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弃妃》
楔子
永德十七年,二月五日,宜婚嫁。
宁馨国的宣王爷府上张灯结彩,到处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贴满了正红色的喜字。红色的地毯,从宣王爷段君贤的屋子里一直铺到了门口,一路延伸到京城最著名的青楼,魅香阁的门口。
今日,宣王爷段君贤就要迎娶魅香阁的花魁,孤儿出身的叶澜惜做侧妃。
说起叶澜惜,京城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年宣王爷的亲弟弟六皇子段君凯在叶澜惜第一次出阁接客的夜晚,大闹魅香阁,非要迎娶叶澜惜回府。
魅香阁花魁叶澜惜的梳拢之夜发生的事情,一下子成为全城的笑谈。然而,这位意气用事的六皇子却最终真的和叶澜惜姑娘约定了亲。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六皇子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位美娇娘娶回王府,就在战场上战亡。与他感情深厚的宣王爷段君贤则在悲痛之下请缨出战洛水国,征战沙场,最终成功归来。
一切都已经成为陈年旧事,蒙上了一层时间的灰霾。也不知道这个宣王爷如今为何突然想起要娶了这位和自己弟弟订过亲的女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映在了房间的窗户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一动一动的,煞是好看。鸟儿欢快的叫着,声音清脆悦耳,叶澜惜听见外面的声音,有些烦躁的揉揉双眼,她不喜欢清晨被吵醒,正想翻身继续睡去,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坐起身来走下床去,推开窗户往外看去。
漫天的火红色涌进她的眼中,叶澜惜一时之间觉得有些不习惯,略微的眯上了眼睛,一抹轻蔑之色浮上她精美细腻的脸颊。叶澜惜看着楼下魅香阁的丫鬟们正在忙碌的来来往往,为自己准备着今天的成亲仪式,就觉得十分的好笑。
毫不留恋的关上窗户,叶澜惜转身收拾好了要带走的物品,将包袱跨在身上,推开向着后门的一扇窗户,轻轻一跃,消失在后院的房顶上。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雪月推开了房间的门,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喜悦,手里端着要给叶澜惜穿的喜服。“小姐,雪月给你送喜服来了!”
“小姐?”雪月将喜服放在了桌子上,却没有看见叶澜惜的身影。今天是小姐的成亲之日,一大早的,她这是去哪了?
“小姐到底是去了哪里啊?”雪月仔仔细细的把房间察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叶澜惜的身影。真是奇怪,今天的成亲不是小姐最盼望的事情吗?她为什么会不在房间里等着呢?难道小姐被什么人掳走了吗?
要说别人不明白小姐的心思,雪月可是最清楚的。小姐一直就暗恋着宣王爷段君贤。虽然最后迫于无奈和六皇子订了亲,但是小姐的心里一直都在想着宣王爷。
本来宣王爷一直看不上小姐,可是就在一年前,也就是宣王爷战胜归来之后,小姐突然被宣王爷偷偷的接到了王府。再那之后,小姐就怀孕了。雪月知道,小姐那段日子过得真的很开心。小姐为了给王爷生下孩子,还差点难产死了呢!
想起那时候,雪月就觉得十分的惊险。小姐能熬到今天,等到宣王爷来娶她,虽说只是个侧妃,可也是天大的喜事啊!怎么,怎么就会突然不见了呢?
第一章 误听机密
永德十四年,冬,洛水国。
“快点走!”一声烦躁不堪的怒喝,随着一声划过天际扬起刺耳风声的鞭子狠狠地抽落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而响起。
衣服被鞭子抽烂了,伤口处皮肉翻卷着,满身的血好像都要流干了,在寒风涔涔的冬天里,在这满地洁白无瑕的雪地之上,一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女子,军中战俘的唯一一个女子,此时正双手抱胸,瑟瑟发抖的跟着战俘的队伍缓慢的向前走着,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艰难的血脚印。
她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哼,即使鞭子不停地抽落在她娇小的身躯之上,即使嘴唇早已经被咬破,她也努力的忍着。这算的上什么?不过就是皮肉的伤痛,这全身的伤痛也不及心中自己国破家亡所带来疼痛的万分之一!
自己的国家与宁馨国打仗战败,自己的父亲穆老将军也因此阵亡。兵败乃兵家常事,不过这次洛水国战败并不是因为实力差距,而是因为出了叛贼。
穆兰依的心中早就将那个叛贼千刀万剐,生吞活剥。父亲生前曾经教导过自己,无论怎样,都要坚强,都要维护自己的国家的利益,千万不可以屈服。她一定会顽强的活下去,她一定会帮助洛水国死去的将士们,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就是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到现在,她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不知道自己的路究竟在何方……
穆兰依随着战俘的队伍回到了战胜国,宁馨国。她本以为等待她的是更险恶的灾难或是被卖入军队充当军妓,没有想到,她竟然被选去四王爷段君贤的王府上做一个丫鬟,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春花!”容嬷嬷叉着腰站在竹青阁侧殿的小厨房的门口,大声喊着:“王爷现在就要你进去给他洗脚!”
“知道了,这就去。”穆兰依答应着,春花这个土名字是那个该死的王爷赐给自己的,也罢,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没有了国家,没有了家人的穆兰依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平静的拿起洗脚盆装好热水,连忙一路小跑往竹青阁正殿送去。
“怎么样了,那个玄阴之体可有生产的迹象?”
是宣王爷段君贤的声音!
“卑职刚刚已命产婆下了催产药,估计很快就能有动静了。”
“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刚一进门,穆兰依就听见王爷和他的手下白天龙正在密谈。糟了!自己无意之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看样子又是什么机密,如果被段君贤知道了,自己恐怕是活不长了,还能为死去的父亲报仇么!
可是随即转念一想,王爷既然在谈机密之事,又怎么会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帮他洗脚呢?这到底是谁要陷害她?
这可怎么办才好!穆兰依心中一片混乱,自己身上还背负着国仇家恨,不能就这样丧命啊!
谁知道,穆兰依心里一紧张,手里的金盆微微的抖了一抖,洒出了几滴水,这几滴水滴落在地,穆兰依没有察觉,屋内的人却听到了声响!
“是谁在外面?”话音刚落,段君贤已至穆兰依的面前,他俊俏的面庞像是上天精心雕刻出来的,刀削斧凿的俊脸上,棱角分明。斜眉横飞,双眸黑如星子,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只不过,现在他的眼睛中充满了杀意,整张面容透露出万分寒意。
段君贤没有给穆兰依解释的机会,而是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渐渐的抬高穆兰依的身子,硬生生的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拔了起来。
“本来是想好好地玩弄你一番,不过既然你已经听到了不该听见的东西,那么你就去死吧!”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穆兰依手中的金盆早已跌落在地,热水撒了一地,溅湿了段君贤的衣角,他却丝毫不在意。
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刺耳,仿佛诉说着春花的命运也将如这金盆一般。她的眼前已经越来越迷糊,她就要这样死去吗?不!她不甘心!她要替死去的亲人报仇!
一缕冤魂离开了春花的尸体,飘向了天空的上方。段君贤松开了自己的手,万分嫌弃的看着尸体,对白天龙说道:“你去处理一下尸体。本王去看看叶澜惜。”
白天龙漠然的点点头,对刚才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丝毫不在意。不过是一个丫鬟的性命,薄如草芥。
段君贤来到落梅阁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了一片。院里的积雪已经有一尺多深,却肮脏无比。由于屋内的人儿难产大出血,加上盆瓢不够用的缘故,丫鬟嬷嬷们把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直接就泼在了院子里。急急忙忙又拿去装新的热水。
红色的血水倒在地上,融了满院子的洁白的雪花。纯洁无暇的雪被污浊的血玷染了之后,便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形态。
就好像叶澜惜的命运一样。
叶澜惜本身并没有到生产的时刻,但因为段君贤的命令,产婆强行下了催产剂,但是,根本不明白生产的段君贤这么做,无疑是大大的伤害了叶澜惜母子。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丫鬟从产房内冲出来,嘴里吐出的气息,瞬间化为白色的烟雾。她急急忙忙的拉着李御医的袖子:“姑娘好像,好像断气了!”
“什么!”段君贤听到这个消息,一把扯过丫鬟衣服的领口:“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产婆说了,姑娘的状况实在是不宜使用催产剂,可是?可是?王爷您的命令……现在姑娘难产大出血了!若是不立刻将孩子生出来,那恐怕就要一尸两命了。刚才,奴婢发现,姑娘好似已经断了气……”
丫鬟的话还没说完,段君贤就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断气了?自己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的戏份还没上场就要毁于一旦了?不可以,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二章 顺利诞子
段君贤一把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李御医,什么产房男子不宜进入的破规矩,他才无所谓,要是能将孩子生出来就好,若是已经断气,那就趁孩子还没有死的时候,剖腹取子!
一把推开产房的大门,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段君贤微微蹙眉,快速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她静静地躺在那,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段君贤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发狂的拉扯住女子的衣领,拼命地晃着她,好像这样便能叫醒她。
段君贤记忆里的叶澜惜,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总是一脸微笑,柔情似水的看着他,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依然对他百依百顺。
每次他叫她,她都会开心的应着:“四郎,妾身在呢。”
按理说,这样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娶来做妻子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可是段君贤却不能这么做,只是因为这个叫做叶澜惜的女子,和自己死去的弟弟曾经定过亲。虽然弟弟已死,还来不及娶亲,但是人言可畏,段君贤是万万不会做这种有损自己名誉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却紧闭着双眼,不再看他。他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子,可是现在,她的生命,关乎着自己的大计!
“王爷,王爷!”雪月哭着爬过来,拉扯住段君贤的衣袖:“求求您了,松手吧!小姐她已经去了,您就让她安心的去吧。”
段君贤却坚定地摇摇头,一把甩开雪月的手,对着叶澜惜大声喊道:“澜惜,我命你醒过来!澜惜!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对你的宠爱吗?你若是好好的将这个孩子给我生下来,我就把宣王妃之位给你!”
雪月听见了段君贤的话,哭的更加伤心。小姐辛辛苦苦活了一年,在这王府里受尽了旁人的冷眼,忍受着别人天天辱骂她违背伦理,为的,不就是能日夜守在段君贤的身边,能做他的宣王妃么?
“小姐!”雪月哭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小姐你听见了吗?王爷他,他答应让你做宣王妃了。”她知道,她的小姐,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穆兰依感觉有人正在拼命的晃着自己,睁开眼睛一看,怎么又是段君贤!吓得她退缩着向床的里面爬去,可是她却在段君贤的脸上看到了惊喜,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没有死吗?哎哟,这肚子怎么这么疼!
穆兰依低头一看,瞬间呆住了!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怀孕正在生产的女人!看着满屋混乱的人群,段君贤嘴里呼唤的“澜惜”,穆兰依突然明白了一切,自己的确是死了,并且附身到了这个玄阴之体的叶澜惜身上!
“澜惜,你给我听着,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咬牙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否则,我就不顾忌你的生命,剖腹取子!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段君贤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产房。
“小姐!?”雪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叶澜惜,随即转过头对着同样目瞪口呆的产婆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点帮小姐把孩子生下来!”
剖腹取子?穆兰依听完,冷汗涔涔,背后发凉。她相信,段君贤真的可以做得出来。他刚刚才残忍的取了她的性命,没有一丝人性。现在,她不再是春花,也不再是穆兰依,而是什么拥有玄阴之体的女子叶澜惜!
这是上天赠与她的第二条生命,她一定会好好的珍惜。不会像前世一样,傻傻的丢了性命。不行,绝对不能让段君贤剖腹取子,不能让他再取了自己的生命!
叶澜惜,不管你是谁,感谢你给了我再次查明叛国之贼的机会。穆兰依心中冷冷哼了一声,叛国贼,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为洛水国陪葬!
叶澜惜咬咬牙,听着产婆的指挥,使出全身的力气,想将孩子生出来。产婆看见叶澜惜突然有了力气,十分的惊喜,连忙在一边喊着口令:“姑娘,用力啊!一,二,用力!”
叶澜惜脸色苍白,紧咬的牙关仿佛都要碎了,双手紧紧地握住身边的被褥,漂亮的花指甲都已经被生生截断,冷汗不停地从脸颊两边冒出,发紫的嘴唇微微的颤抖着。
雪月在她的身边心疼的直掉眼泪,不停地用娟怕帮叶澜惜擦着汗水。屋外,段君贤也在不安的徘徊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做事从来都是干净果断,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忧心忡忡,婆婆妈妈!
“真是可恶!”段君贤气恼的小声抱怨着:“这个晦气的女人,竟然让我这般担心。”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孩子响亮的哭声,像是一道久违的光芒照进了段君贤昏暗了很久的心中,像是一滴甘泉滋润了他干涸的心。
段君贤再次冲进了房内,迅速的从产婆的手上抢过了孩子,转身又迅速的消失。
“王爷,王爷!”产婆完全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断气倒在地上了。
叶澜惜只觉得眼前寒光飞舞,眼花缭乱。不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看见白天龙面色俊冷的站在房内,身上杀气十足,手上拿着一把月寒泠水剑,剑尖还滴着鲜血。而刚才满屋子的人,此时已经全部躺倒在地,没了气息。
只剩下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叶澜惜,和她吓得瘫软在地的丫鬟雪月。白天龙面无表情的将剑再次举起,对准了雪月的喉咙,只差轻轻一划,雪月就一命呜呼了。
“住手!”叶澜惜拼着全身的力气,努力的喊出这两个字。可是因为身体的虚弱,声音却是那么的无力:“留下她的性命,来照顾我,不是更好吗?”
“可笑的女人。”白天龙冷笑一声,就在雪月觉得自己生还无望的时候,剑尖离开了自己的脖子。他似乎一点也看不起这个明明和王爷的弟弟有着婚约,却对王爷死心塌地的女人,连多说一句话也不愿意,收起了剑直接走了。
叶澜惜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懒得去想他为什么说自己可笑了。只是,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被那个恶魔抱走了,就觉得难以心安。还有那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到底又是谁?
第三章 已有王妃
生完孩子之后的叶澜惜被安排在了一个王府的一个偏僻的小院里,破旧的房子,一推就“咯吱咯吱”直响的木门,让叶澜惜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疑惑,这真的是宣王爷府上的房子吗?怎么会破成这样。
雪月看着周围的环境不禁皱起了眉头,嘟囔着嘴巴,十分的不满:“王爷怎么安排小姐住这个地方呢?这里,连我们在魅香阁住的房子都比不上。小姐为王爷生了孩子,应该算是功臣啊!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
“算了,随遇而安吧。”叶澜惜并不是很在意,这间房子虽然破旧,但起码也比自己还是丫鬟时,和其他丫鬟住的那个拥挤的小房间好多了。
“小姐,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女人刚生完孩子,头一个月要小心。奴婢这就为小姐把房间清理出来。”雪月扶着叶澜惜走到旁边的一个小木凳上,用自己的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表面,让叶澜惜坐下,自己才走出房间去找笤帚。
魅香阁?叶澜惜想起刚才雪月无意间说的话,叶澜惜冷笑一声,还以为自己的新身份有多么高贵神秘,原来就是个青楼的女子。在这里住的这些天,她也听说了不少关于段君贤的事情。
这个段君贤,是当今天子的第四个儿子,因为善于打仗,素有常胜将军之称。至于有没有结婚生子,她到还是真的不知道。不过自己在王府里住了这么久了,倒是没有见过宣王妃。
“雪月!”叶澜惜突然非常好奇,这个粗暴残忍的男人会有一个怎样的王妃:“王爷有娶正妃吗?”
“娶正妃?”雪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奴婢不是一直都守在小姐的身边么?小姐不知道的事情,奴婢就更不知道了。不过,刚才王爷不是说,小姐若是生下孩子,就让小姐当宣王妃么?”
叶澜惜冷汗直流,怎么就忘记了自己已经重生了的事情,连忙敷衍着回答道:“啊!是啊!我也是担心,如果王爷已经有娶正妃了,她因此而记恨我,怎么办?”
叶澜惜的心中并不在意到底做不做宣王妃,她只是想找回自己的孩子。既然那个孩子是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的,那就一定要自己亲自来养。那个男人既残暴又粗鲁,自己的孩子放在他手上,可真的是不放心。
雪月做事干净利落,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间。然而,就在两人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天色已经昏暗了。
“肚子饿了吗?”叶澜惜看着雪月有些劳累的扶着门框站着,心疼的问道。虽然和这个丫头是第一天在一起相处,可是这个丫鬟处处都向着她,她可是深深的感受到了。
“没事,小姐,奴婢不饿。”雪月转过身去望着门口,摸着自己的肚子:“以前每次到了吃饭的时间,都会有人准时帮小姐送来的,也不知道今天送饭的人怎么还没来?”
“算了,我们自己去找吃的。”叶澜惜看着天色渐晚,却依然没有人经过院子门口:“雪月你带路,我们去厨房找吃的。”
“好,小姐。”雪月点点头,若是平时她一定会阻止小姐出去,可是现在自己的肚子也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今天一大早就忙着小姐生孩子,下午又干了这么多的活儿,一天下来都没有吃什么。小姐更是,生完孩子之后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雪月扶着叶澜惜走出了院子,可是没走两步,就发现自己迷路了。这个宣王府,真的很大。虽然上次她去过一次厨房,可是现在还是不记得要怎么走了。
“忘记路了?”叶澜惜看着雪月脸上犹犹豫豫,不知所措的表情,一下子就猜到了,可是无奈刚生完孩子,身子过于虚弱。“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找人问问路吧。”
话音刚落,叶澜惜局看见一个婢女模样的人端着一碗汤从她们的面前经过。
“姐姐,你好。”雪月连忙走了上去:“请问一下,去王府的厨房要往哪里走?”
“姐姐?!”那名婢女脸上立刻显露出吃惊和厌烦之色,在这个宣王府之中,竟然还有下人不认识她,居然这么不识抬举的想要高攀关系:“谁是你的姐姐?!居然连我都不认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王府。”
“你说话怎么这个态度啊!”雪月有些不满:“不认识你又怎么了?我们家小姐还即将成为宣王妃呢!”
“你们家小姐?!”那名婢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伸出脑袋往雪月的身后看去:“就她?!那个偷偷被王爷养在王府上的青楼花魁?!还想要做王妃!真是笑死我了。”
“雪月,算了。”叶澜惜看着这个嚣张无比,脸上一点害怕之色都没有,反而大有嘲笑自己的意味的婢女:“我们再等等吧!还会有人经过的。”
“算了?!”婢女一下子就绕到了两人的跟前,双手叉腰:“你们刚才触犯了王妃,知不知道?现在我要带着你们去见宣王妃!”
宣王妃!王府里已经有宣王妃了?
那还真是可笑。叶澜惜心中不屑,原来宣王爷早就已经娶了正妃,那在自己垂死挣扎之际,居然还承诺说要把宣王妃之位给自己?
“见就见。”叶澜惜这次倒是不害怕了,满脸的正色,她这次重生,就是要好好地重新活一次,不再被人肆意欺负!
“哼,青楼的花魁,倒是有两分胆量。”婢女依然看不上叶澜惜,一个卖身为生的女子,算得上什么?“跟着我走,这就带你们去见王妃请罪。”
雪月搀扶着叶澜惜,在婢女的带领下,左拐右拐,穿过许多院子小巷之后终于来到了一所比较华丽端庄的院门口。“菊芳阁”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镶嵌在院门之上,大门敞开着,院子里还有阵阵悠扬的琴声传出。
叶澜惜走到门口,迎面就看到院中有一个精致的亭子立在一池水面已经微微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的荷花池之中,晶莹剔透的冰面下还隐隐有着鱼儿的影子。四副绣云镶金的粉红色幔帐围在亭子的四周。亭子的中央,一个女子正在抚琴清唱。
那声音,叶澜惜觉得一阵莫名的熟悉之感涌上心头。
第四章 闺中蜜友
“你们在这里等着!”婢女示意二人停下脚步,自己则走上前去,跟王妃禀报。
琴声戛然而止。一个清丽的女子掀起了幔帐走下了亭子,此女子长得清丽脱俗,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刚刚从淤泥中冒出来,一阵清新淡雅的芳香迎面而来,宣王妃已经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雅、雅心?!叶澜惜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抑制着差点就要叫出来的声音,一脸的不可置信。
婢女如歌刚刚已经和宣王妃颜雅心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如歌看到叶澜惜惊恐的表情,只当她是见到了真正的王妃就开始害怕,得意的一笑:“见到了宣王妃,还不下跪?”
“我们并没有犯什么过错,为什么要下跪。”叶澜惜并不服输,她很想立刻告诉雅心,自己就是穆兰依。可是雅心会相信她的话吗?
颜雅心,是和穆兰依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蜜友。颜雅心的父亲,是父亲手下的得意副将颜如海。穆老将军十分信任颜如海,在这次与宁馨国的战争中大大的重用了颜如海。然而,天不遂人愿,颜如海最终也战死在沙场上。
犹记小时候,颜雅心的宅子就在穆兰依家的对面,只要一有空,颜雅心就会跑来穆兰依家玩。后来,两人的父亲又在一个军营里,两人更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一起结拜去军营探望父亲。
眼看着自己的闺蜜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穆兰依心中着急万分。她很想知道,颜雅心为什么会成为宣王妃,她被段君贤抓来,有没有受到欺负。
“真是有骨气。”颜雅心突然开了口,打断了穆兰依的思绪。“听说你也想要当王妃?”颜雅心淡淡一笑,仿佛三月的暖阳照耀,如沐春风:“若是姐姐也能成为王爷的人,和妹妹一起为王爷开枝散叶,那妹妹自当感谢姐姐才是。”
颜雅心的话。虽然不是叶澜惜的心中所想,却让叶澜惜感到十分的欣慰。自己昔日的好姐妹,果然还是这样的善良单纯。不过看来,颜雅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为段君贤生下了一个儿子的事情,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不开心?
“如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颜雅心说完,转身斥责起身边的婢女:“快点带着她们二人去厨房找些好吃的。千万不要饿着了姐姐,以后更是不能看不起姐姐的身份。青楼的女子,也是身不由己的。”
“是,如歌遵命。”婢女不服气的撇了撇嘴,斜睨了两人一眼:“奴婢这就带你们去厨房。”
“多谢王妃。”叶澜惜微微屈身,向颜雅心行了一个礼。
颜雅心的脸上一直挂着干净纯洁的笑容,目送着如歌带着二人离开了自己的菊芳阁。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眼中的柔情被恨意取代,颜雅心朝着身旁的花丛唾了一口,嘟囔着骂道:“青楼来的?什么东西。”
叶澜惜自从刚才见到了颜雅心之后,心情就十分激动。可是思前想后,都觉得没有人会相信自己重生的事情。当务之急,就是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叶澜惜本来已经很无力了,可是想到了有东西可以填饱肚子,还是硬撑着跟在了如歌的身后。但她并没有无所事事,而是一直记下了过来的路。以后,没有了如歌的带领,自己起码也能找到厨房,不至于饿肚子。
叶澜惜和雪月来到了厨房,可是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厨娘都已经回房休息了,如歌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摊了摊手:“没办法,谁叫你们来的这么晚?不如就在这里随便找点剩菜剩饭吃了吧?”
“谢谢如歌。”叶澜惜不卑不亢的冲着如歌点点头,便让雪月在厨房里找东西吃。如歌看见她不急不躁的样子,十分的不服气,喉咙里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
段君贤站在厨房的门外,眼睛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深邃幽远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厨房中正在东张西望,寻找着吃食的女子。生完孩子的叶澜惜,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本是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段君贤想明天就送她回魅香阁的,突然想起今晚忘记给她送饭了,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居然不在院子里。
他刚才一直就跟在她们的身后,却看到了让他十分惊讶的东西。若是平时,那个较弱不堪的女子别说出来自己找东西吃了,就算是被如歌骂了那么几句青楼女子,肯定又要泪眼滂沱了。
就在叶澜惜在厨房里狼吞虎咽的时候,段君贤突然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满脸嘲笑的看着叶澜惜正在往自己的嘴里塞着一个馒头。“澜惜,生完孩子,胃口怎么变得这么好?”
叶澜惜却没有心思管他对自己的嘲讽,只是忙碌着咽下口中的馒头,声音却依然有气无力:“王爷,若是你一天不吃东西,也会变成这样的。”
“王爷?!”段君贤那双比女子还有秀丽修长的剑眉再次拧在了一起:“你叫我什么?”
“王爷啊!有错吗?”叶澜惜不耐烦的瞟了一眼段君贤,心中默默地念叨着,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啰嗦?
“小姐!”雪月面露难色的捅了捅叶澜惜,附在她的耳边悄声的说道:“小姐平时都叫王爷四郎的。”
“噗……”叶澜惜正在吃着,听到了雪月的话,差点把嘴里的馒头都喷出来。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段君贤那双微微染笑的黝黑双眸,似乎在嘲笑着自己的窘态。
“我看澜惜你一点都不像刚生完孩子的样子。”段君贤清越动听的声音响起:“你在这里也住了差不多一年了,明天,我就将你送回魅香阁吧。”
“四,四郎!”叶澜惜听到段君贤要把自己送回魅香阁,立刻慌了手脚,自己的孩子还在他的手里呢?自己怎么能回魅香阁!那岂不是今生都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忍着满肚子的恶心,结结巴巴的叫出了“四郎!”,果然引得了段君贤的回头一望:“怎么,澜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嘛?你若是想要钱财,我明天会让人一同送去的,你放心。你为我生下一个健康的大胖小子,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第五章 死赖不走
“四郎!”叶澜惜心中愤怒不已,敢情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真是可恶,可是脸上依然还保持着笑意:“四郎不要把我赶回魅香阁,妾身不要回去。”
“你不回去?”段君贤眉头一挑,嘴角微微翘起,上身前倾,凑近了叶澜惜:“澜惜赖在这王府,是因为贪恋我的美色么?”
……
叶澜惜当场愣住,错愕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灵机一动,随即装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四郎,妾身舍不得你,四郎不是说,只要妾身生下孩子,就让妾身当宣王妃的么?四郎,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还忍心把我赶回魅香阁吗?”
叶澜惜脑子里动坏念头的时候,眼睛里的机灵一闪而过,她不寻常的反应悉数落入段君贤的眼里。段君贤觉得眼前的女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如果要将她留在王府里,闲来时看看乐子,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们的孩子?”段君贤突然把脸一板,清了清嗓子:“我要申明一下,那个是我的儿子,只是我的儿子。我会好好地教养他成人,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
“不行!”叶澜惜一听段君贤不认账,立刻就着急了,抓住了段君贤的衣袖,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他的身上了:“我要见我的儿子。”
“澜惜好香。”段君贤的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条缝,贪婪的在她身上嗅着,低沉优雅的声音说道:“我的儿子,只有宣王妃这一个娘。澜惜若是想要当我儿子的娘,只有先当上这宣王妃。”
叶澜惜立刻感觉一阵别扭,全身不自觉的颤栗着,向后退了一步,拉远了和段君贤的距离,低下了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着急,澜惜慢慢考虑。”段君贤的语气徒然一转:“不过,本王可是已经娶了正妃了。”
叶澜惜没有说话,但她的心中依然坚定不已,不管段君贤同不同意,她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落入段君贤的手中,即使他是孩子的父亲。更何况,雅心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嫁给这样的人,雅心的父亲在这场战争中丧了命,雅心一定是被逼迫或者是有什么别的苦衷。
“妾身,妾身不能让孩子没有娘。”叶澜惜望着段君贤,眼中浮上了一层水雾:“求四郎了,就让妾身留下来。”
“留下来可以。”段君贤的语气里带着一抹霸道:“但是你必须好好地呆在王府里,不许给我随意闯祸。还有,不能白吃白住。休息几天,三天之后,你就去王妃的院子里,领点差事做吧。”
“谢谢四郎。”叶澜惜开心的点点头,这留下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要找到那个陷害自己的人还有自己的孩子。
望着段君贤离开的身影,叶澜惜脸上的笑意全部褪去,自己在这个王府无依无靠的,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吃饱了肚子之后,叶澜惜和雪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小院落,叶澜惜有些伤感的看着这个自己住了还不到半天的院子,竟然心生出一丝不舍之情。
雪月看着叶澜惜一脸不舍的抚摸着院子的大门,觉得十分的奇怪,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你干嘛在这里唉声叹气。”
“王爷不是说了,明天要去王妃那里领活做么?”段君贤不在面前,叶澜惜实在是叫不出“四郎”这个称呼:“只怕我们去了之后,连这样的院子都住不到了。”
“其实,我们本可以住比这好很多的房子,而且还不用做很辛苦的事情。”雪月犹豫着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虽然小姐已经离开魅香阁很久了,可是如果小姐现在回去的话,花魁这个位置肯定非小姐莫属。”
“我不愿意回去。”叶澜惜立刻就打断了雪月的话,却没有解释为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不能完全的信任雪月。
“雪月明白。”雪月知道,小姐自从很久之前,在街上与宣王爷一见钟情之后,一颗心就一直牢牢地系在宣王爷身上。虽然小姐不说,可是雪月也明白,小姐还是像以前一样,想要守护在宣王爷的身边。
“小姐,我们早点休息。”雪月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想起今天如歌的刁难,只觉得以后的路都充满了艰辛:“就算王妃是个好人,只怕我们也会受到下人的气。”
“对,我们要养精蓄锐!”叶澜惜走进了房间:“三天之后,我们的日子就开始具有挑战性了。”
一夜无话。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叶澜惜也稍稍的恢复了一些体力。一大早,她就带着雪月来到了菊芳阁。颜雅心还没有起床,只有如歌站在门口候着,随时等着颜雅心起床后,进去给她送洗漱用品。
“你们两个怎么又来了?!”如歌看见了叶澜惜,只觉得昨晚吃的饭菜都要恶心的吐了出来:“又不认识厨房的路了吗?”
“如歌姐姐!”叶澜惜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是王爷安排我们过来的,来王妃的院子里当差,还劳烦如歌姐姐帮我们通传一声。”
“王妃还没有起床呢!”如歌不耐烦的回答着:“没看见我也站在门口等着呢?你们先站在一边等着,别碍着我的眼。”
三人在门口站了不久,就听见屋里响起颜雅心的声音,如歌不屑的瞥了一眼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人:“你们等着,我先去服侍王妃起床。”
如歌转身端来一盆洗脸水,立刻换上一脸灿烂的笑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你说什么?!”颜雅心白皙如玉的一只玉手支撑着自己的头,另外一只手把洗脸巾帕丢在了地上:“那个青楼女子死赖着不走,又来了?”
“是。”如歌吓得跪倒在地:“听说是王爷留下来的,让王妃安排一份活儿给她们做。”
“真是烦。”颜雅心倏地站起身来,对着菱花铜镜,用双手抹了抹自己皱起来的眉头:“刚刚解决了一个穆兰依,又来一个叶澜惜。”
颜雅心梳洗打扮好之后,又换上了她纯真无邪的笑容,亲自打开了大门。
“雅心!”闺中蜜友的笑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叶澜惜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第六章 笑里藏刀
那一声毫不犹豫的“雅心”,让颜雅心脸上的笑容愣了一愣,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如歌立刻就呵斥道:“大胆!王妃的名讳怎么是你们这些人可以随意叫出口的?!”
“没事,没事。”颜雅心立刻缓过劲来,心中却十分疑惑,这个讨厌的女人认识自己吗?
“妾身,妾身……”叶澜惜立刻低下头去,像是生怕颜雅心会发现自己是穆兰依一样,双手不安的绞着自己的衣袖,像是害羞一样:“妾身只是看见了王妃,突然觉得王妃美若天仙,平易近人,一时之间竟然惊讶的控制不住……”
不管怎样,拍马屁总是不会错的,叶澜惜说完还不忘记对着颜雅心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表示自己的话语的真实性。
“呵呵!”颜雅心听到了夸赞自己的话,自然是喜笑颜开,眯成了一条缝:“姐姐可真是会说话。既然是王爷安排的人,妹妹当然要好好的照顾。”
颜雅心转过身去,对着如歌说:“去,叫来罗嬷嬷,让她为二人安排一点活儿做,记住,跟罗嬷嬷说,一定要轻松一点的,千万不要累坏了姐姐,你看姐姐这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若是被粗重的活儿糟蹋了可就不好了。”
如歌点头,带着叶澜惜二人来到罗嬷嬷的住所。如歌站在二人的面前,将颜雅心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但是背着二人偷偷的对着罗嬷嬷挤眉弄眼。罗嬷嬷在王妃的身边也待了一段日子了,自然明白王妃的心思,微微的点点头,示意如歌放心。
罗嬷嬷带着二人来到了菊芳阁的后院,指着一个院落的角落里堆着的高山一样的换洗衣服,对着叶澜惜说道:“王妃要奴婢照顾你们,奴婢自然要听王妃的。可是?你们也要明白,下人做的活儿都不是什么好差事。所以,就让你们来洗衣服吧!这可是最轻松的活儿了。”
罗嬷嬷走上前,找出了洗衣板,木盆和皂角:“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洗好了就可以了。每天都会有人来运送洗好的衣服和要洗的衣服,这些你们不用担心。到了用膳的时间,就去前院的小木屋里面领取自己的膳食。”
叶澜惜看着用具一应俱全,衣服虽然多了点,但是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自己的闺蜜果然是关照了自己和雪月。连忙点点头,对罗嬷嬷道着谢,又取下头上的一根发簪递给了罗嬷嬷:“嬷嬷辛苦了。”
罗嬷嬷不动声色的将发簪收了起来,眼中的心疼之色一闪而过,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可是等到两人真正开始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了问题所在。这里就没有水!雪月为难的看着叶澜惜,不知所措。
“不怕!”叶澜惜没有发现所潜在的问题:“雪月,你看这满院子厚厚的积雪不就是水么?只要我们把干净的积雪运来,就不愁没有水了。”
“可是?小姐!”雪月虽然觉得叶澜惜说的对,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个地方若是拿来洗衣服的,怎么会没有水呢?”
“好了,雪月,不要想这么多没有用的。”叶澜惜急于在这个王府里打拼下一席之地,她还要找容嬷嬷算账呢?不管是不是她想要害死自己,至少她是参与者。“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弄些干净的积雪回来。”
“小姐,我闲着也是闲着,雪月和你一起去。”两人拿起了木盆,往院子里积雪深的地方走去。
因为没有工具,两人就只能用手插进厚厚的积雪之中,一手一手的捧着积雪放入木盆之中,好不容易等到木盆装满了之后,再端着木盆回到院子里。
可是初冬的积雪很蓬松,在木盆里乍看是一盆满满的积雪,可是等到积雪消融之后,只有少少的半盆水。而且,室外冰天冻地的,积雪融化的非常慢,雪月企图用双手捂暖了木盆,让积雪融化的更快,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双手最后被黏在了木盆外的冰面上。
“雪月!”叶澜惜看见了雪月被粘住的双手,不禁露出了心疼的神色:“你别乱动,我帮你。”
叶澜惜连忙跑到雪月的身边蹲下,一边哈着气,一边用自己的体温让黏住雪月手掌的冰块融化。为了让雪月早日拿下双手,叶澜惜将自己手臂的衣服撩了起来,将整个手臂都露了出来,环抱着木盆。
“雪月,还冷吗?”叶澜惜看着雪月渐渐变得毫无血色的脸颊,只觉得十分的内疚。本来若是自己回魅香阁,雪月根本就不用跟着自己受这些苦。
“都是我不好,让你遭受这样的苦。”叶澜惜愧疚的低下了头:“雪月,你要是忍受不了,就回魅香阁吧!我想,那里会收留你的。”
“小姐说什么呢!”雪月的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就连叶家败落小姐被卖进青楼的时候,雪月都没有抛弃小姐,雪月现在又怎么会抛弃小姐。再说,雪月这条性命都是小姐救下的。雪月怎么会那样忘恩负义。”
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情况还是没有一丝好转的样子,叶澜惜不由得有些着急:“雪月,你等着。”叶澜惜动了动几近僵硬的双臂:“我这就去找王妃来帮忙,王妃的人那么好,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顺便告诉王妃这里没有水的事情,想来王妃一定不知道,不然,肯定不会让我们来。”
“小姐!”雪月叫住了慌忙离去的叶澜惜:“小姐,听雪月一句劝,也许,也许……”
“也许什么?”叶澜惜转过了头,看着雪月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奇怪。
“奴婢不知道小姐为什么那么相信那位王妃,可是?奴婢总觉得事情很不对劲。也许,是王妃……”雪月没有说下去,可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可能!”叶澜惜想都没有想就打断了雪月的话:“这绝对不可能,王妃不是这样的人。雪月,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找人来帮你。”
“小姐……”雪月看着叶澜惜慌慌张张离开的身影,有些后悔刚才自己没有将全部的话说出来。
第七章 锒铛入狱
雪月分明是看见了王妃回过头的时候,嘴角扬起的一抹狠毒的笑意。
叶澜惜急急忙忙的走到了刚才见到罗嬷嬷的地方,想要和她说清楚雪月所遭受的情况,可是没有看见罗嬷嬷,却看见白天龙严肃的带着几个侍卫装扮的人向自己走过来。
“就是她。”白天龙简单明了的话让身边的侍卫一下子就将叶澜惜围在了正中央,叶澜惜一脸疑惑的看着白天龙,正想要说什么?就立刻被人按压在地,绑住了手脚。
“你干什么!”叶澜惜拼命地挣扎着,不停地扭动着。“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的对人下手。”
白天龙不屑的斜睨了叶澜惜一眼,根本就懒得开口和她说话,一个眼神示意,叶澜惜也被那些侍卫粗鲁的带走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叶澜惜的火上来了,身为将军之女,几乎没有受过这样的不白之冤。
可是白天龙根本不理睬叶澜惜,直接就领着护卫把叶澜惜带到了一个阴冷潮湿的地牢。昏暗的灯光随着地牢敞开大门之后吹进来的冷风而摇摆,一股腥臭味迎面扑来。叶澜惜拧着眉头,强行忍住喉间想要吐的冲动,硬着头皮被人拖了下去。
白天龙走在前面,地牢里的狱卒看见了他个个都俯首称臣般的半跪下低着头:“王爷说了,要将此人关在条件最恶劣的牢房。”白天龙对着牢头冷冷的说着,牢头急忙点头答应着,走在前面带路。
“王爷的脑子又坏了?”叶澜惜听见白天龙的话,小声的嘀咕着,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自己什么也没做啊!前几天他还柔声细语的对自己说话呢?怎么今天就要这样的折磨自己。
“看来你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错误。”白天龙敏锐的听力一下就将叶澜惜的埋怨收入耳中:“牢头,先不带她去牢房,先让她在这里感受一下,得罪王爷的下场!”
“你把话说清楚!我哪里得罪王爷了?”叶澜惜就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讨厌废话多的女人。”白天龙凛冽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叶澜惜的身上,让叶澜惜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白天龙机械的转过头,冷冷的看了一眼狱卒之后,大步离开了地牢,仿佛是嫌弃这里太过于肮脏。
“来人啊!把这个多嘴多舌的妇人给我绑起来。”牢头看见白天龙对这个女人十分不满,心想这个女人一定是不知好歹的惹了王爷发怒。
要说这个地牢,可是宣王府里面一个很有名的地方。宣王爷常年征战在外,总是喜欢将一些战俘或者是顽抗的敌人带回王府,关进地牢里。利用残酷的手段慢慢的消磨敌人的意志。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地牢。
虽说如此,可是这地牢里面却从来没有来过女人,今天这个情况,可是牢头第一次遇见。所以他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到底是该下狠手,还是留有余地。不过,想来白天龙的态度,已经给了他答案。
“你这个贱女人!”牢头亲自上阵,眼睛里没有一点光芒,随着一声刺耳的布帛撕裂声,他开始机械的撕扯着叶澜惜身上的衣服,叶澜惜很快只剩下了一身单衣。
牢头吩咐手下将叶澜惜用铁链绑在了木桩之上,手里拿着结实的蛇皮软鞭,一鞭一鞭的抽打着眼前这个长相可以称得上是绝色倾城的女子。不一会儿,叶澜惜就被打的全身伤痕,血水混合着因疼痛而流下的汗水,划过身上的伤口。
好疼。叶澜惜紧紧地咬着牙关,心里用自己身上背负的国仇家恨提醒着自己要坚持下去。本以为换了一个身份,就可以逃脱战俘一般的对待,却没有想到,等待她的,还是无情的鞭打,和各种残酷的刑罚。
若说以前是战俘的时候,挨打还有原因,然而现在所遭受的一切,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突然间,叶澜惜想到了那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她立刻抬起了头,不断地摇摆着身子,绑在她身上的铁链随着她的晃动而“哗啦啦”直响:“快放开我,我还要去救人!”
“救人?就凭你?”牢头奸笑着靠近叶澜惜,嫌弃的伸出一只细长的手指,藏满污垢的长指甲毫不留情的轻划着叶澜惜的苍白无力的面容,拨开她紧粘在脸上的乱发:“怪不得白副将会说你啰嗦。”
牢头右手一挥,身形突然向后退去,紧接着一盆盐水就从叶澜惜的头顶灌下,将她全身都浇了个透心凉。深冬的地牢,比外面更加阴冷潮湿,寒气逼人,像是要从四面八方钻入叶澜惜的身体。叶澜惜不由得发着抖,上下牙齿控制不住的打着架。
“瞧着这身材还真不错。”牢头望着叶澜惜凹凸有致的身材几乎是透明般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心中的欲念不知不觉的冉冉升起。望了望四周低着头的狱卒,牢头只觉得这些平日里的好兄弟此时都十分的碍眼。
牢头身边一个机灵的狱卒领会了牢头的意思,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牢头会意的走到他的面前,狱卒在牢头的耳边窃窃私语了好一阵子,牢头先是有些不耐烦,随即变得认真起来,最后则咧开了一脸的淫笑。
叶澜惜强打精神的看着密谋中的两人,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立,心中的恐惧随着牢头表情的变化而逐渐放大。被虐待她不怕,可是她的清白却绝对不能给这样的人渣毁掉!
虽然,叶澜惜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早已失身给了那个性格粗暴的王爷,还为他生了儿子。可是她没有拥有那样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她还是一个从未经过人事的黄花闺女!
“美妞,别怕。”牢头心中兽|欲升起,对待叶澜惜的态度也是骤然突变,他淫笑着点燃了许多支香插在了叶澜惜周围的地面上:“这是上好的迷情香,只要稍等那么一会儿,你就会趴在我的身下,寂寞难耐的求我要你了。”
第八章 谁来救我
牢头看着叶澜惜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猥琐的奸笑。
牢头弄了一桌酒菜,让人摆放在叶澜惜的面前,自己一边哼着歌曲,一边为自己倒着酒。一口白酒,一口酸菜,牢头的嘴巴嚼食的声音不断地传入叶澜惜的耳朵,让她觉得无比的恶心。
浑身的鸡皮骤起,牢头却一脸的享受的在她面前丑态毕露。没过多久,叶澜惜开始觉得自己疼痛不已的身子开始变得燥热起来,她知道是那些香的缘故,可是自己就算是屏住呼吸也不能坚持多久,干脆就放开来呼吸算了。
脸上开始出现不正常的绯红色,牢头的丑陋的笑脸在她的眼里看起来越来越罪恶,越来越让人厌恶。她现在真的想要一头撞死在这个地牢里,可是全身都被束缚住,她就算是着急也毫无办法。
那个出馊主意的狱卒被牢头留了下来,其余的人都已经被牢头轰的远远的。那个狱卒也是一脸的讪笑,一边讨好的给牢头捶着背,一边偷偷观察叶澜惜的表现。
“我说,徐毛!”牢头突然开了口:“你这香的药效是不是有点慢啊!老子等的都快急死了。你看看她,除了脸红了点,身上出了点汗,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牢头大哥,您别心急啊。”那个狱卒贼溜溜一笑,开始向牢头大哥灌输自己的想法:“你若是硬来的话,这个女人不仅会乱叫,还会反抗。”
“这个地牢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呀,白副将只是将她关进来,可并没有让我们随意处置她是不是,这若是被白副将或者是王爷发现了,责怪我们擅离职守怎么办?”
“你说的也是个理。”牢头听了之后,觉得不无道理。只好忍着性子继续等。“我倒是真想看看这个骨头硬的绝色小美人儿在我身下求饶的模样,看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即使是带着恨意,也是那样的迷人。”
“把你的脏手拿开!”叶澜惜实在是忍受不了那粗糙无比的黑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的触感,她已经快要接近忍耐的极限了,只觉得全身燥热不堪,像是被千万蚂蚁在啃噬着自己的身体。
叶澜惜已经想好了,若是一会儿自己支撑不住,或者是牢头霸王硬上弓的话,她就立刻咬舌自尽,解决自己的生命。她绝对不会对这样的淫贼屈服。
又过了一会儿,牢头已经是急不可耐了。“徐毛,这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品尝到这道美味的菜肴?!我看她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可是我已经忍不住了!忍不住了!”
“再等等?”徐毛也是有些着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抗的女子,都过了这么久还是一声不吭。汗水顺着叶澜惜的身上优美的曲线不停的流下,像是站在大雨中一样。
叶澜惜脸上的决绝和愤恨让徐毛突然灵光一闪,随即立刻撕下叶澜惜身上单衣的一角。
“喂!”牢头一看徐毛开始撕起了叶澜惜的衣服,立刻就着急了起来,连忙走过去,一拳打在了徐毛的身上:“好你个徐毛,叫我等?!敢情是你想先尝鲜?”
“冤枉啊!”徐毛忍着疼痛,捂着自己乌紫的嘴角:“牢头大哥你冤枉我,我是怕她咬舌自尽!”
牢头这才明白,接过徐毛手里的碎布,趁着叶澜惜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塞进了她的口里。叶澜惜拼命地摇着头,可是一个女子的力气还是抵不过一个男人,最终还是让牢头将布牢牢地塞进了嘴里。
“哼!”牢头冲着地面唾了一口:“老子就不相信了,你这女人还能有多烈的性子!你看看你这浑身的汗,发烫的肌肤,多么的滑……”牢头的手顺着叶澜惜的脖子向下摸去,突然收回了手,对着徐毛就是一脚:“还愣着干嘛!老子忍不住了!”
两人急忙慌手慌脚的将叶澜惜从木桩上放了下来。没有了木桩支撑的叶澜惜一下子瘫软在地,想要向前爬去,躲开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人,浑身却又疼又痒,根本动不了丝毫。
“嘿嘿嘿……”叶澜惜抬起头,就看见徐毛站在门口帮牢头把门,牢头搓着手,一脸奸诈,咧着难看的笑容向自己扑过来。
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充斥着叶澜惜的头脑,叶澜惜努力的向后退着,退着,可是还没爬多远,就被牢头按在了地上。
牢头毫不留情的撕扯着身下女子仅剩的单衣,叶澜惜挥动着那已经失去知觉,好像完全不是自己的手脚,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可恶的布!叶澜惜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绝望,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结束自己的生命。眼看着就要被这个肮脏下流的色鬼糟蹋了身子,叶澜惜觉得后背发凉,目眦尽裂,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做着最后的挣扎。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牢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是个烈性子的小妞!”牢头玩味的抹去了嘴角的一丝鲜血:“都这样了还能打得老子出血。放心,老子一会儿一定让你对今天永世难忘!”
又是“啪啪”两声响起,牢头有些心疼的吹着自己的手:“现在的妞,不打真是不行。”叶澜惜两边的脸庞立刻就肿了起来,牢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点了点头:“不过,你胖点看着漂亮,你实在是太瘦了。”
牢头那双不老实的手随着他嘴里下流挑衅的话滑到了叶澜惜的身下,抬手一扬,又是“刺啦”一声,叶澜惜的下身只剩下最后的亵裤。
叶澜惜感觉到了那股灼热的坚硬抵着自己的身体,那么羞耻的滚烫,那么恶心的触感。救我!叶澜惜嘴里呜咽着,可惜除了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之外,根本没有办法求救。
谁来救我!叶澜惜绝望的闭上了双眼,脑海里却出现了那个长相绝美却又邪魅霸道的男人,段君贤的脸庞。
第九章 王的女人
突然身上一冷,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叶澜惜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一身绣金镶珠的锦缎长袍的段君贤一脸怒气的站在自己的身前,剑眉高挑,一双漆黑深邃的星眸喷着火,手里提溜着早就吓得痴楞的牢头,拳头青筋突起,浑身上下充满了杀气。
“谁允许你动这个女人了?”段君贤憋着自己满腔的怒火,低沉的问道:“谁给了你这个胆量?”
“王、王爷饶命!”牢头早已吓得失魂落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败落。王爷不是很恨这个女子,才会将她打入地牢么?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呢?难道是徐毛?
偷偷的斜眼一撇,牢头分明清晰的看到了刚刚还在帮自己看门的徐毛此时已经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剑,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和地牢里面腥臭肮脏的黑水混在了一起。
脑子里“轰”的一声,只觉得双腿一热,一股暖流缓缓地流下,浸湿了裤子。牢头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说话!”段君贤手一抬高,将牢头整个人高高的吊起,身下还滴滴答答的滴着黄色的液体。
“真是孬种。”段君贤嫌弃的看了一眼,一甩手,就把牢头向着行刑的木桩扔了过去。牢头的身子一下子撞到木桩之上,浑身的疼痛加上过度的惊吓,牢头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外面的狱卒听到了声音,急急忙忙的走进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全部都愣在原地。他们很少见到王爷能够这样生气。段君贤满脸煞气,鹰眸中愤怒,暴躁交杂,仿佛还有一丝丝的无奈?
段君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牢头的跟前,俯身对着他大吼一声:“你还没有告诉本王,到底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量,让你来碰王的女人!”
王的女人……
叶澜惜也被段君贤的问话镇住了,一片黑色在眼前一闪,段君贤身上华丽的锦缎长袍已经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还带着段君贤身上的薄薄的温热,还有那股只属于他的清宜之香。
白天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段君贤的面前,低着头,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所思所想。段君贤倒也不责怪他,冷峻的面庞还带着不悦的神色:“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
段君贤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转身离去。白天龙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狱卒们连忙把死去的徐毛和吓得痴傻的牢头拖走,白天龙则独自走到叶澜惜的面前,一手将她拽起。
“啊!”浑身的伤痛被白天龙粗鲁的一抓,立刻又鲜血淋淋,叶澜惜忍不住疼痛倒吸了一口冷气,然而,白天龙这才发现了她浑身发烫还有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
然而,叶澜惜身后原本燃烧的香,在叶澜惜被托起的那一刻,才逐渐的熄灭。
白天龙愣了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拖着叶澜惜在自己的身后,白天龙迅速的走到了原本打算关叶澜惜的牢房。打开了大门,一把把叶澜惜扔了进去,又熟练地锁好了大门。
关上大门之后,白天龙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自己亲自看守在门口,并且让另一个狱卒去把已经离开的王爷找回来。虽然自己是王爷的得意属下,可是遇到了这种私人的问题,白天龙还是会聪明的袖手旁观。
不一会儿,段君贤就重返了地牢。站在了牢房门口,听着白天龙的汇报,段君贤这才觉得自己刚才好像也吸进去了不少的香,腹下也开始有一股燥热的骚动着。
“你下去吧。”段君贤对白天龙摆了摆手,抬脚走进了牢房。段君贤站在叶澜惜的面前站了一会儿,看着叶澜惜已经将近陷入昏迷,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娇嗔,看来已经快忍住不了。
叶澜惜看到段君贤救了自己之后,浑身就放松下来,加上了身上的伤痛,脑子很快就迷糊了。隐隐约约只看见一个绝世独立的男子蹲下靠近自己,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好舒服的感觉。
“抱我,抱我……”叶澜惜毫无意识的呼唤着,努力的伸出双手搂住眼前的男子,不顾一切的往他的身上贴去。只觉得自己和他紧密贴合的部位,是那样的舒服。灼热的肌肤碰到了一片冰凉,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贴上去。
“你还是这样的美。”段君贤看着拼命往自己怀里钻,想要寻求安慰的女人,眉目不仅染上了一层柔情。但这柔情很快就被满目的厌烦取代,长臂一伸,段君贤将叶澜惜打横抱了起来,走出了牢房。
白天龙站在地牢的门口等着段君贤,看着他抱着叶澜惜出来也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老实的跟在他的身后。
段君贤抱着叶澜惜并没有向自己的寝殿走去,反而是就近走向了王妃颜雅心的菊芳阁。颜雅心正在自己的房中刺绣,听见了如歌的汇报,急急忙忙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见冰冷面颊明显被情欲所染的段君贤抱着一脸绯红已然昏迷过去的叶澜惜。
可恶!颜雅心的凛冽的目光几乎可以将她所看的事物全部都燃烧起来,可是随即发生的事情,立刻扑灭了她的怒火。
段君贤走到了荷花池的边上,将怀里的叶澜惜一下丢进了池中,叶澜惜的身子砸碎了薄薄的冰层,直接摔进了水里。昏迷中的叶澜惜一遇冰冷的池水,立刻就苏醒了。
还好池水并不深,只是池底有不少种荷花所留下的淤泥。叶澜惜扑腾了几下,发现了这点,连忙划拉着往岸边游去。在一只手已经抓稳了岸边的石头之后,叶澜惜愤怒的抬起头,恶狠狠地望着段君贤。
“怎样?舒服点了没?”段君贤戏谑的笑着,幸灾乐祸的看着叶澜惜:“别那么凶,我可是在帮你。”
“别以为你是王的女人,就可以随时上王的床。”段君贤冲着叶澜惜狠狠地瞪了一眼:“就凭你这么不识抬举,自作多情的想要争夺宠爱,我就看不上你这样的女人。”
段君贤说完,不给叶澜惜反应的机会,径直走到了颜雅心的面前,一把将颜雅心抱起往屋里走去。
第十章 没有资格
叶澜惜看着段君贤离去的身影,顾不上想其他,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的离开这个冰冷的荷花池。不要说是消褪情欲,这个水面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几乎重新结上薄冰的荷花池,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她的性命。
怎奈冰冷的池水,不断地侵蚀着叶澜惜的身体,消磨着她仅剩的温暖。残败的身躯,瑟瑟发抖,手脚已然麻木,在岸上扶住石头的手也几近僵硬。叶澜惜眼看着浑身的知觉在一点一点的离去,连忙狠心用力,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一阵微弱的刺痛传来,勉强让叶澜惜的精神了几分。趁着这短暂的清醒,叶澜惜艰难的爬上了岸。深冬天寒,傲雪欺霜,次凛冽解。刺骨的风无情的吹着,叶澜惜低头,只看见自己湿漉漉的散发已有霜凝结。
这样下去不行。叶澜惜艰难的看向四周,苍茫的大地一片雪白,只有不远处颜雅心的房间里好像十分的温暖。想起刚才段君贤抱着颜雅心走进房间,叶澜惜心中一阵尴尬。
保命要紧。
叶澜惜奋力的向颜雅心房间的方向爬去,冰冷的身体仿佛没有一丝的温度,只剩下口中呼出的气体形成了阵阵白烟四散开去。叶澜惜匍匐在地,艰难的前进着,一步,两步,身上的血水混合着地上的白雪,一时之间,格外的显眼。
“开门,开门。”叶澜惜终是爬上了房间的台阶,靠坐在房间的门口。微弱的喊着,却只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女人微弱的娇喘在回答着她。
“雅,雅心。”叶澜惜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她已经快要到极致了,猛然的往门上靠去,却发现原来根本就没有人锁。
“咯吱”一声,门被叶澜惜的身子推开,叶澜惜顺着门直接就躺在了地上。一股暖气杂合着牡丹花的清香迎面扑来,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终于接触到久违的温暖了。
好香,好暖。
这是颜雅心的味道,雅心,是你来救我了吗?
床上交缠的身影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而停了下来。颜雅心不满的看了一眼地上昏迷过去的叶澜惜,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居然这样都还不死,还跑到自己的房间里。这要是一会儿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多晦气!
“王爷,别停嘛。”颜雅心不停地扭动着自己洁白无瑕的身子,用酥胸摩擦着段君贤精壮的胸膛:“别让这个贱人扰了我们的兴致。”
“放心。”段君贤俯身轻轻地在颜雅心的额头烙下一吻:“你也不希望她死在我们的屋子里对不对?”随即,翻身下床,捡起一件里衣穿上。
段君贤走到叶澜惜的面前,看着这个具有顽强生命力的女子,不禁有些惊讶。她以前可从来都不是这样,自己本来无心伤害她,可是……
段君贤将叶澜惜抱进了屋内,扔在了火炉的边上。那具冰冷坚硬的身子,若不是鼻子还有微弱的气息,段君贤真的会认为自己在抱着一具尸体。随便从柜中拿出一床厚厚的棉被扔到了叶澜惜的身上,段君贤再次回到了床上,压在了颜雅心的身上。
叶澜惜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感觉到十分的温暖,她紧缩成一团,十分的贪恋这种感觉,她不要醒来,不要。
然而,先是听见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呼唤着娘亲,紧接着就是自己在军营里目送父亲出征的画面,再后来,脑子里就一片空白了……
不能睡!
叶澜惜突然打了一个机灵,突然睁开了眼睛。碧绿色的帷幔映入眼帘,结实的雕花硬木镂空大床逐渐清晰,眼前,尽是男子与女子散落的衣物,耳朵里也同时传来了令人听了不由自主害臊的声音。
“雅,雅心!”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涌进了脑海,叶澜惜艰难的支撑起了身子,往床幔里看去,就看见段君贤压在颜雅心的身上,而颜雅心的表情,好似十分的痛苦,又十分的奇怪。
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的穆兰依存活在叶澜惜这具已为人母的身体当中,看见了这样的场景,自然的认为段君贤是在欺负颜雅心。
可恶,欺负完我又欺负雅心。雅心那样纯洁的女子怎能让你这样的禽兽糟蹋。叶澜惜也不知道从哪鼓气的勇气,拿起身边书桌上的砚台,就冲着段君贤的脑袋猛砸下去。
“你放开雅心!”叶澜惜一声怒吼,在外人听起来却像是柔弱的绵羊轻声叫唤一般。段君贤只觉得背后一阵风声,连忙抱着身下的雅心迅速的转了一个身子,躲到了床的里侧。
砚台狠狠地砸下,凝结了叶澜惜一身的力气。颜雅心差点被吓得昏过去,一颗心不停地猛跳,真是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狠。
“你发什么疯?”段君贤看着好好地雕花大床,硬是被砚台砸出一个深坑,顾不上穿衣服,直接就走下床一巴掌甩在了叶澜惜的脸上。
“女人,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这样的人。”段君贤三番五次的被人打断,心情格外的暴躁。“不要以为帮我生了一个孩子,就是天大的功臣。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洪天师说你的身子是玄阴之体,你以为我稀罕要一个青楼的花魁做我孩子的娘!?所以,你就不要妄想可以获得我的恩宠!”
“我是艺妓!”叶澜惜不服输的抬起头,再看见了段君贤赤|裸的身子之后又立刻低下了头,这是从雪月嘴里听到的消息,不会有错:“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你的恩宠。”
“没有想过?”段君贤嘲讽无比的声音再次在叶澜惜的头顶响起:“收起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年多,我看够了!想要做我的女人,你,没有资格!”
“为什么?”叶澜惜不明白自己的这副身体究竟做过什么?会让段君贤如此的虐待。可是?段君贤的态度,根本就是一夜之间变化的,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来不及适应。
第十一章 相似场景
“为什么?”段君贤冷笑了一声,邪魅狂妄,一脚踩在了叶澜惜红肿不堪的手上:“你还好意思问我吗?”
半晌,叶澜惜没有等到下文。段君贤松开了踩着的脚,转身对颜雅心吩咐道:“爱妃,伺候我更衣。”
“是。”颜雅心心中妒火难忍,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还帮王爷生了一个孩子,自己居然不知道!本以为自己先下手为强,却没有想到,自己连个剩菜叶子都没有捡到。
叶澜惜几次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都被段君贤一脚踩下:“叶澜惜,你三番五次的勾引我,为了孩子,我都忍了。可是现在,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你却还是妄想着纠缠我不放。不仅如此,你得知我娶了正妃之后,更是狠心的加害雅心。你这个人,妒心过重!”
加害雅心?这怎么可能?
