙为伍。” 没皮没脸?银枭眼角略微抽搐,要不是看在他是尉迟祯儿子的份上,他早就将他碎尸万段。 “曼戈,我走了,好好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银枭淡淡地说着,唇边满溢着动人之态。 奚曼戈猛地一个白眼,朝着他大吼,“二!二你个头!” 银枭不怒反笑,脸颊魅惑地靠在奚曼戈耳畔,低声耳语,“别忘了你的承诺,我的目的――” 说罢,纵身一跃,便飘然消失在微风吹拂的竹台之上。 | 【VIP】第二十九章 你说本王什么疼? 尉迟瑾怒视着他离去的方向,转而大吼道,“那人与你说了什么?!” 奚曼戈冷睨一眼,淡淡道,“哦,他说‘亲爱的,乖乖等我驾着七彩祥云来接你’。” 亲爱的?七彩祥云?!尉迟瑾一滞,显然没有明白奚曼戈在说些什么。 “本王管他用什么来接你,本王就是不放人,他又能如何?”尉迟瑾一脸的蔑然。 奚曼戈冷哼,“那便踏平了你这瑾王府。” “他敢!” “你看他敢不敢?” 虚张声势是必要的,虽然――银枭这厮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尉迟瑾咋舌,冷哼一声,目光继而落到她的脚踝上,“本王问你,这伤从何而来?是那人伤的你?” “救我的人是他,你说伤我的人会是他吗?” “他救你?!”原来她这几日都与他在一起! 尉迟瑾沉沉地吸了口气,放缓了音道,“那是何人伤了你?” “山贼罢了。”奚曼戈说得云淡风轻,她会告诉他,她堂堂一个现世金牌异能特工,被一个捕鼠夹所伤吗?! 尉迟瑾冷哼,“待本王上奏朝廷,剿了这贼窝!” 奚曼戈秀脸一沉,“王爷,您闲得蛋疼?这剿除邪派之战还未功德圆满,您又要去剿匪?消停会吧。” 尉迟瑾嘴角抽搐得甚,“你说本王――什么疼?” 奚曼戈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扶着竹栏走下高台,一个无奈又略带戏谑的声音飘荡在尉迟瑾耳畔,“蛋蛋――” 尉迟瑾思索了片刻,半晌,他的脸由白变成黑,由黑变成绿,容纳了世间百态。 “奚!曼!戈!” 紧接着一声暴吼震响竹林,奚曼戈慵懒地掏了掏耳朵,径直回了房。 “妹妹――你可回来了。”奚璐假惺惺地推门入内,上演起姐妹相见的动人画面。 奚曼戈冷悌一眼,说得淡然,“姐姐这几日可好?” “哎,怎会好呢!手不能提,笔不能握,更不能为王爷宽衣解带,着实令我为难。”奚璐说着,不禁红了脸。 奚曼戈干咳了一声,敢情是在她面前夸耀他们这几日恩爱的样子? “尉迟瑾这家伙,哪需得你替他脱衣,还不等你上床呢,他就早已脱了个精光吧。”你要寒暄,我便陪你寒暄。 “奚曼戈。” 尉迟瑾冷着声,枉他还去请小白过来,谁知还听得她在说自己的坏话。 “曼戈。”白风华掩着唇轻笑,这曼戈,一回来就让这了无生趣的王府增添了不少乐趣。 奚曼戈终于露出了笑颜,温婉道,“小白,好久不见。” “确实有数日了,来,曼戈,快些坐下,我来替你看看伤口。”白风华轻指一旁的宝椅。 奚曼戈点头,白风华亲手替她脱下锦鞋,褪去足衣,将小巧的足玉握于掌心。 尉迟瑾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小白,她的伤怎么样了?” 白风华错愕地看着这齿状的伤口,脸上一片惊异,“曼戈,这伤口不会是――” 奚曼戈一惊,急忙打断道,“对啦对啦,赶紧医治,咳。” 若是这事被尉迟瑾这厮知道了,指不定天天用这件丢丑的事来嘲笑她。 白风华轻笑,“怎如此不小心。” “天那么黑――没看清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尉迟瑾一阵疑惑,“你等在说什么?” 白风华好不容易止住笑,“阿瑾,这伤口并无大碍,且――已用膏药敷过,你就安心吧。” 尉迟瑾淡漠地点头。 “喂,你先出去,这女儿家的脚,是你这个大男人可以随便乱看的吗?”奚曼戈朝着尉迟瑾说道。 尉迟瑾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本王可是你的――” “诶?夫君一词就免了,曼戈不敢当。王爷请。”奚曼戈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王爷,咱们出去吧,这妹妹的脚,也没什么可看。”奚璐娇声响起,挽着尉迟瑾的手臂。 尉迟瑾冷哼一声,一甩锦袍,夺门而出。 白风华望着尉迟瑾离去的背影,略带疑惑地看向奚曼戈,“曼戈,你故意支开阿瑾,有何事?” “还是小白最了解我。”奚曼戈由心一笑,悠悠地说道,“这朝廷剿灭邪派之事,可是尉迟瑾上报的?” “这――”白风华吞吐着,“曼戈,为何如此发问?” “若真是他,我当然要极力制止了。小白,你不觉得――其实邪派中人,并不是我们想象得那样残忍无道嘛。” 白风华不语,陷入沉思。那天,苍染默用轻功连夜赶回王府,早已力尽,却为了阿瑾和奚璐的伤势,又马不停蹄地带着他前去医治。 说实在的,他二人若不是身份限制,许能成为甘苦与共的朋友。 “曼戈,阿瑾这么做,只是为了你。你可知道这几日,他几乎未进米水,更是彻夜不眠地守在王府门口,一日没等到你,便处死一个侍卫。” 奚曼戈讪讪一笑,“这和侍卫有什么关系?” “这阿瑾几天未合眼都不曾瞌睡,这侍卫的站姿倒是东倒西歪。” 奚曼戈撇嘴,一脸鄙视,“别为他的残暴找借口。” 白风华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或许他的做法是残忍了些,但这人几夜不合眼,终是不可能。这许是血性刺激吧,用作提神。” “哼,等不到就别等。这人是他的,总归是他的,不是他的,等破天都等不到。” 白风华戏谑一笑,一脸奸相地打量着她,“那这么说来――你此次回来,是告诉他,你终是他的?” 奚曼戈不觉黑了脸,但看他一副预想戏弄自己的模样,奚曼戈忽作柔媚之态,绝色之颜向白风华倾去。 “小白――我此次回来是为了你,甚是想念你呢。” 白风华错愕地瞪大眼,摔倒在地。清冷的面颊一瞬变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奚曼戈不等他的反应,起身凑他更近。 | 【VIP】第三十章 痛吗? 白风华吓得拔腿便跑,一失风雅之姿。 “靠之,跑这么快做什么,又不会吃了你。”奚曼戈望着处理到一半的伤口,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对呀,他就这么走了,难道让她自己处理这伤口?太没职业操守了吧! “小白!我开玩笑的!赶紧回来!”奚曼戈赤着脚,一颠一簸地朝门口走去。 “奚曼戈。”尉迟瑾突然出现在门口,奚曼戈险些撞了个满怀。 “怎么又是你?” “小白满脸通红,跑姿别扭,是你对他做了什么?” 奚曼戈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喂,我看起来很像是经常调戏别人的人吗? 尉迟瑾见她不说话,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蹙起了眉,“小白怎回事?还没包扎便跑得无影踪。” 他说着,一把将奚曼戈横抱在怀中。 “喂!尉迟瑾!放我下来!”奚曼戈挣扎了两下,可是这次,他似乎并不打算放开她。 “休想。” 轻轻将她放平在床上,奚曼戈噌地一声坐起身,却见尉迟瑾在白风华的药箱里翻找着什么。 “喂,你不会是想帮我包扎伤口吧?”奚曼戈小心翼翼地问道,拜托不要! 尉迟瑾微微抬眼,一副“你说呢”的狂傲表情,不多时,他执着白布,一把握住了她的脚。 一种酥麻的感觉,从脚底一直窜到心底。 奚曼戈一瞬间忘记了挣扎,低眉看着尉迟瑾单膝跪地,为她包扎。 “痛吗?”尉迟瑾说着,不觉蹙起了眉,眉宇间渗着万分的痛心。 奚曼戈失神地望进他的双眼,头一次在他的眼底看见了清澈单纯的关心。其实他满目柔情的时候并不是这么讨厌,只是――他不发飙的时候真的很少! “喂。”她轻声唤道,声音略显得沙哑低迷。 尉迟瑾疑惑地抬眼一视,转而仍旧将目光移回伤口上,他的声音细如长流,温婉入心,“再等一下,马上就包好了。” “尉迟瑾。” 奚曼戈在不觉间改了口,且唤得柔情似水。 尉迟瑾略微一怔,正在给裹布打结的手不自觉地一颤,“何事?” “若是你能永远像现在这样,我不至于会那么讨厌你。” “是……是吗?”尉迟瑾结巴了,面对君王,面对百官都是那么泰然,今日却在一个女子面前口吃。 尉迟瑾怨恨似的失笑,胸间是汹涌的、澎湃的心浪,击得他呼吸不畅。这是何种感觉?是不是几夜未眠,烙下病根了? “嗯。”奚曼戈放柔了目光,轻声道,“向皇上请奏,停止对邪派的剿除吧。” 尉迟瑾的心间像是落入了一块大石,心潮被击打得四溅,化作一根根冰针,割得他心间万般疼痛。 原来――她做了这样一个婉柔的基甸,竟是为了救邪派之人。是为了苍染默,还是那银枭? “你告诉本王,苍染默是否还活着。”尉迟瑾不溢于表,淡然地问道。 “与他无关。” 尉迟瑾暗嗤,“是那戴面具的男子?” “都不是,王爷。所有人都有生存的权利,他们虽为邪派,一不伤天害理,二不杀人成性,为何要诛杀?” “因为他们要害――”尉迟瑾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因为他们要害本王。” “就为了这个?与你有过节的不止是穆惑宫吗?为何要连同尤娆阁也一同剿灭,我想,不止是尤娆阁,江湖中四大邪派,都是王爷你的眼中钉吧?” 她的心里,果然还惦记着苍染默。 尉迟瑾冷哼,“若是今日不除,他日必成大器,唯恐不及。” “他日?这尉迟陌离登上皇位,这天下,是他尉迟陌离的天下,要伤,也不会来伤你。” “恐怕,等不到那一日了。”父皇看上去如此身康体健,让位之日遥遥无期,王爷之中,就他一人身住宫外,贼人不杀他,还能杀谁? “也是,王爷你一副早死之相,或许真的等不到那一日。”奚曼戈笑得狡黠。 尉迟瑾墨眉一拧,这话,是当日那人对他说的,她竟然还记得一清二楚,“那银枭,一看便不是正派人士,如此狠心将璐儿伤成那般模样,你就不怕哪一天,他嗜血的本性掩藏不住,将你百般凌辱?” “王爷,他才没你这么变态。”奚曼戈说得云淡风轻,或许时至今日,她的确无法想象这一幕。 他虽是残酷,但对她,实有些特殊。谁让她目前还是他的人呢,她不怕! 尉迟瑾冷冷一哼,“本王能够断定,你此次回来求本王的目的,就是为了他。本王告诉你,要停止剿除大计,不可能!” 奚曼戈沉沉地吸了口气,看来这厮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与他好说歹说根本是浪费口水。 她何时才能完成这艰巨的任务,早日离开尉迟瑾,早日重获自由啊! “尉迟瑾,多说无益,你若是想让我留下来,便停止这一切。若是不惜得,我便离开。” 话毕,奚曼戈心跳如鼓声,咚咚地狂响。这一赌若是输了,那她便束手无策了,而且――还显得她特没皮没脸。 “你!”尉迟瑾怒叹了口气,恶狠狠道,“银枭是何人?他手段毒辣,且武功深不可测,可为何在江湖中从未听其大名?原因在于――他根本没有告诉你真名。枉你痴心一片,却不知他在骗你?” 奚曼戈略微蹙眉,的确,这名字一听便是个代号,如同她的雪鹰之名一样。看来,银枭确实有所保留。 只是不知道的是,他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一面――是好是坏。 奚曼戈痴笑,笑得无奈,“尉迟瑾,你怎与女人一样爱猜测,我早说过了,此事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这――这只是我心疼这些无辜的人罢了!” “心疼?!”尉迟瑾笑得狂傲,他怎会忘记她审视猛虎吞人时淡漠的表情,如此冷清的女人,竟也会说出“心疼”二字。 | 【VIP】第三十一章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无关紧要之人都能得到你的怜悯,那你何曾心疼过本王?!” “王爷哪需要心疼?况且――心疼王爷的人这么多,不缺我一个。” 尉迟瑾冷冷地吸着气,“奚曼戈!就冲你这句话,本王便要屠杀所有心存歹念之人,本王倒要看看,你如何救他们!” 话毕之时,正得下人一声通报,“王爷,奚承爵将军来访。” 尉迟瑾疑惑地望向奚曼戈,这消息怎穿得如此之快! “快快有请。” 奚曼戈暗忖,若是说服不了尉迟瑾,说服自己的哥哥兴许可行。 思想间,奚承爵巍然踏入寝殿内,看到奚曼戈时略显惊异,“四妹?你怎在这里?” 奚曼戈轻咳了一声,“这里是我夫家,不在这能在哪?” 奚承爵了悟地点头,轻笑道,“瑾王,末将今日来访,有要事相商。” 与他商讨要事?尉迟瑾略蹙起眉,泰然地指向一旁的宝椅,“请入座。不知将军来访,所为何事?” 奚承爵看了看一旁的奚曼戈,显得略微迟疑,尉迟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随即冷声道,“本王与令兄商讨大事,女儿家还不速速回避。” 回避你二大爷! 奚曼戈冷悌一眼尉迟瑾,旋即放柔了姿态,朝着奚承爵说道,“哥哥,你我之间的秘密总比这‘要事’还重要吧?听听又何妨。” 奚承爵无奈地叹了口气,笑得宠溺,“瑾王,那便让曼戈听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尉迟瑾浅笑,“请说。” “末将与众兄弟决定明日围剿穆惑宫,只是这宫主连宇懿会使蛊惑术,末将手下士兵大多没有内力,恐难抵御他们的操控。若是不慎被控,反而会沦为他们的杀人工具。” “将军的意思是――”尉迟瑾暗暗一笑,他许已经猜到。 “末将在士卫兵中选了五十精英,内力虽不深厚,但抵抗穆惑宫的众人姑且可以,连同末将共有四名主将,希望瑾王能够助末将一臂之力。” “哈哈――”尉迟瑾笑得豪迈不羁,他等这一日等了多久?伤了戈儿的,又伤了他的,他要统统讨回来! “将军,本王愿意前往。” 听闻尉迟瑾的话,沉默了许久的奚曼戈抢声道,“哥哥,既然此去这么危险,为何不放任他们留在这世上。” 奚承爵笑得无奈,“妹妹,这平定乱世中的暗流,才能让祁祯王朝的江山更为稳固,不能因为困难而停止。” “可是――” 尉迟瑾笑笑,“戈儿,你可听见了。不单是本王不同意,就连你的兄长也否定了你的看法。” 奚曼戈白了他一眼,继而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也要去!” 奚承爵一怔,那日他见识了传说中令四妹由废材转变为逆世之姿的强大力量,但完全感受不出内力,若是跟去,危险颇大。 “四妹,你毫无内力,未免受伤,还是别去了吧。”奚承爵轻声说道。 奚曼戈一咬牙,愤恨地别过头。这尤娆阁众人都聚在穆惑宫,若是带兵围剿,尤娆阁的人定不会袖手旁观,仅是这么多人,够吗? 可一面是哥哥,另一面是救过自己几次的苍染默,真的实难选择。 思想间,她倏地想起那日奚承爵在忠义与亲情面前的抉择,她的眼底流出无尽的哀痛。 对不起,苍老师,他是我的哥哥,他能为我嗜杀三千,我又何尝不能为他背信弃义。 “哥哥,带上我吧,这苍染默与阁中众人都聚在穆惑宫,你们这一仗,胜算不大。我这一去,许还能稳住苍染默。” 尉迟瑾双眸冷厉地看向奚曼戈,这苍染默果真没死!竟还藏于邪派之中!明日他定要一报那夜夺妻之仇! 奚承爵英气的脸一沉,“这苍染默与连宇懿是何关系?” “仅是志同道合吧。” 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连宇懿伤她害她,苍染默帮她救她,可那二人竟还能够达成共识。莫非――这件事本身便有蹊跷! 还是说,苍染默接近自己,只是为了便于行事? 想到这,奚曼戈顿感心中一片凉澈。真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这样,否则苍老师也太令她失望了。 “瑾王,此事,你怎么看?”奚承爵看向尉迟瑾。 尉迟瑾一下回神,笑得冷冽,“曼戈说得极是,苍染默与曼戈关系匪浅,指不定见到她,反而会把连宇懿劝降。” 奚承爵思索片刻,点头道,“四妹,明日你可要小心谨慎,千万别被人控制了。” “哥哥放心!曼戈自会小心,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奚曼戈说完,不禁心中哀叹了一声。 银枭――不但没有完成你给我的使命,反而还掺和了进去,哎。 好不容易迎来了夜,奚曼戈趴在后窗上,却见今夜了无星光,不知迎来的会是怎样的明天。 “答应我的承诺呢?” 屋内忽响起一个男音,奚曼戈警觉地转身看去,又是银枭这厮,他一天不吓她,一天得不到快感? “你也知道,男人一诺千金,答应了皇帝要剿除邪派的,怎能半途而废。这劝说真是徒劳。” 银枭冷冷一哼,“明日之行是穆惑宫,这也便算了。我给你最后期限,在围剿冷御轩之前,一定要阻止他们。” 奚曼戈笑得稀奇,“冷御轩?莫非你是那轩中人?冷御轩护法?” 银枭俊脸一沉,“不是。我的事情,你无须多问,我不是为了冷御轩,而是为了祁祯王朝。” “……”奚曼戈咋舌,被他的话搞得云里雾里,“拜托,兄台,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还说是为了祁祯王朝?” 银枭阴郁着脸,“信不信我,你看着办,到时候与冷御轩拼死一搏,弄得两败俱伤,倒是给别人可趁之机。” “别人?是谁?”这人究竟知道些什么?! | 【VIP】第三十二章 第一名女将 银枭冷嗤,“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是不利。罢了,明日――你自己小心些。” 他说罢,身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屋内,留下的仅是一片淡淡的雾气以及微敞的大门。奚曼戈轻轻伸出手,手到之处,迷雾渐渐消散,好似永远捕捉不到。 他的这番话,是在担心自己?奚曼戈失笑地摇摇头,他给的任务还未完成,他当然不希望自己死掉。 翌日,奚曼戈作为祁祯王朝第一个上阵的女将,身着轻甲,青丝随意地束在脑后,平日里清丽柔媚的面颊更显几分风华傲气。 奚璐一脸委屈地站在城门口,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奚曼戈。这当前的局面怎会变成这样,从小能歌善舞,舞刀弄剑样样在行的可是自己呀―― 现如今,那傻子奚曼戈倒是变成了祁祯王朝开朝以来头一名女将士,当真不服! “女儿呀,此去定要小心。”奚昱卿身着官服,出现在奚曼戈面前。 这是她来到这个朝代以来第一次如此近得见到自己的父亲,那时她死在瑾王府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他都不曾来探望过她一眼,对尉迟瑾更是没有任何批判。定是觉得她会丢奚家的脸,死不足惜,才不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 如今她光耀门楣,一雪前耻,这躲在背后的爹竟然出现了。 奚曼戈冷傲一视,本应该下马行礼,她也没有这么做。 “爹。” 她冷冷地叫了一声,这声不带任何感觉的称谓,这只是代替死去的奚曼戈叫的。 奚承爵倒是下了马,伏身道,“爹,你怎来了?” “我来看看曼戈,听闻她今日上阵杀敌,做父亲的定要好好告诫她一番。”奚昱卿老脸却显和善地仰望着奚曼戈。 奚曼戈依旧一副冷然,她最讨厌的便是这假惺惺的模样,在她被尉迟瑾所伤之后,怎不见他送来关切。 她要的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 奚曼戈看向含笑的奚承爵,她这个哥哥,倒是能做到忠孝两全。 “瑾王,可要好生照顾老臣的女儿。”奚昱卿笑呵呵地朝着尉迟瑾说道。 尉迟瑾颔首,斜眼看了看奚曼戈,渐而将目光移到她的脚踝上,轻声道,“戈儿,这脚伤可好?” 奚曼戈浅笑寒暄,“多谢王爷关心,已经好多了。” “爹,你就放心吧,我也会照顾好妹妹的。”奚承爵捧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随后转身面前这少得可怜的阵势,“走!出发!” 奚曼戈淡笑,一蹬马镫,留给送行之人一个傲视天下的背影。 奚璐狠狠地跺着脚,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真是不争气的双手!奚曼戈,你竟然联合那个邪肆的男人把我害成这样,如今抢尽了风光! 你认为――我还会让你嚣张多久? 奚璐笑得阴狠,继而用浅笑掩饰,轻轻挽上了奚昱卿的手臂,“爹,其实你有所不知,妹妹与邪派之人有很密集的往来,此去,不知是替朝廷出征,还是暗中为邪派开脱。” 奚昱卿大惊,略白的眉猛地挑起,“真有此事?!” 奚璐婉柔地点点头,瞬间落下两滴清泪,“爹,你看璐儿的手――” 她轻轻解开白布的包裹,奚昱卿看到她掌间的腐肉,吓得失了威仪,“璐儿,怎会这样?!” “妹妹联合邪派中人,把我伤成这样,若不是我摇尾乞怜地求妹妹放过我,我早已归于黄泉。妹妹仗着王爷疼爱,在王府里更是目中无人,这段时间来――璐儿过的真是非人的生活。”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奚昱卿呢喃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此等逆女,不配当我奚家儿女!不行,我得跟去看看!” “爹!您身体不适,切莫再执刀剑了,待妹妹回来,再作打算吧。”奚璐满脸关切地看着奚昱卿。 奚昱卿心中一动,和蔼地抚了抚她的发,“瑶儿嫁于太子,住在宫中,一年都见不到几次,曼戈生性如此顽劣,我就当没有生这个女儿。璐儿,爹的身旁,也只有你了。你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曼戈再欺负你,定要告诉爹爹。” “嗯!”奚璐满足地点点头,先将自己爹爹的立场稳定,拉到自己的一边,对付起奚曼戈来便更有保障了。 奚曼戈,我的双手,要用你的双手双脚来偿还! “宫主,果然不出您所料,这朝廷的兵马已到了东边的百里外,正朝我们的方向来。”浅溪微微欠身,目露惊叹道。 “他们有多少人?”连宇懿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轻摇着折扇闭眼休憩。 浅溪犹疑道,“目测――仅五六十人。” “哈哈。他们定是怕那些体弱的士兵遭受我们的控制,而此次出征的,必定是一些不易受控之人。大家要小心谨慎。” “是!只是――同行队伍中,似乎有一名女将。” “女将?”连宇懿危险地睁开眼,“这祁祯王朝,还有能够出征的女将?那人是谁?” “浅溪怕被人察觉,仅在远处观望,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见其长发飘飘,英姿飒爽,应该是一名女将。” “哼,女将又怎样?别以为来个女人,本宫主就会手下留情。”连宇懿一拍折扇,巍然立起身,“吩咐下去,布阵!” 浅溪笑得邪佞,拱手领命。 “等等,把染默找来,本宫主有要事相商。” 连宇懿说着,唇边显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将军,此处离穆惑宫仅剩几里之遥了。”探路的副将策马赶回禀报。 奚承爵大手一挥,威严道,“大家严加戒备!此处可能有埋伏!瑾王,请好生保护曼戈。” 尉迟瑾冷笑颔首。今日的尉迟瑾分外安静,令奚曼戈颇有些不自在。但看他今日一身银白色的铠甲,剑眉巍然入鬓,寒眸射着冷冽寒光,看似比奚承爵更有将军风范。 | 【VIP】第三十三章 血腥的见面礼 山间树林葱郁茂盛,忽闻树叶作响。四个白衣女子从队阵之后踏空而来,跨于士兵的马背上,从后扣住士兵的脖颈,将其封喉。 奚承爵与尉迟瑾都是一怔,回身望去,最后一排的四名士卫兵已摔落下马。 “小心身后!瑾王,保护曼戈!”奚承爵一声喝令,一跃而起,轻踏马背飞向对阵之后。 猛地抽出腰间看似千斤重的宝剑,剑气四射,所向披靡。 一名穆惑宫人欲想将其控制,却不料奚承爵内功深厚,一下便破解了她的双眼操控,一剑刺中她的心口。 雪白的衣衫一瞬间浸染鲜红,其余三人大惊,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双眼内散发着异常的光芒。 奚承爵魁梧的身躯微颤,思想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他奋力地摇了摇头,发现眼前的三个女人变成了重叠的幻影。 奚曼戈见状,心中一惊,朝着尉迟瑾喊道,“你还愣着作甚?没看见我哥哥被人控制了吗?” 尉迟瑾失笑着摇头,“奚大将军若是只有这些能耐,那便不配当这将军。” 他对奚承爵的武功很是有自信,他武功高超,怎会就如此受控于这三个女子? 奚曼戈怨恨地望向尉迟瑾,这厮如此胆小怕事,连这个忙都不肯帮! 但不多时,奚承爵执起宝剑,在手背上拉开一道口子,用疼痛来刺激自己清醒。 他吼出一个狂暴之声,完全挣脱了三名女子的掌控。宝剑横向甩出一个环形波阵,三人被这剑气所震,纷纷飞离马背掉落在地,后退了好几步,猛地涌出一口鲜血。 奚承爵乘胜追击,飞身下马,将其逐个封喉。 “哥哥。”奚曼戈翻身下马,跑上前去。 奚承爵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仅是几名婢女就有如此强大的操控能力,不知这连宇懿会是何等强大。” 尉迟瑾冷冷地骑坐在马背上,听着远处奚承爵懊恼的声音。不论这连宇懿有多强大,今日,他一定要一报往日之仇! 重新踏上剿灭之路,奚承爵看着手背上的伤口,笑得无声。这会是一条胜利之路,还是一条不归路。 不多时候,穆惑宫那朱红色的楼宇亭台出现在眼前,较尤娆阁来说,光是对比宇座,便可知穆惑宫的实力在尤娆阁之上。 连宇懿面露浅笑,与苍染默坐在亭中,“染默,感觉到了吗?稀疏的马蹄声。” 苍染默颔首微笑,“看来这会是一场胜仗。” 浅溪毕恭毕敬地站在连宇懿身后,时不时地望向宫门口,“宫主,他们来了!” “来得正好。”连宇懿说着,还不忘抿了口茶。 苍染默无奈地摇头,若不是他知道了连宇懿的计划,他也不会如此淡然。 “等等,那、那……那名女将竟是……是奚曼戈!”浅溪眼尖,一眼便认出了她,她惊慌失措地说道。 连宇懿手中的茶盏不觉掉落在石桌上,眼睨向苍染默,“染默,今日若是不慎杀了奚曼戈,可别怪我毁了你的计划。自认为――我的计划更是无懈可击,奚曼戈,已没有了她的可用之处。” 苍染默一惊,刚想回话,便听得奚曼戈的惊讶之声,“兄台,你怎么还在这?” 这个小孬孬,说是胆小,但这次倒显得胆大,竟然死也不离开穆惑宫这个是非之地。 连宇懿回身,略显错愕地指了指自己,“你是指在下?” 奚曼戈不禁黑了脸,“不是你还有谁?” 连宇懿不禁大笑出声,傲气正茂,“奚曼戈,你真以为我是什么教书先生?” 此话一出,不仅是奚曼戈,就连苍染默也心中一震,他揭开他的身份,无疑就给苍染默带了个黑帽。他苍染默也算入了欺瞒奚曼戈的行列里。 “你――你是连宇懿?!”奚曼戈不禁皱起了眉,她几次救他,却不料全是他设下的圈套。而苍染默――明明知道这一切,却总是含含糊糊隐瞒,并殷勤地救她,好让她愧疚难当。 是这样吗?真是这样吗?苍老师,你太令我失望了。 “正是在下。”连宇懿笑得轻狂,“方才只是在下送给各位的见面礼,你们以为穆惑宫仅是这样的能力吗?” 奚曼戈冷嗤,目光转而看向苍染默,“苍老师,我念在你救命之恩,不与你计较。现如今,我们两不相欠。” “曼戈――”苍染默沉痛地伸出手,却得不到奚曼戈一个眼神。 躲在暗处的岸芷忽见,心痛得难受。阁主为了她不惜一次次编出谎言欺骗连宫主,换来的却是她的冷眼。 “奚曼戈,今日所见,希望你能永远记住。邪派中人,无一人可信。”尉迟瑾冷哼,这一行真是来对了。 好让这个笨女人明白,谁是利用,谁是真心。 奚曼戈冷悌了他一眼,“王爷,你也是这一丘之貉,有何脸面说他人?” 两人均是有目的地伤她救她,尉迟瑾为了二姐伤她,而苍染默是为了某种目的救她。这苍染默再无耻,也比他尉迟瑾强。 尉迟瑾听闻,脸上一阵阴郁,“本王不与你争。” 奚承爵危坐在马背上,许是听明白了些。原来四妹虽是认识连宇懿,但他却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而苍染默,就是这帮凶! “我本以为邪派之中还有正义存在,现真是看了个透彻。”奚承爵淡淡地说道,大手一扬,吼出震天气势,“铲除邪派!一个不留!” 奚曼戈听闻,唇角扯出一丝倾人傲笑,“欺我骗我者,我必让你好看!二位,不必手下留情,因为我也将竭尽全力!” 苍染默立在亭中,全身难以动弹,早就应该预想到了,不是吗?她是皇帝的媳妇,而自己是皇帝最想铲除的邪派中人,怎么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吧? 奚曼戈望了望脚踝处的伤口,今日就算流血致死,她也要将这些人统统杀掉! | 【VIP】第三十四章 混沌之战 她要让他们知道,她奚曼戈也是有脾气的!竟然把她当猴子耍,一个害她,一个救她,当真不可原谅! 连宇懿忽而笑得狡黠,扫视全场,“还等什么?奚女将都发话了,我们怎能示弱?” 话音刚落,从院中的各个角落飞身而出上百个穆惑宫人,均是清一色的纯白衣衫,衣带飘拂,妩媚飞扬。 “队阵防御!”奚承爵一声令下,队阵纷纷开始了移形换位,将较弱的士兵包围在队阵里,“妹妹,你也待在里面,哥哥保护你。” 奚曼戈心中一动,驱着马儿向中间奔去。 邪派之人哪会等他们摆好阵势,各个脸上的笑意浓重,邪肆地飞出一把银针,她们虽不会用这门穆惑宫绝技,但帮宫主施针还是可以的。 几个动作慢的士卫兵纷纷中了针,尉迟瑾瞳眸一紧,化出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数名士兵包裹在结界中。 奚承爵同样也化出结界,连同奚曼戈与数多名士兵。其余三名副将也纷纷开始化结界包裹众人,但他们的结界显得较小,并没有保护到多少人。 数百名女宫人一跃而起,将银针甩向中间的空处,这落空处的士兵也全数中了针。 “做得好。”连宇懿笑着取出腰间长笛,笛子的颜色比往常更为红艳。 他轻笑着将笛子举到唇边,眼中是傲视群雄的光芒。 “不好!快杀了他们!”尉迟瑾低声嘶吼,他又怎会忘记奚曼戈中魔时那般狂暴的样子,各个都是百倍的杀伤力。 中了银针的士兵一瞬间变得残暴,几乎同时拔出剑,冲入每一个结界之中。 “该死的!”尉迟瑾低咒,却见自己的结界内也有好几个一开始便中了针的,正扯着邪肆笑意向他冲来。 他绝不手下留情,提起一掌便将来人震断心脉。 不止是尉迟瑾,几乎各个结界内都有了连宇懿的傀儡,一场自己人的厮杀,连宇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体弱的士兵各个杀掉。 “妹妹小心。”奚承爵大吼,飞身跃到奚曼戈马上,一把环住她的腰肢,猛地拔出佩剑,向后刺去。 “哥哥!” 奚曼戈大惊,那人的剑先一步刺入了奚承爵的侧腰,结界一瞬间消失。 连宇懿向众宫人使了个眼色,那便是哪一方的结界破坏,便向哪一方射出银针。 宫中人收到指令,纷纷向奚曼戈射出银针,奚承爵忍痛折断了腰间的刀刃,一把抱住奚曼戈,将她飞入了尉迟瑾的结界中。 尉迟瑾心一滞,将她接了个满怀。 奚曼戈根本顾不得自己,急忙挣脱了尉迟瑾的怀抱,“快去救哥哥,快去!” 话音刚落,奚承爵便中了针。 连宇懿笑得邪佞,“真是可惜,你们的将军都成了我的人。” 他说着吹响红笛,奚承爵也耐不过银针的强大控制力,唇边扯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残忍笑意。 “哥哥!”奚曼戈失声大叫,她虽不知道自己发狂的时候是怎样,但每次清醒过来就看到身边人的惨况,方能想象这杀伤力。 奚承爵眼瞳鲜红,此时的他已感觉不到腰间疼痛,驾起奚曼戈的马儿奔入其中一名副将的结界中,宝剑甩出一个巨大的剑锋,将结界中人全数震杀。 “哥哥!”奚曼戈跑了几步,就被飞身而上的尉迟瑾拉回了自己的怀中。 “别过去,如今他谁都不认。”尉迟瑾环紧她的力度愈发加大,生怕奚曼戈挣脱。 奚曼戈眸中一片猩红,冷冷地看向尉迟瑾,“他是我的哥哥,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待我的哥哥!” 尉迟瑾双眼猛地一滞,淡淡道,“本王若是猜得没错,外界之力能影响他的控制,打他一掌,若是血溅他的眼。” 这两种方式都在奚曼戈身上试过,许是正确的破解方法。 “用我的血!”奚曼戈想都不想便吼出声。 尉迟瑾苦闷地摇头,“相隔甚远,瞄准的可能不大。还是一掌来得容易。” 奚曼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是我哥哥!” “本王知道!”尉迟瑾几乎也是吼着回答她,“本王会轻一些,跟着本王。” 