就在叶澜惜呆愣的时候,却被段君贤提起了一只布满伤痕的手臂:“我看你现在活的好的很,对吧?既然你不愿意回魅香阁,那么你就重新回到地牢,去过那永不见天日的好日子吧!”
“雪月,救救雪月。”叶澜惜突然开了口,却是替另外一个女子求情:“她还在雪地里面跪着,她会冷死的。”
“你放心!”段君贤的俊脸有些扭曲:“雪月早就已经在地牢的牢房里面等着你了。既然你们主仆情深,那我就成全你们。”
叶澜惜的脸色黯淡了下来,看着段君贤对自己的态度,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
段君贤嫌弃的扔掉了叶澜惜的手臂,掏出身上的娟帕擦了擦之后,将沾染了血污的娟帕扔在了叶澜惜的脸上。冷酷无情的白天龙再次走了进来,叶澜惜麻木的被身上的疼痛刺激着,依稀听到身后传来段君贤邪佞的声音:“叶澜惜,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地死去。你必须要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
再次睁开眼睛,是雪月着急的脸庞。雪月脸上被冻得一块青一块紫,看的叶澜惜十分的心疼。想要抬起手摸摸她的伤,却被浑身的疼痛折磨的冷汗淋漓。
“小姐,你没事吧?”雪月害怕的看着叶澜惜身上的伤口,有些已经化脓红肿了起来,不由得忧心忡忡。“王爷怎么能这样对你?”
“雪月,你的手……”叶澜惜艰难的开口,却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倒,她觉得头好晕,雪月的脸也是模模糊糊的,紧接着又沉沉入睡。
雪月看着叶澜惜本来就没有睁开多大的眼睛再次的闭上,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无意间碰到了叶澜惜的身体,发现触手的温度滚烫的吓人。
“来人啊!来人啊!”雪月勉强的支撑着身体,不停的摇晃着地牢的栅栏,声音嘶哑的叫喊着,直到完全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依然没有放弃。雪月微弱的举着自己的一只手臂,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墙壁,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
“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一个白衣男子站立在牢房前,看着地上的惨不忍睹的两人:“把人家折磨成这个样子,现在又让我来救?”
“救活她的性命就好。”段君贤看着地上的身影,幽远深邃的眸子闪烁着迷离不定的光,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不必给她治疗身上的伤。”
“这个很有难度啊。”白衣男子比寻常女子都还要修长柔顺的柳叶眉微微拢起,一双清澈的眼睛看不出情绪:“我不敢保证,只能尽力一试。”
“我要肯定的答复。”段君贤不满的瞥了一眼白衣男子:“找你来,就是因为相信你,不要让我失望。”
“不会。”白衣男子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王爷您快走吧!这个地方又臭又冷的,您待多了小心玉体受损。”
段君贤看着地上的昏迷过去的女子,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无比相似的场景。那时候的玫清也是和她处于一样的场景。别扭的撇开头去,段君贤握紧了双拳,重重的在墙上敲了一下之后疾步离去。
“唉!君贤你这是何苦呢?”白衣男子望着段君贤离开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啊!好疼。”一阵巨痛在手臂上蔓延开来,叶澜惜不情愿的睁开眼睛,他就那么残忍吗?就连这昏迷的梦境都不能让自己待得久一点?
一张干净素洁的脸庞映入眼帘,脸庞的线条十分的柔美,就像他的表情一样,也十分的温和,一双水眸荡如秋波,微微染笑,声音也是那么的清脆悦耳:“你醒了?”
“这……”叶澜惜看着这近在尺咫的俊男容颜,感觉很不真会,这个如诗如画的男子,像是一个纯洁的仙子降落在人间来搭救自己。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点点,叶澜惜低头,就看见自己手臂上已经绑上了一条白色的布带用来止血,刚才的疼痛,就是男子用力拉紧布带时造成的。
“王爷让我替你疗伤。”白衣男子冲着叶澜惜就是优雅一笑,这个女子长得很美,他喜欢这样漂亮的女人。他不像那个在战场上的嗜血魔神一样,对待什么都是那样的霸道,这样的美丽女子,就应该由他这样的柔情男子来好好的呵护。
“姑娘,别乱动。”白衣男子按住了叶澜惜想要退缩的身子:“其实你身上的鞭伤倒不是很严重,只不过你受冷又带着伤,你身上的高热要是不及时的治疗,可能就有性命之忧。”
叶澜惜仍然没有说话,一脸警惕的看着白衣男子。她记得自己昏迷时段君贤说过的话,他让人给自己治疗,不就是想要保住自己的一条命想要好好的折磨么?这样的情,她可还真是不想领。
“姑娘这是何苦?”白衣男子取来一条浸湿了冰水的帕子放在了叶澜惜的额头上给她降温:“既然王爷不喜欢你就罢了,何必要弄坏了玫清的舞衣?”
“玫清是谁?”叶澜惜突然开了口,愣是将白衣男子吓了一大跳。
第十二章 雪中送炭
“你不知道玫清?”白衣男子一愣,温柔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明显的变化:“你真的不知道玫清?”
“我骗你干什么。”叶澜惜只觉得非常的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认识玫清。突然间,一个想法像是一道闪电一样炸进叶澜惜的脑海里,惨了!自己这是烧糊涂了吧?怎么又忘记自己现在是叶澜惜的事情了!
“玫清就是王爷心底最深处的秘密。”白衣男子无所谓的一笑:“不过,这个秘密王府里的每个女人都知道。每年的12月12日,都是玫清的忌日。玫清没有给王爷留下什么?就留下了那件舞衣。平时,那件舞衣王爷都会好好地保管起来。每次到了玫清忌日的前几天,他就会拿出来将舞衣洗一次。只是,这舞衣娇贵,向来都是有专人洗的。姑娘既然不知道玫清,又怎会去洗舞衣?”
“舞衣娇贵……”叶澜惜低下头,嘴里默默地念着。今天的事情,到处都透着蹊跷。若是说,雅心不知道玫清的事情是不可能的,那么罗嬷嬷安排自己和雪月去洗那些混杂着舞衣的衣服……是故意所为吗?是罗嬷嬷的主意,还是她背后主子的主意,还是……颜雅心的主意?!
不,不可能是雅心。叶澜惜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能逃脱被人暗算的命运,叶澜惜轻叹一口气。
白衣男子一直看着叶澜惜紧锁双眉,目光凝视着前方,一副在思考着什么大事情的模样,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的样子,不由有几分佩服这个女子。都已经身处这样的环境了,还能这样处变不惊,冷静的思考问题,和自己之前听说的叶澜惜不太一样呢。
“姑娘为何不回魅香阁?”白衣男子突然开口,打断了叶澜惜的思路。叶澜惜不满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白衣男子,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多些休息。”白衣男子看到叶澜惜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力决定自己的事情,不是吗?白衣男子站起身来,走出了牢房,熟练地将牢房的门重新锁好:“但愿姑娘不会再见到我。”
叶澜惜脑中飞速的旋转着,一一的罗列所有可能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听见白衣男子所说的话。
“小姐……”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叶澜惜立刻转头看过去,却因为动作过猛而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禁不住轻哼了一声。
不就是一些鞭伤吗?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娇贵,叶澜惜努力的想往雪月的身边爬过去,却发现全身竟然是那样的无力,努力的回想一下,才发现自己已经大半天没有吃饭了,再加上高烧还没消退,所以这个样子也很正常。
“雪月!”叶澜惜无力的哼了一声:“你的手没事吧?”
“小姐!”雪月踉跄着爬起,一步一步的爬到叶澜惜的身边,却没有保持好平衡,一下子跌落在叶澜惜的身上:“啊!小姐,你怎么这么烫?”雪月惊叫出声。
“雪月,你还能叫的这么大声,看来是没事了。”叶澜惜一颗心终是放了下来:“刚才已经有大夫过来帮我看过了,也给我留下了药,你就放心吧。”叶澜惜的眼神瞟向自己身边的那个白色红塞的小瓷瓶,心里想着这个男子心地还算不错。
“雪月没事。”雪月紧缩成一团抱着自己:“雪月只是有些冷。雪月刚才在等小姐,等了好久小姐也不回来。后来,就来了几个侍卫,将雪月压来这里了。小姐还在高烧,不冷吗?”
“冷!”叶澜惜苍白发紫的青色嘴唇微微的颤抖着,冷风不停地从地牢的窗户里面“嗖嗖”的灌进来,叶澜惜想要抱紧身子却都没有力气:“再冷也要坚持。”
“小姐,雪月帮你暖身子。”雪月最终是爬了过来,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了叶澜惜的身上。叶澜惜心中着急,两道柳叶眉拧在了一起,目光里透着愤怒:“雪月,快拿下自己穿着。”
“雪月没事,啊!阿嚏!”雪月刚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一喷嚏。冲着叶澜惜苦笑一下,雪月扶着墙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开始在牢房里面跑起步来:“小姐你看,雪月没事,雪月不冷。”
“傻丫头。”叶澜惜看着雪月倔强的小脸已经失去了血色,不禁有些心疼。可是雪月尚能跑步取暖,自己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咯吱――”突然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一股女人淡雅的脂粉味扑了过来,就在叶澜惜疑惑的时候,一个女子已经走到了牢房的跟前。
“姐姐这是怎么了?王爷怎么会狠心将你关在这里。”颜雅心看着牢房里叶澜惜的惨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真让妹妹心疼。如歌,快拿来一床棉被给姐姐,看把姐姐冷的。”
如歌走后,颜雅心努力的忍住自己想要作呕的冲动,蹲了下来,隔着牢房的栅栏,叶澜惜看不太清楚颜雅心的脸,却被她这雪中送炭的举动深深地感动了。亏得自己刚才竟然还会怀疑雅心,真是惭愧。
过了一会儿,如歌就抱来了一大床厚厚的棉被,颜雅心让狱卒打开牢房的门,狱卒却为难的摇摇头:“王妃,别为难小的了。没有王爷的命令,这个女人的牢房门,不能打开。”
“不能?”颜雅心的语调一下子抬高了八度:“她都已经这个样子了!王爷虽然把她关在这里,但是也没有说让她死吧。你看看你穿的这么多,你想一想,她在里面,会有多冷!”
狱卒拗不过颜雅心,最终还是打开了门,只不过一脸的为难:“王妃,这要是王爷……”
“这要是王爷怪罪下来,就算在我的头上好了。”颜雅心让如歌把被子放下,又说了几句安慰叶澜惜的话,这才离开。
叶澜惜看着眼前的被子,眼中迅速的蒙上了一层水雾,想要叫雪月将被子拿过来给自己的时候,雪月却惊恐的将被子扔到了离叶澜惜最远的地方。
第十三章 露出马脚
“小姐!”雪月转头看了看颜雅心远去的方向,直到完全看不见颜雅心之后才小声的说道:“这个女人真的是要害你。”
“胡说什么?雪月。”叶澜惜本来也是勉强坚持着,可是现在看见了被子,就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我真的很冷。快帮我把被子拿来。”
“小姐!”雪月着急的都要哭了出来:“小姐真的要盖这床被子吗?小姐你没有发现这床被子的被芯是柳絮做的吗?!”
“柳絮?”叶澜惜无力的摇了摇头:“我怎么看得见被芯呢?被芯在里面呢。”
“小姐,这被子你不能盖呀。”雪月哭丧着脸:“小姐天生对柳絮过敏,每次只要稍微触碰到柳絮,就会浑身红肿,疼痒难堪。小姐每次都会抓的自己都是伤口,徐妈妈曾经因为这个处罚了小姐好几回!为了防止小姐接触到柳絮过敏,雪月总是对小姐的每一样物品都仔细的察看。这柳絮,隔着老远雪月都能感受到,这被芯,肯定是柳絮!”
“真是多亏了你。”叶澜惜听完,只觉得心中一片寒冷,雅心,这是你做的吗?沉默了半晌,叶澜惜开了口:“雪月,我对柳絮过敏这件事,除了你还有徐妈妈,还有谁知道吗?”
“紫霜知道。”雪月眼睛看着上方,仔细的想了想:“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紫霜?叶澜惜心里疑惑,可是却不能问出口,怕是又要遭到雪月的怀疑了。“可是?保命要紧吧?”叶澜惜皱了皱眉头:“过敏就过敏吧!总好过冻死在这里。”
“小姐身上好多伤,一会儿要是痒起来,小姐肯定会把刚刚凝固的伤口全都抓破的。到时候小姐的伤口要是又感染了,怎么办?!”
“我忍着。”叶澜惜坚定地目光透出不可磨灭的意志:“雪月你帮我,我一定可以忍住。”
雪月思考再三,觉得叶澜惜说得对。含着泪,雪月缓缓地将那床棉被拖了过来,盖在了叶澜惜的身上。
被子的边缘缝的并不结实,这一抖动,有些许的柳絮飞了出来。叶澜惜还没缓过劲来,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然而,更难熬的事情还在后面。过了一会儿,叶澜惜身上的肌肤就开始红肿起来,特别是叶澜惜身上还有伤口,那些伤口就红肿的更加厉害。一浪又一浪的痒劲布满了全身,叶澜惜煎熬的咬牙忍着,全身上下奇痒难忍!好像是千万的蚂蚁轻轻地爬过她的身上,她不停的打着喷嚏,眼泪鼻涕直流。
“小姐!”雪月看着叶澜惜难受的样子,害怕的在一边默默地哭:“小姐,要不奴婢把被子拿走。”
“不能拿走!”叶澜惜抬头静视着雪月:“不仅不能拿走,还要给我盖紧了,只有憋出了一身汗,我的高烧才能退下。雪月,听话!”
“小姐……”雪月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一边帮叶澜惜盖,那个女人,好像一直对你不满,雪月看见了,她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雪月看见了。”
叶澜惜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雪月的话。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能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雪月的话还是清晰的一字一句的钻进了叶澜惜的耳朵,雪月不会骗自己,那么雅心呢?雅心也不是那样的人!
“夜深了。”叶澜惜抬起头,望了望头顶上天窗透进来的月光:“雪月你也进我的被子里睡吧。这里,真的挺暖和。”
雪月钻进了被子,将自己的手递到了叶澜惜的手里:“小姐要是实在痒的难受,就掐雪月。”
“傻姑娘。”叶澜惜握紧了雪月的手:“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掐你。你放心的睡吧!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雪月闭上了眼睛,一天的劳累和担惊受怕让雪月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然而叶澜惜却困难了,身上的痒从未停止的折磨着她,她已经满头大汗,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抓痒了。叶澜惜艰难的撕下了身上的一条布,塞进自己的嘴里,恶狠狠地咬着嘴里的布,企图发泄着自己浑身难耐的痛苦。
整整一个晚上,叶澜惜都在与自己的意志力做着顽强的斗争。她坚持着,始终没有抓自己身上的任何一处。可是一个晚上消耗下来,叶澜惜的身上,真的是一丝力气也没有剩下了。
清晨,天刚蒙蒙亮,叶澜惜又听见了脚步声在地牢里响起。她没有睁开眼睛看是谁,因为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
可是这次,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因为,颜雅心身上那股子熟悉的脂粉味冲进了叶澜惜的鼻子。
“这是谁?”颜雅心轻轻地偷笑了一声:“整个一张猪脸!”
“王妃,这下你满意了吧?”如歌的声音响起:“看来这柳絮的功效还真是不错,你看她脸上的那些伤口,肿的最吓人了。”
“唉!这些人,真是命贱。”颜雅心碎碎念了一声:“在这样肮脏不堪的牢房里,也能睡的如此的香甜。走吧!免得她醒了之后,我还要假装和她客气一番。”
脚步声渐行渐远,叶澜惜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滑落了下来。
原来知道自己最信任的人就是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会是这样的感觉。这还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雅心吗?为什么会变得这样的狠毒。
那一刻,叶澜惜只觉得自己十分的可笑。他人不是真心对她,她却一直坚定地相信她!自己竟然也会这样的愚蠢,犯这样愚蠢的错误。
然而,叶澜惜的悲痛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新的造访者打断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不同于刚才,像是临死前的钟声,一声一声,敲击着叶澜惜的心。听到这个声音,叶澜惜就知道自己的灾难又要来临了。叶澜惜冷哼一声,迅速的调整着自己的感情,她要坚强,接下来还有很多困难等着她去克服。
从柳絮被芯的被褥中爬出半个身子坐起,抬头一看,果然是他。
第十四章 绝地反击
“一日不见,应当刮目相看啊!”段君贤一脸戏谑,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看着全身红肿不堪的叶澜惜,满眼的幸灾乐祸。
叶澜惜自然不会傻到认为段君贤这是在夸她,这里没有镜子,叶澜惜也不清楚自己的脸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小臂,密密麻麻的伤痕,还有伤口处又红又肿的模样,像是一根发烂的萝卜散发着令人讨厌的臭气。昨天白衣男子帮自己包扎的布带已经全部都送落了,身上又脏又臭,叶澜惜这个样子,自己都在嫌弃自己,更不要说段君贤。
“女人啊!如果连自己都不会保养自己的话,还怎么争宠呢?”段君贤叹息的摇了摇头,眼中的玩笑之意突然间被恨意所取代:“看你的丫鬟,还在被子里好好的睡觉。而你呢?却在外面受冷。看样子,你的丫鬟是不会好好地照顾人。来人啊!”
段君贤的一声大喝将雪月从梦里拉了回来。雪月从来没有在地牢里睡过觉,浑身酸痛不已。一睁开就看见段君贤一脸愤怒的站在牢房门外,正盯着自己身后的叶澜惜,吓得一个哆嗦,连忙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自己出来了?正好。”狱卒听到了段君贤的声音,走了过来。段君贤指着地上跪着的雪月,吩咐身边的狱卒说道:“这个丫鬟,拉出去。不懂得伺候人,把她带去罗嬷嬷那里,让罗嬷嬷好好地管教管教,不必再留在地牢里了。”
“是。”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进来就要拖走雪月。
段君贤的话,表面上像是处罚雪月,实则是将雪月释放。虽然,在罗嬷嬷身边被管教的日子肯定会很苦,但起码是一条活路。
“雪月,你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叶澜惜想到这里,也立刻板起了一张脸,也许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段君贤一个鼻孔出气的机会:“一个丫鬟,都欺负到主子的头上来了,还不快点滚出我的视线,让罗嬷嬷好好的教教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下人!”
雪月听了拼命地摇头,两只手不停地拍打着想要拖走自己的侍卫。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洒下,滴落在地上的干草堆里消失了踪影。身边的侍卫不管雪月的哭泣和挣扎,强行拖着雪月离开了。
“倒是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善心。”段君贤讽刺的说道,好像叶澜惜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黑心女人。
“你看不出的东西多了。”叶澜惜爬出了被子之后,身上的疼痒稍稍减弱,但是地牢里的阴湿气息立刻又席卷而来,丝丝入骨,刺得叶澜惜的头脑想要不清醒也不行了。
“段君贤,你受死吧!”叶澜惜尖叫一声扑向了栅栏,段君贤一惊,长袖一挥,将打开的牢房门关上,一个急闪向后退去,轻松的躲开了叶澜惜的张牙舞爪般的袭击。叶澜惜的身子重重的撞到了牢房的门上,一时之间有些头晕眼花。
“我当你有什么招数呢?没想到,就是这样的泼妇骂街般的烂招。”段君贤鼻子里哼了一声,极为不屑的看着叶澜惜。
“你错了。”叶澜惜手扶着老房的门,抬起头来看着段君贤,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你转过身去,看看你的身后是什么?”
谨慎的转过头去,段君贤时时刻刻都提防着叶澜惜在自己转过身去的时候会做出什么?然而,叶澜惜一直都乖乖的站在原地,戏谑的看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在段君贤的身后,他却发现了一根簪子,牢牢地插在地牢已经长满了青苔的斑驳墙缝里。
簪子的尖端正向着段君贤的后背,也许正好是心脏的位置。锋利的尖端闪着残忍的亮光,像是在和段君贤炫耀自己的威力。
“幸亏你不傻!”叶澜惜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好戏并没有上场,倒也不气馁。“你若是再向后退多几步,非死即伤。”
段君贤再次回头看着叶澜惜,这才发现她今天没有梳头,一头披散在肩黑中带褐的秀发是她现在身上唯一能入得了段君贤法眼的东西。段君贤深邃的双眸里有些意味已经淡淡的变化,这个女人,好像在一夜之间变化了,竟然有些让他捉摸不透。
“你这是在示威吗?”段君贤从墙上拔出那根簪子,用双指夹着放在眼前反复的看了看,忽的向前一掷:“嗖”的一声,簪子脱手而出,穿过了牢房的栅栏间的缝隙,直直的射向叶澜惜。
叶澜惜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身体微微后倾,干涸又破损的薄唇轻轻张开,迅速一合,巧妙地含住了簪子的中间部分。整个过程,动作连贯顺畅,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恐和慌张。顿时,地牢里一片寂静。
如果说刚才那招让段君贤有些吃惊,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词语可以形成段君贤心里的反应了。段君贤微微拢眉,一副审查犯人的表情注视着叶澜惜,这个女子,身手如此的敏捷,根本就不可能是叶澜惜。
“你是谁?”段君贤眼中的警惕骤然四起,因为自己常年打仗的缘故,王府里的细作也是越来越多,防不胜防。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叶澜惜会不愿意回魅香阁,为什么叶澜惜会突然变成了这样。只怕,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叶澜惜,而真正的叶澜惜去了哪里,就很难说了。
“叶澜惜。”
“不可能。你若是不说,就不要怪我对你严刑逼供了。”段君贤不想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一个细作而已,顶多是一个身手很好的细作。
“我就是叶澜惜。”叶澜惜现在是问心无愧。虽然她真的不是叶澜惜吧!但是这个世上有谁能发现这个秘密?
“启禀王爷!”一个狱卒突然跑了进来,半跪在地,向前拱手:“白副将在书房等您,说是有关世子的事情要和您汇报。”
第十五章 我要见他
世子?叶澜惜的心猛然的跳动起来,血液瞬间有些沸腾。她紧紧地抓住了牢房的栅栏,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渴望,这样的反应,让叶澜惜自己都吃了一惊。这不是她自己的情感,而是这具身体的,这具身体原主人对自己的孩子的热切深爱。“我要见他!”
可惜,叶澜惜如此激烈的反应换来的只是段君贤一个不屑的眼神和一个冰凉的背影。
段君贤走了,地牢里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
叶澜惜重新钻回到柳絮被子中,那根簪子,是她昨晚在雪月睡着之后,从头上拔下,扔过去的。为的就是想要让段君贤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可以任他随意蹂躏的废物。
双手抱膝,叶澜惜紧贴着墙壁坐着,把昨天白衣男子留下的药瓶都收好在身上,又拉紧了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有些迷茫。自己这样挑战段君贤的权威,有用吗?浑身的肌肤依然在发烫,高烧已经退下了,现在发烫只不过是因为过敏,叶澜惜咬住自己的下唇,再松开,再咬住,不停地来回,心中默念一定要坚持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白天龙出现在叶澜惜的面前。白天龙一挥手,立刻就有狱卒走过来打开地牢的牢门,白天龙再一指叶澜惜,又有两个狱卒走进了牢房,将叶澜惜搀扶了起来。
白天龙转身走在前面,两个狱卒一左一右的架着叶澜惜跟在后面,叶澜惜一声不吭的看着白天龙的背影,走了几步才发现,这条路,是昨天自己进来的时候走的那条,也就是说,白天龙这次是来接自己出去的。
果不其然,一抹耀眼的阳光刺进了叶澜惜的眼睛。叶澜惜闭上双眼,又微微张开了一条细细的缝,观察着周围的事物。白天龙带着叶澜惜来到了一间房内,一个眼神,两个狱卒顿时松了手,走到白天龙的身后站好。叶澜惜失去了支撑,一下子跌落在地,她又努力的想要爬起。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叶澜惜。”白天龙终于开了口:“王爷说,你若是想要见世子,就要好好表现。”
白天龙惜字如金,不再废话,转身离开。叶澜惜打量着四周,一张简朴的紫檀木雕花大床,床的右边是一个红木梳妆柜,柜上摆着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菱花铜镜,左边则是一个四合的画着梅兰竹菊的实木边框屏风。
看样子是一个女子居住的房间。叶澜惜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破旧不堪,衣衫褴褛,几乎不能蔽体,扶着身后的墙壁,叶澜惜晃晃悠悠的,终于站了起来。她扶着屋子的墙,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屏风的后面,看到了一个破旧的木澡盆和一个火盆,澡盆里还放着一个旧水桶。
叶澜惜拎起了水桶走到了屋子外面,看到一个简陋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口井。一阵寒风吹来,叶澜惜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必须尽快找些木柴在房间里生火取暖才行。
捡柴,生火,煮水。叶澜惜忙活了大半天才将这些事情都做好,她拿出白衣男子留下用来涂在伤口上的药丸搓成了粉末洒在了澡盆里,又倒满了热水,这才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缓缓地跨进了澡盆。
身上的衣服并不好脱,有些地方已经与结痂的伤口粘连在一起。叶澜惜塞了一块布在自己的口中,将头扭到另一边,狠心的用力一扯,生生的将黏住的碎衣服都扯了下来。不少的伤口再次被扯开,叶澜惜一下蹲下,将整个身子都埋在了水里。温热的水浸泡着叶澜惜受伤的身子,叶澜惜觉得十分的舒服。
药的效果十分的好,不一会儿,叶澜惜身上的伤都停止了流血。她将自己身上头上的秽物都洗净,换上了一套从衣柜里找出来的新棉衣,这才觉得舒适了许多。
叶澜惜安安静静的在小院子里住了三天。每天都有人定时给她送来饭菜。虽然都是些剩饭剩菜,但勉强也能填饱肚子。叶澜惜想要走出院子,却发现院子的门口一直都有人看守着她,不让她踏出院子半步。
直到第四天,段君贤才出现在叶澜惜的院子里。
依旧是一身玄色曼陀罗锦缎长袍,绣金描凤,雍容华贵:“恭喜你,成为了第一个从地牢里活着出来的人。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托王爷的福!”叶澜惜点点头:“还不错。”
叶澜惜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的血色,身上的伤痕也被棉衣裹了个结结实实,看不到了。段君贤疑惑,这样的恢复能力,真的是叶澜惜吗?如果不是那天自己跟一直监视着叶澜惜的白天龙确认了这点,段君贤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相信。
“跟我说实话!”段君贤突然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睁大双眼凝视着她,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将她内心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为什么要留下来。”
“为了孩子。”叶澜惜的话清晰有力。
“为了孩子?”段君贤轻笑,眼中泛上了些许的血丝,手掌蓦地扼住纤细的脖颈:“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加害雅心,又为什么要毁掉玫清的舞衣?”
“我没有。”叶澜惜摇头:“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舞衣。”
“说谎!”段君贤另一只手扬起,毫不留情扇了叶澜惜一巴掌:“王府里的每个女人都知道玫清,你在王府待了一年,更是应该清楚。我记得,你好像还学过玫清梳堕马髻。那日,浣衣房前面洗衣服的只有你和雪月。你明知道舞衣的碧螺纱娇贵,受不得寒,却还是用那么冷的水洗,还有王妃最喜欢的那身粉红曼罗纱百褶裙,要不是如歌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王妃的身上,曼罗纱里面又绣了银丝,恐怕没有人会发现,你竟然趁着洗衣在里面放了洛寒毒。”
学玫清梳过堕马髻?叶澜惜整个人随着段君贤的话愣在原地,没有想到,她身体的原主人曾经那样的傻。只是,叶澜惜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段君贤所说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第十六章 物尽其用
“那天,我与雪月被安排到了洗衣服的地方,发现根本就没有水。”叶澜惜尽量的使自己保持平静,心平气和的跟段君贤解释:“我们就想到用干净的积雪融水。可是那院子里的雪并不多,也不干净,所以我和雪月就离开了院子。再后来,我想要去找罗嬷嬷,就遇上了白副将。”
“好,我问你,你找到罗嬷嬷了吗?”段君贤看着叶澜惜无辜的眼神就觉得生气,这个女人,为什么不肯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做错了事情呢?
“没有。”
“你当然找不到她。”段君贤声音一沉:“因为那时候罗嬷嬷正好在换衣房,本来是想提醒你一下那件舞衣一定要小心的清洗,没有想到,却已经看见舞衣的纱线被冻得掉了色!”
叶澜惜沉默不语,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反驳都没有用,这个计划,对手设计的很好。她被狠狠地设计了,还要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颜雅心,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单纯善良的表面下竟然是这样一颗奸诈狠毒的心。
“怎么,不狡辩了?默认了?”段君贤看到叶澜惜耷拉着脑袋的样子,自认为她就是做贼心虚,面对着残酷的真相没有还手的余地:“早点承认不好吗?你若是诚心改过,也许我会早点放你出来也说不定。”
叶澜惜闭上双眼,不再看向段君贤。够了,她不想再听了,之前还想告诉段君贤自己根本没有洗完任何一件衣服,又怎么会有机会下洛寒毒,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白费力气。既然雅心想要把这些罪名都栽赃给自己,那么自己就承受吧。
“既然王爷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又要放我出来呢。”叶澜惜再次睁开眼睛,眼底的波澜已经平息,声音已经平静。
“因为你还有用处。”段君贤直接了当的说明自己的意图:“没有物尽其用之前,我一般都不会让它轻易的死。我仇人很多,总是有人想要对我和我身边的人下手。我武功高强,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只是宣王妃……”
“我懂了。”叶澜惜打断了段君贤的话:“我会尽我的全力保护好宣王妃。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困兽之斗。段君贤眯缝着自己狡黠的丹凤眼,面带一丝嘲笑的看着叶澜惜,在他心里,自己用过的女人,还是一个自己用过之后丢弃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跟自己谈条件?
“我要见孩子。”叶澜惜丝毫不理会段君贤的反应,坚定的说道:“不管你想不想承认,他也是我的孩子。”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更不要想什么小心思害王妃。”段君贤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可耻的给了叶澜惜一点点难以触碰的希望。“好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搬到王妃的菊芳阁去住吧!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只是王府的一个没名没分的下人,不要做出什么不符合你身份的事。”
翌日,叶澜惜收拾好了自己的几个随身物品,一大早的再次来到了菊芳阁。短短几日,菊芳阁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叶澜惜的心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颜雅心,再也不是她的朋友了。
对颜雅心产生提防之心的叶澜惜小心翼翼的跟在如歌的身后,被再次带到了颜雅心的面前。就如叶澜惜所料想的一样,颜雅心看见了她,先是客气的嘘寒问暖一番,几乎是声泪俱下,让人好不感动!
“都是澜惜不好,竟然让王妃如此的担心。”叶澜惜诚惶诚恐的跪下,给颜雅心行了一个大礼,心中却冷笑一声。从今天起,她要站起来,让颜雅心知道,叶澜惜不再是以前那个软弱无比,任人宰割的女子。
“王爷让姐姐来,可是专门来保护我的。”颜雅心禁不住洋洋得意,在正中间的高座上沾沾自喜:“所以,姐姐平时也不用做什么?就跟着我好了,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妾身领命。”叶澜惜又行了一礼,自觉地走到了颜雅心的身后站着。
这样的日子,倒是没什么。只是颜雅心平时不是在院子里赏花弹琴,就是在房间里刺绣绘画,只有每天下午颜雅心会有一段时间不让叶澜惜跟着,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其余的时候,叶澜惜就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颜雅心身后,一天下来,叶澜惜的腰都要站酸了,当真比之前在军营里和父亲一起操练马兵还要累。
怎么从前不见雅心这么的文静呢?叶澜惜纳闷,从前在洛水国的时候,自己和雅心都是非常活泼好动的女子,喜欢骑马,更喜欢互相赛马。哪像现在,整一个大家闺秀般的斯文。
闲来无事,叶澜惜站在颜雅心的身后,一边看着颜雅心在自己的面前动作轻柔的摆弄着手里的绣线,一边思索着要怎么不让段君贤发现,而又能让颜雅心知道自己厉害的办法。
夜晚,也是叶澜惜最放松的时刻。她盘腿坐在床上,拿出了怀里白色的小瓷瓶,打开红布塞,倒了半天,却没有药丸出来了,看来白衣男子给自己的药是彻底的用完了。叶澜惜看着手里光滑的白色瓷瓶,上面还有浅黛色的墨竹,竟然有些不舍得扔掉,这是自己重生后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留下的。
叶澜惜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将窗户全部关上拴好。爬上硬硬的木床,拉上了床幔,叶澜惜脱下了身上的外衣,察看自己身上的伤口是否已经好了。伤口早已结痂,有些痂已经开始脱落,露出了浅色的疤痕。叶澜惜不满的蹙蹙眉,就算是自己的伤好了,那身全白的肌肤也是全都毁了,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叶澜惜呆坐在床上,不知所措,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一个会在意自己容貌身材的凡人,她现在倒是有几分希望白衣男子能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过,恐怕只有自己濒临死亡的时候,才能见到他吧。
“簌簌――”窗外突然有奇怪的声音传来,吓得叶澜惜连忙一把抓过衣服穿在身上,拉开床幔露出一点缝隙,谨慎的向外望去。
第十七章 王妃遇刺
“姑娘,可在床上?”床幔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传来了白衣男子如泉水般温润的声音。叶澜惜迅速的拉起床上的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将床幔拉开一边,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
“你来干什么?”叶澜惜的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来看看姑娘的伤好的怎么样。”白衣男子看着叶澜惜一脸严肃,并不意外,后退了两步,在桌前坐下:“姑娘不必害怕我,我只是来帮你看看伤势的,不是害你的人。”
叶澜惜不为所动,仍然抱紧自己的身子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白衣男子叹了一口气,优雅的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门口:“王爷既然给姑娘一条活路,姑娘就要珍惜。虽然我是大夫,但却不能确保每次都能治好姑娘的伤势。所以,王府后院的香兰阁千万不要进去。”
在他走后,叶澜惜穿好衣服走下了床。房间里还保留着一阵淡淡的清香,十分的清新,像是雨后竹林里的淡雅泥土芬芳一样沁人心脾。桌上摆着两个白色瓷瓶,和上次的一样。原来他是给自己的送药的,那样温文尔雅的男子,总让叶澜惜觉得和这整个王府格格不入。而且他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一股淡淡的莫名的暖意缓缓地温暖了自己的冰冷的心。望着瓷瓶,突然灵光一闪,叶澜惜将桌上的瓷瓶收入怀中,竟然有一丝心虚。
翌日,叶澜惜还是向往常一样跟在颜雅心的身后,她去哪就去哪。不过,叶澜惜始终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这个宣王府里真的好像很安全。
好像是讽刺叶澜惜的想法一样,就在叶澜惜站在颜雅心身后快要睡着的时候,刺客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叶澜惜,救我!”颜雅心吓得一把躲在叶澜惜的身后,花容失色的抓着她的衣服,瑟瑟发抖。
“识相的就滚开!”黑衣人剑指叶澜惜:“不然连你一起杀。”
黑衣人要杀了颜雅心?为何不是掳走她来威胁段君贤?叶澜惜怔愣了一下,随即从腰间拔出了剑。
颜雅心本以为她动心了,毕竟自己曾经害过她,若是她怕自己打不过为了保命也是正常的。
“废话少说,想杀她,先杀我。”叶澜惜提剑冲上去,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颜雅心趁机跑到一棵大树后躲起来,露出一个脑袋观看着情况。
黑衣人一共有五个,合作的非常有默契,叶澜惜在正中间,抵抗的非常吃力,更不要说想要消灭哪个了。
段君贤你这废物,大白天的黑衣人都跑到王府后院深处了,你竟然还没有发现吗?叶澜惜愤恨的骂着,一边想办法应对,绝对不能这么拖下去,否则自己也要死。
“颜雅心,快去求救啊!”叶澜惜恨铁不成钢的喊着,哪有人像她一样,傻乎乎的站在树的后面又不跑也不喊的,真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会这么笨。
颜雅心听了叶澜惜的话,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笛,放入口中,吹出了一首民谣。
这首民谣,叶澜惜也会吹。竹笛是洛水国的传统乐器,声音清脆,悠扬悦耳,可以传播很远。洛水国境内基本都是高山,家家户户都相隔很远,若是有什么想要找邻居帮忙的,都会用竹笛吹上这首曲子。
不妙!叶澜惜看见有一黑衣人抽身从战斗中撤出,换了一个姿势,直冲冲的往颜雅心那边飞去。
“啊!叶澜惜!”颜雅心吓得手中的竹笛跌落在地,厚重的脂粉下脸色惨白,惊恐的睁大双眼看着黑衣人。
“噗嗤。”一声锐器刺入肉体的声音,与此同时,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划破了天际。
颜雅心应声倒地,段君贤带着不少的侍卫,也终于在颜雅心倒地之后赶来了。
侍卫迅速的将五个黑衣人紧紧地围在中间,段君贤也加入了战斗,不一会儿,就轻轻松松的消灭了五人。拿起黑衣人的衣服擦了擦嗜血的剑身,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
“我叫你保护王妃,你就保护成这个样子?”段君贤看着叶澜惜用剑支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样子,十分的不满:“就这几个黑衣人都让你变成了这样?那我要你何用?真是看重了你。”
叶澜惜抬起头,嘴角微微扬了扬,想要笑却笑不出,转身一步一个踉跄的走了。
“王爷,要不要属下把她抓回来?”白天龙姗姗来迟。
“先不理她。看看王妃怎么样,我答应了她要保护好她,怎么能言而无信?”段君贤眼神犀利,直直的盯着地上浑身是血的颜雅心,一言不发的走上前,抱起了地上的颜雅心,走进了房间。
“王妃身边的丫鬟呢?都去哪了?!”白天龙一声怒喝,怎么偌大的菊芳阁一下子空空如也了?
“白副将,丫鬟们都死在了前院。只有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如歌不见了。”一个侍卫跪下和白天龙汇报。
“奴婢,奴婢在这。”如歌听见了白天龙的声音,这才从茅房里爬了出来,浑身上下还带着一阵特殊的味道。
白天龙斜睨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段君贤平静的坐在颜雅心房间的桌前,看着李御医把完脉之后,不紧不慢的问道:“王妃的伤严重吗?不危及生命吧。”
“回宣王爷的话,王妃没有伤,只是被吓晕了。”李御医收好了自己的东西放进了医箱,转身想要离开。
“没有伤?那她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血迹。”段君贤记得,自己来到菊芳阁的时候,五个黑衣人,并没有人受伤。
“这个,怕是沾染了别人的血迹。”李御医愣了一下:“不信王爷亲自看看,王妃身上真的没有伤。”
“该死!”段君贤一个拳头锤在桌面,吓得李御医一下跪倒在地,把头埋在地上,连连求饶。
可是段君贤没有说话,而是转头就走,向着另外一个地方飞奔而去。
一脚踢开了大门,段君贤闯入了房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果然是这个女人。
第十八章 强夺初吻
顺着血迹一路走进去,段君贤看见叶澜惜倒在床上,昏迷不醒,腹上已经用白色的布料缠住,绑了个死结,却已经被鲜血染红。
“你不想活了吗?”段君贤对着叶澜惜怒吼了一声,却换不醒叶澜惜。
不知怎么的,段君贤竟然觉得有一丝心慌。毫不犹豫的将叶澜惜抱起,跑回了颜雅心的房间。
“李御医,快帮她看看。”段君贤将叶澜惜直接放在了颜雅心平时最喜欢躺的贵妃榻上,鲜血染红了贵妃榻上雪白的狐裘软毯。
李御医面露难色,从医箱里拿出了上好的金疮药,递给了段君贤:“王爷,姑娘是女眷,伤的很严重,若不立刻止住血,恐怕……”
“那你在屋外等着,告诉我怎么做。”段君贤接过了金疮药,解开了叶澜惜自己绑着的白色布带,用剪刀小心的剪开那些和伤口粘连的衣服。
“王爷。”颜雅心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十分的嫉妒:“雅心害怕,呜呜……”
“如歌!”段君贤一声大喊,将叶澜惜惊醒,吃痛的看着段君贤手上故意加大力气按了按她的伤口,叶澜惜一脸怨念的盯着他。
如歌刚刚才准备好东西要去洗澡,听到王爷的叫喊,又只好走了进来。
“王妃害怕,如歌你去安慰一下她。”段君贤抬首对上叶澜惜幽怨的双眸,得意的笑了笑,一时失神,冰凉的唇已经覆盖在叶澜惜的唇上。
“你干什么?”叶澜惜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彦,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段君贤也是一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会亲了上去。不过,亲了就亲了,这个女人竟然摆出一副这么嫌弃的样子,段君贤的火气一下子被人挑了起来,将手里的金疮药放在了一边,一手扣住叶澜惜的后脑勺,一手抚上了叶澜惜的胸前的隆起,恶狠狠地吻在她的唇上,霸道而不容抗拒。
气势汹汹的吻来的非常的突然,让叶澜惜措手不及。死命的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可是稍一用力,就带动腹上的伤,疼的叶澜惜又是倒吸一口气,却不想这一吸,更被段君贤钻了空子。
唇舌想绕,缠绵不已,段君贤的舌像是一条灵活的鱼,在叶澜惜的嘴里肆意的游走,追逐着自己的猎物。若不是李御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叶澜惜真的不知道这个夺走她呼吸的吻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段君贤猛然的松开了叶澜惜的身子,拿起桌上的金疮药,小心的洒在叶澜惜的伤口上:“你最好还是不要忤逆我,澜惜,不要忘了,就算我讨厌你,你也是我的女人。”
“女人?不如说下属比较贴切。我可以看作你是为了自己,才救我吗?”叶澜惜苦笑一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为了自己不损失一名下属。”
“你很聪明。”段君贤涂好了药,重新用白色的布带缠上叶澜惜的腰,又故意用力的拉紧,看着叶澜惜疼的直吸气的样子,这才满足的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看在你护主受伤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追究王妃昏迷的事了。”段君贤的声音恢复了清冷,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仿佛在他的面前,仍然是那个令他讨厌不已,忌妒心重,只会谋害他心爱女人的叶澜惜。
随着段君贤的起身,仅有的温度荡然无存。刚才的激吻好像从未有过,叶澜惜对这个感情变化迅速的男子有些捉摸不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快,也许,这样冷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对了,起来,别躺在王妃的贵妃榻上。”段君贤的声音透着不容抗拒的气势:“至于这张染血的狐裘,你也要赔。没银子就用体力吧。”
段君贤转身之后,叶澜惜立刻狠狠地瞪了他几眼,没有想到段君贤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一样,又立刻转回了身,凛冽的目光正好对上叶澜惜不满的眼神,吓得叶澜惜一哆嗦,浑身泄气,瞬间变成一只无害的绵羊。
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得意一闪而过,段君贤终是转身离开了。
段君贤走后,叶澜惜扶着贵妃榻的扶手,勉强的站起身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慢慢的向门口走去。
“快滚!”床上传来颜雅心愤怒的叫喊,紧接着又是一通瓷器摔碎的声音,看来颜雅心这次真的是很生气,足以让她无法忍受,而原形毕露。
叶澜惜本以为颜雅心是在说自己,她没走几步,就看见如歌一脸狼狈的跑了出去,留下了一股怪味,这才明白颜雅心是在骂如歌。
“姐姐!”颜雅心赶走了如歌之后,又恢复了自己清纯的声音:“谢谢你替我挡了那一剑。”
叶澜惜扭头,对着颜雅心报以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颜雅心的房间。
走出了房间,看见了门口李御医惊恐,犹豫夹杂着几分惊讶的复杂眼神,叶澜惜走两步,就听见李御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姑娘啊!你的伤很严重,千万要卧床休息。”
“谢谢。”叶澜惜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不过她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趁着所有的人都赶去处理刺客尸体和打扫院子,照顾王妃的空当,独自一人来到了颜雅心平时画画练字的书房。
书房里空无一人。叶澜惜嘴角漾起一抹微笑,真的不知道刺客这件事,是好事呢?还是坏事。若是平时,这里肯定有丫鬟候着,自己倒没有那么容易进来。
铺好一张宣纸,想了想措辞,叶澜惜熟练地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随后,又拿出另外一张纸,同样也写了一句话。
望着自己的成果,叶澜惜十分的满意。将两张纸收好,又将砚台洗净,把东西都摆回了原来的位置。
走出书房,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已经接近了傍晚,叶澜惜大摇大摆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锁上,静静的躺在了床上。
她在等午夜的到来,等待着白衣男子的到来。
第十九章 在下洛凡
夜色渐渐的深了,叶澜惜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腹上的伤实在是太疼了,那把剑几乎贯穿了她的身体,她紧咬着下唇,抓着被褥,难以入眠。
床幔突然被人掀起,果然又是白衣男子。看来自己受伤的消息,他是知道了。
“姑娘!”白衣男子的声音微弱,似哀叹又似惋惜:“这次怎的伤的这样的重?”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你家王爷。”叶澜惜咬着牙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又疼的没有心思去看他了。
“姑娘说笑了”白衣男子淡雅一笑,并不在意:“不过,身在王府之中,姑娘的一言一行都要小心才是。”
“那你和王爷是什么关系,你叫什么名字?”叶澜惜扭头看着他,手里不断地揉搓着今天下午写的那张纸条,寻思着到底要怎样才能将纸条放在白衣男子的身上。
“在下洛凡。”白衣男子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三个白色的小瓷瓶:“这三瓶药姑娘收好,这这瓶画着梅花的是止疼的药,其余的都是我特地研制的金疮药。”
“谢谢你。”叶澜惜看着白衣即将要走了,心里十分的着急,不顾身上的伤口,硬是从床上坐了起来,走下床,向白衣男子走过来。
却不料,因为心急动作过猛,疼的叶澜惜轻哼一声,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姑娘没事吧。”白衣男子身形一闪,已经站在了叶澜惜的身后,将她扶住,而叶澜惜也趁着这个空当,将手里的纸条塞进了白衣男子的衣服里。
“没事。”叶澜惜扶着墙站好,白衣男子这才松开了手,离开了叶澜惜的房间。
翌日,天刚蒙蒙亮,叶澜惜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不情愿的睁开双眼,门口如歌不耐烦的声音传进了耳朵:“叶澜惜,怎么还不起床?虽然你受伤了,可是王妃也需要人保护啊!快点起来,王妃在等着你!”
“知道了。”叶澜惜大声的回答了如歌的话,却没有想到这样也能拉动了腹上的伤口,疼得她又是冷汗直流。
梅花瓷瓶的止疼药效果很好,若是没有它,恐怕昨晚叶澜惜就无法入眠了。重新上了药,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好,叶澜惜又来到了颜雅心的房间。
颜雅心刚刚用完早膳,看样子并没有给叶澜惜留一份。叶澜惜早已经习惯了她表面上的关心,背地里的陷害,一言不发。
“今天王妃想去哪里散散心?”如歌在一边一边扇着蒲扇,一边讨好的问道。
“不知道呢。”颜雅心哀叹了一声:“这王府的花园好像都去过了呢?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地方可去了。”
“不是不新鲜,而是王妃心中思念着王爷吧?”叶澜惜突然开了口,脸上蒙上了一层纯真的羡慕之色:“妾身还真是羡慕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的样子呢。”
“对了!”如歌听见了叶澜惜的话,突然灵机一动:“奴婢知道王爷的书房前面可有一个美丽的花园。虽然王爷不让王妃去书房找他,可若是王妃去那里散心,说不定还可以见到王爷。”
“好。”颜雅心满意的点点头:“我们今天就去那里看看吧。”
叶澜惜一声不哼的跟在两人的身后,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笑。
三人来到了王爷书房前的小花园里,一路随意的走着,观赏着满园的奇花异草。虽说是出来散心,可是三人的目光都时不时的往王爷书房的方向望去。
果然,过了一会儿,书房中走出了两人。一人是段君贤,一人是洛凡,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向着花园里走了过来。
一个温柔潇洒,气质翩翩;一个高贵鬼魅,气质天成。两个男人向着这狭小的花园里走来,群芳都失了色彩。
“参见王爷。”颜雅心微微屈身,向着两人行了一个礼。
段君贤和洛凡的谈话被人打断,本是有些恼怒,抬头看到是颜雅心之后,倒是收起了自己恼怒的神色。目光偷偷的瞟了瞟站在颜雅心身后的面无表情的叶澜惜,刚刚熄灭的怒火又有冉冉升起的征兆。
“爱妃请起。”段君贤嘴上说着,却没有伸出双手去搀扶颜雅心。颜雅心尴尬的屈身等了半天,只好自己站了起来,觉得面子被这个男人损的分毫不胜。
“王爷!”颜雅心似又想到了什么?向前走了一步,却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向前扑了过去。
“王妃没事吧?”洛凡看着段君贤站在原地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好自己上前扶住了颜雅心,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颜雅心一下子倒在了洛凡的怀里。
“王妃。”段君贤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愠怒:“可是腿软了不会走路?!”
“不是,不是。”颜雅心看见段君贤吃醋的样子,准确来说应该是盛怒的样子,吓得连忙推开了洛凡,自己乖乖的站好在他的面前,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受罚。
“算了,君贤。”洛凡淡淡一笑,阻止了段君贤下一步的动作:“王妃没有站稳,摔了一下,并不是什么大事。就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不是还有我呢?”
叶澜惜站在颜雅心的身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故意踩在颜雅心裙摆上的脚,一声不哼的观察着段君贤的反应。
“雅心,先回去。”段君贤嘴上终是恢复了柔和的语气,眼睛里却还是冰冷一片,像是关上了一扇门,让人看不到他心底的想法。
颜雅心连忙点头答应,带着叶澜惜和如歌离开了王爷的小花园。一路上,颜雅心心中怨气难忍,但是又因为叶澜惜在自己的身后,不好发作,只能强忍在心,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颜雅心立刻以身体不适,让叶澜惜去门外候着,自己则让如歌关上了房间的大门。
叶澜惜守在门口,耳朵却直直的竖起,静静的听着房间里的声音。自己写的另外一张纸条,就在刚才进房间的时候,已经悄悄地放在了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第二十章 兰依讨债
叶澜惜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无非就是颜雅心在跟如歌抱怨今天的运气不好,将肚子的火撒在了如歌的身上。
叶澜惜不得不在门口庆幸,也许颜雅心在自己装出一副友善的样子也是一件好事呢。
用完了晚膳,叶澜惜再次见到颜雅心的时候,颜雅心脸上的神情变得很奇怪。叶澜惜十分满意颜雅心看到纸条后的反应,果然,没过多久,颜雅心就将她赶走了。
自己精心安排的好戏,怎么能不亲自到场观看呢。叶澜惜转过了几个弯之后又饶了回来,向着洛凡曾经警告过自己千万不能去的香兰阁走去。
香兰阁,当叶澜惜踏进去的第一步,就知道洛凡为什么不让自己来这里了。这里的风景,可以称得上是王府里最优美的,小桥流水,假山环绕,只不过鱼塘里没有一条鱼,没有一朵荷花,显得有些诡异。
摸了摸地上的灰尘,看来这里已经尘封很久了。那么,想必,这里就是玫清曾经住过的地方吧。
叶澜惜走到一处假山后面,将自己藏好,透过石头形成的天然孔隙,叶澜惜静静的观察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一个慌慌张张的黑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颜雅心果然来赴约了。她害怕的看了看四周,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
“兰依,是你吗?”颜雅心害怕的问道:“兰依,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一片寂静。
那张给颜雅心的纸条上,叶澜惜以穆兰依的身份约颜雅心来香兰阁见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叶澜惜相信,颜雅心看见了这张纸条一定会来,毕竟她们是好姐妹。
可惜,叶澜惜猜错了颜雅心的真实想法,颜雅心是因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亲手害死的穆兰依居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今天下午,当她在房间里发现那张纸条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惊恐和害怕,难道穆兰依没有死?还是,已经变成了索命的厉鬼?
颜雅心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娟帕,娟帕上已经涂好了蒙汗药,若是穆兰依一出现,她就会将这块娟帕蒙在她的脸上,然后再将她扔进这没有一朵荷花的荷花池。
脚步声突然响起。颜雅心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害怕的到处张望,想要在第一时间内判断出来人究竟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不管是谁,她都一定要将他弄死。因为,香兰阁,是王府的禁地。
脚步声又突然停止了。颜雅心顺着声音的方向,缓慢的挪动着步子,一点点的靠近:“是你吗?快出来吧!那么就没有见了,雅心真的好想你。”
“想谁?”段君贤的声音突然响起,与此同时,一把冰凉横上了颜雅心的脖子,颜雅心吓得浑身哆嗦,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心猛烈地狂跳着,她看见了段君贤眼中嗜血的光芒,居然被他在这里发现,那么自己真的,没有活路了。
段君贤蹲下了身子,捡起了颜雅心丢在地上的娟帕,轻轻地闻了一下,盛怒的眼神又增添了一抹鄙夷,提起娟帕的一角,在颜雅心面前轻轻一抖:“夜会情郎,洛凡不从,你就想到了用这个?”
“你在说什么?王爷。”段君贤说的第一句话就让颜雅心愣住了:“我没有夜会情郎,没有。”
“没有?”段君贤将剑收入剑鞘,用剑柄挑起颜雅心的下巴:“雅心,不要忘记你我之间的合作,也不要忘记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若是没有的话,那么你深更半夜,只身一人来到香兰阁做什么?香兰阁是禁地的事情,你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
“我,我……”颜雅心支支吾吾,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段君贤:“这是兰依的字,她没有死,她约我来这个地方。”
“穆兰依?”段君贤接过颜雅心手里的纸,看都没有看就直接搓成了一团转身扔进了荷花池:“扑通”一声,随着荡开的层层涟漪,消失在荷花池中。
“王爷……”颜雅心看着段君贤的动作,彻底的绝望了。段君贤不相信她的话,她明白。
“穆兰依不是你害死的吗?”段君贤愤怒的脸上露出了鬼魅的笑容,让人更觉得渗人:“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暗算的这么窝囊,想要不成全都不行。你很清楚,我亲手掐死了她。”
段君贤的话,让假山后的叶澜惜心里一抖,颜雅心,就是那个指使容嬷嬷的幕后黑手?
同样,他的话也让绝望的颜雅心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真的没有想到,原以为自己做的很巧妙,不会有人知道的事情,段君贤居然早就发现了。
“睁开眼睛,你看看这是什么?”段君贤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递到了颜雅心的手里:“天黑看不见是吗?我来读吧。‘洛凡,妾身倾慕你已久,只恨相识太晚。若是愿意与妾身长相厮守,今晚香兰阁见。’”
“不,这不是我写的。”颜雅心无力的看着纸条上的字迹,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她自己的字迹。不,这不可能,段君贤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纸条。
“雅心,我记得,你已经许久没有写过字了。”段君贤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不要和我说,这是别人模仿的。洛水国已灭,没有人能找到你曾经写过的字了吧?”
自己所精心策划的一场好戏终于上演了。叶澜惜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一直都捂着自己的口鼻,凝神屏气的听着和看着。段君贤的武功很好,她只要稍微发出点动静,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没有底,不知道洛凡在看到纸条之后会不会真的交给段君贤。现在看来,洛凡这个人和段君贤的关系还真的是不一般。
“雅心,今天下午,我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你是没有站稳?”段君贤用剑柄在颜雅心的洁白光滑的脸上游走着,一字一句的说道:“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和心上人勾搭相约,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第二十一章 初见孩子
“我是被人诬陷的,王爷,你相信我。”颜雅心吓得失魂落魄,她现在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穆兰依死了,那么,又是谁冒充穆兰依给自己写信,而且这个人既会模仿穆兰依的字,也会模仿自己的字,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颜家和穆家的人,除了她自己,已经全部死了!颜府和穆府也被段君贤一把大火烧光了,当初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她的身份不被人发现,这个世上,除了段君贤,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是颜如海的女儿!
眼前,是从来未有过的黑暗,想清楚了事实的颜雅心,就连求饶也变得没有底气。
“雅心,我很失望。”段君贤站起身来,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真相是什么?已经很清楚:“你说你爱我,我信了。你说你想当我的王妃,我让了。可是你现在……竟然打我好友的主意。好,我会遵守我的诺言,但是你要记得,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王爷,王爷!”颜雅心一把抱住段君贤的腿不让他离开,眼泪漱漱的流下,源源不断:“原谅我,我真的爱你。”
“放开我。”段君贤低头看着狼狈不堪的颜雅心,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再不放开我,我就将你踢进荷花池。”
最后一句话,就是一把锋利的利刃刺入颜雅心的心,她愣住了,畏缩了,放手了。
段君贤抬脚大步离开了香兰阁,决绝果断,毫不犹豫。
从始至终,段君贤的眼里都只有愤怒,愤怒,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心,也没有别的感情。颜雅心趴在地面上,望着段君贤离开的方向,默默地哭泣。
叶澜惜躲在假山后面,看着这出闹剧,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颜雅心为了争宠而陷害她的时候,她难过,而当她知道颜雅心就是害死穆兰依的真正凶手的时候,她心碎。
今晚,没有人是赢家。
翌日,叶澜惜像往常一样梳洗打扮好,准备去找颜雅心。刚走出房间,就看见段君贤伫立在门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去颜雅心那里了。”段君贤开了口:“以你的身手,保护颜雅心,真的是太浪费。”
“那我要做什么?”叶澜惜问道。
“我还没想好,现在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段君贤不等叶澜惜回答,转身离开了。叶澜惜连忙跟了上去,心里则十分的好奇。
很快,在拐过几个院子之后,段君贤停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口。推开门,段君贤并没有走进去,只是抬起手指了指里面。
叶澜惜会意,自己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一张圆桌上摆了许多孩子玩耍的玩具,而桌子的旁边,有一个婴儿的摇床。奶娘看见了叶澜惜,连忙给她行礼。
叶澜惜摆了摆手,迫不及待的跑到摇床边上,她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给她留下的孩子。
小婴儿正在熟睡,粉嫩的小脸白白净净,透着淡淡的粉红。头发只长出些许,软软的短短的。两只胖乎乎的小肉手抓着一个腰鼓,正睡得香甜。
好可爱的孩子。只是,叶澜惜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的身体对这孩子好像并没有产生什么强烈的反应。叶澜惜询问性的目光落在了奶娘的身上,奶娘点点头,将孩子抱起递给了叶澜惜。
孩子没有醒。叶澜惜满脸温柔的抱着孩子走出了房间,站在了段君贤的面前。段君贤看见她抱着孩子出来之后,脸上的表情终于温柔了几分,随手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叶澜惜的身上,又拉起外衣的袖子盖在孩子的身上。
外衣上还带着段君贤的温度和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叶澜惜突然觉得心跳好像快了起来,有种莫名的紧张泛上心头。
“他叫什么名字?”叶澜惜第一次这样柔和的跟段君贤说话。
“段宸枫。”段君贤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不知道是真的在问叶澜惜,还是在问自己:“澜惜,你说你为什么也要和那些女人一样,为了争宠勾心斗角呢?”
叶澜惜有些呆愣,望着段君贤曲线优美精美绝伦的侧脸,一时之间有些迷糊,这个男人,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刻吗?
不知道怎么,脑子里就浮现出那天他强吻自己的场面,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嘴唇,脸上也升起了红晕。
“在想什么呢?”段君贤看着叶澜惜发傻发愣的样子,觉得十分的可爱,鬼魅的笑着,带着一丝作恶的坏念头,慢慢的靠近了叶澜惜。女人,就是要单纯一点的好,如果她是个天真无邪的女人,也许自己会考虑宠她。
“没,没想什么!”叶澜惜立刻后退一步,和段君贤拉开了安全的距离,把孩子挡在两人的中间,慌张,害羞,窘迫和尴尬,各种奇妙的表情一时间全部浮现在叶澜惜的通红的脸上,惹得段君贤轻笑了一声。
本就能迷倒一路年轻少女的俊脸淡然一笑,没有做作,那么多纯真,那么的温柔,没有一丝暴戾之气,叶澜惜不得不承认,段君贤笑的样子,真的很美,很美。
美到了她的心里,看着他的笑脸,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的甜。事后,叶澜惜真的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竟然对着这个平时霸道强硬的男人的笑容发愣了好一会儿。
“你不是想见孩子吗?”段君贤收起了笑容,但是脸上还残存着一丝温柔,语气也平和了许多:“本来是王妃在照顾的,不过现在,还是你来照顾他吧。”
原来王妃每天下午不带自己在身边的时候,就是去看望孩子了。叶澜惜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的鄙夷,段君贤让她照看孩子,她竟然就这样,一天才去看一次。
“我送你回群芳阁吧!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住在那里。”段君贤眼里的柔情消失的差不多了,冰霜又冻住了他的脸:“你若是表现好,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的关系。”
第二十二章 奇怪感觉
“可以,让雪月回到我的身边吗?”叶澜惜趁着段君贤的心情好,犹豫着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以。”段君贤注视着叶澜惜,一双深邃的双眸好像想通过她的双眼望到叶澜惜的心底一样,半晌才说道:“澜惜,我期待你的表现。”
叶澜惜怔愣,不明白他的意思。段君贤离开了,外衣还披在叶澜惜的身上。叶澜惜叫上了奶娘,在她的带领之下来到了群芳阁。
群芳阁,顾名思义,就是一群女人住的地方。叶澜惜刚刚走进院子,就听见隔壁有女人的说话声,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哎,那不是那个青楼花魁吗?”一个响亮的女声在叶澜惜的身后响起,叶澜惜不情愿的转过头去,看着眼前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向自己走来的女人,一个也不认识,满心的烦躁。
“五姐,你就别和她套近乎了,人家啊!有孩子,有王爷。看不上我们。”隔壁的一个黄衣女子开了口,语调里酸味十足,不过倒是解了叶澜惜的困惑。
就在叶澜惜想要说话的时候,怀里熟睡的孩子突然醒了,哇哇大哭起来。叶澜惜连忙低头哄着孩子,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屁股,一边哄道:“宸枫不哭,哦,乖。”
叶澜惜的心中狂喜,正愁着没有理由可以离开呢。哄了一会儿,孩子就不哭了,睁大一双天真好奇的眼睛看着叶澜惜,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看得叶澜惜是满脸柔美的笑。
“各位姐姐!”叶澜惜轻点了一下头:“孩子饿了,我要先回去喂奶了,下次再和各位姐姐聊,失陪。”
看着叶澜惜离开的背影,中间的女人冷哼一声:“什么人,不就是有个孩子吗?死皮赖脸的缠着王爷,不回青楼,整天在王府里,算是个什么东西?”
叶澜惜抱着孩子来到了自己的新住所,房间很大,更让人惊喜的是一进房门,就看见了一张婴儿摇床放在自己的面前,看来宣王爷儿子的待遇还真的是很不错。
“王爷很看重世子!”奶娘接过了叶澜惜怀里的孩子放在了摇床上:“世子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难得他有这份心。”叶澜惜还以为,那个冷酷无情的段君贤,对待什么都是一样的态度,对待什么都是用暴力强制的手段。最近,他表现出的不同的面目,真的是越来越让她吃惊了。
“姑娘你说的哪里话?”奶娘一脸惶恐,连忙将房门关上,小小声地说道:“这话若是让别的夫人听见了,可就不好了。其实姑娘你有了王爷唯一的孩子,资质得天独厚啊!若是能讨得王爷的欢心,在王府里的日子可就……”
“我知道了。”叶澜惜不耐烦的打断了奶娘的话:“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世子就交给你照看了。”
叶澜惜走进了里屋,发现房间并不是空的,而是已经有许多女人用的物品。衣柜里的衣服也是满的,首饰盒里也有不少的首饰,叶澜惜随便的翻了一下,才明白,这大概就是叶澜惜以前住过的地方,这些东西,应该也是她的。
打开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随便的拿出几件首饰翻看,这些首饰还真的挺漂亮,而且,和一般的首饰有一些不一样。具体要说是哪里不一样,叶澜惜还真的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淡淡的感觉。
“小姐!”雪月惊喜的声音传入叶澜惜的耳中,叶澜惜抬头,就看见雪月眼睛红肿着跑了进来,抱着自己就是嚎啕大哭:“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雪月不哭了。”叶澜惜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雪月。雪月紧张的看了看叶澜惜的身上,发现她并没有什么伤痕之后才放心下来。
雪月冲过来的时候,撞得叶澜惜腹上的伤有些疼,可是害怕雪月担心,叶澜惜咬牙忍住了,也没有告诉雪月。
“小姐!”雪月的眼睛瞄到了梳妆台上叶澜惜刚刚拿出来的首饰,眼睛里染上了一层悲伤:“小姐又想家了是吗?小姐,雪月还在呢?雪月陪着你。”
“雪月,我没事。”叶澜惜看着梳妆台上的首饰不语,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帮我把那些家人送给我的首饰都收到盒子里,剩下的留在外面,留着用来促进和其他夫人的关系。”
雪月答应着,很快就将首饰分成了两堆,叶澜惜看着被雪月小心翼翼的放入首饰盒里的那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些首饰,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是在哪里呢?
就在叶澜惜思考的时候,外屋又传来孩子的哭声。叶澜惜的思路被打断,只得先放一放:“雪月,我带你去看看宸枫好不好?”
雪月随着叶澜惜来到了外屋,奶娘正抱着宸枫在怀里,一边轻摇着他,一边用腰鼓哄他,可是不管怎么哄,宸枫都是哭个不停。
然而,叶澜惜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的厌烦,怎么会这样?当叶澜惜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产生这样的情绪之后,深深地自责。
“让我来抱一抱吧。”叶澜惜接过了自己的孩子,耐着性子的哄着他,可是孩子不知道怎么了?任是谁哄都没有用,就是一个劲的哭。
看着孩子哭得满脸通红,嗓子好像都要哑了,叶澜惜心里一阵一阵的心疼,着急的在屋内来回的走着,十分担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世子在哭吗?”一个娴静的女子出现在门口,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手里拿着一把花扇,素面朝天,头发也是仅用一根碧绿色的簪子斜斜的挽起,一副十分随意的样子。
“参加十夫人。”雪月连忙给女子行了一个礼。
“我离着老远就听见孩子的哭声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十夫人走了进来,一脸的柔和的表情,就像她身上的装扮一样,不休装饰。“让我来哄一哄孩子吧?”
第二十三章 争夺簪子
叶澜惜将孩子递给了十夫人,十夫人接过了孩子,哄了一会儿,孩子的哭声就越来越小了,最后终于止住了哭声。
“十夫人真厉害。”叶澜惜由衷的夸赞了一句,就说哄孩子,自己真的没有她这个本事。
“哄孩子,要有耐心哦。”十夫人淡雅一笑,将孩子还给了奶娘。“澜惜妹妹,姐姐那有个小礼物想要送给你,不知道妹妹肯不肯跟姐姐回去拿一下。”
叶澜惜点头,跟着十夫人来到了她的屋前。几盆菊花,随意的摆在十夫人的房间,淡淡的菊花香清新怡人。
“十夫人这里好香,用的是什么香叶?”走进房中,叶澜惜看着房中的盘龙镂空精雕香炉缓缓地冒着白色的烟雾,散出一个个弯曲缭乱优美的弧线:“就连香炉,也是这般的精致。”
“澜惜妹妹莫不是忘了,姐姐我就擅长制香呀。”十夫人走到香炉前,拿起一块丝绢垫着,打开了香炉的盖子,用旁边的专用的香炉铁棍拨了拨里面正在燃烧的香叶:“这种香,我给它起的名字叫柔音缭乱。”
“真是很贴切的名字。”叶澜惜点点头。十夫人的房间里,除了这个香炉,就没有什么装饰很花哨的东西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淡雅肃静,就像是她的着装一样。
“澜惜妹妹,这个你收下。”十夫人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了叶澜惜:“这个是姐姐最近做的,听说你有了世子,就专门做的这个。促进孩子睡眠的。”
“谢谢十夫人。”叶澜惜收下,却不知道这个十夫人对自己和世子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两人又嘘寒问暖了一阵之后,叶澜惜就离开了。她看了看手里的纸包,不知道到底用不用好。
女人之间的心机和斗争,她之前是很少接触过的。只是年少的时候,看着家里的几个姨娘在争夺父亲的宠爱,略微有些见过。姨娘们表面上都对她很好,可是暗地里全都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若她不是将军夫人的嫡出女儿,恐怕就和那些可怜的庶出弟弟妹妹一样,少年夭折也说不定。
回到房间,叶澜惜径直走向了梳妆台,打开了首饰盒,随便拿起了一根发簪别在头上,就独自一人往外走去。
在群芳阁里行走,想要不遇见女人都不行。没走两步,就看见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带着另外一群七嘴八舌的女人迎面向自己走来。
还真是烦,这些女人整天在这里就是闲着没事做的对吧?叶澜惜皱眉,转过头想要走另外一条路,可是却来不及了。
“那不是那个死都不肯回青楼的骚货吗?”一个尖尖的女声在叶澜惜的身后响起:“看见了夫人们转头就走,这是什么意思?”
无奈,叶澜惜只好转过头来,心不甘情不愿的戴上虚伪的笑容,对着眼前的女人们随意一笑:“澜惜见过各位夫人。”
“这就对了。”尖尖的女声再次响起,叶澜惜看见了一个身穿绿衣的妖艳女子,一眼望去,嘴角上方的那颗黑痣让人觉得格外的显眼,和整张姣好的面容有些不相称。
“你头上的簪子好漂亮。”站在最中间的嚣张女人终于开了口:“不知道能不能将簪子拿下来给姐姐看看?”
“三姐,这种事情,让我们来做就好。”绿衣女子走上前去,也不管叶澜惜是否允许她这么做,直接抬手想要拔下的叶澜惜头上的那根发簪。
叶澜惜再次皱眉,这些女人长得都如花似玉,看上去雍容华贵的,怎么这样没有修养,略一侧头,躲开了的绿衣女子的手,脸上已是些许的愠怒。
这还是以前随意让她们欺负的叶澜惜么?
绿衣女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有些尴尬,愤恨的瞪了叶澜惜一眼,正准备开口大骂,谁知却听见了段君贤的声音。
“各位夫人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段君贤慢慢的走了过来,叶澜惜只感觉一种无形的气场逐渐的向自己袭来,好像要被卷入其中。
“王爷!”那个被绿衣女子称作“三姐”的嚣张女子顿时消去了一脸的煞气,变得小鸟依人,柔软的身子立刻就黏上了段君贤魁梧的身上,一双藕臂缠住他的脖子,一脸的委屈。
“晴君这是怎么了?”段君贤语气柔和,脸上的表情却透着几丝不耐,叶澜惜看得清楚,只有那个不知死活缠在他身上的女人才不知道。
“妾身喜欢澜惜妹妹头上的簪子,可是澜惜妹妹不愿意送给我。”染晴君指了指叶澜惜头上的那根簪子,随后将头在段君贤的怀里蹭了蹭:“妾身喜欢。”
“可是?这是我家人送给我的东西。”叶澜惜语气冰冷,态度坚决,不留有一丝的余地:“怎可送人!”
“小姐!”雪月不知道从哪里赶了过来,看着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偷偷的拉了拉叶澜惜的袖子,在她身后小声的嘟囔着:“三夫人的父亲是王爷军中的得意手下之女,你怎么招惹了她?”
段君贤脸上的冰冷随着叶澜惜的话,倒是奇迹般的消去了几分。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染晴君,段君贤走到了两人的中间,看了看叶澜惜头上的那根簪子,若有所思。
王爷保持中立的态度,让三夫人身后趋炎附势的女人们心里有些慌,以前王爷总是帮着三夫人的,现在,这个生了世子的青楼花魁竟然能与之抗衡了,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站错了阵脚。
“怎么办好呢?澜惜。”段君贤突然凑近了叶澜惜的耳边,说话吐出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弄得叶澜惜微微有些瘙痒,暧昧的气息一下子在两人之间荡漾开来,让对面的染晴君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段君贤伏在叶澜惜的耳边,又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等他退后重新站在两人之间的时候,叶澜惜开了口:“三夫人,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根簪子,我有一个法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第二十四章 以簪为赌
段君贤伏在叶澜惜的耳边,又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等他退后重新站在两人之间的时候,叶澜惜开了口:“三夫人,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根簪子,我有一个法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染晴君不傻,看到段君贤和叶澜惜耳语了一番之后,叶澜惜才开口向自己问话,那么叶澜惜所说,肯定也就是段君贤之意了。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染晴君就不相信了,这个青楼的花魁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既然我们都执着于这个簪子,不如比试一场,谁赢谁得?”叶澜惜从容的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了那根不知是哪个家人送给自己的簪子,高高举起,如墨的黑发瞬间泼洒散下,夹杂着一阵怡人的芬芳,向段君贤袭来。
“小姐,不可呀。”雪月看见叶澜惜竟然拿夫人逝世时给她的簪子作为赌注,一时之间着急不已,可是王爷就在眼前,她也不敢阻止小姐。
“比试什么?难道比试怎么勾引男人吗?”染晴君听完了叶澜惜的话,哈哈一笑,她真的不是有意想要嘲笑叶澜惜的,可是除了这个,她真的想不到叶澜惜可以和她比试什么了。
叶澜惜不气不馁,将手里的簪子放在了段君贤的手上,并一时兴起顺势握住了段君贤的手,她知道怎样做会惹怒眼前的女人:“三夫人所说,澜惜可不敢与之相比。就凭三姐刚才所展示的,澜惜觉得自愧不如。”
“你……”染晴君听了叶澜惜讽刺意味浓重的话,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她,一个青楼的花魁,竟然敢说不如自己的媚功?!这是夸赞还是讽刺?
“澜惜听闻三夫人是将门出身,想必身手不凡。”叶澜惜丝毫不在意染晴君的反应:“不如就与三夫人随意的比试一场,看看谁的功夫比较厉害。”
“和我比试功夫?”染晴君一愣,随即脸上布满了胜利的笑容,就凭叶澜惜那副瘦弱的身材,能和她比试功夫吗?看来王爷还是向着自己的,竟然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还真是和她的心意。“好,比试就比试。”
“四郎。”叶澜惜抓准了染晴君的弱点,扭头对着段君贤娇滴滴的一声呼唤:“只是不知道这比试能不能推迟几日,你都知道,人家身上的伤……”
叶澜惜所说是自己腹上的伤,可是这话在旁人听来,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段君贤看着叶澜惜变化万千的脸,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能小觑。
“可以。”段君贤开了口,那么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一个月后的今天,晴君和澜惜,在我的狩猎场上比试。比试的具体内容,由我来定,为公平起见,到时再公布。”
“谢四郎!”叶澜惜嫣然一笑,一个月,那么她的伤也就好得差不多了。染晴君的双手却蜷缩在袖中,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到底是怎样的恩宠造成的伤,竟然要休息一个月?!
“王爷。”染晴君不满的哼了一声,声音也显得十分的无力。王爷不让自己称呼他别的,却让那个女人称呼他为“四郎”,真是想想都觉得委屈。
“好了,今天就这么散了吧。”段君贤走到了染晴君的身边,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晴君就不要不满了,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如何?”说完,拥着染晴君在叶澜惜的面前走过,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完全看不得其他人。
其他的夫人早就已经习惯了三夫人的得宠,说白了,三夫人有这样的荣宠不也就是因为她的父亲。好的身世,这是别人想要嫉妒也嫉妒不来的,于是鸟兽聚散,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下了叶澜惜和雪月。
叶澜惜知道雪月肯定会劝阻她不能用簪子做赌注,所以,趁着雪月还没说话,就率先开溜了:“雪月啊!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
雪月看着叶澜惜话音刚落就已经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速度,十分的无奈。
叶澜惜身份低贱,走到了王府的门口也没有人在意,轻而易举的离开了王府。
大街上繁华依旧,宣王府处于整个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段。由于她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很华贵,又有意低头避开人群,所以没有人发现,失踪了多时的青楼花魁叶澜惜从宣王府的大门走了出来。
叶澜惜低头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典当铺的身影。走了大半条街之后,叶澜惜终于准好了一家生意比较旺盛,人比较多的“李家典当”走了进去。
走到柜台前,叶澜惜拿出了那根用来和三夫人打赌的簪子放在了桌子上,对里面的人说道:“找个识货的来,给这簪子估估价。”
那人反复的看了看那根有着奇怪花纹和刻着奇怪文字的簪子,半晌不语。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叶澜惜,那人客气的说道:“姑娘这簪子很普通,不过款式倒是有些奇特,恕小的孤陋寡闻,不如请姑娘到里面,由我们的掌柜的亲自帮姑娘看看?”
叶澜惜点头,跟着那人走进了里屋。典当铺的里屋和外屋由一条长廊连接着,两边的墙上挂满了名贵的字画,底下写着标价,光是看着那些数不清的数字,叶澜惜就觉得头晕。
“姑娘,这边请。”那人倒是十分的客气,将叶澜惜领到一间屋子之后,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姑娘请稍等,我们掌柜这就来。”
叶澜惜坐在凳子上静静的等候,端起了茶杯,先是警惕的闻了闻,感觉没有什么异样之后,这才轻轻地抿了一口。
这个房间布置得十分的雅致,一台香案上摆着一个黑陶小薰,两只弯耳向外,耳上挂着两只绣着鸳鸯的香袋,精致典雅。旁边则是黒木毛笔架,挂着大大小小的毛笔,还有一个雕刻着梅花的圆形砚台和一打雕刻着一只喜鹊的镇石压住的宣纸。看来掌柜是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读书人。
“魅香阁的叶澜惜,真是贵客。有失远迎,请姑娘海涵。”悦耳清脆的声音在叶澜惜的身后响起,打断了她观赏的雅致。
第二十五章 价值高低
“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一家典当铺,掌柜居然是个女子。”叶澜惜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子,一脸精炼的模样,将头发高高的束起,穿的是很特别的收袖衣服,上衣还别在下身的裙子里,十分精神的模样。“真可谓是女中豪杰。”
“姑娘过奖。”女子十分的豪爽,动作潇洒,走到叶澜惜的对面坐下。手上正拿着叶澜惜的那根簪子,细细的看了一会儿之后,脸上带着惊喜之色:“姑娘,不知我是否可以问一问,这根簪子从何而来吗?”
“这根簪子?”叶澜惜想了想,终是撒了谎:“这根簪子,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朋友送给我的。不过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有再见过她了。”
“那还真是可惜。”女掌柜将簪子放到了叶澜惜的面前:“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仙山族人的首饰。”
“仙山族?”叶澜惜愣了一愣,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仙山族。这簪子是自己的家人给的,难道……
“这种簪子虽然不珍贵,但是款式十分的特别。听说制作的时候,也是很难的,像着簪子身上的文字,这么小,数量又这么多,可不是一般的工匠可以完成的。所以,仙山族的首饰,价格都很高。”女掌柜有些不舍的将簪子推回到了叶澜惜的面前:“这么好的簪子,还是友人的赠物,姑娘怎么舍得典当?”
“我很欣赏你。”叶澜惜将簪子收了回来,重新插在了头上。“你是个诚信的商人。”
“姑娘真是直爽的性子,我喜欢。”女掌柜向叶澜惜点点头:“姑娘好走,随时欢迎来这里做客。”
叶澜惜也对着女掌柜点了一下头,这才转身离开了李家典当铺。她本就不想典当这根簪子,只是想借别人之口,了解一下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仙山族?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也不知道那个族会是什么样子的?
叶澜惜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想起上次在铜镜里看着自己的样子,好像和常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之处,也许,仙山族的人和其他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区别吧。
在回王府的路上,叶澜惜随意的在街上逛了逛,天色尚早,小商小贩们都还聚集在街上。一个挨着一个,叫卖声讨价声充斥着叶澜惜的耳朵,她看着自己面前琳琅满目的商品,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向着一个摊贩走上前去。
这个摊子上摆了好多小玩意和玉镯首饰。叶澜惜看上了一对银色的带着铃铛的手镯和一个刻着“福”字的长命锁。想到自己屋里那张纯真可爱的小脸,叶澜惜的脸上不禁柔和起来。
帮宸枫买完了东西之后,叶澜惜又精心帮雪月挑了几件首饰。雪月那丫头,平时跟着自己,也是素面朝天,没有多少首饰也不施粉黛,可是天底下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真是苦了她。
很快,叶澜惜就回到了王府。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雪月之后,叶澜惜立刻奔向了那张婴儿摇床,直到看见宸枫还在床里睡得香甜才放心下来。
“小姐,放心。今天没有人来我们的房间,世子也很乖。”雪月看着叶澜惜终于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了,也十分的开心。
“小姐,那根簪子……”雪月突然想起小姐要和三夫人打赌比功夫的事情,着急的不知所措:“那可是夫人临终前留下给小姐的,小姐……”
“雪月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赢她。”叶澜惜对着雪月灿烂一笑:“快来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叶澜惜打开了自己的包袱,将送给雪月的首饰和脂粉盒拿了出来递给她:“喜欢吗?”
“小姐。”雪月看着手上的东西,声音哽咽,这些东西,曾经年少的她也偷偷的看过别人头上的所佩戴的首饰珠宝,可是她知道,自己买不起,也就没有奢望过。
“好一副主仆情深的样子。”段君贤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了房间里,就站在叶澜惜的身后。声音突然响起,将叶澜惜吓了一大跳,这个男人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段君贤看见叶澜惜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根本就没有了刚才在众人面前对待自己的温柔体贴,邪佞的笑了笑,绕过了叶澜惜:“澜惜,你的表情还真是凶。早知道,我就不辛辛苦苦的甩掉晴君来找你了。”
叶澜惜对雪月使了一个颜色,雪月退下之后,叶澜惜才开口说道:“我也没有让你来。”
“澜惜,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段君贤看了看熟睡的儿子,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小脸之后转过来看着叶澜惜:“就像是你对待雪月那样。”
看着段君贤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叶澜惜觉得,如果他真的就是对自己很好的夫,自己是他疼爱的妻,她们有一个像宸枫这样可爱健康的孩子,该有多好。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假象。
“你嫉妒?你吃醋?”叶澜惜冷笑一声:“对你温柔,我傻了吧?”
“澜惜。”段君贤收起了刚才调笑的表情,变得十分的严肃:“我只想让你知道,就算你再心不甘情不愿,你现在也是我的女人,是我儿子的娘。出王府可以,但是不许再像这次一样,去了那么久才回,我还不想让人知道,宣王爷将和自己弟弟订过亲的女人纳为了侍妾。”
“可笑。”叶澜惜刚刚升起的幻想全部的破灭,咬牙切齿的刺激段君贤:“不仅如此,我还是那个毁了你心爱女人遗物的嫉妒心重的女人。”
“你记着就好。”段君贤的双眸中果然燃烧起愠怒的火苗,嗜血的火舌上下喷吐着,像是要把叶澜惜吞噬。“记着,我放你出来,只是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王爷放心!”叶澜惜信心满满:“下个月的今天,我一定会让王爷看见我的本事,让王爷看看,到底是我的利用价值高一些,还是染晴君的更高。”
第二十六章 你是我的
“我让人带了一些补品给你,养好身子,才能照顾好我的儿子。”段君贤拍了拍手,就看见一队丫鬟拿着各种各样的补品走了进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叶澜惜的房间的桌上,地上就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盒子。
“这么多?”叶澜惜嘴角有些抽搐:“你想让我吃补品吃到流鼻血身亡吗?”
“不多。”段君贤凑到了叶澜惜的面前,两手一左一右抱住她的头,使她的脸面向自己:“澜惜,那些东西,你必须吃,听见了没有?”
“我会选着吃的,你放心吧。”叶澜惜被段君贤身上强大的气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一丝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散开来,心跳也越来越快了,她好像快点逃离这个鬼魅男人。
“看来澜惜还是不明白我说的话!”段君贤好看的眉头微皱,狭长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浓浓的火药味,声音低沉而魅惑,带着丝丝愠怒:“是我的女人,就要听我的话,我说让你全部都吃完!”
“好。”叶澜惜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不由得有些害怕:“我吃就好了。”嘴上虽然屈服,心里却很不乐意,这个男人还真是霸道。
段君贤的眼睛不断地扫在叶澜惜脸上的各个角落,企图将她的心思想法都挖掘出来,由上而下,落在了她娇润光滑的红唇上,好像还有些微微的颤抖,真是诱惑之至。随心所欲,向来就是段君贤的作风,想到这里,段君贤的唇毫不客气的印在了叶澜惜的红唇之上,辗转吸吮,逐渐深入。
“呜……”叶澜惜被唇上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一股电流冲进脑海里,心狂跳不已,感觉自己的脸颊顿时开始发烫。叶澜惜用手推着身前的男人,却怎么也推不开。
“说了叫你不要企图反抗。”叶澜惜的动作让段君贤更加窝火,这个女人为什么每次都对他的亲近这么抵抗,好像是与她赌气一般,她越是反抗,他越是和她亲近,段君贤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他要用行动告诉这个女人,她只是他的,随便他摆布,他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
叶澜惜气恼,想要挣脱却又抵不过一个男子的力量,叶澜惜的身体太瘦弱了,等到她伤好了一定要好好地锻炼锻炼这娇弱的身子,免得下次又被段君贤这个坏蛋欺负。
坏蛋,就会欺负弱小女子!叶澜惜的嘴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就在心里狠狠地骂着段君贤,想象着自己有一天能将他打败,告诉他,她只是自己的,不是他的。
段君贤一手搂着叶澜惜的腰,一手抱着她的头,身体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体上,四片唇相接粘合,摩擦啃咬,一条灵舌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冲进樱唇,向里面进攻,像是急于寻找着自己的同伴,横冲直撞,掀起了一股狂热风暴,似乎要将口腔中的每一寸的空间的都占为己有,想要更深一步的汲取她的芬芳。
叶澜惜想要抵抗,双手不停的在段君贤的胸前捶打,并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这个几乎已经半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却没有想到,越推越紧,段君贤牢牢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几乎要让叶澜惜窒息。
突然,段君贤松开了叶澜惜的唇,拉开了一点点的距离,鬼魅的黑眸含着不明的意味,直直的看着叶澜惜,同时伸出了舌尖挑逗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像是在回味叶澜惜的味道。
叶澜惜总觉得那个动作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还没等她想好到底要怎么办的时候,段君贤已经快她一步,将她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
段君贤的心中也在疑惑,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女人,就感觉控制不了自己。腹下阵阵的燥热已经被叶澜惜成功的挑起,想起上次自己是找颜雅心泄的火,事后却觉得不是很尽兴,这次换一个人,不知会不会好一些。
惊慌的叶澜惜被人重重的扔在了床上,什么坚强,勇敢,还有骄傲都已经统统不见了,此时的叶澜惜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像一个正常的人面对无法逃脱的死亡一样,面对着一个不可抵抗的力量。
她真的害怕了。
叶澜惜不断地往床里面退缩,却被段君贤一把抓了回来,按在身下。因为练武而长了茧的粗糙大手覆盖在了叶澜惜的身上,四处游走,煽风点火,叶澜惜只觉得身体慢慢变得火热,酥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生生抽去。
可她还是不愿意,一手护在胸前,一手奋力的推着段君贤的身体,身体左右的摇摆着,可是一挣扎她才发现,这样会拉动腹上的肌肉,疼得她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段君贤看准这个机会,猛烈地吻了下去,唇舌交缠,热烈又温柔,这个吻不似刚才的那么霸道,而是带着一丝怜惜。他要让这个带刺的女人屈服于他,彻底的臣服在他的身下。
叶澜惜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本是女子之身,何况自己身上还有伤,难道就要乖乖的躺在床上,任他宰割?
“澜惜好香。”段君贤一口热气喷在了叶澜惜的耳边,叶澜惜觉得自己完全是有心无力。虽然还是一拳一拳的砸在段君贤的背上,可是那力度无非就是给他挠挠痒,自己的身体,好像莫名的兴奋起来,好像对接下来的事情莫名的渴望。
真是羞愧难当。叶澜惜的心随着段君贤的动作而颤抖,她终是放弃了抵抗,双手抵住段君贤的胸膛,使不上一丝力气。
“这就对了,澜惜,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段君贤对于叶澜惜的反应十分的满意,一双手熟练地解开了叶澜惜的衣扣,目光落在了她小腹缠着的白色布带上,不似刚才的野蛮和霸道,大手绕开了叶澜惜的伤口,向下探去。
很快,浑身一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段君贤除净,段君贤一手压在叶澜惜的胸前,一手开始拉扯着自己的衣物,不一会儿,一具滚烫的身子就欺身压了上来。
第二十七章 初承恩宠
段君贤并没有急于开始,而是认真的注视着身下的女人,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自己认识的那个样子,温顺,害羞,不会反抗,只会承受着自己给她带来的一切。
两双眸子突然相遇,叶澜惜立刻害羞的别过头去,不敢对上段君贤炽热的目光,那目光似乎带着火热的温度,在她身上缓慢的移动着,让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紧张什么?”段君贤露出了奸计得逞的邪魅笑容,顽皮的突出舌尖舔了舔叶澜惜光滑的耳垂:“和我又不是第一次了。”
说完,叶澜惜只觉得身下一阵微弱的刺痛,紧接着浑身一颤,一阵酥麻感从头到脚扩散开去,整个人都沉浸在段君贤的味道里,像是一条无助的小鱼在大海里随着波涛翻滚,沉浮。
叶澜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不堪,想要抬手都抬不起来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腹部的伤,还好,没有血渗出来,看来他昨天还算是小心的。
想到段君贤,叶澜惜顿时觉得脸上一片燥热,自己昨天是怎么了?竟然就和他……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叶澜惜无力的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白色轻纱幔帐,像是一片片洁白的云雾,叶澜惜的思绪也随着这些云雾慢慢的飘散。
“哇……”突然外屋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宸枫,叶澜惜的心一下子被人揪起来似的,挣扎了半天勉强坐起:“雪月!雪月!”叶澜惜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呼喊着雪月的名字。
“小姐,我来了。”雪月本来就守在了门口,小姐可好久都没有睡到这么晚了呢?想起今天早上王爷走的时候,竟然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对,她没有看错,一向冷若冰霜的王爷竟然带着一丝非常非常淡的的微笑走出了房间。
雪月一进屋,就看见叶澜惜一脸疲惫的坐在床上,扣子刚刚扣好,领子却还是歪歪扭扭的没有整理。雪月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帮助叶澜惜整理好了衣服,没想到,一拉开领子就看见一枚深深地吻痕。
雪月忍不住的偷笑,叶澜惜没好气的瞪了雪月一眼,若不是浑身酸疼无力,她一定要好好地揍一揍这个丫头了:“笑什么笑,小心我打你。还不快点扶我起来,我听见宸枫在哭呢。”
“小姐放心好了,奶娘在外面哄着世子呢。”雪月扶着叶澜惜坐好,又将一边洗脸盆里的毛巾洗好扭干递给了叶澜惜。叶澜惜接过毛巾,简单的擦了两下,就将毛巾还给了雪月,她心里担心着自己的儿子,没有心思洗脸。
雪月搀扶着叶澜惜走了出来,叶澜惜看见宸枫那张哭的通红的小脸,还有一双可怜兮兮的泪眸,就觉得十分的心疼,连忙从奶娘怀里接过了宸枫,却怎么哄也哄不好。
“孩子到底怎么了?”叶澜惜转向了奶娘:“怎么又哭的这么厉害?”
“姑娘,孩子不知道怎么一直在吐奶啊。”奶娘也慌了手脚,这可是宣王爷唯一的宝贝儿子,若是自己弄出个什么差错,可是担待不起:“吃一点就吐一点,怎么都喂不进去。孩子饿,当然就会哭的这么厉害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去找大夫来给世子看看?”叶澜惜看着呆愣的奶娘就觉得十分的气愤,这个女人是傻子还是怎么,孩子不舒服了也不找大夫来看看,自己以后还放心将孩子交到这样的人手上吗?
“算了,我去。”叶澜惜心急的走出了房间,忍着浑身的酸疼,就往段君贤白天最喜欢呆的书房快步走去。
“姑娘!”还没走到书房的门口就已经被人拦住了去路:“王爷不在书房,姑娘请回吧。”
“真的不在吗?”叶澜惜审视的扫着拦住自己的侍卫:“告诉我王爷在哪?我找他有急事,世子生病了!”
“回姑娘的话,王爷在群芳阁。好像是去找十夫人了。”侍卫知道世子的事情耽误不得,对叶澜惜说了实话。
叶澜惜得到了段君贤的消息之后又急急忙忙的赶回了群芳阁,还好前一天跟着十夫人去过她的屋子,还记得路怎么走。匆匆忙忙的来到了门口,却听见屋里传来悠扬的琴声。
正要推门,就听见十夫人温婉柔和的声音说道:“王爷,这么久了,你也该放下玫清了。再说叶澜惜现在有了你的孩子,你也不要因为玫清的事,对她怀恨太久。放下怨念吧。”
十夫人的话让叶澜惜一愣,倒是不太好推门进去了,在门口犹豫了半天,也没有听见段君贤的回话,终究是推开了十夫人房间的门。
十夫人正坐在香案台上,身前摆着一架古琴,古琴右端挂着长长的红色流苏,轻盈的一摇一摆。暗香阵阵,缓缓袭来,十夫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和善的望了过来。
“不好意思。”面对着十夫人的从容和段君贤的挑眉斜视,叶澜惜反倒显得有些尴尬和拘束,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气对着段君贤说道:“四郎,宸枫他吐奶了,吃多少吐多少,快帮他找个大夫来看看。”
纵是叶澜惜已经鼓起了勇气,但声音依然是软绵绵的,一副怯懦的样子。十夫人随和一笑,转向了段君贤:“原来是世子生病了啊!王爷快点陪妹妹看看去吧。妾身不要紧。”
没等十夫人的话说完,段君贤已经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完全忽略了还在发愣害怕的叶澜惜。
“澜惜妹妹,还愣着干什么?”十夫人又是柔美一笑:“还不快点去。”
叶澜惜连忙转身追上段君贤的步伐。
也不知道是段君贤的速度快还是洛凡的速度快,总之,在叶澜惜重新回到自己屋内的时候,依旧一身白衣的洛凡已经站在那里了。和叶澜惜的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洛凡从容不迫的看了看还在哭闹的宸枫,又替他把了把脉,一时之间,全场寂静,只有洛凡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第二十八章 世子被害
“孩子没有什么事吧?”叶澜惜看着洛凡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迟迟没有开口,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的。
“孩子,没有性命之忧。”洛凡终是开了口,却说了这么一句让人心里更慌张的话,看来情况真的非常不妙。
“宸枫。”叶澜惜只觉得心里的一块位置都坍塌了,哭着跑上去将孩子搂在自己的怀里,满脸的悲痛,她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人母的感觉,知道了心疼的感觉。
“不会有事的。”段君贤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将抱着孩子的叶澜惜搂入怀中,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背,随后就跟着洛凡走出了房间。
叶澜惜看着他们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中生疑,将宸枫搂紧,悄悄地靠近门口,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外面两人的对话。
“世子这个病绝对不是偶然的,有人在他吃的东西里面下了药。”洛凡的声音干净简洁,还透着一丝无奈。
“可以查的出是吃了什么吗?”段君贤直奔主题。
“这个就要看看世子最近吃过什么了。”洛凡皱着眉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难道生在皇家的孩子,都是这么小就要遭受到阴谋的侵蚀吗?”
“这是他的命。”段君贤不为所动:“不过你也要尽力的救治他。”
“这是当然。”洛凡的语气依然是那样的平静,好像不管发什么事情都不能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叶澜惜听到脚步声在向自己靠近,连忙走回了原来的位置。洛凡推门进来,和叶澜惜交代了几句怎么照看孩子的话,就去帮孩子配药了。段君贤站在房间的门口,看着洛凡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王爷!”叶澜惜将宸枫放回了摇床,走到了段君贤的身后,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说道:“我不管你和我有什么怨仇,但是那是我们的孩子,我希望你可以将罪魁祸首严厉的惩治。”
段君贤转过头看了看叶澜惜,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不过,我希望你可以习惯,这是很正常的事。”
“你就那么冷漠吗?”叶澜惜看着段君贤好像并没有很惊讶也不心痛的样子,觉得十分的惊奇。难道他自己的孩子,差点被人害死,都不足以撼动他冰冷的心吗?
叶澜惜没有等到段君贤的回答,等到的只是一个漠然离去的身影。
叶澜惜气恼,既然你不在乎你的儿子,我就自己来查清楚这件事情总可以的吧!叶澜惜扭头回到了房间,看着床上宸枫终于哭累了而睡着的样子,泪痕满面,眼角还残留着一滴泪珠,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揪着似的疼。
不自觉的抚上他的小脸,替他擦干净了眼泪,叶澜惜坐在摇床的边上,轻轻地摇摆着婴儿床,不自觉的唱出了小时候娘亲也唱过给她听的歌曲。
“月牙儿弯,星星闪……”叶澜惜难以自制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将军府里的日子,那时候娘很喜欢一边绣着花一边哼唱着这首儿歌,这首儿歌,洛水国的每一家人几乎都会唱,娘亲虽然是将军夫人,但是也不例外。
“夫人。”门轻轻地被推开了,叶澜惜转头看见来人是洛凡之后,轻轻地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嘴的中间,做了一噤声的手势,随后小声的说道:“宸枫刚刚睡着,你有什么事吗?”
“这是我给孩子配的药。”洛凡从袖子里拿出了两个白色的画着莲花的瓷瓶递到了叶澜惜的手里:“都是药丸,喂的时候要将药丸搓成粉末和着奶水一起喂。孩子现在小,我不敢胡乱的开药,所以,也只能慢慢的调养。”
“洛凡!”叶澜惜刚刚思索了好一会儿,究竟有什么方法可以给孩子下毒,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孩子现在这么小,根本就吃不了别的什么食物,都只是奶娘在喂奶,到底是怎么下毒的呢?”
“下毒的方法有很多种。”洛凡淡淡一笑:“比如说,可以直接给奶娘下毒,通过奶水,间接的给世子下毒。”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叶澜惜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那倒是,如果这样的话,倒是容易得多了。”
“没有事情的话,在下就先告辞了,夫人保重。”洛凡对着叶澜惜轻轻点了点头,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前途迷茫,对手险恶,如果之前的敌人是雅心,那么起码叶澜惜是知己知彼,可是现在群芳阁的夫人一共有二十二位,有一些人,自己连见都没有见过,又怎么知道她们是些什么样子的人呢。
“奶娘!”叶澜惜将奶娘喊到了眼前,警惕的目光在她身上四下打量着,奶娘早已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澜惜妹妹,我可以进来吗?”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十夫人平静柔美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叶澜惜心情不好。虽然十夫人一向温和,但现在叶澜惜的眼里,这二十二个女人每个人都有很大的嫌疑,她也没有办法摆出什么好脸色对待。
“澜惜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呢?快让奶娘起来吧。”十夫人看着地上跪着的奶娘,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伤害孩子的人绝对不是她。”
“何以见得?”叶澜惜反问。
“你先出去吧。”十夫人赶走了奶娘,叶澜惜没有阻止,若真是的是她做的,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她也会把奶娘追回来,不急于这一时。
“王爷做事,十分小心谨慎。这个奶娘,是王爷亲自派人找来的,自然是信得过。就凭她是个孤儿,没有家人可以被人威胁这点,就可见一般了。”十夫人不慌不忙的说着自己所知道的的事情,也不担心自己的做法会让叶澜惜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如果不是她的话,那有可能会是谁呢?十姐姐这么着急的赶来看我,有什么想法想要告诉我吗?”虽然十夫人看上去淡泊名利,不为争宠所束缚,但是被颜雅心欺骗之后,叶澜惜已经很难再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人了。
第二十九章 王爷怨念
“这个我也说不好呢。”十夫人苦笑着摇摇头:“你要知道,这个园子里的所有女人都有可能,包括我。”
“十夫人倒是坦然!”不管十夫人是否有不好的目的存在,她这份坦诚倒是有些少见,叶澜惜喜欢她的性格:“这个时候过来找我,也不怕我想什么吗?”
“澜惜妹妹慧眼识珠,姐姐我呢?身正不怕影子歪。”十夫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了婴儿摇床前,叶澜惜虽然没有阻止她,可是眼睛里已经射出了凛冽的光芒。
“我只是想来看看世子怎么样了。”十夫人平静的望着一脸警惕的叶澜惜,并不见怪,她很理解身为母亲的叶澜惜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奇怪。“我可以抱抱他吗?”
叶澜惜点点头,将孩子抱起来,又将毛巾裹好之后递给了十夫人。十夫人看着怀里的孩子,脸上露出了柔美温和的笑容:“澜惜妹妹,下次世子吃完奶的时候,你要轻轻地拍拍他的背,这是我们家乡人的经验,这样的话,孩子不容易吐奶。”
“谢谢了。”叶澜惜看着十夫人一脸认真的模样,警惕也在慢慢地减少,毕竟能有那样与世无争的笑容的人,是很少见的。“你对这个孩子还真是好,比他亲生父亲都好。”
“澜惜妹妹何出此言?”十夫人惊讶,段君贤不是一直都很在意这个宝贝儿子吗?
“他明明知道宸枫吐奶,是奸人所害。”叶澜惜斩钉截铁的说道,一脸的愤恨:“可是?他竟然说这是孩子命中一劫,是他应该承受的,要看他自己能不能顺利的度过了。一个父亲,怎么会这样说话,他不是应该想尽办法查清是谁害了孩子吗?”
“澜惜妹妹不要激动。”十夫人看着叶澜惜越说越激动的样子,将茶杯推到了她的面前:“喝一杯茶水,缓一口气吧。”
“谢谢。”叶澜惜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茶水,眼里流露出强烈的不满:“就算是身为王爷,也要爱护自己的儿子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澜惜妹妹这是和王爷有什么误会吧?”十夫人看着叶澜惜的样子也不像是在作假,可是就凭她对王爷的了解,王爷是很疼爱自己的儿子的。“妹妹莫不是忘了,当日你怀孕之时,王爷对你的细心照顾吗?王爷曾经和姐姐说过,他很喜欢孩子,之所以不愿意要孩子,只是害怕被敌人拿来威胁。他说过,在没有足够大的权势之前,不能让任何东西成为有可能阻止他前进的障碍。”
“王爷很喜欢孩子吗?这是真的?”叶澜惜不相信,可是她却看见十夫人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眼神也是坚定无比的。
看着十夫人,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之前去找段君贤的时候听到的对话,叶澜惜幽幽的又说了一句:“你还在王爷面前替我说好话,真是谢谢了。”
十夫人疑惑的转头看着叶澜惜,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叶澜惜又继续说道:“你可以和我说说关于王爷和玫清的事情吗?你所说的怨念,又是什么?”
十夫人将孩子重新放回了摇床中,在叶澜惜的对面坐下,提起桌上的精致的青花瓷茶壶倒了两杯茶之后才慢慢开始说起关于段君贤和阮玫清的故事。
和所有的故事开头一样,段君贤和阮玫清是青梅竹马,段君贤很小的时候就励志长大之后要娶阮玫清为王妃,阮玫清的父亲,也是宁馨国的一员大将,却在六皇子战亡的那场战争中也英勇牺牲。
双双失去至亲的段君贤和阮玫清痛苦不已,两人相约要一起为逝去的亲人报仇。不久之后,段君贤领兵讨伐洛水国,而阮玫清也女扮男装混进了段君贤的军队和他一起出征。
阮玫清年轻气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自然也就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和报仇的坚定信念。因为不满足于战事发展的速度,最后竟然选择了只身一人在夜晚行刺敌军,结果可想而知,被敌军的士兵发现,收押入狱。
“可怜玫清,因为目中无人和年轻貌美,很快就吸引了牢里士兵的主意……”十夫人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再也说不下去了,想必叶澜惜也会明白她的意思。
“玫清当时闯进去的那个军营,是哪个将军的军队?”叶澜惜的心随着十夫人的话,也渐渐的有些绝望,原来玫清死的竟然这样的惨,那就怪不得段君贤对待洛水国战俘的残暴,怪不得他侮辱自己,让自己做他的洗脚丫鬟。
“那个将军,好像叫做任长天。”十夫人回忆,带着一丝不确定:“将军好像也有参与此事,不过当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关于玫清的死,王爷从来不让我们提起,所以这些话,你也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任长天?”叶澜惜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任长天她认识,也是他父亲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任长天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些好色。娶了好多女人养在将军府上不说,还天天出去寻花问柳,自己的父亲曾经多次的提醒过他,可是依然没有用。
若是阮玫清落在了任长天的手上,那么结局……也就不想而知了。
“王爷知道后,很是自责。并且从此恨上了这位将军,还恨上了当时纵容这位将军的穆顺喜老将军。”十夫人对洛水国的将领并不是很了解,这些事情也都是她听别人说的:“王爷一直对他们抱有怨念,认为他们就是害死玫清的凶手。
“原来是这样。”叶澜惜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重生之前,段君贤会那样对待身为穆顺喜女儿的她。虽然当一个战俘的生活肯定不会好过,但是也不至于那样的残忍,原来,他是在发泄自己的怨气,在替玫清报仇。
玫清,真是可笑,这个女人好像就是自己一切痛苦和悲惨遭遇的来源。只是这段君贤是否太小气了?任长天犯下的过错,又和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关系呢?段君贤认为自己的父亲也有罪,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心结没有解开。
第三十章 慢性毒药
十夫人又和叶澜惜聊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她的房间。叶澜惜想起了刚才十夫人的话,也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走的时候,还让雪月坐在摇床边上,替她守着宸枫。
叶澜惜来到了奶娘的房间,想要问问奶娘最近这些天的情况,却没有想到,在奶娘的房间里遇见了段君贤。
段君贤正在问奶娘话,抬眼瞟了一下叶澜惜,又低头继续问道:“你的饭菜,每天是谁给你送过来的?”
奶娘怯懦的看了看叶澜惜,小声的说道:“奴婢的饭菜,每天都是和姑娘的一起送来的,都是姑娘的丫鬟雪月送来的。”
“走,去厨房看看。”段君贤没有怀疑雪月,转身对叶澜惜吩咐了一句,就往厨房走去。
原来是自己错怪了他,他还是在乎世子的。叶澜惜对他的责怪少了几分,跟在他的身后走着,觉得好像被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笼罩着,焦躁的心慢慢变得沉静下来。
王爷亲自来到厨房,可是非常少见的事。下人们吓得全部的跪倒在地,不敢抬头。段君贤缓慢的扫视了一圈,一只手拨弄着桌上的一把菜刀,吓得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是谁负责世子奶娘的饮食的?”段君贤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是开了口:“走上前来。”
两个厨娘跪在地上哆嗦着向前爬了几步,头也不敢抬起,对着段君贤磕了一个头之后说道:“回王爷,是奴婢。”
“只有你们两个是吗?”段君贤提起了桌上的菜刀,用刀尖挑起其中一个厨娘的下巴看了看,随后对着剩下的人说道:“你们,都出去。”
剩下的下人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一样,一边谢着恩一边爬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偷偷的瞟几眼叶澜惜或者是留下的两个厨娘,那些眼神有幸灾乐祸,也有嘲讽,更有好奇。
段君贤把菜刀狠狠地往砧板上一放,邪魅的往旁边的桌子一靠,懒散的打量了一下厨房和两个厨娘:“你们最近都做了一些什么吃的给奶娘?”
“回王爷的话,都是一些滋补品和可以催奶的好东西。”其中一个厨娘颤颤巍巍的说道:“前几日,奶娘过来和我们说,奶水可能不够,所以这些天,奴婢们就专门为奶娘煮了一只王八,熬成了浓汤,专门给奶娘下奶。”
“汤还有剩下的吗?”段君贤冷酷残忍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得厨娘们心里一抖一抖的。
“还,还有……”一个厨娘举起了手指向身后的一个瓦罐:“那上面还有一些要准备给奶娘的食材。”
“来人啊!”段君贤威慑的一吼,立刻就有两个婢女走了进来,段君贤吩咐其中一人上去用银簪验毒,另外一人则去请洛凡过来。
婢女小心翼翼的拿出银簪,在每碟食材上都扎了扎,又仔细的观看银簪是否变色,很快,桌子上的食材全部都检验过了,均没有毒。
“最近可否有什么人过来厨房,送了什么补品给奶娘吃?”叶澜惜在心里一一排除着下毒的可能性,既然那些夫人们要想加害世子,必然就会自己偷偷的下药或者是亲自将有毒的补品送来。
“有,十夫人曾经送过一支上好的干参,说是给奶娘和姑娘补身子的。”一个厨娘怯懦的说道,低着头慢慢的走到了桌子边上,从桌底下拿出了还剩下的半根干参,交给了正在验毒的婢女。
验毒的婢女按部就班的用银簪检验了一下那半根干参,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婢女一脸迷茫,不知道还有哪里是需要检验的,只好转过脸来看向段君贤。
“你还有什么想法吗?”段君贤也没了主意,眼睛微微斜视,看向叶澜惜,身子却没有转过来。
“单样东西来测,也许都没有毒,但是混起来的话,就难说了。不过,这个我也不懂,还是等洛凡过来问问他再说吧。”叶澜惜想起小时候自己的娘也曾经被低下的姬妾这样毒害过,幸好发现的及时,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又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转眼的功夫,洛凡已经来到了厨房,含笑站在门口,一脸柔和的望着段君贤和叶澜惜。有时候,叶澜惜觉得这个男人的脾气真的是非常好,每天这么不断地方麻烦他,自己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可是他好像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洛凡,你终于来了。”段君贤指着桌上的半根干参问道:“这个东西,不能和什么东西混在一起吃?”
洛凡听完,淡淡一笑,走上前去拿起干参看了看,又轻轻地闻了闻,每个动作,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忽然,他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走到了那个瓦罐的前面,打开了瓦罐的盖子。
“厨娘!”洛凡转身,带起了一阵淡淡的檀木香:“你在这个汤里面放了什么?”
厨娘看着洛凡温和的样子,心中的慌乱也少了几分,咽了咽口水,这才回答道:“放了些许的干参。”
“很好。”洛凡点点头,对着段君贤淡淡一笑,开始解释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干参,由于经过了较长时间的晾晒,本身会发生一些变化。这些变化,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千万不能和王八汤混在一起,不然会变成一种温和的慢性毒药。”
“十夫人!”叶澜惜忍不住叫了出来,心里不知道怎么有一阵微微的刺痛,难道自己重生之后,除了雪月就没有人是真心的对待自己的吗?总以为十夫人是一个淡漠的性子,最没有可能的就是她,却没有想到……
“姑娘说的是,十夫人师玉吗?”洛凡看到叶澜惜有些激动的样子,一下子就猜到了这半根干参的来历,师玉会出手伤害世子?洛凡幽叹了一口气,可嘴角还保持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澜惜!”段君贤制止了叶澜惜想要冲出厨房立刻找十夫人算账的举动,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不容抗拒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第三十一章 指证师玉
“冷静。”段君贤没有多说,他转身对洛凡点了点头,又把刚才在验毒的婢女叫到了身前,小声的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婢女就回来了,还带着另外三个婢女,搬了三张雕刻着牡丹花的木藤椅放在厨房空余的地方,段君贤指了指椅子,自己率先坐下,洛凡也是毫不客气,淡淡一笑,坐在了段君贤的左边,叶澜惜走到段君贤的右边坐下,不知道他们要玩什么把戏,可是段君贤不说,洛凡也不问,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叶澜惜就看见一群美人儿鱼贯而入,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个美人儿都有自己的特点,没有什么太相同的地方,真可谓燕瘦环肥,各擅胜场。
其中有几个人叶澜惜认识,就是第一次见到的五夫人还有和自己打赌的三夫人,其他的有几个有些眼熟,这些美人儿想必就是段君贤养在府上的二十二位姬妾了。
果然,叶澜惜也在人群中看见了十夫人师玉。她好像并不受其他人的欢迎,没有像三夫人和五夫人身边有一堆人簇拥着,而是自己独自站在一边,不和其他的夫人形成一派。
这样的人,真的会是伤害自己儿子的幕后黑手吗?
大多数的夫人本来正在睡午觉,被段君贤硬生生的叫起来,本来就已经有些不悦,可是又不敢抱怨。来到这里,一看三人坐在椅子上的模样,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更是上了火。
三夫人首先就忍不住了,大步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一手提起了她的衣领,满脸的不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身为夫人都还站在这里,你却和王爷一起坐在这里。岂不是侮辱了王爷和夫人们的身份?!”
段君贤没有说话,而是一脸玩味的看着三夫人,叶澜惜虽然也没有开口,但是满脸的愤怒清晰可见,两人都直愣愣的看着三夫人,看的三夫人心中有些发毛,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抓着叶澜惜的手。
“闹够了吗?”段君贤并没有发火,但是目光中已经带上了点点冰寒,像是一把千年冰山破雪剑一样直直的盯着三夫人,声音里也染上了几分愠怒。
三夫人心中一抖,连忙退了回去,其他的夫人看见颇受宠爱的三夫人都被段君贤训斥了,更是不敢上前质疑。
段君贤等到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才开始说话。“师玉!”段君贤拿起桌上的半根干参:“这是你给厨娘的?”
十夫人听到段君贤叫自己的名字,走上前了一步,看了看干参,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厨娘!”段君贤的目光又落在了厨娘的身上,厨娘连忙走上前跪下,详细的讲述起那天的情况:“不是十夫人亲自给我的,是十夫人的贴身丫鬟白露给奴婢的,那天,奴婢正在院子里洗王八,白露就走了过来将干参给我,说是十夫人特意献给奶娘的,想要让世子快高长大。”
段君贤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瞟了一眼身边的婢女,婢女点头,离开了厨房。
“师玉,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段君贤再次看向了十夫人,这个女人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淡漠的性格,若是她这么快就沉不住气对世子下手,段君贤并不是十分的相信。
“我并不知道此事。”十夫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半分的慌张,好像现在被怀疑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前方,若是与叶澜惜的目光对上了,也不会慌忙的移开。
不一会儿,白露就被带了来,她浑身颤抖着,看了一眼一脸疑惑望向她的师玉,痛苦着跪倒在了地上。
她还没有说话,师玉便已经全部明白了。
惨淡一笑,师玉像是放弃了所有的辩白机会,一丝悲伤的雾霾终于蒙上了她的双眼,轻轻地对着白露摇了摇头。
这一切细微的动作都被叶澜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看样子,十夫人好像真的不是伤害自己的儿子的人。
“王爷饶命!”白露跪下之后,立刻就开始求饶:“奴婢只是奉了十夫人的命令,前去给厨娘送干参,夫人还交代奴婢说,告诉厨娘,这种干参最适合和王八汤一起煮,王八汤可以下奶。”
段君贤的目光随着白露的话,再次落到了厨娘的身上,厨娘连连点头表示白露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并且拉了另外一个厨娘作证:“她当时也在我的旁边,也是听到的。至于王八汤,因为我们刚好已经煮上了,所以就顺手切了几片干参放了进去。”
“师玉,你还有什么话说?”段君贤狠狠地瞪着十夫人,刚才的疑惑和淡漠已经全然消失,只剩下仇恨和愤怒。其他的夫人看见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之后,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接下来的事情。
“无话说。”师玉轻轻地摇了摇头,面无惧色,也无悔意,她走到白露的跟前蹲下,有些怜惜的摸了摸白露的头:“傻孩子,你在我的身边也有许多年了,这些年来,是我亏待了你。”
白露早已经热泪盈眶,听到师玉的话之后更是声音哽咽,她摇了摇头,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她抬头看了看一眼正在以一副威胁的目光看着她的三夫人,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低声抽泣。
“王爷,可以让我们走了吧?”三夫人首先开了口:“伤害世子的人已经找到了,这里也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不是吗?”
“四郎,不能让她们走。”叶澜惜刚才分明就看见了三夫人在看到十夫人无话可说之后嘴角扬起得意的高度,那样的神情,不可能只是因为幸灾乐祸。再加上白露看了一眼三夫人,有些事情也就不言而喻了……
“为何不能?”段君贤对身边的婢女摆了摆手,婢女立刻去外面找来了侍卫,四个侍卫分别架起了师玉和白露站到一边,等待着段君贤的发落。
第三十二章 你没有用
“没有人会这么傻吧?”叶澜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先是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将东西送过去,然后又提醒厨娘要怎么做。然而,就这种做法刚好就可以让奶娘中了慢性毒药,以至于间接的伤害世子。”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三夫人眼看着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不由得显得有些着急:“师玉是什么出身你不会忘记了吧?王爷,整个王府之中,只有师玉是学过药材的,只有她是平时和那些香料,药材打交道,只有她知道这样可以下毒。”
“你说的不错,我是知道。”师玉点点头,也不害怕自己这样说会引来什么样的结果:“知道干参和王八汤和在一起会变成什么样。”
“王爷!”三夫人不满的急促的嘟囔了一声:“十夫人都已经承认了,你还犹豫什么?”
“师玉!”段君贤终于开了口,让这一屋子的女人都安静了下来:“既然你肯下手伤害世子,就休要怪我无情。念在你尽心尽力侍候我多年的份上,免去一死,贬为下人,去浣衣院听令。白露,即刻处死。”
“王爷!”三夫人期待万分的听完了段君贤的最终裁判,结果却不尽人意:“这样狠毒心肠想要加害世子的女人,你还留她一条性命做什么?若是……”
“闭嘴。”段君贤一声怒喝阻止了三夫人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他轻声咳嗽了一下,站起身来,无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三夫人的面前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声,只有洛凡在段君贤站起身来之后也紧跟着站了起来。叶澜惜紧张的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段君贤放在三夫人肩膀上的手逐渐的加大力度,指尖泛白。
三夫人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狰狞,紧皱着双眉,哆嗦着看着段君贤,连求情都忘记了。较量了好一会儿,段君贤松开了手,习惯性的在身前双手互相拍了拍,才对身后的侍卫下了命令。
十夫人和白露被侍卫带了出去,段君贤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不想再看身后的那群女人,他不耐烦的摆摆手,那群女人立刻全部都散去了。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在下也告辞了。”众人走后,洛凡抱拳对着段君贤深深一鞠躬。在看见了段君贤点头之后,他走到了叶澜惜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姑娘,记得按照我说的做。”
等待洛凡也离开之后,叶澜惜才走到段君贤的面前,对上了他那双闪烁着不明意味光芒的眼睛,就觉得有一阵无名之火熊熊升起:“你明明知道不是师玉做的对不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你现在竟然还有心思管别人?”段君贤并不想解释自己的想法给叶澜惜听:“还是想想怎么照看好我们的儿子,不要遭受其他人的毒害。”
“我只知道,你现在就是在养虎为患,不,你现在就是在为虎作伥!”叶澜惜激动地指着段君贤,另一只手指着门口:“你放虎归山!”
段君贤一把抓过在自己面前的手,顺势一拉,将叶澜惜拉入怀中。另一只手搂住了叶澜惜的纤腰,凑近了她的耳朵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的?竟然敢对我指手画脚了?”