他说着,牵着她的手,跃近奚承爵,旋即开始了打斗。 “染默,快些把你的人叫出来。”连宇懿转头,却见仍旧是一脸呆滞的苍染默,他旋即没有了耐心,“尤娆阁众人听令!按计划行事!” 岸芷是第一个冲出来的,而且她本能地选择了奚曼戈所在的地界。 奚曼戈眸子一紧,低喝道,“岸芷?!你!” “对不起,奚姑娘。”岸芷虽是这么说,但话中完全听不出歉意,带着冷绝残杀。 岸芷全身似带着魔力,粉衣张扬,黑丝舞动,瞳眸中所带异世的别样光彩。奚曼戈全身一紧,怎可!怎可被一个女人迷惑! 她狠狠地甩着脑袋,紧紧闭上了眼。 习武之人的余光最为灵敏,尉迟瑾瞥见全身散发着美艳光芒的岸芷,手中的佩剑一滞,狠狠地甩了甩脑袋。 奚承爵才不顾尉迟瑾是谁,招招都是置其于死地。 “曼戈!快走!”尉迟瑾惊醒,朝着紧闭着双眼的奚曼戈大吼,这浅溪已执着长剑向她冲去。 尉迟瑾欲想上前将她拉开,却不料被奚承爵不断进攻的招式拖住。 浅溪的长剑仅离奚曼戈几米远,奚曼戈危险地睁开眼,她今日来,不是帮他们的吗?怎么变成了拖后腿之人?! 笑话,她堂堂现世的金牌特工,怎可能是这害群之马! 不论如何,今日她一定要战得辉煌! 奚曼戈猛地凝出万根冰针,整个人寒气冲天,被一层冷气包裹,浑身透着冰凉美艳。冰针如同长了眼,每一根都朝着浅溪飞去。 浅溪一滞,刀锋瞬转,跃向身后的几丈,连宇懿见浅溪败退,笛声操控奚承爵转换目标。奚承爵再次扯出残忍笑意,飞出尉迟瑾的攻击圈,跃到奚曼戈身后。 | 【VIP】第三十五章 我可能爱上了你 他执起手中宝剑,已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如今就算是尉迟仪站在他眼前,他也照样举剑将其刺杀。 尉迟瑾瞳孔倏地张大,手中佩剑也随之掉落,他猛地冲向奚曼戈,却不料被身后被控的士兵一剑刺伤。 苍染默一瞬间回过神来,他说过,他会给奚曼戈绝世独宠,不论她是恨他还是怨他。 他一跃而上,连宇懿忽感身后的雪白身影,错愕地回身,但见苍染默以迅雷之势凌空以踏,跃到奚曼戈与奚承爵之间。 此时已来不及闪避,他只好张开手臂抵挡奚承爵的刺杀。 忽闻利刃刺入皮肤的声音,奚曼戈猛地回头,将苍染默接了个满怀。 血花四溅,奚承爵忽感眼中溅入血液,全身猛地一颤,但见眼前景象,他才知道方才自己被人控制,眼前便是酿下的大祸。 连宇懿愤恨地一甩红笛,这第二次操控,便是在一炷香之后,也就是说,这一炷香内,无法再利用奚承爵了。 奚曼戈惊诧地看着怀中的苍染默,曾经多么妖娆的眸子,如今浸染的多数是悲伤。 “为什么?”奚曼戈的眼中是惊讶,话毕,她略有些懊恼,此时此刻,不应该是担心他的伤势吗? 为何还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苍染默笑了,口中泛出一口鲜血,滑过他雪白的脸颊。 “我……可能……爱上了你……却不知在何时……” 奚曼戈眼瞳一酸,纵使他有万般错,可是他却为了救她,甘愿将自己的身体当做肉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和理想,他苍染默的理想便是与祁祯王朝对立,孰是孰非不应该用世俗来评判。 人心向善才是真的善。 “苍老师,我可没有勾引你。”奚曼戈说着,略微哽咽。 苍染默笑得美艳动人,“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便是那美酒,我便是那饮酒之人。” 奚曼戈倏地笑了,拇指轻轻地刮着他的脸颊,“苍老师,你若是活下来,我便不再恨你,你若是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他想让她怨死恨死吗?背负着一条人命生活,难以快乐。 “奚曼戈!你给我滚开!”呆愣了许久的岸芷猛地冲上前来,一把夺过奚曼戈怀中的苍染默。这也是她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苍染默细眉紧蹙,猛地咳了一声,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岸芷爱怜地捧着他的脸颊,眼泪早已成流,“阁主,你这是何苦,奚曼戈根本不爱你!” “岸芷,你又是何苦,我只爱她,曼戈。” 苍染默虚弱的声音却震全场,不仅是岸芷,还有在一旁战斗的汀兰。 “快带苍老师离开,快点。”奚曼戈的急切之音打断了所有的沉思,尉迟瑾不觉地扯出一抹悲凉的笑意。 “不用你说!”岸芷一吼,泪水更是奔涌。 奚曼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汀兰见状,朝着阁中之人喊道,“护送阁主离开!撤走!” 奚曼戈看着他们无阻地离去,悬着的心终究落下。会没事的吧?苍老师。 “左副将,请速速携奚将军离开,把银针取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尉迟瑾捂着后肩血液纷涌的伤口,低声说道。 “想走?有这么容易?”连宇懿轻蔑地笑道,宫中人即刻会意,各个笑得千娇。 银针漫天飞舞,尉迟瑾忍痛化出结界,这时候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奚承爵忽地单膝跪倒在地,断在体内的利刃不知多少次地搅动着他的器官。 奚曼戈一惊,急忙上前扶住。尉迟瑾心头一颤,奚曼戈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为何心里有诸多不畅。 “连宇懿!”奚曼戈怒吼,慢慢松开奚承爵臂膀,转眼望向连宇懿时,已是怒目。 连宇懿心头一颤,但看奚曼戈青丝轻拂,一袭朱红色的轻甲将她纤弱的身姿衬得万分傲然,好似君临天下之势。 “怎么了?曼戈?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会以为你对我又爱又恨的。”连宇懿说得万分轻挑。 “呸。”奚曼戈冷啐了一声,步出结界,“看看你的德行,当起穆惑宫宫主来,骨子里还是透着万分的孬劲!” 连宇懿嘴角抽搐,她许是还记得他被大汉抓着脖子欲揍的模样,这当真不是一个好回忆。 “你若与我一战,才知谁比谁更孬。”连宇懿笑着瞅着手中长笛,宫中之人岂是不会看眼色的蠢货,纷纷执起银针向奚曼戈飞去。 奚曼戈一个向后凌空翻身,躲过银针的袭击。那些人岂能就此罢休,展开了更猛烈的攻击。 奚曼戈使出全身的力气,凝出一个四方的水幕环绕在周身,她冷冷地吸了口气,感觉脚上的伤口再一次开裂。 但幸好已将水幕凝成冰障,才不至于被万根银针射中。银针噌噌地射到冰障上,冰障也裂出了道道细缝。 “该死的,这穆惑宫是不是把绣花针都使出来了!”奚曼戈一声低咒,看着这源源不断的银针飞速袭来。 “嘣!” 一个巨响,冰障的一面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攻击,一个大爆裂,以至于整个四方的冰障一同破裂。 “那便让我消除你的风华傲气。”连宇懿两指夹着一根银针,执于指间,手腕看似轻转,却带着百倍的冲击力。 他连宇懿发射的银针,从来都是百发百中。 尉迟瑾瞳眸紧缩,顾不得结界中的奚承爵,连忙飞身而上,想要将她推开。 这若是再中了一次,这个每次都欲把他气得生烟的奚曼戈,就真的再也气不了他了。尉迟瑾懊恼地紧蹙着眉,怎么感觉自己好生犯贱,竟然喜爱与奚曼戈斗嘴。 尉迟瑾自认为自己的速度已是飞快,却不料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他猛地止住身,脚步沉重地落到地上,死死地捂住后肩血流不止的地方,死死地看着来人。 | 【VIP】第三十六章 你想多了 男子的手停留在奚曼戈胸前的几尺远,指尖夹着一根连宇懿飞来的银针,这针正被自己拦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那名突然出现的男子身上,连宇懿两目圆睁,不知所措。 怎么会是他?!他怎会无故地救奚曼戈?!难道两人相识? “宫主……这该……如何是好?”浅溪吓得略微颤抖,此人的大名是在宫主口中得知的。 连宇懿死咬着牙,紧盯着面前的面具男子,一言不发。 “连宫主,幸会。”银枭轻声道,一捻手中银针,这银针即刻变成了银粉飘落在地。 连宇懿讪讪一笑道,“幸会。” 银枭饶有兴味地挑眉,“见连宫主此般惧意,怕是认识我?” 连宇懿的笑意更浓,“阁下戴着银色面罩,在下――实难相认。” “哦?”银枭笑着辨别他话中的可信度,“在下银枭,这奚曼戈――是我的人,还望连宫主――手、下、留、情。” 他说着看似恳求的话,但语中透着分明的威逼感。 连宇懿笑得讪然,“原来这奚曼戈是你的人,正巧,她也是我一好友喜爱之人,我便放过她。” “好友?莫非是――苍阁主?”银枭笑着说道,这银色面罩下的脸庞却是冷绝的表情。 “正是。”连宇懿供认不讳。 这苍染默,怕是已经无法再与自己联盟,尤娆阁被灭,他又一心倾倒奚曼戈,这盟友,怕是会变成敌人。 那倒不如让他先下手为快,借银枭之力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我明白了。”银枭笑说。 奚曼戈斜眼看向银枭,这厮究竟是什么身份,竟让连宇懿也卖他三分面子。只是,他这淡淡的四字“我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莫非―― “银枭,苍染默是我的救命恩人!”奚曼戈抢话道。 银枭挑眉而望,“嗯?然后呢?” 呃……然后? 奚曼戈干咳了一声,“别伤害他。” 银枭眼中的笑意更浓,“我为何要伤害他?” “……”奚曼戈感到万分头痛,喃喃道,“明知故问。” 银枭听着那细碎的声音,哈哈大笑道,“你不会是以为――我心胸如此狭窄,想将所有惦记着你的人,统统杀掉吧?” 奚曼戈咋舌,双眼疑惑地看着他,眼中透着分明的鄙视。难道不是吗?那群山贼!还有那长着大痣的淫,贼! 银枭望入她的眼底,嘲弄一笑,音淡如水,“你想多了。” 好吧!奚曼戈肩一垮,第一次有了一种自作多情的感觉。可是这厮表现出来的,明明就是那种感觉! 莫非,古时也流行玩暧昧? 好极了,谁想与姑奶奶玩,姑奶奶都奉陪到底!无法动情,就无法专情,那不动情,便可以滥情了。 就这么决定了,若是谁送上门,只要本姑娘看着不讨厌,统统纳作后宫!奚曼戈愤恨地想。 尉迟瑾阴郁着脸,情势如此紧急,他们却还有心思打情骂俏!打情骂俏?!为何他的女人在和别的男人调情?! “奚曼戈,本王还没死,你休想如意。”尉迟瑾压低了声音说道,继而看向银枭,“本王的妃,轮不到你惦记着。” 连宇懿惊吓,这尉迟瑾是不知道银枭,还真不怕死,他和苍染默是真正看见过银枭的真面目。 数年前的那日,巧见银枭与一人打斗,手段毒辣,眼控五行,那人临死前,他取下面具满足他的愿望,让他知道杀他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样。 亏得他们屏息凝神,否则也难逃银枭残杀。他当今还能够清楚地记得银枭在他临死前所说的话,“既然你快成死人,我便告诉你,我就是――” 连宇懿的思想被银枭的笑声打断,连宇懿看向他,但见他笑得邪佞嚣张。 银枭不怒,却是轻笑,“可是――瑾王,若是我方才不出手,你恐怕接不住这根针。” 尉迟瑾嗤笑一声,可背后的剑伤却提醒着他如今的情势,他低声道,“本王没有必要定要将其接住,把戈儿推开不也一样?” 银枭笑笑,“瑾王这装傻的功力的确一流,你将她推开了,中针的岂不是你自己?” 尉迟瑾愤恨地别过头,奚曼戈冷嗤一声,这厮做事总是没头没脑,这许是尉迟祯质量最差的小蝌蚪形成的。 连宇懿也是奇怪,换作以他对银枭的了解,若是像尉迟瑾这样与他说话,早就动手将他杀了,怎会留到现在。 “银枭,这奚曼戈我可以不杀,那尉迟瑾――”连宇懿笑着拖了个长音,这聪明之人,不需点破。 银枭摇摇头,笑道,“这尉迟瑾也不可。” 连宇懿脸上的笑容一滞,这又是为何?! 银枭见到他止住的笑意,正色道,“连宫主,能否给我这个面子呢?” 连宇懿紧攥着拳,如今他就算不想给也没有办法,银枭的功力远远在自己之上,若是强动,只有身首异处的份。 他忽而松拳,露出缓和的笑容,“我当是什么事呢,穆惑宫本与朝廷互不相干,是朝廷忽想将我们赶尽杀绝,若是朝廷不介意我们的存在,能够和平共处,我便没有任何异议。” 不互相干?!尉迟瑾露出狰狞的笑容,他伤奚曼戈,伤他,这还叫没有关系?!这台阶下得可真勉强! 尉迟瑾欲想冲上前,却被奚承爵拉住了腕,奚承爵紧蹙着眉道,“瑾王,如今情势不佳,切莫再做口舌之争。” 可尉迟瑾哪能放过教训连宇懿的机会,若是不除掉连宇懿,指不定他哪天又暗算他! “连宇懿,本王与你来一场单人的战斗,若是本王赢了,便不可再对祁祯王朝有任何觊觎。”尉迟瑾不顾奚承爵的阻拦,步上前去。 他今日若是无功而返,怎有脸当尉迟祯的儿子。 连宇懿上下打量着他负伤的痛苦模样,笑得狡黠,“那若是瑾王您输了呢?” | 【VIP】第三十七章 你是在乎本王的 尉迟瑾冷哼,“若是本王输了,要杀要剐都随意。” 连宇懿笑得分外稀奇,这一战,不论输赢都是赚到,“那便开始吧。” “宫主。”浅溪小声地唤道,连宇懿回身浅睨,她心中一惊,掩下了所有的担心,“宫主必胜,浅溪为你打劲。小心些。” 连宇懿并未把她的关切之音放在心里,不耐地点了点头,“瑾王,出手吧。” 尉迟瑾露出一抹残杀的笑意,手持宝剑,轻旋扫地,向连宇懿狂奔而去。连宇懿纵身一跃,一个凌空翻,狂发飞扬,指夹数根银针向尉迟瑾背后飞去。 正及此,尉迟瑾一个转身,手持宝剑全数将银针挡下,弹出了几丈远。 尉迟瑾狠绝一笑,笑得嘲讽,“竟喜爱这些偷鸡摸狗的玩意儿。” “对付瑾王,当然是使出浑身解数。” 尉迟瑾冷哼,右手持剑猛地刺出,垂于腿侧的左手同时结出浅蓝色的真气,连宇懿身轻如燕般地向后飘去,一手覆在另一手背,掌中同样凝出对抗之气。 尉迟瑾横甩出强大剑气,连宇懿猛地向后弯腰,躲过剑气逼射,两手结出巨大结界,等待着尉迟瑾上前。 尉迟瑾一掌击出掌印,猛地冲击着连宇懿布下的结界。连宇懿带着结界向尉迟瑾冲去,尉迟瑾击出一剑,连宇懿轻笑着摇出腰间折扇,扇面坚硬无比,细看可见那金蚕丝闪耀。 “哼,法宝倒是齐全。”尉迟瑾嘲蔑一笑,猛地踢出一脚,却觉后肩的伤口如同撕裂。 连宇懿轻松闪避,一下闪身到其身后的几米远,手中折扇的扇柄甩出一柄锋利短剑,朝着他的颈后刺去。 尉迟瑾已无法快速回身,后肩的伤口牵扯着全身,动作都有些迟钝。 奚承爵瞳眸一滞,这是皇上的儿子,自然也是他应当保护的对象。 顾不得腰间刀刃,死死地捂着伤口冲上前去,奚曼戈一惊,这尉迟瑾的死活与他无关,可奚承爵的生命与她息息相关。 她怎能放任自己的哥哥替这个人渣去死?她猛地冲上前,脚踝早已痛得麻木,一把拉住了前冲的奚承爵,可怎奈奚承爵冲劲强大,奚曼戈一个踉跄,一下摔到了尉迟瑾刚刚转身的怀中。 所有人都是一怔,就连冷眼旁观的银枭也不禁睁大了眼,他急忙化作幻影冲上前,却怎奈连宇懿的刀刃已插入了奚曼戈的胸间。 “戈儿!”尉迟瑾发狂似的大吼,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知――奚曼戈为她挡下了那一刀。 奚曼戈呼吸一滞,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朱红色的铠甲已掩盖不了胸膛的鲜红。 “四妹!”奚承爵连滚带爬地冲上前,若不是这一身铠甲示意着他是一名将军,仅凭他现在的狼狈模样,根本看不出来。 银枭一瞬出现在奚曼戈身旁,银色的面具下,绝色的面颊有些动容。 他忽而狠戾地看向连宇懿,“连宫主不是答应了我,不再伤她吗?” 连宇懿一怔,解释道,“这实属误伤。” 他也没有想到,这一刀刺中的竟会是奚曼戈。 “连宇懿,你我之间的战斗到此为止。”尉迟瑾恶狠狠地说道,不顾肩上疼痛,打横将奚曼戈抱起,翻身上马。 “四妹!”奚承爵跑到马前,血色苍白地朝着尉迟瑾说道,“瑾王,好生照看曼戈,定要保她安好,否则,别怪末将以下犯上!” 尉迟瑾沉痛地点头,扬鞭策马,狂奔而出。 银枭望着被尉迟瑾搂在怀中的奚曼戈,竟笑得干涩。她这一下,是误救,还是――心甘情愿。 足足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奚曼戈坐在马背上,早已被路面的颠簸惹得唇色全白,呼吸微弱得就快要窒息。 “戈儿――你为何这么傻?表面上对本王百般厌恶,实际上――是在乎本王的,对吗?”尉迟瑾死死地攥着马缰,后肩的伤口一次次被撕裂,银色的轻甲多数被浸染成鲜红。 奚曼戈迷迷糊糊地听着尉迟瑾的话,嘲弄地扯了扯嘴角,却无从发声。 “戈儿,你说话,千万不要睡过去了。”尉迟瑾急得满头大汗,眼看离瑾王府越来越近。 集市上已接近了收摊了时辰,尉迟瑾狠狠地一鞭抽在马臀上,马儿一声惊呼,凌空一跃,跨过了好几个行人与推车。 不多时,总算是见到了“瑾王府”这三字的匾额,守门的侍卫一见是尉迟瑾,急忙伏身行礼。 尉迟瑾横抱起奚曼戈,一脚便把其中一挡路之人踹倒在府门上。 “小白!” 刚踏入前院,尉迟瑾便开始大喊,这白风华没有招来,倒是招来了奚昱卿和奚璐。 “王爷,小女怎么了?”奚昱卿说着,步上前来看到奚曼戈的状况,眼中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担忧。 这废材之名是天注定,怎可能一下就变成武林高手,上阵杀敌?简直是笑话! 奚昱卿为方才对奚曼戈改变看法而感觉懊悔。 奚璐的表面功夫倒是做足,她惊讶地看着她胸前大片的鲜血道,“妹妹怎么了?” 尉迟瑾根本无从解释这么多,他敷衍道,“受了伤,快快叫小白来本王的寝殿。” 他说罢,急忙朝着正殿的方向去。奚昱卿转身看向尉迟瑾离去的背影,但见他肩头的鲜血不亚于奚曼戈失血之势,急忙跟了上去。 “王爷,这小女,还是别救了吧。”奚昱卿此话一出,尉迟瑾猛地一怔。 刚躺在床上的奚曼戈心中笑了,无声冷绝。她死也不会忘记奚昱卿的这番话,她虽不受他疼爱数十载,但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他竟然能够狠心到此般境地。 尉迟瑾不敢置信地看着奚昱卿,这是一个劳苦功高且忠心不二的老臣子说出的话吗? “岳父大人,你可知――你在说甚?!”尉迟瑾望着床上的奚曼戈,她许还有些知觉,若是这番话被她听了去,会是怎样的心情。 | 【VIP】第三十八章 你是故意的? “瑾王,实不相瞒,小女真是我奚家的耻辱,勾结贼党,谋害令姐,此次前去,又害得王爷身负重伤。这王爷的伤要紧,可是她――死不足惜。” 尉迟瑾一怔,“这都是从哪听来的!” 他叹了口气,如今根本没有功夫与他解释这么多,戈儿的伤口才是最重要的。 奚昱卿疑惑道,“你且看看璐儿的手,这女儿家如此漂亮的手,竟被她害成这样!” “璐儿的手?!”尉迟瑾大声吼道,他的目光慢慢落到奚曼戈毫无血色的脸上,那日是奚曼戈进去把她救出来的,这一切怎会是她做的? 奚昱卿重重地点头,“正是。” 尉迟瑾不由得陷入沉思,奚曼戈声称那把奚璐害成那样的银面男子为意中人?莫非其中真有他所不知道的事? 奚曼戈微弱的余光看着尉迟瑾略带疑问的幽眸,心中笑得苦涩,这是一种不信任的眼神,那他――就更不可托付。 思想间,白风华拎着药箱步入寝殿中,眼中的焦急倒是让奚曼戈心中好受了些。 奚昱卿一见白风华入内,急忙道,“这王爷的伤还需先处理,小女的伤――最后再说,若是死了,也对得起奚家的列祖列宗,若是活着,就算她福大命大,只是这样反倒对不起皇上对奚家的信任。” 奚曼戈充满希望的心底一瞬间似被冰冻,奚昱卿是她的父亲呀,竟然可以大义灭亲。再论,她究竟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她怎不知? 白风华一怔,看向尉迟瑾,“阿瑾?” 这心口和后肩的伤比起来,自然是心口的伤严重,且阿瑾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这点伤,应该可以挺一会。 只是曼戈―― 但看她发白的唇和脸颊,早已一失往日的风采,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先医奚曼戈!” 男人不容拒绝的声音充响在屋内,白风华不知怎地,悬着的心有一瞬的安定。 尉迟瑾紧蹙着眉,沉声道,“麻烦大家先出去。” 奚昱卿大叹了口气,这小女儿如此待他待璐儿,他竟然还想着她的伤!奚昱卿不再说什么,第一个步出了寝殿,奚璐瞅了一眼奚曼戈,紧跟而出。 奚曼戈虚弱地看向尉迟瑾,这厮怎还愣在这里? “麻烦……你也……出去。”奚曼戈轻声地说着,尉迟瑾一怔,四处看了看,才知她说的正是自己。 “本王要在此看着,小白是否会做出什么事来!” 奚曼戈惨淡一笑,“你在,他什么事都做不出来。更别说是替我查看伤口了――” 尉迟瑾俊脸一瞬的通红,奚曼戈嘲蔑地笑笑,这家伙怎有如此纯情的一面。但看白风华,他一脸羞赧地低着头,脸红之势不亚于尉迟瑾。 都说会脸红的男人其实是最色的!都是些内敛的货!这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奚曼戈猛地咳了一声,“王爷,快些出去吧。” 尉迟瑾不甘心地看了看白风华,奚曼戈这部位!他自己都还没见过!他狠狠地一咬牙,夺门而出。 掩上门,尉迟瑾好似虚脱似的紧靠着门,滑落在了地上。双眸微闭, “世界……安静了,小白,请随意。”奚曼戈浅睨了一眼白风华,这厮左顾右盼的,不知在别扭些什么。 白风华伸出两手,颤抖地握上她的领口,“曼戈――呃,请恕我无理了。” 他两眼紧闭,猛地扯开领口的战甲。奚曼戈险些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没想到这厮平日里斯斯文文,竟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 白风华看见她忍住的笑,不禁再次红了脸,脑中浮现起那日奚曼戈对他说的话,双手猛地一颤。 奚曼戈恨不得一眼白眼,她沉声道,“小白,医德何在?” 白风华干咳了一声,别扭道,“曼戈,我、我……我要开始了!可能会有些痛,但你可要忍着点……” 有些痛?忍着点?!拜托,别说得这么暧昧,这要是传出去,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啊! 奚曼戈沉重地点了点头,忽感白风华的手颤抖地触碰到她的胸口,奚曼戈浑身一颤,白风华更好似触电一般弹了开来。 “小、白,麻烦碰我的时候,不要带感情,ok?!”奚曼戈一字一顿道。 白风华尴尬地笑笑,这让他怎能不带感情,换做是别的姑娘也就罢了,这奚曼戈―― 奚曼戈看着他为难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若是你还在介意那天的话,我告诉你――那是玩笑话,莫当真。” 白风华一怔,半晌失笑道,“你早说嘛,害我好生难堪。” 他说着,心间却不觉涌起一股失落。他是怎么了?难道是病了?定要开剂方子好好医医。 “风华哥哥,不好了,王爷晕过去了。” 奚璐嚷嚷着冲入屋内,白风华刚触上奚曼戈前胸的手一颤,准确无误地触碰到了―― “啊!”奚曼戈恶狠狠地看着白风华,“你是故意的?” 白风华惊悚地摇摇头,但脸却一瞬下红了个透,“那、那个……快把阿瑾扶进来。” 奚璐仍旧处于惊呆状态,她方才看见了什么?风华哥哥碰了奚曼戈的―― 半晌,奚璐连连道,“哦,好,好。” 奚曼戈胸口一闷,奋力地提起手,将胸前的衣物拉上,“你先看那废物吧。” 奚曼戈柳眉紧蹙,沉沉地吸了口气,白风华为难地看了看刚被扶进来的尉迟瑾,又看了看双眼紧闭的奚曼戈。 也罢,曼戈都这么说了,先救这昏迷之人吧。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连白风华都感觉惊然,这后背的刺伤足有两寸深,再加上一路策马赶回来,伤筋动骨,就连这皮肉的刀口也生生地撕裂了好几寸。 白风华火速地给他清理伤口,上了金疮药,包扎。 趴在榻上的尉迟瑾也悠悠地醒了过来,“曼戈呢?” | 【VIP】第三十九章 这是在治伤,不是耍流-氓 白风华也是一滞,目光游离到床上的奚曼戈身上,她两眼由紧闭变成了安然的睡颜。莫非―― 白风华跌跌撞撞地冲到床前,一探奚曼戈的鼻息,两眼顿时圆睁,“曼戈她昏过去了!呼吸很是微弱。” “什么?!”尉迟瑾赶忙爬起身,直冲到奚曼戈床头,“小白,你怎没有先给她医治?!” “这――”白风华不禁红了脸,轻咳了一声,“正逢要替曼戈医治,你就昏过去了,是――曼戈让我先救你的。” 尉迟瑾心中一动,“戈儿?!” 戈儿让他先救自己?为何? 尉迟瑾突然发现,他已有多久没有想起奚瑶这个名字,有多少个夜晚,出现在梦中的是奚曼戈的容颜。 他以为这是恨,以为是对奚曼戈的恨胜过了对奚瑶的爱,奚曼戈的身影才会夜夜出现在他的梦里。 可是――今日,为何他一点都感觉不到恨意。 “小白,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救她!” 白风华呆愣半晌,却见奚曼戈微露的白皙胸膛,“阿瑾――这――” “快些医治,还念这繁文缛节作甚?!本王要看着戈儿醒来!”尉迟瑾一挥战袍,正襟而坐。 白风华犹豫了一番,无奈点头,微微扯开了奚曼戈领口的战甲,一道颇深的伤口映入眼帘。 尉迟瑾黑眸一紧,好生盈亮的皮肤,竟多了这么一道口子,他不忍地稍稍侧头。 白风华取出药瓶,轻点瓶口,将药粉落在伤口上。 “呃……”奚曼戈一声轻吟。 尉迟瑾全身一紧,猛地握紧了她的手,“戈儿,本王在这,你要忍着些。” 奚曼戈紧闭着眼,苍白的唇瓣微张,却不见睁开眼。 白风华从药箱中取出玉露膏,指尖却没有勇气去蘸这药膏,他侧头看着尉迟瑾一脸紧张的神色,轻轻推了推他。 “阿瑾,这事――还是你来吧。”白风华说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尉迟瑾但见白风华手中的药瓶,自然知道他在说甚,只是――他当他有这勇气触碰奚曼戈的身体吗? 不知在何时,奚曼戈在他心中成了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脱俗白莲。尉迟瑾沉沉地吸了口气,握着奚曼戈的力度逐渐加大。 “好痛……”奚曼戈轻声呢喃着。 尉迟瑾心一紧,脑中再一次浮现出奚曼戈为他挡剑的一幕,血花四溅,如同他的心潮一瞬迸开。 不再犹豫,他一把夺过白风华手中的药瓶,倒于掌心。白风华沉沉地吸了口气,慢慢步出寝殿。 尉迟瑾静静地闭上眼,朝着她胸间的伤口涂去。 这种感觉,比任何时刻都令他心驰神往,就连初见奚瑶时那砰然心动的感觉,也不如此时此刻。难道――他爱上奚曼戈了? “嗯……” 奚曼戈一声梦吟,尉迟瑾吓得急忙缩回了手。 本王在替她涂药?怕甚?!尉迟瑾懊恼地拍了拍额,轻轻地再次抚上她的伤口。 奚曼戈猛地睁开眼,低头一看胸间的大手,发白的脸一瞬间染上一抹羞恼的红,“尉迟瑾!你这个变态!” 闭着眼的尉迟瑾一惊,吓得再次缩回手,后突感到自己的做贼心虚,他脸一沉,二话不说再次倒了些玉露膏于掌心,覆在她的胸间,霸道不容拒绝。 奚曼戈美目圆睁,“你还说不听了?给本姑娘滚!” 尉迟瑾故作淡然地浅睨了她一眼,“本王在为你医治,怎能离开。” “小白呢?”这厮的职业操守是负的吗?! 尉迟瑾淡淡道,“小白怕羞,自然让本王来。” 奚曼戈冷哼,“原来是这样,王爷可是厚脸皮呢。” 尉迟瑾手一颤,“看来小白这药膏挺管用的,刚才还是一副死人相,现竟有力气与本王斗嘴?” “切,王爷刚被人抬进来的时候,那样子更惨,真可惜没找个画师把那窝囊样画下来。” “奚曼戈!”尉迟瑾一声怒吼。 这个女人,还是闭嘴闭眼不说话的时候可爱些。他刚才是疯了吗?竟会觉得他是不是喜欢上她! “我在呢,别叫这么大声,王爷这么虚,怕又要嗷血了。”奚曼戈嘲笑道。 尉迟瑾脸一黑,冷哼一声,朝着屋外大吼,“小白!给本王进来!” 白风华略显尴尬地推门入内,方才两人的争吵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小两口之间的情话,总与别人不同。 他甚至有些羡慕尉迟瑾,有这样一个妃,诙谐貌美,最主要的是可以小吵小闹却不乏恩爱之举,如此良妻,今生何求? “给她包扎,本王不伺候了!”尉迟瑾暴怒一声。 奚曼戈冷嗤,“王爷自个想伺候,没人逼你呀――自己有着偷窥的癖好,还赖得了别人?”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奚曼戈,你两者兼具!本王不与你争!” “王爷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叫不与我争?” …… 白风华干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如今两位还有力气大吵大闹的,我便放心了。” 刚回来的时候,他们各个唇色发白,颜如憔花,如今却生龙活虎,两人就此大战三百回合都不成问题。 “哼!” “哼!” 两人同声冷哼。 “王爷,听璐儿说你醒了。”奚昱卿含笑步入寝殿,奚璐一脸温婉地站在其旁。 她可是时时关注着这屋内的动向,生怕两人一个不小心擦出火花。一听两人聊得火热,便急忙把奚昱卿找了来。 尉迟瑾冷冷一笑,“多谢岳父大人关心。” 这奚昱卿的心思,他真是想不透,奚曼戈也是他的女儿,可他竟能说出那般冷绝的话语,连他听了都觉得心寒。 奚昱卿笑着颔首,眼睨向奚曼戈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踪,“怎把她也救活了?” 奚曼戈一怔,唇边漾起无边的笑意,这个父亲,堪比魔鬼,从今往后,她便不会再认他为父! | 【VIP】第四十章 不信任她的,不配 “是本王要救活她的,岳父大人,有何见解?”尉迟瑾冷着声,毫不客气。 奚曼戈暗嗤,这厮倒是有一丝人性。不枉她――误救了他!哎! 奚昱卿大叹了口气,“小女勾结邪派,已属罪大恶极,并且仗势欺人,联合邪派之人将璐儿伤成这般模样!老臣险些就看不到璐儿了呀――此次出征也是,恐不知连累了多少人!” 尉迟瑾的声音好比那寒风,吹得人一阵阴寒,“第一,奚曼戈并没有勾结邪派,此次出征她也出了力――” 奚曼戈闭着眼,悠然自得地听着,听着平日里一向与自己不和的尉迟瑾替她开脱,这感觉不是一般好! “虽然――并没有多大的帮助。”尉迟瑾继续说着。 奚曼戈脸一黑,危险地睁开眼。我去!果然,她和尉迟瑾就是八字不合,他怎会真正为她开脱! “第二,璐儿便是奚曼戈救回来的,若不是她出马,璐儿恐怕早已没了性命。” 这厮倒还真说了句人话。 “第三,本次围剿穆惑宫,胜算本就不大,再加上穆惑宫与尤娆阁余孽联合,胜算更近于零,与奚曼戈完全无关。” 尉迟瑾沉稳地说完,奚昱卿欲想开口,便被尉迟瑾再次打断,“并且――本王的命,也是她救回来的,若是论起来,就算有过,这功也大于过。” 话毕之时,奚璐的脸已几近为绿色。她没想到,平日里一直以拌嘴为乐的两人,竟会为另一方开脱罪名?! “果真如此?”奚昱卿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尉迟瑾,又一次望着身旁的奚璐,这与奚璐说得大不相同,“璐儿,你且说是曼戈将你害成这样,为何在王爷口中,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奚璐一急,双脚恨不得狂踩地面,“妹妹,你说,凭你的良心说!” 奚曼戈浅淡地扫视着全场,最终不屑地将目光落到奚璐的身上,“姐姐要听良心话,妹妹便告诉你。是我救了你,但不知为何到了姐姐嘴里,就成了我害你。” 与她作对,还联合了奚昱卿要她的命?且让你变得里外不是人! 奚璐张了张嘴,被奚曼戈如此虚弱却不失豪气的话激得团团转,“爹,不是这样的!王爷,就是妹妹她――她――” “哎……”奚曼戈悠悠地叹了口气,“真是好心没好报,被你这猪八戒倒打一耙。” 猪――猪八戒?!奚璐气得两眼圆睁,举足无措,她小心翼翼地移到奚曼戈床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妹妹,你不是想离开王爷嘛,姐姐在帮你呀!只要你顺着我的话――” 奚曼戈冷悌了一眼,以同样的低声回答她,“妹妹我如今不想走了。” 耳语毕,她慵懒地大声说道,“王爷疼我爱我,曼戈也是深爱王爷,为何要离开王爷?” 尉迟瑾一听,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一阵阵波潮激荡着,逐渐泛成圈圈的涟漪,却永远无法平静。 就连沉默了许久的白风华也是一阵错愕。奚曼戈从来不会说如此肉麻的话,今日――怎破例了。 “你――你――”奚璐急得大口喘着粗气,“奚曼戈!算你狠!” 她说着跑出了寝室,奚昱卿一下子尴尬了,莫非,真是信错了奚璐,错怪了奚曼戈? 