“你有什么用?!”叶澜惜看着段君贤慢慢凑近的俊脸,突然想起了雪月和自己说过的话,像是一道闪电激过她的脑海,有些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堂堂的一个宣王爷……”
叶澜惜剩下的话语都被段君贤一个悠长缠绵的吻给悉数吞回了肚中,段君贤好像并不生气,脸上还带着魅惑的笑容,忘情的啃吻着怀里的女人,好像刚才那个急于为自己儿子找到罪魁祸首的父亲并不是他一样。
冰凉的唇不断在叶澜惜的双唇上摩挲着,显然是不满于只在外围擦边,一条灵动的舌不断地敲击着阻挡他前进的贝齿,想要向檀口中前进,可是却怎样也敲击不开舌尖的障碍。
段君贤的一只手忽然掐住了叶澜惜胸前的浑圆,叶澜惜吃痛的惊叫了一声,趁着这个机会,灵蛇长驱直入,深入内径,在里面疯狂的搅动探索,像是在开垦着一番属于自己的新天地。
鼻尖萦绕着段君贤的气息,叶澜惜的心跳也不自觉地开始加速。就在叶澜惜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段君贤突然松开了她的唇,有些好笑的看着叶澜惜被自己折腾的一副气鼓鼓却又不敢报复的模样,嘴角边竟然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段君贤觉得眼前的女子真是可爱至极,不禁起了调戏她的念头。
“你没有用!”叶澜惜果然被他挑起了心里的不满,一双粉拳拼命地砸在段君贤的身上。虽然叶澜惜已经用了浑身的力气,可是在段君贤的眼里看来就像是欲擒故纵一样。
邪魅的笑着,段君贤一手抱着叶澜惜不盈一握的柳腰,将她紧紧地贴着自己,另一只手轻易地就抓住了正在捶打自己的拳头。有些玩味的将拳头塞进自己的嘴里,轻轻地吮吸着叶澜惜的每根手指,低沉魅惑的说道:“我没有用吗?看来还是你太不了解我,现在就让试试我最大的用处。”
说完,一个华丽漂亮的转身,人就已经来到了叶澜惜的身后。微微弯下身子,一手伸到了叶澜惜的腿弯处,熟练地将她打横抱起,像着床边走去。
在段君贤说那句话的时候,叶澜惜就在他身上嗅到了熟悉和危险的味道,那是独有的,属于段君贤的情欲的味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已经猜到了。
刚一落到床上,叶澜惜就立刻爬起来往床的里面退缩,一手抱胸,一手握拳对着段君贤,一脸的决然,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他决一死战。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因为她已经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床里面根本就无处可逃。段君贤迫不及待的上了床,一下就扑在了叶澜惜的身上,看着她不停的在骂着自己“登徒子”,段君贤只觉得非常的得意。
第三十三章 公然找茬
直到夜色降临,段君贤才松开自己身下的女人。翻身躺到叶澜惜的身旁,段君贤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一脸骄傲的看着红着脸的叶澜惜。
“你还要继续坚持你刚才的话,说我没有用吗?”段君贤最喜欢看叶澜惜这幅受气包的样子,真是比什么都能让他产生无与伦比的自豪感。
“恶魔。”叶澜惜不满的小声嘟囔了一声:“你娶那么多女人都是摆设吗?为什么不去找她们要来找我……”
“怎么,你想把我推到别的女人怀里?”段君贤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听见女人抱怨自己不去宠幸别人,以往自己宠幸完女人之后,她们总是旁敲侧击的问自己下次什么时候来,这个叶澜惜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叶澜惜没有回答,而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还在生段君贤的气,他和她一样,明明都知道真正伤害孩子的人就是三夫人,十夫人只是一个替罪羔羊,可是他却还是放任了三夫人。
原因显而易见,就是因为三夫人有一个好的身世。回想起自己,曾经也拥有过一个很好的身世。不过这一切,都随着洛水国的灭亡而消失殆尽。一切美好的东西前面只要冠上“亡国”二字,就变得不再美好。
段君贤看着叶澜惜明明满肚子不满却不敢反驳的样子就觉得十分的好笑,鬼使神差的竟然伸出了一只手勾了勾她的鼻子,以至于事后连他自己都不能解释是为什么。
好像每次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自己就会情不自禁的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段君贤没有细想,拿过了自己的衣服穿好,离开了叶澜惜的房间。临走的时候,他给叶澜惜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你想要不被人欺负,并且保护好我们的儿子,你自己就要有足够的能力。”
其实不用段君贤的提醒,叶澜惜自己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本打算等自己坐完了月子,就开始重新练武。可是想到了一个月之后和三夫人的比赛,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训练要稍稍提前那么一点。
叶澜惜的这个想法可急坏了雪月,雪月每天按照段君贤的吩咐,严格遵守剂量给叶澜惜煮补品,叶澜惜觉得自己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除了喝药,还是喝药。
虽然段君贤说她是王府的婢女,可是由于有了段宸枫的原因,倒是没有什么人敢来差遣她这个婢女。不过,上次奸计得逞的三夫人就不一样了。
这天下午,叶澜惜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喝着药,门突然就被人打开了。三夫人一脸得意的站在门口,旁边站着她的两个随身丫鬟。
“三夫人大驾光临,澜惜有失远迎。”叶澜惜一口喝完剩下的药,将药碗放到了桌上。虽然她现在看三夫人最不顺眼,可是再怎么说,她是侍妾,又是王府里最得宠的侍妾,自己呢?只是一个下人,还是尽量不要招惹她的好。
“你为什么不自称奴婢?”三夫人一脸的挑衅,大步的走到了婴儿摇床前,皱着眉头盯着宸枫:“就因为这个孩子吗?可是?就算你是孩子的娘,你也不能母凭子贵。”
“对,我不能。”叶澜惜点头,让三夫人觉得有些惊讶,但她话锋一转,很快又让三夫人气的肚子鼓鼓:“你也不能。虽然王妃现在被王爷禁足,但她还是王妃,是这个王府里唯一有资格做宸枫娘的人。”
“你!”三夫人气愤的一甩袖子,身为侍妾,本就是她的最大的痛处,即使自己的父亲受到再大的重用,段君贤都始终不肯升她的位份,这么多年了,她明着暗着没有少提醒过他,可是他根本就视若罔闻。
叶澜惜连冷笑都不屑给三夫人这样趋炎附势,心机深重的女人。她转过身去,不想看到她。
“叶澜惜!”三夫人看到了桌子上的瓷碗和墙角边上堆积如山的补品,像是又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一样开始嘲讽起来:“你这个药罐子,你说你一个下人,每日白吃白不说,还浪费王府这么多好的药材。不行,你现在必须去我的院子,和下人干活!”
“三夫人,这恐怕不好吧。”叶澜惜倒是无所谓,却没有想到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雪月突然开了口:“小姐毕竟……”
“毕竟什么毕竟!”三夫人看见一个下人都来质疑自己的话,更是火冒三丈:“就她还小姐,一个青楼不要的垃圾!叶澜惜,你必须来,现在!”
雪月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叶澜惜制止了。叶澜惜站起身来,悠闲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像是刚才三夫人说话时弄脏了她的衣服一样,动作虽然不大,但嘲讽意味浓厚,让三夫人的火气又窜高了一截。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三夫人带路了。”叶澜惜站好之后看着三夫人,一副她是主人,三夫人是丫鬟的样子。“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说清楚。我和三夫人去,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我遵守自己的本分。”
三夫人看见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高兴还来不及,根本就没有把叶澜惜所说的话放在心上,更没有听出叶澜惜话中嘲讽她的意味。转过身,她洋洋得意的走在前面,真的给叶澜惜带路往自己的住所方向走去。
三夫人这般的愚蠢,竟然听不出叶澜惜的话外之音。雪月在一边忍不住的掩嘴偷笑,叶澜惜却悄悄的拍了拍她,古灵金怪的对着她眨眨眼,示意她不要笑了,可是叶澜惜的嘴边却还不能抑制的扬着得意的笑容。
很快,叶澜惜跟随着三夫人来到了她住的院子。三夫人最受宠,住的地方果然也是非常的豪华,一个侍妾就有这么大的一间宅子,让叶澜惜暗暗有些吃惊。说实话,这间宅子在群芳阁里,应该算得上是最大的了。想起十夫人的那件朴素淡雅的小屋,三夫人的这间则可以称得上是华贵无比。
然而,就在走进去的一瞬间,叶澜惜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第三十四章 教导礼仪
那抹人影显然也听见了门口的声音,习惯性的转头看了看,见到叶澜惜之后,习惯性的对她浅浅一笑。
还没等叶澜惜说话,在一边观察着二人眉来眼去的三夫人就开了口:“你们还真的是患难的好姐妹,既然你们这么情深又这么有缘,不如就一起帮我做事吧。”
叶澜惜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师玉,师玉对着她淡淡一笑,轻轻地点点头。于是叶澜惜也一脸无所谓的对着三夫人点点头,等着她发号施令。
三夫人看见两人的小动作,一时之间火上心头,心里暗暗发狠,她就不信制服不了这两个女人。
三夫人的眼睛贼溜溜的转着,思考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整治眼前的两人。她身后的丫鬟会意,走上前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三夫人立刻眉开眼笑的点点头。
“你们两个,竟然如此无视本夫人。”三夫人杏眉一横,顿时失去了女子的娇媚和温柔,只剩下满脸的妒忌和嫌弃:“真是不知礼仪廉耻,本夫人要好好的教教你们。”
三夫人说到做到,立刻就叫来了教习姑姑徐嬷嬷教叶澜惜和师玉宫廷礼仪。平时自由散漫惯了的叶澜惜学起这宫廷礼仪,可真是要了她的命。
转眼间,她已经挺着腰板在院子里站了大半个早上了,徐嬷嬷却坐在树荫下喝着茶,时不时望她们一眼,一挥手中的藤条:“站直!挺胸,抬头,眼睛注视着前方,视线要微微向下。你看你们,站都站不直,怎么还想继续学下去。哎呀,老身真是命苦,摊上了这么个差事。”徐嬷嬷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们俩,嘴里不停地唠叨着。
叶澜惜默默的听着她的叨叨碎语,心里默默的记下了。她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这笔帐早晚要和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徐嬷嬷算。
很快到了晌午,徐嬷嬷命令宫女端上午膳,午膳出乎意料的丰盛,像是故意要引诱叶澜惜一样。丫鬟们丰盛的午膳经过了叶澜惜的面前,勾起她无数的馋虫,让她的心思完全飘忽,警惕性也逐渐的降低。
徐嬷嬷放下手中的藤条,望着午膳直咽口水。虽然她也在王府中待了许久,但面对如此丰盛诱人的膳食,自己却是从来没有机会品尝的。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要饱餐一把,也不枉将这一生葬于这和深宫一样的王府之中。
思索片刻,她对叶澜惜和师玉说道:“你说你们现在什么都不会,怎么好意思用膳呢。要是三夫人前来检查了,咱谁也不好交代。你们啊!还是继续站着,熟悉熟悉站姿。练好了再吃也不迟。”说完,徐嬷嬷自己就开始动手吃上了那桌本应属于叶澜惜和师玉的饭菜。
叶澜惜瞪着一双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徐嬷嬷,师玉倒是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好像并不是很在意。叶澜惜看了一眼师玉,有点不明白师玉的想法。
许嬷嬷酒足饭饱之后,才伸了一个懒腰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让师玉和叶澜惜坐下用午膳。师玉很优雅地坐下之后,每样菜都夹了一点点,慢慢的品尝,然而叶澜惜因为肚子有些饿吃的比较快。
师玉一边吃一边看着叶澜惜,好像想要提醒她什么的样子,却又因为徐嬷嬷在一边而说不出话来,只好看着叶澜惜在自己的面前狼吞虎咽着。
真是欺人太甚!叶澜惜再也无法忍耐,她走到徐嬷嬷面前,大摇大摆地坐在她的旁边,也与她抢起吃食来。王府里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光是看着就难以忍受,不吃白不吃,傻子才站在那看着你吃呢!
“贱婢!你们在吃什么!”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怒喝。叶澜惜转头一看,三夫人正一脸怒容的站在院子门口看着自己和师玉,而徐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跪在地上了,衣衫不整,脸上还有红肿的印记。
叶澜惜顿时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不好,自己和师玉被人暗算了!果然三夫人一开口就说道,这桌午膳是为她准备的,而且徐嬷嬷趴在地上向三夫人诉说她们二人是如何欺辱她的。
徐嬷嬷像看见了救世主一样,装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跪着爬向三夫人,就差抓着她的裙摆了。
“够了!你不要拉扯着本夫人,成何体统!都是本夫人平时宠坏你了,竟然连本夫人的一桌午膳都守不住,让两个市井乡村的小人弄污了午膳!”三夫人甩开徐嬷嬷,狠狠的指责她。
看穿了三夫人的阴谋之后,叶澜惜倒是淡定了下来,反正自己已经中招了,与其着急,不如看看如何更好地解决。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都是奴婢没用,居然让下人这样坏规矩,奴婢该死。”徐嬷嬷一脸懊悔,一边认错一边扬起巴掌就往自己的脸上打去,霎时,一个鲜红的五指印赫然出现在徐嬷嬷的脸上,她嘴角一抽,反手又是一掌。
如此熟练的动作,毫不留情,叶澜惜看得嘴角抽搐,这人演戏也太认真了吧!竟下手如此之重,看这架势也不是第一次打自己了,这王府中的人都是这样可悲的吗?动不动就要狠抽自己嘴巴,这都打出经验来了。叶澜惜感到一阵恶寒,也罢,反正她也欺负了自己一个早上了,打就打吧!也算是三夫人帮她出了气了。
三夫人看着差不多了,摆了摆手,屏退了徐嬷嬷。轻蔑的看了看叶澜惜和师玉,开口说道:“徐嬷嬷太无能,看来只能由本夫人亲自出马来教导你们这些顽固不化的下人了。我们现在便开始吧。”
噗……有没有搞错?她亲自来教?叶澜惜差点将口中的饭喷出,看来徐嬷嬷走了也真不是什么好事。她倒是有些好奇,心里暗暗猜想,这个看上去只有匹夫之勇的三夫人又会做出什么来为难她。
实际上,三夫人已经出招了,只是叶澜惜和师玉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已经无法拯救。
第三十五章 明争暗斗
整个下午,她的肚子都出奇的疼,冷汗涔涔,不停地从她的脸颊两边流下,滴在火热的地面,瞬时变成了一股水气,消失殆尽。三夫人坐在内殿品着茶,闭目养神,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怡然自得。她让叶澜惜站在外殿的院子里练习走路的姿势,还命人拿来一个大瓷碗,装满水后放在她的头顶,吩咐她不许撒下一滴水。
师玉则一动不动的跪在房门口,想帮叶澜惜求情,结果被三夫人让她和叶澜惜一起在烈日下罚跪。
隐忍着泻药带来的痛楚和阳光的毒辣,此时的叶澜惜几近虚脱。她很想去茅厕,很想很想,终于,她实在忍受不了,向着茅厕的方向跑去。她这一跑,身子一晃动,在她头顶的大瓷碗应声落地,洒了叶澜惜一身的冷水。湿腻的发丝,紧贴在脸上,衣服也被淋湿了大半,此时正附在叶澜惜身上,显露出她姣好的身材。汗水,碗里洒下的水,顺着她的脸颊流缓缓流下,甚至有些流进了她的眼睛,模糊她的双眼。但她此时已无暇再理会这些,伸手一抹,快速的跑开。
内殿的三夫人一直在假寐,她等的,就是这声碗碎之声。
叶澜惜在茅厕里蹲了一下午,最后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她原本是坚持住,不让三夫人抓住把柄,虽说人有三急,但她刚才也是一时紧急才没有向三夫人说明就直接擅离职守,不知道她又会怎么变着法的陷害她呢。
可是?每次当她走到一半的路程时,肚子便再次疼痛起来,来来回回,最后她干脆就一直待在茅厕内了。
三夫人此时心情可是无比舒畅,她想象着叶澜惜的惨状,不禁笑出声来。她真的不明白,这个愚蠢的女人为什么会得到段君贤的宠爱,还为他生子!
为什么她就可以,自己却不可以!
三夫人越想越生气,刚刚的成就感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嫉妒与愤怒重新填满了她的心,她把自己的丫鬟叫到眼前问她有没有什么主意,想要继续折磨叶澜惜和师玉。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有人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段君贤。
段君贤正拿着一卷房里的躺椅上,洛凡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而段君贤的面前,是半屈着身子的白天龙,正等着段君贤的发话。
“这个女人不是很聪明吗?”段君贤好像并不是很相信白天龙的话,她竟然会被三夫人折磨的这么惨?三夫人出手狠毒,有勇无谋,这么好的主意肯定又是出自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之手。
“你回去,继续监视那个叫做碧蓝的丫鬟。”段君贤放下手中的书,慵懒的站起身来,看向了一身白衣的洛凡:“有兴趣过去看一看吗?”
“在下愿意奉陪。”洛凡轻轻的点点头,跟着段君贤离开了书房。
夕阳西下,火红色的晚霞搀和着金色的云彩一丝一丝的柔和在高耸的天际,三夫人身上也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镀纱金光,脸上的五官却不屑的纠结在一起,透着愤怒的星点。
三夫人正想等着叶澜惜回来,按照时间来算也差不多了。却看见碧蓝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过来,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三夫人的气场和架势瞬间消失全无,手忙脚乱的在原地踱步:“你说王爷来了?那我要怎么办啊!”
“夫人别急!”碧蓝也是一脸的着急和无奈:“让奴婢好好想想。”
段君贤一进院子就看见三夫人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片破碎的瓷片,默默地流泪,那模样,好生动人可怜。碧蓝在一边安慰着她,师玉跪在一边,神色黯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晴君,你这是在做什么?身边的奴才都去哪了?怎么让你一人在这?夜深露重,赶快起来啊!小心被瓷片划伤了手。”段君贤一脸焦急,急急忙忙走上前,想要搀扶起染晴君。
“王爷!”染晴君哭泣出声,手中暗暗加重了力道,碎瓷片深深的扎入了细腻的皮肤,殷红的血立刻顺着手臂淌下来:“妾身,妾身罪该万死啊!王爷,你让妾身死吧!”说完,拿起瓷片就要往脖颈处划过。
段君贤吓了一跳,迅速打落她手中的瓷片,微微有些不耐的望着那只流血不止的手,毫不犹豫的撕下染晴君身上的一块布,随意的包扎起来,随即对身后的洛凡说道:“过来帮晴君看看有没有事。”接着一把抱起染晴君,将她放在屋内的床上。
叶澜惜摇摇晃晃回到了三夫人的院子,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如纸,原本鲜红的唇微微张开,早已被青紫色取代,下唇上还有她忍受疼痛时自己咬破的伤痕。她刚走进房间想为自己倒一杯茶水喝喝,就看见一抹湖蓝色坐在床边,便立即向段君贤请安。
“参加王爷。”叶澜惜一出声,自己都被吓到。原本好听的嗓音因为一下午的折磨与缺水,此时沙哑无比。
段君贤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愣了一愣,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叶澜惜,没有说什么。然后洛凡却站起身来,走到了叶澜惜的眼前,立刻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不料染晴君看见本来在为自己疗伤的洛凡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关心叶澜惜的样子,顿时就心里极度不平衡。猛然的把受伤的手缩回被子,一脸委屈的看向秋亦铭,开口道:“王爷……”
“洛凡,怎么样?”段君贤不耐烦的转过身,完全忽略了染晴君的呼唤,而是询问起叶澜惜的身体情况。
“姑娘本就在坐月子!”洛凡的语气十分的严肃,表面上像是对段君贤的安排十分的不满,实际上是在指责染晴君:“就算是王爷用上好的药材调理她的身体,她也不能做这些事情,不然若是落下了病根,以后恐怕就很难医治了。”
染晴君在一边默默的握紧了拳头,脸色一点一点的逐渐变化,她一直就很不喜欢洛凡那股子文文弱弱的感觉,好像天生一副病秧子,遇到什么事情都没有一点情绪的波澜,像是跟在段君贤身后的一具没有感情的木偶。
然而,这具木偶第一次让染晴君觉得他拥有了感情居然是因为这个身份低贱的青楼花魁!
染晴君想起碧蓝说的话,眼睛一转,向着正微微皱眉看着叶澜惜的段君贤开了口。
第三十六章 连环中计
“王爷……”染晴君的声音微微颤抖,指着地上的碎片:“那是上次王爷替皇上祈雨之后,钦天监的天师赠予王爷的,说是可以保我宁馨国年年风调雨顺,王爷说我是福厚之人,适合来保管这个瓷碗。可是现在……若是宁馨国因为妾身而遭遇了什么天灾横祸,妾身要如何面对王爷,面对黎民百姓……”
染晴君幽怨着一双大眼,无声无息的流着泪,身上的华服凌乱不堪,就像一个破损的水晶娃娃一样楚楚可怜。
祈雨的御赐瓷碗?关乎国家的风调雨顺?呵呵……这个三夫人下手还真是够狠,准确的说,那个在染晴君身边的丫鬟还真是不能小觑。叶澜惜听到这个,总算是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她却不是很明白三夫人竟然会同意用这样狠毒办法的原因,毕竟古人如此迷信,染晴君就算再善妒,也不该用这个祈福的圣物陷害。她现在觉得染晴君身边的那个丫鬟不是一般的阴险。这陷阱设置的,巧妙难言。一个接一个的摆在自己面前,而每次自己发现的时候,早已掉入了她的算计之中。
如碧蓝预料的那般,段君贤听完了这番话,脸色一变,刚才的温柔与关心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紧握住染晴君的手腕,忿忿的问道:“晴君既然如此清楚,又为何会弄碎了这个重要的瓷碗?!”
“是奴婢弄碎的,请王爷责罚。”重重的跪下,叶澜惜不想再看染晴君演戏下去,她不就是想要自己受到王爷的处罚吗?罚就罚吧!总不能把命赔上吧。今天的事情的确是她过于疏忽,以后她会更加小心留意这个城府如此之深的丫鬟。
“是你弄碎的?”段君贤转身看向叶澜惜,却见她也一脸苍白,好像生病了一样。心里竟然有一丝担忧,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曾经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吗?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会对女人产生这样的感觉?还真是奇怪。
“三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真相。”段君贤直直地看向染晴君,企图在她眼里找出什么。
听到段君贤唤自己为“三夫人”而不是“晴君”,染晴君心里一阵酸楚。
然而,就在三人形成一个难解的局势之时,洛凡已经帮助染晴君处理好了伤口,又递给了叶澜惜一个白色的墨竹小瓷瓶。
整个过程,段君贤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两人,也没有说过话,他在等,等一个解释。
“妾身今天突然觉得院子里人手不够,就想着叫师玉和叶澜惜过来帮忙。谁知道叶澜惜竟然丝毫不懂礼仪,抢走了妾身的午膳。妾身只是想亲自教导一下她关于王府中的礼仪。于是……”染晴君哽咽着,努力地深呼吸几口气:“于是妾身就叫小貂拿了一个瓷碗过来,放在叶澜惜头顶,让她能够尽快练习好走路时的平稳性。这是最简单的礼仪问题!”
“所以你就拿了那个贵重的瓷碗?晴君啊晴君啊!你叫我怎么说你,用‘蠢’这个字吗!?”段君贤转过身,手指着叶澜惜,眼睛冒出火来:“你明明知道她刚刚为我生下一个孩子,你就是想故意让她打碎来嫁祸她的吧!你就是善妒,你看她的样子,想必今天已经练习得很辛苦了。那个瓷碗又厚又重,能不摔碎吗?”
“不是啊!王爷,不是!妾身那时候觉得有些头晕,就在内殿里避暑啊!小貂拿来了瓷碗之后就直接给昭和用了,妾身并不知道小貂拿来的是哪个瓷碗……”
在这个时候,段君贤居然还向着叶澜惜,染晴君心中万分妒忌,脸上却委屈懦弱:“王爷,妾身只是叫小貂回寝宫拿一只瓷碗,小貂她也是因为刚来不久,所以才不知道那只瓷碗的贵重吧。妾身,也是听到了声响,来到院子才看到的啊。那时妾身慌极了,不知所措,王爷您就来了……”说完,染晴君低头又抽泣起来。
“小貂?她是你院里的新来侍女吗?碧蓝呢?小貂现在人呢?又在哪里?”段君贤听完染晴君的解释后,心烦意乱,这摆明了就是她设下的局,但他此时却无法破解,还叶澜惜一个清白。
不知不觉中,段君贤的心已经在慢慢的变化着,竟然会为那个女人担心了,只是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到。
“当时碧蓝在帮我按摩,就没叫她回去拿。妾身以为只是件小事,觉得谁去都一样。至于小貂,臣妾已经命人将她关到了隔壁的屋子里,现在碧蓝应该在看着门呢。”余欣妍说完了这些,长吁了一口气。
“王爷不要责罚叶澜惜。虽然妾身不知道叶澜惜为何突然跑出院子里,摔碎了瓷碗,但想她一定是不得已的吧。这件事,都是妾身的错。王爷,你惩罚妾身吧。你怎么惩罚妾身,妾身都接受。”染晴君看似在为叶澜惜求情,实则是将她推入更深的火坑。
如她所料,当秋亦铭听到她说叶澜惜摔碎瓷碗不是因为走路不稳,而是突然跑离了院子,眉头拧成了一个结:“澜惜,晴君说的这一切可属实?”
澜惜,晴君。当叶澜惜听见段君贤叫自己和称呼三夫人的方式一模一样的时候,心里不可遏制的冷哼了一声,满心的不悦,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回答道:“的确属实。”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段君贤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好像这样便能看清楚她内心的想法一样。
“没有,此事确是奴婢的疏忽,不过奴婢也不是有意的。”叶澜惜淡淡的说道,心中却在琢磨着另外一件事情。
“那好,既然是你的错,那我就只能惩罚你了。至于小貂,晴君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了吧?”段君贤转向了染晴君,眼睛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
段君贤的话无疑是在一些方面承认了染晴君的地位,染晴君高兴地手舞足蹈,连连点头,刚才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她急于想要向叶澜惜炫耀自己胜利的成果,却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身后一闪而过的一道冷冷的寒光。
第三十七章 丫鬟心计
“妾身知道,谢王爷饶恕妾身。妾身一定会处理好此事。”三夫人已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至于剩下的那些,就不需要担心了。此时的她温顺的像一只绵羊,叶澜惜在心里狠狠地嘲笑着她的虚伪。
“那好,这件事本是要重重的处罚,毕竟关乎宁馨国的民生。但念在你是初犯,又带病在身,所以宽大处理。就罚你禁足在群芳阁的别院,任何人不许前来探望。”
“奴婢遵命。”叶澜惜听完了段君贤的安排之后,高兴地转过头看着三夫人,嘴角微微带笑,似乎是在嘲笑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妾身遵命。”三夫人自然明白段君贤这个处置,表面上是罚了叶澜惜,实则是保护了她,可恶!他竟然这样名目张大的护着她,看来这个女人非除不可。
段君贤又吩咐了三夫人几句,就带着洛凡离开了。他们走后,三夫人立刻收起饱受委屈的模样,冷眼看着叶澜惜,缓缓道:“怎么样,这王府的泻药可还好用?”
“谢谢三夫人厚爱,奴婢现在感觉全身上下舒畅无比。”叶澜惜也不甘落后,此时她的嘴唇已微微恢复了几分血色,像是根本就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是吗?你若喜欢,本夫人还有许多,可命人送来与你。不过本夫人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王爷对你的宠爱,看来世子生母这个身份还真是万能,能挡下一切罪责,啧啧,本夫人可真是羡慕你啊。罚你禁足?当真让本夫人觉得羞耻,这不是变相地在保护你这个贱人吗?”三夫人怒火中烧,开始口不择言。
“奴婢不知道王爷的深谋远虑,奴婢也不会像夫人那样算命。奴婢只知道要努力学好礼仪,夫人身份尊贵,不宜屈尊来教导奴婢。”得知在出嫁前不用再面对三夫人那幅丑恶的嘴脸,叶澜惜觉得这委屈也算值得了。
“哼,本夫人看着你就心烦,就和当年的阮玫清一样。”三夫人丢下最后一句话,起身离开了叶澜惜的房间。
阮玫清?哼,叶澜惜心中冷冷哼笑一声,看来阮玫清在王府里面引起的积怨还真的不浅。不知道自己今后是否可以利用这点,给那些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还以颜色。
三夫人走到院内,碧蓝早已打扫好了碎瓷片,站在一边等候。
“碧蓝!”三夫人压低了声音:“王爷没有仔细查看这碎瓷片吧?”
“夫人放心吧!奴婢做事肯定没有问题。碎片已经全部都扫起来了,在这个布包里。”碧蓝打开手中的布包,给三夫人察看。
“那就好,三夫人看了一眼,吩咐道:“等会你去把这个布包扔进后花园的池塘里,记得,要小心。”
“奴婢知道了,放心吧!夫人,这事儿没人会知道的。”碧蓝点头答应着离开了院子。
在房间的叶澜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个丫鬟不是自称足智多谋吗?她应该没想到自己会武功吧!所以之前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要和自己比武。她以为没人听得见吗?的确,一般人是听不到那么小声的谈话,可是有着武功底子的叶澜惜就另谈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城府如此之深的丫鬟为什么没有怀疑过自己,也许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叶澜惜嘴角带着微笑,离开了三夫人的院子,因为这件事情,她可以有一段日子都不用担心有什么人来陷害自己了,还真是因祸得福。
叶澜惜心情舒畅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面迎上了一脸担忧的雪月。叶澜惜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自己,可是雪月却被叶澜惜仍然有些苍白的脸色弄得心中慌张不已,怯懦的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
“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叶澜惜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往床上一躺,就闭上了眼睛。辛苦了一天,还真的是筋疲力尽了,想要好好的休息一番。
雪月还想要上前去询问,但是看见叶澜惜疲倦不堪的冲着自己摆了摆手,只好帮她盖好被子拉上了床幔,守在她的床边。三夫人向来是个小心眼的善妒女人,肯定虐待了自家小姐。
在床幔里的叶澜惜却毫无忧虑,只觉得一放松下来,全身的疲倦席卷而来,浸满了自己。她美美的睡了一觉,甚至还做了一个甜甜的梦。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雪月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补药坐在床边,看着叶澜惜睁开了眼睛之后立刻递到她的嘴边。
叶澜惜睡眼朦胧,鼻尖被浓浓的中药味冲击着,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看着雪月担心的面孔,有些默默地无奈与感动。
但是很快,叶澜惜的思路就飘逸到了昨天三夫人和碧蓝所说的那个布包之上,一把抓住雪月的手,推开了中药碗,叶澜惜开口问道:“雪月,我想出去散步,去后花园的池塘边上逛逛。”
说完,叶澜惜不顾雪月的阻拦,跳下床来,迅速的换好了衣服,就要往外走,推开门却发现门口站了一排王府的侍卫,一个一个十分严肃的看着她。
“小姐,你被禁足了。”雪月有些为难的走上前,拉住了叶澜惜回到了房间。将房门关上之后,雪月重新端起了中药碗放在了叶澜惜的面前,想要逼着她喝下去。
“好雪月,我不想喝嘛!”叶澜惜非常的失落,本来想去一探究竟,结果才发现自己忘记被禁足的这件事。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才知道是这么的不自由。
在将军府里长大,比其他的同龄女子更加的直率活泼,叶澜惜自然难以忍受被人禁足的痛苦。她想要出去,却又不是很认得路,眼睛贼溜溜的转着,一个想法浮上了心头。
“雪月,你别这样看着我。”叶澜惜装作一副十分无奈无辜的模样看着雪月,可怜兮兮的水眸一闪一闪的博取着同情:“我喝可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第三十八章 莫名心慌
雪月有些奇怪,最近叶澜惜的所作所为都和以前有些不一样,若不是样子还是那个样子,雪月甚至会觉得叶澜惜已经不是她的小姐了。
在看见雪月狐疑的点头之后,叶澜惜高兴地接过了中药碗一饮而尽。随后立刻抓住了雪月的手,一脸拽你上贼船的模样:“我想要去花园里的池塘边上转转,你陪我一起去。”
“小姐!”雪月苦着一张脸,她觉得小姐好像在一夜之间变回了曾经还在叶府时候的模样,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正想继续阻止,就看见叶澜惜已经换了一副凝思的神情,十分自信的说道:“你放心,我有办法不让王爷发现我们。”
叶澜惜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在夜晚的时候出去。她不敢和雪月说自己带着她就是因为自己根本不认识王府的路,更不知道如果遇到什么危险,若是让她看见自己会武功的话会怎样。
人死之后会重生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任是谁也不会相信的吧?就算是一心对待自己好的雪月,估计也是接受不了的。有好几次,叶澜惜都想过要告诉雪月自己已经不是她的小姐了,可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夜色降临,漫天的星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淡淡的洒在王府的石子路上。月儿躲进了云朵里,显得四周更加的昏暗,正好符合叶澜惜的心思。
雪月带着叶澜惜来到了她所说的那个池塘,叶澜惜望着那个小小的月牙形的池塘,嘴角微微的扬起,这么小的池塘,想要找到那包布袋应该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叶澜惜摸清楚池塘的位置之后,又带着雪月在王府里转了几圈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有些事情,叶澜惜不想让雪月知道,毕竟知道的越多,就会越危险。
在雪月怀疑的暮光之下,叶澜惜进入了梦乡。原本以为没有人打扰可以睡一个好觉,却没有想到睡到半夜会突然醒来。
叶澜惜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默默的起身,叶澜惜走下了床,来到了婴儿摇床的边上查看孩子。摇床中的小小婴儿熟睡的十分香甜,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分别抓着两个铃铛,一脸的安逸。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孩子明明就好好的睡在自己的眼前,却总是觉得内心惶恐不安,在不停地跳动着。看着眼前的孩子,竟然觉得内心没有什么触动。
思前想后,叶澜惜还是觉得不能够放心。轻轻地抱起了段宸枫,放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看守在自己的眼前。她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婴儿的边上,静静的凝视着他,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叶澜惜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十分的不安稳。
段宸枫是个很乖的孩子,晚上几乎不怎么闹夜。叶澜惜起身了三次,给他喂了些奶,换了尿布。奶娘要前来帮她都被她阻止了,她觉得自己的心慌就是因为最近对孩子的忽视造成的,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自己的孩子,她要自己照看。
但是因为每天夜里叶澜惜都要照顾段宸枫,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池塘里找碧蓝扔掉的布袋,所以报复三夫人的事情一拖再拖。眨眼之间,半个月就过去了。
这半个月,叶澜惜可谓是真正体会到了一名母亲的辛苦。她已经逐渐的有些习惯,并且在计划着下一步要报复三夫人的行动。她很想去找十夫人帮忙,可是却不知道心境淡泊的十夫人是否会愿意帮助她。
段君贤已经有好久没有在叶澜惜的眼前出现了,叶澜惜对他的警惕也渐渐的放低。终于在这一天晚上,叶澜惜安顿好了段宸枫之后,自己一人悄悄地离开了院子,向王府的池塘走去。
这些天,叶澜惜在空余的时候制作了一张不是很大的布网。叶澜惜将布网撒下,拖着一角围着池塘走了一圈,再将布网拖上了岸。
好重!
叶澜惜若不是练过武功,恐怕是根本拉不动这一网的东西。怀着好奇的心情,将布网拉上来之后,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尖叫出声。
小小的布网之中,竟然有好几具已经腐烂的残尸遗骸,不仅面目全非,有些更是已经变成了森森白骨,十分的骇人。阵阵腐臭迎面而来,钻入叶澜惜的鼻腔中,让她差点恶心的吐出来。
叶澜惜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忍住了浑身的怯意。她找来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拨弄着那些残尸,寻找着碧蓝那日丢掉的布袋。
夜深人静,一个鬼祟的黑影在池塘边上翻弄着死人的尸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这个场景无论是任何人看到都已经会被吓得魂飞魄散。可是他却不会。
他默默地站在一棵大树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叶澜惜的动作,眼中的疑惑愈渐加深。
叶澜惜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有一个男子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她找了大半夜,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将捞起的尸骨重新扔回了池塘,荡起了一圈又一圈曲折的涟漪,缓缓地向远方散去。
这个王府里面还真的和地狱没有什么两样。
在来的之前,叶澜惜就已经想到过自己可能会捞到尸骨,却没有想到有这么多。更让人害怕的是,其中还有很多尸骨是女子的。这只是王府中一个小小的池塘,真的难以想象,整个王府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再一次亲眼见识到王府中的残忍,叶澜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感受到了前途的困难与艰辛,可是不管怎样,她都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坚持下去。也许,真的应该早点准备,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吃人的王府,过着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
至于那些欠着自己这具身体债的人们,叶澜惜一定会在走之前全部都讨要回来。仔细回想着那天偷听到的对话,叶澜惜好像突然明白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十九章 证据被毁
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么这个计划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巧妙的计策。只是,现在还是要先找出那包布袋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要拂晓,叶澜惜收起了布网,将它藏在了池塘边上。安顿好了一切之后,这才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叶澜惜走后,段君贤独自走到了池塘边上。确认了周围已经无人之后,段君贤凝神屏气,提起一口真气集中在右掌之中,对着池水面一掌击出。霎时间,水光四起,满池的水向上涌起,形成了一条水龙冲向了池塘边上的树丛当中,顿时消失全无。池塘里的水在短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露出了满塘底的污泥和各种各样的已经腐败的东西,然而,,最多还是森森白骨。
段君贤皱着眉头慢慢的走近了池塘,手一指,池塘底的垃圾就一件一件的悬浮起来。段君贤不明白这一池塘的破烂,有什么值得叶澜惜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翻弄,难道是有什么宝藏不成?
手再轻轻的一挥,空中的物品悉数都落在了池塘的边上,一件接着一件,很快段君贤就草草的将池塘底中的物品都检查过一遍了,可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他注意的东西。
段君贤懒洋洋的离开了池塘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将叶澜惜想的太聪明了,也许她最近的异常行为只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将她赶回魅香阁。
令叶澜惜和段君贤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午后,叶澜惜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享受香茗阳光的时候,就听见一些在院门口路过的丫鬟们纷纷讨论着自己。
叶澜惜起了兴趣,屏气凝神的仔细听着,那些丫鬟无非是在说自己从妓院里出来的,厚脸皮,赖着王爷不肯走的事情。叶澜惜风淡云轻的一笑,并不是非常在意那些人的话。
可是叶澜惜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流言蜚语在一夜之间突然传的沸沸扬扬,一时之间整个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讨论她,一个不要脸的缠着王爷的狐狸精,更有甚者将她的故事夸大宣扬,叶澜惜就算是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也能感受到院墙外那些对自己火辣辣的嫉妒或者是鄙夷的目光。
这一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三夫人的功劳。
叶澜惜并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依然悠哉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她现在每天就在想着怎么能节省力气的将池塘底的东西都搜查一遍,可是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几天之后的夜晚,叶澜惜再次来到了那个池塘,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个原本生活着锦鲤的池塘竟然在几天之内变成了一个干涸的泥潭。潭中只剩下一些枯木树叶,池水和池底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不见。
叶澜惜突然觉得后脊梁有些发冷,她不相信这是三夫人做的。但如果不是三夫人,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又是为什么要将这个池塘变成这样?
难道有人发现了她的行踪?!
想到这里,叶澜惜立刻回头向四周张望,警惕的检查着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事物。可月光下除了偶尔随风飘动的树叶发出“沙沙”声,还有几声虫鸣,寂静的要滴出水来。并没有什么人的踪影。
叶澜惜怎么会知道,其实就在那晚段君贤用内力将池水逼出之后,这个池塘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至于那些内容物,则不知去向。
自己好不容易听到的线索就这么生生被人毁掉了,叶澜惜心中愤愤不平。三夫人如此欺压自己还有十夫人,就算是找不到证据,自己也会想办法让三夫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想好了对策之后,叶澜惜就开始着手准备。她吩咐雪月去为自己准备一些碎花布纹的布料,开始着手做一些白色的曳地长裙。雪月疑惑的看着叶澜惜突然自己动手做衣服,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姐,你的衣服不是很多吗?为什么还要做?”
“雪月!”叶澜惜抬起头看着雪月,一脸的认真:“你说,我们在这王府里住着,不能总是被那些夫人们欺负吧!也要反击对吧?你就等着看小姐我是怎么让她们明白,我不是一个可以被随便欺负的人。”
雪月虽然不明白叶澜惜的计划,但是看着她那么自信肯定的准备着,心中也有了底。小姐从小就特别的聪明,有许多自己的主意。若不是后来家世败落,进入了青楼,磨练了性格,也不会变的原来那副柔弱的模样。看着小姐逐渐的恢复成了以前的性格,雪月打从心底里高兴。
看来,小姐和王爷在一起的日子还真的是很开心。若是让叶澜惜知道,就连对自己最好的丫鬟内心里都觉得自己是厚脸皮赖着段君贤,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叶澜惜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曾经看见过的那件裙子的模样,花费了七天的时间用白色底的红色小碎花布料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裙子。当那条裙子以完整的姿态在叶澜惜的手中悬起的时候,叶澜惜不得不惊叹了一下自己的手艺,还真的是和记忆里的裙子一模一样。
叶澜惜早早的用完了晚膳,等到打更之后,换上了那身崭新的长裙。整理好了衣服,她又为自己梳了一个简易的堕马髻,插上了三根碧绿色的玉簪,随后又开始为自己化淡妆。
雪月站在叶澜惜的身边想要帮助她,却被叶澜惜阻止了。看着叶澜惜熟练的化妆手法,雪月只觉得叶澜惜手下的那张脸正在逐渐的变化,越来越像一个人。
“小姐!”雪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你今天晚上这么盛装打扮,是要去见王爷吗?”
“秘密。”叶澜惜转过头,对着雪月眨了眨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可是为什么小姐你的妆容这么的奇怪,就好像是……”雪月说到一半,就被叶澜惜做出的表情吓得惊呆了,差点尖叫出声。
第四十章 假扮玫清
叶澜惜的妆容分外的惨白,透着淡淡的青紫色,活脱脱像是一个女鬼。
叶澜惜看见雪月的反应,十分的满意。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连和自己如此亲密的雪月都被吓到了,那么其他人就更不说了。
叶澜惜在雪月震惊的时候离开了院子,消失在夜色中。直到叶澜惜离开之后,雪月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让叶澜惜去的,因为叶澜惜打扮成的模样,根本就是和多年前的阮玫清一模一样!
只是让雪月不解的是那身碎花白裙,不知道叶澜惜耍的是什么花样。
雪月当然不知道,曾经身为将军之女的穆兰依在将军营里看到过的场景。
当时的穆兰依并不知道那个穿着碎花白裙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来历,只知道她是一个坚强的倔强的女人。只身一人闯入军营,被自己父亲的手下抓住之后仍然不屈服,最后惨死在狱中。
在十夫人告诉叶澜惜有关于阮玫清故事的时候,叶澜惜曾经有怀疑过阮玫清是不是就是自己在军中见到的那名女子,但是却一直不敢确定。
直到最近这些天,她才真正的确定。
这些天白天叶澜惜假装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其实她都有趁着雪月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只是每次的时间都不长,所以雪月并没有发现。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就在叶澜惜出去的时候,她发现有人在自己的身后跟踪。
为了甩掉来人,叶澜惜专门挑一些偏僻弯曲的小路行走,迅速的转了好几个大弯消失在王府的一所被封条封住的屋子里,成功的甩掉了跟踪者。
叶澜惜仍然记忆犹新,就是在那间灰尘满满的破旧屋子中,她看见了一副女子的画像。清秀的脸庞,甜甜的微笑,满头的黛丝随意的挽起一个堕马髻,身穿一件白色的碎花长裙。
那分明就是她在将军营中见到过的女子。没有想到,自己在她临死之际陪伴过她走过一段路的女子,竟然就是段君贤从小青梅竹马的女人,阮玫清。
那身白色的碎花长裙,留给叶澜惜的印象十分的深刻。在牢狱之中见到阮玫清,她身上就是穿着这件衣服,直到她死。叶澜惜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穿这件衣服来行刺,而不是穿着行动方便的夜行衣。
阮玫清的回答,让穆兰依十分的难忘。
这是我心爱的男人送给我的长裙,行刺不一定会成功,我一定会穿着这身长裙,就算是死,我也能心安。
那是多么深的感情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叶澜惜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曾经的往事,竟然觉得心里有一丝无法表达的酸楚,哽咽在喉头。想起阮玫清的死,叶澜惜觉得有些内疚。因为当时发生那样的事情,她本来可以挽救的。
想着想着,叶澜惜已经来到了三夫人的院子中。三夫人的房间,还亮着微弱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叶澜惜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趴在墙角偷听房间内的声音,半晌之后,她才放心的确定了段君贤不在三夫人的房中。
叶澜惜走到了房间的门口,一章拍开了房门。叶澜惜运用了内力,力道十分的强劲,门被急速打开,掀起一阵大风,将房中微弱的烛光扑灭。顿时,响起了三夫人的尖叫声。
叶澜惜如期而至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着渗人的惨笑,冷冷的发出哼唧的声音。三夫人曾经见过阮玫清,自然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后退着尖叫着,向叶澜惜求饶。
叶澜惜步步紧逼,慢慢的靠近三夫人。三夫人虽说是将门出身,但却胆小如鼠,被叶澜惜吓得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疯狂的伸着手拍打着眼前的幻影,毫无套路与招数。
原来这个就是三夫人的弱点。
叶澜惜心中默默地偷笑了两声,将三夫人的反应和出手都记在了心中。三夫人向来自负,阮玫清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让她感觉自己不如的女人,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玩了好一会儿,叶澜惜觉得满足了,甩甩袖子,一掌拍在了三夫人的背上,在她昏迷之后离开了院子里,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连着三天晚上,叶澜惜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过来吓唬三夫人。染晴君已经被吓得都出了经验,每到晚上的这个时候,她都会事先躲起来,左手拿着一个火把,右手拿着一道黄符等着阮玫清的到来。
然而,就在染晴君不敢松懈的拿着装备等了一个晚上之后,阮玫清的身影却根本没有出现。因为那晚上叶澜惜觉得太累,早早的就在自己的屋里歇下了。
也许是上天怜悯叶澜惜,还好她这天夜里没有前去找三夫人。因为段君贤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在三夫人的院子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来人自投罗网。
根据三夫人的描述,那个人就是想要假扮成阮玫清没有错,只是,阮玫清的那身装束,在这个王府里看过的人并不多,到底是谁呢?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
叶澜惜其实并没有什么复杂的目的,只是想试探一下三夫人罢了。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半个多月之后她还要与三夫人一比身手,就算是心中十分有把握,也要再去打探一下情况。
更何况池塘里的证据被人毁坏,让叶澜惜觉得非常的不开心。她就不相信了,就算从正途不能让三夫人受到惩罚,自己的坏点子也不能让三夫人过得心惊胆战。
谁知道三夫人受到惊吓之后,根本就慌张失措的连武功都忘记了。这样的对手,真的是不足为惧了。
段君贤烦闷的在三夫人的面前来来回回的走着,思考着到底怎样才能找出那个假扮玫清的女人。玫清的死是他心中不可磨灭的痛,哪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这么不知死活的想要挑战他的极限,那么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王爷,碧蓝求见。说是有一个好主意可以帮助王爷找到假扮阮玫清之人。”白天龙突然走进房内说道。
第四十一章 真正目的
白天龙的话果然引起了段君贤的好奇心,点点头之后,白天龙就将碧蓝带进了房间。
“奴婢有事情要告诉王爷。”碧蓝谨慎的走上前一步,微微屈身:“奴婢知道那个假扮阮姑娘的人是谁。”
“是吗?”段君贤剑眉一挑,摆出了一个性感质疑的弧度,轻抿着嘴唇,嘴角微微上翘,对着碧蓝轻轻的勾勾手指:“过来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碧蓝碎步上前,走到段君贤的身边,向前倾着身子,整个人都依附在段君贤的身上。领口有些松垮,露出了胸前洁白无瑕的一片雪肌,在段君贤的眼前一摇一晃,似乎还能看见更深处的美景。
碧蓝身上有一阵奇异的香水味,让段君贤觉得心旷神怡。碧蓝长得很水灵,做一个丫鬟明显就是大材小用。曾经三夫人不放心放这么一个美人在自己的身边做丫鬟,可是碧蓝一直对她很忠心,帮助过她很多次,所以最后她也接受了她。
可是今天,染晴君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眼睁睁的看着碧蓝借着告诉段君贤秘密的机会明目张胆的靠在他的怀里,然而放荡不羁的段君贤向来是来者不拒,长臂已经牢牢的环住了碧蓝不盈一握的纤腰。
碧蓝妖媚的看了一眼段君贤,声音柔媚娇嗔,轻声轻气在他的耳边吹着热气,轻启朱唇,缓慢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是她?
段君贤的脑袋里停滞了一瞬间,随后立刻将碧蓝横抱起来,一甩裙摆走进了里屋。扔下了在原地发愣,恨得牙痒痒的染晴君。
白天龙仍旧静静的站在外屋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染晴君,对里屋的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丝毫不在意。染晴君却是听的羞在脸上怒在心里。
很快,里面就没有了声音。段君贤重新走了出来,竟然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那身白色衣服,染晴君怎么觉得那么熟悉,想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曾经看见碧蓝用那布料做一件衣服,还一脸娇羞。
原来这个小狐狸精早已经有了预谋,只是自己愚钝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真是后悔晚矣。
段君贤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染晴君,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白天龙一声不哼的跟着段君贤离开了,并且留下了一道封碧蓝为二十三夫人的命令。
出了院子,段君贤才将强忍着的怒意散发出来一点点,拧着眉头愤怒的盯着地面,像是想把地上挖出一个深洞一样。“去找叶澜惜!”
叶澜惜正坐在婴儿床边,一边绣着一个红色的肚兜,一边在哼着歌曲。突然段君贤破门而出,一把提住叶澜惜的领子,将她从椅子上直接抓起,放到自己的正前方。
突然的声音将孩子惊醒了,孩子不安的开始哭了起来。叶澜惜难耐的转过头看了孩子一眼,随后又怒视着段君贤:“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你吓着他了。”
谁知段君贤却丝毫不在意,手上的力道愈加的变大,眼睛慢慢地睁大,一动不动的瞪着叶澜惜:“我只问你一次,那个假扮阮玫清的人是不是你?”
段君贤这么快就发现是自己捣的鬼,这个本在叶澜惜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不是很害怕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淡淡一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看着段君贤,下巴微扬:“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右手上中指和无名指之间有一颗很小的痣!”段君贤抓起叶澜惜的右手摆在他们两人之间,将手背向着叶澜惜:“你自己看,那个人不是你还有谁?”
“真是没有想到你的观察能力这么好。”叶澜惜很大方的承认了,一用力,将自己的右手从段君贤的手中抽了回来,随后手掌一转,出力击向段君贤的前胸。
段君贤出手速度极快,叶澜惜什么都没有看见,自己的手腕就已经被他用两指掐住了,紧紧的禁锢住,一动也不能动。声音低沉魅惑而又略带愠怒:“你是在找死吗?”
“我做什么?好像你管不着吧?”叶澜惜并不服输,不就是力气比自己大点,武功比自己好一点吗?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身上的那股强势的压力,好像他说什么?自己就必须要做什么一样。
“你做什么我不想管。”段君贤不屑的松开了叶澜惜的手,曾经充满温柔的眼睛里此时只有凛冽的恨意:“你也知道,玫清是我不可触碰的底线。”
“你有你的底线,我有我的原则。”叶澜惜昂首挺胸,正对着段君贤说道,丝毫没有畏惧:“三夫人若是暗算我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她将主意打到了我的孩子,那么我这个娘就一定不能袖手旁观!”
“而你!”叶澜惜没有给段君贤反驳的机会,就抬起手指着他的鼻子,悲痛的说道:“你不帮助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将证据毁掉?!池塘里的布袋是被你拿走的,对吧?”
叶澜惜捅破了窗户纸,正大光明的问话反倒让段君贤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有些鬼祟。池塘是他毁的没错,布袋也的确让他的人捡到了,只是最近一直很忙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还没有仔细研究过那个布袋里的东西。
段君贤摆出一副就是我做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的傲态,魅惑性感的眼神落在了叶澜惜的身上,半晌才说道:“就算是这样,你触犯玫清的事情也不能抵过。”
“人死就要节哀。”叶澜惜想起了十夫人的话,又想起了阮玫清在监牢里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清了清嗓子,对着段君贤说道:“何必让活着的人因为已经死去的人而遭受罪过。”
“你这话什么意思?”段君贤仔细的凝视着叶澜惜的水眸,总觉得里面好像包含了什么自己不能读懂又有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我的意思很简单。”叶澜惜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一早就想要说的地方:“你不应该让这王府里的女人都把玫清当做不可触碰的禁忌!”话说到一半,就感受到段君贤强烈愤怒的目光直直的射来,让叶澜惜犹豫了那么一下,到底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第四十二章 各怀心事
“你更不应该让那些在地牢里的无辜士兵为你的阮玫清陪葬。”叶澜惜还是壮着胆子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其实这个想法她一直都有,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
“他们无辜?”段君贤嘴上并不承认叶澜惜的话,但是内心已经略微有些许动摇。也许叶澜惜说的是对的,真正该死的,是纵容属下虐待阮玫清致死的穆老将军和他的属下。“那么,那些穆将军的属下呢?”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叶澜惜一下子着急为自己死去的父亲辩护,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当时根本就不在那里,又怎么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确不在,难道你在吗?”段君贤不屑的看了一眼叶澜惜,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努力的寻找当年事情的真相,就算他还是不能完全的还原当年的事情,也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的叶澜惜吧?
“我……”叶澜惜一时语塞,才发现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阮玫清当年被囚禁在监狱里的时候,自己的确可以算的上是一个经历了这件事的人,可是?穆兰依已经死了。
不知道是被段君贤报复致死还是由于其他的原因。
“我帮你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你放过那些无辜的战俘好不好?”叶澜惜声音有些哽咽,那其中有许多曾经对自己很好的人,她不想他们都和穆兰依一样,死在异国他乡。
段君贤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叶澜惜的实力:“就凭你?你还是先想办法要怎么赢得了三夫人再说吧。”
“好,你等着。”叶澜惜坚定地点点头:“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实力。”
段君贤压根就没有把叶澜惜的话放在心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原来以为她会改过自新,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一旦被自己宠爱了几次之后就又变得这么狂妄自大,还真的是不能给她一点点的甜头。
段君贤离开了叶澜惜的院子之后径直来到了王府的另外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轻轻地推开门,立刻就有一个温热的身子贴了上来,声音颤抖的喊着:“你终于愿意过来看我了。”
“松开我。”段君贤没有推开她,但是声音凛冽冰冷万分,吓得女人柔软的身子不自觉的一抖,立刻就后退了三步,听话的站着一动不动,丝毫不敢向前靠近。
段君贤对待自己之前了解到的关于阮玫清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怀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过叶澜惜之后总觉得心中十分的不安,于是控制不住的又走到了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里有一个他培养了很久的成功细作,不过洛水国战败之后,这个细作自然也就失去了她的作用,被段君贤闲置起来。
“我问你!”段君贤凝思了一会儿,还是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当年关于阮玫清的死,你真的没有查到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女人惊喜的脸蛋立刻就耷拉下来,苦笑了一下,原来这个男人半夜过来找自己还是为了那个已经死去了的女人。她轻轻地摇摇头,坚定地说道:“阮姑娘是被任长天虐待致死,穆老将军纵容任长天,也有一定的责任。”
也许他的行为很没用,但是再次得到女人的肯定答案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心安了一些。自己没有搞错,自己一直以来做出的报复行为也没有找错对象。
就算是弄错了又能怎么样?洛水国已经被灭了,穆老将军也战死了,就连他最宠爱的女儿也死于自己的手下。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错就错了吧。
段君贤并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但是只要事情一旦涉及到阮玫清,他就开始变得不理智,宁错杀一千,也不愿意放过一个。
段君贤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了隐忍着自己满腔愤恨的女人,默默的攥紧了手中的拳头。
女人冷冷的笑着,心中酸涩又悲痛,明明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取代那个女人的地位,可还是不愿意放弃。不到事情要暴露的最后一刻,她绝对不会告诉段君贤当年的真相。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么谁都不要想得到!
与此同时,叶澜惜和染晴君都在为各自的比拼作着最后的准备。染晴君天天在院子里练习武功,叶澜惜却自己躲在房间里,将房门紧闭不知道在干什么?就连雪月都不能进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二人比试的日子。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染晴君昂首挺胸的走出了房门,舒展了一下身子,活动活动筋骨,感觉自己在这场比试中肯定会胜出。
叶澜惜微笑着走出自己的房门,立刻就看见了一脸担忧的雪月。叶澜惜不满的瞪了雪月一眼,雪月勉强扯起嘴角对着叶澜惜笑了一笑,她不是不愿意为自己的小姐加油,是她觉得自己小姐实在是没有任何的胜算。
两人来到比试场的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有丫鬟,有其他的夫人,都是前来凑凑热闹的;有看不起叶澜惜的,更有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前来起哄的,反正不管谁赢谁输,她们都是得利的一方。
叶澜惜今天又穿了那身白色的碎花长裙,大摇大摆的在染晴君的面前晃了过去,像是故意告诉染晴君,假扮阮玫清的人就是自己。染晴君看见了叶澜惜走路的姿势和身上的衣着,果然被吓得不轻。
随即,染晴君就反应过来,立刻收起自己惊慌的表情,立刻摆出一出傲慢的姿态斜睨着叶澜惜。就在二人默默地明争暗斗的时候,段君贤带着白天龙和洛凡来了。
视线直直的落在了白色的碎花裙上,段君贤面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想起叶澜惜倔强的小脸,跟自己保证的坚定模样,不知道为何就有种想要让比试立刻就开始的冲动。
段君贤一如往常的沉着冷静,一步一步的走到最中间的位置坐下,缓慢的开口说道:“比试开始。”
第四十三章 轻松获胜
叶澜惜镇定的走到比试场的正中间,一甩自己披在肩上如锦缎般的黑色秀发,摆好了架势。叶澜惜的手上,拿着的是一条雪白色的银鞭,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条银鞭是叶澜惜最近才让人特意为自己打造的,也是为了模仿阮玫清。阮玫清的银色骨鞭,叶澜惜曾经亲眼见过,当时被精致的锻造给惊呆了,所以曾经仔细的拿在手上把玩过。
叶澜惜的记忆力极好,凭着对银色骨鞭的印象,她前不久轻松地画出了草图,让人重新为自己定制了一条和阮玫清一模一样的骨鞭。她不怕段君贤发现,她就是为了和阮玫清一模一样,从而在心理上首先占据优势。
银色骨鞭微微一抖,就像是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涟漪不停地散去,晃得染晴君略微的眯起了眼睛。这个叶澜惜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么做是想要讨好段君贤的喜爱吗?
染晴君毫不迟疑,从背后抽出了自己祖传的厚背大刀,在空中随意的耍了两下,就对准叶澜惜砍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空气中风声阵阵,两道明晃晃的身影就纠缠在一起,顿时武器碰撞的清脆声不绝于耳,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三招过去,染晴君丝毫没有占领上风。她没有想到叶澜惜居然可以接下自己这么多招,原以为一上场就能将她立刻撂倒在地,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内心的不安猛然升起,占据了染晴君的胸膛。再加上叶澜惜的招式,动作,神情都几乎是阮玫清的翻版,有时候染晴君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也许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阮玫清。
不,不可能!染晴君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只觉得脊背后面发凉,冒出阵阵冷汗。不管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只要她挡住了自己获得宠爱的路,那么就必须杀无赦。
叶澜惜从容不迫的应对着染晴君,口中小声的念念有词。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自己曾经因为好奇贪玩而学过一点皮毛的催眠术到底有没有用,但是看着染晴君越来越混乱的步伐和渐渐失去节奏的动作,叶澜惜的嘴角咧开了一个胜利的弧度。
再加上之前叶澜惜仔细的研究过染晴君的出手套路和招数,对付一个已经内心无比慌张的染晴君,那可真是变得更加简单了。很快,十招之后,染晴君就被叶澜惜制服在身下,一动也不能动。
整个比试过程中,全场一片寂静。段君贤目不转睛的看着纠缠中的两人,将两人的表情变化和所有动作的细节都收入囊中,分毫不落。叶澜惜的获胜原本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不过看到染晴君不同于寻常的慌张失措,似乎胜负又是在意料之中的。
“我赢了。”叶澜惜静静的说着,向段君贤伸出一只手:“王爷现在可以按照将我的簪子还给我了吧?”
叶澜惜的话成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段君贤的身上,说实话,再厉害的武功也不如段君贤的一句话来的有用。
段君贤眸色清冷,淡淡的看了一眼众人和在比试场中间的两人,缓慢的点点头。他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那根奇特的簪子,在叶澜惜的面前晃了一晃。
叶澜惜松开了染晴君,把她丢在一边不管,径直的走向了段君贤。她留着这根簪子还有用处呢?比试已经赢了,要立刻拿回簪子,绝对不能让染晴君又钻了什么空子。
段君贤看着叶澜惜急匆匆的向自己走来,突然脑海里又想起了之前叶澜惜十分肯定的和自己说关于阮玫清的事情。望着那身阮玫清生前最喜欢的裙子此时正在叶澜惜的身上随风飘扬,胸口就觉得堵着一口气。
果然就在叶澜惜伸手接簪子的时候,段君贤猛然收手,将簪子重新收回了自己的袖子中。秀眉一挑,一字一句的说道:“就凭这么点功夫就想着要拿回你的簪子,想的太美了吧?”