那这个女儿,依旧是祁祯王朝的第一女将,是他奚家的荣耀! 奚昱卿笑笑,一脸关切地走到床头,“女儿呀,要好生休养,不要累坏了身子,烙下病根就不好了。” 奚曼戈愣是没反应过来,怎会有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冷笑一声,笑得稀奇,“女儿?奚大人,你肯认我做女儿,我也不想再认你做爹!” 奚昱卿老脸一抽,随即软了声,“曼戈,是爹爹不对,错怪了你,这璐儿也真是的,说得有理有据,爹爹自然就――” “得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姐姐说得没错,曼戈不配当你的女儿。”奚曼戈最见不得这幅嘴脸,嫌恶地侧过头。 尉迟瑾一惊,从方才的惊心中回过神来,“戈儿,别这样。” 奚曼戈挑眉而视,“怎样?” “这――岳父大人也是一时冲动,才错怪了你,如今都向你认错了。” 奚曼戈一脸抱歉地摇摇头,“我奚曼戈,从不会把不信任我的人再次摆入我的生命里,更何况,还要如此没皮没脸地当我的父亲?当真可笑。” 奚昱卿愣是被她的话激得说不出半句,这还是那个唯命是从,痴傻为废的四女儿吗? 他自认为他的命不错,当年设计令情投意合的瑶儿和四王爷分开,让这傻子误传书信给瑶儿,说是尉迟瑾的来信。其实却是早已暗恋了瑶儿许久的太子尉迟陌逐,这书信中,两人聊得甚欢,大局已定,有这书信做凭,不嫁也不行。 这四女儿虽是傻,但嫁了尉迟祯最喜爱的儿子尉迟瑾。只是苦了璐儿,本想让他嫁于三王爷尉迟云离,谁知也嫁了尉迟瑾。 这尉迟瑾虽是有勇有谋,但还是欠缺后台。说是狠、强,但没有生母这后台,也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但――也罢吧,这尉迟云离传出与猫狗苟合之事,怕是以后再也得不到皇帝的信任,该庆幸璐儿是选对了的。 “奚大人?”奚曼戈轻拧着柳叶眉,疑惑地望着一脸呆滞的奚昱卿,“奚大人该回了,奚璐已经跑出去了,躺在这里的,可是个陌生人,不配得到奚大人您的关怜。” 奚昱卿老身一颤,后退了几步,儿时痴傻的奚曼戈依旧历历在目,为何眼前的奚曼戈,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好,好!从此我便没有你这个女儿!以后若是有求于我,我不会鼎力相助!”奚昱卿大吼一声,重拾威严。 奚曼戈说得清冷淡然,“感谢您肯放过我,真是我上辈子积德。若是我奚曼戈有难,既便是死,也不会求你半句!相反地,奚大人,希望你也记住今日的话,可不要有一天跑着来求我哟。” | 【VIP】第四十一章 你丫的全家都是鸡 “笑话!我会求你一个小女子?!哼!少猖狂了!”奚昱卿一甩袖袍,拂袖而去。 白风华见她那般好胜的模样,看来已无大碍,他随后也步出寝殿。 尉迟瑾看着脸上平淡如水的奚曼戈,好似奚昱卿真的会有那么一日有求于她一般胸有成竹。 “戈儿,奚家的实力不容小觑,何必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奚曼戈冷睨一眼,“王爷生怕没了奚家做后台,得不了这天下?不碍,奚璐还是那奚老头的女儿,你怕甚?” “你。”尉迟瑾皱眉,“本王不屑于这天下,若是想要,怎可能得不到?” “哈哈,王爷真是大话一流,脸皮一流,曼戈佩服,佩服。”奚曼戈说得轻声无力。 尉迟瑾看着她的唇角,每次见他都是喋喋不休地与自己争吵。他心中忽然有一瞬的失落,为何他们不能和平共处? 不能相处得很好,好歹也得像小白那样吧。他突然有一瞬很羡慕白风华,至少奚曼戈见他时,不会恶言相向。 “戈儿,你我和平共处如何?”尉迟瑾说得柔声,轻轻握上奚曼戈的手。 奚曼戈整个人被雷得千焦,猛地抽出手,“尉迟瑾,你脑子出问题了?” “非也,本王是真心的。” “王爷,你的真心早就被狗吃了。” 尉迟瑾脸一沉,他好不容易放下身段和她好好说话,她竟然――尉迟瑾狠狠地握紧了她的手。 “戈儿,本王愿意冰释前嫌,不再与你计较奚瑶的事,娶鸡便是鸡吧。”尉迟瑾别扭地说道。 “鸡?!你丫的全家都是鸡!”奚曼戈猛地大吼,抽出手便是一个头皮打在尉迟瑾头上。 尉迟瑾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方才的话――有何不妥?他自认为这是他有生以来说的最肉麻的话了! “看在你救了本王一命,本王不与你计较!哼!”尉迟瑾俊脸一黑,松开她的手,夺门而出。 奚曼戈脸上略显惊异,这厮小时候定是被高烧烧坏了脑子,一会柔情似水,一会又发神经地大吼大叫。 无奈地叹了口气,沉沉地睡去。 “公主,公主,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奚将军受了重伤,险些没了性命。”一宫女惊慌地跑入正殿。 尉迟仪正刺绣的手猛地一颤,狠狠地戳在了指尖,血一下染红了白色的绢帕。 “你说甚?奚将军怎么了?” “奚将军腰部受了严重的剑伤,还被邪派之人控制,杀了我方很多将士。”宫女急促的话语刚毕,就见尉迟仪浑身瘫软了地。 “公主,莫要吓奴婢呀――”宫女说着,急忙将尉迟仪扶于宝椅上。 尉迟仪两眼涣散,喃喃道,“之后呢?” “随后四王爷也负了伤,与邪派中人比武,不慎伤口影响,险些被那人暗杀,奚将军为保四王爷万全,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想为四王爷挡剑。” 尉迟仪随即站起身,惊慌地握住宫女的双臂,“奚将军为四弟挡剑?!结果如何?!” “结果――”宫女抿了抿嘴道,“结果四王妃猛地将奚将军拉开,反倒成了那挡箭牌。” “曼戈?!”尉迟仪没有一下的心定,“如今曼戈的情况如何?” 宫女浅笑地抚了抚尉迟仪的心口,“公主且放心吧,奚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已无大碍。只是――奚姑娘似乎与奚大人的关系不怎么好,好像是断了这父女关系。” 尉迟仪疑惑地看着眼前人,“怎会?” 照理来说,奚曼戈成了这祁祯王朝的第一女将,更是奚家之福,怎会断了血脉联系?! 宫女为难地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彩凤,替本公主变装一下,本公主要出去探望奚将军。”尉迟仪思忖良久,终于开口道。 名唤彩凤的宫女一惊,连忙跪倒在地,“公主,莫要感情用事呀――奚将军为了公主奔波屠戮,征战沙场,不正是想赢得迎娶公主的名望吗?皇上就公主一个女儿,配你之人定要是人中天龙,这奚将军誓死也要努力呀。切莫为了一时之快,毁了奚将军这么多年来争取的一切啊。” 尉迟仪静静地听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人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就连这婚嫁,都无法随心而为。 为何要生在这帝王之家!她情愿当那农家女,也不愿做这深闺怨鸟…… “公主,别哭了,总有一天,奚将军会风风光光地迎娶公主的。”彩凤轻声说道,轻轻替她拭着泪。 尉迟仪温婉地点了点头,唇边漾起信任的笑容。承爵,我相信你,我们终有一天能成眷属。 穆惑宫,已是满院血腥。 连宇懿死死地攥着胸口,坐于石凳上,面色发白。 浅溪一脸哀痛地站在其旁,时不时地用手绢擦拭着他唇角淌出的血液。 “这人真是太可恶了,都说了宫主也是误伤,硬是把宫主――”浅溪说着,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闭嘴。”连宇懿沉声吼道,随后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没有杀了他,已经是仁慈万分了。 看到满院躺着的穆惑宫人,心中仍有着余悸,万千控魂针对他来说却好似雨水一般软柔,被他一下便拂了去,再次甩出时,直击她们的心口。 堂堂穆惑宫,上百名控魂高手,一下便成了那针下魂。 浅溪死死地咬唇,那人着实可恶,但最可恶的还是奚曼戈!那人如此伤害宫主,不全是因为她吗? 奚曼戈,硬柿子我浅溪捏不了,这受了伤的软柿子,我还是能把你捏烂的! “浅溪。”连宇懿淡淡地唤了一声,打断了浅溪的思维。 “怎么了?宫主。”浅溪惊慌地回神,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思。 连宇懿缓了缓神,抑住心中潮动,轻声道,“等本宫主伤痊愈了,直接杀了尉迟瑾,这奚曼戈――还是别碰为好。” 浅溪一怔,宫主在说什么?! | 【VIP】第四十二章 他究竟是谁 连宇懿挑眉而视,忽见她眼中的不愿,冷着声音道,“如今整个穆惑宫只剩下你我二人,连势力薄弱的尤娆阁都不如,你想让穆惑宫通通被他杀绝吗?!” “浅溪不敢!” “不敢便好,打探一下染默的下落,最好早日与他们会合,以保万全。” 连宇懿轻声说着,浅溪连连点头称是。 山间碧流,二十多人窝在溪流边不到百米山洞中,但各个显得惊慌忙碌。 岸芷呢喃了两下嘴巴,欲语泪先流,“阁主,你一定要挺住啊!” 汀兰眼中漾着泪,一下下地替苍染默擦着唇边流出来的血液,“岸芷,别担心,阁主会没事的。” 岸芷猛地点着脑袋,阁主内力深厚,定会没事。只是――他躺在她的怀中,说着剜她心的话,她这心伤,却怎么也好不起来了。 “扶我坐起来。”苍染默说得无力,但唇边却漾着浅浅的笑意。 为她挡的这一剑,总算是去除了奚曼戈心中对他的怨恨。她说过,若是他能活下去,便不会再恨他。 那他无论如何都要活着!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让自己动心的女人,怎能轻易地死去? “汀兰,替我出去采些药,记住,蒲黄、艾叶、地榆、白及……” 汀兰耐心地听着,阁主除了会寻草药治媚药,其实阁主的医术也是不错。只是他一心在于媚药之上,更不会想着去救人。 听罢,汀兰通通将这些记在心里,便出了山洞。 岸芷见了,急忙心急道,“阁主,岸芷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苍染默失笑地摇摇头,转头看了看阁中的女人们,“去替她们寻些东西吃吧,这山中野果,不需我再向你一一报过了吧?” 岸芷听了,瞅了瞅这些人,她可是阁主的贴身婢女,竟然要给这些女人寻野果子吃?为何这汀兰就能为阁主的性命忙碌,而她就只能做这些简简单单的事情?! 岸芷不愿地钻出山洞,苍染默见着岸芷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今,他不想回应任何人的感情,在他心里,唯有奚曼戈的笑颜能够将自己打动。 他定要早日康复,出去见见奚曼戈,不知她现在如何了。想到奚曼戈的一颦一笑,他的唇边又一次不觉泛出了笑意。 躺在床上的奚曼戈不觉打了个喷嚏,胸口的伤口不觉被震得疼痛。又是谁在想她?!这生得太过俏丽也不是件好事,一个不小心便把人的魂勾走了,惹得她时常打喷嚏。 她懊恼地睁开眼,却见床边站着的白影吓了一跳。 “阿喂!怎么又是你?这大半夜的,出现在姑娘家的房里,瑾王府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能让你来去自如!” 银枭轻笑着低眉俯视她,“看来你的恢复情况不错,我从没见过有人受了如此重的刀伤,当日便能够骂骂咧咧的。” 奚曼戈脸一黑,环视了四周,“我怎么还在尉迟瑾这厮的床上?这厮今夜没有来过?” 银枭挑眉,失笑地摇摇头,“若是他来了,我怎还可能如此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 “也罢,这家伙定是在别的屋子与奚璐缠-绵呢,不聊他了,你又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银枭面色一变,何事?他今日来,似乎没有什么事,只是想看看――为他卖命的女人死了没有。 若真是死了――这连宇懿也留不得。他银枭是有仇必报,卖命于他的人,他更是不容许有人伤他们一丝一毫。 “这个――”银枭思索半晌,“我来是要告诉你,这个――穆惑宫临近死绝,现如今,你的哥哥与主力干将都受了伤,离下一次的围剿许还有些时间,你定要在这段时间内,说服尉迟瑾。” “临近死绝?怎么回事?还有,我哥哥怎么样了?”奚曼戈疑惑地望着他,她清楚地记得,今日她离开的时候,穆惑宫无一死亡,我方已死得差不多了,这穆惑宫,怎可能突然就死绝了呢? 银枭皱眉,眉宇间带着一丝困扰与窘迫,“这你不用知道,这奚承爵的银针,我已替他逼出,那断在腰间的刀刃我也替他取出,你且放心吧。” 奚曼戈眸光一黯,他救了奚承爵?不会吧?!那穆惑宫被灭之事,不会也是他干的吧? “那个……银枭啊,穆惑宫的人几乎死绝,不会是你做的吧?” 银枭俊脸一沉,急忙转身,留给奚曼戈一个神秘的侧颊,即刻把话锋一转,“你是希望他们死,还是活?” 奚曼戈想都没想便答道,“那自然是死了最好,伤我也就罢了,竟然伤我的哥哥。” 银枭戏谑地挑眉,“看来――奚承爵在你心中的地位不小。” 奚曼戈笑笑,“真心待我者,便可得我真心。” 银枭故作了悟地点头,这女人时常表现得没心没肺,今日竟被他知道了她的软肋。 “你好生休息,尽快说服尉迟瑾。”银枭说着,便想离去。 “大哥――这什么原因,你也说下呀,我都不知道为何要停止剿除,更别说是这尉迟瑾了!” 奚曼戈的声音响起,银枭的步子一滞,屋内迎来半晌的静寂。 “你就说,光是穆惑宫便让你等损兵折将,这冷御轩更是不可小觑,朝廷足有十万兵马,也不足以让冷御轩拿来练手。” 奚曼戈听着,心中不禁涌起波潮。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谁,能够对如今的形势分析得如此透彻。 现世,她行动之前都会摸索好任务目标与实行任务的地点,但在这,离了这些高科技的探索功能,她似乎一时忘了本。 “希望这样的理由能够说服尉迟瑾,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奚曼戈说着,慢慢闭上眼。 银枭淡淡地点头,一拂袖手掀开木门,这正殿之外,却是一张满是狠戾之色的深邃脸庞。 | 【VIP】第四十三章 本王如此威猛强壮 尉迟瑾审视着银枭,冷冷一笑,“你等孤男寡女,在屋内作甚?!” 听闻尉迟瑾的声音,奚曼戈猛地睁开眼,今夜若是这厮不出现,那当真是个奇迹! “瑾王认为我们在做什么?”银枭轻笑着,面对他敌视的目光却毫不动容。 “别与他多说废话,如今我半死不活,若能做些什么,这小白何止是神医,是神仙了!”奚曼戈不悦地打断了银枭的反问。 “哼!本王怎知你二人是不是如此迫不及待!奚曼戈,你若敢给本王戴绿帽,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奚曼戈嗤笑一声,“王爷刚‘收拾’完奚璐,又想‘收拾’我?也不怕精-尽-人-亡?” 尉迟瑾狠狠咬紧牙,银枭的低笑声更是令他心生愤恨。他连夜跑了那么多山头为这个女人采药草磨草药,竟然被她当成寻-花-问-柳?! 银枭眼尖,目光落在了尉迟瑾手中的药瓶上,“瑾王,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尉迟瑾一惊,做贼心虚似的急忙将之藏于身后,却是很大声地回答,“草药!” 奚曼戈疑惑地看向尉迟瑾,莫非他如此晚归,是去为她寻药草制草药了?!她是否真的应该对他改观了呢? 尉迟瑾低眉,向床上的奚曼戈看去,她的表情是期待,更是惊讶。哼,他为何要在这女人面前显得他有多在乎她,岂不是让她的尾巴都翘上天了?! 尉迟瑾不屑地别过头,“奚曼戈,你别想,这是本王为自己磨的草药!” “……”奚曼戈脸一黑,果然,尉迟瑾的思维难以用常人的标准衡量,想要对他改观,许是下辈子的事。 她冷哼,“那你得瑟个屁,方才我家枭枭已经为我换过药了。” 银枭与尉迟瑾皆是一怔,蓦地,银枭低眉暗暗一笑,这二人斗嘴总是使劲浑身解数,要比一个高下。 “这个没皮没脸的,为你换药?!”尉迟瑾惊诧道,他本以为他赢了,谁知这女人总是胜他一筹! 奚曼戈见他诧异的表情,暗笑,谁认真谁就输了! 她故作冷声,“没皮没脸总比你厚脸皮好!” 尉迟瑾阴郁着脸,狠狠握着他手中的药瓶,“本王在你心中,连他都不如?!” 他的话一出,银枭心莫名地惊动,这奚曼戈的答案,在看到她不顾一切为尉迟瑾挡刀后,他还真不想听到。 奚曼戈刚要回答,银枭低咳一声打断道,“二位,你们慢聊,我先走一步。” 银枭不等他们做出反应,急速幻作影,从尉迟瑾的身旁穿过。 好快的速度,尉迟瑾猛地伸出手,却连他的衣摆都抓不到,当真是该死! “奚曼戈!本王不允许你再见他!” 奚曼戈无奈地抿唇,“不见他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停止围剿邪派。” 尉迟瑾脸一黑,“不可能!” 这银枭定是邪派中人,想求他放过那该死的男人?!做梦! 奚曼戈干咳一声,学着银枭的模样道,“你们连穆惑宫都剿除不了,还想对付冷御轩?这朝廷十万兵马还不够他们塞牙缝!若是执意不停止,当你们打得两败俱伤,不就有了贼人的用武之地?冷御轩从来都是不过问江湖事,也没必要将这些沉睡的猛虎唤醒!” 尉迟瑾紧蹙着眉,她怎会知道这些?! 近几日朝堂议论最多的,无非就是前朝余孽崛起之事,若是真与冷御轩拼死一搏,恐怕胜算不大,大敌当前,宁可少一个盟友,也不可多一个敌人。 更何况还是这么强大的敌人! “此事本王自有分寸,岂容你一个妇道人家所三到四?!” 奚曼戈不屑地撇撇嘴,怕是被她一个小女子说中了,才说这番话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希望王爷有这分寸,曼戈也不想当这干着急的太监。” 尉迟瑾忍俊不禁,执起手中药瓶,向奚曼戈扔去。看在她将他逗乐的份上,就将这草药给她吧! 奚曼戈的额头被这药瓶砸了个正着,她吃痛地大骂,“尉迟瑾!你以为我是垃圾桶呀!什么东西都往我这……” 她说着,气愤地拿起不明物体一看,一股清新的药香透过布塞飘入她的鼻间,又好似飘入了胸腔,药香盈满了心间。 “这不是你的药吗?” 尉迟瑾一脸不自在地别过头去,“本王如此威猛强壮!哪需得这东西!” 他说着,狂傲地昂起头,踏入屋内,被不料被门槛绊到,一个踉跄,英气全无。 奚曼戈满脸是惊吓的抽搐感,威猛强壮?!是谁给他的自信?! 尉迟瑾窘迫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好在没人看见他这么丢脸的样子,他正色道,“咳!这灯怎点得如此昏暗!本王要将这人拖出去喂――” 奚曼戈讪讪一笑,打断了他的话,“王爷,那虎已被你――” “谁说本王定要喂虎!本王要将他拖出去喂狗!” “……”奚曼戈脸一沉,一翻美目,闭上了眼,着实懒得去理这厮,无理取闹是他的专长,见谁不爽就杀是他的专利! “阁主!”汀兰捧着各色草药,跌跌撞撞地冲入山洞。 苍染默沉沉地睁开眼,却见满脸惊吓之色的汀兰,低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阁主,我在这山头――见、见到了尉迟瑾。”汀兰吞吞吐吐地说道。 苍染默心一惊,“尉迟瑾?他仍想对我尤娆阁赶尽杀绝?!” 汀兰定了定神,犹疑地抿起唇,“汀兰只见到他一人,好似也是在寻草药――” 苍染默听闻,冷冷地笑了一声,“他也受了伤?没想到他堂堂四王爷,竟要亲自上山采药。” “呃――见他采药时那一股劲,似乎不像是受了伤的。”汀兰像是回忆地昂起头。 苍染默刚是沉下的心一下澎湃起来,能够让尉迟瑾如此紧张的,莫非是奚曼戈?! “可看见他采的都是些什么草药?” ----- 近一段时间黛蜜都在医院,爸爸要做化疗了,哎,码字的时间很少,最近总是出现少更的情况,希望亲们能够谅解,尽量保持更新,不断更。医生说我爸以后的状况会更严重,黛蜜可能会无心写作,在此先说声对不起。但我绝不会弃坑,请坚守。 | 【VIP】第四十四章 真够哥们 汀兰翻找了一下自己采的草药,“这大多都与阁主告诉我的草药相同,应该是制止血药。” 苍染默一下陷入沉思,莫非,曼戈在他离开之后,仍是受伤了?想到这,他猛地站起身,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一个踉跄便向前倾去。 汀兰惊恐地望着苍染默压上来的双唇,一下忘记了所有。 “汀兰……阁主……” 岸芷愣怔地站在山洞门口,兜里满满的野果一下子掉落在地。她找了那么多个时辰,就只为阁主多寻些果子品种,谁知却见到这样的情景。 本是沉醉在吻中的汀兰猛地睁开眼,甚白的脸颊一瞬染满艳红,苍染默吃痛地拧起眉,他倒是无所谓,他与阁中的女人多的是肢体接触,却是从未如此亲近过汀兰。 “阁主。”岸芷浑身凛然,赶忙扶他起身。 那群女人一拥而上,纷纷从惊愕中回神,惊唤着。 岸芷袖袍一掀,将苍染默固入怀中,“阁主受伤了,还如此聒噪!” 女人们纷纷止住了声,就连汀兰也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岸芷,对她们客气些。”苍染默紧蹙着眉,低声说道。 岸芷心中一酸,为何她的关心在他眼里都是自私的占有,为何爬遍漫山遍野采摘野果只为他的一句话,也无法获得他的欢心。 汀兰见这气氛诡异,急忙挥去脸上潮红,拾起地上的野果,笑得婉柔,“阁主,让汀兰给姐妹们纷发果子吧。” 苍染默含笑点头,岸芷的脸色愈发难看,苍染默忽见,不漏声色道,“岸芷,还不速速给我捣药,忍心看着我血流不止吗?” 岸芷惊异地抬头,眼中大放异彩,她高兴地连连点头,“好的,阁主,岸芷一定不会让阁主有事的!” 不多时,她磨好了草药,看向苍染默时,他早已将胸口的衣衫撕除,露出一片白皙,岸芷俏脸上旋即浮起一抹羞红。 “汀兰。”苍染默见到岸芷满脸的羞涩,转而看向汀兰。 汀兰和岸芷皆是瞪大了眼,汀兰望向岸芷,忽见她眼中的陌离与愤恨,她连连摆手,“岸芷比较合适,阁主,我出去把风。” 岸芷看着汀兰出去的背影,唇边不由得泛起一抹笑意,“阁主,我为你擦药。” 她轻柔地拨开衣物,将草药涂抹在伤口上,苍染默猛地皱眉。 “轻些。” 岸芷脸一红,轻声道,“嗯。” 若是这样的情景能够永恒,该有多好。这样――阁主就永远是她的了。 苍染默微微闭着眼,他的脑中仅剩下奚曼戈一脸担忧的表情,他还是能够牵扯起她的情绪的,是吗? 曼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走到你身边,我绝不会停留半刻。 岸芷看着他慢慢舒展的眉,笑得莞尔。阁主定是沉浸在她的温柔湾中,奚曼戈,阁主喜爱你又如何,此时此刻,陪在阁主身边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几日后,奚曼戈依旧卧于榻,品着红樱递来的补血药品。小白真是够意思,这药都能够治成清甜的味。 “曼戈,这药的味道如何?”白风华含笑踏入正殿,这阿瑾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竟然能够让曼戈霸占着他的屋子这么久。 奚曼戈一口气喝尽,豪气地将药碗递给红樱,笑得豪迈,“小白,真够哥们。” 白风华轻掩了一下唇,故作神秘道,“若是你知道这药是谁制的,你定不会感谢我。” “莫非小白的俏手神医称号被人夺了?” 白风华失笑,苦笑着摇头,“非也,是这制药的活,被人抢了去。” 奚曼戈秀眉一拧,但看红樱暗笑着低下头,难道她也知道这药的来历? “这药中加了薄荷、冰片、侧柏……”白风华摇头晃脑地介绍着。 奚曼戈脸一黑,大喝道,“我想知道这制药的人是谁,而不是这其中的成分!” “那自然是阿瑾了,我只负责开药方,这采药的事情,自然是交给他了。不过――这是他主动请命的,这倒也省得我出马了。”白风华说着,自豪地笑了。 奚曼戈阴郁着脸,莫非这尉迟瑾被人砍了一刀,而那刀上涂了七日贱骨头?怎么把这厮调教得这么乖顺? “你确定他没有在药里下毒?或是加了慢性毒药?”奚曼戈疑惑地看着白风华,此时此刻,她真想把这几日来喝的药都抠出来。 白风华错愕地笑了,“若非我画出草药图给他寻找草药,怕是阿瑾就连野菊花都不认得,更别说是下毒了。” “……”奚曼戈真后悔事先没有采几朵野菊花赠给他。 “罢了,你好生休息,有事就让红樱唤我。”白风华笑得莞尔,转身踏出正寝,心中瞬时一片释然。 阿瑾,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你等你知道了你的感情,怕奚曼戈早已成了别人的怀中人。能帮的,我尽量帮你,若是你无法把握这段情,我也无能为力了。 “死丫头,你早知道了这是尉迟瑾制的药?” 红樱抿紧唇,完蛋了,就连王爷都惧怕的侧妃,她怎能不怕? “王妃,王爷心系王妃的安危,不顾周身疼痛奔波于各个山头,王妃要感到高兴才是。” “啊呸,不需要这厮假慈悲。”他既然能够一掌将她打死,就说明他早已对她恨之入骨,又怎会无缘无故地献殷勤? 红樱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怎地,奴婢感觉王爷同以往不一样了。见到奴才们,脸上不再是一副冰冷,而是不知所以的笑意,这会不会是有了心上人呀?” 奚曼戈越听越郁闷,他这么对自己,莫非是因为――他认为她是真心诚意地救他?真是歹命,还真不知该何如开口。 也罢,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向这厮坦白吧,省得他一天到晚得瑟自己的魅力。 “啊。” 思想间,忽闻一个闷哼,打断了她的深思,奚曼戈警觉地看向一旁,红樱已倒在地,而面前站着的,是数日未见的熟悉身影,笔挺而立。 | 【VIP】第四十五章 本姑娘收了你 “曼戈。”男人说得柔声,迷人的丹凤眼中是万分欣喜的目光。 奚曼戈猛地直起身,唇角带着无边的笑意,她寒暄地笑道,“苍老师,这命挺大的呀。” 苍染默一甩锦袍,巍然坐于床头,审视着奚曼戈动人的双眸,“我若是死了,岂不是糟蹋了你的美意,你好不容易原谅了我。” “也罢,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就饶了你吧。”奚曼戈龇牙一笑,“你是怎么进来的?这瑾王府吃闲饭的真多。” 苍染默无辜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我断没有想到你会在尉迟瑾的屋中,先是闯了侧殿,后是一间间待客的厢房,放倒了一个个守卫。” “你真幸运,若是碰到尉迟瑾这厮,指不定又横生枝节。”奚曼戈无奈道。 苍染默深吸了口气,笑得莞尔,“为了你,枝节又算什么,千年古树我也照砍不误。” “……”奚曼戈讪讪一笑,她忽想起苍染默为她挡剑时的那番肺腑之言,顿感浑身不自在。 苍染默邪佞一笑,奚曼戈脸一黑,似乎感觉到了他预想说的话。 “曼戈,你对我――是何种感觉?” 奚曼戈笑得更是讪然,感觉?娘?这样的感觉可以吗? “苍染默!” 尉迟瑾狠戾的男声彻响,奚曼戈更是头疼地抚上了额,尉迟瑾真可谓是如影随形!如细菌一般地存在―― “瑾王。”苍染默倒也不惊,怕是早就做好了会遇见他的准备。 “你怎会出现在这?!当日那一剑,还不足以了结你?!”尉迟瑾不敢置信地望着眼中英气风发的苍染默,他的气色看起来比自己还好。 苍染默笑得更是狂傲,他能够挺过来,正是心中有着这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奚曼戈。 “此行正是为了曼戈而来。” “奚曼戈?!”又是一个为了奚曼戈的男人! 尉迟瑾一手拍在门框上,怒不可遏地注视着床上若无其事的女人。在外到处惹了风流债,还要他为她擦屁股?! “来人!把邪教之人抓起来!”尉迟瑾一声喝令。 半晌,屋外没有一人入内,尉迟瑾狐疑地望向屋外,拐角处各个都是躺在地上的侍卫。 “这些都是你做的?!” 苍染默无奈笑道,“下下策,谁让王府中戒备如此森严?不过,瑾王,用人重在精,不是重在多。” “哈哈。”奚曼戈一听此话,止不住笑出了声,“一语道破天机,你不说,这厮还以为他王府中人各个都是精英。” 尉迟瑾见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可恶模样,恨不得将两人统统撕碎。 “苍染默,你以为你解决了本王府中的侍卫,就能出入自由了吗?”尉迟瑾狠狠地攥紧了拳。 “不敢,不过听闻瑾王也受了伤,且――这几日奔波劳碌,甚是辛苦,这后背的伤口许是无法痊愈,若真要与我一搏,恐怕难分胜负。” 尉迟瑾冷冷一哼,“为了奚曼戈,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瑾王不说我倒忘了,此次前来,我只想一探曼戈的心意。”苍染默温柔的话语毕,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奚曼戈身上。 奚曼戈一个激灵,讪讪一笑,这厮成功地把矛头指到自己身上。 “奚曼戈!本王自知有愧于你,但也是你咎由自取,念在你不顾一切救了本王,本王可以忘记你我之间的恩怨,只要你安安心心做本王的妃,本王断不会介怀你曾经有过如此多的风流事。” 尉迟瑾寒眸以对,奚曼戈本是泰然的心更是无法安定。咎由自取?!风流事?!我去你妹的! “想让姑奶奶做你的妃?想得美。”奚曼戈不屑地睨视他一眼,尉迟瑾脸上顿时显出杀机。 “那本王誓死也要剿了这邪派的余孽!” 此话一出,奚曼戈急忙道,“王爷,如此兴师动众作甚?且这样吧,我给你一双本姑娘呕心沥血所制的玻璃鞋,若是你能穿上,并给本姑娘走上一段,本姑娘就姑且同意你。” 尉迟瑾愣怔了半晌,许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玻璃鞋? 思想间,奚曼戈屏气,微蹙着眉,双掌合一,掌中渐渐凝出一双加大码的冰制高跟鞋。 尉迟瑾脸顿时一黑,这是什么东西?她要让他穿上这鞋子走路,才可接受他的提议?! “王爷,如何,好好考虑一下。”奚曼戈举着手中那正冒着寒气的冰鞋,得意洋洋地笑道。 “你让本王穿这鞋子走路?凭甚?!别蹬鼻子上脸,本王将要求放至如此低下,已是莫大的宽容!”尉迟瑾一见这格外侮辱他人格的鞋子,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奚曼戈撇嘴,笑得邪佞,“不穿?那就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她说着就像将其融化,苍染默见状,眸光一动,“等一下!” 奚曼戈双手一滞,狐疑地望着他,“苍老师,何事?” “若是我试了这鞋子,并为你走上一段,你是否肯为我停留。”苍染默说着,奚曼戈不禁张大了嘴。 拜托,她说要充实后宫只是说说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只极品美男往火坑里跳。 “怎么?曼戈说的话,其实只是玩笑?”苍染默动情地微笑,审视着眼前一脸木然的奚曼戈。 “这――”该死的男人,好似所有人都看出了她挺吃激将法这一套,“没有的事!若是你穿得下,且穿出了女人的妩媚妖娆,我就收了你!” 奚曼戈说得豪气冲天,尉迟瑾险些吹胡子瞪眼。这女人在说甚?!身为他的王妃,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苍染默微微挑唇,女人的妩媚妖娆?别忘了他是尤娆阁的阁主!驾驭这小玩意,定比驾驭一个女人来得简单得多! 他一甩锦鞋,接过奚曼戈错愕地扬在半空的冰鞋,邪肆笑道,“曼戈,说话――定要算话!” | 【VIP】第四十六章 江湖与天下皆是浮云 苍染默说着将右脚踩入高跟鞋中,彻骨的寒从脚底直直地传入心底。但一想到此举能够赢得美人归,他便没有任何犹豫了。 “噗――” 奚曼戈大笑出声,看着古时的男人穿着高跟鞋,在自己面前摇摇晃晃的感觉真好。 苍染默满脸是阴郁之色,整个人东摇西晃。尉迟瑾见状,不由得暗笑。 这鞋子的跟如此细长,怎可能驾驭得了?!苍染默,这辈子你都无法拥有面前这个女人了。 苍染默不信邪地双脚踩入鞋膛,冷彻心骨,一个趔趄向前倾去。 “曼戈,这鞋子怎能穿?毫无重心可言。”苍染默跪趴在地上,搞得分外狼狈。 奚曼戈挑挑眉,笑得狡黠,“怎不能穿?苍老师正可谓是尤娆阁阁主,各种女人不计其数,难道控制不了这小女人的玩意?” “小女人的玩意?!我怎没有见过?!”苍染默压低了声音,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 奚曼戈斜眼睨视,“那是你孤陋寡闻,让本姑娘穿给你们看看。” 她说着,支撑着下床,重新凝了一双较小的冰鞋,纤长的跟更显得这鞋高贵典雅,浑体冒着的寒气彰显了它的与众不同。 她小心翼翼地将鞋放在地上,眼眸含笑地踏入一脚,虽是寒冷,但这久违的现世欢愉令她忘记了所有。 