段君贤说完,不等叶澜惜说话,立刻向后退了三步,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魅惑的笑容若隐若现。轻启薄唇,声音冰冷又充满了挑逗:“你若是能让我离开我的座位,那么我就将你的簪子还给你。”
段君贤的话简单明了,叶澜惜也果断干脆。一个箭步冲上前,银鞭直直的招呼到段君贤的面门上,却被他轻松地躲闪开了。
段君贤并不回手,只是一味的躲闪着叶澜惜的追击。叶澜惜鞭鞭落地生风,可惜不管她耍的再怎么快,都是连段君贤的衣角都碰不上,更别提要将他赶下座位。
手中的银鞭依旧挥舞着,叶澜惜的脑海里飞速的旋转着,思考着速战速决的办法,这样拖下去,自己是不可能能拿回簪子的。
灵光一闪,一个鬼主意冒上心头。但是叶澜惜又有些犹豫,最终心一横,决定赌一赌。
三个飞快的旋鞭,一大步靠近了段君贤的身子,在一个银鞭落地之后的转身,叶澜惜故意踩空了一脚,身子直直的向后倾斜下去,她惊恐的叫出了声,本能的向段君贤伸出了求助的手。
一双肤如凝脂的纤细嫩手在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段君贤本是想冷漠的看着叶澜惜直直的摔倒在地。他还真是高估了这个女人,本来以为她会有什么好办法取胜,没有想到她竟然没有站稳,要以摔倒来结束她们今天的闹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段君贤鬼使神差的伸出了自己强劲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叶澜惜伸向自己的玉手,想要抓住她。就在段君贤怔愣自己为何会伸手的时候,叶澜惜猛然用力,反抓住段君贤的手向自己的怀里一扯。
段君贤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摇晃着向前扑倒。然而叶澜惜早有准备,就在倒地的那一刻,突然抓住段君贤的身子旋转了起来,结果变成了段君贤在下,自己在上的姿势,直直的摔倒在地。
一声男子的闷哼声,紧接着是一声女子的尖声哀鸣。全部人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都在那一刻呆住了。
第四十四章 出乎意料
如叶澜惜所预料的那样,段君贤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叶澜惜则摔在他的身上,按理说不会很痛,可是她的表情却好像十分的痛苦。在倒地的那刻,叶澜惜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紧接着有温热的暖流缓缓的流出。该死!叶澜惜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肩,上面赫然插着自己这具身体祖传的发簪。
这场赌局,原本叶澜惜认为她赢了,最后才发现是双输。
她竟然不知死活的想赌一赌自己在段君贤心中的分量,看他会不会救自己,如果他向自己伸出援手,那么自己就可以顺势将他拉下座位。
没有想到段君贤拉是拉了,可是却在两人倒地的那刻,将手里的簪子反转对着叶澜惜的右肩,叶澜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簪子刺穿自己的身体。
“别那么愤怒的看着我。”段君贤慵懒悠闲的声音响起,一阵一阵微微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叶澜惜的脸上,还带着一股段君贤身上特有的清香。“你该起来了吧?我已经把簪子还给你了。”话音刚落,人已经推开了身上的叶澜惜,站了起来,随意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恶!摆什么架子!叶澜惜忍痛站起身来,师玉立刻走了过来搀扶起叶澜惜。叶澜惜感激的看了一眼师玉,两人缓慢的离开了比试场,往回走去。“雪月!”一进门,师玉就开始安排起来:“你快去厨房准备一些热水和酒过来,你家小姐受伤了,我要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哦,好。”雪月看见了叶澜惜右肩上明显的一滩艳红色,只觉得无比的心疼。连忙答应着,快步去厨房寻找师玉多需要的东西。
“有些痛,忍着点。”师玉撕扯着一块布,递给了叶澜惜。叶澜惜会意,将布塞进自己的嘴里咬住,对师玉点点头。师玉走了过来,一手按住了叶澜惜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了簪子的上半部分,用力一拔。叶澜惜随着簪子的拔出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师玉将占满了血迹的簪子放在了一边,又用干净的沾湿了酒的白布将伤口附近擦干净,简单的上了一些草药又帮她包扎好。
“我今晚回去先帮你配一些药。”师玉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说道:“你最近这些天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碰到水。”师玉又和雪月交代了几句话之后,离开了叶澜惜的屋子。
雪月忧心忡忡地看着叶澜惜的伤口,叶澜惜却拿起身边的簪子放在雪月的面前晃了一晃。“你看!”叶澜惜面带着胜利的微笑:“起码我将簪子拿回来了,这就够了不是吗?”
“小姐!”雪月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夫人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小姐的,小姐的命格高贵,一定会风凶化吉的。”“命格哪有什么高贵之说。”叶澜惜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并不在意的样子。
“小姐的圣女命格怎么会不高贵?”雪月小声的嘟囔着:“奴婢一直觉得王爷***为他生孩子就是因为这个。”
“是吗?”叶澜惜有些吃惊,她不仅是玄阴之体,居然还是什么圣女?雪月没有听出叶澜惜话中有话,压低了声音说道:“是啊!小姐是圣女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所以奴婢也只是猜测。”
叶澜惜又想起了之前在典当铺得到的消息,原来自己就是仙山族的圣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圣女为什么会沦落到妓院。
由于叶澜惜轻松地打败了将门出身的三夫人,所以一时之间没有人敢来惹叶澜惜的麻烦。
叶澜惜很悠闲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伤,每天就陪着段宸枫,看着他的模样一点一点的变得好看,看着他一天一天的长大,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满满的全都是幸福。
但是段君贤却不会让叶澜惜一直过这么快乐悠闲的日子,没让叶澜惜休息几天就又找上了门来。
“快点起来,收拾东西,跟我走。”段君贤一走进门就对叶澜惜说道,一副命令的口吻,丝毫不给叶澜惜喘息的机会。他冷漠的站在一边看着叶澜惜,眼中含着不明的意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澜惜一肚子窝火,故意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装扮,结果被等的不耐烦的段君贤一把抓过手腕扯了出去。
走了两步,叶澜惜就甩掉了段君贤的手,吃痛的揉揉自己的手腕,倔强的看着段君贤:“我自己有脚会走,不用你拉着。”
段君贤听完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也不说什么?疾步向前走着,留下了独自揉手的叶澜惜。叶澜惜连忙小跑步的跟在段君贤的身后,生怕跟不上被丢在这个大的完全认不清路的王府。
走着走着,叶澜惜只觉得周围的路越来越熟悉,直到走到了地牢的门口,叶澜惜才明白原来段君贤是想带着自己去见那些战俘,看来自己之前对他说的话也是有一定的用处。
叶澜惜一言不发的跟在段君贤的身后,走进了这个曾经让她吃过许多苦,留下了许多可怕回忆的地牢。段君贤在前面走着,两边的牢犯看见他,全部都立刻向后退着,缩到墙的一角,十分的害怕。
也不知道段君贤对他们做过些什么?叶澜惜想到之前自己还是将军之女的时候在军营听说过的酷刑就觉得浑身颤栗,也不知道那些曾经对自己好的将士们都在这里受到了什么样的苦。
想着想着,叶澜惜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十分的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咽在心头,堵着她浑身不舒服。段君贤眼角余光微微的瞟向了叶澜惜,眼睛里浮现出疑惑和怀疑的神色。
“到了。”段君贤突然在一所牢房门口停了下来,背对着叶澜惜说道:“他们就是穆老将军的直接属下,我已经问过他们很多次了,他们都不肯告诉我有关阮玫清之死的真相,不知道你能不能让他们开口说实话。”
“我可以,你相信吗?”叶澜惜语气平和的说着,坚定地看着段君贤。
第四十五章 当年真相
段君贤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点点头,一脸的轻松和坦然,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能搞出什么东西来。
叶澜惜自然是胸有成竹才会这么说的,她是洛水国人,自然明白洛水国的土话和习俗。她从容淡定的走到战俘的前面,静静的望着他们不说话。
邵副将,黄副将,还有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将军张秋明,他们都还活着,都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面前。只是自己已经不能再次融入他们之间了,叶澜惜觉得十分的哀伤。
她真的非常想上前告诉他们,她就是那个从小在他们的呵护之下长大的穆兰依,她就是那个喜欢在军营里舞刀弄枪的将军女儿,她也是一个可以在战场上英雄杀敌的巾帼英雄,可惜现在,她只是一个寄居在一副柔弱身体中的青楼女子。
“我也是洛水国人。”叶澜惜的第一句话就让牢房里的所有人都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当然,叶澜惜用的是洛水国当地的土话说的,她相信段君贤听不懂。
虽然说段君贤一直以来都与洛水国打仗,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他肯定比叶澜惜领悟的更早,不过洛水国的当地话十分的难懂,就算是当地人也不一定会,段君贤没有接触洛水国多久,就更不可能会了。
段君贤脸上的微笑始终保持着,当他听见叶澜惜说的话时候眉毛微微挑起,带着像是有些惊奇又在意料之中的神情,仔细的观察着叶澜惜的一举一动。
“宣王爷只是想要知道关于当年阮玫清被俘致死的真相!”叶澜惜继续说道:“若是你们说实话,他可以将你们放出去,我用我的性命担保。”叶澜惜说完,又双手合拢,在自己的面前做了一个交叉的手势,这是洛水国人发誓的时候必会做的动作。
战俘们似乎有些心动,纷纷交头接耳商量对策,叶澜惜声音越来越哽咽,她看见了从前最疼爱自己的张将军因为用刑过度身上的鞭痕就觉得心都在颤抖,有些不忍心的转过头,等着战俘们商量出结果。
“你跟我出来。”段君贤凝视了叶澜惜一会儿后说道,说完自己先走出了牢房,一直向前走,直到看不见牢房为止。
叶澜惜听话的跟在后面,心中还在想着若是他们不肯说实话的话,自己还要怎么劝说。其实当年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可是她现在的身份,纵是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会说洛水国话,还真是让我吃惊。”段君贤的话语气十分的奇怪,也不知道是在夸赞还是在讽刺:“不过我想,你应该是能够做到的。”
“多谢王爷的信任。”叶澜惜不卑不亢的说道,面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撒起谎来:“以前在魅香阁,接触过不少洛水国人。王爷也知道,那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澜惜就跟着学了一些,没有想到竟然可以派上用场。”
“我等你的消息。”段君贤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转头往离开地牢的方向走着:“我让白天龙过来协助你,有关事宜你们告诉他就好。”
叶澜惜望着段君贤离去的身影,不禁叹了一口气。只怕他这个时候离开,是不想要面对关于阮玫清死去的真相吧。
然而,事实和叶澜惜想的更好相反,段君贤不是不敢面对事实的真相,而是去找那个女人过来和自己一起见证。
段君贤来到那天晚上来过的院子,将女人直接拖了出来。女人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院子了,加上是段君贤带着她出来的,更是开心的喜笑颜开。
可是她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当她发现段君贤带着她往地牢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她开始不满的挣扎起来。“你为什么带着我来这个地方?”女人奋力的甩掉了段君贤的手:“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
“我只是想让你看一些东西,你何必这么惊慌?”段君贤冷冷的瞥了女人一眼,最不喜欢这样自作聪明的人,若不是看在她曾经立过大功的份上,自己才不会这样的养着她。不仅一点用处都没有,还整天为自己招惹出各种各样的麻烦。
女人听到段君贤的话,这才放心下来,听话的跟着她走进了地牢。段君贤带着她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地下室。段君贤将暗窗打开,刚好能看见关押着战俘的那个牢房的一切,而又不会被牢房里的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女人在看见叶澜惜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硬住了。她仔细的看着叶澜惜的一举一动,听着她用洛水国话来劝导那些战俘说出实情,她只觉得无比的熟悉。
“她说的是什么?”段君贤问眼前的女人,其实他将她带来也有一个目的是为了想要知道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她在劝他们说实话。”女人不高兴的回答了段君贤的问题,心中的不安和疑惑冉冉升起,该死,若是这个女人破坏了她的大计,她一定会让她好看!
女人越来越紧张的模样被段君贤尽收眼中,他早就怀疑自己这个心腹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现在看来是真的。也许叶澜惜说的话是对的,这其中另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你去那边用笔记录下来她们之间的每一句对话,快!”段君贤突然下了命令,让女人浑身一抖,连忙答应着跑到一边的桌前坐下开始研磨记录她们的对话。
段君贤默默的走到女人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女人清秀的字一个一个的落在雪白的纸上,开始叙述着一个自己不知道的故事。没有想到,这个叶澜惜还真的是有些本事,竟然已经让他们开口了。
“按照你听到的实情来写!”段君贤像是猜到了女人的小心思,在一边警告她:“白天龙就在底下的牢房里,他是会洛水话的,你不要忘记了。千万不要和我耍什么小心眼。”
女人内心愤恨,脸上又只能保持着微笑,连连点头,心中却在酝酿着另外一个更深的阴谋。
第四十六章 异国真情
阮玫清被俘虏的时候正好是冬天,漫天的大雪,飘飘洒洒,整个天地都沉浸在白色的禁忌之中,毫无生气。
那一抹鲜艳的身影就在黑夜的掩护之下闯入了洛水国的军营,直直的冲向穆老将军的帐篷,想要擒贼先擒王。
想法固然是好的,只可惜穆老将军的营帐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攻入的额,士兵越来越多,就连副将都来了两个,将阮玫清团团围住,很轻易的就将她擒拿住。
然而,这其中就有任长天。
任长天生性贪恋美色,再加上军营生活中无聊寂寞,看到了阮玫清姣好的面容之后自然是心向往之,立刻将她关押在自己的所管辖的监牢之内。
然而,当时身为将军之女的穆兰依则十分看不惯自己父亲的手下时不时的拿战俘出气,虐待他们,所以每天总会抽出一些时间去各个监牢里面巡查,看看有没有被误抓进来的老百姓或者是需要帮助的人。
在穆兰依的心里,战俘也是人,大家都是各为其主。就算是战败被抓,也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更不应该虐待他们。
于是,穆兰依就这么第一次在任长天的监牢里面看见了阮玫清。
只是,时隔已久,所以在叶澜惜从十夫人那里第一次听见任长天虐待致死一名身为战俘的女子时没有立刻反应出来这名女子就是阮玫清。叶澜惜对任长天这个人并不是很熟悉,再加上像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在军营里发生,所以叶澜惜也是习以为常。
纵然是习以为常,叶澜惜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做法,每天到处巡逻一下。各个军营里的副将也都习惯了将军女儿的做法,总是会在她来巡逻的时候,摆出一副友善的模样给她看。
只可惜,这些虚伪的做法和包含着奉承的讨好,当时的穆兰依并没有看出来。
阮玫清的一身白色碎花长裙给穆兰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么一个痴情的女子,也是一个忠孝两全的好女子,只是因为性格的急躁就这样成为了战俘。
对于阮玫清,叶澜惜的心中始终怀着一份惋惜,她总觉得阮玫清若是没有被抓住,肯定为战争做出更大的贡献。不过,身为一名洛水国人,阮玫清被抓住又是一件幸事,还真的是很矛盾。
第一次与阮玫清说话的时候,穆兰依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待遇。
高傲的抬起头,轻蔑的斜视着穆兰依,阮玫清打从心底里的看不起这个仗着自己父亲是将军,就可以跟着部队一起过来行军打仗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能有什么真本事?
但是后来,叶澜惜的所作所为彻底让阮玫清对她的印象改观。
当阮玫清发现叶澜惜和她一样,可以将攻城兵法背的滚瓜烂熟,并且对各篇战略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的时候,阮玫清觉得自己好像是找到了难得的知音。
穆兰依也因为认识了阮玫清而感到十分的开心,从小跟着父亲到处行军打仗,穆兰依的性格与其他闺中女子有所不同,能和她成为好朋友的人并不多,所以,当她发现阮玫清和自己爱好相同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开心。
两个国家的女子,就这样相遇,并且成为了不可多得的好友。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好色的任长天一直注意着美貌如花的阮玫清,只是碍于叶澜惜总是在她的身边而不好下手。
任长天终于等到了叶澜惜有事不能来监牢找阮玫清的一天。
那天天色并不好,像是事先征兆着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阮玫清正独自一人坐在牢房中,想着要怎么逃出这个鬼地方。
她想过让叶澜惜帮助她,可是她也明白她和叶澜惜终究还是敌对关系。只是靠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阮玫清真的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成功的逃脱。
任长天身穿着一身便服走进了牢房,立刻就让牢房附近的狱卒全部都退下。他奸笑着想要靠近阮玫清,却被她一巴掌打得半边脸高高肿起。
“臭女人!”任长天不满的唾骂着,将自己的袖子挽了起来,一步一步的靠近阮玫清。阮玫清自然清楚他的心思,拼了命的反抗,但是因为在牢中待得时间过久,又是女子,自然是难以敌过任长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穆兰依不知道怎么的出现在牢房门口,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一样,救了阮玫清。气愤的穆兰依二话不说,就将任长天从牢房里赶了出去,被吓得花容失色的阮玫清立刻就躲在了穆兰依的怀里瑟瑟发抖。
“好了,没事了。”穆兰依慢慢的抚着阮玫清的背,柔声的安慰着她。
等到阮玫清安静下来之后,穆兰依又开始担心起来:“你住在这里,早晚会被他所害,不行,我要带着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阮玫清想想也觉得叶澜惜的话说得对,毫不犹豫的就跟着她离开了牢房。
“我们就只知道这么多!”张将军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仔细的说了出来:“至于后来穆姑娘带着阮姑娘去了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张将军停顿了一会儿说道:“不过,穆姑娘是肯定不会伤害阮姑娘的。”
叶澜惜仔细的将张将军所说的话,一字一句的记录下来。这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当然知道。只不过,不知道要怎么告诉段君贤罢了。
“就只有这么多?”段君贤冷冷的撇着女子笔下的宣纸上的黑字,似乎有些不满意最后的结局部分:“可是我怎么记得你之前和我说,阮玫清是被任长天虐待致死在监牢里,为何跟他们所说的情况不太一样?”
“属下当时,当时……”女子有些结巴,心里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段君贤相信自己的话:“属下当时亲眼目睹了阮姑娘的死状,非常的惨烈,属下担心王爷伤心,这才像王爷隐瞒了后面的事情。属下不是故意的!”
“是吗?”段君贤不悦的皱起眉头:“我记得你和我说,阮玫清的死,是因为穆兰依和她的父亲见死不救才造成的,可是现在看来她们之间的感情好像不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十七章 兰依未死
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带着渗人的寒气,逐渐的变大,有节奏的回荡在地牢里。白天龙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条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的另外一端则绑住了一个女子的双手。
满头蓬乱的头发,松松散散的随意摆放在衣衫褴褛的囚衣之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伤口处血肉模糊,娇小的身影一点点的出现在叶澜惜的眼前,只让她觉得非常的眼熟。
女子低着头,苍白的小脸被额前的乱发遮住,她怯懦的走到了段君贤的面前跪下。
段君贤冷哼一声,伸手抓住她满头的蓬乱的头发向后一扯,女子的头瞬间被抬了起来,面对着牢房里的人,她因为疼痛而发出了一声闷哼。
“看清楚,她是谁。”段君贤冷冷的声音在地牢中久久的回荡,牢房中的人看清了女子的脸,全部都黯然失色,更有几人直接冲了上前,抓住了牢房的木栅栏不停地摇晃,口中碎碎的骂着。
“段君贤,你这个畜生!”张将军就是冲上来的其中之一,他企图将手伸出栅栏,想要抓住段君贤却被他轻巧的躲开了。
邵副将,黄副将,还有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将军张秋明,他们都还活着,都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面前。只是自己已经不能再次融入他们之间了,叶澜惜觉得十分的哀伤。她真的非常想上前告诉他们,她就是那个从小在他们的呵护之下长大的穆兰依,她就是那个喜欢在军营里舞刀弄枪的将军女儿,她也是一个可以在战场上英雄杀敌的巾帼英雄,可惜现在,她只是一个寄居在一副柔弱身体中的青楼女子。
“看清楚了没?”段君贤的高声提问再次在地牢中响起,不禁惹起了叶澜惜的好奇之心,她刚想要走上前去看那个女子的正脸,却被白天龙用手臂挡住。
“你乖乖的站在这里就好。”看样子,段君贤并不想让叶澜惜靠近这个女子,冲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将这个女子绑到审讯台中央的木架之上。
白天龙提着叶澜惜的衣服,将她拽到了一边站着,随后就拿起审讯台边上的鞭子走到了女子的跟前。
白天龙将鞭子高高举起,在女子的眼前晃了一晃。只听见段君贤继续说道:“穆兰依,还不把你从前做过的罪行坦白的交代出来。”
穆兰依?!
眼前的这个女子是穆兰依?!这不可能!
真正的穆兰依就是自己,而自己,已经死了!
如果穆兰依没有死,那么现在自己重生在叶澜惜身体里的事情又怎么解释?!若是穆兰依死了,那么段君贤……
不会的,这个世界上最清楚穆兰依已经死了的事情,就只有两人――自己还有段君贤!
“你是穆兰依?”叶澜惜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将女子埋在头发之间的脸颊抬起,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是眼神颇为空洞。
“你想要干什么?”段君贤一个大跨步走上前,一只手就将瘦弱的叶澜惜从地上提了气啦!“乖乖的给我站在后面看着。”
叶澜惜被段君贤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吓得浑身一抖,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好奇和震惊都缩了回去,冲着段君贤微微的点点头,一副温顺的模样。
叶澜惜的表现让段君贤满意的点点头,重新将目光落在了那名和穆兰依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你到底说不说?”
“我说,我说。”女子柔弱的声音响起,还略微颤抖着:“当年我和阮玫清因为意气相投,结为了好友。虽然我们各为其主,可交情却很深。”
叶澜惜再次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自己和阮玫清是好友的事情这个女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所有人的思绪跟随着女子的话,回到了三年前……
阮玫清被俘虏的时候正好是冬天,漫天的大雪,飘飘洒洒,整个天地都沉浸在白色的禁忌之中,毫无生气。
那一抹鲜艳的身影就在黑夜的掩护之下闯入了洛水国的军营,直直的冲向穆老将军的帐篷,想要擒贼先擒王。
想法固然是好的,只可惜穆老将军的营帐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攻入的额,士兵越来越多,就连副将都来了两个,将阮玫清团团围住,很轻易的就将她擒拿住。
然而,这其中就有好色成性的任长天。
任长天生性贪恋美色,再加上军营生活中无聊寂寞,看到了阮玫清姣好的面容之后自然是心向往之,立刻将她关押在自己的所管辖的监牢之内。
然而,当时身为将军之女的穆兰依则十分看不惯自己父亲的手下时不时的拿战俘出气,虐待他们,所以每天总会抽出一些时间去各个监牢里面巡查,看看有没有被误抓进来的老百姓或者是需要帮助的人。
在穆兰依的心里,战俘也是人,大家都是各为其主。就算是战败被抓,也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更不应该虐待他们。
于是,穆兰依就这么第一次在任长天的监牢里面看见了阮玫清。
阮玫清的一身白色碎花长裙给穆兰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么一个倔强的女子,那么一个坚强的女子,又是那么一个痴情的女子,也是一个忠孝两全的好女子,只是因为性格的急躁就这样成为了战俘。
对于阮玫清,叶澜惜的心中始终怀着一份惋惜,她总觉得阮玫清若是没有被抓住,肯定为战争做出更大的贡献。不过,身为一名洛水国人,阮玫清被及时抓住又是一件幸事,还真的是很矛盾。
第一次与阮玫清说话的时候,穆兰依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待遇。
高傲的抬起头,轻蔑的斜视着穆兰依,阮玫清打从心底里的看不起这个仗着自己父亲是将军,就可以跟着部队一起过来行军打仗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能有什么真本事?靠的还不是自己将军之女的家世背景?
但是后来,穆兰依的所作所为彻底让阮玫清对她的印象改观。
第四十八章 冒名顶替
当阮玫清发现叶澜惜和她一样,可以将攻城兵法背的滚瓜烂熟,并且对各篇战略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的时候,阮玫清觉得自己好像是找到了难得的知音。
穆兰依也因为认识了阮玫清而感到十分的开心,从小跟着父亲到处行军打仗,穆兰依的性格与其他闺中女子有所不同,能和她成为好朋友的人并不多,所以,当她发现阮玫清和自己爱好相同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开心。
两个国家的女子,就这样相遇,并且成为了不可多得的好友。
成为了好友之后,穆兰依也曾经疑惑过,不明白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子为什么会那么冲动,会想到要只身一人,闯入敌营,可是每当她向阮玫清问起的时候,阮玫清总是一脸不悦的沉默。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好色的任长天一直注意着美貌如花的阮玫清,只是碍于叶澜惜总是在她的身边而不好下手。
任长天终于等到了叶澜惜有事不能来监牢找阮玫清的一天。
那天天色并不好,像是事先征兆着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阮玫清正独自一人坐在牢房中,想着要怎么逃出这个鬼地方。
她想过让叶澜惜帮助她,可是她也明白她和叶澜惜终究还是敌对关系。只是靠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阮玫清真的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成功的逃脱。
任长天身穿着一身便服走进了牢房,立刻就让牢房附近的狱卒全部都退下。他奸笑着想要靠近阮玫清,却被她一巴掌打得半边脸高高肿起。
“臭女人!”任长天不满的唾骂着,将自己的袖子挽了起来,一步一步的靠近阮玫清。阮玫清自然清楚他的心思,拼了命的反抗,但是因为在牢中待得时间过久,又是女子,自然是难以敌过任长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穆兰依不知道怎么的出现在牢房门口,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一样,救了阮玫清。气愤的穆兰依二话不说,就将任长天从牢房里赶了出去,被吓得花容失色的阮玫清立刻就躲在了穆兰依的怀里瑟瑟发抖。
“好了,没事了。”穆兰依慢慢的抚着阮玫清的背,柔声的安慰着她。
等到阮玫清安静下来之后,穆兰依又开始担心起来:“你住在这里,早晚会被他所害,不行,我要带着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阮玫清想想也觉得叶澜惜的话说得对,毫不犹豫的就跟着她离开了牢房。
穆兰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叶澜惜早已经听得目瞪口呆,这个女人不仅清楚的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事情,更是知道自己和阮玫清之间的友情。
“怎么不说了?”段君贤甩了一下手里的皮鞭,威胁着穆兰依:“后来发生了什么?后面的故事才是重点,你怎么能不说呢?”
“还有你!”段君贤的目光在地牢中来回的扫视,最终还是落到了叶澜惜的身上:“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么恨她们父女吗?竖起耳朵给我听好!”
后面发生的事情,叶澜惜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应该不是让段君贤恨穆兰依父女的原因才是啊!因为……
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告诉段君贤关于阮玫清的事情,他竟然已经全部知道了,不仅知道了,还要找一个女人假扮已经死去的穆兰依,真的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穆兰依对着段君贤连连求饶,就是不敢说出后来发生的事,不仅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十分的好奇。
“不许求饶!兰依,坚持住!”在牢房里关着的张将军又是一声怒喝,吓得叶澜惜也浑身一抖。张将军此时紧咬着牙关,用犀利的眼神警告着穆兰依。
张将军从小就是最疼爱自己的,每次自己被父亲处罚,都是他偷偷的在背后帮着自己。自己调皮贪玩,他就带着自己在军营里到处玩耍,教自己如何玩弹弓,如何射小鸟。
如果说父亲教会自己武功,教会自己行军打仗的本领,那么张将军就是教会了自己生存的本事,教会了自己如何享受生活。
“你不敢说?”段君贤冷笑一声,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慑人的寒气。冷酷而又绝情的一句话,仿佛就要将穆兰依刚刚伫立起来的勇气全部都击溃,叶澜惜很熟悉这种感觉,之前自己在地牢里的时候,段君贤也是这样的。
“我会有办法让你说的。”段君贤靠近了穆兰依,低声说出这句话,霎时间,叶澜惜只觉得地牢里的寒冷又增添了几分,浑身禁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给我上刑。”段君贤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一个残忍的命令。白天龙领命,立刻拿起鞭子走到穆兰依的身前就开始抽打起来。
女子因疼痛而情不自禁发出的呻吟声在地牢里回荡,叶澜惜不忍心看过去,张将军和所有的战俘也都将头扭到另外一边。可是不管叶澜惜怎么躲避,女子的声音还是一声接着一声传进了自己的耳朵,勾起她的好奇之心。
段君贤并不知道自己就是穆兰依的事,所以他才自演自导了这么一出戏。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自己都会保护张将军他们不受他的伤害。至于这个被人毒打的穆兰依,叶澜惜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应不应该帮助她了。
“别打了。”叶澜惜最终还是不忍心看着这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受刑,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看见张将军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如此难受。
“你凭什么在我的面前发号施令?”此时的段君贤就像是一枚失控的炮弹,谁惹了他,就把枪口对着谁。“难道就因为你上过我的床?因为你为我生了一个儿子?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段君贤的当中羞辱,让叶澜惜愤恨不已。紧握的拳头咯吱直响,咬牙切齿的看着满脸幸灾乐祸表情的段君贤,叶澜惜发誓自己一定会揭穿他的阴谋。
第四十九章 巧救侍女
“别用那么仇恨的眼光看着我!”段君贤突然语气变得柔和了起来,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用食指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好了,你先回去吧。等到这个女人愿意说了,我再叫你过来。”
段君贤一摆手,白天龙就会意的带着叶澜惜离开了地牢。走到地牢门口的时候,白天龙停住了脚步:“你自己回去吧。”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自己走就自己走。叶澜惜双手绞着衣袖,一直在琢磨着刚才那个女子是谁。
由于在思考着东西,不知不觉之中叶澜惜就走进了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四处都是漆黑一片,仅有一层淡淡的月光,叶澜惜每走一步都十分的小心,生怕自己会摔倒。
突然有一些慌乱的脚步声传入了叶澜惜的耳朵,叶澜惜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找到路边的一棵大树躲了起来,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渐渐的消失了,紧接着又传来一些水声,叶澜惜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完全没有声音之后才从树的后面走出来。刚才好像在不远处发生了什么事,凭着一颗好奇的心,叶澜惜慢慢的向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走几步路,就看见了一口古井,斑驳的井沿长满了青绿色的青苔,然而差点让叶澜惜惊叫出来的是她看见一个侍女一动不动的趴在井沿之上,整个头都深深地埋入了井口。
叶澜惜一步一步的向那名侍女靠近,只觉得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闻到过这样的味道。
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不停地在叶澜惜的心头缠绕着,她只觉得今天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那么以后肯定会后悔。她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只手拍了拍侍女的身体,侍女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叶澜惜又壮着胆子将手伸到了侍女的脖颈处,摸了半天,才找到十分虚弱的脉搏跳动。她还活着!
出于本能的反应,叶澜惜将侍女搬到了一边的平地上,回忆起自己以前在军营里的时候看过军医救治人的情景,也模仿着将手伸到侍女的鼻子下方,按压她嘴唇上方的穴位。
过了一会儿,侍女慢慢的苏醒过来,看见了叶澜惜之后吓得向后爬了几步,一脸的惊恐。叶澜惜急忙柔声的说道:“别害怕,你已经安全了。”
“叶姑娘救得我?”侍女有些胆怯的小声问道。
“你认识我?”叶澜惜有些惊奇,不过立刻就想到了之前段君贤让自己和三夫人在全府人面前比试的事情,就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谢谢姑娘救命之恩。”侍女突然面对着叶澜惜跪倒在地,不停地磕着头:“姑娘的救命之恩,奴婢永世难忘。”
“快起来。”叶澜惜可受不了这样的架势,连忙将侍女搀扶起来。侍女的衣服破烂不堪,看样子刚才是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斗,那股熟悉的味道又慢慢的飘了过来,勾起了叶澜惜的好奇之心。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身上的这是什么味道?”叶澜惜抓起侍女的衣服放在鼻尖闻了闻,那股熟悉的味道好像并不是从她的衣服上散发出来的。
“这个……”侍女一脸犹豫的样子,想了想又拼命地摇起头来:“叶姑娘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若是知道了,说不定就像奴婢一样被人暗算了。”
“你知道那个想要杀你的人是谁吗?”叶澜惜看着侍女一副怯懦的样子就觉得十分的生气,若是她可以再坚强一些,坚决反抗,也许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奴婢知道。”侍女说完立刻低下了头,声音微弱的不能再微弱。叶澜惜心中疑惑,既然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就这样任由她作为呢?
“你勇敢点。”叶澜惜一下走到了侍女的跟前,用力的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说出来,我来帮助你。”
“奴婢,奴婢!”侍女犹豫着还是摇了摇头,最后突然跪下给叶澜惜磕起头来:“奴婢只求叶姑娘可以帮助奴婢离开这个宣王府,求求姑娘了。”
“你起来。”叶澜惜一把扶起了侍女,见她死活都不肯说也不勉强:“你放心,我答应你。但是今晚,你不如先跟着我回我的房间躲起来,明天我再想办法让你出府。”
雪月看见叶澜惜沉默不语,一脸凝重的带着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侍女走进了房间,被吓了一跳。警惕的拉着叶澜惜的衣袖走到了一边,小声的问道:“小姐,这个人是谁啊!世子还在里屋呢?带她进来会不会有些危险?”
“应该没事。”叶澜惜一边说着,一边默默地观察着那个低着头的侍女:“明天一早我就将她送走,今天晚上,你好好照顾世子,这个侍女交给我。”
叶澜惜将侍女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说是要保护她。临睡的时候还将房门偷偷的锁上了,这才放心的睡去。
侍女睡在地上,叶澜惜睡在床上。起先的时候,叶澜惜一直眯缝着眼睛偷偷的观察着她,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自己渐渐的睡着了。
由于最近一段时间照顾宸枫,叶澜惜晚上都睡得很轻,只要稍微有一点声响就会醒过来。睡到半夜的时候,叶澜惜迷迷糊糊的听见侍女开始说梦话,才猛然坐起身来。
“不要,不要……”侍女拼命的摇着头,一张小脸就连在睡梦中都是惊恐万分:“求你了,求你不要杀我。”
看来今天的事情对她来说还真的是打击不小,原来还在烦恼她不说要怎么办,现在发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叶澜惜悄声走下床,慢慢的靠近了侍女,想要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可是侍女却不说话了。叶澜惜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就在叶澜惜等的心灰意冷转身想要回到床上的时候,侍女再次开口了。
第五十章 收留墨香
“求求你,不要杀我。容嬷嬷,我错了,我错了……”侍女又开始慌张的小声叫了起来,一边叫着,一边抓紧了身上的被褥,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容嬷嬷?!就是那个明知道王爷在商讨要事,却还是让自己进去给王爷洗脚的容嬷嬷?
容嬷嬷要杀死这个侍女,肯定是因为她知道一些什么事情,那么,若是自己想办法让这个侍女开了口,岂不是会知道容嬷嬷的阴谋?也许可以顺着这个找到想要害死自己的人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叶澜惜只觉得突然莫名的兴奋,好像立刻就能找到那个要害死自己的人一样。
可是怎么才能让侍女对自己说实话呢?叶澜惜靠坐在床上,对着仍就在说梦话的侍女发呆,一坐坐到了天亮。
“小姐,小姐醒醒。”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刚刚闭上就被雪月推醒了,一脸的不情愿。
“一大早的,你叫唤什么啊?”叶澜惜十分不满的伸了一个懒腰:“我一个晚上都没睡了,你不能让我好好地睡睡觉吗?”
“小姐,你晚上不睡觉在干什么啊?那个被你救回来的侍女呢?”
“她啊!她不是就在地上嘛,哎!”叶澜惜顺着自己手指的地方一看,原来躺着的地方空空如也,就连被褥也都全部收好了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惨了,她跑了!”叶澜惜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辛苦了半天的功夫又白费了,不行,她必须要把那个侍女找到。
叶澜惜急匆匆的在院子里四处跑,还指挥着雪月在各个房间里查找,直到把她的整个院子都翻的鸡飞狗跳之后,才停了下来。
一边擦着汗,一边喘着气,叶澜惜努力的使自己静下心来,慢慢的回忆着今天早上的情景,却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叶姑娘,你们这是……在找我吗?”
一回头,便看见侍女怯懦的站在门边,十分害怕的样子。叶澜惜本来想自己若是找到她了定要好好地教训一番,可是如今看到她这番模样,所有的话也都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正想要开口问她刚才去哪了,就看见侍女端着一盘糕点走到叶澜惜的面前:“叶姑娘,奴婢刚才醒来之后看见叶姑娘还睡着,就自己去找吃的了,还给叶姑娘和雪月带了一些回来。让叶姑娘担心了,真是对不起。”
侍女都已经先和叶澜惜认错了,还给她带了吃的,叶澜惜也不好说什么别的。看着那盘诱人的糕点,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的确也饿了,不客气的拿起一块塞进自己的嘴里:“不错,我以前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呢。”
“当然,这糕点从前是做给王妃的。”侍女嫣然一笑。虽然称不上是风华绝代,但也是清新秀丽:“只是现在,王妃不需要了,所以奴婢才能拿来。厨房的厨娘和奴婢关系很好。”
“这么好?!”雪月看着糕点只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和厨娘关系好还真是幸福啊。”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在哪里当差?”叶澜惜一边吃着,一边想着要怎么让这个侍女开口说实话。
“奴婢叫做墨香。”侍女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跪下:“墨香原本是要安排去伺候王妃的,可是墨香还没去,王妃就被禁足,王爷突然下令不让墨香去了,所以墨香一直没有主人。”
“没有主人?”叶澜惜听完点点头,对着雪月挥挥手,雪月会意的走到了墨香的身边,抓着她的胳膊站起来拖进了房间,等到叶澜惜走进来之后帮房间门关上,自己守候在外面。
“墨香,我仔细的想过了,若是将你送出去呢?你还是会遭到容嬷嬷的追杀的!”叶澜惜飞快的说着,企图说服墨香帮助自己:“我看不如你就留在我的院子里做我的丫鬟吧!我来保护你。”
“容嬷嬷?”墨香显然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模样,浑身颤抖着向后退着:“你怎么知道是容嬷嬷要杀奴婢?”
“本姑娘有什么不知道的?”叶澜惜得意一笑,冲着墨香一挑眉:“你放心,只要本姑娘活着一天,你就不会有事,还不快点把容嬷嬷和你的恩怨都告诉我?”
墨香犹犹豫豫,几次想要开口最终都没有说出来。叶澜惜等了又等,最后实在是没有耐心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打开房门直接走了。
不说就不说吧!我就不信了,她一辈子都不肯告诉我。叶澜惜气鼓鼓的走出了房间,忽然又想起了自己昨日在地牢里见到的张将军还有众兄弟,不行,自己既然活着就一定要想办法先救他们出去!
想到这,叶澜惜立刻就把雪月叫了过来,吩咐她去帮自己画一幅整个王府的地图出来,好用来研究救人之时的行军路线。
就在叶澜惜和雪月两人趴在桌前不停忙碌的时候,墨香又怯生生的出现在叶澜惜房间的门口。
“你怎么又来了?”叶澜惜看见墨香就觉得头疼,这个丫头总是一副十分怯懦的样子,又不肯告诉自己事情的真相。自己正在发愁要怎么救人呢?怎么又来一个添乱的。
“叶姑娘,外面有人找你。”墨香说完,头又更低了几分,声音微弱的说道:“是容嬷嬷。”
“容嬷嬷!?”叶澜惜“噌”的一下跳了起来,浑身精神十足,自己正发愁要去哪里找她呢?没有想到她竟然自己找上门来,正好去会一会。
“叶姑娘!”容嬷嬷一脸骄傲的站在门口,下巴高高扬起,用眼角余光撇着叶澜惜,语气十分的不悦:“老身今天过来,是向姑娘讨要一件东西的。”
有些惊讶,有些无奈,有些好奇,这个老妖婆突然来找自己讨要什么东西?疑惑的看着容嬷嬷,却见她用手轻轻地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墨香。
“墨香已经是我的丫鬟了,想要她?怎么着也要有点诚意吧。”叶澜惜倔强的摇摇头,学着容嬷嬷的表情瞪了回去。“不如,你带我去见你的主人,让我和她比比,谁比较需要墨香?”
第五十一章 一同进宫
容嬷嬷听完,很是不悦,一双眼睛总算是稍微睁大了一点,不满的看着叶澜惜:“我家主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也罢,墨香这丫头就留给你吧。”
容嬷嬷甩甩袖子,很潇洒的走了,独留下默默愤恨不已的叶澜惜,藏在袖中的拳头慢慢的握紧,咬着牙小声的发着誓。
“墨香!”叶澜惜一回去就喊着墨香的名字,等到墨香怯生生的望了望四周,发现没有容嬷嬷的身影走出来之后,才继续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丫鬟了。我刚才帮你赶走了容嬷嬷,你是不是也该和我坦白?”
“墨香惭愧。”墨香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多谢叶姑娘的救命之恩。”
墨香所说,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信息,唯一有一点让叶澜惜怀疑的,就是墨香说到容嬷嬷暗地里和王府里一个女主子勾结在一起的事,那个女主子还会说一种奇怪的语言,墨香完全听不明白。
如果墨香说的没有错的话,与容嬷嬷勾结的那个女主子应该就是想要杀害穆兰依的人,只是她会说一种很奇怪的语言又是什么语言呢?
会不会是……洛水国语?
叶澜惜连忙找来墨香证实自己的想法,随便小声的说了一两句,就看见墨香一脸惊恐的连连点头,看来,那个人也许就是自己想要找到的叛国贼。
叶澜惜本是抱着试一试的信念向墨香询问,女人嘛,和叛国贼好像没有多大的关联,可如果真的是一个女人叛国的话,那么那个女人……难道是自己的好姐妹颜雅心?
如果是以前,叶澜惜连想都不会想就会否定了这个猜测,可是当她发现了颜雅心是一个十分虚伪的女人,甚至想要伤害身为叶澜惜的自己的时候,一切就皆有可能了。
有了叶澜惜的保护,墨香一直没有再遭遇袭击。于是,她渐渐的也放下了心来,不再嚷着要离开宣王府了。然而,段君贤却还总是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叶澜惜的面前,做一些让人完全猜测不出的举动。
“她说了吗?”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冒充自己的女人,叶澜惜一看见段君贤就迫切的问道,却看见段君贤默默地摇了摇头。
“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情。”段君贤说话简单明了,似乎是不想和叶澜惜多说话一样:“明天我要进宫,你要跟着我一起去。”
“为什么?”叶澜惜想不明白,段君贤进宫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却听见段君贤又说道:“记得,带上宸枫。”
叶澜惜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的回答,段君贤就已经离开了。无奈的笑笑,听着段君贤越来越小的脚步声,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生活从此都不能平静下来了。
翌日,万里无云,小鸟叫唤的清脆声音清晰的传入叶澜惜的耳朵。房门被敲响,雪月和墨香两人各自端着一个盘子,其中一个盘子上装着十分豪华奢侈的碧落烟缈薄纱裙,另外一个盘子上装着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
在雪月和墨香的一双巧手之下,一个精致的双云髻就出现在叶澜惜的头上,雪月在一边帮叶澜惜挑选首饰,墨香则为叶澜惜身上洒下一些香粉。
“小姐,你真的好美,和以前还在叶府的时候一模一样。”雪月看着眼前盛装打扮的叶澜惜,和以前没有丝毫的变化,时间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一样。
“是吗?”叶澜惜对着雪月微微一笑:“我以前也喜欢穿这样的华服吗?”
“那倒不是。”雪月甜美一笑:“小姐的气质天成,这种高贵不是任何人穿上华服就会有的。”
“好了,就你嘴甜。”叶澜惜淡雅笑笑,用手指戳了戳雪月的额头。
等待一切都准备好之后,雪月抱着段宸枫跟在叶澜惜的身后准备离开。
“慢着!”叶澜惜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对雪月说:“你把孩子给墨香,你留在这里,墨香跟着我进宫。”
雪月愣了一愣,连忙点点头,她知道小姐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墨香,还是叶澜惜想的比较周到。
墨香小心翼翼的接过了段宸枫,感激的看着叶澜惜,可是叶澜惜却被迎面的走过来的段君贤带走了。
一身玄色的锦缎长袍,金丝绣着曲线优美的曼陀罗,给段君贤整个人都带来了一种高贵的气质,他的及腰长发用一根碧玉簪随意的挽起,一脸慵懒的样子,性感的薄唇微抿着,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可在叶澜惜看来那笑容却似乎有点不怀好意。
“到了皇宫,一定要谨言慎行,知不知道?若是惹怒了什么皇亲国戚,可别怪我不救你。”段君贤说话毫不客气,还带着一分威慑,可就算是傻子都知道段君贤这是在关心叶澜惜。
白天龙听到的时候,眼睛微微的眨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肃,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穿着华服的叶澜惜规规矩矩的跟在段君贤的身后,向着皇上的朝阳宫走去。这是她第一次进宁馨国的皇宫,可是她以前曾多次跟随着自己的父亲去过洛水国的皇宫,所以还算是有些经验。
朝阳宫金碧辉煌,一走进去,叶澜惜就觉得有些睁不开眼睛,随后就闻见淡淡的龙涎香,让她有些紧张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别怕。”段君贤突然握住了叶澜惜的手,脸上也带上了柔和的笑容:“记住,我只说一次。一会儿皇上若是问你的名字,尽管说就好,不过千万不要给皇上知道你就是魅香阁的花魁樱泠。”
樱泠?叶澜惜停顿了一下,这是她在魅香阁的艺名吗?她已经重生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定是雪月知道她不愿意回到从前的那段日子,才这么小心翼翼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起过。
“今天皇上召见我们,是想共叙一下天伦之乐。因为皇上最宠爱的桥贵妃也刚刚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皇子。”
第五十二章 强烈悸动
桥贵妃,身世显赫,又是皇上的宠妃。这次为皇上生下整个宁馨国的大皇子,她的地位则更是在后宫之中稳如泰山。当叶澜惜还是穆兰依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桥贵妃这个奇女子,今日听到段君贤的话,对桥贵妃的期待又加深了几分。
朝阳宫中十分的庄重严肃,一种压抑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叶澜惜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段君贤感受到她的紧张,握紧了她的手:“给我争气点。”
正殿之上端坐着皇上和桥贵妃,皇上脸上带着淡雅的笑容,静静的看着段君贤三人,桥贵妃一身华服,雍容华贵,高贵冷艳。但是她此时抱着自己的孩子,不停地哄着,脸上也浮现出几抹慈爱的柔和,只不过根本没有在意底下的人。
“臣弟参见皇上,参见桥贵妃。”段君贤拉着叶澜惜,身后跟着抱着段宸枫的墨香,三人一起下跪给皇上请安。
“宣王爷请起。”皇上脸上一直都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做了一个平身的手势。随后,只见段君贤没等皇上说赐坐,就拉着叶澜惜在旁边的雕花木椅上坐下。
好大的架子!
叶澜惜本想和墨香一起站在段君贤的身后,可是段君贤的力气非常大,他拉着叶澜惜的手,狠狠地向下一用力,叶澜惜就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段君贤的旁边。
冲着众人尴尬的笑笑,却遭到了桥贵妃的白眼和皇上的无视,叶澜惜觉得有些丢脸,只好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
“宣王爷已经有好久都没有进宫见过朕了吧?”皇上最先扯起话题:“若不是这次宣王爷与朕一起喜得子嗣,恐怕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皇上客气了。”段君贤语气冷淡,嘴上虽说着客气话,可是态度却十分恶劣,似乎根本就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的确,在宁馨国,段君贤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如果他哪天想要造反,恐怕皇上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然而,在叶澜惜看来,段君贤一直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段君贤都一直安分守己,也许是她不懂,也许是因为时机未到。
“宣王爷你看!”皇上拍了拍手,只见好几个宫女端着不同的孩童首饰和象征着祥瑞吉兆的物品上前来,走到了段君贤的面前。“这是朕赏赐给世子的,是叫段宸枫是吧?”
“是。”段君贤点了点头,琳琅满目的首饰在他的面前根本不算什么?摆摆手,让墨香收下。
“作为回礼!”段君贤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臣弟也有东西送给大皇子。”说完,他用力地掐了掐叶澜惜,叶澜惜连忙站起身来,从墨香的手里取过了一对玉镯走到皇上面前跪下。
“皇上,这是王爷精心准备的。”叶澜惜将玉镯高高举起给皇上过目:“这对玉镯,是用珍贵的和田碧玉制成的,戴在孩子的身上,可以象征着福寿安康。一只留给世子,一只送给大皇子。”
言罢,叶澜惜按照段君贤之前对自己的吩咐,走上前去,想为桥贵妃怀中的孩子戴上玉镯。谁知道,桥贵妃看见叶澜惜冲着自己走过来,本能性的将孩子往后一抱,也不知道是失手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孩子竟然从桥贵妃的怀里掉了出来,直直的摔向坚硬的大理石地面。
“臣妾的孩子!”只听得桥贵妃一声尖叫,那一瞬间,众人全部都愣住了,不知道作何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阵剧烈的揪痛,也许是因为同为人母,叶澜惜在那一瞬间飞身上前,在孩子即将落地的一刻用双手垫在地上,接住了孩子!
“孩子……”桥贵妃看着自己的孩子没事了,可是却被刚才的事情吓得直接晕了过去。皇上也变了脸色,看着桥贵妃晕倒在靠椅上,连忙站了起来,一把将桥贵妃抱起,随后对着自己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直接离开了。
皇上身后的太监会意,走到了叶澜惜的身边。叶澜惜将大皇子递给了太监,太监小心翼翼的抱好了大皇子,跟着皇上和桥贵妃走出了朝阳殿。也不知道是这个孩子太过于贪睡还是什么?整个过程中竟然没有醒过来,还是在梦里美美的享受着。
抱着孩子的太监跟着皇上走了,其他的宫女太监也都一并跟着走了,直接将段君贤三人丢在了朝阳殿不管不问。
“你,过来。”段君贤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丝毫不在意,对着叶澜惜招了招手。
叶澜惜的心还是没有停止狂烈的跳动,她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受,即使是自己从前面对着段宸枫也没有这样的感受,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情况太紧急了吧。
“王爷,我们现在?”人一下子都走光了,叶澜惜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回府。”段君贤冷冷的吐出了几个字,随后站起身来,不顾叶澜惜和墨香径直走了。
这对兄弟俩,还真是奇怪得很。
叶澜惜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也罢,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管这么多干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怎么将想要杀死自己的叛国贼找出来,而不是纠结于这些并不重要的事情。
叶澜惜加快了脚步跟上了段君贤,生怕自己会跟不上他,而迷失在这皇宫之中。走了没多远,就看见有几个眼熟的太监走到跟前,对段君贤行礼。
“皇上让奴才们过来向宣王爷致歉!”为首的太监开了口:“刚才事出紧急,皇上担心桥贵妃的安危,这才不辞而别,请王爷见谅。”
“没事,本王能明白皇上的心思,请转告他,今天的事情,本王并没有放在心上。”段君贤摆摆手:“不过本王此次进宫,不仅是想和皇上共享天伦之乐,还是有要事要禀奏。既然皇上中途离开了,现在看来也只有你们为本王传个话了。”
第五十三章 特殊犒劳
“宣王爷请说。”太监恭敬的低下了头。
“你和墨香先去宫门前等我!”段君贤先让叶澜惜和墨香离开,似乎是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要和皇上说的话。
叶澜惜对段君贤要说的话也不感兴趣,淡淡的“恩”了一声,带着墨香还有孩子率先一步像皇宫的南正门走去。
还没等她们走到皇宫的南正门,段君贤就已经追了上来。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叶澜惜自然也就不好相问。不过她隐隐的感觉到段君贤和皇上之间肯定不只是兄弟手足这么简单的关系。
很快就回到了宣王府,段君贤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处理政事,叶澜惜和墨香带着孩子还有首饰回到了自己的小别院。
推开院门,叶澜惜当场怔楞了一下,别院里一片狼藉,满地的土壤散落,还有破碎的花盆,自己平时无事可做的时候养的花花草草都被人挖了出来,随意的丢在了地上,看样子还被狠狠地踩过几脚。
“雪月,雪月!”叶澜惜叫了两声,才看见雪月拿着笤帚走了出来,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直到看见了来人是叶澜惜还有墨香之后才放松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叶澜惜询问雪月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的内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个不敢肯定的模糊答案。
“是三夫人……”雪月觉得十分的委屈,自己和小姐也不知道哪里等醉了这位三夫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和她们过意不去。
“我知道了。”叶澜惜点点头,果然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三夫人那个性格。虽然自从上次被自己打败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但是叶澜惜知道,三夫人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正巧今天碰上自己和墨香不在,就立刻跑来撒野了,还真是沉不住气。
无奈的摇摇头,叶澜惜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三夫人何苦这样为难我,我又不想和她争宠。女人啊!这么沉不住气,难道她们还没有吸取阮玫清的教训吗?”
“说起阮姑娘,奴婢倒是一直都想不明白!”一贯沉默的墨香主动开了口,一脸的疑惑:“阮姑娘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奴婢真是不懂她为什么会那么心急选择只身一人前去敌军行刺。”
“你很了解她?”叶澜惜诧异的目光落在了墨香的身上,纵使自己曾经和阮玫清在监狱里有过一段友情,可是就算是她也不知道阮玫清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冲动的人。
“奴婢以前伺候过阮姑娘。”墨香向叶澜惜坦白,声音也越来越小,不知道后面还说了一些什么。
“你竟然伺候过阮玫清?”叶澜惜有些吃惊的看着墨香,没有想到这个不声不响的小丫头居然还有这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经历,怪不得容嬷嬷会想要杀她灭口。
“叶姑娘一定要保密。”墨香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些后怕的看了看四周,直到看不到其他人才放心。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容嬷嬷追杀吗?”叶澜惜总觉得墨香对自己还是有所隐瞒,不然容嬷嬷怎么会那么有闲心来为难一个普通的宫女。
“叶姑娘救我!”墨香一下子跪倒在叶澜惜的跟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澜惜知道她已经快要忍不住了,思索着要怎么劝她说出来。
就在这时候,院门口突然又走进来一个人,二话不说,白天龙走到叶澜惜的面前,抓住她的衣袖就将她拖出了院子,任是叶澜惜怎么询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也不回答。
叶澜惜挣扎了两下,自知挣脱不掉,只好乖乖的跟在白天龙的身后,却发现他们去往的目的地就是段君贤的寝室。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叶澜惜问完了这句话,就发现白天龙已经不见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走进去看看吧。
推门而入,叶澜惜发现寝室内空无一人。段君贤的寝室里面十分的整洁,褐色的实木雕花屏风首先映入眼帘,紧接着是正面墙上的一副女子戏水图,毋庸置疑,画上的女子就是已经香消玉殒的阮玫清。
叶澜惜缓缓的走到女子画像的正前方,抬起头来仔细的观赏这幅画像。画上的女子神态生灵活现,看来画者是非常了解阮玫清的,只是可惜……
“我画的好吗?”段君贤的声音冷不丁的在身后响起,吓了叶澜惜一跳。
“很好,你画的很像。”叶澜惜点点头,由衷的赞叹道。
“很像?”段君贤反问,就在叶澜惜发现自己说漏嘴,想要纠正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说不出话来。
段君贤的吻很深,很缠绵。就像是一条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又像是秋季枫叶,热情似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叶澜惜放开,看着叶澜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戏谑的说道:“与其听你的谎言跟我解释,还不如尝一下你的甘甜小嘴。”
被人调戏的叶澜惜有些恼怒,却又不知道如何反击,在这个方面上,好像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出于劣势的那一个。嘟着嘴巴生了一会儿闷气,才开口说道:“你找我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快点说!”
“你心急什么?”段君贤扭过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尚早,我若是很快就告诉了你,你岂不是要在天黑之前回去了?那样的话,你肯定会在内心里埋怨我。”段君贤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的自己好像十分在为叶澜惜着想。
“王爷,你想的太多了。”叶澜惜毫不客气的反驳了段君贤的话:“我一点也不想在王爷你这里过夜!还是快点告诉我,有什么事情吧。”
“是吗?”段君贤轻笑一声,像是根本就不相信叶澜惜的话,不过也没说什么别的:“其实没什么太重要的事,就是想你进了王府这么久了,又为我生了一个儿子,怎么也要犒劳一下你。”
叶澜惜看着段君贤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随时都准备要逃跑。
第五十四章 爱上他了
“干嘛一副我会把你吃掉的样子?”段君贤看着叶澜惜紧张的模样就觉得非常的好笑,邪佞的看着叶澜惜,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打算带你去一个地方,这几天有空的时候就清理一下你的衣物。”
“去哪里?”叶澜惜被段君贤所说的内容给镇住了,有些吃惊,但是随即她又反应过来:“我和你一起出去,那么宸枫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段君贤觉得叶澜惜所问的问题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问题:“带上他就好。”
“那好,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叶澜惜点点头,想要离开,却被段君贤一个飞身拦住。
叶澜惜只感觉自己的耳边呼呼的吹着热风,段君贤的话一字一句的清晰传入她的耳朵:“既然你都来了,今晚还走什么呢?”接着,她就感觉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整个人都被裹入一阵温暖的怀抱中。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叶澜惜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也打不过段君贤。不知怎么的,三夫人的模样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叶澜惜只觉得心里一阵别扭,不开心的甩了甩头,像是这样可以将不愉快的景象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一样。
“甩什么头呢?”段君贤一把抓住了叶澜惜扭动的头,使她正面对着自己,不等她回答,就将自己的唇深深的印在了叶澜惜的唇上,将叶澜惜想要辩解的话都悉数吞入口中。
嘴上绵绵不断的吻着,一双大手也不老实在叶澜惜的身上摸索着,叶澜惜不情愿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却更加的激发了段君贤身上的**。
“你别想跑。”段君贤的唇离开了叶澜惜的唇,飞快的说完这句话,又重新印了上去。
叶澜惜柔弱的身子完全被段君贤禁锢在怀里,两人慢慢的靠近那张雕花实木大床,段君贤一把拉开床幔,将叶澜惜推倒在床上,自己立刻欺身压上来。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叶澜惜半推半就的从了段君贤。完事之后,段君贤斜着身子半靠在床头,微微眯着自己一双动人的桃花眼看着叶澜惜的雪颈,纤纤细指顺着叶澜惜的脖子向下一路划着线。
“别看了!”叶澜惜害羞的满脸通红,一把抓住自己身下的被褥挡在身前,恨不得将头也埋在被子里。不管自己有多么坚强,一个女子面对一个魅力十足的男子的时候,还是无可置疑的直接败下阵来。
段君贤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子,这点叶澜惜无法否认。每次就算是她咬牙切齿的想要痛恨段君贤,可是没过几天就完全消气了。就算是段君贤有些霸道的对她做这些事,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抗拒。
难道自己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想到这里,叶澜惜不由得睁大了双眼看着段君贤,他那好看的脸颊,优美的弧线,和自己同样雪白的肌肤上,有几道十分明显的伤疤。那是他行军打仗的见证,是他身为大将军的最有力证明。
不自觉的抚上了段君贤的疤痕,叶澜惜感受着自己指尖那凹凸不平的炽热触感,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随之颤抖。眼前浮现出自己还在军营中的时候看到的士兵们打仗的场景,不停地有人倒下,不停地有人冲上去,红色从天边一直蔓延过来,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想到什么了?”段君贤轻声笑了笑,抓住叶澜惜的手从自己胸前的伤疤上移开:“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不是!”叶澜惜摇摇头,有些心疼的看着那些伤疤:“是觉得你很可怜,也很勇敢。”
“是吗?”段君贤的语气沉了下来,似乎是有些不满意叶澜惜说他可怜,他是王者,和平的时候是宁馨国的宣王爷,战事爆发的时候是宁馨国的护国大将军,他岂会可怜?!
毫不掩饰的推开了叶澜惜,段君贤转身睡下。女人果然是女人,看问题的目光就是短浅,本来还以为叶澜惜会和其他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没有想到她也是这样。
看着段君贤冷冷的背影,叶澜惜自觉无趣。她默默地转过身去,面对着冰冷的白墙在发呆,也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叶澜惜醒来的时候,段君贤已经离开了寝室。叶澜惜慢慢的坐了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疼,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全是一枚枚红色的吻痕。
摸着那些吻痕,眼前又出现了昨晚段君贤压在自己身上时的场景,姣好的脸颊不由自主的发热了起来,叶澜惜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双颊,只觉得有一种甜甜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为什么会这样?
当叶澜惜发现自己在怀念段君贤在自己身边的感觉时,心中一惊,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居然在那个男人离开没有多久之后就开始思念他,那以后要是很久不见他要怎么办?