奚曼戈猛地掀起长裙,似柔似魅地轻转,裙摆宛若绽放的花蕾,娇艳欲滴。 尉迟瑾与苍染默皆是愣怔在原地。怎会有如此脱俗的丽人,身姿曼妙,娇柔婉丽,好不动人。 苍染默更是惊讶,他可真是体验过这鞋子的威力,实难控制,谁知曼戈竟能够将它驾驭得如此乖顺,不仅如此,还把女子所有的优势更是完美地展现。 “曼戈――这鞋子怎如此神奇?你是否对此施了法?”苍染默穿着宽大的高跟鞋,不敢置信地摇晃着走上前,一个踉跄向奚曼戈摔去。 奚曼戈轻笑,“我怎会施法?你再试试,尽量将它想象成身体的一部分。” 苍染默认真地听着,手扶着门框慢慢向前移。尉迟瑾见状,都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没多久,苍染默就将它成功驾驭,走姿婉转,好似新一代超完美模特,只是这一身古色古香的服侍与这鞋子有太多的违和感。 奚曼戈看着苍染默摇曳的曼妙身姿,不禁慢慢黑了脸,他真可谓是人体艺术的鼻祖,这才多久功夫,就把自己练得比女人还女人。 这样她这个地地道道的女人怎么活?! “苍老师,够了。”奚曼戈压低了声音说道。 苍染默回眸一笑,青丝飞舞,奚曼戈感觉被他电得神魂颠倒。 “曼戈?你觉得――我这样算是过关了吗?” 奚曼戈双指一指那鞋,鞋子一瞬间化为水液回到她的身体里。苍染默双脚一下踩到了地面上,失去了这鞋子,一下便感觉不适应了。 “过关过关,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穿这鞋子,讨厌。” 苍染默先是一怔,旋即笑颜如花,“真是太好了!” 他说着,一把将奚曼戈抱至怀中,将她的脸深埋在心口,“或许――在很久以前我便想象过今日的场景,如今终于如愿了。” 奚曼戈深深地吸了口气,这男人刚得到她的许可就要闷死她吗?她试图挣扎,却不料尉迟瑾早已一把将其拉开,甩在了门框上。 苍染默吃痛地捂着心口,刀口好似裂了开来。 “瑾王,我愿试,这便是尝试的结果。你不愿,就只能旁观。”苍染默紧蹙着眉,低声说道。 尉迟瑾冷哼,“奚曼戈本就是本王的,她一言顶什么用?” “王爷,我不是任何人的,我是我自己的。仅是一个虚无的婚嫁,就想将我困束?我早说了,是你不愿尝试,不是我不给你机会。” 尉迟瑾俊脸一沉,墨眸万分狠戾,僵持了半晌,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再幻一双这样的鞋子,本王――穿!” 奚曼戈错愕地看着尉迟瑾,这厮前后的变化真大。 “王爷,方才你怎不试,我奚曼戈不想要心不甘情不愿的男人。”她说着一把勾住苍染默的颈,笑得温婉,“还是我们家苍老师好,全力挺我。” 尉迟瑾猛地步上前,一把拉开奚曼戈,扣住苍染默的颈口,恶狠狠地说道,“本王不灭了你这尤娆阁,还是本王仁慈,你若再纠缠她,本王对你不客气!” 苍染默无所谓地笑笑,“瑾王,请随意。尤娆阁本是我的命,却被一场大火烧剩灰烬,如今我的命却是曼戈,我绝不会软弱退缩。” “好样的!苍老师,以后你就住在这吧!曼戈我保护你。”奚曼戈一拍他的肩膀,豪迈地说道。 尉迟瑾满是戾气的脸一瞬变得惊异,“这是本王的王府!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许住!” “王爷,你不是还想留着我,好好折磨我嘛,若是我与苍老师一道走了,你不后悔?”奚曼戈疑惑中略带狡黠。 尉迟瑾大拳紧握,恨不得将苍染默生生地撕成碎片!竟然将奚曼戈勾得魂不守舍! “阁主……”岸芷满脸是泪的站在门口,扶着门框软声唤着。 苍染默一怔,不自在地看着她,“你怎来了?” “我不放心你……阁主,你确定要同奚曼戈在一起?入住这贼窝?” 岸芷话一出,苍染默的脸上尽是厉色,“岸芷,不得无礼。” “阁主,难道我说错了吗?姐妹们都等着你重振尤娆阁,你怎可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整个江湖?” “有曼戈一人,江湖与天下对我来说不过是浮云。”苍染默正色道,眼中尽是婉柔的神色。 奚曼戈略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头,完了,这下玩大了,苍老师来真的?! 岸芷脸上的泪痕愈发奔涌,道道流进唇角,尝尽苦涩,“阁主――你若当真不愿离开她,那我们怎么办?” 苍染默深吸了口气,释然地一笑,“遣散――” | 【VIP】第四十七章 我想女干了再女干 “阁主……我们跟随阁主多年,竟比不上认识了一月的奚曼戈?”岸芷惊愕中是无限的伤痛,“我不要离开阁主……不要……” “我也不。”一个倔强却清冷的女声入耳,汀兰悠然地步到屋门口,眼中却是万分凌厉光芒。 “你们――”苍染默为难地皱眉,“汀兰,你一向最是乖巧,连我的决定都要违抗?” 汀兰浅浅一笑,毫不退让,“若是阁主的决定是对的,汀兰誓死也会遵从,如若是错的,请恕汀兰也不从命。” 奚曼戈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汀兰这女娃她也很是喜欢,“那这样吧,你们两个留下照顾他。” 奚曼戈话一出,两人受宠若惊,但最为错愕的尉迟瑾。 “本王何时同意让苍染默留下?!你竟还收留了两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尉迟瑾怒目圆睁,恨不得将奚曼戈活吞了。 “王爷也没说不同意呀,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再说,我的内力还需要苍老师来成就。”奚曼戈自顾自地说道,素手一撇,将尉迟瑾推到一旁,“那就让我带苍老师看看厢房吧。” 苍染默讪然地笑了,也罢,她俩留下就留下吧。只是――依岸芷的性子,令他很是担心,他日很有可能做出什么事来。 晚,夜风渐暖,不觉已是初夏,屋中闷得甚。 这夜空甚是不错,月也格外明亮,难怪铸就了这么多诗人。奚曼戈抱腿坐在屋檐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做得很不错。”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男音,奚曼戈一个激灵,急忙站起身查看四围的动向,却看不见任何人。 “我在这里。”银枭轻笑,悄悄落到她的身后。 奚曼戈猛地回头,硬是被吓了一跳,每次让她幻想着看到一张火鸟的脸也就罢了,还如此神出鬼没! “何事做得不错!”奚曼戈没好气地问道,她不觉得她做了什么好事。 银枭背手而立,如泻的青丝随着轻风飞舞,缕缕吹入削薄的唇瓣,如魅如惑。 他的笑意更深,银色的面具轻轻一动,“那自然是我交代你的那事。” “什么?!尉迟瑾把我那些话听进去了?”奚曼戈惊恐地望着银枭。 那日尉迟瑾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怎无故改变主意了呢? 银枭冷笑,“我不论他是怎么想的,总之,他日也不得再让他起这样的心。若是他因为你才有那样的心思,那你便永远顺从他吧。” 奚曼戈似乎没有听清他的话,他说什么?永远顺从他?就因为这邪派冷御轩? 她笑得极冷,“如果我没记错,我只答应了你帮你完成一件事,现如今已达成目的,你我互不相欠,你有何权利干预我今后的人生?” 银枭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拳,心间似乎有着什么异样。既然她能够心甘情愿地为他挡刀,又为何不愿留在他身边? 女人果真是口是心非。 他嘲蔑地一笑,“就凭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你要便拿去!成天活在你的阴影下,令我浑身都不自在!”奚曼戈毫不退让地站上一步,眼中的怒火不言而喻。 她的魂是谁?雪鹰!最讨厌限制于人!让她从一只翱翔天际的鹰变为一只笼中的金丝雀,她情愿一死! 浑身都不自在――银枭听着,唇边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这普天之下都是我洒下的影,你若觉得不自在,我便结果了你!”银枭狠狠地说着,音如冰。 奚曼戈冷嗤,不屑地扭过头,“这才是你的本性。” 她以为这为她杀人、为她买药、为她雇马车的银枭才是真正的他,谁知他残忍的本性依旧与血腥共存。 银枭瞬地制住了她的下颚,逐渐加大了他手中的力度。 月光洒下一片寂凉,夜空下唯独有着虫鸣再听不见其他,忽而出现的骨骼声格外地刺耳痛心。 她忽而笑得令人痴迷,绝美的唇瓣硬是弯出一抹狂傲弧。 望着她慢慢闭上的美目以及娇俏却挺直的鼻,银枭的手有一瞬的停滞。死到临头竟还能够笑出来,这女人当真是一副傲骨。 等待了半晌,却仍旧等不来死神般的扼杀。 奚曼戈不悦地皱起眉,冷着声道,“还不快动手。” “哈哈――” 银枭突然笑出了声,他怎舍得让这么好玩的女人死在自己手下。 奚曼戈的眉头锁得更紧,她清楚地感觉到银枭手中的力度在逐渐变轻,最终变成轻柔地捏着她的下颚。 “要杀便快杀,最好是一击毙命,我怕痛!” 她心一横,舒展了眉,却是闭上了眼。 银枭望着她微张的唇瓣,在月光下宛若兰芷,透着讠秀人的光。 奚曼戈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死神,却忽而感觉什么东西钻入了她的嘴!她猛地睁开眼,却见银枭这面具下的动人眼眸已是微闭的模样,一脸沉醉。 “我靠你这个变态!”奚曼戈猛地一把将他推开,“拒绝先-奸-后-杀!先-杀-后-奸倒是随你!” 银枭饶有兴味地勾起唇,“现在我只想奸了再奸,奸完还要奸。” “……”奚曼戈吓得一个趔趄,一脚踩空便向后仰去。 银枭眼疾手快,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肢,猛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奚曼戈圆睁着眼,感觉周身都是心跳声,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她轻轻抬眼,忽见银枭一脸玩味的笑意,全身汹涌的感觉更是强烈。 是刚才险些摔下去才如此惊魂未定!奚曼戈定了定神,分析着情势。 “如此动情地看着我作甚?等着我奸-你?”银枭挑起如墨的剑眉,眼中第一次没有了杀意。 奚曼戈讪然地张了张嘴,猛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你一眼就是想要?你要是走在大街上,母狗瞅着你,也是想要你!那你奸不奸?” 银枭无辜地抿起唇,幽幽的声音入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人拿自己与母狗作比较。” | 【VIP】第四十八章 就当被狗亲了! “那是因为遇见了公狗。”奚曼戈冷声回着他的尖锐话语。 银枭冷面一僵,环着她腰肢的手更是紧了些,“如此牙尖嘴利,我倒真想看看你臣服于我之后的样子。” 要让这样一个女人承欢在自己身下,会是怎样的情景?他有些迫不及待看到这一幕,头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渴望。 “臣服于你?除非是用武力,否则我不可能心甘情愿。” 银枭倏地笑了,邪肆的面颊微微一动,“是吗?” “千真万确。” 银枭暗暗一笑,眼角睨向院中的树后,声音更是柔媚,“好,你便等着,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银枭说着,双唇魅惑地移离到她的脸侧,轻轻地一吻。 奚曼戈忽感到脸颊上一片麻痹,才反应过来,方才被狗给亲了! 刚要开口大骂,银枭早已挥着衣袖,消失在这一片夜里。 “靠!就当睡着了被狗舔了!”奚曼戈愤恨地一抹脸颊,踩着瓦片来到房檐边的大树旁,纵身跃向树枝,攀附而下,身轻如燕。 “奚曼戈。” 奚曼戈刚走几步,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背后响起,她回身望去,岸芷慢悠悠地从树后走出来,满目是难以言喻的凶光。 “你一直在这?”奚曼戈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岸芷。 岸芷冷冷一笑,这笑容,早已不是她以前认识的岸边白芷,那样温柔莞尔。 “阁主不知被你用何手段迷惑,竟如此死心塌地爱你,就连他苦心培养的尤娆阁也毁于一旦!可你竟背着阁主与情郎幽会?!你怎么对得起阁主的一片真心!” “看来――你很爱苍染默?”奚曼戈挑眉而视,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岸芷的心思,否则她一定全力地成全他们。 “你这是在嘲笑我没有魅力能够吸引阁主的注意吗?奚曼戈!少得意忘形,阁主早晚都会回到我的身边!” 奚曼戈无所谓地一笑,“你若要,便拿去。” 岸芷错愕地嗤笑,“枉阁主如此真心待你,你竟然视他为可有可无的影。” 奚曼戈脸一黑,这女人究竟想怎样,她成全她吧,反被她骂没有良心,她不成全她吧,争着要夺回他的宠爱。 “岸芷,先前我以为你与汀兰都是一样的姑娘,蕙质兰心,却没想到你不及汀兰的万分之一。”奚曼戈说得嘲讽。 岸芷气急攻心,她最讨厌别人把她和汀兰做比较,两人明明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却非要因为两个名字,扯上莫大的联系,成为别人眼中的好姐妹。 就连阁主也是,对汀兰是百般看重,对自己确实千般轻视。她恨自己为何得不到所有人的认可,可如今,却被眼前这个被自己视为水-性-杨-花的女人奚曼戈批评,真是失了所有的尊严。 岸芷心中一紧,狠狠地抄起右手,朝着奚曼戈的脸颊甩去。 让那个男人吻了的地方,还配再让阁主亲吻吗?! 她非要打得她皮开肉绽!花容失色!看她以后用什么留住阁主! 奚曼戈水眸一凝,不动声色地接住了她甩过来的掌,她最讨厌的便是动不动就甩耳光打人的女人。 “我本是决定成全你――但现在……我不但不会把他让给你,我还要好好地、好好地疼他!”奚曼戈说得一字一顿,扣住她手腕的手也逐渐施力。 岸芷疼得失声大叫,“奚曼戈!我定要告诉阁主你的恶行!你这个不知廉耻,四处勾-引男人的贱女人!” 贱女人?前世有多少任务的目标这么骂过她,最后的下场,无非是被她扼杀。亦或是死于火鸟的火焰下。 今世,她只有靠自己收拾这些嘴巴不干净的人了。 奚曼戈不怒反笑,笑容更胜百花,“你且去说吧,看苍老师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若我真的想要四处勾-引男人,还会蠢到把你这眼线留下?!” 她的眼神也太差了吧,刚才银枭明明是想杀了她!怎倒成了她勾-引他! “哼,做得光明正大些,才更能说明你的厚颜无耻!这说不定也是你冠冕堂皇的理由。” 奚曼戈失笑,她的想象力未免也太好了吧。不在现代当编剧写宫廷剧真是可惜了! “收起你连篇的想象,我没有兴趣与你争论,乖乖地待在瑾王府,否则尉迟瑾这厮发起神经来,指不定把你赶出王府!” 奚曼戈冷冷地说着,一甩岸芷的手,傲然离去。 岸芷呆立在暖风中,望着奚曼戈那与自己身高相仿的背影,心中沉淀了许久的念头终于再一次浮出水面。 奚曼戈,我就算毁了自己,也要让你身败名裂。 岸芷冷冷地笑着,朝苍染默的屋子走去。 “阁主,歇息了吗?”岸芷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苍染默略显慵懒的声音传来,“岸芷吗?何事?进来吧。” 岸芷推门入内,笑得莞尔,“阁主,家中娘亲身子抱恙,我想回乡探望她。” 苍染默蹙眉,尤娆阁收的大多都是孤儿,岸芷也是从十岁起开始跟随自己,从未听岸芷说过她还有娘。 “这么多年,你怎没有告诉我?”苍染默疑惑地望着岸芷。 岸芷深吸了口气,微微笑道,“怕阁主担忧,我也只想一心跟随阁主修炼,不想被外界干扰。” 苍染默轻叹了口气,“也罢,路上盘缠是否够用?这些银子拿去用吧。” 他说着取出三锭雪花银,握着岸芷的手,轻轻放到她手中。 岸芷眸光一动,没想到阁主还是很关心自己的,这便给自己的计划更大的动力。 “多谢阁主,岸芷定会早日回来。岸芷不在的这几日,阁主要多加注意身子,切莫劳累了身子,况且这伤――” 苍染默浅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快些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吧?我的伤你也别惦记了,汀兰会照顾我。” | 【VIP】第四十九章 你丫的是拆迁大队的吗? 岸芷心头一动,一股酸涩。汀兰汀兰!阁主的心里除了奚曼戈就是汀兰,她岸芷何时才能够成为阁主心心念念的女人?! 她故作释然地笑道,“有汀兰在,岸芷是放一百二十个心。阁主,那岸芷先行回房了。” 苍染默笑着颔首,岸芷她――总算有些女儿家的婉柔了。看她如今心系家母的样子,苍染默也放心了,看来自己先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岸芷轻轻关上了门,旋即止住了脸上的笑意。这几日,是她人生最重要的转折日,若是失败了,便永远失去了除去奚曼戈的机会。 不过――她相信自己能够做到。只是,难免要受一些苦。但为了阁主,再多的苦,再苦的痛,她也要熬着挺过来。 奚曼戈回到正寝,慵懒地睡上架子床,今夜尉迟瑾这厮倒是没有来扰她休憩。刚闭上眼,便听闻窗纸被戳破的声音。 奚曼戈警觉地地眯眼偷偷望向窗口,一只迷魂香正慢慢地伸入。 我靠!尉迟瑾何时学会了这下三滥的手段?等等,他为何要害自己?莫非――是这厮惹上了什么仇家?! 哼,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竟然害到她头上! 奚曼戈屏气,不动声色地闭上了眼。忽闻木门发出一个轻微的“吱呀”声,直到来人进入房间,奚曼戈猛地睁开眼,看见的却是连宇懿一脸错愕的表情。 “怎是你?!”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奚曼戈脸一黑,扫了扫面前的空气,沉声道,“为何不能是我!” 连宇懿转头看了看四围,深深地蹙起了眉,“此处不是尉迟瑾的屋子?” 奚曼戈全身一凛,直起身望着他,“你找尉迟瑾何事?他已决定不再追究你们之间的恩怨,你还想暗杀他?” 连宇懿讪讪一笑,“怎会,久逢对手,半夜找他切磋一下武艺。” “……”奚曼戈脸一沉,“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切磋还用迷魂药?你怎不去找银枭切磋?” 连宇懿干干地一笑,不说银枭便罢,一提起银枭,他全身的傲然都被他的威名掩了去。那日在他面前,的确显得太过懦弱无能。 且面前这奚曼戈,是他口中的“他的人”,不管她口出怎么样的狂言,他都不敢把她怎样。 “曼戈,说笑了。” 找他切磋不等于是找死吗?自己有多少本事,自己还不清楚?这点蛊惑术在银枭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诶?我跟你不熟,就不必曼戈曼戈的叫了。” 奚曼戈不屑地扭过头,说来,他们算是敌人,如此亲昵的称呼,倒显得她弃明投暗了。 连宇懿咧嘴一笑,“那奚姑娘早些安歇,在下告辞。” 这厮倒也识相,也罢,若是打起来,她大抵不是他的对手。 奚曼戈惬意地挥了挥手,大有女王的风范,“去吧。” 连宇懿拱手有礼地转身,继而又是一抹无边的笑意。尉迟瑾,没想到这金屋藏娇之计,还能救你一命。但你的命,迟早都会丧在我手上。 奚曼戈刚闭眼没多久,就听得隔壁传来一阵打斗,还伴着女人的呼喊声。 该死的!她就知道,连宇懿离了这里,不会再善罢甘休。此刻定是与尉迟瑾在打斗! 她才懒得去管这闲事!奚曼戈美眸一闭,一拉被子盖过头顶,可这摔东西砸椅子的声音依旧彻响在耳际。 奚曼戈猛地坐起身,一掀薄被,往屋外闯去。这不关她的事没错,只是――太吵了! 怒气冲冲地闯到侧寝,屋内一片狼藉,所有的名贵水彩画以及古董花瓶摔了一地,就连她平时最喜爱的红木雕花榻也被砸烂了。 奚璐一脸胆怯地缩在屋中一角,身上的衣裳已褪了大半,雪白的肩膀衤果露在外。 “连宇懿!你他妈的是拆迁大队的吗?!” 这雕花榻――着实令她心疼! 连宇懿全身猛地一惊,止住了所有的招式,闪身退到尉迟瑾所不能及的地方。 尉迟瑾裹着中衣,死死地摁着后肩处,手心已是一片血红。 “奚姑娘,不是让你早些休息了吗?在下只是与瑾王切磋切磋,并无他意。”连宇懿面带笑意道。 尉迟瑾身负重伤,且这几日一直都为了奚曼戈的伤奔波在山头,天气也逐渐闷热,这伤口自然不易好。这无疑是除去他的最好机会! “切磋?这砸烂的东西怎么算?!”奚曼戈看着他脚下踩着的雕花榻的木板,眼中的愤怒更是难抑。 尉迟瑾紧锁的眉不由得舒展开来,略显错愕。 这奚曼戈――何时开始像这王府的女主人一般,他身为王爷都没有心疼这些家具,她竟心疼起来了?! 尉迟瑾想着,不由得笑出了声。 在场三人皆是看着尉迟瑾傻愣的笑颜,显得更是不知所以。 奚曼戈秀眉一拧,旋即把枪口指向尉迟瑾,“你丫的脑子没病吧?这厮砸坏了你这么多东西,你不心疼?” 尉迟瑾略忖,邪佞一笑,“有你替本王心疼,本王的心一点也不疼。” 不但不疼,为何还有些开心? 奚曼戈深深地吸了口气,笑得万般柔媚,“曼戈不是心疼这砸坏的家具,是心疼王爷你呀。” 尉迟瑾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薄唇蠕了蠕,却发不出声。 她说甚?心疼自己?他不由得松开了捂着后肩的手,为何听到这话,就连拼命涌血的伤口也不疼了。 “怎么?王爷不信?曼戈觉得呀――王爷好端端地想行个夫妻之礼,还被这厮打断,指不定――这厮还看见了什么呢。” 奚曼戈说得极缓,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重。但看奚璐这半衤果的模样,定是尉迟瑾心急得来不及脱光她的衣服便吃了。 “本王何时想行这夫妻之礼!”尉迟瑾暴声怒吼。 奚曼戈狡黠的目光落到奚璐身上,无奈地耸耸肩,“这――很明显嘛。” | 【VIP】第五十章 王爷这小牙签儿 连宇懿轻咳,上前一步道,“在下可以证明。在下进来之时,的确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尉迟瑾怒眸一瞬燃烧,后肩的血液也流得甚,“连宇懿!本王何时做了不堪入目的事情!休在此处血口喷人!” “哎哟,大家都是成年人。况且王爷这兽性,我们大家都了解的啦。”奚曼戈是一脸暧昧的笑意。 奚曼戈此话一出,奚璐本是惊心的脸上却被红潮所掩盖。虽然――不知为何,王爷自从娶她进门后,便没有再碰过她,每次都找不同的理由逃避。 他心里依旧忘不了二姐吧?如今,这奚家的三姐妹,他已娶了两个,却惟独娶不了奚瑶。或许这便是他不再碰她的原因。 今夜的奚璐也本想使出浑身解数博得尉迟瑾的宠爱,却没想到,衣裳刚脱了一半,连宇懿便闯了进来。 不过――在奚曼戈面前,她绝对不能做出许久没有享受恩泽的模样,否则定会被她笑掉大牙! “看看,奚璐的表情已经把你出卖了。”奚曼戈啧啧道。 尉迟瑾一甩袖手,“本王――本王什么都没做!” 没想到尉迟瑾还是一个纯情男儿郎?竟会被她的只言片语惹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奚曼戈深觉,这么逗逗他,还挺好玩的。 “这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更何况――奚璐是你的妃,这事本就如同家常便饭。”奚曼戈笑笑,无所谓地说着。 “本王说没有,就没有!”尉迟瑾怒拧浓眉。 连宇懿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下本以为王爷是个英雄,谁知这等小事都不敢担当。” 奚曼戈哈哈一笑,“连阁主,真是你看走了眼。若你再与这厮一较高下,传出去定会被别人耻笑。” 尉迟瑾圆睁着眸,宛若一只寻到猎物的豹。被这女人诋毁他的名声?!他瑾王的名号在祁祯王朝谁人不知,在她口中竟成了耻笑的对象?! 但转念一想,这奚曼戈――为何要因为他宠-幸了奚璐而斤斤计较? 尉迟瑾忽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阴阳怪气地说道,“戈儿,你怎关心起本王与璐儿的房-事来了?莫非――打从你进了王府,本王都不曾宠-幸你,令你倍感寂寞?” 连宇懿听闻,不免错愕地看向奚曼戈。原来――她与瑾王之间,还保留着那份男女纯真。 奚曼戈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笑得柔媚,“王爷这小牙签儿,用来剔剔牙倒还行,用来行-房――恐怕太过牵强了。” 小牙签儿?!剔牙?! 尉迟瑾不顾全身血液的暴涌,吼声极为巨大,“本王夜夜与璐儿欢爱!你且问问她感觉如何!” “啧啧。”奚曼戈失笑地摇头,“恐怕明日――这府中家仆都知晓了,王爷贪欢成性,且……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告诉大家自己那里不行。” 连宇懿掩唇一笑,没想到奚曼戈与尉迟瑾之间还有这么好玩的口舌之争。看来――这奚曼戈当真是一个有趣及令人向往的女人。 “你笑什么?”奚曼戈讽刺得还不够过瘾,转而面向连宇懿,语重心长道,“你也真是的,这人家小俩口恩爱,你瞎搀和什么?” 连宇懿讪然地止住笑意,都说女人的脾性捉摸不定,这明明是在调笑尉迟瑾,怎又一下转移到自己头上来了? “还愣着作甚?该回哪回哪!”奚曼戈说着推了推连宇懿,“这比武不会挑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非要选在这半夜?” 连宇懿连连点头,“奚姑娘说得是,在下也认为今夜不是切磋的最佳时日,且――瑾王他,似乎不值得在下与之切磋。” 他说着,豪迈地一笑,踏出门。 “你给本王站住――”尉迟瑾说着想要追出去。 奚曼戈一把揽住尉迟瑾的胸口,将他往屋中脱去,“你这个蠢货,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到处跑,也不怕他再寻上门来?姑奶奶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他,你竟还要追上去?” 尉迟瑾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奚曼戈,她那唇若涂脂,好生娇俏的面容。为何她的颜,她的语都足以令他心跳快速。 “方才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本王?” 奚曼戈不耐烦地睨了他一眼,“就当做是本姑娘答谢你的药,咱们两不相欠。王爷,今夜怎可少了欢爱,你们继续,曼戈歇息去了。” 尉迟瑾一手将奚曼戈拉回自己怀中,深邃的眸宛若幽潭,见不着底,“本王――” “本什么本!本拉登也拦不住我,我困了!”奚曼戈一甩尉迟瑾的手,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尉迟瑾心头一紧,急忙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怀中。 “还有什么事?!麻烦一口气说完!”奚曼戈沉沉地吸了口气,感觉着他浑身透着的男儿英气以及后背传来的阵阵血腥味。 难道这厮不觉得此时此刻处理伤口还是首当其冲的要事吗? 尉迟瑾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本王说的只是玩笑话。” 奚曼戈微眯着眼,似在回忆,“王爷说了这么多话,你说的是哪句?” 尉迟瑾一下没了耐心,且――没了那一股勇气,无比别扭地吼道,“没甚!你且回去睡吧!本王要办事!” 奚曼戈一副了然的模样,诡谲一笑,继而转身出门。尉迟瑾果然牛叉,带伤不说,屋中残破得没有一处能躺的地方,这厮要怎么办事? 奚曼戈失笑地摇摇头,管他作甚?他武功高强,指不定挂在房梁上都能大战三百回合! “王爷――”奚璐见奚曼戈一走,急忙软柔地贴上来。 尉迟瑾两手制住奚璐的肩膀,将她落在肩头的锦衣穿上,“璐儿,你的手还未完全复原,不宜同-房。” 奚璐听闻,旋即止住了脸上的笑意,眼泪也来得极易,“王爷方才不是说――” | 【VIP】第五十一章 只能独守空闺了 “方才是方才,更何况本王的伤还未包扎,璐儿想让本王流血不止而死?” “不是的……王爷。”奚璐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干了泪,细声道,“且不说这几日,王爷与璐儿都未受伤之时,怎不见王爷宠爱璐儿了,王爷是不是不爱璐儿了……” 尉迟瑾一拧浓眉,眉宇间满是不耐,“好生护养双手,本王去找小白处理伤口。” 奚璐一怔,刚止住的泪又在眼眶中打转,“王爷都这么说了,那璐儿只能独守空闺了。” 尉迟瑾极浅地一笑,她总算识相了些。没有多做停留,便出门离去。 奚璐站在门口,望着尉迟瑾离去的背影,眼泪无声地掉落。 王爷,你我都成了名符其实的夫妻,为何却比以前还要生分。璐儿好不习惯,也好生怀念你我曾经辗转缠绵的时刻。 究竟是谁让我们变成了这样。奚璐一下蜷坐在地,残破的双手捂上了微湿的面颊,掌间一阵阵生疼提醒着她是时候要更心狠了。 好在她已于奚昱卿断绝了关系,如今她是孤立无援,而自己,还有奚家这么强大的后台,这场硬仗她稳赢不输! 翌日,天还未亮,尉迟瑾便起身赶往皇宫,今日这早朝定是一场轩然大-波。 果不其然,尉迟祯听闻尉迟瑾对昨夜概况的描述,勃然大怒。 “这邪派不可不灭!谁愿主动请命,将这邪派全数除去!”尉迟祯一拍龙椅,怒然生威。 奚承爵听闻,上前一步,可腰间却是一阵刺痛。他强忍着痛意,傲然开口,“皇上,末将愿前往!” 此时与仪儿只剩下咫尺的距离,若他不再努力一下,只能与她永远错过。如今他打了败仗,在尉迟祯心中定是印象大减,他一定要重新获取尉迟祯的信任! 尉迟祯不禁蹙紧了浓眉,“上次围剿,朕本以为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谁知伤亡惨重,死了一名副将,其余副将与奚爱卿都受了重伤,就连前去援助的瑾儿与四王妃也受了伤,这让朕如何是好?!” 奚承爵倏地低下头,请罪道,“皇上息怒,是末将指挥不力,连累了大家。末将愿一人前往,直剿穆惑宫这贼窝!” 尉迟祯不敢置信地瞅着他,眼中略带嘲讽,“上次这么多人都未能将其剿灭,此次,就你一人,还想直剿其窟,凯旋而归?” “皇上,末将被邪派中人控制,杀死了我方不少人,其中更有一名副将,末将此次前去,若是无法完成剿除大计,丧命于此,也对得起死去的弟兄!愿皇上恩准!” 奚承爵重重地抱拳,双眼直直地盯着地面。他虽是这么说,但他一定竭尽全力,因为仪儿还在宫中等着他回来。 尉迟祯有些犹疑,这毕竟是奚昱卿唯一的儿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怎像这辅佐他几十年的奚昱卿交代。 可是转念一想,若是邪派不除,日日夜夜都将对瑾儿造成不利。今后,还指不定大胆到直闯皇宫要他性命。 这邪派――不得不除! “准奏!” 尉迟祯思忖了片刻,一拂袍袖,闭眸掩去了眼中万般的情绪。 “父皇――”犹豫了许久的太子尉迟陌逐终上前一步,大声道。 尉迟祯睁开深沉的眸,望向他,“逐儿,何事?” “父皇,您难道忘了,这前朝太子李柏仲的势力正在逐渐扩大,对我朝有着极大的威胁,若是奚将军出了什么事,谁来带领三军?” 尉迟陌逐可谓是一语惊醒百官,尉迟瑾疏离地望向朝堂对面的尉迟陌逐,冷冷一笑。 他上前一步道,“奚将军骁勇善战,仅是剿除邪派余孽,可谓是一对一的独斗,还会输不成?若真是输了,难道我朝就没有可用的武将了?” 尉迟陌逐冷嗤,“可用的武将?四弟你且说说,除了奚将军,这还有谁人能够上阵杀敌?” 尉迟瑾冷绝一笑,“你我都身为父皇的臣子,自当竭尽全力保家卫国,若是身为太子的你不敢领兵上阵,那四弟也愿为父皇效力,永保祁祯王朝的天下安平乐道。” 尉迟陌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尉迟瑾竟口出狂言说亲自上阵?还真是会搞嘴上这一套,讨父皇的开心。 “若当真有那一日,四弟可别忘了今日之言。”尉迟陌逐冷哼,退回了百官之中。 尉迟瑾深吸了口气,那一天迟早会来,只是他是否上阵杀敌,还得看奚承爵此次的成果。 尉迟祯听闻尉迟瑾的一番豪言,顿时龙颜大悦,“好,好,此事暂且这么决定,奚爱卿,即刻启程,如何?” 奚承爵全身一紧,顿了顿,抱拳吼道,“末将领命!” 仪儿,你我多日未见,深宫隔墙,不知你是否安好,切莫为我担心,我们终有一日能成眷属。 穆惑宫,连宇懿巍然立在院内,一身傲然。 以他对尉迟瑾的了解,昨夜的袭击定会让他重新燃起剿灭邪派的心思。这尉迟祯也不会坐视不管,定会派人将他们全数歼灭。 若真是这样,那真是如了他的愿。 “宫主,已近晌午,这朝廷的人马,还会来吗?”浅溪小步走到连宇懿身后,轻声说道。 这本是一片豪华的穆惑宫,变成今日这般萧条模样,她能够怨谁。或许,一切的源头都来于奚曼戈。若不是她,尉迟瑾也不会起这心思。 连宇懿轻笑,淡淡地望着敞开的宫门,“放心吧,若是今日不来,明日也该来了。” 浅溪乖乖地闭上嘴,这样的宫主宛如带刺玫瑰般美艳,吸引着她,但一旦靠近他,采撷他,便会不慎受伤害。 “浅溪。”连宇懿忽地开口。 浅溪一怔,旋即回神,“宫主有何吩咐。” “按照你我说好的来,出其不意,一针将他制服。”连宇懿说着,俊逸的脸颊一顺变得狰狞邪佞。 | 【VIP】第五十二章 轩主冷凡澈 “是!宫主!”浅溪正色伏身,一甩衣袍便闪入院中暗处。 不多时,这宫门外零散的马蹄声逐渐靠近,连宇懿全身的血液都好似被马蹄声激荡得澎湃,如魅的眼朝着暗处的浅溪使了个眼色。 “奚将军,别来无恙。”连宇懿手握折扇,拱手浅笑。 “吁――” 奚承爵一惊,急忙勒紧了马缰,这连宇懿正站在他马前的几丈远,看来早已做好了准备。他四处张望了一番,不知这里是否有埋伏。 “奚将军如此谨慎作甚?在下宫中之人死的死,早已没有了设伏的可能。”连宇懿轻笑,唤回了奚承爵游离的眼神。 奚承爵一身傲然地坐于马背,腰间的疼痛仍在不断地提醒着他,此人不可小觑,他冷冷一笑道,“连宫主喜爱这偷鸡摸狗之事,奚某自当谨慎些。” 此次前来,他是抱着将其诛杀的决心。不单是为了祁祯王朝的将来,也是为了他与尉迟仪的未来。 连宇懿故作叹息,“谁知我穆惑宫不知招惹了谁,竟要惹来此般大祸。” “哼,你做了什么事,你心知肚明,还需得奚某提醒?”奚承爵冷笑,赫然拔出腰间宝剑,“放马过来吧,今日,我们决一死战。” 连宇懿轻笑着摇头,但不说话,心中早已是波澜涌动。今日――我不会要了你的命,因为你价值连城,比尉迟瑾还要有用。 他一甩手中折扇,数根银针顺着扇面的折痕滑落到手中。奚承爵一个激灵,跃起身下马,身下的马儿一瞬中了银针,好似发了疯。 “连宇懿,有种就来一场男儿之间的战斗,净耍些邪门的玩意儿,胜之不武。”奚承爵嘲篾地注视着连宇懿。 连宇懿无所谓地耸肩,将折扇收起,插入腰间锦带,“奚将军,在下敬佩你是一个英雄,便与你赤手空拳来战一番。” 连宇懿的话出乎他的意料,奚承爵惊诧地一笑,将手中宝剑弃之于地,大吼一声,“好!” 连宇懿见之,脸上的笑意更浓,旋即做出了打斗的架势。奚承爵两手凝气,直击连宇懿的要害处,攻势迅猛,每一道拳风都好似利器划过连宇懿的身侧。 连宇懿闪躲间也同样凝气全身真气,两人你攻我守,你退我进,难分胜负。 “奚将军,如此打斗,要比到何时?” 奚承爵冷笑,出掌间还回话道,“看你我谁先体力不支倒下,或是失手惨败。” 连宇懿无奈地摇头,唇边溢出别样的笑容,“在下认为――还有更快的方法。” 奚承爵倏地察觉到连宇懿的笑意,顿感不对劲,警觉吼道,“你想做甚?!” 连宇懿但笑不语,暗处的浅溪读出了他笑容中暗藏的指令,从院中的假山之后一跃而起,傲视正在搏斗的二人。 奚承爵余光瞥见一个粉色的身影,全身一紧,连宇懿乘势一掌击在他的胸间。奚承爵猛地吐出一口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说时迟那时快,浅溪一洒数十根银针,向仍在不断后退的奚承爵射去。奚承爵大惊,猛地运气止住了后退的步,但一根银针还是射入了他的右肩。 奚承爵紧捂着肩膀,笑得冷残,“连宇懿,奚某以为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 连宇懿故作惊讶道,一摇折扇,笑得狂傲嚣张,“奚将军怎中了浅溪的针还说是在下不守信用?这银针可不是在下射出来的呀。” “你――卑鄙无耻!”奚承爵一抹唇边的浓血,眼睁睁地看着连宇懿从腰间抽出一支血红色的长笛。 连宇懿耸眉,一脸抱歉的笑意,“骂连某卑鄙的又何止奚将军一人,在下敢当,敢当。更何况――谁让将军几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连某想要的三军兵权呢?” 奚承爵眼眸一凛,暴怒吼道,“你想做甚?!” “奚将军是聪明人,怎会不知在下想作甚呢?” 连宇懿说完,唇边泛起一抹妖娆的笑意,轻轻吹响了长笛。 奚承爵双眼一瞬泛起红光,唇角勾起一弯充满杀意的笑容,面目无情地听着连宇懿下达在笛声中的命令。 率领十万士兵,攻打冷御轩―― 奚承爵诡谲一笑,拱手以示明白,转身跃上马,即刻策马扬鞭而去。 连宇懿望着急速而去的奚承爵,失神地笑了。这中了针的马跑起来也甚是快,难道它也听懂了他的指令? 冷御轩,各个楼台都宛若精雕玉琢,泛着如玉的宝光。 男子巍然站在楼台之上,面窗而立,微暖的风透过镶着银边的窗框轻轻地拂着他的面,男子如泻的青丝好似奔腾的流。 一袭白色的锦袍,银晃晃的束腰,他傲然地背着双手,微闭着眸。 仅是这样的情态,便让人不敢靠近。江湖中谁人不知,他冷凡澈的冷绝无人能敌,稍有不慎便丧命于无形。 忽地,一名一身黑衣的男子踏上楼,理了理衣襟,抱拳请安,“轩主。” 冷凡澈危险地转过身,如瀑的发下是一张近乎完美的脸颊,但这幅容颜――比起银枭来,仍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尽人意之感。 “何事?” 他说得很淡,却透着万分的威严。 眼前的黑衣男子猛地一颤,偷偷抬眼观察着他的反应,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朝廷派兵十万,欲攻打冷御轩。” 冷凡澈倏地蹙起眉,似乎没有听清他的话。蓦地,他嗤笑一声,“何人领兵?” “回轩主,奚承爵。正以极快的速度朝冷御轩而来,估摸着不需两个时辰,便可到冷御轩境内百里。” “哈哈。”冷凡澈惨绝一笑,削薄美艳的唇瓣扯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木煞,布阵。动移周边草木,扰乱方向,我暂时还不想见他。” 木煞即刻抱拳领命,默地转身踏下楼。急促的脚步在冷凡澈听来只不过是普通的节奏罢了,一点都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危机感。 尉迟祯,你就真的这么想要除掉我吗? 冷凡澈脸上倏地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唯独那双眸子泛着仅有的一丝哀伤。 | 【VIP】第五十三章 你要走,就砍了我的手 “澈儿――” 一个略显低哑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冷凡澈旋即掩去眼中幽怨,回身浅浅地笑,早已没了先前对待木煞时的冷然。 “袁姨。” 袁姨是冷御轩唯一的女人,也是从小将他抚养长大的奶娘。 “我见木煞这匆忙的样子,拉着他问了情况,袁姨知道澈儿现在的心里一定不好受。”袁姨蠕了蠕唇,为难道。 冷凡澈笑得释然,“袁姨,你将我养大,澈儿早已将你视为娘亲,其余的,澈儿已把它们都看淡。” “可毕竟他是――”袁姨心中一动,眼含着泪道。 冷凡澈摆手打断了袁姨的话,“袁姨,切莫再提他,是我与他没有缘分。” 袁姨轻轻叹了一声,江湖都传说澈儿杀人不眨眼,可他的残忍,只是不想让整个王朝掀起腥风血雨。 就像他如今的伪装一样,但见了数多年,也渐渐习惯了。轩中之人所见的,均是他的表相,唯有她袁姨,才了解真正的冷凡澈。 她不再说话,轻轻退了出去。冷凡澈见着她消瘦的背影,不禁沉痛地闭上了眼。自从他有记忆以来,一直都是她照顾着自己。 从一个如花的姑娘,渐渐被岁月抹去风华。他着实对不起她,害得她终生未嫁。 若是问他冷凡澈最在乎的人是谁,那无疑便是袁姨。 忽地想起朝廷所派的十万人马,冷凡澈心中一冷,纵身跃出楼台银窗,这一片土地,不论是不是他的领域,但终究是尉迟祯的天下。 他虽是危名远播,但从未给朝廷带来危害。为何要做得如此冷绝? 飞身这一片林中,脚尖轻踏在草木的顶,冷冷地看着被困在林中的十万大军。 尉迟祯,若是我现在与你决一死战,我断言你的祁祯王朝一月内成为贼子李柏仲的天下。 夕阳染上一片血样的红,好似预示着这战争的结果。 这奚将军私自调动十万兵马围剿冷御轩的消息已传遍天下,这瑾王府自然是第一个收到了风声。 “尉迟瑾,你说我哥带兵围剿冷御轩?!”奚曼戈惊诧地望着尉迟瑾,他给她带来的消息不止是震撼,更是悚然。 尉迟瑾冷哼,心道,这女人关心她的哥哥胜过关心他。若是他领兵十万围剿冷御轩,恐怕她只是淡淡地应一声。 “这奚将军太过兴师动众,几近抽空了朝廷所有兵马,如今父皇正在极力派人将其召回,但派去的公公至今都未传回音讯。” 奚曼戈心底一沉,且不说这是银枭交代给她的任务,毕竟人心难测,她也帮了他一次,朝廷再派兵也与她无关。 只是,领兵的却是自己的哥哥!冷御轩虽在江湖中行事低调,但仍旧保有不可动摇的地位,可见其主是何其的危险人物。 “我要去把我哥找回来。”奚曼戈沉思片刻,秀眉一拧,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替她解围过的尉迟仪。 这有恩必报是她生在骨血中的义,失了它,她便不再是奚曼戈了。 尉迟瑾一把拉住奚曼戈的秀臂,说得沉声,“你一介女流,沙场中刀剑无眼,若是死得不明不白,岂不是被本王耻笑一生。” “王爷想笑便笑吧。”奚曼戈显然没有心思与他开玩笑,冷冷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夺门而出。 “奚曼戈!给本王站住!”尉迟瑾朝着她的背影大吼一声,却依然不见她停下急促的步,他狠狠地拧起眉,追出了门。 “王爷――”奚璐从长廊上走来,见尉迟瑾风风火火的样子,再见前头奚曼戈如躲瘟神一般的飞快步子,她更是了然,冲上前去,一把环住了尉迟瑾的腰。 “放手!”尉迟瑾怒吼道,低头但见这残破的双手,想要将她拉开,可奚璐却偏偏越环越紧。 “王爷若执意要去追她,便砍了璐儿的手!”奚璐视死如归地说道,好似这一次放手,两人就永远分离一般。 尉迟瑾紧攥着手,右手慢慢移离到腰间宝剑。宝剑磕碰在腰间饰物发出的声音,令奚璐心中一凉。 他沉沉地吸了口气,终将右手移开了宝剑,眼睁睁地望着奚曼戈跑进苍染默的屋。 奚璐释然地笑了,心底涌起一股无边的暖意。王爷终是在乎她的,但奚曼戈不除,永远是一个后患。 “苍老师。”奚曼戈夺门入内,但见汀兰正替他梳着发髻。 苍染默回身浅笑,将一旁的汀兰遗忘,“曼戈,你怎来了?” “告诉我,冷御轩在何处?!”奚曼戈开门见山地说道。 苍染默心底一凌,急忙站起身,“曼戈为何要问冷御轩的方位?莫非――” 他身处瑾王府,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只是,此去危险重重,他怎能够放任她一步步走近死亡。 “别问原因了,快点告诉我。” 苍染默讪然地看着眼前冲动的奚曼戈,“奚将军此次本是剿除穆惑宫,怎会突然回朝领兵十万去围剿冷御轩,你可曾想过这期间的原因。” 奚曼戈全身一紧,蓦地蹙起了眉,“你是说――我哥哥突然做出这么大的决定,与连宇懿有关?” 苍染默失笑地点头,曼戈果真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他甘心放弃与连宇懿的联盟夺取江山,也要选择奚曼戈。 在他眼里,奚曼戈比江山万物值钱得多,更是宝贵得多。 “连宇懿。”奚曼戈冷绝一笑,本是焦虑的俏脸一瞬变为惨绝的面容,“我去会会他。” 先前她败他一筹,只因他还有着宫中上百个女人助威,那些密密麻麻的银针着实扰乱了她的心神。如今她的伤口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若是单打独斗,应不会输。 “我陪你去。”苍染默笑得极浅,他早已预感了有这么一天,会与连宇懿兵戎相见。 汀兰一听,急忙拦在苍染默身前,“阁主!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复原,不可啊!” | 【VIP】第五十四章 带不带这么无耻的 “曼戈也是有伤在身,她都不怕,我身为男儿怎可担忧伤势?” 奚曼戈摆摆手,“苍老师,你留下休息。你与连宇懿有过联盟,实在不宜刀剑相见,我一人足矣。” “可是――” 苍染默还欲说什么,奚曼戈清浅一笑,转身便出门去。他急忙上前一步追出,却见一银面男子忽地落在奚曼戈身后,邪肆地朝着自己一笑,将奚曼戈拦腰抱起,一下从他的眼前消失。 “喂,你把我放下来,我还有要紧事要做!”奚曼戈挣扎着,银枭面目无情地将她抱在怀中,脚尖轻踏着草木,对她的挣扎无动于衷。 “你的要紧事,便是我的要紧事。”银枭冷冷地说道,白色衣袍随风飘舞。 奚曼戈全身一紧,狐疑地望向他,“你――你不会一直在门外偷听吧?!” 银枭脸色毫不动容地说道,“我是光明正大地听,只是你二人没有发现我。” 奚曼戈俏脸一沉,“这和偷听有什么两样!” “我银枭最讨厌偷偷摸摸的事情。”银枭说得义正言辞。 奚曼戈不屑地撇撇嘴,最讨厌?我看你是最喜欢吧!否则这些机密大事,为何他总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定是趴窗户望门缝听来的! “照你说来,你要带我去穆惑宫?” 银枭笑得冷绝,“你不是想要会会他吗?我陪你。” 奚曼戈本是怒意的双眸一下掩去了怨恨,她听到了什么?银枭的话,就像曾经出任务的时候,火鸟在她耳边的温言。 不是格外扰人,却动人心。 “你如此痴情地看着我作甚?不怕我一下把持不住,我俩都摔个半身不遂?”银枭低眉看着她一脸痴迷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自恋!再说,一看你便是刀枪不入,就算从万丈掉落也摔不死你!”奚曼戈不悦地瞅了他一眼,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找个古代老公也不错,可以免费空中飞行,还不需要吊钢丝。 咦?她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奚曼戈暗暗呸了一声,余光但见银枭鄙夷的眼神,不禁红了脸。 “你在胡思乱想些甚?”银枭顿觉好笑,他似乎还挺喜欢见她脸红的样子,只因稀奇。 奚曼戈白了他一眼,“在想你若是真的掉了下去,会不会摔成一个饼?” “……”银枭不由得抽搐着面颊,这女人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不多时,两人落到了穆惑宫门的墙上,奚曼戈总算敢极力挣脱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把那厮叫出来。”奚曼戈一跃跳入院内,朝着内院大喊,“连宇懿,你姑姑奶我来了!” 叫毕许久,都不见有人出来。 银枭不禁干咳了一声,“你这样子,倒像是山贼寻仇。” 奚曼戈猛地转身,满目狠戾地看着墙沿上的银枭,“别跟我提山贼!” 银枭听闻,不禁暗笑。那日她不慎踩了捕鼠夹,定成了她傲然一生中抹不去的伤痛。 “笑屁!” 银枭错愕地止住了笑意,悠悠道,“我在笑你,你若承认你是――” “闭嘴!”奚曼戈急忙打断了他的话,银枭这厮着实令她头疼。 话毕,内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浅溪步出门外,刚想叫嚣,却见来人是奚曼戈,脸上是止不住的惊愕。 “奚曼戈?怎么是你?” “我还想问,怎么是你呢!原来你还没死呀。”奚曼戈冷声,银枭说穆惑宫之人几近灭绝,没想到这女人倒还是活着。 浅溪气结,“你还没死,我怎么可能比你先死!” 奚曼戈不耐道,“赶紧把连宇懿叫出来,我没空与你废话!” 话音刚落,便从内院传出一个邪肆的笑声。连宇懿轻轻步出门槛,轻摇着折扇。 “奚姑娘,怎有空光临在下的穆惑宫?” “连宇懿,少嬉皮笑脸!我今天是来找你算账的!” 连宇懿错愕地笑了,“算账?奚姑娘,你我有何冤仇?” “你心知肚明!”奚曼戈说着,看向一旁的浅溪,“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你切莫插手。” “奚姑娘一代女中豪杰,还怕她暗算你?”连宇懿脸上的笑意更浓。 奚曼戈冷嗤,纤指一指身后的高墙,“我会怕吗?我上头有人!” 连宇懿放眼望去,她所指的地方无一人,他笑道,“奚姑娘,这人――在何处?” 奚曼戈细眉一凌,狐疑地回头望去。靠之――银枭这厮!说要陪她一同教训连宇懿的,现怎跑得没了影! 奚曼戈没好气地说,“死了!就算我一人,也足以对付你!” 连宇懿失笑地摇头,“奚姑娘,在下本不想欺负女人,但看在奚姑娘堪比男儿,在下便随了你的愿。” 他说完,双眼立生厉色,一合手中折扇,甩出那把藏在扇中的利刃。 奚曼戈忽见他的折扇,笑得冷绝。就是这把该死的东西,硬生生将她胸口刺穿!她怎能够放任连宇懿继续拿着它在她面前张狂。 她忽而张臂,全身灵动的水液随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瞬冲向天际。水液继而变为冰针,在她的上空盘旋。 奚曼戈踩着令人琢磨不定的曲型路线向连宇懿冲去,半数冰针一瞬成了围绕着她的保护障,另外半数则化为锋利的武器,齐刷刷地连宇懿飞去。 连宇懿向后弯下腰,尖锐的冰针从他的上空穿过。奚曼戈忽地从掌中凝出一柄长剑,向他平躺的胸膛刺去。 他腰间的锦带一瞬被这冰剑挑断,浅溪一惊,刚要使出袖中银针,却发现全身动弹不得。 连宇懿忽地直起身子,散乱的衣袍随风扬起,青丝乱舞,万分狂傲。 他的眸子忽而闪现万千光华,奚曼戈手中的长剑一紧,顿感头晕目眩。浅薄的内力完全支撑不了多久。 “连宇懿,你――”奚曼戈混乱地揉了揉额,“带不带这么无耻的?!” | 【VIP】第五十五章 是我多管闲事 连宇懿笑得邪佞,一紧手中折扇,飞身上前,刀尖不偏不倚地抵在她的纤颈,奚曼戈一个踉跄,向后倾去。 连宇懿瞳眸一紧,旋即断了对她的操控,伸出左臂环住了她的腰。奚曼戈一下回神,此情此景,不禁令人嗤笑。 左手护着她不让她摔倒在地,右手却执着短剑威胁她的生命。 奚曼戈勾唇一笑,媚眼如丝,将全身的柔美姿态涌现到眸中。他望进她的眼底,清如泉、澈如流,心底不禁泛起一瞬的动心。好似与媚术无关。 连宇懿双眼涣散,痴痴地笑了。仿佛奚曼戈的眼底有他喜爱的一切,包括他一直想要的天下的美景美色。 浅溪身不能动,但见这一幕,全身的捆束更是令她心头涌动。 为何宫主看她的眼神,如喜如爱,好似奚曼戈正是他的真心爱人。 奚曼戈邪肆一笑,没想到苍染默的这些媚术竟能够对连宇懿产生作用。她悄悄在手间凝起一把短剑,正要格杀之时,一个略白的身影将连宇懿一掌震飞。 奚曼戈一个踉跄,向后跌去。银枭正稳稳地接着她,眼里是一片柔情。 靠之!她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可以置他死地!没想到却被这个男人给搅了―― 银枭见到她眼底的怒意,感觉甚是莫名。他轻轻挪开眼,但见她手中的短剑,眼底的柔情硬是被嘲蔑之色取代。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银枭淡淡道,右臂一抬,将奚曼戈挽起。 “知道就好!临场开溜,中场捣乱的家伙!”奚曼戈没好气地收起了短剑,目光看向几丈远的连宇懿。 这厮如此狼狈的样子,她从未见过。但见连宇懿一口接着一口地吐着鲜血,顿感这嗷血机比尉迟瑾还要高级! 银枭冷冷地笑了,若不是他控制住了这个看似看客的女人,她早已被她暗算了吧? 只是――方才他为何要出手?这连宇懿似乎也没有想要杀她呀。 银枭懊恼地紧闭了眼,睁眼看向连宇懿时,已是无边的杀意。 “连宇懿,看见没,这就是我上头的人。”奚曼戈一脸得意之色。 没想到她苦心与他奋战这么久,却不及银枭出其不意的一掌来得生狠。 连宇懿瘫靠在内院的木门上,自嘲地笑了,“在下――看见了。” 他不自觉地瞟了一眼一旁的浅溪,看着她右手做着取针的手势,定然知道了她被银枭所控。此时此刻,她一定觉得她的宫主弱得像个书生,百无一用。 看来――他与银枭比起来,真是差得远。而奚曼戈女人有他做靠山,他当真是动不了她了。 “连宫主,若是我没有猜错,奚承爵领兵攻打冷御轩,是你所为。”银枭开门见山地说道。 连宇懿瞳孔一滞,旋即讪笑,“奚承爵乃尉迟祯的将军,怎是我能控制的?若是尉迟祯不愿剿杀邪派,又怎会不派人制止?” 银枭冷哼,“这尉迟祯派去的人,恐怕已被你中途灭了口吧?” 连宇懿脸上的诧异更是明显,正如他的身份一样,天下很难有事能够逃过他的眼睛,说再多也是无力的辩解。 他一脸释然地笑了,银枭紧了紧拳,他要杀了这个心机狠毒的男人,留着他,就等于留着祸患。 浅溪斜着目看到他满脸的杀气,而宫主像是已经放弃了挣扎。 浅溪心头一阵酸涩,吼得撕心,“别杀他!” 银枭的掌迟疑地将掌中真气压下,一脸蔑然地看向浅溪,“你在命令我?” 浅溪一凛,放低了音调,“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宫主无关!” 此话一出,连宇懿倏地睁开了瞳眸,打量着眼前无法动弹的浅溪。他平日里对她从来都是冷眼相对,为何她还要为了保全他,不惜牺牲一切? 银枭饶有兴味地望着浅溪,悠悠地步到她身前,奚曼戈看着银枭几乎不眨眼的凝视,心底不知涌起何种不自在的感觉。 他还说自己对女人没有兴趣,谁知道光是看就能够出神。奚曼戈不屑地将头撇向一边。 “都是你所为?”银枭冷冷的音一下把奚曼戈的目光吸引。 浅溪怔怔地看着银枭,她虽看不见他的容颜,但可想而知这一幅容貌,可是她给了宫主,此生便是宫主的人,再倾城再美艳的男人也无法再动她心。 “都是我一人所为。”浅溪淡然地开口,又怕银枭不相信,继而又说道,“那日将奚曼戈绑来穆惑宫的,正是我,我偷了宫主的笛子,操控她杀了尉迟瑾,想要引起尉迟祯的注意,继而才能更方便行动。” 银枭嗤笑一声,“就凭你?一个女人,要这江山有何用处?” 浅溪双眸陷入空洞之境,但很快便掩去,她道,“我爱宫主,宫主悉心照顾我、培养我多年,但我却无法撼动他心。若是我能够成为万人之上的天女,宫主自然也会将他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银枭听闻,笑意更浓,“你可知,你方才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 浅溪愤恨地低眉,“信不信由你,总之你若杀错了人,但没有杀了我这个罪魁祸首,是你这辈子的损失!” “浅溪!”连宇懿不顾全身的阵痛,不禁呵斥道。 “宫主,对不起,是浅溪过于贪婪,迷恋宫主美色,才会酿成今日之过。还使得宫主常常为浅溪收拾烂摊子,若有来生,浅溪必当牛做马报答宫主!” 银枭冷嗤,“好一个感人的主仆戏,既然你执意替他死,我便成全你。” 银枭说着,狠狠地咬紧了牙,渐渐凝起了掌中真气,这一掌下去,就连天皇老子也救不活她。 天下痴儿痴女,无非闯不过一个“情”字,他银枭绝对不会对任何动心,绝不。 “慢着。” 清冷的音突起,银枭错愕地感受着一双冰凉的手,紧握着他的手。方才立下的狠誓,一瞬间化为粉尘,心跳得猛烈。 | 【VIP】第五十六章 阴沟里翻船 银枭微顿,犹豫地望着奚曼戈,“你想留她?” “这事与她无关,这该死的人是连宇懿。”奚曼戈的冷声令连宇懿与浅溪都错愕了。 “不!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浅溪抢话道,生怕银枭会被她动摇。 连宇懿失笑地摇头,“浅溪,切莫再挣扎了。既然他能够找到我头上,必然知道了我之前的所作所为。” “宫主――”浅溪喃喃地唤了两声,颊上奔涌的泪。 银枭冷笑,掩下了掌中真气,一下解了对浅溪的掌控。浅溪一个激灵,但旋即感觉到全身的释然,她如同疯了似的冲到连宇懿跟前,扑身到他的怀中。 “宫主知道浅溪为什么那么爱你吗?”浅溪一边流着泪一边说道,“我从十五岁起便一直跟着宫主,当年宫主在强盗手里救下浅溪,浅溪便爱上了宫主。爱你的翩翩风姿,爱你的儒雅俊逸……” 奚曼戈看了看一旁的银枭,他的眼中丝毫没有波动,仿佛浅溪的这番话是无味的白水。可是怎连一向冷漠的自己都有些感动。 “让他们单独待一会,我们出去吧。”奚曼戈拉了拉银枭的袖子,正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温婉风情。 银枭看着她如此别扭的样子,唇边不自觉地溢出一抹浅笑。 他没有答话,转身步出宫门,奚曼戈紧随其后。 “你有什么打算?”奚曼戈问道,无意地看了看穆惑宫内的两个人。 银枭挑眉而视,音却冷得宛若寒冰,“两个人,杀无赦。” 奚曼戈无奈地摇摇头,双眼陷入无边的涣散。她仿佛看到了她与火鸟一次任务时的情景,身后是数十头雄狮,而身前是几丈宽的悬崖。 是火鸟射出那一根悬挂的钢丝到彼崖,他怕她的手在钢丝上磨出血,便背着她穿越崖谷,到了对面的时候,他的皮手套也生生地被钢丝割成了两半,掌间是几厘米深的切口,险些生生割断了他的手骨。 只是这一切都已不复存在,这样的火鸟怎能令她不心动。可是――他为什么要把她推入万丈深渊。 奚曼戈望向身旁的银枭,他像极了他,可他偏偏就不是他。 浅溪纵然跟着连宇懿干了很多坏事,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爱他。就算要死,死连宇懿一人足矣。 “银枭,放过那个女的。” 奚曼戈的声音响起,银枭的眼底是万分的错愕,他冷笑道,“若是我杀了你心爱的男人,你会不会找我报仇?以免后患,除草要除根。” “我很不明白,这冷御轩究竟与你有何关系?这尉迟祯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天下兴亡,纵使匹夫有责,但你表现得也太过于积极了吧?” 银枭深吸了口气,慢慢闭上了眼。他何尝不想活得快乐一些,不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是――他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他。 他危险地睁开眼,赫然转身,奚曼戈拦之不及。步入宫门,却见连宇懿与浅溪都已不见了踪影。 银枭冷冷地睨向奚曼戈,“你是故意带我出去,好让他们离开?” 奚曼戈失笑,这真是一个可笑的判定,“我也不知道他们会选择逃避。” “阴险狡诈之人,他们的颜面已扫地。”银枭说得极为不屑,若换作是他成为连宇懿的手下败将瘫坐在地,他纵然不会选择逃跑。 奚曼戈漠然颔首,如今连宇懿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银枭这一掌要了他半条小命。若是连宇懿不再对朝廷做出危害,也不再伤害她的哥哥,她可以放过他。 回神,却发现银枭早已不见了踪影。 该死的!走也不打声招呼!她若是要走回瑾王府,要走到猴年马月啊!奚曼戈暗咒。 如今找连宇懿算账也救不了自己的哥哥,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找人问一下冷御轩的所在,去阻拦奚承爵。可是――就算找到了,她不会逼针,去了也是没用。 想着,她急忙加快了步子,若是苍染默和尉迟瑾都不肯帮她,那她就找银枭!反正这厮就像是和平鸽,这世界和平是他最想见到的,他一定乐意之至。 不知不觉已是天黑,奚曼戈不得已找了家客栈。 她对行夜路最是反感,以前有红外线扫描眼镜可以为她侦别周遭事物,可是现如今离了它,她倒是有些不习惯。 这捕鼠夹就是典型的例子! “小二,来间上房。”奚曼戈进门便是一声吆喝,像极了江湖儿女。 店小二一惊,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他难掩贼相地瞅着奚曼戈,有一瞬的痴迷,“好嘞,客官。上楼左转第一间,一会小的把晚饭送到你房里。” 奚曼戈不耐烦地点点头,慵懒地迈脚上楼。店小二望着她婀娜的背影,瘦得皮包骨的脸上满是淫-乱的笑意。 吃了晚饭,奚曼戈倒头便睡。 不知为何,今夜睡得格外沉。奚曼戈隐隐感觉有人在她的脖子里舔来舔去,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觉自己全身燥热难耐。 黑暗中,她看见一张无比丑陋的脸,在她的眼前泛起几个重叠的影。 “你娘的――你给我下了药?!” 奚曼戈怎会不认得这张脸,这不就是这家客栈的店小二吗?她招谁惹谁了! 那人淫淫地笑了,“没想到在你饭菜里下了迷魂药,你还能醒来。不过――你还有春-药这一关呢。” 靠――她给当今四王爷下了这么多次媚药,谁知今天居然被一个丑得不能再丑的店小二反将一军! “想要我――下辈子吧――”奚曼戈说着,试着运气,却发现手脚无力。 “姑娘好眼力,方圆几百里,就这一家黑店,也被你寻上。一看姑娘便是习武之人,这软筋散自是不能少。”他说着,猴脸埋在了她的后颈。 奚曼戈一个干呕,却无力挣扎。感觉眼前的影慢慢朦胧,就连这丑八怪的模样,也逐渐看不清晰。 | 【VIP】第五十七章 尼玛人也有山寨的 她的身体炽热得发胀,越来越不能自已。她不自觉地轻吟了一声,双手不听使唤地勾住他的脖颈。 忽闻一个破门而入的声音,她已顾不得来人是谁,脸上尽是柔媚的笑意。 感觉身上压着她的男人被人扔出了窗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好闻的男香。她全身的血液更是肆意激荡。 “嗯――”奚曼戈双手一空,轻吟着。 “该死。” 男子低咒一声,看着床上娇声连连的奚曼戈。纵使他不愿伤害她,也抵挡不了这样的讠秀惑。 “好热……好痒……”她不顾一切地扯着胸口的衣裳,坦露一片雪白,“好难受……快点……” “你可知道我是谁?!”男子暴怒地吼道,英挺的身姿已然有些动摇。 奚曼戈万分柔媚地笑了,娇柔四溢地点了点头。 “你别后悔。” 男子定定地说着,眸光有一瞬的颤抖。他赫然甩去袍子,压在了她的身上。 他从未想到过有这么一天,能够拥着这个女人辗转缠绵,进入她身体的一刹,奚曼戈闷哼一吼,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纯真的身体被自己硬生生地撕裂。 夜迷离,却美得令人心滞。 翌日,天一亮,奚曼戈不知被何惊醒,浑身酸痛难耐,她下意识地直起身,薄被滑落,身上几乎不着一缕。 她双眼木然地看着前方,她没有衤果睡的习惯,怎么―― 忽见腿间被单上一团红艳的血迹,一下惊呆了思想。她依稀记起昨夜有个男人在她耳边说着迷魂药、春-药和软筋散…… 难道――她真被人迷女干了?!这事说出去谁会信?!她可是堂堂异能金牌特工,好像这个男人还是巨丑无比的店小二?! 她顿时腹中一阵翻搅,迅速地穿上衣裳下楼。 她会让他活着度过今天?不可能。 奚曼戈朝着掌柜冷冷一笑,“你们这儿的店小二呢?” 掌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这位客官,若是要结账,找我也行。” “哼,我就要找你们店小二!”奚曼戈一拍钱柜。 掌柜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忧,莫非是那小子昨夜失手了?对了,说到他,为何到现在都没见到这家伙的人影。 “这位客官,你看这样吧,他目前不在这,要不――” 掌柜的说着,门口传来一个惊为天人的叫喊声,“死人啦……死人啦……” 奚曼戈顾不得掌柜的,冲出门去,却见店小二的双眼被人挖去,吊在了客栈门口。她着实地心惊,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占有她的另有其人? 奚曼戈沉痛地揉着额,却没有半点头绪。 该死的,难道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失了贞洁?!失了便失了,她还不知道第一次是什么感觉呢!是哪个阿猫阿狗夺走了她的第一次,怎么说也要留个名啊! 昨夜发生的事一下把奚承爵的事情压在了脑后,她浑噩地启程赶回王府,却浑然不知有一双深邃冰冷的眸子在注视着她。 “奚曼戈,你昨日去哪了?” 刚到王府门口,便见尉迟瑾守在那里。先前冷然的脸上已没有了平日的冰冷,她竟然觉得尉迟瑾也不是那么可恶,如果昨夜之人是他的话―― 奚曼戈错愕地摇了摇头,不行,是谁都可以,绝对不可以是他。他们的关系是天注定的不合,曾经如此,以后也是一样。 “没什么,有些累了,我回去休息了。” 奚曼戈颤巍地掠过他的身旁,往寝殿走去。