不行。尽管叶澜惜很不情愿,可她还是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段君贤,喜欢上了这个拥有着满院子夫人的花心男人。想到这些,叶澜惜又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揪痛起来。
甩甩头,叶澜惜努力将自己心里的这些想法赶走,不行,自己还有国仇家恨没有解决,绝对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了正事。
叶澜惜飞快的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段君贤的寝室,往自己的别院走去。却不想,刚走出门口,就遇见了以三夫人,五夫人为首的一种夫人前来找段君贤。
“哎哟,这不是丫鬟叶澜惜吗?”三夫人率先开了口,重重的强调了“丫鬟”二字:“这么一大早就从王爷的寝室里面走出来,成何体统?你一个小小的丫鬟有什么资格上王爷的床,你这个卑贱的女人!”
“就是啊!不要脸的女人,就知道缠着王爷。”
三夫人的话音刚落,其他的夫人就开始附和起她,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三夫人得意洋洋的看着叶澜惜,眼角余光又偷偷的瞟了瞟自己身后的二十三夫人碧蓝。她刚才的话不仅是冲着叶澜惜,也在指桑骂槐的说碧蓝。
“你们还真是吵。”一个略带怒气的男声冷不丁的在人群之后响起,非常的不耐烦:“这么一大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第五十五章 出兵荒山
段君贤的话一说完,全部人都寂静下来。刚才吵吵闹闹附和的人群全都不敢开口,一个个都面面相觑,推推嚷嚷。最后还是段君贤一个一个的问,才让没有好耐心的三夫人先开了口。
“也没有什么很重要的大事。”三夫人有些心虚的冲着段君贤笑笑,看着段君贤慢慢的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还牵起了她的手,脸色慢慢的变化着,嘴上却还是说的十分的好听:“妾身和姐妹们听说王爷最近要出门一段时间,十分的思念,所以斗胆问问王爷能不能带着妾身和姐妹们一同前去。”
“你觉得能不能呢?”段君贤听完,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悦之情显而易见。留下了一个略有悬念的回答,段君贤当着众夫人的面牵起叶澜惜的手离开了,徒留下一群无比嫉妒的夫人们干瞪眼。
“都怪那个狐媚子。”五夫人咬牙切齿的骂道:“就是她迷倒了王爷,王爷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带一个女人出远门!”
“妹妹息怒。”三夫人嘴上劝着五夫人,可是她自己也是怒发冲冠却又不敢在段君贤的面前表现出来,憋得她十分的难受:“这个死赖着王爷不肯离开的低贱女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们等着看吧!”
三夫人气愤的甩着袖子离开了,众夫人自觉无趣也都散去了。喧闹的院子里一下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带我去哪?”叶澜惜看着段君贤带着自己只是一昧的向前走着,也不说话,觉得有些奇怪。
“有时候何必问这么多呢?”段君贤微微皱眉:“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不要问,该你知道的事情到了时间你自然会知道的。”
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叶澜惜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耐心的跟在段君贤的身后等着看看到底要去哪里。
只觉得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少,渐渐的还听见了兵器碰撞的声音和士兵的呐喊声,一个操练场出现在叶澜惜的面前,一望无际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正在操练,白天龙站在正中间的指挥台上挥舞着手中的红白两面彩旗。
段君贤的出现,并没有让在场的士兵停下来。这是段君贤对他们的命令,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停下,要专心操练。士兵们每做一个动作,就会发出一声呐喊,全部的士兵的呐喊加起来,犹如天空中一道道轰鸣的响雷,在叶澜惜的耳边炸开。
接过了白天龙手中的彩旗,段君贤开始挥舞操练士兵。柔和的微风轻轻地吹过,仿佛也被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得发了抖。段君贤的指挥动作丝毫不亚于白天龙,甚至比他更为的熟练。
段君贤英姿飒爽的站在指挥台上,叶澜惜站在台下举起头高高的仰望着他,他的每个动作都带着犀利的风声,干脆果断。他脸上的严肃表情,叶澜惜从来没有见过。那是另一个自己从前并不认识的段君贤。
从小在军营长大的叶澜惜不由自主的对段君贤产生了崇拜之情。小时候,她是崇拜自己的父亲,认为他是永远不会打败仗的神勇将军。可是?自己的父亲最终也败在了段君贤的手里。
“怎么,你看的呆了。”段君贤不知道何时已经将彩旗还给了白天龙,自己走下台,来到叶澜惜的面前。“看够了吧?我们明天就起程。”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的吗?”叶澜惜追问道。
“那么你觉得呢?”段君贤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叶澜惜,满脸的自信:“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战无不胜的,你不用担心这次出征,绝对不会失败。”
“出征?!”叶澜惜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想明白的时候,段君贤已经走出去好一段距离了。原来他说的要带自己出去,就是出征?!宁馨国边上的洛水国已经灭国了,那么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段君贤去征服?
突然之间,她不想走了,不想跟着段君贤远去征战。不知道要有多久才可以回来,不知道在出征的时候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情。自己还有许多疑问没有搞清楚,自己还想救人,还要弄清楚那个假扮穆兰依的人是谁呢!
“王爷,等等我!”叶澜惜提起裙子跟在段君贤的身后跑着:“我不想去了!”
“这种大事岂是你说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段君贤挑眉回头看着叶澜惜,随后不容她辩解,快步离开了。
翌日,叶澜惜一大早就被雪月叫了起来,揉揉模糊的睡眼,就看见雪月一脸焦急又带着一些惊恐的神色:“小姐,快起床吧!王爷已经催了好几遍了。”
“哎呀,急什么?”叶澜惜十分不情愿的下了床,在雪月的伺候下换好了衣服:“那么着急干什么?能快的了多少。”
“你这么说只是因为你不想去。”段君贤推门走了进来。这对于他来说是破天荒的事情,因为他从来不在女人穿衣打扮的时候进入她们的房间,惊得雪月当场就愣住了。
“不过,我敢说,你知道了我们要去哪里之后一定会求着我带你去的。”段君贤十分自信,一脸得意略微带着一些骄傲的看着叶澜惜。
段君贤说完就离开了,而他的话果然提起了叶澜惜的好奇心。飞快的坐正了身子,叶澜惜吩咐雪月赶快为自己梳洗打扮好,就和段君贤出发了。
一路上,段君贤似乎是有意避着叶澜惜,每次在她想要开口询问队伍是去哪里的时候,就飞一样的闪开了。只是偶尔深夜,在叶澜惜睡着之后钻进她的被窝,往她的身上凑过去,像是想要吸取着叶澜惜的身上的芬芳。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队伍终于停了下来,看来是达到了目的地。叶澜惜看着周围一望无尽的环山叠翠,只觉得更加的疑惑,段君贤带着军队来到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做的?
第五十六章 攻打本族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叶澜惜没有立刻就去找段君贤询问,而是静静在一边的观察,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到答案。段君贤的军队就在崎岖的山路上开始安营扎寨,随后段君贤就召集了自己的手下到军中的大帐开始商讨行军方案。不过,段君贤没有想到的事,叶澜惜竟然大胆的躲在了军帐中地图的后面。
“你们看这个地形图!”段君贤指着地图,还用手轻轻地点击着:“群山环绕,易守难攻。”
“属下觉得,应该先好好地分析出此地图的各种优劣形式,再确定进军路线。”其中一名副将开口说道。
“那么你认为,在这幅地图所看,哪里最容易攻进去的地方,哪里又是防守最牢固的地方?”段君贤听后反问道。
“这个……”那名副将被段君贤问的一时语塞,仔细的看了看地图,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地方是可以的。
“其他人还有没有什么想法?”段君贤早已经习惯了这些喜欢邀功的人随意说空话。这样泛泛的话谁都会说,等到要他们拿出真正有用的东西时,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将军,属下有一些看法。”另外一名副将开了口,随后开始分析起地图上的形式:“这里有一条小河流,沿着找下去,肯定有他们的部落。我们可以从河流的上游攻下去。”
“我们还可以断绝了河流的水源,让那些人不攻自破。”
……
叶澜惜一动不动的站在地图的后面,一字不落的听着前面将领们讨论的情况。由于过于认真,以致于那些人都离开了,叶澜惜还沉浸在要如何攻破山里小部落的事情上。
“哗啦――”用来遮挡自己的地图被段君贤一把扯下,叶澜惜靠墙扶腮的身影一时之间暴露无遗,全部都收入了段君贤的眼中。
“你听够了?”段君贤脸上有些疑惑又有些愤怒:“我带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偷听来的。”
“我有一个想法。”叶澜惜刚才一直觉得那些副将所说的办法,听上去是很好,可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终于想到了是哪里不对劲,急忙的说道:“快把你手里的地图给我。”
“闹够了没有?!”段君贤看着叶澜惜一副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甚至还问自己要地图,不由觉得更加的恼火。故意将手里的地图远远的扔到了身后,紧皱着眉头看着她。
“就是这里!终于找到了!”叶澜惜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捡起了地图,直接就看向标头,随后指着地图右上角说道:“你看这里,这是十多年前的地图了。所以,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按照这幅地图研究行军路线,而是应该派一些侦察兵出去查看现在的实际地形和这幅地图的变化。”
本来想冲山前好好教训叶澜惜的段君贤听到了她的话,再次停顿下来。叶澜惜所说的东西倒是真的,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众副将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那你继续说说,核查清楚地图之后应该怎么做。”段君贤来了兴趣,想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说出些什么让他吃惊的东西。
“核查完之后?当然是按照新的地图分析地形,然后做出行军路线的计划和作战安排。”叶澜惜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可奈何:“可是现在没有新地图呢?什么都做不了。”
“好吧!这次就饶恕你。”段君贤的眼中闪着奇怪的光,审视的看着叶澜惜,就连眉头也微微拢起,让叶澜惜有些奇怪,却又没有放在心上。
听到段君贤的恶化,叶澜惜这才松了一口气。虽说刚才没有觉得害怕,可是走出大帐之后才发现刚才自己是做了多么惊险的事,摸摸脖子,自己的人头还在,只是现在甚至觉得后背还冒着凉风。
“小姐!”雪月迎面跑了过来,一副神秘的表情,跑到叶澜惜跟前之后立刻拉着她走到了一边:“奴婢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两人一边密谈着一边越走越远,站在他们身后的白色身影盯着她们两个看了几眼之后,对身边的士兵吩咐了几句,就走进了段君贤的大帐。
“你来了。”段君贤听着来人的脚步声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叶澜惜出去之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她出去之后就和雪月走在一起,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可是……”白天龙停顿了一下:“她们在往军营的边上走去。”
“哼!”段君贤似乎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冷笑一声:“我说呢?还以为她忘记了,原来没有。我刚才在这里和几个副将商讨行军计划,她居然走了出来指证我们。不过她说的还真的是我们没有想到的。”
“叶姑娘帮助将军制定行军计划?”白天龙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几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叶姑娘所说的,王爷千万不可相信。”
“你放心!”段君贤摇摇头:“我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忘记,叶澜惜,是来自仙山族。”
然而,就在军帐中的两人在讨论着叶澜惜的同时,帐外的叶澜惜和雪月也在讨论着段君贤。雪月一脸自信和认真,她刚才告诉叶澜惜,自己认识这个地方。
这里,是仙山族的聚居地。
叶澜惜是圣女,雪月是下人。虽然雪月也和叶澜惜一样,离开仙山族的聚居地已经很多年了,可是小时候叶澜惜在屋子里待着的时候,雪月可是在野外到处的跑。砍柴挑水做饭,对这里附近十分的熟悉。
怎么办?这是雪月问自己的话,也是叶澜惜正在思考的问题。段君贤的军队已经驻扎在此地,想要征服的对象不言而喻,那么自己到底要怎么阻止呢?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叶澜惜对于自己刚刚告诉段君贤应该如何做表示十分的后悔。
“小姐别担心!”雪月贼眉鼠眼的说道:“我有办法可以让王爷没有办法攻破仙山族部落。”
第五十七章 本族胎记
">“小姐,你在想什么啊?”雪月从来没见过叶澜惜这幅模样,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吃惊?
“雪月,”叶澜惜突然很害怕的抓住了雪月的手,“我突然想起来以前给宸枫沐浴,他身上并没有这样的胎记!我记得很清楚,没有!”
叶澜惜的话像是一颗沉重的炸弹在雪月的脑海里炸开,自己平时没有注意到,叶澜惜这么说了之后她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
怎么可能?段宸枫身上没有胎记吗?难道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叶澜惜只觉得心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慌张无比,就像是有一双不听话的小手在她的心窝处不停地挠着,十分的难耐。
然而,在叶澜惜被仙山族的族长关押起来不久,段君贤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这个多事的女人,”段君贤有些不满的埋怨了一句,脸上却看不出息怒,白天龙默默地站在一边,洛凡则拿着毛笔不停地在写着什么。
“不如让我去将叶姑娘救回来吧。”洛凡淡淡的开了口,将手上的毛笔放下,将写好的宣纸递给了段君贤,“王爷,写好了。”
“很好。”段君贤接过纸看了一会儿之后点点头,将纸递给了白天龙,“你去把这封信交给仙山族的族长。”
白天龙领命走后,段君贤又微微皱了眉,洛凡知道他是在后悔带叶澜惜出来,开口劝说道,“王爷不必如此烦恼,洪天师说的话也未必是正确的。”
“洪天师说的话,向来都是正确的。”段君贤立刻反驳洛凡的话,任何人都不能质疑洪天师的话。曾经在他出征之前,洪天师阻挡,说此时不宜出兵,否则他必会失去非常重要的东西。那时候的他,年轻气盛,觉得这些都是迷信,根本没有把洪天师的话放在心上。
谁知道,就是那次,他失去了阮玫清,失去了快乐。
自那之后,洪天师说什么段君贤都言听计从。别的人说什么,段君贤都不屑一顾,只有洪天师说的话,段君贤会坚决的去完成。
“也许,计划要提前了。”段君贤默默地说道,“洛凡,你现在就回京城准备我的亲事,免得夜长梦多。”
洛凡点头,领命离开了大帐。段君贤独自一人在军帐中徘徊了一会儿之后,也走出了大帐,向着白天龙离开的方向走去。
叶澜惜和雪月被人丢进了一个十分潮湿又阴冷的木屋里,听着“哐当”一声落锁声,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道声音沉了下去。她靠着墙壁,缓缓地坐下,只觉得自己好累。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浮现在她的眼前,一幕一幕的晃过去。自从自己重生以来,仿佛一刻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每天都生活在各种奇怪的阴谋当中,身边发生着各种奇怪的事情。
谋害自己的人,假装自己的人,还有段宸枫的身份,这些问题都像躲不掉的宿命一样缠绕在自己的脑海里,她到底要怎么办?
她好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可是叶澜惜并没有休息多久,木门又再一次被人打开了。一阵冷风无情的吹进来,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一个魁梧的身影负手站在门口,目光有些阴霾的看着闭着眼睛落败不堪的叶澜惜。
“起来吧,你还想在这里呆多久?”段君贤的声音又在叶澜惜的耳边响起,让她觉得有些恍惚,为什么不管自己去了哪里,这个男人都阴魂不散?
慢慢的睁开眼睛,叶澜惜在雪月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随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抖了抖沾上的尘土,“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救你,”段君贤面无表情的看着叶澜惜,尽力的掩饰着自己内心那一些些少许的慌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在看见叶澜惜之后就消失了。
叶澜惜和雪月跟在段君贤的身后离开了木屋,一边走不禁一边感叹着段君贤的能力,他明明是带着军队过来想要征服了仙山族,可是却还是可以这么容易的将自己救了出去。
走出了那个地势结构复杂的山间,叶澜惜看见了刚才给自己带路的村民站在门口等着她们。段君贤看着那名村民,开口说道,“让你们的族长好好地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如果早点把武器制图交给我,我就让你们好好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
那名村民点点头,虽然没有说别的话,可是叶澜惜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屑和愤怒。任是谁也没有办法可以忍受这样的挑衅自己的民族,叶澜惜倒是十分的佩服他竟然可以忍住自己的怒火。
原来段君贤带着军队过来攻打仙山族就是为了仙山族的武器制图,叶澜惜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男人的脑海里,总是只有权力和斗争,真是无趣。
“那我们也再重复一次。”那名村民回答道,“武器制图在历代圣女的身上,我们这些普通的村民并不知道制图的所在,然而圣女从小就离开了山寨出去历练,现在尚未归来。若是王爷强行攻打我们的部落,那我们会誓死反抗。”
圣女?叶澜惜差点吃惊的叫了出来,仙山族的圣女?不就是她吗?什么武器制图,惨了,她现在没有叶澜惜原本的记忆,看来这个武器是要失传无疑了。
段君贤听完只是微微挑眉,也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白天龙在村落的外围等着三人,然后和他们一起回去。
一回到驻扎地,叶澜惜就立刻带着雪月跑回了自己的帐篷,她十分的心急,想要再彻彻底底的在段宸枫的身上寻找一遍是否有胎记,结果令她十分的失望,因为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帐篷的帘帐突然被人掀起,洛凡轻轻地在帐篷外咳嗽了几声,等到叶澜惜的许可之后才慢慢地走了进来。
“叶姑娘,”洛凡开口说道,“叶姑娘请尽快的收拾好东西,跟随在下回京城。”
“不,我不想走。”叶澜惜想起之前自己听见的话,不知为何,可能身体本身的反应,作为圣女的责任感油然而起。
“姑娘为何不肯走呢?”洛凡听到叶澜惜的话之后淡淡一笑,“是舍不得王爷吗?在下可以告诉姑娘,这次让姑娘和在下提前回去就是为了准备姑娘和王爷的亲事。”
叶澜惜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和段君贤已经有一个孩子了,还成什么亲?正在疑惑,却看见洛凡微笑着恭喜自己要成为侧妃娘娘了。
雪月听见了也高兴地祝贺叶澜惜,可是叶澜惜本身却觉得没有什么好开心的。侧妃对于叶澜惜来说不过是一个束缚她的身份。的确,她是喜欢段君贤,可是却不愿成为他众多嫔妃中的一个。
“我不想走,”叶澜惜再次重复了一次,走到了自己的靠椅上,悠闲的躺下,一副要赶走洛凡的架势,“你快走吧。”
“姑娘不必这样赶走在下。”洛凡一副丝毫不在意叶澜惜所说的话的模样,缓慢的走了两步向前,“在下不仅可以治好姑娘身体上的病痛,还能医治好姑娘心里的病痛。只要姑娘愿意,随时欢迎来找在下,我只是想和姑娘说一句,若是想要弄清楚世子的身份,也是要回到京城才可以的。”
洛凡说完,便向后退了几步,对着叶澜惜微微一点头之后转身走出了帐篷。雪月有些惊恐的看着叶澜惜,关于世子的身份这件事情,她真的不知道洛凡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那个人真的会读心?
叶澜惜眉头紧蹙,还在思考着刚才洛凡所说的话。洛凡说的对,她现在的确是应该先回京城。不管怎么说,武器制图都是仙山族的传宗之宝,是不会轻易交给王爷的。然而,世子的身份问题还是比较的紧急。更何况,如果自己提前回去,趁着段君贤不在王府,想要将地牢里的人救出来应该也会容易些。
叶澜惜,原谅我的自私。
叶澜惜在心中默默地对身体的原主人道了一句歉,虽然自己现在占用了她的身体,可她还是无法放弃自己的个人感情而去做一些原本的叶澜惜会做的事。
有些烦恼,叶澜惜摆摆手让雪月和墨香退了出去,自己走到床上躺下,手情不自禁的摸到了脖颈后面的发迹交界线处,想要知道自己的胎记是什么的样子的,可惜胎记靠手摸是完全摸不出的。
头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叶澜惜抱着头在床上痛苦的翻滚着,不知道如何缓解这疼痛。以前没有没有试过这个样子,就在她求助无门的时候,门突然被段君贤推开了。
“你怎么了?”首先映入段君贤眼帘的就是叶澜惜疼痛难忍的样子,快步走到叶澜惜的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闪烁着豆大的汗珠,连忙点了她的昏睡穴。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叶澜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觉得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个怀抱,像极了自己小时候父亲的怀抱,暖暖的,香香的。
那时候自己还小,父亲总是喜欢抱着她,父亲的怀抱里,也是这样的,让她产生了不可阻挡的依恋。
后来她长大了,父亲也不再抱她了。虽然有时候,还会想念父亲的怀抱,可是她知道,她必须自己一人独自前行,扛起自己身上的重任,甚至还要帮助父亲扛起保卫国家的重任。
“小狐狸精,别在我的怀里磨磨蹭蹭的行不行?”段君贤十分无奈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明明已经醒了,可是眼睛睁开到一半的时候又忽然闭上了,随后就开始在自己的怀里蹭着好像是寻找着舒适的位置。她是舒服了,可是自己呢,抱着她这样一动不动的坐了一个下午真的很累。
只可惜,叶澜惜并没有听见段君贤的话,又继续睡着了。
“王爷,抱歉。”洛凡站在床边,一边查看着叶澜惜的气色,一边说道,“在下给她下了一副安神药,因为叶姑娘不愿意跟在下回去,所以……”
“我知道。”段君贤将怀里的人放下,自己走下了床,“澜惜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地将她送回到王府。”
“王爷,”洛凡叫住了即将离开房间的段君贤,“是否喜欢叶姑娘?”
死一样的寂静,过了一会儿,段君贤才迈开步子离开了房间,没有留下任何的答案。
翌日,叶澜惜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昨晚温暖的怀抱。睡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雪月和抱着孩子的墨香坐在自己的身边,洛凡坐在马车最靠近门的位置。
“姑娘醒了?”洛凡看着叶澜惜缓慢的坐起来,将一个水壶递给了她,“姑娘喝点水吧。我们现在在回京的路上。”
叶澜惜接过洛凡手中的水壶,低下头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狐裘大衣,不仅蹙了蹙眉,这是一件男子的大衣。不过大衣上的味道,她很熟悉,是段君贤的。
“王爷真的对姑娘很好呢,”洛凡看着叶澜惜盯着狐裘大衣不语,笑着说道,“这次王爷是真心想要迎娶姑娘为侧妃的,虽然不是正妃,但好歹也是给了姑娘一个身份,姑娘在王府苦守这么多年,也算是终于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是啊,小姐。”雪月脸上也洋溢着不可掩饰的喜悦,“就连奴婢也感觉到了,王爷最近对小姐真的很好。你知道吗?昨天小姐睡着了,是王爷抱着小姐从大帐中一直走到马车跟前,将小姐送上马车的。”
是他?叶澜惜拿起身上的狐裘大衣,握在自己的手里,感受着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段君贤的余温,那么自己昨晚感受到的那个温暖的怀抱也是他了?
“叶姑娘若是成为了侧妃,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夫人们欺负了。”墨香在一边开了口,只是她一直看着怀里的孩子,把孩子裹紧,就连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抬头,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墨香,你怎么了?”察觉到墨香的不对劲,雪月抓住了她的手臂问道。“小姐和王爷成亲,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墨香没有不开心。”墨香抬起头看着雪月,勉强的笑了笑,“奴婢没有事。”
“没事就好。”叶澜惜心里还琢磨着段君贤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的态度转变,洛凡说是因为他喜欢自己,要和自己成亲的缘故,可真的是这样吗?
不管怎么说,只要自己回到了王府,那么张将军他们就有希望可以离开地牢了。
路上,洛凡一直坐在马车上看医书,墨香则负责照顾孩子。叶澜惜无事可做,只好拉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一点一点的变化,心里数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
偶尔的时候,叶澜惜还是会自己亲自照顾那个孩子。虽然说她现在已经知道,怀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毕竟和他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已经有一些感情了。
叶澜惜的举动让洛凡有些吃惊,不过他也只是淡淡的望了几眼,便又把目光回归到他的书上,仿佛无论这个世间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那么的娴静优雅,超凡脱俗。
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京城的宣王府。宣王府大门敞开,几乎所有的夫人们都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她们想要做什么。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洛凡首先下了车,随后站在边上扶着叶澜惜走下来。
“姑娘,既然已经到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洛凡对着叶澜惜微微屈身,“这些天,在下会先帮助姑娘准备你和王爷的亲事,到时若是有什么要与姑娘商量的,在下再前来寻找姑娘。”
洛凡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原本安静的站在一边的夫人们立刻全部都围了上来,甚至有些还绕过了叶澜惜向马车里面看去。
“原来就只有你这个贱女人回来了啊?”五夫人不满意的抱怨了一句,看来她们都误会段君贤会和叶澜惜一起回来,所以才蜂拥而至。
“五妹妹,”三夫人染晴君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对,还有王爷最好的朋友洛公子,只是没想到呀,你这个王府的小小丫鬟这么快就勾搭上洛公子了,你们看刚才洛公子还扶着她下车呢!”
“可不是?见到个男人就上前勾引,还真是不要脸。”又有几个附和的人在一边跟着说道。
雪月跟在叶澜惜的身后听见那些话非常生气,刚想开口反驳说出叶澜惜即将成为侧妃的事情却被叶澜惜拦住了,“算了,雪月,我们走吧。”
叶澜惜现在一颗心都扑在了如何将地牢的人救出来的事情上,根本没有心思和这些善妒的女人吵嘴。
叶澜惜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包裹清理好之后又匆匆的离开了王府。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雪月和墨香哪里都不要去,乖乖的守在段宸枫的身边等待着她回来。
边走边看着自己身后是否有人跟踪,叶澜惜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王府门口,门口的侍卫已经知道了她即将成为侧妃的事情,也都不为难她了,所以她顺利的离开了王府。
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家药店门口停下。叶澜惜拿住自己怀里的药方,走了进去,将药方递给掌柜的拿药。这个药方和蒙汗药无异,原本是军中用来偷袭暗算敌人用的。叶澜惜曾经在军营里住过许久,自然是对这些非常的熟悉,没想到,现在还可以用上。
掌柜的很快就配好了药,交给了叶澜惜。临走的时候,她还能看见掌柜看向自己奇异的目光,想必根本不会有女子过来配这种军中常见的药方吧。
将药包又用一块事先准备好的布包好,叶澜惜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她买了这些药回去。回到了王府之后,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别院的花园里,用木舂开始将药砸成碎粉末。
所有的事情都是背着雪月和墨香做的,她不想让她们知道,也不想让她们担心。可是,当叶澜惜终于将第一包药磨成了药粉的时候,墨香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了。
“姑娘累了吧?”墨香拿出一条锦帕帮叶澜惜擦着汗,“其实奴婢明白姑娘的心思,奴婢可以帮助你的。”
叶澜惜看见墨香已经知道了,也不好说什么。也罢,叶澜惜将剩下的几包药分了一半给墨香,又拿了一根木舂给她,随后又继续低头开始磨药粉,“你不要将这些事告诉雪月。”
“姑娘,”墨香点点头,开始帮助叶澜惜捣起药来,风轻云淡的说出了一句让叶澜惜愣了好一会儿的话,“其实,姑娘不是真正的叶澜惜吧?”
“墨香你在说什么呢?”叶澜惜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这个丫头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在雪月面前一直掩饰的很辛苦,不过这么久了,雪月那个笨丫头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为什么连从小和叶澜惜一起长大的雪月都看不出来的事情,这个新的丫鬟却发现了?
“姑娘不必瞒着墨香。”墨香抬起头对着叶澜惜很无害的一笑,“奴婢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姑娘的。只是,奴婢以前也接触过叶姑娘,觉得你和她,还是不太一样。”
“那是自然。”叶澜惜见墨香这么善于观察,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下去了,“我的确不是叶澜惜,不过,若是说出我的来历,只怕没有人会相信。”
有人会相信人死可以再复生吗?
“姑娘不必解释,奴婢懂得。”墨香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也不知道她那个小小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姑娘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尽管告诉墨香就好了。”
“好。”叶澜惜郑重的点点头,像是对墨香许了一个诺。
在墨香的帮助下,用来迷晕地牢里士卒的药粉很快就做好了。叶澜惜将它们全部都包在了一个纸包里,随时准备拿出来用。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叶澜惜让雪月把洛凡叫到自己的别院。洛凡真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在雪月走了没多久之后就推开了叶澜惜的房门,走了进来。
洛凡来了之后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并不着急,等着叶澜惜主动开口。
“这次找洛公子过来,只是想询问一下有关我和王爷亲事的准备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叶姑娘请过目。”洛凡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从容不迫的从怀里拿出一张单子交给了叶澜惜,“左边的是已经完成的事项,右边的是还没有完成的事项。”
叶澜惜接过洛凡手里的单子,随意的浏览了两眼,寻找着自己想要看见的内容。很快,叶澜惜就在已经完成的款项中找到了。
“喜糖。”叶澜惜用手指指着那个喜糖的部分,“应该再加多一些,我想,王爷成亲应该是整个王府一起欢庆的事情,应该多准备一些。不如这件事情就让我来负责吧。”
洛凡点点头,没有任何的异议。两人又商量了几句之后,洛凡就离开了叶澜惜的房间。
喜糖,只是叶澜惜达到目的的一个工具。救人的计划只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的日子,她又开始在忙着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借着负责喜糖事宜,叶澜惜就可以更加容易的出入宣王府。她安排好了马车和离开的路线之后又开始发愁,因为她并不知道要把那些洛水国的旧部安排到哪里去。
要是以前,这些事情都轮不到她来决定。那时候,有父亲在她的身后做依靠。父亲就像是一个坚实的后盾,就像是一个温暖的港湾,只要有父亲在,自己的世界永远是光亮的,温暖的。
可是现在,这个孤零零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所有的重担一下子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要坚强,她一定可以成功的复仇!
复仇的强烈yuwang慢慢的涌上了心头,叶澜惜感觉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她叫雪月帮自己找来宁馨国的地图,准备研究下一步的落脚点。
宁馨国很大,再加上叶澜惜并不了解每个区域,久久都没有定下最后的方案。最终她决定,先将众人安排在宁馨国京城边上的一个叫做戈语的小镇。
一切都在叶澜惜的安排之下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成亲的日子也在一天一天的接近。
由于仙山族那边的事宜一直没有解决,所以段君贤还不知道何时会回来。叶澜惜找洛凡询问过,只是知道段君贤一定会在成亲前的那日赶回来。
段君贤不回来正好中了叶澜惜的下怀,随着日子的靠近,她也越来越紧张。雪月和墨香都感觉到了叶澜惜的紧张,只不过墨香知道是什么原因,然而雪月只是认为叶澜惜是因为快要成亲了而十分的紧张。
亲事越近,所有的事情就要越来越谨慎,特别是别院外的那些夫人们,她们最近已经知道了王爷要成亲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楚要和王爷成亲的人是自己。
“雪月,”叶澜惜将雪月和墨香都叫到自己的身边,跟她们交代好最近的事情,“最近你们一定要小心,平时没有事的时候,就把别院的门关上,也千万不要到处乱跑。你们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也会担心你们的,所以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
雪月和墨香都感动的点点头,她们知道现在自己在王府里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争取来的,她们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希望取代她们。
时间飞逝,终于到了成亲的前一天,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今晚这个伟大的时刻。
傍晚的时候,白天龙带着人来到了叶澜惜的院子里,说是要接她回魅香阁。
“为什么要回去那里?”叶澜惜只觉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自己准备了这么久,难道就因为这个要毁于一旦吗?
“姑娘别多想。”白天龙耐着性子的解释道,“只是姑娘只从那里出来的,明天王爷还是去姑娘的娘家接娶姑娘过来会比较好。”
摆什么形式?!
叶澜惜心中默默地啐了一句,随后不太情愿的回到了房间开始和雪月墨香一起收拾自己的东西。
很快,三个人带着还在熟睡的段宸枫出现在了白天龙的面前,本想跟着他回魅香阁,但是却看见白天龙摇摇头。
“他,留下。”白天龙冲着站在三人身后的奶娘招招手,奶娘立刻会意的走上前将段宸枫抱在怀里站在一边。“好了,我们走吧,姑娘放心,世子不会有事的。”白天龙这才带着三人离开。
哼,竟然想用这个孩子来约束自己,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孩子?!
叶澜惜心中默默地冷笑,就算是现在让自己去了魅香阁,晚上她也一定会回来救人的。
魅香阁位于京城最繁华的的地段,离宣王府也不是很远。一会儿的车程之后,一栋古色古香的木质华楼出现在叶澜惜的面前。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魅香阁。
不同于一般的风流场所,门口没有一些长相一般的庸脂俗粉在招揽客人,而是在门口一边站着一个绝色天香的女子。一个女子在抚琴弹唱,一个女子在莺歌燕舞。
“这里的女子好美。”叶澜惜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这算什么?”雪月有些不满的看着门口的两人,“她们也是这个魅香阁最低下的接门女罢了,哪比得上小姐你,你可是魅香阁当之无愧的花魁!”
“雪月……”叶澜惜有些不悦的看着她,每个女子大概都不会愿意别人提起她的这段经历吧。
“小姐,我错了……”雪月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连忙闭上了嘴,一脸委屈的看着叶澜惜。
白天龙无视二人的谈话,直接的走进了魅香阁。魅香阁的老鸨黄妈妈立刻迎了上来,“这位客官,可有旧的相好在此?”
“离我远点。”白天龙冷冷的吐出四个字,随后轻轻一摆肩,将黄妈妈甩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女子,告诉黄妈妈自己此行的目的。
黄妈妈顺着白天龙的手指方向一看,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还有两个乖巧的丫鬟,居然是她的花魁樱泠!
就在黄妈妈惊讶的看着叶澜惜的同时,魅香阁的二楼某个角落里,还有一道r的目光直射向她。
还不等黄妈妈和叶澜惜说一句话,就被白天龙的手下拉进了一间上房之中。雪月则领着叶澜惜上楼,回到她曾经住过的房间。
推开深褐色的木雕花栏门,进入了一个充满清香的女子闺房。这里面的摆设十分的精致,一方小巧圆润的厚实圆木桌,几张同样材质的圆凳摆在旁边,桌上是一套精致的黑瓷茶具,旁边还摆着一个镂空雕金镶银的双耳小熏。
左边静静的摆放着一架古琴,古琴的边上还有一张琵琶。右边则是一个高大的书柜,上面的书有些倾斜,有些整齐的摆放着不少的诗经书词,最让人惊讶的是书架边上摆在床前的方桌上,除了文房四宝还有一个黑色玉珠的算盘。
“小姐,你看。”雪月惊喜的跑到方桌跟前,拿起了沾染了些许灰尘的算盘,“老爷给我们留下的算盘还在呢。”
原来是自己的父亲留给自己的,也对,叶家是经商出身的,也许现在也只剩下这么一个有代表性的东西了吧。
“这是当然。”门口不知道何时又走进来了一个面生的婢女,“黄妈妈让奴婢们好好地保管这里的东西,说是樱泠一定会回来的。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打扫的。”
“真是多谢你了。”叶澜惜对着婢女轻轻地点了点头。
“奴婢知道樱泠姑娘已经被赎身了,明日还要出嫁到王府,恭喜樱泠姑娘。”婢女对着叶澜惜一鞠躬,随后转过身,拍了拍手,又有三个婢女走了进来,手里还分别端着一个装满了首饰的银盘。
“这是我家姑娘给樱泠姑娘的一点心意,樱泠姑娘就收下吧。”婢女说完,身后的其他婢女就将银盘放在了桌面之上,随后和为首的婢女一起离开了。
等到她们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叶澜惜的耳边时,雪月才有些吃惊的开了口,“小姐,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收紫霜姑娘的东西了?!”
紫霜?!叶澜惜一愣神,随后想了起来,她貌似也是魅香阁的一个花魁,“罢了,反正我们回来又不是久住,明天就离开的。”
说完,叶澜惜在雪月惊异的目光之下走到了床前的木桌前坐下,“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我有事会叫你们的。”
雪月和墨香答应之后离开了叶澜惜的房间,叶澜惜这才松了一口气。这里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太不熟悉了,不过单是看这间屋子的摆设就能知道以前的主人是个怎样的人了。
这样有才情又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也因为家道衰落沦落到妓院做一个艺妓,还真是悲哀。
傍晚时刻,雪月煮好了热水,搬来了木桶,准备为叶澜惜沐浴。今晚的沐浴,是最特别的。雪月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花瓣,还专门调试了一些玫瑰花的精油。这些东西,也许宣王府不多,但是魅香阁却有很多。
“小姐,准备好了。”雪月将房间里的屏风推开,叶澜惜走了进来,雪月又将屏风摆回到原来的位置。热气腾腾的木桶出现在叶澜惜的眼前,迎面扑来阵阵清新的花香,各色的花瓣漂浮在水面,好一副如梦如幻的景象。
一只雪白的玉足踏入水中,惊起了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水花,擦破了这一副精美的画卷。叶澜惜将整个人都浸在水中,对着雪月摆摆手,“你出去吧,今天晚上不需要你伺候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雪月点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她了解自己的小姐不喜欢别人伺候她沐浴,“那么小姐,明天早上奴婢会将喜服拿过来的。”
“好。”一个字的简短回答,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雪月不会知道叶澜惜此时心中是有多么着急的想要回到宣王府将自己父亲的旧部营救出来。
好不容易等着雪月离开了之后,叶澜惜立刻从浴桶中站了起来,随手拿起身边的浴巾擦干净了身上的水,又开始擦拭自己的秀发。等到她重新穿戴好之后,叶澜惜打开了房间的窗户,纵身一跃,落在了旁边的房屋楼顶上。
外面的空气相比于沐浴间里的要干爽凉快很多,叶澜惜提了提自己裹在背后的包裹,里面装着自己实现准备好的竹篮和喜糖,向着宣王府的方向走去。
今天晚上,就是洛水国旧部重见天日的时刻!
按捺住自己紧张的心,距离宣王府已经越来越紧,叶澜惜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作响。由于本来就不远,所以很快,叶澜惜就来到了宣王府的后院的高墙处,还好她之前来探过地形,不然今天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轻松地翻身入墙,小心翼翼的走在宣王府的夜路之上,生怕会被什么人发现自己的身影。她想了想等会儿要怎么和看守地牢的兄弟们解释,可是还没等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准备好的时候,地牢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参见侧妃娘娘!”站在地牢门口的士卒看见了叶澜惜,全部统一的跪了下来。虽然成亲典礼尚未举行,但是这么说,无疑就是士卒们在讨好叶澜惜的举动。这点人情世故,大家都还是懂得的。
“各位兄弟们都辛苦了,请起吧。”叶澜惜心中暗自庆幸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王府的事,连忙走上前,弯腰做着扶起他们的样子,士卒们受宠若惊,纷纷后退随即自己站起身来。
“吃些喜糖,休息休息吧。”叶澜惜面带着甜甜的柔美微笑,一边说着,一边伸进竹篮拿出一些喜糖递给站在门口的士卒,“吃吧,这些喜糖可是我专门为你们准备的。”
看到他们有些疑惑的目光之后,叶澜惜继续解释道,“我知道各位当中有许多都不是京城的人,这些喜糖是按照宁馨国各个地方的口味而制成的,你们可以找找,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们家乡的味道?”
看着士卒的脸上浮现出无比喜悦又惊喜的表情,叶澜惜知道,这才刚刚只是开始。
毋庸置疑,那些用红色缎带装饰的竹篮里的喜糖,都是加入了叶澜惜和墨香一起锤出来的药粉。
每一锤,都饱含着自己的国仇家恨,每一锤,都是自己复仇信念转化的动力。
不出意外,当士卒感谢叶澜惜并将喜糖吃掉之后,无一例外的全部躺倒在了地上。
霎时间,一座看守严密的地牢变成了一座空城。
然而,叶澜惜知道事情远远不可能是这么简单。
这座地牢之所以难以逃脱,不仅因为它有重兵看守,还因为它有许多暗藏的陷阱和埋伏。若是对它不熟悉的人轻易闯进来,是很容易丧命的。
为此,叶澜惜特意实现找到了当年地牢建成时的图纸,仔细的研究了许久。这份图纸来之不易,叶澜惜尤为的珍惜。
举起一个火把,叶澜惜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向里面走着。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亮了前方潮湿阴冷凹凸不平的石头路面,给整个黑暗的地牢带来久违的光明。
所有的牢犯都看见了这如生还希望般的光亮,全部都挤到了牢门的边上,努力的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希望可以抓住叶澜惜,让她将自己解救出去。
一双双伤痕累累的手,后面连接着的是一颗颗渴望自由的心,一声又一声的求救,就像是一根根尖利的刀刃割在叶澜惜的心弦之上。这里很多囚犯都是洛水国的战俘,都是叶澜惜的同胞!
尽管她看到这样的情景十分的不忍,可是她并不是神,不能救这么多人出去。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只有先将重要的人救出去,才有可能将这些同胞们全部都带走。想到这里,叶澜惜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紧咬着牙关,空闲的一只手捂着耳朵,飞奔向地牢的深处。
她只能装作看不见,听不见。
终于,她看见了张将军和众副将熟悉的脸,叶澜惜喘着气在门口停了下来,拔出自己藏在腰间的匕首,迅速的砍断了牢门的锁链,将牢门打开。
“别愣着,快跟我走,我救你们出去。”叶澜惜急切的催促道。
板着一张脸的张将军首先站了起来,随后,又有三个副将站起身来。叶澜惜这才发现牢房里的人比上次还要多,而且,这件牢房里的人全都是曾经和自己或者是父亲关系最密切的人。
就连总是喜欢带着自己到处乱跑的侍卫赖敏威也在。
“敏威大哥,”叶澜惜一个大跨步走到了赖敏威的跟前,“为什么你也会在这?”
“哼,”敏威没有说话,张将军张时璞倒是冷笑了几声,“这位不就是那位宣王爷的侍妾吗?你一个女人家的,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我就是来救你们出去的。”叶澜惜着急的解释着,“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不安全?”敏威倒退了一步,面目狰狞的看着叶澜惜,“的确,这里的确很不安全,听说你明天就要和王爷成亲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就是明天王爷要献给你一个巨大惊喜的地方。”
“什么意思?”叶澜惜满脸的疑惑,她从来没有看见敏威大哥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表情,想到以前敏威大哥对自己的种种好,叶澜惜一下子只觉得满腹的委屈难以说出,她知道,她现在是叶澜惜不再是敏威大哥的兰依妹妹了。
“不需要装。”张将军将脸扭到了一边,“你和你的王爷夫君就是一伙的,要杀就杀,何必多此一举。上次宣王爷利用我们对穆将军和她女儿的感情,不惜对穆姑娘施重刑,将我们逼出,不就是为了更彻底的铲除我们这些穆老将军身边的人吗?你千辛万苦欺骗我们跟你出去,又是想要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
叶澜惜之前一直没有想明白段君贤找人假扮死去的自己在众人面前受刑是什么原因,原来是想逼出那些真正在意自己和父亲的人,然后一网打尽。
上次假冒的穆兰依将阮玫清死去的秘密只说到了一半,叶澜惜并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内容。不过不管后面是什么内容,这些内容都一定是段君贤授意的。
然而事实上,后面所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让段君贤憎恨穆兰依和她的父亲,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段君贤,你好狠的心。
愤怒,痛苦,叶澜惜的心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想着自己都已经死去这么久,段君贤竟然还要用这样的手段对付那些自己在意的人!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救他们出去!
叶澜惜见众人不肯跟她走,有些心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还好自己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场景。她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诸位可以不相信我,但请诸位看看这封信。”
张将军半信半疑的接过了信察看,这是穆兰依的字迹没有错。简单明了的几行字,穆兰依在信上说明了叶澜惜是个可靠的人,让众人跟着她离开。
这封信果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张将军将手里的信放下再次看向叶澜惜的时候,眼里的线条已经柔和了许多。飞快的思索了一下,张将军决定还是暂且相信叶澜惜。毕竟就算不跟她走,在这里也是等死。
因为段君贤已经下了命令,明天他与叶澜惜成亲之时就是这间牢房里所有人的亡命之刻。
这整间牢房所有犯人的性命,就是段君贤要送给叶澜惜的新婚之礼,一个在他心中象征着彻底的为阮玫清报仇的新婚之礼。
所有的人在张将军的指挥之下,跟随着叶澜惜紧张有序的向着地牢外面走去。眼看着象征着地牢大门的光亮越来越近,叶澜惜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不仅是叶澜惜,想必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就快要成功了,就快要走出那扇门,重见天日了!
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黑影突然出现在光亮的前面,并且挡住了所有的光芒。
然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段君贤的得意手下,白天龙。
“叶姑娘,”白天龙拔出身后的剑,“放着好好的侧妃不做,非要来地牢寻思?”
沉默寡言的白天龙很少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废话少说,看招!”叶澜惜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慌张,提剑上前和白天龙纠缠起来。
两剑相遇,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那是生与死的对决。就在叶澜惜身后的众人想要上前帮忙的时候,无数的暗箭从通道两边的石墙射出,让众人无暇顾及叶澜惜和白天龙二人。
“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白天龙疑惑,他本以为叶澜惜很容易就可以被收复,现在却发现自己虽然不至于落得下风,可也奈何不了叶澜惜如何。
“艺多不压身。”叶澜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更加专心的和白天龙对战。
“不要以为你打败了我就可以逃脱。”白天龙冷哼一声,吹了一声口哨,随后立刻就有许多侍卫用到了门口,将地牢大门全部堵住。
“不好,”叶澜惜看到门口越来越多的侍卫,甚至还有刚才亲眼在自己面前倒下的侍卫,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白天龙,这才发现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不好,自己上当了!
“张将军,我来拖住白天龙,你带着其他人赶快离开。出去之后向右转,一直走,出了王府之后会有马车接应你们去一个暂时的落脚点。”叶澜惜一个抽身回到了张时璞的身边快速的跟他低低的耳语了几句之后重新回到了和白天龙的战斗中。
众人分工合作,果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白天龙眼睁睁的看着众人已经渐渐地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心中着急,手下的招数更加的快准狠,使得叶澜惜无法顾及到其他人是否已经成功逃出,只能一心一意地应付白天龙。
若是久战下去,必定对叶澜惜不利。她急速的回顾了一下四周,十分欣慰的发现张将军等人已经全部逃出了地牢,只剩下她无法脱身。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晃神之间,白天龙一剑刺入了叶澜惜的左肩,只听她闷哼一声,倒退数步,将剑横在自己的胸前保护自己。
白天龙冷笑一声,将剑缓缓的举起,慢慢的对准叶澜惜的脖子上。就在白天龙的剑身即将碰到叶澜惜的脖颈处时,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如天人一般,带着一股幽香的劲风吹向二人。
白天龙的剑不知道被何物顶开,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晃,再次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安然的落到了地牢外。
叶澜惜抬头望向地牢里,只见那道白色的身影飞速的围绕在白天龙的身边跃动着,白衣人出手极快,晃得白天龙眼花缭乱。
“定。”白衣男子一声轻哼,白天龙的动作随着男子的话声而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快走。”就在叶澜惜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是如何点了白天龙的穴时,白衣男子就已经移到了叶澜惜的身边,一只长臂环住了正在发愣的叶澜惜的纤腰,轻点地面,一跃而起,消失在王府的黑色的天际中。
一场原本会失败的营救计划就这样奇迹般的成功了。
耳边风声阵阵,叶澜惜低头看着脚下几乎是飞速向后的背景,不由得觉得有些害怕。这么高的位置,这么快的速度,这个人是要有多么厉害的轻功。
“带我去哪里?”叶澜惜害怕的抓住白衣男子搂住她腰的手臂,有些迷茫的看着相貌平平但却气质非凡的白衣男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带你去戈语小镇。”白衣男子简单的回答着,“你不是把落脚点定在那里了吗?你放心,张将军和其他人都已经安全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叶澜惜有些怔楞,顿时觉得后背脊梁有些发冷,原来自己一直以为十分周密严禁的计划竟然已经别人全部都知道了。
若不是眼前的白衣男子熟知了自己的计划,而是白天龙或者是段君贤,那么自己现在的项上人头,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了吧?
“你放心,”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给人一种沐浴春风的感觉,让叶澜惜觉得莫名的有些熟悉。“我不会出卖你的。”
“谢谢你的帮助。”叶澜惜发自内心的感谢,这个白衣男子不管是什么身份,但现在都已经成为了她的救命恩人了。
“不必客气,”白衣男子眼望前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随后又默默地自言自语道,“就算是你不营救那些人,我也会去的。”
两人谈话的转眼间,白衣男子就已经带着叶澜惜来到了戈语小镇。叶澜惜不得不再次惊叹白衣男子的轻功之高,他带着自己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到戈语小镇,简直就可以和马车的速度相媲美了。
直接就落在了叶澜惜之间买下的田间小屋门前,两人已经听到了小屋里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看来张将军他们已经到了。
当两人一起出现在张将军等人的面前时,所有被营救出来的人都忽的跪了下来感谢二人的救命之恩。叶澜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从前尊敬的长辈,关系不错的朋友还有宠爱的侍卫哥哥会对自己下跪,一时之间也猛然的跪在地上,连连摆手,说着,“前辈们快请起,你们这样,澜惜承受不起。”
相反,白衣男子倒是一脸处之泰然的站在叶澜惜的身后,面不改色的接受众人的跪拜。他走上前一步,将叶澜惜从地上搀扶起来,又替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何必呢,你救了他们,他们感谢你是应该的。”
叶澜惜愣了一愣,随后有些不高兴的看着白衣男子。自然而然的撅起小嘴,眼中饱含着深邃的意味盯着他,“你倒是没有怎么帮助他们,怎么好意思接受他们的跪拜之礼呢?”
“谁说我没有救他们出来?”白衣男子轻笑一声,并不继续说下去,像是根本就无所谓叶澜惜怎么想他。
“叶姑娘,”张将军在一边为白衣男子辩解,“刚才若不是这位公子帮助我们杀出重围,又带着我们找到姑娘准备好的马车,只怕我们今天是逃不出来的。”
也罢。叶澜惜有些惊讶的看着白衣男子,就看在他救了自己和众人的份上饶恕他吧。
“叶姑娘,”张将军屏退了其他的人之后开始说道,“叶姑娘是穆姑娘的委托来救我们,那刚才为何不也将穆姑娘从地牢里一同救出?”
叶澜惜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将军所说的穆姑娘是段君贤让人假扮的穆兰依。不悦的情绪涌上心头,叶澜惜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这才缓缓说道,“将军节哀,穆姑娘,早已经和穆老将军一起死了。地牢里的穆姑娘,是假的。”
“你骗人。”张将军不相信的摇摇头,“穆姑娘没有死,我亲眼看见她被段君贤抓走了,她那么的恨段君贤,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死的!她一定会坚持活下去,帮助穆老将军复仇!再者,若是她早就死了,那她又如何知道我们等人被困,又如何写出这样的信,又如何委托你来帮忙?还是说,这封信也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张将军的追问让叶澜惜哑口无言,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张将军,因为她知道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就算她说出自己重生的真相,也只怕无人会相信。
只是,张将军所说的穆姑娘非常恨段君贤,要替穆老将军报仇是怎么一回事?
当叶澜惜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时,张将军情绪激动地说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又怎么说自己是受穆兰依所托呢?也罢,那我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那是永德十四年,冬,断肠崖。
寒冷的风无情的吹过,刺得人皮肤生疼,星星点点的雪花缓慢的飞舞着,落在了穆将军的浑身是血的盔甲上。红白相映,分外刺眼。
洛水国穆老将军撑着最后一口气,握紧了手上的战戟,颤颤巍巍的举起对着对面的敌将,“段君贤!放马过来吧!”
“都逃到这里了,还不认输吗?”段君贤冰冷万分的脸庞上涌起一抹胜利的喜悦,“受死吧!”
“呼呼――啪!”马鞭被高高的举起,狠狠地甩在坐下的战马身上,段君贤举枪冲了过去,只为给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头最后的致命一击!
“爹!”当那锋利的战戟尖端耀眼的光芒消失在穆老将军的身体中时,段君贤的身后传来一个女子惨烈的叫声。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天际,凄厉惨淡,惊得林间的鸟儿一下全部都飞出了树林。
段君贤得意的回过头,看着那曾经骄傲的将军之女――穆兰依正张牙舞爪的向自己扑过来,全身污秽不堪的血迹浸湿了被刀剑划得破烂的衣服。段君贤眉头微蹙,嫌弃的轻轻一闪,躲过了穆兰依的进攻,反手一击,将她制服。
“穆兰依,就凭你也想要帮助你的父亲报仇么?”段君贤不屑的说着,用战戟的尖端轻轻地划过穆兰依的姣好的面容之上,“你也只配给我当个洗脚的丫头。”
“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本王带回京城去!从今以后,她就只是本王的一个洗脚丫鬟。”
“不服气么?”段君贤轻蔑的撇了撇地上的含恨望着自己的双眸,“那么现在,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复仇。”
段君贤邪佞的狂笑着,从身上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递到穆兰依的嘴边,“有没有胆量吃下去?你若是敢吃下去,我就站在这里不动,让你杀我报仇。”
穆兰依恶毒的盯着段君贤,结果他手里的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下,却觉得眼前一片迷糊,脑子一片空白,昏了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张将军说,叶澜惜也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一名宣王府的丫鬟,而且还专门是为段君贤洗脚的丫鬟。
怪不得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宣王府的,只是记得洛水国战败,还有临出征前父亲对自己说,军营里出了内奸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颗药丸竟然是可以让自己失忆的药丸!
张将军的话让叶澜惜的记忆随之的涌现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疯狂的抱着自己的头,不停地摇摆身体,嘴里不住的说道,“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张将军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到底怎么了,但是想起她之前反对自己救穆兰依的事情就觉得很生气,把脸一扭,转到了一边,不再搭理她。
“你怎么了?”白衣男子看着叶澜惜的痛苦的样子,连忙走上前,习惯性的抬起手想要做些什么,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改变了手的动作。半路转变成一个手刀砍在了叶澜惜的脖颈后处,看着她瘫软在自己的怀里。
最后的结局就是沉默不语的叶澜惜和白衣男子被张将军等人赶了出去,还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白衣男子抱着叶澜惜走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客栈,开了一间上房。
轻轻地将叶澜惜放在了床上,白衣男子起身为她到了一些水,随后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如葱般的玉指轻轻捏碎,细细的粉末落入了水中,轻晃杯子摇匀。
白衣男子将杯子里的药水小心翼翼给叶澜惜灌下,不一会儿,叶澜惜终于是醒了。可是她睁开双眼,去不愿意开口说话。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段君贤竟然是这样的憎恨穆兰依。他让自己失忆,就是为了更加好的侮辱自己,等到侮辱够了,再让自己恢复记忆,到时,不用他多做什么,自己必然生不如死!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阴险歹毒的男人,自己竟然爱上了他!
就在叶澜惜无助的发愣的时候,白衣男子在一边幽幽的开了口,“既然醒了就不要做无谓的胡思乱想,还是赶紧想想眼前最紧急的事情到底要怎么处理才好。”
叶澜惜扭过头看着白衣男子,不明白他的意思。
有些无奈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上闪烁着点点星光,白衣男子仰天长叹,“别人不相信穆姑娘已经死了,但是我相信你。”白衣男子负手走到床边停下,“穆姑娘的确是死了,这个我很清楚。”
“你很清楚?”叶澜惜再一次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什么事情你都很清楚?”
叶澜惜清晰的记得自己死的时候的场景,那时候只有段君贤和白天龙在场,眼前的人绝对不可能是白天龙,更不会是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的段君贤,那么他……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白衣男子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洁白无瑕的圆形玉佩交到了叶澜惜的手里,随后又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很清楚的,就比如,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弄来那封信的。”
叶澜惜只顾着看着那个玉佩,并没有在意白衣男子所说的话。这个玉佩,就是全部都碎成了粉末她也能认得。这个玉佩是少时自己要随着父亲出征前,临走时娘亲交给她的,说是可以保佑她平安无事的护身符。
叶澜惜知道,那是娘亲对她的爱,那是娘亲对她安全归来的热切期盼。
从小娘亲就总是为她担心,与其他女孩子不太一样,叶澜惜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总是想跟随自己的父亲领兵出征,做一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
娘亲和父亲都不赞成自己的行为,但是他们却也不阻止自己,而是让自己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叶澜惜知道自己的父母真的对自己很好,这枚玉佩就凝结了娘亲对她浓厚的爱意。她生前一直都将这枚玉佩随身携带,十分的珍惜,无论去到哪里,都绝不离身。
可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她与玉佩失散了。她并不知道段君贤将自己的尸体放到了哪里,更不要提找到玉佩了。
“这个玉佩,你是怎么得来的?”叶澜惜如获至宝的将玉佩重新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这个玉佩就送给我了,谢谢。”
“从穆姑娘的尸体上得来的。”白衣男子的眼中有些惊异,眉头微微地拢起,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叶澜惜,“死人的东西,你就这么喜欢?”
“你懂什么?”叶澜惜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双手捂着自己挂在胸前的玉佩,生怕一松手就会不见一样,这次她必须好好地小心呵护这个娘亲唯一留给自己的信物。
“好,我不懂。”白衣男子苦笑着点点头,“可是,现在最紧急的事情却需要立刻处理。你想,地牢里的穆兰依是假的,如果张将军他们将她救出来的话,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一定不能让假冒的穆兰依被他们救出来!”叶澜惜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刻不容缓,“不管你帮不帮我,这件事情我自己都会想办法做成的!”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看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别的事情。叶澜惜站起身来,看了看天色,走到房间门口准备离开。
既然已经知道了段君贤欺骗自己的真相,那么宣王府是一定不能待下去了。不过今天夜色已晚,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
叶澜惜从窗户又回到了魅香阁自己的房间,换下了自己身上的夜行衣放好,又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着的三盘金银珠宝。
突然有点好奇那个自己从没有见过的紫霜姑娘是个怎么样的人,听雪月说话的口气,自己和她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
可是看王府里众夫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叶澜惜觉得自己身体的原主人应该是一个很懦弱的女子,那么连一个懦弱的女子都这么抵拒的一个人,又会是怎样的呢?
也罢,叶澜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天色已晚,她今天也累了。紧张了好些日子的身心一旦放松下来,就立刻觉得十分的困倦。
叶澜惜快步走到床边,上床躺下。想象着明天的成亲典礼,就觉得有些可笑。
那将会是段君贤独自一人参加的成亲典礼。
然而,段君贤的做事风格,是叶澜惜永远也猜不透的。
永德十七年,二月五日,宜婚嫁。
宁馨国的宣王爷府上张灯结彩,到处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贴满了正红色的喜字。红色的地毯,从宣王爷段君贤的屋子里一直铺到了门口,一路延伸到京城最著名的青楼,魅香阁的门口。
魅香阁,清晨。
叶澜惜被窗外鸟儿的叫声吵醒,有些烦躁的揉揉双眼,正想翻身继续睡去,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坐起身来走下床去,推开窗户往外看去。
漫天的火红色涌进她的眼中,叶澜惜一时之间觉得有些不习惯,略微的眯上了眼睛,一抹轻蔑之色浮上她精美细腻的脸颊。叶澜惜看着楼下魅香阁的丫鬟们正在忙碌的来来往往,为自己准备着今天的成亲仪式,就觉得十分的好笑。
毫不留恋的关上窗户,叶澜惜转身收拾好了要带走的物品,将包袱跨在身上,推开向着后门的一扇窗户,轻轻一跃,消失在后院的房顶上。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雪月推开了房间的门,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喜悦,手里端着要给叶澜惜穿的喜服。“小姐,雪月给你送喜服来了!”
“小姐?”雪月将喜服放在了桌子上,却没有看见叶澜惜的身影。她仔仔细细的把房间察看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叶澜惜的身影。真是奇怪,今天的成亲不是小姐最盼望的事情吗?她为什么会不在房间里等着呢?难道小姐被什么人掳走了吗?
一时之间,魅香阁里面乱成了一团,所有的人都在慌忙的寻找着叶澜惜的身影,也有人在这个时候将叶澜惜消失的消息送到了宣王府。
段君贤此时正穿着着一身喜庆的红衣端坐在待客正堂的正座上,听着魅香阁的龟奴和自己汇报情况,并询问自己应该如何处置。
“很简单。”段君贤无比镇静的做出了一个让众人都咋舌的决定。
-着好像内心里并不希望自己恢复记忆顿时便觉得心中有股怒火正在渐渐的聚起
“就算现在王爷知道了也只不过像是听别人的故事罢了”叶澜惜并不退缩也不畏惧直直的注视着段君贤凛冽的目光“我想让王爷自己想起來想起來曾经的故事那样不是更好吗”
这个女子还真是和其他的女子有些不同段君贤赞赏的点点头“那好我就等着你來唤醒我的记忆了”
“对了洛凡呢”段君贤突然转过头看着白天龙“叫洛凡前來给我看看我的失忆症”
“王爷洛凡他……”白天龙面露难色有些犹豫的看着叶澜惜
自己的手下为什么在为难的时候会看着那个女人
段君贤的双眼有些不悦的眯起微微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白天龙不会对自己的女人有心那么能让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自己以前很把这个女人当一回事
自己会把一个女人当一回事吗段君贤立刻被自己脑海里的这个念头吓住了这还是他自己吗
“有话直说”段君贤望着白天龙淡淡的说道虽然表情沒有什么变化但是白天龙分明能感受到段君贤身上散发出來的寒气
“洛凡已经被您亲自关在了宣王府的地牢之中”白天龙平淡的说道
“恩”段君贤明显吃了一惊看來这个宣王府里面等待他的惊喜还真是不少“那好吧你去找个御医來”
“是”白天龙应了一声便迅速退下
“王爷想从哪里开始”叶澜惜看着段君贤那张熟悉的脸只觉得心中阵阵的伤痛自己此时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他不能再被他搂在怀里轻声细语了
“我想知道这么大的宣王府之中为什么沒有一个侍妾和夫人”段君贤满脸疑问的看着叶澜惜心中则是在想这难道也和眼前的这个女子有关
“这个我还是想等王爷自己想起來”叶澜惜淡淡一笑并沒有回答段君贤的问題
“我只是想知道我是否找到了那个玄阴之体”段君贤突然向后一靠有些慵懒的看着叶澜惜“这个世上唯一能帮我生孩子的玄阴之体”
“玄阴之体”叶澜惜怔楞这是什么她怎么从來不知道
“你不知道”段君贤的双眉微微挑起“白天龙说你曾经是这个宣王府里的侧妃还和我一起出去行军打仗竟然不知道玄阴之体的事情吗”
“真的不知道”叶澜惜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那便算了”段君贤发现叶澜惜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之后便觉得沒有什么了
本以为这个女子会知道自己很多的事情现在看來也不过如此
“你先下去吧”段君贤看着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竟然有些不自在“我有些累了”
“恩”叶澜惜点点头低着头掩去自己的悲伤有些落寞的离开了
看着那孤独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段君贤居然有种想要冲上去将她揽在怀里的冲动
就在段君贤惊讶自己怎么会这样的时候叶澜惜回过头看着他“王爷找我还有事吗”
若不是叶澜惜的问话也许段君贤根本不会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叶澜惜走出了大堂正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
“不我……”段君贤连忙收起了自己困惑的表情他可不想让眼前的女子知道自己竟然不知道为什么的跟着她走了出來
“王爷若是沒有事那么我就离开了”叶澜惜转过身掩去自己双眸中失望的神色快步的离开这里她怕自己再待下去终究会忍不住
“今天中午一起用膳吧”段君贤竟然怔楞的望着叶澜惜的背影鬼使神差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好”叶澜惜心中一喜欢快的答应着
叶澜惜离开了正堂之后便直接去了膳房既然段君贤说了中午要和她一起用膳那么她就要亲自好好准备一下才行
“参加王妃”膳房里的人看见了叶澜惜全部都惊讶的望着她这个女子虽然是刚嫁进宣王府成为正妃可是这整个宣王府之中又有哪个人不认识她
为王爷生了小世子又赶走了其余的所有女人这样的王妃即使现在不被王爷记起以后又有谁说的清楚
“你们都下去吧今日中午的膳食由我來给王爷亲自准备”叶澜惜一边卷起自己的袖子一边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新鲜食材心中则在思考着要做些什么
“奴婢们给王妃娘娘打打下手吧”站在叶澜惜身后的厨娘哪里敢离开只好退在一边随时等候着叶澜惜的差遣
“那也好”叶澜惜望着桌面上的食材十分熟练的说道“王爷喜欢吃红烧排骨还有糖醋鱼鲜炒油麦菜虾仁木耳你们分别准备一下”
“是”厨娘们收到命令便离开开始准备食材叶澜惜也走到一边先去净手
她并沒有发现段君贤正一声不吭的站在膳房之外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个女子看样子的确是挺了解自己的
这个皇上封的华阳郡主竟然会为了自己亲自下厨看來还真的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
很快便到了晌午时分许是知道叶澜惜亲自为自己下厨段君贤早早的便來到了叶澜惜处等着品尝她的手艺心中竟有几分期待
不一会儿的功夫叶澜惜便和侍女一起端着各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走了进來布置好桌子之后微笑着在段君贤的对面坐下
“去拿柠檬水过來给王爷净手”叶澜惜转过身子对着侍女吩咐道
“是”侍女退下出去取柠檬水
“你以前经常和我一起用膳么”段君贤看着这个对自己十分熟悉的女子心中也觉得阵阵的舒服
“那是自然”叶澜惜浅浅一笑不再多说
第二十九章 答应了她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用过膳后段君贤在心中默默的感叹着叶澜惜的手艺真是很不错他本就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喜好的人就算是这么觉得也不会直接说出口
片刻的功夫之后白天龙从宫中请來的御医也到了宣王府内
出乎意料的是段君贤并沒有让叶澜惜离开而是让她坐在一边看着御医帮自己诊断
请來的御医走进來之后和段君贤还有叶澜惜行过礼之后便坐在段君贤的下方开始帮他把起脉來
“洪御医”段君贤突然之间开了口“什么情况有可能导致失忆呢”
“这个有好几种情况”洪御医抬起头看了看段君贤双眉微微蹙起做思考状“一种是因为伤害到了头部这种是最常见的失忆还有一种是因为身体其他部分的疾病过重导致对头部的影响”
“就只有这两种么”段君贤听完之后神色立刻改变了许多那双黑色的眸子霎时沉了下去
“也有第三种”洪御医装作漫不经心的瞟了段君贤一眼在看到他的神色稍稍变化之后说道“就是用药不过这种药似乎已经失传了许久总之微臣行医这么多年还沒有遇见过这样的例子”
“那你能否看出我是因何而失忆”段君贤的双眸依然紧紧的盯着自己眼前的洪御医像是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一般
“王爷”洪御医突然站起身來对着段君贤微微屈身“不知道王爷可否让微臣看看王爷的头部是否有伤痕”
段君贤点点头随后洪御医便走上前去摘下段君贤头上的发带仔细的察看着段君贤的头部
“君贤哥哥你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淳儿的声音突然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只见一身浅粉色碧螺长裙的淳儿有些慌张的跑了进來在看见御医帮段君贤察看着头部的时候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有些担忧的说道“难道君贤哥哥头上的伤又复发了”
“我头上有伤”段君贤有些困惑的看着淳儿他自己怎么从來不知道这件事
“是啊”淳儿一脸担忧的走了上前完全不顾站在一边的叶澜惜直接避开了洪御医随后拨开了段君贤头后方的乌发将伤口展现给洪御医看
“这个伤口”洪御医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随后对着淳儿说道“侧妃娘娘能否让微臣仔细看看”
“好”淳儿听话的走到一边像是才看见叶澜惜一样有些吃惊的对叶澜惜行礼
“妹妹快起來”叶澜惜连忙扶起了淳儿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还是妹妹对王爷上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也学会了说这样虚心假意的话了真是可笑
洪御医对着段君贤头上的伤痕研究了半天也说不上个所以然來可以确定的是段君贤的头上的确曾经受过伤只不过这个伤是不是导致他失忆的原因就说不清楚了
“好你退下吧”见诊断无果之后段君贤的心情也不是十分的愉快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女人只觉得心中有几分压抑
“白天龙”段君贤对着身边的白天龙吩咐道“去把我放在书房里的地图拿过來”
“是”
听到段君贤说要拿地图两个女子脸上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是要处理正事了吗可是见他的样子好像沒有要赶走她们的意思
“你们两个留下和我一起看看地图”段君贤也不说明留下她们二人的原因只是有些漫不经心的将自己刚才散落的头发重新绑起随后斜靠在椅背之上等着白天龙回來
白天龙很快便回來按照段君贤的吩咐将地图在桌面上展开段君贤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之后说道“如今宁馨国周边的小国已经被清理了将近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部都清理掉”
若是换做是从前叶澜惜一定会阻止段君贤这么做生气的离开可是现在她沒有办法就算是内心里不赞同段君贤的做法却也不能和他抱怨更不能反对
因为如果她那样做的话就失去了站在段君贤的身边帮助他恢复记忆的机会了
她可沒有忘记段宸枫还在皇宫里还在段君明的手上
忍着心中的不满叶澜惜逼迫自己看向段君贤手下的地图听着段君贤分析如今的形式
“叫你來是因为你熟悉鲁番国最近的这些小国”段君贤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地图上鲁番国东侧的那几个小国“也许会对我宁馨**队的进攻有利”
“这个小菜包在我身上”淳儿听见段君贤如此信任她直接将自己的作战计划告诉她并请求她的帮助之后觉得十分的开心笑得嘴都合不拢
“很好还有你”段君贤突然转向了叶澜惜“听说你曾经跟我一起出征还在我不在的时候守住了宁馨国的军营导致我们沒有造成很大的损失对吧”
“哇姐姐你这么厉害”叶澜惜还沒有回答在一边的淳儿则是惊讶的喊出了声
“这沒什么”叶澜惜淡淡一笑-<>-着好像根本不是她的功劳一般“只要尽心尽力去做便沒有什么做不成的事”
这句话似乎是在暗喻着什么再加上叶澜惜略有深意的眼神一直定定的看着淳儿让淳儿觉得自己直发毛
“王妃说的对”段君贤点点头他看出了叶澜惜借这句话似乎在讽刺着淳儿他不喜欢这些女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明争暗斗只不过他竟然出奇般的沒有生气
虽是沒有生气可是段君贤的声音却冰冷了几分十分熟悉他的叶澜惜自然是听出了段君贤的话外音生怕他会不高兴赶自己离开连忙转移了话題
“我能够帮助王爷的地方一定会倾力帮助的”叶澜惜跟段君贤保证道
“好你有这份心就好”段君贤点点头随后目光重新落到了眼前的地图之上“你们觉得接下來先攻打哪一块位置会比较好呢”
叶澜惜和淳儿闻声均低下头察看两个一言不发的盯着地图琢磨了许久最后一起伸出手指着地图上的同一处一起说道“华荣国”
两个人想触碰的手指立刻缩回有些尴尬的看看对方还是叶澜惜率先开了口“沒有想到妹妹和我的想法竟然如此的一致”
“华荣国”段君贤点点头看着地图上那块小小的位置意味深长的说道“好那就是这里”
“君贤哥哥怎么这么着急就要定下下一个目标”淳儿似乎沒有预料到段君贤才回來又要准备下一次的征战“休息一下再去不好吗”
“必须越快越好”段君贤幽幽的说道“毕竟我还记得我答应了一个人呢”
第三十章 这点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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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指答应了他的父皇要完成他统一天下的遗愿吗
就在叶澜惜胡乱猜测的时候她听见了淳儿一脸八卦的好奇追问道“君贤哥哥答应谁什么事情了”
“不记得是谁了”段君贤有些困窘的笑了笑“你知道我的记忆最近都不是很好”
“别担心”淳儿听见段君贤这么回答也沒有再逼问下去“御医的医术那么好君贤哥哥肯定会恢复记忆的”
“借你吉言”段君贤点点头随后看向了叶澜惜对着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吧我有些累了”
“是”叶澜惜和淳儿异口同声的答应着离开了屋子
这本是叶澜惜的屋子却不知道段君贤为什么要在她的屋子里歇息反倒是将她赶了出來叶澜惜站在院子里一下有些茫然不知道去哪里好
“姐姐不如去我那里坐坐吧”淳儿突然走到叶澜惜的面前盛情的邀请她“我那有好多从鲁番国带來的小玩意姐姐肯定沒有见过”
“那好谢谢妹妹了”叶澜惜点点头跟在淳儿的身后她也想看看这个鲁番公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公主很喜欢王爷吧”叶澜惜一边看着王府里熟悉的风景一边漫不经心的跟淳儿搭着话
“是啊”淳儿微笑着点点头随后一双漂亮清秀的柳叶眉又拧了起來“姐姐怎么叫我公主啊太客套了吧”
“哦我沒有注意到真是对不起了妹妹”叶澜惜装作说错话连忙要给淳儿道歉
“姐姐别这样虽然我很喜欢王爷但是我也很喜欢姐姐我们之间不要这么客套不好吗”淳儿闪着一双澄明的大眼睛对着叶澜惜说道
“好好”叶澜惜无奈的点点头装作十分欢喜的模样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來到了淳儿的住处跟随着淳儿的脚步走进去叶澜惜不得不感叹道“这里的风景和布置还真是漂亮啊”
“那是自然的”淳儿一边点头一边和叶澜惜介绍着“姐姐你看这些布置都是我们鲁番国所特有的你看这边这个装饰图案是不是很好看”
顺着淳儿手指的方向叶澜惜看见了一只像是凤凰一样的图腾印刻在门框之上这样的图腾在宁馨国从不曾见过的确是鲁番国的特色
“这有什么含义的吗”叶澜惜顺着淳儿的话问下去
“这是我们鲁番国的战神鸟”淳儿满脸的骄傲她一边比划着手势一边和叶澜惜解释说“只要将战神鸟的图腾刻画在战旗之上那次出征就一定会胜利对了我想着跟君贤哥哥说把我们鲁番国的战神鸟刻画在宁馨国的军旗之上只是沒有勇气说出口”
“这个恐怕不太好吧”叶澜惜皱眉不知道这个淳儿公主是真的傻还是心机太深将别的国家的专属图案刻画在宁馨国的大旗之上这不是在侮辱宁馨国吗
“其实我沒有别的意思”淳儿一脸委屈的模样两只眼睛还朦胧的闪烁着泪花“只是想王爷说不定能借站战神鸟的力量获得成功呢”
“只怕王爷并不是这样想的”叶澜惜脸上的笑意渐退别的都好说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王爷允许
“姐姐要不你帮帮我”淳儿突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叶澜惜“姐姐是宁馨国人又是王爷的正妃姐姐说的话王爷应该不会想多的姐姐就说那是一个吉祥的标志不要告诉王爷那是鲁番国的就好”
淳儿诚恳的看着叶澜惜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让人狠不下心拒绝尽管如此叶澜惜却也沒有接受这件事
自己若是应下了这件事岂不是太傻了她淳儿真的以为我叶澜惜是吃素的吗
不管这件事情最后成功与否吃亏的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妹妹事关重大姐姐说的话王爷又怎么能听得进去呢不如还是妹妹去说吧妹妹是鲁番的公主怎么说其实身份也比姐姐要高妹妹若是害怕的话姐姐可以陪着妹妹一起去”叶澜惜委婉的拒绝道
“姐姐不肯帮我”淳儿听见叶澜惜拒绝自己只觉得分外的委屈瞬间眼泪就从眼眶中倾斜而下洁白整齐的牙齿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那样子好不惹人怜爱
“妹妹这是干什么”叶澜惜看着淳儿对着自己伤心的哭了起來只觉得内心十分的不安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淳儿的事
“我知道姐姐是生气我來干扰你和王爷”淳儿一边可怜兮兮的抹着眼泪一边小声的说道“所以姐姐才不肯帮我我都知道换做是我可能也不会帮姐姐是我过分了”
淳儿不知道哪根筋错了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不管叶澜惜怎么劝她她都只是一个劲的猛哭
然而就在叶澜惜左右为难不知道要不要去找段君贤前來帮忙的时候淳儿身边的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段君贤叫來了
“淳儿你哭什么”段君贤一边揉着自己的头一边快步的走进院子脸上阴森森的十分冰冷
想來是他刚才在午休的时候被淳儿身边的侍女吵醒了所以现在的脸色才会这么的不好看
“沒什么”淳儿看见段君贤來了立刻扑进他的怀里死命的扯住他的衣角把自己的头埋在段君贤的怀里“淳儿沒事沒事”
“她怎么了”段君贤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阴郁叶澜惜知道他是嫌弃淳儿将眼泪和鼻涕都擦在他的身上了
“姐姐别说”叶澜惜正犹豫着要怎么说出刚才的事淳儿却突然从段君贤的怀里冒出一个头对着叶澜惜拼命地摇头
叶澜惜无奈本來沒有什么的自己也许还能编个谎话搪塞过去现在被淳儿这么一搞自己反而只好说实话了
真不知道这个淳儿是真蠢还是假蠢如果是真蠢也就算了如果是假蠢的话……
“其实也沒有什么事情的只不过是妹妹想要将鲁番国的战神鸟刻画在王爷军队的军旗之上说是可以给战争带來好运气”叶澜惜只能一脸抱歉的看着淳儿她知道自己这次在表面上肯定是得罪了这个鲁番公主了
“就这件事情”段君贤听完之后沒有想象中的愤怒也沒有任何的不满他低着头看了一眼淳儿像是十分意外的样子
那样温柔的目光叶澜惜忍不住的将头扭到了一边她的确是被眼前的场景刺痛了沒错
“君贤哥哥你不会怪罪我吗”在段君贤怀里的淳儿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那个正抱着自己的男人他竟然沒有生气吗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下來静静的等待着段君贤的回答
第三十一章 他答应了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这有什么呢”段君贤的回答风轻云淡似乎根本就沒有将这个图腾是鲁番国特有的事情放在心上一般“淳儿这么为我宁馨国着想我自然是要答应淳儿的”
段君贤居然会答应淳儿的要求实在是在叶澜惜的意料之外
“真的你你答应我了”淳儿惊讶的看着段君贤满脸的不可置信
“恩”段君贤微笑着点点头“淳儿你现在满意了吗”
“君贤哥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淳儿激动地将自己的头再次埋入段君贤的怀里兴奋的哽咽着
也是如果段君贤真的要对哪一个女子好的话就算是将这个图腾刻画在军旗之上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毕竟在这个宁馨国之中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那个图腾是鲁番国的特征只要淳儿不说段君贤不说自己不说又有谁能说什么
“那你现在可以不哭了吧”不耐烦之色在段君贤的双眸中一闪而过他轻轻地将淳儿推离开自己望着她问道
原本在段君贤怀里的淳儿自然是沒有看见段君贤的眼神站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叶澜惜却是看得很清楚
那抹厌烦……
难道说段君贤对淳儿的好都是装出來的
只是他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如今的段君贤让叶澜惜觉得为难明明近在眼前却觉得远在天边
“淳儿不哭了”淳儿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一边和段君贤说道
“这些天不如让王妃带着淳儿你在京城里到处走走看看”段君贤转移了话題也顺势将淳儿推出了自己的怀里“毕竟我们很快准备好就要再次出征了这次出征你们两个都要随军同行”
“随军同行”淳儿听到段君贤的话立刻开心的蹦起來“太好了”
“妹妹很喜欢看打仗吗”叶澜惜在一边不动声色的问道“还是说妹妹自己喜欢上阵”
“我不会打仗”淳儿天真的笑着“顶多只会骑马罢了”
“我宁馨国不至于缺人到要女将上场”段君贤接了淳儿的话继续说道“好了这些天有时间的话你们也都准备准备”
说完段君贤转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叶澜惜总觉得今天的段君贤有些怪怪的
因为段君贤答应了淳儿的要求她现在倒是十分的开心拉着叶澜惜往自己的屋内走说是要请叶澜惜吃鲁番国的小点心
一只手被淳儿拉着脑子里却在回忆刚才段君贤的一举一动将别国的图案刻画在自己的军旗之上这样的事情叶澜惜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
傍晚时分和段君贤还有淳儿一起用过晚膳之后叶澜惜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一走进房间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好像被人移动过位置一样有很多东西都不是摆放在原來的地方
乍一看只是这么觉得仔细一看之后更是觉得惊奇
这些东西的位置竟然摆放的和她以前居住过的房间一模一样
从前叶澜惜在这个宣王府里的身份是侧妃如今是正妃所居住的院子和规模自然是不一样的而鲁番公主现在居住的那个房间正是她以前的房间
现在的这个房间比原來的房间大了不少装潢也更加的奢华叶澜惜本就对这些不太在意所以也沒有怎么好好的布置过她的房间
却沒有想到现在回來却发现东西竟然全部摆放成她喜欢的样子
真是奇怪
叶澜惜立刻转身走到门外喊來自己院子里的侍女晓梅
“今天下午有谁來过我的房间吗”叶澜惜满脸疑惑的问道
“回王妃的话今天下午沒有人來过王妃的房间”晓梅回答道
“真的一个人都沒有吗”叶澜惜彻底的懵了沒有人來过那是什么情况
“就只有王爷一个人在王妃的屋子里休息过一段时间后來王爷便被侧妃的侍女叫走了”晓梅乖巧的说道“奴婢一直守在院子里随时等候着主子的差遣沒有见到有其他的人來过”
段君贤
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瞬间都停了一拍这是段君贤做的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以前房间里的摆设和自己的喜好难道说他的失忆是假的
叶澜惜突然浑身一个机灵随后丢下晓梅就往淳儿的院子里跑去段君贤他根本沒有失忆对不对
冲动的叶澜惜一下子就跑到了淳儿院子的门口守在院门口的侍女看见了叶澜惜连忙向她行礼
“王妃请稍等容我们进去通禀一声”侍女小声的说道生怕惹了叶澜惜不高兴
“通禀”叶澜惜猛然的回过神站在院门口往屋内一看果然淳儿的房间已经熄灯了
叶澜惜顿时就愣在了当场虽然说现在离用过晚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天色尚早他们怎么这么早就……
“不”叶澜惜突然喊住了离开了几步的侍女“你不需要去通禀了我沒有什么急事的如果王爷和侧妃已经歇息下了那我明日再來便好”
说完叶澜惜头也不回的往回走生怕别人发现她的迟疑和尴尬
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如同深秋的落叶在风中飘零
她不敢进去她害怕会看见段君贤和淳儿一脸红潮的从床上爬起來看向她的厌烦和愤怒的眼神
现实和理想就是这么的差距叶澜惜一边走回自己的院子一边轻笑道自己刚才还在妄想什么段君贤若是沒有失去记忆又怎么会这样的对待自己和另外一个女子在一起呢
殊不知在叶澜惜走后沒有多久淳儿便走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口
“公主刚才王妃來过”侍女立刻谄媚的和淳儿报告着刚才的情况
“是吗”淳儿一脸天真和惊讶“姐姐來这里干什么她怎么不进來”
“说是沒有什么急事便不打扰公主和王爷了”侍女立刻回答道随后冲着淳儿鬼魅一笑“不过依奴婢看王妃是看见了公主屋子里的灯已经熄灭了怕尴尬才会走的还说沒有急事奴婢分明看见王妃是一脸慌张跑过來的”
“你在说什么啊”淳儿听后一脸不悦“怎么能这样说姐姐呢再说我刚才也不过是和王爷在后院里面赏月不在屋内王妃姐姐就算是进來了又能有什么尴尬的真是不知道你们都是在想的什么下次再这样说姐姐的坏话小心我惩罚你们”
“是是”侍女一听吓得连忙跪倒求饶
“好啦本公主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们计较这么多了君贤哥哥还在等着我呢”淳儿嘴角微微上扬纯真的微笑依然挂在她美丽无暇的脸上
第三十二章 是空欢喜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段君贤的速度十分的迅速沒过多久就将再次出征所需要做的准备已经全部完成了
为了让叶澜惜和淳儿能够更加舒适的随军出行他还命人专门准备了一辆宽敞的马车给两个女子
对于淳儿叶澜惜一直怀着警惕的心理这个女子她实在是无法看透
看到了自己国家的图腾已经被段君贤刻画在了军队的军旗之上淳儿的心情异常的好从出发到现在她的脸上始终挂着腻人的微笑
“妹妹这路上的时间很无聊吧”和淳儿坐在同一辆马车的叶澜惜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只好沒话找话
“不会呀”淳儿指着窗外美丽的景色一脸陶醉的说道“姐姐你看这里的风景多美呀一点都不无聊呢”
“不无聊就好”叶澜惜笑着点点头“我只是担心妹妹从小在皇宫中长大沒有过过这样的日子会有些受不了”
“姐姐说错了呢”淳儿转过头看着叶澜惜回答“淳儿的确是从小在皇宫里长大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现在出來才会觉得特别的”
“那也是”叶澜惜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外是她自己出征的次数太多所以现在觉得无聊了吗
透过淳儿掀起的车帘叶澜惜可以清晰地看到走在前面的段君贤正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依旧是那样的英姿飒爽和他一起出征讨伐卿玉国的往事一下子全部都浮现在眼前
泪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滑落
还好淳儿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窗外并沒有发现叶澜惜的异常
很快到了晌午的时候军队停下休息用膳
侍女搀扶着叶澜惜和淳儿下了马车段君贤也下了马向二人走过來
军中的膳食可不比宣王府中的锦衣玉食都是些干粮段君贤还担心两个人吃不惯说是要去附近的林子里打來一些野味
“我随王爷一起去吧”叶澜惜听到段君贤的话后站起身來表示自己也要一同前去帮忙
“你行么”段君贤淡淡的扫了一眼叶澜惜停顿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你就在这里陪着淳儿等着我回來吧”
“王爷是不是看不起我”叶澜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段君贤对自己的冷淡就觉得心有不甘她要让段君贤看见自己的本事和能力自己并不比那个什么淳儿差
“哪有你可是皇上亲封的华阳郡主怎么会看不起你”段君贤的语气有些奇怪再看向他微微蹙起的双眉不得不让叶澜惜怀疑段君贤他刚才是不是……
在吃醋
他会吃自己的醋吗叶澜惜一下子就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接话的好
“不如就让姐姐和君贤哥哥一起去吧”这个时候在一边的淳儿开了口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做着皱眉的表情“君贤哥哥两个人去总比一个人去要效率高不是吗淳儿已经饿了呢”
“那好我们一起去吧”段君贤听见淳儿开口这才答应了叶澜惜的请求让她好不容易有的一点成就感立刻被淳儿的加入而打的烟消云散
段君贤走到自己拴住战马的地方又叫属下牵了一匹马给叶澜惜两个人一起翻身上马快步的跑进军队驻扎边上的树林之中
“王爷”看着已经远离了身后的军队叶澜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其实你根本就沒有失忆对不对”
“何以见得”段君贤沒有回头淡然的回答道
“我房间里的东西的位置难道不是你摆放的吗”叶澜惜本想说着刚才他在吃醋的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是我摆放的又如何”段君贤并沒有承认的意思只是四处张望寻找着猎物“我只不过是看着你那里的摆设觉得十分的别扭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改变了一下位置而已怎么你要是不喜欢的话自己再摆回去便好”
按照自己的想法如果段君贤真的失忆了的话难道说自己的喜好已经潜移默化的变成了他的想法不成
自己在他的心里竟然真的这么重要吗
听到段君贤的回答叶澜惜可谓是又惊又喜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放弃继续追问道“王爷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不肯告诉我在鲁番国的那段日子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装作失忆呢你不是说过会等我回來吗等我回來之后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
“你在说什么”段君贤终于回过头看着叶澜惜只不过一双黑眸中只有困惑和一丝不耐分之意“我看你跟我出來根本就不是想给淳儿打野味的吧只是为了避开淳儿和我说这些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吗我失不失忆和那些摆放又有什么关系”
尽管段君贤说的话十分的难听可是叶澜惜还是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眸看生怕自己错过了他的什么表情她就真的不相信了自己真的被他遗忘了
可惜的是段君贤的眸色中沒有任何异常的神情
半晌叶澜惜低下头对着段君贤道歉“对不起王爷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吧我只是急切的想要帮助你恢复记忆沒有其他的意思”
低下头的叶澜惜并沒有看见段君贤眼里此时一闪而过的心疼和无奈
“沒事我能理解”段君贤回答道
言罢只见段君贤突然拉满自己的弓一边狂奔着追逐着眼前的兔子一边瞄准随后只听得“嗖”的一声地上的那抹灵活的白影瞬间倒下
“王爷好箭法”叶澜惜赞叹道掩饰住自己心中的悲伤
“澜惜你看”段君贤指着天上飞过的一排大雁说道“你能射中吗”
澜、澜惜
段君贤叫她澜惜
叶澜惜的双眸一下子就睁大像是两个闪亮的铜铃一般放着希望的光芒“王爷你看我的”
语毕叶澜惜拿过自己身后箭篓里的三支白羽箭对准了天上的那一行大雁轻松的松开手
箭到雁落而且是三只
“澜惜你的箭法真的不错谁教你的”段君贤兴奋的策马上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大雁收进自己的包裹里
“王爷怎么突然叫我澜惜”叶澜惜沒有回答段君贤的问題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段君贤现在对自己的称呼之上只是因为沒有失忆的段君贤也是这么叫自己的
“怎么了”段君贤抬起头看了一眼叶澜惜随后继续收拾着身上的包裹“澜惜是你的名字我这么叫你有什么不对的吗”
“沒沒有”叶澜惜摇摇头随后便开始责怪自己段君贤明明就是真的失忆了自己还在这里捕风捉影干什么
“我们快点回去吧淳儿一定已经等急了”段君贤重新上马走在前面等待着叶澜惜跟上自己的脚步
他说到淳儿的时候脸上还挂着那样幸福的微笑看來他现在是真心喜欢淳儿的吧
反倒是自己这个皇上亲封的华阳郡主才是插足者挡住了他和淳儿的幸福之路
第三十三章 异常举动
请使用访问本站。再次回到军营叶澜惜和段君贤两个人再次合作将打來的猎物亲自洗好挂上用树枝搭起來的简易烤架开始烤肉
“君贤哥哥和王妃姐姐都好厉害啊”淳儿乖巧的坐在一边看着段君贤和叶澜惜两个人熟练的动作还有无言的默契觉得十分的佩服“这种事情像是我就不会做”
“不会做是福气呢”叶澜惜转过头对着淳儿笑了一笑“妹妹你就坐在那里等我们做好了给你吃吧”
“君贤哥哥你能有姐姐这样的王妃真是好福气啊”淳儿觉得很感动忍不住的感叹道
“能娶到鲁番国这么天真可爱的公主也是我的福气”段君贤沒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的忙碌着不过听他的声音能听得出他此时愉快的心情
高高在上杀人无数冷酷无情的段君贤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叶澜惜吃了一惊
嘴角泛起几丝苦涩看來段君贤是真的喜欢淳儿沒有错了
段君贤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剑将猎物砍成了几块随后拿起一只兔腿递给淳儿“尝尝我和澜惜的手艺”
“谢谢”淳儿接过兔腿小心的咬下一口随后不停的赞叹道“真的很好吃别有一番风味”
“快点吃吧吃完我们还要继续赶路”段君贤抬头看了看天色在心中估算着如今的时辰
“华荣国离这里不远估计后天就能到了君贤哥哥不用这么着急的”淳儿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再说华荣国的实力我可是清楚得很”
“知道你清楚所以才叫你來”段君贤像是早就知道淳儿会在自己的面前邀功一般随后继续说道“现在正好有时间你不如给我们讲讲华荣国的优劣方面”
“华荣国地方小可是水路多”淳儿一脸的得意分明就是在告诉段君贤这样的小事难不倒她“士兵们都十分善于水战而宁馨国的军队比较擅长在陆面上作战这是我们不足的地方”
“恩那么他们不足的地方在哪”段君贤点点头继续问道
“他们的不足就是陆上作战啊”淳儿冲着段君贤鬼魅一笑调皮模样十足在看见段君贤很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之后这才正色说道“华荣国这些年经历了不少天灾庄稼收成并不好再加上如今征兵迎敌庄稼汉减少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内乱十分严重这是他们的不足之处”
说了半天淳儿终于说到了重点上关于华荣国最近遭受了不少天灾这样的事若不是在它附近的鲁番国人也许还真的沒有多少人知道
“说的不错一阵见血”段君贤点点头双眸中全是欣赏之色他微笑着轻轻的拍了拍淳儿的头“看來你虽不会打猎但是也十分的有用这次我带你们两个出來真是帮了大忙了”
说完段君贤站起身來接过手下递过來的毛巾擦了擦手和嘴像是准备离开的样子
“我们这就要启程了吗”叶澜惜抬头看了看段君贤加快了用膳的速度
“不是我只是先去准备一下”段君贤冲着叶澜惜甜甜一笑“你们慢慢吃不着急我先去准备一下刚才淳儿说的这点我可能要改变一下进攻的策略”
叶澜惜望着段君贤离开的身影默默的愣神她总觉得失忆之后的段君贤有些怪怪的他从前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这般爱笑
从前的段君贤总是板着自己的一张脸不苟言笑平时看人的眼神也是冰冷的然而现在不仅对淳儿总是微笑对自己也沒有了那般的冷脸色
失个忆还能改变人的性格吗
不过说实话叶澜惜还是喜欢现在这样爱笑的段君贤
段君贤的容貌本就数一数二天下少有从前不爱笑的时候虽说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多看他几眼却总是畏惧不敢前进现在的他如三月暖阳般的给人一种阳光少年的形象真是让人越看越着迷
叶澜惜苦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对段君贤的沉醉是这辈子都无法自拔了
待段君贤走后沒多久淳儿便也放下手中的吃食对着叶澜惜说道“姐姐我吃饱了先去周围转转从來沒有出來玩过看哪里都觉得十分的新奇”
“那好不过你要小心点”叶澜惜客套的叮嘱道
“恩我知道了”淳儿见叶澜惜同意了便开心的拖着自己长长的裙摆像只兴高采烈的花蝴蝶一样偏偏飞舞消失在叶澜惜的视线里
待到完全看不见淳儿之后叶澜惜也放下了手里的食物站起身擦了擦手之后顺着淳儿消失的方向紧紧的跟了上去
那个天真的丫头不会武功要是等会儿一下子玩的太开心跑远了迷路了怎么办
她可沒有好心到要去关心自己情敌的安危只不过不想耽误了段君贤出征的时间罢了
叶澜惜在心里这么的安慰着自己
有着轻功在身追起不会武功的淳儿当然是毫不费力的沒走多久叶澜惜便看见了淳儿的身影
奇怪的是淳儿此时正只身一人蹲在树林的密处不知道在地上干什么
屏住呼吸叶澜惜小心谨慎的走上前去查看
还沒有看到的时候叶澜惜的心里忽然闪过一抹不祥的预感难道淳儿在做什么对不起段君贤的事吗
看着淳儿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越來越大叶澜惜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
果然她看见淳儿蹲在地上手上拿着一只毛笔正在一匹小小的布条之上写着什么
她到底在干什么叶澜惜一动不动的将自己隐藏在树叶的深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淳儿生怕错过了她的什么动作
由于离得有一段距离再加上淳儿自己身子的遮挡叶澜惜并不能看见她在布条上写的是什么
但是淳儿写完之后便站起身來将写好的绿色布条绑在了一边的树枝之上
淳儿的动作十分的迅速快捷很快做好这一切之后只见她张望了一下四周便快步的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这个淳儿……果然不简单
不过她终究还是沒有发现跟在身后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值得庆幸
叶澜惜刚刚准备跳下自己藏身的这棵树将淳儿绑上去的布条取下就看见一抹黑影在自己的面前一闪而过等到黑影消失的时候那绿色的布条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叶澜惜几乎已经惊悚的地步刚才那个人的身手好迅速好敏捷而且他明显就是早就到了这里等着淳儿走了之后才出现的
他到底是谁是和淳儿街头的人吗
叶澜惜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刚才自己的动作快了一步率先出去的话会是怎样的结果
第三十四章 抱一下你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叶澜惜回到军营的时候淳儿已经上了马车坐好准备上路了
她望了望四周一切都还十分正常也沒有看见段君贤的身影
刚才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段君贤呢
犹豫着只听见淳儿温柔的声音响起“姐姐快上马车吧刚才君贤哥哥还过來吩咐过我们很快就要上路了”
那双明亮的眸子清澈见底沒有一丝杂物若不是刚才亲眼见到叶澜惜大概也不会相信淳儿竟然是个有心机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明明心里藏着事情表面上却可以单纯天真如此正是最危险的所在
想到这些叶澜惜就觉得十分的担心也不知道段君贤有沒有察觉到淳儿的异样要是他真的对淳儿沒有一点防备的话……
可是如果现在自己就去告诉段君贤他要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要怎么办
一时之间叶澜惜陷入了两难之中愁眉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姐姐你怎么了”淳儿一下子就发现了叶澜惜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问道
“沒什么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要紧的我休息一下就好”叶澜惜随意的搪塞了几句担心淳儿会看出來还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
车子缓缓的开始移动了随着摇晃的车身叶澜惜闭上了双眼假装睡觉实则在偷偷的观察着淳儿的一举一动
在车上的淳儿并沒有做出什么让叶澜惜怀疑的事毕竟这是在军队之中要是做了什么被发现的几率应该也不小吧
靠在窗户边上淳儿聚精会神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灵动活跃不知道此时淳儿正在想着什么
相安无事的到了晚上天色已经渐渐变暗窗外的风景也模糊在了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下淳儿小心翼翼的点亮了了几根红烛在车内的小木桌之上又小心的将周围容易被烧着的物品都移开
沒过多久叶澜惜便感觉到马车停了下來估计今天是不会再前进的了于是她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缓缓的睁开眼睛
“王妃侧妃王爷请你们下來用膳”马车外面响起白天龙的声音
“好的我们这就下去”叶澜惜回应道随后和淳儿一起下了马车段君贤已然站在不远处等候着她们
三个人一起进入了士兵们快速搭起的简易帐篷用晚膳由于今晚不再前进伙食也比中午的时候准备的精致了不少
只是叶澜惜一直寻不到一个和段君贤独处的机会
考虑了一个下午她觉得自己还是告诉段君贤的好虽然说段君贤的武功很高警惕性也很强淳儿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能对他作出什么有害的事不过段君贤要是心里有了防备岂不是会更加有保障一些
用过晚膳之后侍女分别带着叶澜惜和淳儿來到了给她们安排的帐篷里屏退了跟随着自己的侍女叶澜惜坐在了床上发呆
这个帐篷里的一切让她觉得十分的熟悉
因为这一切的摆设依然是她上次行军时所被安排的一切
摸着身上软软光滑的缎被叶澜惜记得这床鹅黄色的缎被分明就是上次的那张
不过若是单凭着这些就去问段君贤的话他也有可能说这一切都不是他吩咐下來的吧如果是同一个侍女帮自己的准备的也有可能是一样的不是吗
想來想去叶澜惜都沒有想到什么可以去见段君贤的好借口但她还是觉得不安最终换了一身衣服之后的她偷偷的溜出了自己的帐篷
夜色浓重像是一团晕不开的墨迹军营里四处都是橙红色光亮的火把星星点点
叶澜惜拾起自己的裙摆就往段君贤帐篷的方向走去
段君贤的帐篷里面闪着微光看來他还沒有睡下走到门口叶澜惜轻轻的咳嗽了几声询问道“王爷我可以进來吗”
“进來”帐篷里传來段君贤熟悉的声音竟然还带着几分温柔
沒有多想叶澜惜便掀起帘子走了进去刚好看见段君贤只身一人坐在书案前正盯着书案上摆放的地图认真地看
“找我有事”段君贤沒有抬头手上还拿着毛笔在地图的某处做了一个小小的记号
“只是想和你说一些事”叶澜惜向前走了几步准备在书案的对面坐下
“过來”在叶澜惜还沒有坐下的时候段君贤突然开口道
“过來”叶澜惜愣了一愣沒有反应过來段君贤是什么意思
“我叫你过來有那么难懂吗”段君贤这才抬头看了看叶澜惜黑色的鹰眸闪着动人的光芒他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继续补充道“坐在这里”
“哦好”叶澜惜这才恍然大悟一般走到他身边坐下
自己的身子还沒坐稳就感觉到一只有力的臂膀圈住了自己的腰身往他的方向一带段君贤身上熟悉的男子清香迎面而來叶澜惜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别动让我抱抱”叶澜惜正准备要挣扎着起身就听见段君贤如此这般说道
“王、王爷……”叶澜惜完全愣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半晌的功夫段君贤才稍稍的松开了叶澜惜一点点他指着书案上的地图说道“叫你坐在这里是想你和我一起看看你觉得我军从哪里作为进攻点会比较好”
“啊”叶澜惜沒有想到段君贤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原來叫自己坐过來只是因为这个啊那么他刚才要抱自己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了”段君贤转过头來看着叶澜惜满脸的困窘和少许的不悦“让我抱了一下就失态成了这个样子你也是我的王妃好不好我抱一下又能怎么的了这段时间陪在我身边的可都是淳儿偶尔换一下你你怎么好像不情愿一样”
“沒沒有”叶澜惜将头深深的低下嘴角全是酸涩的苦笑是啊自己只是偶尔被他抱了那么一下下又算得了什么竟然还会觉得他已经想起來了
第三十五章 出乎意料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看了一下段君贤面前的地图.叶澜惜的双眉不禁蹙了起來.进攻的地方.恐怕很好看出來吧.段君贤不可能看不出來.那他叫自己來看.是什么意思.考验自己吗.
“这个很容易看吧.”叶澜惜随后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说道.“难道不是这里吗.”
“对.就是这里.”段君贤点点头.像是本來就知道的模样.“我问你.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点真才实学.”
“那好.现在王爷已经知道了我的本事.”叶澜惜开始转移话題到自己想说的方向.“那么.我也有事想要和王爷说.”
“说吧.什么事.”段君贤转过头看着叶澜惜.炯炯有神的双目充满着好奇.
“那个.”等到了真的要说的时候.叶澜惜反倒又开始迟疑了.“我是想说关于淳儿的事……”
“淳儿.”段君贤双眸中的光芒狡黠的闪了一下.“她怎么了.”
“我怀疑淳儿是鲁番国派來的奸细.”叶澜惜咬咬牙.狠下心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來.
“为什么会这么猜想.”沉稳无情的段君贤.在听完叶澜惜的话之后果然沒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继续问道.
“我看见了.”叶澜惜见段君贤有可能相信自己的话.一下子就激动起來.“她今天中午的时候.曾经自己一个人悄悄去树林里.用布条留字.只不过.那个布条被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拿走了.我也不知道是写了什么.”
“是这个吗.”段君贤说着.突然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绿色的布条.竟然就是自己今天见到的那个.
“原來你知道啊.”叶澜惜双目中的惊喜之色一下子消失殆尽.“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还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前來告诉你.生怕你会受到什么伤害.”
“是吗.你这么为我着想.”段君贤笑眯眯的看着叶澜惜.只是.叶澜惜觉得那笑意有些奇怪啊.
“是啊.怎.怎么了.”话还沒有说完.叶澜惜徒然的睁大双眼.因为此时.段君贤已经倾身而上.将她瘦小的身子压在自己的身下.热烈的拥吻着她.
缠绵而炽热.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叶澜惜完全沒有反应过來是怎么回事.已经被吻得七晕八素.
许久沒有和段君贤如此亲密的接触.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砰砰直跳.都快要从喉咙里跑出來了.
许久.直到叶澜惜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來的时候.段君贤终于松开了她.
“味道还不错.”段君贤冲着叶澜惜有些顽皮的眨眨眼.最后还极其妩媚的.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算是给你对我忠心的奖励.”
“奖励.”叶澜惜半晌才明白段君贤的意思.原來刚才那个吻.就只是一个奖励啊……
不过.段君贤居然会对她眨眼睛.这.这实在是太令她吃惊了.
“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活泼了.”叶澜惜忍不住的问了出來.
“我以前很冷酷吗.”段君贤抿着薄唇.笑意正浓.
“是啊.”叶澜惜无辜的点点头.有些不满的撅起了自己的嘴巴.“手段狠历.做事果断.冷酷无情.嗜血……”
“有那么恐怖吗.”段君贤突然将自己的俊脸靠近了叶澜惜.哭笑不得的打断她的话.“那你.为什么还要爱上我.”
“爱.爱上你.”叶澜惜再次吃了一惊.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难道我的王妃.心里想着的是别人吗.”段君贤似乎是來了兴致.开始和叶澜惜玩起文字游戏來.
“我……”叶澜惜语塞.她真的有些无奈.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好.好像不管自己说什么.这个人总是能够轻松的将自己的话堵回去.
“沒有想到.我的王妃居然这么可爱.”段君贤看见叶澜惜脸红困窘的样子.开心的笑了起來.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我的两个妃子都很不错呢.”
“可是淳儿她……”叶澜惜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布条.举在手里示意着段君贤.
“这上面写的.难道不是我们军队最近的策略和所发生的事情吗.”叶澜惜再次看了看手里的布条.沒有错.淳儿在上面写了段君贤准备如何进宫华荣国的事.还有他十分着急要统一天下的愿望.
“所以.才说她好.”段君贤的双眉微微挑起.将叶澜惜手上的布条接过來收入自己的怀中.“一个天真单纯的公主.为了自己的国家.冒着生命的危险.來到我的身边当一个细作.能够如此成功.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子.”
“不过.这样的女子.是不能为你所用的.”叶澜惜有些失落的摇摇头.她现在完全向着段君贤.恨不得天下所有有才华的人.都是段君贤的手下.
“不能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罢了.”段君贤双眸微微眯起.嘴角勾起几分得意的邪笑.“但是我们可以利用她.不是吗.”
“利用.”叶澜惜有些茫然.这要如何利用.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看样子段君贤并不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叶澜惜.他有些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随后收起了书案上的地图.
“天色不早了.我们不如现在就休息吧.”段君贤一边收着地图.一边很平常的问候着叶澜惜.
“啊.是.”叶澜惜点点头.随后慌忙的想要站起來.“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干吗.”段君贤一把抓住了叶澜惜的袖子.导致她一下子沒有站稳.摔进段君贤的怀中.“你不在这里陪我一起吗.”
“王爷想要我留下.”叶澜惜有些困惑的看着段君贤.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
“是啊.”段君贤突然将叶澜惜再次的拥入自己的怀中.炽热的唇贴近她的耳朵.轻声的吐着气.
暧昧的气息一下子在两个之间弥漫开來.
“我想你留下……”段君贤突然开了口.拖长着尾音.像是沒有说完一样.叶澜惜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第三十六章 身负重任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就在叶澜惜满心期待的等着段君贤的下文时.段君贤却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叶澜惜感觉到段君贤的眸色有几分变化.但是她却捉摸不清.
“别说话.”段君贤将自己的头埋进了叶澜惜的脖颈处.轻轻的摩擦着她光滑的耳垂.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有人在帐篷外面.”
不用质疑.段君贤的话不会有错.可是.现在这么晚了.是谁在外面偷听.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此时此刻.在帐篷外偷偷摸摸之人.正是帐内两人所谈论的淳儿.
她刚刚才悄悄的靠近.隐隐的听见了段君贤和叶澜惜谈话的声音.想要静静的听一下他们到底在讲什么的时候.却又沒有了声音.
想起自己今天收到的指示.淳儿只觉得内心无比的纠结和难过.
叶澜惜这个姐姐.对她还算是很好的.她在心里.也是真心的喜欢她.不过.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当国家的利益收到了威胁.个人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想到这.淳儿咬咬牙.狠心的运起全身的武功在自己的右掌之上.对着自己的左腿处猛地一击.
疼.撕心裂肺.
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慢慢滑下.淳儿硬是沒有哼出一声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此时所在的位置.段君贤的帐外.若是被他听见什么声音.那就不好了.
淳儿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左腿.满脸的内疚.这样做.真是下下之策.可是事到如今.也是沒有办法的事.
自己一定要完成皇兄给自己交代的任务.不是吗.
皇兄在信上清楚的写到.在这个段君贤身边的叶澜惜.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她可能会让段君贤快速的恢复记忆.
段君贤若是恢复了记忆.那么她们的一切.就都完了.
鲁番国.占地那么小.和土地广阔的宁馨国比起來简直就是微不足道.就算君主再怎么英明.百姓再怎么团结.也不可能打败人多地广的宁馨国大军.
联姻.和亲.这些和谈.就算是成功了也只能抱住鲁番国一段短暂的时日.不能长久的解决问題.
若是想长久的解决问題.唯有此计.
这一招.十分的凶险.若是输了.自己的性命.父皇的国家.便什么也不会剩下了.鲁番国的命运.此时正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淳儿的肩膀上有着千钧之重.这本不是她这个年龄.这个身份应该承担的责任.
刚才那一掌下去的时候.她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微弱声音.虽然身上疼痛不已.可是心里.却是有着几分欣慰.
忍着疼痛.淳儿故意发出比较大的声响.最后一脸痛苦的走到了段君贤的营帐门口.“君贤哥哥……”
说完这句话之后.淳儿便直直的倒下.晕了过去.
在屋内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声音的段君贤.将身上的叶澜惜轻轻一推.随后疾速出现在门口.在他看见晕倒在地上的淳儿的时候.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快去叫军医.”段君贤对着帐外的不远处的火光喊了一声.随后抱着淳儿快步的走进营帐内.此时叶澜惜已经十分识趣的让出了一个空位.又去给淳儿那一块干净的湿毛巾走过來帮她脸上的汗水.
“这是怎么了.”叶澜惜一边擦拭着淳儿的脸.一边问正在给淳儿检查身体的段君贤.
“左腿骨折.”段君贤冷冷的回答着.双眉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題一般.
“怎么会这样.”叶澜惜习惯性的反问.
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段君贤的回答.叶澜惜回头.只见段君贤正对着淳儿左腿上的伤势愁眉不展.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军医已经慌慌张张的赶了过來.急急忙忙的打开药箱.准备给淳儿查看伤势.
“骨折了.你先想办法让她醒过來.”段君贤在军医的身后冷冷的说道.
“侧妃现在不会醒來.除非是用伤口的疼痛……”军医满脸的犹豫.真的要这么狠的对待侧妃吗.她毕竟是鲁番国和亲的公主啊.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段君贤在军医的身后冷酷无情的下了命令.
“好.好吧.”军医听到了段君贤的命令.立刻在淳儿的伤口处猛力一按.等到淳儿痛呼一声.慢慢的睁开眼睛之后.他才继续给淳儿在药箱里找着药粉.
“君贤哥哥……”淳儿醒來之后立刻泪眼婆娑的看着段君贤.满脸的委屈.十分的可怜.
“你这是怎么弄得.”段君贤脸上的冰霜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关心的神色透露出几分.让叶澜惜觉得十分的惊讶.刚才那个冷酷无情.非要用这样的手段让淳儿醒來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我今天不小心.摔跤摔到的.”淳儿一听段君贤的话.眼泪立刻被挤了出來.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在一边站着的叶澜惜也开了口.“你看你.伤的这么严重.”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床上下來的时候.突然觉得脚下一滑.就摔倒了.”淳儿断断续续的说着.满脸的的痛苦和委屈.像是被恶妇欺负的小媳妇一样.
“白天龙.”段君贤听完淳儿的解释之后.二话不说.立刻将守在门口的白天龙叫了过來.
“王爷.有什么吩咐.”白天龙走了进來.站在段君贤的身边等候着他的指示.
“去侧妃的营帐里.查看一下床边有什么.为什么会导致侧妃摔倒.现在就去.”段君贤想也沒有想的对着白天龙说道.
“君贤哥哥.不用去了.是我不小心.只是这样而已.”淳儿立刻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随后立刻抓住了段君贤的袖子.冲着他摇摇头.
“你以为我看不出來吗.”段君贤冷冰冰的声音在淳儿的身边响起.吓得淳儿浑身一抖.
他看出來了.
淳儿吓得整个人都不敢动.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脸色也越來越难看.
第三十七章 沙场宅斗
“你的伤口处摸上去手感十分的奇怪”段君贤在淳儿惊呆目光的注视之下继续解释着“这样的自然摔跤摔出來的怎么会是这样的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听到这里淳儿的才忽的松了一口气吓死她了还以为段君贤已经一眼就看出來她的伤势是自己用武功所造成的
“白天龙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段君贤看着身后的白天龙并沒有离开催促道
“是”白天龙猛地反应过來淡淡的看了站在身边的叶澜惜一眼之后离开了营帐
“我去给妹妹做点补汤”叶澜惜在白天龙离开之后也开了口识趣的找了一个理由之后离开了段君贤的营帐
走出來之后沒走几步就看见在淳儿身边伺候的侍女将淳儿的物品从淳儿的营帐搬进了段君贤的营帐叶澜惜苦笑了一下看來这个淳儿受伤沒有恢复的这些日子都是要和段君贤住在一起了
现在的叶澜惜完全不是用同是段君贤的女人的眼光來看待的而是在担心着对段君贤有异心的淳儿若是生活在了段君贤的身边肯定是一件不妙的事情
不过事到如今她也不好说什么了段君贤对淳儿已经有了防备之心想來自己也不用担心太多
叶澜惜來到了军队中的膳房找來了一些食材开始给淳儿煮汤
在膳房的厨娘说要帮助叶澜惜叶澜惜却阻止了她淳儿现在一切的事情她都想经过自己的手以免淳儿又和什么人接触
天色不早了叶澜惜煮了一个时辰便将汤盛了出來和厨娘一起将汤送给受伤的淳儿
“妹妹”在得到了段君贤的同意之后厨娘在叶澜惜的监视之下端着补汤走了进來放在了床边的小桌子上
“谢谢姐姐”淳儿感动的看着叶澜惜双眼红红的看样子又要流出眼泪了
“好了这里沒有你什么事了出去吧”段君贤此时正坐在另外一边的桌前看着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纸张头也沒有抬起來就直接说道
“那好妹妹你好好休息吧”叶澜惜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又听见段君贤冷声说道“我是让厨娘离开不是让你”
厨娘冲着叶澜惜点点头随后离开了段君贤的营帐等到厨娘走后叶澜惜才看向了另外一边的段君贤“不知道王爷留我下來有什么事情”
“这是你的”段君贤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浅粉色的手帕向着叶澜惜扬了一扬
叶澜惜双眉一皱走前几步接住了段君贤手里的手帕看了几眼点点头“是这是我的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怎么会在这里”段君贤不答反问“你的手帕为什么不在你的身上”
“我不知道”叶澜惜无辜的摇摇头满脸的困惑“我的手帕今天上午就找不到了我还以为掉在了路上的哪里呢”
“是今天上午不见的吗是刚才不见的吧”段君贤声音冰冷明显能听得出他此时正在狂怒之中叶澜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能感觉到危险的存在
她仿佛是被人算计了
“我不明白王爷是什么意思”叶澜惜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说辞
“这条手帕是在淳儿的营帐里找到的”段君贤冰冷的声音给了叶澜惜最猛力的一击“而且就在淳儿的床边上还能找到些许灯油的痕迹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王爷怀疑是我做的”叶澜惜反问满脸的不可置信今天傍晚在军队驻扎了之后她很快就來到了段君贤的营帐他应该很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做这些事
那么他现在还这样责怪自己
迷茫了一下叶澜惜突然明白了段君贤的用意他已经知道了淳儿居心不良现在大概是做给淳儿看的吧对吧
叶澜惜在心中默默的安慰着自己段君贤不会怀疑自己的不会的
“还用怀疑吗”段君贤猛地站了起來居高临下的望着叶澜惜双目燃烧着熊熊之火“我最讨厌女人把精力花费在不该费精力的地方更讨厌那些心肠狠毒的人”
“君贤哥哥别这样”在一边的淳儿突然开了口带着乞求的腔调“姐姐对我这么好肯定不是姐姐做的我相信她”
“你相信什么”段君贤回头扫了淳儿一眼“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那么天真能知道什么非要等到被人害死才会知道自己看错了人吗”
段君贤的话从來都是这样的狠历果断从來不给人反击的机会明明知道他只是做戏给淳儿看叶澜惜还是从内心里忍不住的觉得十分的难过
“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和淳儿坐同一辆马车了”段君贤见叶澜惜不再反驳便开始下达自己对叶澜惜的处置“自己骑马离淳儿远点回去宣王府之后淳儿都和我住在一起为了以防万一你也离我远一些”
“我我知道了”叶澜惜缓缓地低下头满眼的落寞那样子像极了做坏事却被人抓到的孩子
看到叶澜惜这般模样淳儿这才惊讶的说不出话來只好相信了段君贤的话
叶澜惜斜眼偷偷的向淳儿望过去那个天真无辜的受害者模样深深的印刻在了叶澜惜的心中
终有一天她会揭穿淳儿虚伪的面目让她和她的国家为此付出代价
想起淳儿如今所面临的局面叶澜惜心中也有着几分同情和忧伤从前自己也和淳儿经历过一样的局面自己为了自己的国家不是也做出了许多对不起段君贤的事情么
淳儿如今的处境都是段君贤一手造成的要怪也只能怪淳儿的命不好天生就是鲁番国的公主
叶澜惜还真是好奇这个和曾经的自己差不多的女子到底会用什么方法又做出什么事情來呢
第三十八章 她不喜欢
淳儿顺利的将叶澜惜赶出了段君贤的视野自那之后叶澜惜想和段君贤讲一句话都是十分的困难段君贤似乎也是下了狠心要将戏演足不管叶澜惜怎么暗示他他都装作看不见
看着受伤的淳儿在段君贤的身边被他百般呵护每天小心翼翼的看着伤势是否有好转那眼神言语的交流真叫叶澜惜受不了
欣慰的是华荣国当然如淳儿所说内乱严重而段君贤利用这一点成功的攻下了华荣国的小部分城池正在慢慢的向着华荣国的中心地区逼近
由于这两年段君贤一直在宁馨国附近收复各种小国导致了附近的小国全部都人心惶惶见到段君贤军队的大旗就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更别说想要奋起抵抗
叶澜惜这次跟随着段君贤出征也终于见证到了段君贤从前告诉她她却不相信的事实
那就是这些小国的边界处几乎常年都处于战乱之中百姓们的生活真的可谓是水深火热十分的困难有越來越多的人忍受不了战争的侵害而背井离乡边疆处到处都是一片萧条
叶澜惜真的万万沒有想到段君贤的行为真的是可以解决这些小国百姓的痛苦生活给他们带來福音的正义之战
之前的她因为沒有亲眼见识到这些事情不相信段君贤和自己说的话真的沒有想到现在自己见识到了意识到曾经的自己到底做错了一些什么的时候却不能够和段君贤认错了
想到这些叶澜惜心中就十分的难过满满的无力感渐渐的升起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一个无人的黑屋之中明明能透过门的缝隙看到屋外的阳光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不知道什么时候段君贤才会恢复记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将留在皇宫中的段宸枫解救出來
这么久沒有见到段宸枫了叶澜惜的心都被揪的生疼自己这个做娘亲的无能要用自己的儿子换來这么一个和段君贤相处的机会绝对不能因为淳儿这么一个计谋就放弃了希望
她不是很厉害么有很深的城府那么自己就全力以赴和她对决试试看看谁更厉害
不过想起淳儿的所做所为叶澜惜的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虽说宁馨国边上的这些小国每一个对于段君贤的大军來说都是脆弱不堪可若是他们团结一心对抗宁馨国的话也是有几分胜算可言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身为鲁番国公主的淳儿帮助段君贤攻占鲁番国周边的小国岂不是唇亡齿寒的做法
鲁番国绝对不可能是真心的归顺段君贤这点无论是叶澜惜还是段君贤都十分的清楚那么他们这么做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敌暗我明不知道敌人的目的才是一件最可怕的事情
不知道敌人的目的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出手会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对于段君贤來说沒有一点好处
叶澜惜深深的明白这一点她不能让段君贤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最后被他人所夺她忍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只是她应该如何出手相助段君贤呢
如今的淳儿已经今非昔比根本不是她可以靠近的不接近这个敌国的奸细自己又要怎么做好
就在叶澜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居然在自己的枕头下面无意的找到了一封匿名的书信
看着手里那封白色的书信叶澜惜的双眉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浑身都紧张起來这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给她放在这里的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只是给她留了一封书信也就罢了这若是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自己是不是也毫无反抗的能力
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却沒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叶澜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方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也不知道这场战役自己能不能赢
怀着对未來的期待和些许的恐惧叶澜惜拆开了信封只见上面有着女子清秀的字体写道“叶澜惜和已经覆灭的洛水国旧将有着牵扯不清的恩怨还和被段君贤关在地牢里的洛水国人洛凡有着一段生死之情”
这是什么意思叶澜惜看了半天也沒有明白给自己写信的这个人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想要用这个事情來威胁自己吗
叶澜惜淡然的笑了一笑将信纸放在跳动的火烛上燃烧殆尽这个人也太过于天真了吧这些事情段君贤早就已经知晓到底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不过她突然猛地想起现在的段君贤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以他的性格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背叛了自己的好友牵扯不清会怎样处置她
她的心猛然的被揪了起來还真是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这些事情所威胁
可是写信者又沒有说要自己做什么事看來这只是一个开头之后应该还会有更多的信和指示
想清楚了这点叶澜惜已经知道自己算是被人狠狠的算计了一把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本來还是想着让段君贤自己恢复记忆现在看來自己一定要去找他先告诉他从前发生的事情和他解释自己和洛凡之间并沒有什么不然若是被写信之人抢先一步自己可能就会永远的错失了良机
狠狠心咬咬牙叶澜惜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准备出营帐去找段君贤
想到要告诉段君贤这些事情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高高悬起十分的恐惧她真的不敢想象段君贤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会如何处置她
不管段君贤如何处置她她都必须要去她绝对不能落入写信人的威胁之中那样的被人束缚的感觉她不喜欢
第三十九章 他要杀她
在深思熟虑.终于决定了之后的叶澜惜很快來到了段君贤的营帐前.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却不想被不知道从哪里出來的白天龙挡住了去路.