尉迟瑾不明所以地望着她的背影,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陌离的情绪。 他好似离她越来越远,她的身影越来越是无法捕捉触摸,究竟是何时发生的改变?奚曼戈……不应该是从始至终爱着他的那个傻女人吗? 尉迟瑾想着,突然失笑,笑得干涩。怎么忘了呢,她从被自己一掌震断心脉后,整个人就全变了,为什么自己竟突然希望她变回以前那傻乎乎的样子。 是怎么了? 奚曼戈刚回到寝殿,穿着衣便想凑合着睡,一道破窗而入的声音令她睡意全无。奚曼戈警觉地直起身,但见寝殿正中央的水墨画上插着一支镖。 翻身下床,取下镖,镖头上插着一张折叠好的宣纸。 “可还记得昨夜?瑾王府后山见。” 靠之!奚曼戈一下将纸揉成团,她还没有去找他,他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她不假思索,夺门而出,往王府后山奔去。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狗胆包天,竟然要了她的第一次! 后山一片荒芜,草木葱郁,野花遍地。一个颇白的身影赫然立在山坡山,头顶一个白纱帐斗笠。 “有脸叫我来,没脸露出真面目?”奚曼戈站在山头下,冷笑着望着山头上的白衣人。 “你上来――” 清甜的声音不觉飘入她的耳中,奚曼戈一惊,怎么是个女的?! “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 斗笠下的女子微微一笑,“你上来便知道了。” 奚曼戈笑得极冷,最毒妇人心,她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她绝不会贸然行动。 女子看着她一动不动地审视着自己,狂妄地轻笑,“传闻奚曼戈连四王爷都不怕,还怕我一个小小的女子?你若是不想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那就恕我先行告辞。” 她说着便要转身。 “等一下。”奚曼戈赫然叫住了她,她说得对,一个女人罢了,她奚曼戈又有谁是放在眼里的。 她一步步地踩平杂草,这个山头看似低矮,却总觉走了漫长的整个世纪。 “你果然还是来了。” 女子的话中带着轻蔑和得逞的笑意,她说着轻轻取下斗笠,一下甩下山头。 奚曼戈忽见她的脸庞,翦水瞳眸一下凝滞,她着实惊呆了,是的,为何世上有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是谁?!”奚曼戈圆睁着眸,显然不敢想自己的眼睛。 女子笑了,笑容美若惊鸿,“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就是你――” | 【VIP】第五十八章 不一样的奚曼戈 奚曼戈笑得稀奇,“你想变成我?真是白日做梦。” 尾音刚落,冰针随着四起,女子身不动,只是微微的浅笑。若是换做以前,她断然打不过奚曼戈。 可如今,她用身体换回的邪术足以将奚曼戈制伏。 女子两指指向太阳穴,双眼好似散发着炫目的光彩,奚曼戈眼前一阵晕眩,冰针也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飞。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奚曼戈低吼,为何自己好生犯困,就像是要睡过去一样。 “等我取代了你,我便告诉你。”女子嘴边噙着笑意,眼中的控制力逐渐加大。 奚曼戈一手凝出细长且锋利的冰剑,再次向她砍去。那人一跃而起,衣袂飘飘,奚曼戈刺了个空,才发现眼前的事物越来越不清晰。 该死的,没有内力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这女人使的不知道又是哪门子邪术! “看来你的内力并无增进嘛。”那人立在不远处,低笑着审视她。 奚曼戈恨得咬牙切齿,近日来她不是受伤就是忙着教训连宇懿,哪还有功夫找苍染默讨教。谁知内力还没修炼完成,便来了这个女人。 她从未被女人耻笑过,如今却不得不认输了。 女子轻笑,此时的她,比奚曼戈更像是奚曼戈,她的脸上是狂妄和无畏的杀意,“我即将取代你,而你,就乖乖下地狱去吧……” 她说着,尾音刚落,眼瞳中便射出令人眩晕的能量。奚曼戈一个趔趄,仰面躺在草地上。 那人冷哼,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绝色容颜,“曾经我羡慕你这张脸,这窈窕身姿,得到了,才发现也不过如此。” 她轻轻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温婉地笑着,俯下身子打量着奚曼戈,“我是要一刀杀了你呢?还是……先毁了你的容,再将你弃尸荒野?” 她接而自言自语着,将刀尖挪向了她的脸部,“我讨厌世界上有与我长相相同的人,就算是死人也不可以。” 那长得与奚曼戈几乎不差丝毫的脸上,是狰狞的笑意,一刀快速下落,在奚曼戈的脸上打了两个叉。血流得甚,顺着她本是绝艳的脸颊慢慢淌落。 “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好似入魔,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塞在奚曼戈的嘴里,“如今,我要去讨回本就属于我的爱,而你――有苦不能言的感觉比死了更是爽快。” “谁在那里?”山下传来一个清幽的男声。 女子忽闻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却见苍染默与汀兰立在山下,眯着双眸打量着她。 “阁――苍老师!是我!曼戈!”她说着,随脚将奚曼戈踢落在山头的另一边,蹦跳着跑下山。 “曼戈啊,你怎一人跑到这儿来了?”苍染默宠溺地踩着欢愉步伐走向自己的奚曼戈。 她呲牙一笑,不禁反问道,“苍老师不也来了吗?嗯,对了,刚才我碰到岸芷了,她说她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苍老师,你会不会想她呀?” 苍染默由心地一笑,“那个丫头,我当然会想。” 他的尾音刚落,奚曼戈的脸上就出现了别样的笑容。 “你笑得这么开心作甚?”苍染默不经意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藏着万千情感,“不过我更想你。” 奚曼戈讪然地止住了笑意,半晌才展露笑颜,“我也很想念苍老师呢,走吧,我正要好好向你讨教一下,好增进内力。” 她说着拉起苍染默的手向瑾王府后门走去,汀兰默默地站在两人身后,感觉从奚曼戈身上传来的熟悉感,本身并不来源于奚曼戈。 “苍老师,你定要好好教我。”奚曼戈边走边说着,一把推开了苍染默寝屋的门。 苍染默笑着,曼戈比以前更活泼,与自己也更是亲近了。他不禁暗暗一笑,他的天终于睁开眼看看他了。 “是不是要脱衣裳?”奚曼戈调皮地望着苍染默,径直踩上了床。 苍染默看着她自顾自地解着衣,心潮莫名地涌动。他不是没有看过奚曼戈的身体,也不是第一次看她在自己面前解衣,可这种感觉来得甚是莫名。 房中没有第三人,就连汀兰也识趣地离了去。 奚曼戈疑惑地看着满脸潮红的苍染默,她从未见过他脸红的样子,如今却是为了这张脸表露羞意。心中不知是何种感觉,就算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了,可这是真爱吗? “曼、曼戈――”苍染默的声音略显得低沉沙哑。 奚曼戈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娇俏的脸上不觉浮起了红云。 “染默……” 天知道她已经幻想着叫他的名字有多久,今天却顶着奚曼戈的脸叫了出来。苍染默全身一紧,动情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他第一次听到她叫他苍老师以外的称呼,他以为她不管是不是接受了自己,还是把自己当作她的老师看待。 今天的曼戈有点怪,有点热情,但是他爱。 两人忘情地不能自已,苍染默一下下的吮吸着她的耳朵,他终于能够完完全全地拥有她了。 “染默,我爱你。” 奚曼戈在他的耳畔低低的耳语,伴着一声声低吟,苍染默再也忍受不住,将自己所有的热情融化在她的身体里。 只是感觉――进入的那一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屏障,也没有自己向往的紧致。 苍染默有些稍稍地愣怔,是尉迟瑾吗?在他前一步,品尝了她的美好?他爱奚曼戈,他以为自己不在意,可是一想到曼戈也如此娇柔地承欢在尉迟瑾的身下,他就全身不舒服。 “染默?你怎么了?”奚曼戈似乎意识到了苍染默的不对劲,声音低得像小猫。 苍染默一怔,旋即笑颜如花,“无碍,只是这样的你,令我不能自已。” 他不是圣人,不是不会嫉妒。可以说,他嫉妒得发狂。只是――换一个角度想,从此以后曼戈就是他的了,和尉迟瑾再无关系。 | 【VIP】第五十九章 你的反应好生涩 不论他们之前是否有过亲密的接触,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苍染默疯狂地掠夺着她的身体,每一下都告诫着自己,以后曼戈是自己的,一切不愉快都成往事。 “苍染默,与本王一同前往冷御――” 尉迟瑾说着推门入内,话音还未落,他才发觉自己的声音被一阵阵喘息声与娇-吟掩盖。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床上两具雪白的身体吸引,墨色的瞳眸猛地一紧。 “奚――奚曼戈?!”尉迟瑾不敢置信地暴吼出声。 床上的两人纷纷停止了动作,苍染默全身一滞,一把扯过一旁的薄被将她的身子掩起。 尉迟瑾圆睁着眸,一步步地朝后退,直至门槛硬生生地将他绊倒在地。他堂堂四王爷,从未有过退缩,为何在见到这一幕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是个懦夫。 尉迟瑾不知呆滞了多久,他突然狰狞地笑了,赫然立起身,冲进门。 “苍染默?!这是本王的妃!本王的妃啊!”尉迟瑾一把扼住了他的脖颈,猩红的眼眸好似嗜了血。 “四王爷,别这样。”奚曼戈冷不丁开口。 尉迟瑾的手分明地一颤,从前唤他“尉迟瑾”、“王爷”也便罢了――如今却变成了“四王爷”?! “奚曼戈?本王从不知道你如此不知廉耻,早知如此,本王更不应该拼了命地把你从三哥的手里救出来!说来――你是不是怪本王打搅了你享受的美事?!” 尉迟瑾几乎每一字都是吼着出声,奚曼戈浑身一颤。 她不是很了解尉迟瑾,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坐在马上的英姿,是那么冷然陌离,没想到这样一个如冰的男子,也会为了奚曼戈颤抖发狂。 奚曼戈讪讪地笑着,说不出话,不怒不忧,却是尉迟瑾从未见过的陌生表情。 “瑾王,我与曼戈相好的事,你不是早已知晓?对于今日所见,早就应该有所预料了,不是吗?” 苍染默低沉地发着音,尉迟瑾残忍而又狂暴的眸光一寸寸地爬上苍染默的脸。 “本王以为!以为――” 他突然止住了声。本王以为曼戈是故意在气自己,到此刻才发现,天真到蠢的,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 “奚曼戈,你当真爱他?” 默了半晌,尉迟瑾不甘的声音冲入她的耳蜗,奚曼戈一时反应不及,愣怔地看着他。 尉迟瑾失笑地松开了手,究竟在何时,他的冷酷嗜血是在奚曼戈一人面前崩溃决堤,又是在何地,她奚曼戈的影硬是将奚瑶生生地驱逐出他的心。 “你不爱本王了吗……不爱本王了吗?!” 尉迟瑾的眸边浮着的是何等动人迷离的雾气,奚曼戈看得胸中无限潮涌澎湃,就连心心念念的苍染默拥有自己时都没能令自己的心如此疯狂跳动。 “我……” 奚曼戈看了看苍染默,又瞅了瞅尉迟瑾,她从来不知道流连草丛的感觉也是无比爽快。她突然想起自己为了学得迷扰殿的催眠术,让玉辰逸夺走了自己的第一次时,那种感觉与苍染默所给的也大不相同。 那尉迟瑾这个冷酷的冰山王爷,会是什么感觉? 她想着,突然痴痴地笑了,就连护住胸口薄被的手也不由得松了开来。 看到她胸前的一片白皙,尉迟瑾的瞳眸一紧。 “你……你的伤口何时好了?!” 尉迟瑾说着,下意识地抚了抚后背。他们是同一日有了这个伤口,不论小白如何为他调理,他的伤口还是会有些隐隐作痛,而她―― 伤口?! 奚曼戈一惊,急忙护住了胸口,眼底浮过一抹惊慌,“王爷,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记得你我成婚当日,你将我筋脉震断。我受了这么重的伤,都能够挺过来,这点小伤,恢复起来自然不成问题。” 尉迟瑾渐渐平息了心情,抿起了唇,故作淡然。 奚曼戈瞧着他羞赧的模样,心底不禁浮起波澜。从前,她的心里仅装着苍染默一人,为了这棵参天大树,她忘记了欣赏整片森林。 而今,真正注意起了她周遭的大树们,才发现棵棵都是高大笔挺。既然那个贱女人能够游戏人间,为何她不可? “王爷,去你的屋子聊。”奚曼戈淡淡地说着,泰然地一裹白色长衫裙。 尉迟瑾倒有些愣怔,他从未见过奚曼戈穿白色的衣裳,仅是看着她的背影,他竟然觉得这个女人他根本不认识。 “曼戈。”苍染默错愕地看着奚曼戈走出自己的屋子,本就被扰了的低迷兴致,如今一蹶不振。 奚曼戈犹疑地止住了脚步,她回过头,看着苍染默一脸愕然与期待,想着原来念了想了这么多年的动人脸庞,也不过是一副皮囊。 “苍老师,衣裳穿好,等我回来。” 她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往尉迟瑾的屋子走。她很肯定,不论尉迟瑾是怎样高傲的男人,他都会跟着她走过来。 因为她清楚地听到了身后缓慢沉重的脚步声。 “你想与本王聊甚?” 尉迟瑾开门见山地阴沉道,径直掩上了门。 奚曼戈突然娇唇一撅,眼底好似一片汪洋,“王爷,你介意我已与苍老师有染吗?” 尉迟瑾断没有预料到奚曼戈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半晌才失笑道,“介意?本王介意有用吗?!介意了,你与苍染默所发生的事情都不存在了?” “我是说……你还当我是你的妃子吗?” “……” 尉迟瑾好似没有听清她说的话,削薄的唇瓣微张着说不出话。这个女人从来都不屑于当他的妃,今日却主动地提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说不出哪里奇怪,总之哪里都觉得奇怪。 “王爷?”奚曼戈见他不说话,温婉地再次唤了一声,一下握上了他的手。 尉迟瑾好像触电般地弹了开来,重重地撞在了门背上。 奚曼戈错愕地看着尉迟瑾的反应,百般暧昧地再次凑了上去,“王爷,你的反应――会让我觉得,你还未经人事……” | 【VIP】第六十章 你在自暴自弃吗 尉迟瑾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低沉道,“本王是不是未经人事,戈儿应该最清楚。” 那日她撒的媚药令他欲罢不能,与奚璐欢好的事情传遍朝野,而罪魁祸首兼观众的她应该最了解! 奚曼戈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王爷的意思是……在问曼戈,王爷的技术如何?当然,王爷的技术自然是不差。” 这奚曼戈定与尉迟瑾有过男女关系,她之所以有如此勇气能够将自己的身体交付给玉辰逸,也正是因为要方方面面地像奚曼戈。 “你都未与本王欢好,你怎知道?!” 尉迟瑾冷哼,声音不觉变大,她与苍染默疯狂律动的模样仍然历历在目。 想到这,他真恨不得掐死面前这个女人。 奚曼戈讪然地看着尉迟瑾,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放着这么潇洒的王爷不要,竟要处处留情。先是抢了苍染默,接而又勾-引银枭! “呃……曼戈的意思是,王爷生得如此伟岸,那技术自然不差。” 尉迟瑾听闻,愤恨的唇边不觉露出自豪的笑意,“那是自然。” “不过――光说,曼戈怎知你是否虚有其表呢?” 奚曼戈动情一笑,本就是松散的白衣轻轻地脱落。尉迟瑾惊呆了,奚曼戈毫无保留地站在自己面前,原来他日日夜夜想着的女人,生得这样一幅曼妙身姿与动人雪肌。 “你做什么?” 奚曼戈略显错愕地抬眼看着他,“王爷,此情此景,你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未免也太――” 她说着,擎上一步,环住了尉迟瑾的颈,吻上了他的唇。 尉迟瑾瞪大了眼,谁能告诉他这奚曼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觉一股奇异幽然的男声扑入他的鼻间,尉迟瑾顿时想起她与苍染默交好时的场景,这男香,自是苍染默身上的。 他下意识地推开了她,嫌恶地抹了一下唇瓣,“男人三妻四妾乃常事,女人如此,便是水性杨花。” “王爷……” 奚曼戈故作低泣的模样,双臂环住了自己的胸口,“原来一直是曼戈自作多情,我以为王爷是爱曼戈的。” 尉迟瑾心头一颤,好似被一把刀生生地搅了一下。 令他有感觉的奚曼戈不是这个样子的。虽是多情,但不滥情。表面温婉、可爱,内则奸黠邪恶、桀骜不驯,但不论如何也不会做出如此下-贱之事。 奚曼戈见他不说话,两行清泪来得极易。尉迟瑾惊呆了思维,他从未见过掉眼泪的奚曼戈,没想到流泪的样子依旧是这么美。 “王爷,其实――方才我本想与他修炼内功,谁知苍老师使了媚术,我一时招架不住,就、就……” 尉迟瑾一下回神,暴吼着打断了她的话,“苍染默?!这个无耻之徒!” 他说着便要转身开门,奚曼戈双眸一凝,她怎可为了得到尉迟瑾,伤了苍染默。她急忙一把抱住了他的后背。 “王爷,这一切也不能完全怪他。我早就接受了他的感情,那日是王爷放弃了这个机会。苍老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尉迟瑾冷眼看着门框,这番话实实在在地凉到他的骨间心底。当初是他不屑于当她的夫君没错,可为何她连重归于好的机会有不愿给。 “王爷……好好爱曼戈,好吗?让我忘记刚才的那一切,只记得王爷你的柔情似水……” 奚曼戈声声的暖语盘旋在他的颈间,尉迟瑾颤抖得慌。好似身后搂着他的,不是一具炽热身躯,而是一柄冰冷锋利的长剑。 下身的火热却提不起自己的兴趣。 奚曼戈见他有所动摇,绝美的颊边溢出一抹浅笑。伸手缓缓地解着他腰间的锦带。 眼看着就要褪去长袍,尉迟瑾一手制住了她的双手,狠狠地扯开,夺门而出。 奚曼戈错愕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屋门口,更多的是心寒。看来,她高估了奚曼戈的能力,尉迟瑾这么高傲的男人,怎会向苍染默一样,抛开一切爱她。 “好精彩的一幕。” 银枭冷冷地笑着,从屋边慢慢地步到正门口,奚曼戈吓得急忙裹住了衫裙。好在动作快,银枭还没有看见自己胸口根本没有伤口。 “你是在自暴自弃吗?” 他的冷言冷语如冬日里的冰雹,一下下砸在奚曼戈身上。她娇躯一颤,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银枭危险地眯起眼,唇边泛起一抹残杀的笑意,“别忘了,我来去自如,任谁都挡不了。” 奚曼戈瞳眸一滞,吓得直打颤,“那、那两个时辰之前,你、你在何处?” 那时她正在毁了真正的奚曼戈,若是被他见到了这一幕,她一定死的很难看。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先是苍染默,后是尉迟瑾!奚曼戈,你是在苦中作乐,还是偷欢上了瘾!” 银枭的声音渐强,银色的面具下的锐利双眸更是狠辣,他一步步逼近她,奚曼戈一下撞到了寝屋的榻上,瘫坐在上。 听他的话来说,他还不知道真正的奚曼戈已经被自己毁了。她不由得送了一口气,旋即作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我、我没有内力,受了别人的惑术,一时难以……” “奚曼戈!”银枭笑得冷绝,一把制住了奚曼戈的纤颈,“主动送上别人的床,那叫作情非得已?!好,就算是苍染默逼你,那尉迟瑾呢?!” 奚曼戈惊吓地瞪大了眼,没想到这一幕幕都被他目睹。 银枭见到了她眼底的悚意,懊恼地不知该松手还是该紧紧手送她一程。 他发誓不会对任何女人动情,可是面对这样的奚曼戈,他为何要不由自主地发怒,甚至想了断了她?! 若不是她与苍染默如此火热的场景震慑了他,他一定当场就进去要了苍染默的命!只是又一想,他究竟是她的谁,又有什么资格发怒,有什么资格教训占有她的男人。 | 【VIP】第六十一章 我的存在是多余 “银枭……” 奚曼戈眼中漾着泪,一把抱住了银枭的胸膛,“我被人强-暴了,对……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在自暴自弃。” 她说着,时不时地查看着银枭的表情。 银枭脸上的讶然一瞬变得愤怒,他两手制住她的双臂,真恨不得将她的骨狠狠地捏碎。 “你再说一遍?!” 奚曼戈先是一惊,后又怯懦道,“我被人强-暴了……却又不知道那人是谁……” “住口!”银枭狠狠地一把将她推开,笑得极冷,“奚曼戈,你确定那晚是被强-暴,而不是主动送上门?!” 她暗暗地紧了紧拳头,她又怎会不知道那晚替奚曼戈解火的男人是谁。这店小二所下的药,还都是出自她手呢。 不过她断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但从那猥琐的店小二身下救了奚曼戈,还让奚曼戈白白捡了个便宜。 如今她就是想要毁了奚曼戈,彻彻底底地毁了她。就算是留在别人心底的感觉,她也要毁得干干净净。 “那晚……我迷迷糊糊,只想要找个男人解火,我并不记得在我身上的男人是……” 银枭残忍地勾唇,一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下颌,“不知道?!你也敢投怀送抱?!奚曼戈……”你真是太令我失望。 “痛、痛……” 奚曼戈双眸一颤,眼泪如流,直直地落到了银枭的手背上,温热却寒人心。 “奚曼戈,你的身边有那么多疼爱你的男人,我的存在――实在太过多余。” 银枭的眼中闪过一抹盈亮,眼底却如死水,他轻轻地松开了手,翩白的身姿极缓着转身离去,不再去看她。 奚曼戈满脸哀切地看着银枭步离她的视线,好似心死如飞灰,直到再也看不见他,她才佞笑着一抹颊边的泪。 这么可怕的男人,她还是少惹为妙,早些断了也好。其余的,均在她能够掌控的范围内。 对了,被这些人一搅和,她差点忘了后山下的奚曼戈。再次赶到那里,好在奚曼戈还没醒来,她连夜将她运到了尤娆阁的所在。 如今尤娆阁已被大火烧成灰烬,但那些暗道机关深埋地底,还是可用的。 她残忍地笑着,将奚曼戈塞进了地牢中。 她不会让她这么痛快地死去,她要奚曼戈看着自己坐拥天下的样子,却发不出声求救讨饶的丑陋样子。 光是想着就令她身心一片欢愉。 冷御轩邸,冷凡澈一袭白袍,翩然地立在窗边。在他看不见的百里之外,奚承爵的大军仍然困在阵中。 他的眼底如冰,仿佛奚承爵的大军要攻破的不是自己所在的冷御轩。 “轩主,这朝廷的兵马被困在阵内已有数日,他们已在想方将迷惑他们的树都砍去,对方人那么多,恐怕这阵撑不了多久。”木煞拱手禀报。 冷凡澈不动容地立在窗边,看着窗外无边的靓丽风月。不知想起了什么,清冷的眼底突然泛起了一抹柔情。 可柔情的目光短得甚,又急转为冰冷的杀意,这样的眼神像极了银枭,眼中傲然一片,视天下为尘。 “既然他这么想与冷御轩战一个你死我活,我便如了他的愿。”冷凡澈说着,悠然地转身,注视着木煞。 “木煞,停止操控,放他们进来。” 木煞一惊,“轩主?!您不是一向不与朝廷为敌吗?” 冷凡澈嗤笑,仿佛木煞说了多么愚蠢的话,“和平是双方的,战争却是单方的。尉迟祯早就想除掉江湖中尽可能的势力,以平天下――” 尽管,这一次的剿灭只是连宇懿从中作梗。 既然他与尉迟祯已无缘了这么多年,索性绝缘到底吧。 木煞凌然,平日里轩主就是一副令人心神惧意的脸容,现如今他脸上的决绝更是让他寒到骨子里。 “是!轩主!”木煞勃然大吼,拱手慢慢退离。 冷凡澈看着他怯懦离去的样子,眼底浮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他从不会因为别人的言行改变自己的决定,今日――却生生地破例了。 为何……为何……就连他自己也想不透。 “将军,这里的树好像不再动了。”左副将错愕地看着一棵突然止住的大树对不远处的奚承爵的吼道。 奚承爵的眼底是一片猩红。 连宇懿一天没有解除对他的指令,他便一天听从他的命令。 他残忍地一笑,朝着士兵们大吼,“杀光冷御轩所有贼子!” 士兵们纷纷停住了手中刀剑的砍伐,好似松了一口气。这冷御轩终于肯与朝廷正面交锋了,也不需得他们再做苦力。 左副将却是为难地四处看了看,“将军,这贼人突然让我们进去,这其中是否有诈?” 奚承爵眸光一红,“本将军的命令就是军令!十万大军,还怕冷御轩寥寥几人?!” 左副将老脸羞愧难当,不是他胆怯,而是冷御轩在江湖上的传闻实在太甚。 有人说冷御轩有成千上万人,在江湖中的威名是靠人数赢来的,而有人却说冷御轩只有几个人,但各个都是控术的精英,一人都足以抵上万人。 无论传言如何,冷御轩都不可小觑。无风不起浪,既然江湖中有这样的传言,那它就一定有它的过人之处。 兵马浩荡,尘土飞扬。月光下是一个个全速前进的人马之影,不论是否精疲力尽,都奋着全力奔跑前往冷御轩。 剿灭四大邪派是朝廷长久以来的梦想,今日是朝廷获得永宁的终点,士兵们自当竭尽全力又满心期待。 天未亮,冷御轩五大护法便立于轩门之上,金绯、木煞、水冥、火灵、土戮,个个人如其名,能各自控一行。 冷凡澈满脸冷然地立在五人之中。 他倒要看看,发了狂的奚承爵究竟有多么恐怖。 “轩主,他们来了。” 看着天际逐渐出现的浩荡人马,金绯动人一笑,面上看似温和却语带戏谑。 | 【VIP】第六十二章 将这些吵吵闹闹的人解决了 “轩主,要不要让我活埋了这些人?” 土戮冷残一笑,附耳轻声对冷凡澈说道,双眸却锐利地斜睨着已进入广阔草原的十万大军。 有土的地方就有他土戮的用武之地,他虽不能无中生有,但借物使力正是他的绝活。若他全力一试,掀起的尘土大致可以掩埋上万。 冷凡澈轻轻扬起手,不屑道,“不必,让他们再多活一炷香。” 土戮了然地挑眉,恭敬地回到自己的站位上。 大军渐行渐近,冷凡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密集的人马头颅,早风颇冷,将他飘白的衣衫拂得乱舞,青丝妖娆,面颊上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奚将军,别来无恙。”冷凡澈冷笑着开口。 “吁――” 奚承爵急忙勒住了马缰,双眸嗜血地凝视着轩门之上的冷凡澈。 都说冷凡澈是邪派之中最传奇的人物,没有外人能够见识他的真面目,如今他带领千军万马来观赏他的真容,他也能够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奚承爵微微挑唇,“想必阁下就是冷轩主吧?你我初次见面,何来‘别来无恙’之说?” 冷凡澈浅淡地嗤笑,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 奚承爵危坐于马上,看似平淡地望了望四周,后不禁失笑道,“冷轩主,轩中仅这几人?这岂不是显得本将以多欺少?” “轩中这几人,奚将军不嫌多才好。”冷凡澈说得极为冷淡。 奚承爵大嗤,“冷凡澈,你好大的口气!多不多――还得打了再说!弓箭手,准备放箭!” 奚承爵的话音刚落,金绯便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奚将军,放箭之前,是不是得先问过我?” 奚承爵浓眉一凛,不顾及金绯的话,大手一挥,弓箭手纷纷将箭架于弓上,拉了个满弦。 “放!” 号令之声震响天际,只闻弓箭嗖嗖地飞向轩门之上。 冷凡澈慵懒地将目光投到金绯身上,金绯邪佞一笑,右手手掌附于左手手背,扬过头顶,掌间忽地浮起金色的旋。 以迅猛之势飞来的利箭一瞬停在空中,又以百倍之势逆转向弓箭手。 轩门之外,是一个个杂乱无序的嘶吼声以及利箭射入人体的爽快之音。 奚承爵不禁瞪大了锐眸,大喝道,“上盾!” 盾手从后急速跑上前来,还不等他们亮出盾牌,金绯一个甩手,便将这些坚韧的盾牌飞向了几里之外。 在他面前舞刀弄箭?也不看看他金绯是谁?! 以控金为名,凡是金属他都能够控制自如。不过这点能力,在冷凡澈面前才是真的班门弄斧了。 他们五大护法的控术都源于冷凡澈,这十万大军对他们五人来说不过是练手的稻草,根本无需轩主出马。 奚承爵整张脸都有些扭曲,左副将早已是吓得浑身发颤,以这个情势,全军覆没不过是片刻之间,光是冷凡澈的其中一名手下就让他们举足无措,别说是另外四人了。 “兄弟们!杀光这几个邪派之人!冲啊!” 奚承爵一声令下,将士们虽是胆怯,但也无奈。当了朝廷的兵,就必当为了朝廷抛头颅洒热血。 军心不减,士兵们振奋人心的叫喊声彻响。 金绯无奈地吸了口气,凝气将近处的数万士兵手中的兵器统统吸了过去,飞向遥远的天际。 士兵们大惊,吓得自乱阵脚。 “冲!谁要是敢后退半步,本将第一个杀了他!” 奚承爵红着眼,正有一种愤怒无处发泄的感觉。他手持宝剑,一踏马背,飞上轩门。 “不愧为奚将军,金绯竟取不走你手中的剑。” 冷凡澈嘲蔑地一笑,五大护法自觉地向前一步,将冷凡澈护在身后。说是护,不过是不想让冷御轩的周遭变得草木不生罢了。 土戮冷眼看着轩门之下,士兵们纷纷重振军心,浩荡地想往轩中冲去。 他大手扬到空中,又如闪电之势,在轩门几米外劈出一条几丈之宽的鸿沟,士兵们纷纷拥拥地向前冲,几排人马都被后头上来的兵马撞入了这条深不见底的裂缝之中。 奚承爵大惊,朝着轩门之下的人马大吼,“后退!后退!有马地跃过来!” “奚将军,我看――倒不如我派我轩中一名护法与你较一个高下,若是一起上,怕是有些以大欺小了。” 冷凡澈悠悠地说道,五人同时转头看着他,不知轩主会派何人出战。 “这四围无水,我便派水冥出战,他也使不出控水之术,对奚将军来说,也是公平。” 冷凡澈如冰霜的话语刚落,水冥便邪笑着往前站出一步。蓝袍飞扬,好似具有生命力的水流。 “其余的人,将这些吵吵闹闹的人解决了。” 冷凡澈轻声说道,但更胜惊天怒吼的号令。 其余四人纷纷转向大军,火灵十指弯曲着向上,眸光好似有火燃烧,有坟墓有怨气的地方便有鬼火,他就地取火,将藤甲兵们统统变成了火人。 金绯则手控刀剑,令他们互相残杀。土戮就更不用说了,光是一道惊天的大地龟裂,都能够让他们死掉成千上万的人。 水冥浅浅地睨视着朝廷之士的惨状,无奈地摇了摇头,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澈儿――” 袁姨慌慌张张地从轩中后殿跑上前来,这壮烈的惨叫之声,她又怎会听不到。 冷凡澈百年不变的冷漠之颜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奚承爵冷笑,一个妇人竟能够让杀人如麻的冷凡澈露出惧意,怕是他的生母。 若是能够擒得她作为人质―― 他想着,眼中不觉露出一抹暗暗的笑意。 “袁姨,你怎么来了。” 冷凡澈蹙眉凝望着袁姨仍在向前行进的人影,她定是放心不下他。 “澈儿,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如今祁祯的天下并不太平,若是杀了尉迟祯最后的一兵一卒,那这天下岂不是落在贼人之手……他毕竟是你的――哎!” | 【VIP】第六十三章 这是你逼我的 冷凡澈沉沉地吸了口气,闭眼仰面,人人都说他冷凡澈心硬过石,杀过的人比见过的人还多。 可他也会心软,但嘲讽的是,却没人能知,也无人会信。 奚承爵见到冷凡澈此时的情态,心中大叹这是绝佳的机会。他一手凝出真气,掌风震向水冥,水冥躲避之际,奚承爵飞身而下,落到院内,一手扣住了袁姨的颈。 “澈、澈儿——” 袁姨惊恐地颤声,突如其来的一只臂膀将她整个人扣住。 冷凡澈危险地睁开眼,目光落到院内之时,冰冷的眸中终于露出了惊态。 “奚承爵,放开她。” 冷凡澈一字一顿地切齿,手骨捏得声声作响。 “冷凡澈,她是何人?竟然能够让你如此紧张?”奚承爵一改往日的沉稳,俊脸上尽是邪肆之态。 “奚承爵,我劝你松开你的手。” 冷声的尾音刚落,他便如同幻影地落到奚承爵身前。 奚承爵死死扣住袁姨的喉头,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你若再上前一步,本将就杀了她——” 他说着,忽而笑得万分邪恶。 “你敢!” 冷凡澈双眸凝视在奚承爵身上,奚承爵顿感身体上的麻痹。险些动弹不得,但好在内力深厚,一下震破了他的掌控。 “冷凡澈,没想到——你这邪门玩意儿还真多,不怕本将杀了她?” 奚承爵恶狠狠地紧了紧手,冷凡澈全身一紧。 奚承爵不是一个酒囊饭袋,所以断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中了蛊的奚承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轩主。” 土戮惊恐地低唤,袁姨是轩主唯一的致命伤,也是他除去冷漠外表外唯一的温柔。如今奚承爵如此不要命地用她威胁轩主,他敢肯定,奚承爵会死得很惨。 冷凡澈冷冷地扬了扬手,示意土戮不要多言,也无需他的帮助。 “奚将军,你究竟想怎样?” 他不惊不扰地吸着细气,冰冷的眸光中仅剩下淡漠的优柔。 “本将就要你的命!”奚承爵龇着牙恶狠道,双眸圆睁。 “澈儿……不要管我,不要……”袁姨痛苦地摇了摇头,澈儿这孩子,这辈子命苦,怎可以为了她这条贱命,断送他的性命。 他的性命可是比谁都要值钱啊! “袁姨。”冷凡澈冷冷地打断了袁姨的哭吼声,无所谓地勾唇,“奚将军,我的命就在这,你有种就过来取。” 奚承爵冷哼,“谁人不知你冷凡澈杀人好比吃饭,本将有这么傻?在本将面前自行了断。” “不要轩主!” “不要啊……澈儿……” 混杂的叫吼声冲击着他的耳膜,他的命,能换回袁姨的命?若真是这样,他死也无憾。反正他这条命,也是她捡回来的。 或许他死了,天下就会太平,心机和报复也将不复存在。 冷凡澈笑得极冷,笑容宛若寒冰,好似能够将人震住。他悠悠地举起手,往自己的心口劈去。 五行护法倏地瞪大了眼,他们对冷凡澈唯命是从,却惟独不能眼睁睁见着他去死。 金绯和水冥一下窜到他身后,一个制住了他的手,一个抱住了他的身体。 “你们!”冷凡澈欲言又止,狠狠地抽出手。 正及此,土戮一个天崩地裂之势,将冷御轩前院生生地劈裂,袁姨与奚承爵之间慢慢由一条细缝,变为一尺宽的沟。 奚承爵双眸一紧,扣着袁姨一个向后翻身,跃到了安全的地方。 “冷凡澈,看来——你并不在意她的命。” 奚承爵悠悠地叹了口气,眸中好似有血在激荡,红得瘆人。 冷凡澈看到了奚承爵眼底的狂躁,正是他的心绪全乱的预兆。冷凡澈心底一滞,全力甩开金绯与水冥的困束,向奚承爵冲去。 他要趁他下手之前把袁姨救回来…… 奚承爵笑得妖邪,身子一斜,避开了冷凡澈的抢夺。右手却是无声地将袁姨的颈生生地扯断。 他冰冷地将她的尸体扔在地上,嫌恶地拍了拍手,“冷凡澈,这是你逼的。” 冷凡澈惊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袁姨。她双眸暴突,口角流血,就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奚、承、爵!!!” 冷凡澈仰天怒吼,白衣四起,青丝狂乱飞舞,狠戾的双眸比嗜血的眸子更令人恐惧。 金绯与水冥不禁被他周身的气震出了好几丈,惊魂未定。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狂躁的轩主,不过也是,谁让他杀了从小将轩主抚养长大的袁姨。 “这也是你逼我的。” 冷凡澈低声,一字一顿地咬着音,慢慢向奚承爵踱去。 从来都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杀他的人,奚承爵,你真是大胆得不要命! 冷御轩玉石楼宇,一瞬间崛地而起,飞向空中,地面也逐渐飞起片片砖屑,在整个冷御轩上空盘旋。 奚承爵惊恐地仰头,望向空中。 都说冷御轩是四大邪派之首,那统领冷御轩的冷凡澈将会有怎样惊世骇俗的威力!他简直不敢想。 冷凡澈突然加快了向前的步子,直直整个人化为幻影,玉石碎屑皆成了他的保护障。他快速地出手,一拳砸在奚承爵的脸上。 继而又是一拳,打在他的心间。 奚承爵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他打得向后飞跃了好几丈,直至撞到了院中的亭柱才停了下来。 “你……下手真狠。” 奚承爵颤颤巍巍地抹了抹唇角,这一拳好似震断了他所有的心脉,如今就连呼吸都是万般疼痛。 冷凡澈笑得冷残,指节捏得发白,“怎狠得过你……奚、将、军!” 他身如白色的幻影,一下幻到他的身前,右手直直地扣住了他颈口的铠甲,将他提起,继而狠狠地甩在地上。 “你知道吗?你杀了比我亲爹亲娘更是亲的袁姨!” 冷凡澈朝着他暴吼,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胸口。 五行护法倒吸了一口冷气,等着轩主脚上再施一点劲,将奚承爵踩个肠穿肚烂,好送他一程。 第六十四章 天翻地覆之兆 突然,他的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她的倔强,她的妩媚,那夜初尝的美好,以及……淫-乱的,放荡的。 他低眼,心中不禁升腾起一股火焰,冰冷的心竟为了袁姨之外的女人一阵阵不甘地收缩。 他面不漏色,浅浅地睨着奚承爵,幽幽道,“或许……我不该这样一脚了断你。” 冷凡澈说完,轻轻地抬起脚,向身后的金绯使了个眼色。 很快地,祁祯战败的消息传到了尉迟祯的耳里。 十万大军仅剩五千伤兵逃兵,副将统统战死,奚家之后――统领三军的奚将军被割了脸皮,尸体悬挂于城门口。 尉迟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从龙椅上摔落到朝堂,昏迷不醒。皇后借此执掌朝政,为去除眼中钉,她下令将奚家所有人发配边疆。 当然,也包括奚曼戈。 刚刚获得奚曼戈这个光耀的身份,她怎能够接受这样的判决,她思量着走到尉迟瑾的寝殿,敲了敲门。 屋门紧闭,无人应声。 奚曼戈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看到的却是比自己更加惆怅的容颜。 尉迟瑾失神地坐在正对着门的宝椅上,嘴边遍布着淡淡的胡渣,本是无光的眼中,在见到她后,刹那闪现的是惊喜,随后渐渐地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取代。 奚曼戈看着他英俊的脸颊被染上棱角分明的阴影,心中竟有着一丝心动。 “王爷……”她轻唤。 尉迟瑾冷冷一笑,意思性地抬了抬眼皮,“还不快与苍染默携手浪迹天涯,来本王这所为何事?” 奚曼戈听着,不知怎地,竟无声地落下了泪,“王爷,曼戈时至今日才发现……舍不得你……” 尉迟瑾绝望地紧闭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是。 这种心痛的感觉连他都觉得莫名,若是没有苍染默与她辗转缠绵的一幕,他至今都不知道……原来奚曼戈早已在他心中扎根这么深。 奚曼戈见他不说话,踩着犹疑的莲步,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蹲下,迷离的泪眼一瞬间如翻滚的波澜,奔腾而出。 “王爷,把我留下,求你把我留在你身边。” 尉迟瑾心中怦然,欲动而有力的双臂牢牢地将她箍在怀里,却没有说话。他堂堂瑾王,何时成了一个捡破烂的? 可是看到奚曼戈这幅容颜,她的伤心,她的不舍。他心底倏然地笑了。 破烂也好,破烂也罢,只要这个破烂是奚曼戈,他尉迟瑾就要。 “曼戈曾经不懂事,不知道王爷的好,如今明白了,却已经晚……” “不晚!” 尉迟瑾紧紧地将她拥入心怀,打断了她的话。 在那个无人看得见的温暖心角,奚曼戈的脸上露出了陌生而又邪肆的微笑。 皇后下令将奚承爵的尸体运回城,尉迟仪再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公主的威仪,抓着翩翩的裙摆,满面是泪地狂奔到抬着奚承爵的棺材前。 尉迟瑾与奚曼戈同驾一匹快马,赶到皇宫,正巧看到了尉迟仪哭丧的场面,两个士兵都无法将她从奚承爵的身上拉开。 “这白布蒙着的是谁?”奚曼戈扭头轻声问道。 尉迟瑾蹙眉,沉沉地吸了口气,“你的大哥,奚承爵。” “喔。” 奚曼戈淡淡地应声,换来的却是尉迟瑾无法理解的目光。她忽觉不对劲,赶忙挣脱尉迟瑾的怀抱,做着浮夸的表情,下马跑上前去。 “哥哥!”奚曼戈假意地趴在奚承爵身上哭着,却挤不出一滴眼泪。 尉迟仪抬眼看着来人,泪眼迷离,红肿的眼圈让人认不出来,“奚妹妹!奚妹妹……” 奚曼戈自然不认识她,仅是同样用哭声回应道:“姐姐……” “奚妹妹,你我……同是苦命人啊……承爵……你怎可弃我一人而去……”尉迟仪泣不成声,几近昏厥。 这许是奚承爵的爱人,又是皇宫中人。奚曼戈定定地想。 “姐姐,切莫伤心了……”奚曼戈抹了抹假泪,故作坚强地站起身,“如果我有这个能力,定会为哥哥报仇!” 尉迟仪蠕了蠕唇,哭声更是惨痛,纤指慢慢地抚上白布,颤抖地慢慢往下拉,“承爵……” 棺材里逐渐露出了一张满是血肉的脸,模糊不清,奚曼戈的腹中一阵翻搅,脸上再也强装不出关心,干呕起来。 尉迟仪看着这幅血肉模糊的躯壳,泪眼凝结,迷茫的脸颊愣住了。 半晌,她失声大吼:“他不是承爵!他不是承爵!他不是……” 尉迟瑾难掩心中悲痛,他的大姐定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失常了…… 他赶忙下马,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尉迟仪,“长公主……” 光是“长公主”三字就令奚曼戈失神了,尉迟瑾还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进去。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就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女儿――尉迟仪,既然她声称自己为奚妹妹,那向姐姐讨要一点好处也不足为过。 至少让这个姐姐一同担保她的平安,胜算更大。 奚曼戈赶忙上前,挽着尉迟仪的臂膀,轻声安慰。尉迟瑾看似浅浅地睨了她一眼,心底却早已泛起了花。 他从未见过如此温情的奚曼戈,两人开诚布公,握手言和后,越看她越顺眼。 “姐姐,曼戈也同样悲伤,本想与姐姐互相安慰,但看来没有这个机会了……”奚曼戈看似安慰的话,令尉迟仪的目光转移到奚曼戈脸上。 她这才想起,皇后趁父皇昏迷,下令将擅自率兵铲除邪派的奚承爵全家发配边疆。那奚曼戈自然也逃脱不了。 “奚妹妹,我既然唤你一声妹妹,做姐姐的自然不能让你奚家发配边疆。” 尉迟仪说着,心中不禁浮现出奚承爵的脸容。奚家,不仅是曼戈的家,更是承爵的家,她相信奚承爵没有死,她要在他回来之前,默默守护着他的家人。 皇宫寝宫,一切的装潢要比之前奢华得多。让人看了,大有一种皇帝再也不会醒来的感觉。 皇后听太监来报,只是慵懒地抬了抬眼皮,作态地端详着金黄的指套。 “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仪儿给皇后娘娘请安。” 两人纷纷请安完毕,留下一脸木然的奚曼戈,她急忙补充道:“曼戈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听闻,本是平静的脸上渐渐泛起波澜,“这不是罪臣奚曼戈吗?你来此处作甚?!” 奚曼戈欲想开口,尉迟瑾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道:“儿臣替戈儿求情,望皇后娘娘开恩,免了对奚家上下的责罚。” 皇后冷冷地看了尉迟瑾一眼,轻哼道:“本宫当是何事,原来是为这个罪臣之女求情。” 尉迟仪平静了一下心态,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仪儿斗胆进言。如今我朝缺失武将,曼戈又是我朝第一女将,奚老将军在朝中更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虽是半百之年,但上阵杀敌不成问题,如今大敌当前,前朝余孽四处作乱。皇后娘娘如此慧心巧思、深谋远虑,相信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吧。” “大胆!本宫做的决定,岂容你妄自评判。”皇后一拍镶金扶手,震慑全场。 “皇……” “住口!”皇后厉声打断了尉迟仪的话,轻蔑道,“今日你不知廉耻地趴在罪臣身上痛哭,完全没有一个公主的样子!本宫还未治你一个举止轻浮、有辱皇家尊严的罪名,你倒腆着脸来求本宫放过罪臣的妹妹?!” 尉迟仪听完,身姿不由得摇曳了。 一想到奚承爵,她的心就忍不住揪紧。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被撕掉了脸皮的男人,绝对不是奚承爵,但根本没有真凭实据证实他的真身。 “皇后娘娘。”尉迟瑾接口道,“长公主之言,仅为稳固超纲。儿臣看来,朝中众多老臣都与奚昱卿是至交,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将罢除奚家官位,逐出朝堂,恐引起大臣的不满。更何况……父皇只是昏迷,皇后娘娘就手握朝政,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就不怕大臣们……” 躲在身后的奚曼戈一听,心中乐开了花。都说尉迟瑾是人人畏惧的冷血王爷,没想到,就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皇后被气得全身不住地颤抖,大喝道:“你眼里可还有本宫?!如此口出狂言,威胁本宫!” 尉迟瑾冷冷一笑,淡淡言:“那就要看皇后娘娘受不受威胁了。” 皇后气不成声,大吸了几口气,“也罢,也罢,统统给本宫退出去!” 离开了皇宫,奚曼戈感觉到人生更加的美好,能够拥有世间所有的宠爱,苍染默、尉迟瑾,奚承爵,更连带了尉迟仪。 “王爷,今日真是多谢了。”奚曼戈妩媚地扭头,看着握着马缰的尉迟瑾。 尉迟瑾低眉审视着她。在多少个看不见她的夜里,她的倩影出现在他浅眠的梦中。他不作言语,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灼热。 奚曼戈被他盯得面颊发烫,羞赧地收回目光。 尉迟瑾突然目光一凛,“吁――”地一声拉住马缰,奚曼戈似乎受到了惊讶,死死地靠在他的怀中。 定睛之时,只见一抹偏白的背影,立于马前。奚曼戈心中一惊,这背影像极了银枭―― 【VIP】第六十五章 被激怒的雄狮 莫非这个男人要大开杀戒?! “来者何人!” 尉迟瑾拧眉怒吼,因为他感觉到了此人身上散发的不善。 那抹白慢慢地转身,一股傲然之气。 但见那张脸,奚曼戈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人不是银枭。虽说她没有见过银枭的真面目,但从他仅露出的半张脸来看,这脸型,这唇形都不同。 “奚曼戈,我本以为,而今的你会是一蹶不振,没想到……”白衣男子开口,惹得奚曼戈一阵发颤。 这声音……怎和银枭如此之像。 尉迟瑾一把将奚曼戈护在怀中,他已经隐隐地感到面前这个男人的杀气,其中略带一丝熟悉的感觉。 “哼。”白衣男子冷嗤,不屑地看着尉迟瑾紧张的动作,“瑾王,你的胃口挺好。” “本王胃口如何与你何干?你究竟是何人?!” 白衣男子如墨的眼中闪现出一抹莫名的杀气,一字一顿道:“在-下-冷-凡-澈。” 冷凡澈?! 奚曼戈瞪大了眼,原来他就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冷凡澈?可是……为何他的语中,无一不透露着与奚曼戈相识?而且……还相识不浅的样子。 “你就是冷凡澈?!”尉迟瑾紧了紧腰间宝剑,却发现怀中的人儿失神了。 照理说来,奚承爵是她的天,是疼爱她的哥哥,为何她在见到弑兄仇人时,没有他想象中的愤怒? 许是吓傻了吧。这也难免,她再胆大包天也终是一个女子。 “如此紧张作甚?姑且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你,尉迟瑾。”他只是来向某个人告别,向某个美好的夜说后会无期。 从此以后,他要残忍,他唯一在乎的女人已经被杀了,被面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女人的兄长。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他的初衷,他要报复! “冷凡澈,是谁弑了谁,这还是个迷,修要妄下定论!” 尉迟瑾轻轻将奚曼戈扶正,“刷”地一声拔出宝剑,一跃而起,脚尖轻点马背,马儿“咴――”地长鸣,四肢站立不稳地原地打转。只见尉迟瑾剑锋一闪,反射着阳光,刺得冷凡澈危险地眯起了眼。 仅是眨眼功夫,剑尖狠狠指向冷凡澈,尉迟瑾忽感一股强烈的气流在阻止他的剑端前进,他用真气推动,硬是冲破了冷凡澈布下的隐形结界。 冷凡澈白袍轻拂,快得看不清他的招式,待到奚曼戈定睛,冷凡澈的两指轻轻制着剑端,幽幽开口,“世间从没有一个活人见过我的模样,今日,我就放你们两个一条生路,目的就是让你们记得,祁祯江山将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统治!” “你妄想!” 尉迟瑾眼中冒着怒意,加大了前冲的力度,左手却在背后暗暗结出一团湛蓝的真气,奚曼戈见状,即刻下马,在尉迟瑾出拳之际,两掌寄在尉迟瑾后背,将全身的真气灌输给他。 冷凡澈心头一滞,一口血闷在胸间,他断然想不到,奚曼戈竟然有了内力,竟然还内力不浅! 尉迟瑾也是错愕,虽然奚曼戈助他一臂之力,但是心头万分绞痛。 这定是苍染默的功劳……苍染默…… 冷凡澈从丹田吼出一个狂暴的声音,眼神如猛虎,染上团团嗜血的杀机。 “奚、曼、戈!你找死!” 冷凡澈一字一顿,另一只手向尉迟瑾拍出一个更大的真气团,奚曼戈首先招架不住,飞出了几丈远。 看着奚曼戈唇角慢慢流出的血液,冷凡澈竟然像似感觉到了奚曼戈此时此刻的痛,否则为何他的心会痛得这么猛烈汹涌,如同他藏了二十多年的仇恨,要统统爆发出来! “戈儿!”尉迟瑾猛地回头,看到奚曼戈痛苦的表情,转瞬之间爆发了。 他聚全身真气凝于手,宝剑在真气的涌动下骚动不安,锋利如光的宝剑一下在真气运作下蜕变为金色。 冷凡澈见状冷嗤,“尉迟瑾,看来你为了奚曼戈,使出了十成功力。” 他不紧不慢,猛力将钳制着的剑端撇向右侧,就此展开了攻击。他一个手刀,尉迟瑾所站之处的土地崩开一条裂缝,尉迟瑾防之不及,向右跃上,口中发出一声口技。 只见马儿飞驰而上,稳稳地站在尉迟瑾的下方,尉迟瑾立在马背上,展开了居高临下的攻击。马儿像似能明白此刻主人的危机,带着尉迟瑾疯狂地冲向冷凡澈。 冷凡澈向后一跃,左掌早已做好了接招的准备,果不其然,马儿的头准确无误地冲到了冷凡澈早已准备好的掌间,冷凡澈紧扣五指,硬是将马儿的眼睛生生抠下。 多久没有如此血腥的杀戮了,此次的血性到底是被谁激起,就连他冷凡澈自己也不明白。 “烈火!”尉迟瑾暴出了惊天的怒吼,这匹一直跟着他的马儿,竟然被冷凡澈如此残忍地挖去双眼! “啊……”尉迟瑾双眼染上如火的愤怒,手中宝剑的剑尖绽放出金光,照亮了整条林间路。 冷凡澈见状,即刻化出结界阻挡,没想到尉迟瑾的怒意不比当时袁姨死时他的愤怒少,一下冲破结界,刺出的每一剑都冒着置人于死地的杀气。 冷凡澈连连后退,用双手制住了尉迟瑾前冲的剑尖,怎奈尉迟瑾杀气太旺,剑锋一个旋转前冲,冷凡澈难以钳制,松脱手后,才觉虎口处有一丝丝疼痛。 这么多年来,除了修炼之时受过苦,流过血,已再没人能够让他冷凡澈流血,今日他真的无需再忍,就算他与尉迟瑾是兄弟,也阻止不了他心中的愤怒。 冷凡澈突然安静地立在原地,青丝飞舞,偏白的长袍随着发丝一同舞动,如潺流,如音律,地上的土屑拔地而起,草木“簌簌”地响,恍若锋利的针尖,在他的顶上盘旋,等待冷凡澈的最后冲击。 奚曼戈仿佛读出了他眼中嗜血的颜色,瞳孔一紧,快速向尉迟瑾奔去。不知为何,她竟然肯为了苍染默之外的男人奋不顾身。 尉迟瑾感觉到身后的冲上前来的内力体,心中五味杂陈。难道――她又要舍身救他? 【VIP】第六十六章 你究竟是谁? 可冷凡澈的攻击不比刀剑,他比刀光剑影更无眼,更决绝。 不待在场人作出反应,“嘭”地一声,冷凡澈一掌击在奚曼戈的胸间,从她口中喷出的血液击打在盘旋于冷凡澈周身的绿叶草木之上,它们如同失了生命的死物,纷纷往下掉。 冷凡澈胸口一滞,血腥味涌上喉头,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掌,掌心传来的疼痛蔓延至了心。 这个该死的蠢女人,要不是他拼命收回了五成的功力,她早就香消玉殒了,无奈他只能忍痛扛下这剩余的五成功力。 尉迟瑾失措地搂着怀中的奚曼戈,她正吃痛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尉迟瑾的脸上由惊诧转为愤怒,提起手中宝剑,狠狠地刺入冷凡澈的腹部。 这一剑,他喉头硬是憋着的那口血,再也无法抑制,纷涌着流出唇角,异常的凄凉美艳。 冷凡澈静默无声地提手握着剑身,虎口处溢出了鲜红,他目光无神地看着蜷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在他看来,此时此刻的他,并没有比奚曼戈奄奄一息的模样好一分一毫。 看来……今日真是一个了断。痛快! 冷凡澈的唇边勾起一抹笑弧,带着冰凉的弧度。 他手一用力,将宝剑生生地扒出体外。 “尉迟瑾,你我恩情已绝,他日沙场相见,我冷凡澈断不会有半分的怜悯。(..tw)”冷凡澈轻启薄唇,冷漠决绝。 尉迟瑾嗤笑,“你与本王何来恩情可言,少与本王攀亲带故。如你所愿,他日本王会将你碎尸万段!” 冷凡澈不怒且笑,拂起偏白的衣袖,消失在林间。 草屑飞舞,空气中早已沉淀的血腥味再次被唤醒。 尉迟瑾怜爱地望着满颊是血的奚曼戈,刚毅的眼角被不争气地浸润。 “戈儿……戈儿……本王带你回王府……你要坚持住……千万别丢下本王……”他口中呢喃,将她横抱在怀中。 奚曼戈的唇边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左手无力地举向他的颊边,柔情地抚摸。 *** “小白!快救救戈儿!” 随着急迫的话音落下,尉迟瑾一脚踢开清雅阁的大门。 白风华对尉迟瑾这样的粗暴早已见怪不怪,却当他回头看到满颊鲜血的奚曼戈时,紧张地起了身。 “快,把曼戈放在我的床上。”白风华丢下手中的折扇,顾不得风雅的姿态。 白风华一向喜爱干净,这次竟毫不犹豫地让满是血的奚曼戈躺在他的床上。 尉迟瑾大步走到床边,轻轻将奚曼戈放置床上。 白风华眼中满是责备与担忧,“怎伤得这么重?” 看这伤势,这动手之人的功力,应该与阿瑾不相上下,但白风华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冷凡澈的一半功力。 “无需多言,总而言之,你定要给本王医好她!”尉迟瑾边说边喘着粗气,他一路小跑带飞,一刻都没有停歇,就怕耽误了诊治。 这伤的是别人也就罢了,却偏偏是奚曼戈,这个三番两次为自己挨刀挨掌的女人,他真是又爱又恨。 白风华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从床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青花小瓶,倒了一颗药丸在手心里。白风华的药向来金贵,从不给无关紧要之人服用。 “这是何物?”尉迟瑾不免发问。 白风华头也没抬地说道,“调养内息的丹药,还附止血功效,等同一颗救命仙丹。” 尉迟瑾默默地舒了口气,能让白风华说是救命仙丹的,功效定然不差。 “阿瑾,这伤在何处?我还需为曼戈敷药化瘀,这才可早日痊愈。”白风华一手拂袖,说得道貌岸然。 尉迟瑾有些迟疑,但见奚曼戈痛出的满脸细汗,目光镇定地落到了她的胸口处。 白风华也不似当日那般青涩,熟练地解开奚曼戈胸前的衣物。 映入眼帘的是胸口的一片白皙,以及一个鲜红的掌印,掌印的血液清晰地流动,仿佛能一眼看得清血肉。 白风华惊诧了。 他呆滞地望着奚曼戈胸口的白皙出神,仿佛那流动的掌印倒不如那白皙如玉的肌肤更能吸引他的目光。 “小白!此时此刻你尽还……”尉迟瑾差点被白风华的呆木气死,一把抓起白风华的领口。 白风华的目光仍是停留在奚曼戈的胸前,却低低地唤了声,“阿瑾……” “作甚?!” “嘘。”白风华轻轻在嘴边比了个手势,压低了声音,“曼戈胸口的伤,何时痊愈了……” 他不敢置信,这离她受伤才短短的一月,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这疤痕去除! 尉迟瑾这才真正注意起奚曼戈胸前的伤口。他起先只以为是自己一直劳心伤神,伤口才没痊愈,而奚曼戈养尊处优的,伤口自然比他好得快。 但如今连小白都质疑她的伤势,他是不是也应该…… 可是……这个女人……刚刚救了她……不论她是谁……她救了自己的命。 尉迟瑾深吸了口气,慢慢松开了白风华的衣物,淡淡道,“先治好她,别的……等她醒了再行发问。” 也只能这样了。白风华叹了口气,看着这与奚曼戈一模一样的容颜,他心中尤其不是滋味。 傍晚,余晖透过敞开着的屋门洒入,悄悄地移离到床上那副恬静的睡颜上。 尉迟瑾一动不动地审视着她的面容,心中却早已翻滚起波澜。 他希望面前这个女人不是奚曼戈,因为他每每想起她与苍染默的契合,他都心痛得快不能呼吸。可偏偏,他又希望她是奚曼戈,因为曾经的奚曼戈不会对他这么温柔,更不会对他袒露真心。 思想间,床上人儿扑朔的长睫唤回了她的神思。 “嗯……”奚曼戈紧闭了一下眼,又倏地睁开了。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尉迟瑾深沉忧郁的脸庞。 “……王爷。”奚曼戈唤着,抿了抿唇,虽然胸口仍是万分难受,但见到他不离不弃的陪伴,觉得一切的疼痛都是值得的。 尉迟瑾默不作声,他不知该以何种语气、何种态度去询问。他堂堂祁祯王朝的四王爷,居然怕了,害怕得知这个结果。 “王爷,你怎么了?”奚曼戈不解地望着他。 …… 奚曼戈的疑问换来的长久的寂静。 “你究竟是谁?” 突然,他开口。 【VIP】第六十七章 你永远无法替代她! 奚曼戈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有着一丝的迟疑。[..tw超多好看小说] “曼戈不知王爷是何意?”她讪讪一笑,掩饰着尴尬。 “本王先前以为,这一个月来,能让你的伤完全康复,但今日,就连小白也是惊诧。一个月,要让这么深的伤口好得痕迹全无,除非是神仙转世。” “王、王爷……” 尉迟瑾深吸了口气,“说吧,你是谁?真正的奚曼戈在哪里?” “曼戈真的不懂王爷在说什么。”奚曼戈艰难地支撑起身子,全程,他都没有施以援手。 尉迟瑾冷哼,“真正的奚曼戈,是不会用这么软弱的语气同本王说话的。你虽救过本王,本王对你也有所感激,但不代表本王能够为了你的救命之恩就让假的奚曼戈逍遥法外。” 他真是太愚蠢了,为何直至现在才想明白。他想要的是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奚曼戈,那个将他当作猴子一样耍的奚曼戈,那个坚强中带着妩媚的女人,而非这个充满心机和水性杨花的冒牌货! “王爷……曼戈开始对你好,是觉得先前的确对不起,如今想要好好弥补。” “够了!”尉迟瑾突然暴戾地吼出声,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她的下颌,细细端详,“你是怎么获得这幅容貌的?!说!” 他简直不敢想,江湖上流传着一种剜人皮做成人pi面具以假乱真的…… 想到这,他不由得把手伸到了她的颊边。(..tw)他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绝对不能…… “王爷……”奚曼戈在他的掌控中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在她的脸颊上抠着什么。 取了半天,尉迟瑾才敢断定,这是真人的脸,而不是人pi面具,这就说明……他的戈儿还有活着的可能。 但是,这又面临着新的问题,究竟是什么让面前这个人拥有与奚曼戈一模一样的脸?莫非是巧合?不,不可能,就算是长相相同的两人,也不应该完完全全、处心积虑地替代了真正的曼戈。 尤娆阁?! 他突然想到了尤娆阁的独门秘技――变脸。 想到这,他顾不得奚曼戈的伤势,将她连拖带拽地拉到了苍染默的屋子。 看着跌跌撞撞被人拉进来的奚曼戈,苍染默瞳眸一紧,急忙接住了步伐不稳的她。 “曼戈!”苍染默将她从他的怀里拉出,看了看她苍白的唇色,很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可偏偏尉迟瑾又是这样对待他的奚曼戈。(..tw好看的小说) 他仇恨地望了望站在屋门口一脸戾气的尉迟瑾,他一定是把先前的事情牵扯到了她身上,这个心胸狭隘的男人! “尉迟瑾!你在发什么疯!” 苍染默很少有如此的暴怒,一向温文儒雅的他一次次地为奚曼戈爆发出他男人的杀气。 “哼。”他大踏步入内,居高临下地望着奚曼戈较弱的背影,“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奚曼戈!” 尉迟瑾的话着实令苍染默震惊了。这怎么可能?如果这不是奚曼戈,那这又是谁? 他看出了苍染默眼中的不可置信,冷嗤,“真正的奚曼戈,在那日围剿穆惑宫的时候,替本王挡了一刀!这胸口本应有伤口,但是她!哼哼。” 尉迟瑾的话抽空了他的思想,他依稀回忆起,那日他替奚曼戈挡刀先行离去,殊不知她竟在之后又替尉迟瑾挡了刀?!原来,尉迟瑾连夜采草药……真是为了她。 苍染默目光无神地盯着眼前的奚曼戈,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不是……曼戈?” 奚曼戈仍在试图解释,“苍老师,我当然是曼戈啦。” 不知怎地,尉迟瑾听后,突然暴怒起来,“你永远无法替代她!” 他说着,一把扯过她的肩膀,将她肩膀处的衣口生生地撕开。胸口处除了一个深红色的掌印,再无其他。 “苍染默,这是方才她替本王挡了冷凡澈的那一掌,除此之外,你见到刀伤了吗?!” 苍染默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他先前究竟是同谁卧榻交?!究竟是谁?!他倾注了所有的情感,竟是对着曼戈以外的女人…… “你是谁。” 苍染默冰冷的语气不禁令她浑身一颤。 “苍染默,本王已经检查过,这张脸,并非人pi面具所制,现如今只有两种可能。一,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两人本就长相相同。二……” 苍染默也是聪明人,他自然知道尉迟瑾指的是什么。 他一把捏住面前奚曼戈的脸,检查着她的鼻翼,她的眼涡,她的唇角。 突然,他失笑着松开了手。 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些细微的伤口,很明显是用刀划开了剜肉来达成如今与奚曼戈一模一样的相貌。虽然这些伤口恢复得很好,但是仔细看,仍旧能够看出。 更何况,这门技艺出自他尤娆阁之手,他怎会不知! 尤娆阁……如此说来…… 他突然想到了岸芷。这丫头已经回老家探望亲人许久了…… 他的脑中倏地闪过那日在后山见到奚曼戈时的情景。【刚才我碰到岸芷了,她说她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苍老师,你会不会想她呀?】 奚曼戈似乎看出了苍染默的不对劲,刚要起身离开,便被他捉回了掌中,苍染默一手拉着她的手臂,一手捏开了她的唇齿,细细地查看着她的口腔。 如果她没记错,岸芷的脸颊比奚曼戈的要圆些,若是要变成奚曼戈那娇俏的瓜子脸,必须…… 打掉口腔中最里面的舀齿! 他清楚地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口中四颗牙齿的地方都空空如也…… 这更证实了他的猜测,这人正是岸芷!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岸芷……”苍染默仍旧无法面对现实,他从小就将她和汀兰养在身边,悉心教她们他的毕生所学。 就连着割骨剜肉的变脸也不惜代价地交与她们,而她,却用来…… 取代他心中挚爱! “阁主……” 被揭穿了身份的岸芷不禁黯然泪下,“阁主,是岸芷的错,是岸芷太贪婪,想要得到阁主全心全意的宠爱。” 岸芷。 这个名字,尉迟瑾全身一颤,原来她就是像跟屁虫一样跟在苍染默身后的小婢女?! 【VIP】第六十八章 血一般的代价 “说!你把戈儿弄哪去了!”尉迟瑾一手扣住了她的脖颈,清晰可闻那“咯吱咯吱”骨骼的响声。 “瑾王,是我管教无方,岸芷的事情我会处理。” 苍染默试图解救下岸芷,却被染着嗜血双眸的尉迟瑾一掌震出了一丈远。 “自己阁中人都管不好,还连累了戈儿,你认为本王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你们吗?!”他说着,又紧了紧手中的力度。 岸芷那长成猪肝色的脸已经难以呼吸。 “瑾王,三思,若是不小心结果了她,就无法知道曼戈的下落了!” 苍染默适时地提醒,令尉迟瑾找回了理智。 他冷哼一声,不屑地松开手来,一拂衣袖。岸芷拼命地咳嗽着,赶忙躲到了苍染默身后。 “说,戈儿究竟在何处!”尉迟瑾暴吼着。 “她……咳……她在尤娆阁的……地下室里……咳……” 尉迟瑾胸口一紧,旋即摔门而去,苍染默紧随其后,跟着尉迟瑾离开。 岸芷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妖媚的眸子落下了两行清泪。 她如此深爱的两个男人,仍然为了那个贱-女人奋不顾身,而她……又算什么,取代了她数日,好不容易取得了两人的欢心,却仍是抵不过真正的奚曼戈。 呵呵,呵呵呵…… 她心底无声地笑了起来,那就让他们看看那个又丑又哑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吸引他们的!阁主,王爷,你们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对吧…… *** 当尉迟瑾疯了似的砸开地牢的铁锁,看到一个篷着头发躺在角落的女人时,他来时那有力的步子迟疑了。.tw[] 倒是苍染默,一步没有停歇地将角落里的人儿抱在了怀中。 “曼戈,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苍染默激动地掀开她额前的发丝,却被她脸上赫然的两个血红色的叉吓了一跳。 这一幕自然也映在了尉迟瑾的眼里,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个英气全无的女人,这还是奚曼戈吗?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顿时扯开了步子跑上前去,从苍染默的怀中夺过她。 “戈儿,本王来迟了,要怪就怪本王发现得晚……”尉迟瑾自责地握着她的手,锤着自己的胸口。 奚曼戈淡漠地一笑,轻轻抽回了手,不言不语。 “戈儿……”尉迟瑾将她死死地拥在怀中,并未因为她容貌的丑陋而据她于千里之外。 奚曼戈深深地舒了口气,眼中盈满了泪,却没有让它落下。 “戈儿,你怎么哭了?”尉迟瑾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跳得比以往更剧烈。 仿佛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绝色的美女,无人能够媲美。 苍染默似乎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先前的奚曼戈最爱拿话语打击尉迟瑾,如今却无只言片语。 “曼戈,你怎么了?”苍染默轻声询问。 奚曼戈全身一紧,淡漠的眼神慢慢移到苍染默身上。 她指了指几乎无血色的双唇,摆了摆手。 “什么?!你不能说话?!”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奚曼戈淡淡地点了点头。 她刚醒来的时候,的确也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但如今,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也该认命了。她不知道那个把她害得这么惨的人是谁,若是让她知道了,她一定将她碎尸万段! 若不是她会控水,每日给自己提供水源,这么多天来,她早就饿死、渴死了。 尉迟瑾突然用着狠戾的目光看着苍染默,他真后悔没有将那个女人剁碎了喂狗! 苍染默眼里也是万分的难过和歉意,确实不知该如何启齿。 “戈儿,随本王回去,本王一定治好你!”尉迟瑾一把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 苍染默若有所思地跟在后面,双手却在无形中握成了拳。 回到瑾王府,奚曼戈已沉沉地睡去。尉迟瑾轻轻将她放在自己的榻上,匆匆忙忙地前往清雅阁。为今最要紧的是治好她的喉咙,相貌倒是其次。 若实在治不好,他也无所谓。若是真这么丑下去,就不会有人与他争她了。 “啪!” 一记重重的巴掌声从苍染默的厢房中传出,尉迟瑾冷哼,他知道,一定是苍染默在教训她。此时,没有什么能比治好奚曼戈更重要。 他没有迟疑地继续步往清雅阁。 “岸芷,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苍染默暴戾地说着,右手掌心仍是火辣辣的疼。 岸芷捂着与奚曼戈一样的脸颊,无声地落下了眼泪,脸上难掩的却是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你从小就跟着我,我的脾气你理应最清楚。你认为你变成了奚曼戈,毁了她的容貌,毒哑了她的嗓子,我就会爱上你吗?当真是可笑。” 岸芷流转着眼波,好不楚楚可怜,“阁主,岸芷从未如此想过……” 苍染默看着她的脸,深吸了口气,别过了眼。他不容许她成天顶着她的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这只会让他的罪恶感加深。 是他,间接地害得曼戈变成这样…… 苍染默飞速地提起手,砍在了她的后颈,岸芷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 迟暮,奚曼戈悠悠地醒来,只觉脸上清清凉凉,像是已经有人替她敷了药。 一个辗转想要起身,惊觉一个满脸缠着布条的女人站在她的床头,硬是把她吓了一跳。 奚曼戈两眼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在说:你是谁? 女子冷哼,粗哑的声音响起,“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谁。” 奚曼戈不做任何回应,仍是双眼不动神地瞅着她。 “没错,我就是那日在后山把你变成这样的人。”岸芷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闻毕,奚曼戈的双眸一下子染上了怒气。 “你现在一定很想杀了我,替自己报仇对吧?”岸芷笑了笑,惋惜地摇摇头,“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两个深爱你的男人,已经给了我血一般的代价。” 奚曼戈疑惑,不解。 “我现在的样子,你一定认不出来……我是岸芷……”她说着,揭开脸上的白布。 一副丑陋的模样惊现在奚曼戈眼前,她简直不敢相信,先前那副清丽的容颜变成了这般,那副与自己相仿的银铃嗓子,变得如同男人一般粗戾。 【VIP】第六十九章 休想甩掉我 “相貌,是阁主变的,嗓子,是王爷毒沙哑的……我如今这副模样,倒不如脸被划花来得好……” 奚曼戈听着如同一个男人发出的感叹,心中不由得作呕,先前的愤怒也消减了大半。 只是,让她不解的是,岸芷为什么要对她下此狠手,还有,她明明是尤娆阁的弟子,为何会迷扰殿的催眠术。 “如今,你定有多许的疑问。”岸芷凄惨地一笑,慢慢将她那布满刀痕的脸颊包裹起来。 奚曼戈不作声,静待着她的答案。 “其实……” “岸芷!”汀兰喊着跑了进来,打断了岸芷的话,抱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痛哭,难以自制。 “汀兰……”她双眼盛着泪,颤抚着摸上她的面颊。 曾经,她们都拥有这样一副如花的容貌,只因她的一己私欲,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岸芷,你这是何苦,阁主对奚姑娘的感情,你我最清楚,你如此委曲求全地变成她,就算得到了爱,也是不属于你的呀……” 岸芷苦涩一笑,“汀兰,难道你不喜欢阁主?从小到大,阁主对我们呵护有加,成为贴身婢女,我看得出来,你对阁主的爱并不比我少。” “爱并非要将他占据,看着他幸福便好。”汀兰舒心地一笑。 她早就知道岸芷喜欢他,她与她情同姐妹,所以她选择默默地退出。 沉默了已久的奚曼戈在听到汀兰的话后,向她投去赞同的目光。同样的环境中成长的两个人,为何有如此迥异的性格。 汀兰的确不失为一个好选择,或许,她是时候与苍染默谈谈,让他好好珍惜眼前人。 谈谈……她似乎忘记了,她已经不能说话了。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掩上了被子,静静地躺了下去。 汀兰见状,拉着岸芷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尉迟瑾来了。如同一个居家好男人一般,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 “戈儿,该吃药了。”他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生怕把药碗打翻。 奚曼戈闻声而起,一口一口地喝着尉迟瑾喂的药,没有了先前的风华傲气,像一只乖顺的小猫。 尉迟瑾好享受如今的时光,能够同她和睦地相处着,这对他这个视如仇敌的王爷来说,是多么难得的事。 “这是小白配制的治嗓子的药,虽没有太大的把握,但仍是要尽力一试。” “你脸上的伤,小白看了,伤口未及时处理,可能会留下印子,但施些脂粉许是能盖住的。” “其实……消不了也无谓,本王不介意,只要是戈儿的,本王都喜欢。” …… 奚曼戈无语地听着他自言自语。 “戈儿以前最爱说话嘲笑本王,本王知晓你最讨厌两人之间没有话说,故本王会不停地跟你讲话,免得你寂寞。” 奚曼戈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提起食指想要咬破。 尉迟瑾像是知道了她的心思,一把夺过她的手指,紧接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他的手递到她的手里。 奚曼戈毫不客气地握着他的手腕,在床沿上写下了两个大大的字。 闭――嘴―― 尉迟瑾吃瘪似的看着她写完最后一笔,委屈道,“本王只是怕你独自一人太无趣了。” 奚曼戈无奈地拱了拱手作抱拳状,意思是:请你饶了我吧…… 尉迟瑾无奈地笑笑,似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端起一旁的药碗,出了门去。 如今,只要奚曼戈在他的羽翼下,他能够天天见着她,同她说说话,就是他最快乐的事。尽管现在还有嫌隙,但他相信,岁月总会改变些许。 见着令人心烦的人离开,奚曼戈终于可以安心睡下。多久没有躺到这软绵绵的床铺,她相信定能睡一个好觉。 睡意来袭,真是挡都挡不住。朦朦胧胧中,她听到屋门被人轻轻地敲了两声,长期身为特工的警觉并没有懈怠。 她危险地睁开眼,门口站着一个青丝飞舞的男子,在屋内微弱的灯光下,显得落寞无助。 她知道,这人定是苍染默。 “曼戈,睡下了吗?”苍染默轻声询问着。 奚曼戈想要开口,却想起自己已不再能够说话,无奈地笑了笑。 半晌,苍染默懊恼地敲了敲脑袋,“看我这记性。曼戈,你若是肯让我进来,便敲敲床沿。” 奚曼戈迟疑了一下,“扣扣”两声叩响了实木的床边。 苍染默欣喜地推门入内,见到的是奚曼戈面无表情的冷脸,他知道,换作是谁都不可能这么快地原谅一个始作俑者的主子。 “曼戈,岸芷做出这些事来,是我当阁主的没有管教好,我已经给了她教训了。”他说着,慢慢来到床边坐下。 奚曼戈一手提起衣袖,一手做出书写的手势,意思是让苍染默拿纸笔来。 苍染默会意地从屋内的台子上取来笔墨纸砚,奚曼戈挥手写下:珍惜汀兰。 她希望他看清身边的人,谁值得珍惜,谁不值得留恋。她对苍染默,只有感恩,并没有男女感情,她不希望苍染默为了她,伤害他身边的人。 苍染默错愕了,愣怔地看着这四个字。 “曼戈?” 奚曼戈浅淡一笑,接着写道:她是个好姑娘。 “不,我只要你。我苍染默认定的女人,永生不变。”他说得无比坚决。 她还想提笔写些什么来劝解,却被他按住了手腕。 他借机扯开话题,从腰间取出一瓶药膏,递到她手中,“看,怎把要事忘了。” 看着她不解的眼神,他故意嬉笑着说道,“尤娆阁的女子最注重外貌,不仅要求五官端正,更要皮肤细腻。这瓶药,定比白风华的药管用得多。” 奚曼戈会心一笑,不知该作何回应。 苍染默见着她的笑颜,冲动地将她拥入怀中,“曼戈,切莫再拒我于千里之外,就算你我相距千里,我也会日夜兼程地赶到你身边,休想甩掉我。” 奚曼戈无奈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却被他环得更紧,他说道,“涂了这药,不出半月,你的脸伤就会好了,而且定比以前更光皙……” 听了苍染默的话,她理应开心的,毕竟一个女子最注重的便是相貌。但如今她的心静如无浪的江水,没有先前听闻尉迟瑾所言时来得悸动澎湃。 【VIP】第七十章 越来越像本王的妃了 白风华每日替奚曼戈熬制医治嗓子的药,顺带处理她脸上的腐肉及伤口,继而涂抹上苍染默送来的药。他的药膏果然称得上是修复上品,短短十日,就已经令脸上的疤痕淡去,相信用不了几日,就能够回复到先前的容貌。 这是一件挺令人开心的事情,奚曼戈也恢复了从前爱笑的模样。只是嗓子一直不见好,发不出声。 瑾王府少了她聒噪的嘲骂声,确实冷清了不少。 近几日尉迟瑾很少出现在她眼前,就连治嗓子的汤药也是白风华亲手端来,奚曼戈少了一个调侃的对象,免不得心生无聊。 尉迟瑾呢? 奚曼戈终于憋不住了,慢悠悠地在纸上写下这四个字。 白风华调笑地瞅着这四个娟秀的字迹,仿佛在看天下奇事一般好笑。 “曼戈,怎想起阿瑾来了?” 奚曼戈知道白风华在调侃她,白了他一眼,写道:习惯了成日有只苍蝇在耳边飞来飞去,突然不见了,也会不适的。 白风华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似感叹恨不得两人能成眷属,“你们俩呀……” 他接着说道,“近日来边疆动荡,前朝余孽作祟,奚将军又为国捐躯,阿瑾作为……” 什么?奚将军?奚曼戈眼瞳一缩,白风华还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急忙提起笔,龙飞凤舞地写道:可是奚承爵? 白风华自知说错了话,他与之前假的奚曼戈混淆了,他以为真正的奚曼戈已经知晓此事…… 无奈,他只得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奚曼戈无力地瘫坐在宝椅上,思绪万千。 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她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奚曼戈的身份,无人对她关爱,唯独她的哥哥,更是为了她杀死了三千死士。 哥哥的恩情她这辈子都还不了,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步入九泉?! 冷凡澈在何处?! 奚曼戈重重地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以致几层宣纸印刻下了她满心的愤怒。 白风华讪讪一笑,暗忖:完了……这回闯大祸了,阿瑾非打掉他半条命不可,不行,得赶紧回去多磨几颗大补还魂丹。 他想着就想开溜,奚曼戈一手拎住他的腰带,一把将他拉回了椅子上,美目怒瞪。 白风华只得拿出他嬉皮笑脸的本事,笑着地说道,“曼戈啊,这事急不得。你说……奚将军率领的十万大军都拿他没辙,你一弱女子能作甚?” 奚曼戈见他说得如此轻浮,一把扣住他的衣领。 白风华惊恐地正色,“这冷御轩是定要除去的,只不过……如今前朝太子李柏仲在边疆发动起义,皇后手握天下大权,为除去阿瑾这个眼中钉,委派他担任此次的平乱大帅,帅精兵五千,对方招兵买马,如今已有两万兵马,阿瑾此去是凶多吉少啊。” 奚曼戈快速写道:是否平定了乱党,就立马剿除冷御轩? 白风华思索道:“许是如此,祁祯王朝遭受到了如此奇耻大辱,定会一雪前耻的。” 我同他一道前去! 奚曼戈写下这几个狂草,便跑出了屋子。 白风华无奈地叹气,这个性情女子,真是令人不得不爱。怪不得阿瑾如此深爱,能够为了奚曼戈,休了奚璐,升了她的妃位。 只可惜这个神经大条的奚曼戈,定是没有注意到,奚璐已许久没有出现在王府了…… 白风华在殿内坐了没多久,就有下人来报:“王妃命人理了自个和王爷的衣裳,又穿上了铠甲,在王府门口等王爷回来呢。” 白风华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以奚曼戈的个性,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浩浩荡荡的队伍渐近,奚曼戈慢慢步到路中央,右肩背着一个行囊,手里又提着一个包裹。 尉迟瑾远远地就看见了她,策马疾驰到她的面前,关切地问道,“戈儿,你怎这幅打扮?” 奚曼戈知道,尉迟瑾定会询问原由,她干脆写了一封书信。 她二话不说,从袖中取出书信递给他。 尉迟瑾那深邃的眉宇间满是疑惑,但仍是接过,打开审阅起来。 哥哥葬身冷御轩,我要报仇,我与你一同平乱,后剿灭冷御轩。我方知你会路经此处,替你整理了衣裳。 字数不多的书信上,却是她满满的决心。她待到他看完,将手中的包裹递给他。 尉迟瑾心中一动,颤抖地接过,这是他渴望已久的画面。他征战沙场,有妻子整理行囊。他突然动情地笑了,将她搂入怀中。 “你越来越像本王的妃了,戈儿。” 奚曼戈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抚着他的背。 尉迟瑾身后的数千士兵,无一不唏嘘一片。那个冷血无情的瑾王,竟会说出如此肉麻的私房话。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只是……” 向来都是果断决绝的尉迟瑾忧郁了,“此去危险重重,本王也不能保证能够全身而退。” 奚曼戈从他的怀中出来,镇定地望入他的双眸,告诉他,她非去不可的决心。她希望他能够明白。 尉迟瑾望着她的眸子,清澈如水,令他肩上庞大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也罢,随你。本王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有事。” 他说着,将她一把拉上马,抱在胸前。 两个身穿铠甲的人同骑一匹马,本是一件再奇怪不过的事情,可是在别人看来,却是分外和谐。 所见之人应该都会羡慕,娶妻如此,别无所求。不仅貌美如花,还能伴你征战沙场,同生共死,这不知是多少英雄梦寐以求的梦想。 **** 连夜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到了动荡的边疆,此地寸草不生,随时刮起的旋风能够卷起几丈沙尘。 此时此地,粮草的充沛无疑成了战胜的关键。 士兵们忙着安营扎寨,各个忙得满头大汗。 尉迟瑾也没闲着,指手画脚地指挥着士兵该如何布置阵营。当然,这一切在奚曼戈眼中是指手画脚罢了。 但她不得不承认,尉迟瑾的分配的确身有谋略。 粮草仓设在帐篷最中央,其外士兵层层把手,令敌军没有可趁之机。 【VIP】第七十一章 好玩的事要来了 “报――” 尉迟瑾与奚曼戈刚在主营寨坐下,便闻士兵匆匆来报。 “报告大帅,李柏仲派来大使,在营外等候。” “哦?”尉迟瑾嗤笑一声,“乱臣贼子,再商讨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士兵一动不动地单膝跪在尉迟瑾面前,尉迟瑾看了看一旁的奚曼戈,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继而瞅着士兵道:“有请。” “是!” 士兵领命出了帐门,没过一会,使者带着四名跟班进入营帐。 “瑾王,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啊。” 来人留着两撇胡子,嘴边尽是讨好的笑意,“在下钱管忠,是主帅派来给瑾王送些东西的。” 尉迟瑾邪肆地挑着眉,慢慢将目光移到钱管忠身后的四个人身上,他们分别端着四个木质托盘,其上都用金黄色的布子盖着,令人看不清究竟。 钱管忠见着尉迟瑾看似好奇的目光,失声大笑,“看来……瑾王对我们主帅给您准备的见面礼很感兴趣。” 尉迟瑾冷哼,“李柏仲似乎太心急了点,你方两万人马,还怕祁祯五千兵马?” 他自然知道,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不简单。就算他尉迟瑾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武功高强,也不至于敌人刚到就过来送见面礼的。.tw[] 他们是敌人,不是朋友。 “瑾王哪的话,主帅向来好客,你们远道而来,我们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要准备些厚礼的。” 他笑着说道,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四人齐步上前,走到尉迟瑾面前,欲想掀开遮布。 “慢着。”尉迟瑾抬手制止,他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若是利器,岂不是会伤着戈儿。 “哈哈哈哈……瑾王还怕暗算不成?”钱管忠突然大笑起来,不管尉迟瑾的制止,一把掀开其中一块黄布。 方形的托盘上整齐的摆着数十锭金子,他又接二连三地掀开其他的遮布,通通就是价值连城的珠宝。 尉迟瑾冷冷一笑,“李柏仲是何意?本王见过的珠宝还少吗?” 钱管忠笑着摇头,“非也,瑾王,这仅仅是见面礼罢了。主帅说了,若是他日沙场相见,让瑾王威严扫地,这些就当作是赔礼了。” “呵!好大的口气!” 尉迟瑾向来冷酷残暴,自视甚高,哪听过这种贬低的话。 钱管忠虽是笑脸相迎,但语气中无一不带着讽刺。 东道主、赔礼?乱臣贼子自称东道主,真是可笑至极! “诶?瑾王,这怎么说也是主帅的一份心意,瑾王就收下吧……” 那人话毕,坐在一旁的奚曼戈终于有了动静,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端着金银珠宝的四人面前,默不作声地一一接过。 “戈儿――”尉迟瑾以为她要收下,忙制止。 奚曼戈回眸一笑,食指在唇边魅惑地比了比,示意他不要出声。 直到此刻钱管忠才注意到奚曼戈的存在,这一身铠甲打扮,他一直以为坐在一旁的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没想到是如此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看来此次前来的收货颇丰呀……真是一箭三雕…… 奚曼戈无视钱管忠投来的色迷mi的目光,从铠甲的缝隙中凝出层层水团,包裹在层叠着的珠宝之上。 钱管忠看得傻了眼。这啥玩意儿―― 水团慢慢形成一个宝箱的模样,奚曼戈倒吸了一口冷气,将水瞬间结成了冰。 钱管忠的眼睛瞪得快要掉下来。 奚曼戈美眸一凛,装满金银珠宝的宝箱稳稳落到托盘之上。 尉迟瑾哈哈大笑,“如此贵重之物,还请好好收起来吧。本王的戈儿生怕你们路上遭遇不测,还替你等准备了箱子,免得有些许人觊觎其中宝物,私吞了,还诬陷是本王收了去。” 尉迟瑾又怎会不知道,他们此次前来的一大目的,就是想让朝廷知道,祁祯王朝的四王爷与贼党勾结,令朝廷对他失去信心,孤立无援,达到战无不胜的目的。 钱管忠一时间哑口无言,他从未见过世上有此等法术,竟然能够凭空生水?若是把这一消息报告主帅,他一定很开心。 此处地属干燥,常年缺水,若是有了她…… 钱管忠心中暗笑,尽管尉迟瑾没有中招,但让他发现了这一大宝贵的活物,可比什么都值钱呀。 “报告大帅!军营内抓到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两士兵压着一名猥琐的男子进入营帐,将他推到钱管忠与尉迟瑾之间。 尉迟瑾冷笑着将目光移到钱管忠身上,冷声道,“如此看来……你们还做了两手打算呀。” 钱管忠失笑道,“瑾王是何意?莫非,瑾王认为……此人是我们带来刺探军情的吧?” “这可不是本王说的。” 钱管忠气结,“瑾王,此人眼神闪烁,打扮又是邋遢肮脏,岂不是丢了我们主帅的颜面?” “哼,指不定就是你们故意安排的。” 尉迟瑾接着冷嘲热讽,“没想到本王的威名远播竟吓到了你们主帅,使得他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招式来打探我军情况。” “瑾王,此人绝对与我们无关。”钱管忠说得信誓旦旦。 “如何证明?” 钱管忠冷睨着那人,那名男子跪在沙地上,颤颤巍巍地抬头看了眼钱管忠,又赶忙低下了头。 “悉听尊便,瑾王想如何处理,便如何发落。” 钱管忠的声音落下,那名男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好!不愧是被派来的使徒,有胆魄。来人,把他拖出去,凌、迟。” 尉迟瑾淡淡地说道,目光若有若无地看着地上那人的反应。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小民只是附近的村民,听说这里要打仗,小民只是过来偷东西的……” “哦?” 尉迟瑾挑了挑眉,瞥见那男子垂在腿边的手在地上的沙地上悄悄画着什么。 他定睛一看,是一个圆圈的形状,中间点了一点。这明显是军营阵地的分配情况。 他邪肆地笑了,并未揭穿。 奚曼戈上前一步,很显然也发现了那人的小动作。 尉迟瑾低声唤道,赶忙叫住了她,“戈儿。” 或许――让钱管忠把这个消息带回去,会更好玩。 【VIP】第七十二章 戈儿是在怪本王? “戈儿,此等凌迟的小事,不需得你亲自动手。(..tw无弹窗广告)来人,把他拖出去。” 尉迟瑾淡淡地说道,余光浅睨着地上的男子。在士兵将他拖起之际,那人不着痕迹地将方才画的粮草布置图用脚踩乱了。 尉迟瑾装作若无其事,假笑道,“如此看来……是本王错怪了你主帅。时候也不早了,还请各位回去路上万事小心。” 钱管忠也不推脱,拱手道,“那我们回去复命了,望此次前来没有打扰到瑾王。” 尉迟瑾不再说话,冷眼看着他们退出营帐。 待他们一走,奚曼戈赶忙走到尉迟瑾跟前,凌厉的目光中充满了对尉迟瑾此举的不满。 “戈儿在怪本王将他们放走了?” 奚曼戈依旧瞅着他,不言语,脸上写满了“不怪你怪谁”的字样。 “哈哈哈哈……”尉迟瑾突然放声大笑,“既然他们如此卑鄙,那就休怪本王不仁不义。” 奚曼戈微怔,倏地笑了。这个尉迟瑾,年纪倒是不大,竟如此老奸巨猾。 夜已深,此地昼夜温差较大,但由于是驻营的第一夜,今晚的守卫格外地严密。士兵们三五成排,举着火把四处巡视。 所有营帐内都亮着烛光,唯独正中间位置的粮仓内没有半点星火。 突然,粮仓内闪起了两点火光,照出了两个蒙面人的脸型。黑衣人手中各拿着一个火折子,四处寻着粮袋。 就在此时,两个火折子同时熄灭,就像刮过了一阵风。 两人再次试着吹火折子,发现火折子的头部已一片潮湿。 “怎回事?见鬼了。”其中一人低声说道。 “还有吗?” “我哪还有?你没多带一支吗?” “你只带一支,我为何要带两支啊!” …… 两人窃窃私语着,一言不合险些打起来。 粮仓内突然燃起了火苗,“噌”地一声,瞬时灯火通明。 两名黑衣男子吓得举足无措,刚要逃跑之际,粮仓顶上倏地洒下一层网,将他们困住。 这场戏的总导演从营外入内,他调笑地看着奚曼戈道,“戈儿,看你……把他们吓得不轻呢。” 奚曼戈朝他翻了个白眼,暗忖:明明是你好吗? 尉迟瑾叹了口气,慢慢地踱到他们跟前,啧啧道:“还以为李柏仲会派出什么精英来烧毁粮仓,竟派了两个蠢货,真是浪费本王一番功夫。” “尉迟瑾,你真卑鄙!”此人毫不惧怕,直呼尉迟瑾大名。[..tw超多好看小说] “卑鄙?客气。论卑鄙又怎么敌得过你们主帅呢?看你临危不惧,恐怕在军中官职不小啊。” “哼,算你有眼见。” 奚曼戈撇嘴扭头,她实在不想看到这个蠢货了,真是污了自己的眼。她真不知道,就这智商,是怎么爬到现在这个官职的,还被委以重任,烧粮仓? 她若是能开口说话,定喷得他们咬舌自尽。 尉迟瑾轻轻地舒了口气,“有你的肯定,那本王就放心了,起码今夜没有白忙活。” 那二人才知自己说错了话,惊恐地望着尉迟瑾道,“你想作甚?” “来人。”尉迟瑾大吼一声,朝着冲进来的士兵使了个眼色。 “尉迟瑾!你敢!你若是不放了我们,主帅肯定会过来要人的!”那人狗急跳墙,用话威逼着。 “恭候大驾。”他淡言,冷眼看着那二人被拖出营外,随后传来两个利刃刺破皮肤的声音。 “把粮仓与本王的营帐更换位置,他们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尉迟瑾吩咐道。 奚曼戈看着闪烁烛光下尉迟瑾的侧脸,这个男人智勇双全得几乎无可挑剔,虽然一开始可恶了些,但现在对她也还不错。 她是不是该对他改观了? “戈儿,怎如此入神?”尉迟瑾一改方才的态度,温情万分地问道。 奚曼戈抿了抿唇,转身走出了营帐。 如今,她只想留在尉迟瑾身边,助他打赢这场仗,这样,她就能够同他一起为哥哥报仇了。 至于银枭,她已经多日没看见他了,他好似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 虽然他命令她留在尉迟瑾身边,阻止他再次剿邪教,但这次,为了奚承爵,她决定背弃她对银枭的承诺。 不但不阻止,她还要鼓动他。 回了自己的营帐,刚睡下,便听得外面打斗声四起。 尉迟瑾估计的没错,李柏仲确实不可能就此罢休,果真又派了人来。不过幸好,有尉迟瑾这厮在粮仓的位置守着,简直是瓮中捉鳖。 那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她毫无顾虑地入睡。 或许,所有人之中,只有奚曼戈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睡着吧。 第二日一早,战鼓声就敲响了。定是因为李柏仲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没一个回去复命的,他才沉不住气的。 奚曼戈火速地穿好铠甲,跨上战马,随着尉迟瑾冲到前线。 对方将领是一个三十有余的男子,唇边布着淡淡的胡茬,说不上英俊,但也有些英气。犀利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尉迟瑾,显然是被昨晚的事气得不轻。 “李柏仲,昨儿个晚上,定是没睡好吧。”尉迟瑾大笑着说道。 “尉迟瑾,若是本帅没有睡好,也不见得你能落得安生。”李柏仲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哈哈哈……今日随你上战场的……怎没见着几个能打的?” 李柏仲被他一句话憋得说不出话,能上战马能打的昨晚几乎都派出去烧粮仓了。 半晌,他吼道,“少废话!本帅压根就没把你等放在眼里,哪须得如此多人?!” …… 奚曼戈倒是没怎么在意他们互相之间的语言之争,她注意的是李柏仲身边的那名白净的男子,明眸皓齿,英挺的鼻梁,墨黑的眉毛,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上阵杀敌的将领。 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李柏仲首先扬起手中宝剑,向他们冲了过去。 仿佛尉迟瑾的话成了无形的导火线。 尉迟瑾也摆出了应战的姿势,令奚曼戈疑惑的是,李柏仲身旁的男子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任由千军万马从他身旁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