“王妃.属下劝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白天龙冷酷无情的将叶澜惜阻拦在营帐之外.一点也不留情面.
“白天龙.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王爷说.你就让我进去好了.”想到给自己写信的那个人随时有可能威胁自己做出对段君贤不利的事情.叶澜惜就觉得十分的心急.她觉得.也许知道自己和段君贤曾经感情的白天龙.会心软让自己进去也说不定.
可是她.很明显就看错了白天龙这个人的性格.
白天龙自然也是看出了叶澜惜的心急.段君贤和叶澜惜的事情.大概沒有第二个人像白天龙一样清楚.他的内心也十分的同情叶澜惜.不过.再怎么说.段君贤才是他的主子.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只听从他的差遣.
“王爷说了这段时间不想见到王妃.”白天龙再次的无情提醒着叶澜惜.见她丝毫沒有离开的意思之后继续说道.“何况.现在侧妃也在里面.王妃要是进去.恐怕多有不便.”
然而.就在这和叶澜惜仅仅有一帘之隔的营帐之内.正在上演着一幕叶澜惜无法挽回的悲剧.
段君贤正愤怒的站在床的边上.一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另外一只手奋力的提起淳儿的衣领.双目喷火的望着淳儿.薄唇微抿.脸上的线条此时全部都是紧绷的.
冷酷如地狱中传來的声音在淳儿的耳边响起.“你说的都是真的.”
“都.都是真的.”淳儿泪眼婆娑的看着段君贤.显然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连话都说不顺畅了.但她还是努力的稳住自己的心神.回答着段君贤的问话.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只不过是告诉段君贤她所查到的关于叶澜惜的从前的事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难道皇兄所查到的消息有误.段君贤和叶澜惜的感情现在很深吗.
不会啊.淳儿在心里反复不停的琢磨着.自己也沒有看出來段君贤对叶澜惜有多么身后的感情.那他现在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
“好.真是好.”段君贤狞笑着.缓缓的松开了抓住淳儿衣领的手.满脸扭曲的笑容.“真是沒有想到.我的好王妃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背叛我.”
“君贤哥哥.你.你别生气了.”淳儿看着段君贤怒极反笑的样子.只觉得内心十分的害怕.这个男人光是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已经这么生气成这么可怕了.要是以后.他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是……
想想就觉得害怕.淳儿的后背顿时一片冰凉.
“淳儿.你在这好好休息.”段君贤突然间转身要离开的样子.“我去找那个贱人.”
就这样.在营帐之外的叶澜惜刚刚失去信心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只见营帐的门帘突然之间被人掀了起來.然后就看见怒发冲冠的段君贤从里面走了出來.
“原來你在这里.”看到了叶澜惜的段君贤满脸的得意.本來还要专门前去找她.沒有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门來.段君贤冷声一哼.在叶澜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捏住她的手腕.强行拖着她往外走.
“王爷.王爷.你松开我.”叶澜惜不得已的跟在疾步如飞的段君贤身后.只觉得自己手腕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疼痛难忍.
段君贤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难道是那个写信的人已经将那些事情告诉他了吗.应该不会这么快啊.如果是要威胁自己做事的话.怎么着也要在自己不答应之后才会说吧.可是现在……
听见叶澜惜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哀嚎.段君贤只觉得自己的内心里混乱如麻.他也不想这样对待叶澜惜.只是现在.不这样不行.
走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终于來到了一片无人之地.段君贤松开了叶澜惜的手.嫌弃的将她丢在了一边.
“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叶澜惜满脸困惑的看着段君贤.内心里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段君贤看着她澄清的双眸冷笑着.双手负在身后.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不是最清楚的吗.”
“我做了什么.”叶澜惜心里的不祥之感已经越來越强.她似乎明白段君贤定然是发现了在自己过去的事情.
“还在和我装.”段君贤一步一步的靠近叶澜惜.睁大双目看着她.“你和洛凡的事情.别以为我失忆了就会不知道.”
果然.果然他是知道了自己的事情才会这么生气.
顿时.叶澜惜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一样.失去了和段君贤对话的勇气.这件事情.无论怎么说.都是她理亏的.不是吗.
看着叶澜惜一点点变得苍白的脸.段君贤更加的生气.恶狠狠的看着叶澜惜.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來.
“王爷.”叶澜惜虚心的抬起头.却还是不敢和段君贤对视.“我和洛凡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是哪样.恩.你说.”段君贤向着叶澜惜一步一步的逼近着.“你现在还要和我解释什么吗.告诉你.我不想知道.”
好久沒有见过段君贤对着自己摆出这样的表情.虽然他现在已经失忆了.可叶澜惜的心还是凉透了.
苦笑着.她鬼使神差的冲着段君贤点点头.“我不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你会怎么处置我.”
“怎么处置你.”段君贤双眉高挑.非常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澜惜.“你觉得呢.这还用我说吗.”
“你是想……”叶澜惜的脸色越來越惨白.事到如今.她只能想到那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沒错.”段君贤居高临下的望着叶澜惜.满脸的杀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四十章 他要休妻
叶澜惜知道这次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心一横.苦笑着将头伸向段君贤.要是她真的死在这个男子的手下.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静静的闭上眼睛.伸长着脖子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自己想象的东西.不解的睁开眼睛.看见段君贤正一脸轻蔑的看着自己.不屑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到底在想什么.以为我会杀你吗.”
“难道不是吗.”叶澜惜十分疑惑的看着段君贤.他那么生气的瞪着自己.不是因为心生了杀机吗.
“你想太多了.”段君贤冷笑着.神情极为的不屑.“就为了这样的事情.我要亲自杀了你吗.我还不想脏了我的手.”
脏了他的手……
他居然说不杀自己是因为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叶澜惜的心已经不知道碎成了什么样子.
无力抬头再看段君贤.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了无生机.她现在已经不在意段君贤想怎样处罚她了.她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
“我要休妻.”段君贤却不理会叶澜惜的伤心.在她的头顶冷冷的说道.
怔愣了半晌.叶澜惜淡然的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沒有一点点的别的表情.像是一具沒有感情的死尸.呆滞的坐在地上.
“等赢了这场战争.回到宁馨国之后.你就离开宣王府吧.爱去哪都行.滚回你的皇宫也不错.”段君贤的话越说越难听.
“王爷是不是觉得我是皇上派來的细作.”叶澜惜听着段君贤冷嘲热讽的语调.才想到皇上和他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
“你想太多.”段君贤想也沒有想就否定了叶澜惜的话.“我从來沒有想过那么多.也沒有把你放在心上.就这样吧.我希望在我回去之前.不要再见到你.”
说完之后.段君贤就离开了.毫不犹豫的.沒有一丝留恋.
叶澜惜独自一个人呆愣愣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段君贤离开的方向.苍白的嘴唇微微的动了动.却还是叫不出段君贤的名字.
实则.段君贤走了沒多远之后便藏匿于黑暗的夜色之中.趁着在暗处的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返回了刚才的地方.
叶澜惜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段君贤看着她伤心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痛的都要无法呼吸.
很想走上前去和她说话.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可是想到那个藏在暗处的精明的敌人.段君贤还是咬咬牙.闭上了眼睛.
他都已经做了这么多了.现在若是因为心疼叶澜惜.而全部都功亏一篑的话.之前所遭受的一切岂不是都白受了.
刚才和叶澜惜对话的时候.暗中的那个人一直都跟在他们的身后.所以.他才逼迫着自己狠下心和不知情的叶澜惜演了一出这样令人心碎的戏.现在.轮到他在暗中偷偷的观察那个人了.
果然.那个人在守着叶澜惜沒有多久之后便准备离开.看他的样子.是已经相信了眼前所见的事情.段君贤连忙屏住自己的呼吸跟上前去.
身后的叶澜惜身影已经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段君贤逼迫着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的叶澜惜最终还是被深夜里的呼呼直吹的冷风袭击的有些经受不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她努力的辨别着自己如今所在的方向.开始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如今的她.真的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不知道这样的她.还要怎么帮助段君贤恢复记忆.
敌人.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得多.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沒有用.失去了段君贤.沒有了洛凡的帮助.自己似乎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沒用.
经历这么多的事.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累.疲惫于攻心计.疲惫于与人斗争.更疲惫于这些阴谋诡计.
她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男子.平平淡淡.无忧无虑的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真的就那么难吗.
不过.段君贤的野心.大概是不能允许自己和他在一起度过这样的日子吧.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离开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既然怎么都是不可能的.及早放手也许会减少对彼此的伤害也说不准.
想到这些.叶澜惜已经慢慢的有一些释然了.让她离开.可以.不过.在她离开之前.她还是要去见段君贤最后一面.乞求他帮助自己一个忙.
今夜是不可能的了.刚才都是她太过于伤心.导致了错失良机.等到过一阵子段君贤消气了.自己再去找他好了.反正要收复整个华荣国.还沒有那么快.
所有的事情依然按照他们原先的轨道进行着.唯一不同的就是叶澜惜的如今的身份.虽然她还挂着一个王妃的头衔.但是所有的人都看了出來段君贤对她的嫌弃.还有淳儿如今的得宠.
虽然军中女人不多.但是段君贤要休妻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军营里面穿的沸沸扬扬的.段君贤手下的许多士兵还有副将.都认识曾经让他们胜利的叶澜惜.所以当他们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都觉得十分的愤怒.
叶澜惜.作为曾经的战神娘娘.在段君贤的军队之中还是有很高的威望.如今叶澜惜遭到如此的待遇.士兵们全部都是敢怒不敢言.
除去军队中的某些狗眼看人低的侍女对待叶澜惜的态度顿时变了.其他的人对待叶澜惜还是很恭敬的.
淳儿自然也是看出了这点.她每次远远的看着叶澜惜虽然遭受到了如此的打击.却还是拥有着这么多的人拥护.反倒是她.士兵们虽然不敢表示出对她的不满.但是他们看她的眼神.都是带着怀疑的审视.
她知道.这是因为她身份的缘故.
好几次.她去找段君贤的时候.都听见了段君贤手下的将领在劝导着段君贤要早点将自己送回宁馨国.
不过.她也算是顺利的完成了自己皇兄对自己的任务.接下來.就要看皇兄那边的行动了.
第四十一章 杀人灭口
当段君贤几天之后攻下华荣国国都之后,他意外的收到了鲁番国的文书。
由于鲁番国为此还派了使者过來送文书,所以一时之间整个军队的人都知道了,身为王爷侧妃的父皇,想要分享段君贤战果的事情。
段君贤手下的人都纷纷在抱不平,觉得鲁番国的要求简直是无法忍受,他们明明沒有任何付出,却想要得到华荣国的土地,真是痴心妄想。
只是,段君贤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淳儿的原因,段君贤竟然奇迹般的想要答应鲁番国使者的要求。
段君贤手下的人基本上九成都持有反对意见,段君贤也不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于是,一时之间,变成了一个难解的僵局。
为此,段君贤专门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准备深入的讨论一下这件事情。
看着段君贤脱下身上的铠甲,准备去议事的帐篷商量是否答应鲁番国使者的背影,淳儿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劝说几句。
段君贤能答应自己皇兄的要求,她真的已经很吃惊了,只是,她不知道段君贤是否能够坚持下去,毕竟有这么多人反对,她害怕到时候段君贤还是会松口,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都功亏一篑。
“好了,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要出去和他们商量一件事。”段君贤换好衣服之后,淡淡的看了一眼淳儿,随后准备离开。
“君贤哥哥,”淳儿看见段君贤准备走,立刻喊住了他。
“有什么事情吗?”段君贤停下脚步,扭头看着淳儿。
“君贤哥哥会答应我皇兄的要求吗?”淳儿满脸纠结又带着几丝怯懦的神色看着段君贤。
“会,你放心。”段君贤冲着淳儿点点头,安慰着她,“我觉得你皇兄的要求也不是不合理,再说,如果沒有你的帮助,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攻下华荣国。要说这次出征,你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功臣。”
“君贤哥哥真的这么想吗?”淳儿听着段君贤说着赞扬自己的话,吃惊的有些不敢置信。
“当然,”段君贤继续说道,“你为我提供了很多华荣国不为人知的弱点,而且鲁番国在华荣国的边界,对华荣国的一切也比较的熟悉。宁馨国距离华荣国较远,想要治理起这片土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若是给鲁番国,想來那是最好的选择了。”
段君贤的分析,让本來心神不宁的淳儿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高兴的对着段君贤作了一个揖,眉飞色舞的开心说道,“淳儿替皇兄在这里谢过君贤哥哥了。”
“傻丫头。”段君贤看见淳儿活泼的样子,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宠溺的微笑,他轻柔的摸了摸淳儿的头,离开了自己的营帐。
段君贤走后,淳儿立刻走到了他的书桌前,取出一张干净的宣纸,用桌上本來就摆放着的还未干透的墨水,飞快的在宣纸上写着“段君贤已经答应了要求,一切进行顺利”的几个字,轻轻地吹干之后收入怀中,悄悄的离开了段君贤的营帐。
军队中的将领们几乎都聚集在了一起前去议事,并沒有人注意到鬼鬼祟祟的淳儿悄悄的离开了段君贤的营帐,快速的向鲁番国使者的营帐走去。
只有叶澜惜,屏住呼吸偷偷的跟在淳儿的身后,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心机深重的女子,到底要在这个时候背着众人做些什么事情。
很快,淳儿就來到了鲁番国使者的营帐,看了看周围沒有人之后,便迅速的溜了进去。
叶澜惜小心翼翼的靠近,走到营帐的后方,贴紧了偷听里面的声音。
“公主。”里面首先传來一个沉重的男子声音。
“起來吧,”这次是淳儿的声音,“你将这个交给皇兄,跟他说,不用担心我,现在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
“知道了,公主一定要小心行事。”使者再三叮嘱道,“别忘记了皇上最近的新指示。”
“我知道。”淳儿回答道。
皇上的新指示?叶澜惜心里咯噔一下,鲁番国君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今的鲁番国君,正是淳儿的亲生哥哥。即位沒有多久的他,正是一个年轻气盛,充满着昂扬斗志的君主,却遇到这样灭国的事情,定然是不肯轻易放弃的。
正在琢磨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却沒有想到自己的身后猛烈的遭到了一击,随后,一阵酸麻的触感顺着被击中的位置向身体的四周扩散开去,她知道,自己被人点了穴。
浑身动不了,也说不出话,眼睁睁的感受着身后那人将自己的眼睛蒙上,随后扛在了身上。
耳边风声阵阵,她不知道那个人将自己弄去了哪里。
扛着她的人并不说话,似乎是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身份。
走了沒多久,也许是到了,那人将叶澜惜放下,随便的丢在一边,也不解下她脸上的黑巾,直接离开。叶澜惜还清楚的听见了门被锁上的声音。
门。
对,沒错,那肯定是木门发出的声音。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已经离开了军营?來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房子?
可是,那个人帮自己劫來这里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现在的叶澜惜,和从前的可是大不一样。从前,洛凡会救自己,段君贤也一定会拼尽全力将自己安全的救出,可是现在,她只能依靠自己。
默默的运起身上的真气,在全身的血脉走了一遍,她终于试出了是哪处穴位被封锁住,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的叶澜惜猛然的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个穴位被封锁的时间不会很久,大概过一个时辰便会自动解开。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需要冒着受伤的危险非要急于在这一时,她静静的在脑海里思索着到底有可能是谁做的。
想了半天,好像除了淳儿的人,应该沒有人会这么做。
段君贤已经要休妻了,她还要把自己弄到这里干什么?杀人灭口?淳儿真的会这么做吗?要是真的那样,叶澜惜只能嘲笑她也对她自己太不自信了点吧。
第四十二章 想当皇上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叶澜惜逐渐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沒有刚才那么僵硬,慢慢的也能动了。
首先将蒙住自己眼睛的黑布取下,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沒有任何家具摆设的屋子,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和一扇破旧的门,窗户从外面被钉死了,门也被锁上了。
看着这破败不堪的房子,叶澜惜觉得它应该已经很旧很老了,如果是这样的话……
叶澜惜聚集起自己身上所有的内力于右手的掌心,冲着窗户猛力的一击,只听得“砰”的一声,整个屋子都被震得晃了一晃,叶澜惜心中一喜,待她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却发现屋子还是完好无损的。
“姐姐你放弃吧。”冷不丁的,有一个女声在屋外响起,是淳儿的声音。
“公主,你把我抓來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叶澜惜听到淳儿的声音便立刻冷静了下來,淳儿这是,要和她摊牌了?
“姐姐那么聪明,哪需要淳儿说明呢?”淳儿在屋外回答道。
“公主,不需与此人过多废话。”又是另外一个冰冷的男声,她并沒有听过。
“她很聪明,你要好生看守着,别让她跑了。”淳儿吩咐着那个男人。
“公主,为什么不遵照皇上的旨意将她灭口?”男人不解的反问,“那样的话,岂不是就不用担心了。”
“不行,”淳儿果断的拒绝了男子的要求,“不能杀死她,她对我们还有用。皇兄就是太心急,才会听不进我的劝告。你放心,出了什么事情有我承担。”
“是,公主。”男人不情愿的领命。
“姐姐,”淳儿临走的时候又对着屋内的叶澜惜说起了话,“你就在这好好的待着吧,只要你不出來,妹妹我就能保你一命。姐姐若是非要出來,造成了什么后果,妹妹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公主,”叶澜惜连忙趁着淳儿还未离开的时候说道,“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手,鲁番国若是什么都不做,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
“住嘴。”淳儿的声音第一次的显得那么愤怒和不耐烦,“鲁番国的事情轮不到你來插嘴,管好自己就行了,别让我后悔留你一命。”
淳儿已经把话说成这样,叶澜惜也不好再说下去,她真的怕惹怒了淳儿,自己的性命都沒有了。自己死了事小,可是段宸枫怎么办?
叶澜惜放不下段宸枫,她可不能让他一辈子都被人当做囚犯一样监禁在皇宫里。
为了段宸枫,她就是拼了自己的老命,也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
听刚才淳儿的吩咐,外面只有一个男子监视着自己,只要把这个男子解决,想要逃跑似乎也不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只有静静的等候着逃离的时机了。
与此同时,在段君贤的军营之中,最先发现叶澜惜消失的,是一直藏在暗处帮助段君贤监视淳儿的冉钊。
想到从前段君贤对叶澜惜的情谊,冉钊立刻现身前去寻找段君贤汇报情况。
“你说什么?”段君贤听到叶澜惜失踪的消息之后,控制不住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猛然的站了起來,“她不见了?”
“是,”冉钊详细的描述着当时的情况,“王妃当时跟踪着侧妃,随后,属下只看见了侧妃从使者那边回來,却不见了王妃。”
“我知道了。”紧握的拳头奋力的垂在书案之上,恨不得将书案砸出一个大窟窿。“你继续去监视着淳儿,有什么情况要立刻向我报告。”
“是。”冉钊再次消失。
“君贤哥哥,”冉钊消失沒有多久,段君贤便听见了淳儿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君贤哥哥,我能进來吗?”
“进來。”段君贤有些烦躁的回答,随后趁着淳儿还沒进來的时候,猛地深呼吸几口,平静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关于鲁番国使者提出來的要求,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淳儿走进來之后,开口便问。
“情况不妙。”段君贤有些苦恼的摇摇头,随后一手撑住自己的额头,疲惫之态尽显,“有一些老顽固怎么都不肯答应。”
“那你打算怎么办?”听见段君贤那边的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淳儿的双眉也紧锁起來,有些苦恼。
“过些天再和他们说说,”段君贤疲惫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我今天才和他们说了我的想法,给他们一点时间好好想想,也许过几天就能接受了。”
“要是一直都不能接受要怎么办?”淳儿还是不依不饶。
“那我就不管他们,直接答应鲁番国使者的条件好了。”段君贤一把搂过淳儿的腰,靠向自己的身体,胡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淳儿,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事情了,不会有问題的。”
“君贤哥哥,”淳儿满脸都是幸福的甜美笑容,“你对我真好。淳儿好想一辈子都和君贤哥哥待在一起。”
“恩。”段君贤沒有回答淳儿的话,只是敷衍的应付了一句。
“君贤哥哥,”过了一会儿,淳儿再次开了口,有些试探的问道,“灭了华荣国之后,君贤哥哥打算收复哪个国家?”
“怡康国。”段君贤想也沒想的回答着淳儿的话。
“那么,等到君贤哥哥将所有的小国全部都收复了之后呢,君贤哥哥会做什么?”淳儿的话,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你什么意思?”段君贤也沒有立刻回答,他要等着淳儿沉不住气,自己首先说出來。
“我的意思是,君贤哥哥甘愿只做一个宣王爷吗?”淳儿终于忍不住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然呢?”段君贤反问,“淳儿觉得宣王爷还不够吗?”
“君贤哥哥有沒有想过要做皇上?”淳儿一脸激动的看着段君贤,拼命的怂恿着他,最近他都十分的宠爱她,所以她也越來越大胆,敢直接和段君贤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皇上?”段君贤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细缝,“淳儿原來有这么大的野心。”
第四十三章 亲自到访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淳儿听见段君贤的话似乎有些不悦,手忙脚乱的和他解释着。
“我沒有责怪你的意思。”段君贤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淳儿的话,“只是沒有想到你会这么说。”
“君贤哥哥,我……”淳儿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说错了什么话。
“好了,淳儿,别放在心上。”段君贤安慰性的拍了拍淳儿的肩膀,“我不会怪你的。”
“那就好。”淳儿点点头,脸上渐渐的恢复了笑容,将自己的头埋入段君贤的怀里,美美的闭上眼睛。
“淳儿,我已经想好了,等到收复了所有的小国之后,就将在鲁番国边上的土地交予你的皇兄掌管。”段君贤闭着眼睛和淳儿说道,“到时候,我再迎娶你为正妃,你觉得如何?”
“君贤哥哥,”怀里的人并沒有立刻回答段君贤的话,却变得有些哽咽和难过,“你为什么要对淳儿这么好?”
“因为你救了我一命啊!”段君贤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后來又嫁给了我,这样的恩情,值得我对你好。”
“那么,君贤哥哥,喜欢我吗?”淳儿似乎有些失望,原來段君贤对自己好,只是因为自己救了他的性命?所以他才愿意将土地割让给鲁番国,娶自己做正妃?这就是他报恩的方式?
“喜欢啊,”段君贤点点头,承认了之后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題,“淳儿,你觉得你的皇兄会喜欢哪一个方向的土地呢?我先为你的皇兄预留着。”
“君贤哥哥,”淳儿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段段君贤的衣袖说道,“这样子对待我们鲁番国,宁馨国的皇上会答应吗?将这么多的领土给鲁番国,皇上他不会反对吗?”
“你是说段君明?”听到淳儿说到那个无时无刻不想要害死自己的哥哥,段君贤十分的不屑,“这些土地都是我帮他打下來的,我想怎么处置,还轮到他來说话吗?”
狂妄之气十足,段君贤在那一霎那真的让淳儿觉得帅到了天上去了。
可是,想起自己以后完成了皇兄的任务,和宁馨国的关系破坏,自己大概也就不能再继续的待在段君贤的身边了吧。
想到这,淳儿只觉得十分的难过,紧闭着双眼,不停地把自己的头往段君贤的怀中钻去,她不想要离开,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多待一刻便是一刻。
早在行动之前,她就知道自己和段君贤定然是不能长久的。段君贤的身份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就算是以后,皇兄留了段君贤一命,他定然也会是恨透了自己的吧?
像段君贤这么骄傲的人,若是作为一个战败之将,说不定还会自刎。
可是反过來,若是自己的皇兄输在了段君贤的手下,他又会怎么处置他们兄妹呢?
淳儿不认为段君贤会为了她,放他们一条生路。
心慈手软,留下后患,是行军最忌讳的一件事。
可是,淳儿发现,自己真的是越來越喜欢段君贤了,也越來越依赖他了。
有时候,心里甚至想要着拖慢皇兄整个计划的进程,这样的话,自己也就能和段君贤多待一段时间了。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淳儿突然惊觉到自己刚才幼稚的想法,苦笑着在心中骂着自己,“傻瓜。”
不过,刚才段君贤所说的那些丰厚的条件,淳儿觉得,还是应该先告诉皇兄的。
她觉得段君贤对鲁番国并沒有恶意,为什么,皇兄却非要这么做。
如果皇兄听到了段君贤的条件之后,能够回心转意那该多好,自己也就能真正的和段君贤在一起了。
想到这,淳儿立刻就觉得有些迫不及待,她灵光一闪,附在段君贤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君贤哥哥,我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去一下茅厕。”
“去吧。”段君贤闻声松开了搂在淳儿腰间的手。
得到了自由的淳儿,快速的离开了段君贤的营帐,小心翼翼的向着使者那边的方向走去。
最近,自己都是通过这个鲁番国使者來和自己的皇兄联系的。
简略的将段君贤的话复述了一遍给使者,让他快速的将消息传给自己的皇兄。
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淳儿准备离开的时候,意外的见到了她想见却不能见到的人。
“淳儿,”那人叫住了淳儿准备离开的身影,随后对在一边的使者说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和淳儿说。”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淳儿快速的转过身,看清那人的脸之后,惊讶的连嘴巴都合不上,“你要知道,这里可是宁馨国的军营啊!”
“宁馨国的军营又怎么样?”那人并不畏惧,正视着淳儿,“鲁番国现在和宁馨国是盟国,段君贤他就是发现了我在这里又能怎么样?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可是,皇兄,”淳儿着急的说道,“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你怎么可以丢下国民,只身一人潜入这里呢?”
來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鲁番国的国君,也是淳儿的亲生哥哥。
“我來看看你,有什么不好的吗?”男子并不在乎淳儿的担心,“再说了,刚才你说的那件事,也要亲自问过我的不是吗?要让那么多人传话,你不觉得还是直接面对着我说会比较好?”
“皇兄,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淳儿听见男子的说法,以为他开始动摇,十分惊喜的追问道。
“不行。”男子好不犹豫的摇摇头,“淳儿,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啊?”淳儿本來一张欣喜的脸立刻垮了下去,十分的失望,“哥哥难道觉得王爷开出的条件还不够吗?”
“不是,”男子摇了摇头,随后认真地注释着淳儿的双眸说道,“淳儿,你现在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你告诉哥哥,不要骗我。”
“皇兄,我……”淳儿欲言又止,看着从小就宠爱自己的哥哥,只觉得满心的苦闷。她知道,自己如果说是的话,哥哥一定会很难过的。
第四十四章 是否心软
“我,我真的很喜欢段君贤。”斟酌了半天的淳儿,最终还是决定不要欺骗自己的哥哥。
“妹妹,你知不知道你和他是不可能的。恩?”男子看见淳儿一脸沦陷的样子,只觉得非常的着急。自己心爱的妹妹可就这么一个,以后若是自己和段君贤兵戎相见,最受伤的一定是自己的妹妹。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淳儿话说到一半,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我现在真是后悔,”男子看着自己的妹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当初就不该听从你的话,倒是应该将段君贤杀掉,断了你的念想。”
“皇兄!”淳儿听见男子的话,被吓得浑身一抖,“你不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不可以?!”男子一步一步的逼近淳儿,执起她的一缕青丝,“妹妹,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你这个样子下去。”
“皇兄,”淳儿睁大眼睛看着男子,企图可以将他说服,“王爷开的条件如此的丰厚,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答应?就算是为了两国的百姓着想,就算是为了你的妹妹我着想,为什么就是不能答应呢?”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男子看着自己执迷不悟的妹妹也觉得十分的心急,“决定权根本不在我的手上,而是在你那位好王爷的手上。你以为他真的愿意放过鲁番国吗?你以为他说的条件都是真的吗?”
“为什么不是真的?”淳儿满脸的困惑,“皇兄可以要求他写下条约。”
“你还太小,太单纯了,不懂男人之间的这些争斗。”男子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段君贤,绝对不会放过鲁番国,就算是段君贤真的愿意放过鲁番国,段君贤死后呢?你怎么能保证下一个皇上不会?下下一个皇上也不会?”
“皇兄,可是,如果段君贤履行了他的诺言,到时候的鲁番国,也不是一个小国了!”淳儿自信的说道,“也不会再那么容易的被宁馨国欺负,不是吗?”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男子看着淳儿问出这样天真的问題,酸涩的苦笑弥漫在俊俏的脸上,“鲁番国本就是个小国,人口也不多,可用之人更是用一只手就能数的过來。若是一下子接受了那些土地,何人來管理?”
“你总不能让你的皇兄随便找人去吧?再说,我们现在鲁番国的政策,不适合于管理那么大的土地,到时候,各国的旧民要是引起了什么骚乱的话,处理起來也是一件麻烦的事。”
男子炮语连珠般的说辞让满怀希望的淳儿顿时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皇兄所说的这些事,她之前还真的沒有考虑过。
“到时候,若是这些事情都发生的话,只会拖垮鲁番国。等到鲁番国自顾不暇的时候,宁馨国可以趁机而入,那时候你就算是想后悔也來不及了。”男子继续说道。
“皇兄,”淳儿突然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有几分哽咽,“扑通”一声在男子的面前跪下和他道歉,“都是淳儿过于任性了,是淳儿不好,皇兄原谅淳儿刚才说的糊涂话吧。”
“快起來。”男子连忙搀扶起跪在地上的淳儿,“妹妹你这是干什么,皇兄并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看见你陷得这么深,到时候会受到伤害。”
“皇兄,你放心,”淳儿轻拭自己的泪水,正色道,“我以后不会再说这些让皇兄伤心的事了。”
“好了,你快点回去吧,”男子轻轻的拍了拍淳儿的头,“要是离开的时间久了被段君贤怀疑可就不好了。”
“皇兄你放心吧。”淳儿对着男子得意的一笑,“段君贤现在很宠爱也很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那好,”男子恋恋不舍的看着淳儿,柔和的说道,“你去吧,我在鲁番国等着你完好无损的成功归來。”
“我会的。”淳儿冲着男子轻轻一笑,随后开心的走出了营帐。
淳儿走后,使者很快回到了营帐,看着脸色阴郁的男子,有些担忧的开口,“皇上,若是公主到时候……”
“杀。”男子想也沒想的说道,“你继续好好的监视公主,若是她有一点点叛变的举动,就……”
“知道了。”使者冲着男子点点头。
“好,朕长久呆在这里也不安全,先回去了。”男子说完之后消失在营帐门口。
与此同时,段君贤也正闭目养神的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冉钊站在他的身边和他禀告着刚才在使者营帐里发生的一切。
“可笑,”段君贤听完之后冷哼了一声,“连我的手下在帐外都不能发现,还想着要对宁馨国做什么吗?”
“王爷,还有一件事情。”冉钊继续说道,“王妃,我至今为止都找不到。”
“恩,我知道了,你继续找。”段君贤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一点着急的神色。
冉钊在淳儿回來之前及时的离开了。淳儿回來的时候,段君贤闭着眼睛,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看着那让自己梦萦魂绕的身影,想起刚才皇兄的话,淳儿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來。一边是爱自己宠自己的皇兄和自己无辜的国民,一边是自己深爱的男子,要如何抉择?
她沒有办法自私,也沒有勇气承担自私的后果。她不想看见皇兄对她失望的眼神,她不敢看见国民遭受战乱的悲凉场面。
对,她必须坚定自己的信念,为了鲁番国,不惜牺牲一切。
怀着沉重的心思,淳儿的天真无邪的脸上也出现了几许不符合她年龄的哀愁。走到床边,脱下鞋袜躺在段君贤的身边,感受着他在自己的身边的心跳和呼吸,淳儿只觉得这一刻幸福的心都是痛的。
若是自己失败了,那么以后,有谁可以幸福的站在段君贤的身边,陪伴着他过完一生?
叶澜惜?
淳儿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叶澜惜这个名字,想起她不凡的模样,还有段君贤失忆前曾经对她的宠爱,淳儿突然觉得自己留下了叶澜惜的性命,是不是有些心软了?
第四十五章 成功逃脱
辗转反侧了一夜,淳儿睡得十分的不安稳,翌日清晨醒來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在铜镜中看见了自己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段君贤穿好衣服走到淳儿的身后,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黑眼圈却只是装作不知情的关心问道,“怎么了?昨晚沒有睡好吗?”
“恩,做了一个噩梦。”淳儿随后敷衍着自己心中的慌张,生怕段君贤会看出什么。
“那你一会儿好好再休息下吧,”段君贤轻轻地拍了拍淳儿的头,“我要去议事了,关于鲁番国使者的问題,今天一定要决定了。”
“恩。”淳儿点点头,但是心思早就随着段君贤的话又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段君贤离开了营帐,淳儿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之后便也跟着出了营帐,商量那么重要的事,她还是不能放心。
想要靠近段君贤的议事营帐,可是沒走多远便看见了门口守备森严,还有一些副将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回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淳儿。
不行,这样肯定会给人抓住把柄的。淳儿只好转过头往回走,装作自己只是路过。
转了几个圈,淳儿也沒有找到一个可乘之机。沒办法,她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本來想着再睡一会儿,却沒有想到在枕头底下摸到了一张小纸条。
打开一看,淳儿立刻呆愣在地。
只见上面几个清秀的鲁番国大字:“叶澜惜已经逃脱。”
叶澜惜她居然成功的逃脱了?!
淳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女人,是怎么从那里逃走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要怎么办?想到叶澜惜逃走,淳儿的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來。要是叶澜惜返回军营,和段君贤说了自己对他有异心的事情,那自己岂不是……
岂不是不能再和段君贤在一起了?
不知道为什么,淳儿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这个念想,而不是鲁番国的计划失败了要怎么办。
发觉了自己的想法,淳儿更是惊怕的后背发凉,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做出对不起鲁番国的事。
可是现在,她也不能出去寻找叶澜惜,鲁番国使者也正在和段君贤他们在一起商量着两国的合作,自己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第一次,淳儿是那么的慌张,慌张的不知所措,坐在床上连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放,焦虑的等待着段君贤的归來。
而让淳儿如此焦虑的叶澜惜,此时正狂奔在茂密的树林之中,不顾一切的向前跑着。
她好不容易才摸清楚了那个男子的作息时间,趁着他给她送饭的时候,巧妙的逃了出來,又甩掉了他的追踪,现在,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能再落入那人的手里。
什么段君贤,什么淳儿,鲁番国和宁馨国的恩怨,叶澜惜现在都已经无暇顾及了。她心中唯一所想所念的,就是被压制在宫中做人质的段宸枫。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有什么条件和段君明谈判,让段君明放人,但她还是要立刻赶回去。就算是不能把段宸枫救出來,她也绝对不要再和他分开。
天知道她这些天有这么多思念段宸枫,想着那个孩子又这么就沒有见到自己,会不会已经长高了许多,又学会了什么话语?
还有墨香那个傻丫头,自己已经好久沒有见到她了,皇宫中的生活不比王府,她是不是给别人欺负了?
叶澜惜知道,在宫中毫无优势的墨香,想要带着段宸枫存活下來,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叶澜惜可不认为段君明会好吃好喝的善待她们二人。
抬头看看太阳的方向,叶澜惜大概的知道自己如今奔跑的方位,只要在天黑前走出这片树林,她还是有望能够成功的回到京城的。
还好自己的身上还有少许的首饰可以拿來换成盘缠,不至于要一路乞讨回到京城。
叶澜惜在树林里飞速的跑着,生怕被那个看守自己的男子追上,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有一抹黑影始终在暗处跟随着她。
傍晚时分,叶澜惜好不容易跑出了丛林,沒走多久,便看见前面有着炊烟升起。是有人家还是有客栈?叶澜惜的心里一下子燃起了希望,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慢慢的前行。
身后的黑影失去了树林的遮蔽,显得有些明显。他不敢靠的太近,只好远远的看着。
沒走多久,叶澜惜就看见一户农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个三十岁左右年纪的农妇正在院子里晾晒着衣物,叶澜惜开心的走过去,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木头栅栏门。
“姑娘,你有事?还是找谁?”农妇放下了手中的衣物,看着叶澜惜,这个姑娘长得真是好看,不过脸上也太脏了,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树枝刮破了的样子,看样子是刚刚穿过那片树林。
“请问我可以在这里借宿一晚吗?”叶澜惜小心谨慎的问道,一副十分可怜的模样。
“快进來吧。”农妇看着叶澜惜身上的装扮,十分的同情,立刻将她迎了进來,还端上了一杯热茶。
“姑娘,你先喝一口水解解渴。等我晾完这些衣服,一会儿就开饭了。”朴素的农妇对着叶澜惜笑了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真是谢谢大娘了。”叶澜惜感激的点着头,沒有想到在这些茂密的丛林中还生活着这样善良单纯乐于助人的人家。
“姑娘啊,”农妇一边晾晒着衣服一边开口询问着叶澜惜,“你怎么这么落得这么狼狈?姑娘家家的,怎么会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之中?你不知道,到了晚上,这里面的野兽也多了,十分的危险啊。”
“真的是这样吗?”叶澜惜露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借口,她刚才已经想好了,肯定不会让这户人起疑心。
“是啊,所以一定要小心。”农妇点点头,十分的认真,“我相公一会儿就从田地里回來了,就算是他,也从來不敢在天黑之后回來。”
第四十六章 进鲁番国
话正说着,就看见一个身穿素衣的汉子背着锄头从外面走了进來,一边走进來一边和农妇说道,“娘子,我回來了。”
“恩,相公,今天家里來客人了。”农妇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着前去迎接男子,拾起自己的袖子帮他擦着脸上的汗水,“累了吧?先进去擦擦脸吧,很快就能吃饭了。”
“嗯好。”汉子对着农妇笑了一笑,随后走进了屋内。
“大娘,我來帮你吧。”叶澜惜看着农妇搬着一堆木柴准备进灶房,连忙也走上去想要帮助她。
“好吧。”农妇对着叶澜惜点点头。
叶澜惜跟随在妇人的身后走进了灶房,帮助妇人打着下手。看着生的如此娇嫩的女孩做起厨房里的这些事却一点也不是生手的样子,妇人觉得十分的吃惊。
“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厨艺,”面对着妇人困惑的面孔,叶澜惜解释道,“所以经常在灶房里面待着,所以这些事,早就已经做习惯了。”
“是吗?在大户人家长大的孩子,居然还会有喜欢厨艺的啊?”妇人还是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听到妇人的话,叶澜惜突然减慢了手中的速度,眼泪也开始在眼眶中聚集起來,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哽咽着说道,“这次全家一起出行,路遇歹人,只有我趁着他们不注意逃了出來,其他的家人,如今还不知道……”
说着,叶澜惜双手捂着脸蹲了下去,哭的十分的伤心。
妇人自然是相信了叶澜惜的说法,立刻满脸歉意的将她搀扶起來,“姑娘,真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不怪您。”叶澜惜摇摇头,抽出自己的一只手又开始擦拭着眼泪。
如今叶澜惜成了这副模样,定然是不能再叫她留下來帮忙的了。妇人让她先去她的房间,找一些干净的衣服换上,再擦擦身子。
生怕自己的相公再次触碰到这个女子的伤疤,妇人还特意的前去将情况告诉了汉子,再三叮嘱他要小心不要说错了话。
看着对待自己如此之好的农家夫妇,叶澜惜只觉得十分的感激。
屋外,看见叶澜惜准备今晚准备歇下的黑影,快速的离开了这家农屋。
黑影原路返回,沒走多久,便看见了带伤一路追随着叶澜惜的脚印和逃跑的痕迹赶过來的男子,正是前几日监禁她的那个!
一道精光在黑影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翌日清晨,在农妇家住了一晚上的叶澜惜不敢再做过多的停留,一來,她是害怕淳儿的人会追上自己,二來,她的心中也十分着急自己的孩子。
作为回报,叶澜惜非要留下自己的一根碧玉簪子,可是农家夫妇却怎么都不肯收下这么贵重的谢礼,他们觉得在叶澜惜有困难的时候提供帮助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收了礼物,那就是趁火打劫。
和他们说了半天也沒有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叶澜惜最后只好直接离开了,走的时候,她感动的差点掉下眼泪,仔细的看着这间木屋,她发誓自己日后一定要重新回來这里报答他们的恩情。
又是一路狂走,叶澜惜向着京城的方向飞快的走着。
心中有着段宸枫作为信念的支撑,赶了一天的路,叶澜惜倒也不觉得累。
在天黑时分,她终于看见了一座城墙斑驳的城池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橙红色的夕阳照映着整座城池都变得金灿灿的,抬头一看,“鲁番国”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沒错,想要回到宁馨国的国都,必先经过鲁番国。
虽然,对于叶澜惜此时來说,最不应该经过的地方就是鲁番国,不过若是想要选择另外一条路绕开鲁番国行走的话,会花上很多天的时间。
而且,叶澜惜身上的首饰即使全部都典当出去,盘缠也不知道够不够。
咬咬牙,趁着天色还沒有全部黑下來,叶澜惜正大光明的迈着自己的步伐进入了鲁番国的地界。
沒走多久,天就逐渐黑了下來。看着鲁番国大街上和宁馨国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叶澜惜随便选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客栈落脚,又交给掌柜的一件首饰,让他帮自己换些银子來。
掌柜的很少看见像叶澜惜这么美丽的女子,一下子看的有些出神。
通过掌柜那有些诡异的眼神,叶澜惜就知道自己今天是又选错地方了。
无奈她已经住下,首饰也交给了掌柜,只好先将就一晚上吧。
不过,叶澜惜的神经可是一刻都不敢放轻松。她全身警惕的坐在床上,看着门口,随时准备着迎接各种情况。
不一会儿,店小二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了上來,送到了叶澜惜的屋内。等到小二走了之后,叶澜惜先是将每碟菜里面的东西都夹了一块出來扔到窗户外面,看看那些寻着味道前來吃食的狗有沒有什么事。
直到她看见了狗三下五十二吃完了之后欢快的走了,这才放心下來。
简单的用完晚膳,叶澜惜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斜靠在床上,一只腿竖起,就这样双臂抱着自己的一条腿闭目养神。这个姿势,若是她今晚遇到了什么危险,想要立刻逃走也是來得及的。
沒过一会儿,她就听见门外有着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脚步声越來越杂乱,看上去像是许多人一起走了过來。
心中不安,叶澜惜跳下了床,走到房门口前,将房门纸轻轻地戳了一个小洞看向外面。
只见外面有一些官兵模样的人正举着火把站在店门口和掌柜的交涉,看样子是想要进來搜查。
“各位官爷啊,小店这里哪会有什么通缉犯?”掌柜的生怕让官兵进來之后毁坏自己的东西,惊扰到自己的客人,说什么也不肯放他们进來,硬是张开双臂拦在门口。
“少罗嗦,快让开。”为首的官兵看着掌柜的如此抗拒,只觉得更加的有问題,“你再不让开,我就第一个把你抓走。”
第四十七章 有人营救
掌柜的见到士兵动了真格的,也不敢再拦着,只好硬着头皮放他们进來。
叶澜惜一直紧紧的盯着为首的那个士兵,她看见他的手里拿着一副被摊开的画轴,上面隐约画着一个女子,而且,怎么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呢?
她想仔细看清楚,却总是沒有机会。
士兵们粗鲁的闯进了第一间客房,很快就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尖叫声响起。
听到那样的声音,叶澜惜的心就觉得一抖,这些一点也不尊重百姓们的士兵,真是让人沒由來的恨。
很快,士兵们便从那个房间里走了出來,看來并沒有收获,就在他们转身去第二个房间的时候,叶澜惜终于看清了那副画卷上的人。
不看还好,一看真是吓了一大跳!
不是别人,那些士兵要抓的正是自己!
叶澜惜的脑子处于一片空白,她只知道淳儿和她的皇兄想要抓住自己,可是却沒有想到自己在鲁番国内已经成了被到处通缉的犯人。
而且自己今天傍晚的时候才进入了鲁番国的境地,竟然现在都已经找到这里來了吗?
还是说淳儿猜测到自己会回宁馨国,所以一直安排了人在这里堵截?
叶澜惜的脑海里一片乱麻,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自己一定不能被这些人抓到!
空荡荡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单纯的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落入那些士兵的手中。”
叶澜惜迅速的关上门,将门栓插好。走到自己的床边,快速的将自己的东西放在布中包裹好,绑在自己的身上。
推开客栈的窗户,叶澜惜发现自己正处于三楼的位置,距离地面有一定的距离,而且附近也沒有别的房屋的楼顶可以借助落脚。
虽然说她现在有一身轻功在身上,可是这么高的地方,要是真的跳下去,她大概还是会受伤的。
轻功并不是真的可以在空中行走,可以想去哪就飞去哪,轻功只是锻炼一个人的身体素质,然后运用真气将人的重量提起來,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借力点,才能够施展起來。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正在逐渐的靠近,叶澜惜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要是自己被鲁番国的士兵抓走关进监狱,那她想要逃出來可就难了。
突然,门后响起了砸门的声音,叶澜惜心中一惊,再也顾不得三楼的高度,猛地跳上窗台,一咬牙狠心就往前跳去。
耳边风声阵阵,叶澜惜提起全身的真气将整个人向上抬,希望能够减轻自己即将受到的伤害。
“你还真是大胆。”就在叶澜惜快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她感觉到一个有力的必帮搂住了自己的腰,使得自己成功的落地。
一个陌生的男声,叶澜惜稳住心神之后,抬起头看着那个男子,觉得丝丝的眼熟。
男子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也沒有理会叶澜惜,而是抬头望着那扇打开的窗户,突然只见他脚轻点地,一跃而起,上升到三楼的窗户处,一手扶住窗口。
就在叶澜惜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那名男子用另外一只手将另外一扇窗户关上,随后松开自己抓住窗台的那只手,在身子下落之前将这扇窗户也关上了。
如此流畅的动作和厉害的轻功,让叶澜惜看的出了神。要知道,在地上轻点一下,可以直接上到三楼的高度,那是要多么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到。
“怎么,看傻了?”男子重新落在叶澜惜的身边,连一点声音都沒有发生,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叶澜惜,随后说道,“走吧,你还真的想被抓住吗?”
“你,你到底是谁?”叶澜惜看着他要向着自己走过來,吓得退后了一步,一副警惕的样子。
“沒废话,至少,我不是想要谋害你性命的人。”男子沒有耐心和叶澜惜解释那么多,看着她这幅样子,心中升起几分不耐,一把抓过她的手臂,迅速的向客栈的后门走去。
男子的力道十分之大,叶澜惜的手腕被他揪得非常的痛,可是看着男子的模样,叶澜惜还是沒有将自己的抱怨说出口。
这个男子的模样,她总觉得十分的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她怎么都想不起來了,一边跟在男子的身后逃离客栈,一边思索着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男子似乎对鲁番国的地势十分的了解,带着叶澜惜左拐右拐,沒走多远就已经完全看不见官兵的包围,看样子是已经脱离了危险。
看着男子的背影,叶澜惜突然灵光一闪,她终于想起來她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子了!
“冷萧,你是叫做冷萧对吗?”叶澜惜猛然的喊着男子的名字,让疾步如飞的男子身影还是顿了一顿。
“看來你已经记起來了。”男子回过头看了叶澜惜,随后一脸不在乎的说道,“想起來了也好,你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和皇上的约定了吧?皇上的旗子,怎么能够死在别国的监牢之中。”
男子的话,让叶澜惜一颗火热的心一下子完全的冷了下來。对,这个男子就是段君明身边的得意手下冷萧,曾经自己在魅香阁的时候,见过这个男子在段君明的身边。
还以为有谁会对自己的安全担忧,前來解救自己,沒有想到,也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罢了。
不过,利用也好,至少利用不会失去自己的性命,至少利用说明自己还不完全是一个无用之人。
而且,如果有了冷萧跟在自己的身边,护送自己回京的话,自己能够活着回到宁馨国皇宫见到段宸枫的几率可比自己只身一人回去要大得多。
想到这,叶澜惜的心情渐渐的好了起來,不管段君明是为了什么才决定让冷萧來搭救自己,不过做人总是要往好的方面去想不是吗?至少她现在不用那么担心了。
“看來你现在的心情不错?”冷萧猛地回头,看见叶澜惜嘴角挂笑,一脸无忧的模样,就觉得内心有些窝火,“别高兴得太早,回到京城,看你怎么和皇上交代。”
第四十八章 回到皇宫
“如实交代呗。”叶澜惜轻松地说道,似乎是一点也不害怕。
“你完成的这么糟糕,你还好意思如实报告?”冷萧不屑的瞥了叶澜惜一眼,心中十分的不满。在他看來,对于主子就是要忠心耿耿,竭尽所能完成主子的任务。
如果是这么看的话,叶澜惜无疑是非常不合格的。
若是叶澜惜知道冷萧在心中这么想她的话,估计会被气死吧?!毕竟她根本不是像他一样自愿在段君明的手下,而是别逼的旗子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叶澜惜根本沒有把冷萧的话放在心上,她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差点连性命都丧失了好吗?段君明不会这么不讲理,还要惩罚她做什么吧?
再说,段宸枫也一直都在段君明的手下,她是否尽了自己的全力去做这件事情,相信段君明自己会有判断。
这些事情,就算要担心也要先回到京城,若是不能平安回去,这些都是奢谈。
有了冷萧的保护,叶澜惜的安全可谓是提高了不少。冷萧对鲁番国的了解远比叶澜惜多得多,带着叶澜惜在鲁番国境内穿过,也知道该如何躲避那些官兵的搜查。
如此一來,穿越这个领土本就不大的鲁番国,一共才花了三天的时间。
离开了鲁番国,冷萧带着叶澜惜一路向北,奔着宁馨国的方向疾速而去。
出了鲁番国之后,叶澜惜算是终于彻底的把淳儿的人甩掉了。一路上也沒有再遇到其他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反而碰到的最多的不过是一个黑店的店主。
那店主本想在冷萧和叶澜惜的饭菜里面下药,再盗取他们的财物,却沒有想到冷萧早就知道了他的饭菜有问題,根本就沒有吃。
倒是最后,冷萧将黑店店主好好的教训了一顿,看的叶澜惜心有余悸,要不是她最后求了一句情,恐怕那个店主就沒了性命。
一共花费了七天的时间,叶澜惜和冷萧成功的回到了京城。再次回到宁馨国的京城,叶澜惜的心里感慨万千。
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即让她伤心,又让她幸福的地方。
急急忙忙的跟随着冷萧回到了皇宫,段君明已经早早的坐在后殿等待着叶澜惜的归來了。
“参见皇上。”叶澜惜象征性的对着段君明施了一个礼,随后站在一边。
“你回來了?失败了?”段君明的语气里,沒有大喜也沒有大怒,像是早就预料到叶澜惜会失败一样。
“对,敌人太厉害了,我输的很彻底。”叶澜惜毫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和淳儿之间所发生的事情。
“这些朕都知道。”段君明点点头,随后说道,“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吧。好久沒有见到你的儿子了吧?”
段君明说完,视线落到了自己身边的宫女身上,“你去,带着她去见见那个孩子。”
“是。”宫女点头领命,走到叶澜惜的面前。
叶澜惜还真是沒有想到段君明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她,真是让她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不过很快,她便沒有心思再想这些了,因为她见到了很久不见的墨香和段宸枫。
“娘亲!”段宸枫一下子就看见了叶澜惜,两只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惊喜的光芒,挥着小手从墨香的怀里跳出來,一摇一摆的向着叶澜惜跑过去。
“宸枫。”叶澜惜伸出了双臂,一下子搂住了段宸枫娇小的身子,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奶香味。
“姑娘,你终于回來了。”墨香看见了叶澜惜也是十分的开心,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委屈你了。”叶澜惜抬头看着墨香,觉得自己真是对不起她。
“听说姑娘去找王爷了吗?”墨香还是很关心叶澜惜和段君贤最近的情况。
“恩,去了,他失忆了,已经完全忘记了我。”叶澜惜平淡的诉说着,像是根本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墨香了解叶澜惜,她越是这么明她的心里越难过。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无奈和伤心。
知道叶澜惜不想说起这件事,墨香很快便转变了话題,“皇上为难姑娘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皇宫呢?”
“他倒是沒有为难我,不过我想,我们大概近期是无法离开皇宫的。”叶澜惜抱着段宸枫,一边慈爱的安抚着他,一边回答着墨香的问題。
“沒有关系,”在墨香还沒有回答的时候,叶澜惜再次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吧,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这里吧?”
翌日清晨,在段君明下了早朝之后,他再一次的來到了叶澜惜的院子里。
“怎么样?团聚的差不多了吧?”段君明一边走进叶澜惜的房间一边问道。
“还真是要谢谢皇上的恩典呢。”叶澜惜站起身來行礼,随后带着讽刺意味的回到。
“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吧?”段君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一条船上的人。”
“多谢皇上提醒。”叶澜惜顺着段君明的话回应道,“不知道皇上现在打算要如何做?”
“这句话不是应该朕來问你么?”段君明脸上虽然是笑意盈盈,但是就连在不远处的段宸枫都能感觉到一阵冰冷的压抑之感弥漫开來。
“不管要怎么做,只怕都要等到段君贤回來才能行吧?”叶澜惜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想着这样的话,起码也还能再拖一段时间。
“那倒也不全是,”段君明一下子就看出了叶澜惜心中的所想,断了她的念想,“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为了你的那个已经完全不记得你的夫君而费尽心思了。”
叶澜惜心中不服,但是又不敢顶嘴,只得说道,“不知道皇上有什么好想法?”
“你看看这个。”段君明从怀里拿出了一卷奏折,轻轻的抛给叶澜惜。
明黄色的奏折展开,段君贤熟悉的笔迹出现在奏折之上,叶澜惜简单的看了几眼,便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就凭这个奏折,段君明又能做些什么?
第四十九章 得知身份
“也不知道朕那个弟弟是不是因为失忆连智力都下降了,竟然会答应这样的条件。”段君明气愤的一个拳头捶在桌面之上,“他是不是觉得朕一定不会同意,所以就这么大胆的答应了?坏人都想让朕來做,在他的侧妃面前装好人,他想得美!”
叶澜惜手里拿着的奏折,正是段君贤亲手所写,求得段君明批准将华荣国一半的土地分给鲁番国的奏折。
可是就算是段君明同意了,叶澜惜也不觉得这个能对段君贤造成什么样的损失。
“就算是这样,又能对段君贤造成什么损失?”叶澜惜不明所以。
“会给他的威望带來损害,虽然朕不懂他是怎么想的,不过朕想着,他的手下大概都不同意这个观点吧。”段君明胸有成竹的说道,“能给他带來麻烦就行,越多越好。”
“只怕事实并不是这样吧?”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叶澜惜笃定的反驳着段君明的话,“皇上就算是恨极了段君贤,也不会做这等赌气的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吧。”
“哦?那你说说看,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什么。”段君明走到叶澜惜房内的书桌前坐下,拿起毛笔在奏折上批阅着,随后又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玉玺在上面按了一下。
“只怕鲁番国和皇上,根本就是一伙的。”叶澜惜壮着胆子说道,“你们共同的目标,就是段君贤。至于皇上您,可能和鲁番国签订了什么协议吧?”
“你居然会这么想。”段君明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叶澜惜,“看來朕还真是小瞧你了。”
“皇上,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的话,就不该对我有所隐瞒。”叶澜惜对段君明对自己这种试探的态度有些不满,含蓄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你的内心,真的一点都不向着段君贤了吗?”段君明有些疑惑的看着叶澜惜,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的内心不向着任何人,”叶澜惜摇摇头,正色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带着段宸枫离开这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在沒有纷争的世外桃源。”
“那是不可能的。”段君明摇摇头,狠狠的破坏了叶澜惜的美好的幻想,“你的身份,注定不能享受那份清静。”
“我有何身份?”叶澜惜不解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弱小的女子,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作用?”
“你不知道吗?”段君明有些吃惊的看着叶澜惜,追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对于段君贤來说意味着什么?”
叶澜惜迷茫的摇摇头,并不知道段君明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自己对段君贤來说意味着什么?自己对段君贤來说能意味着什么,她是真的不明白。
在段君贤沒有失忆之前,也许自己对于段君贤來说,意味着相爱之人,可是,在段君贤失忆之后,她才真正的认识到,自己在段君贤的心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叶澜惜觉得,就算是真的失忆了,段君贤对自己,肯定还是会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恋,是说忘就能忘记的吗?
可是,现在叶澜惜觉得并不是这样,大概正是因为自己在段君贤的心中什么都算不上,所以,他才会这么轻易的忘记了自己吧?
这样的自己,能对段君贤意味着什么?段君明只是在说笑的吧?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啊,”段君明看着叶澜惜一脸迷惑,只觉得阵阵的可悲,“好吧,既然你刚才说过,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要坦承相待,那朕就告诉你好了。”
怀着好奇的心,叶澜惜冲着段君明点点头。段君明微微的皱起眉头,开始和叶澜惜解释他们段家的家族病还有关于玄阴之体的事情。
叶澜惜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她一直都不是很明白当年的段君贤为什么一定要迎娶和自己弟弟订过亲事的魅香阁花魁,宣王府之内又是为什么一直都沒有侍妾有身孕。
还有碧蓝的那件事,为什么段君贤会那么肯定的说,碧蓝根本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当时的自己还误会了他,原來,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判断出來,不是因为沒有宠幸过碧蓝,而是因为他自身的身体因素。
可惜了碧蓝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暴露了吧?
原來,自己竟然是那么珍贵的一个玄阴之体,一个唯一能为段君贤生下孩子的工具。
对,沒错,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只是一个用來生孩子工具而已。
“看來,我现在是想要离开也不行了。”叶澜惜苦笑着,心中觉得阵阵的悲哀,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命运悲哀,还是为了自己竟然重生在了这么一具无法和段君贤分开的身体之上感到可悲。
“你知道就好。”段君明点点头,俊俏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事到如今,朕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朕这个弟弟,一表人才,手握重权,朕实在是不能放心。”
“所以呢?你不仅要铲除他,还要铲除他的后代对不对?也就是我和我的儿子,都会成为你的囊中之物。”叶澜惜猛地后退了一步,她忽然间感受到强大的逼迫感。
“从前的确是这么想的。”段君明点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想要对叶澜惜和段宸枫下手的想法,“不过现在,朕改变主意了。只要你和这个孩子终生不离开皇宫,朕可以饶你们一死。不过,这个孩子将來长大之后还是不要再有孩子了,否则,也是沒有尽头的囚禁罢了。”
“对此,我们母子是不是该对皇上您感恩戴德呢?!”听到段君明讽刺的话语,叶澜惜只觉得满腔的怒火正在熊熊的燃烧,囚禁她也就算了,还要终生囚禁自己的儿子。
只要是有一点点威胁或者是伤害到自己儿子的事情,叶澜惜就会一下子充满了斗志,宁死也要和对方搏斗到底。
第五十章 摧毁意志
“这个,朕不强求,就要看你自己的心意了。”段君明笑意盈盈的看着怒火中烧的叶澜惜,一点儿也不在乎她那双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眼睛。
“皇上对自己还真是自信啊。”叶澜惜一副防备的样子看着段君明,“皇上就不怕我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为了孩子和皇上拼死一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
“你不是那样的人,”段君明摇摇头,“这点我很清楚,你不会为了孩子的自由而用他的生命來冒险,你顶多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却是不敢这么做的,再说,朕劝你最好连说说的想法都放弃,现在,段君贤不会來救你,洛凡更加不会。”
段君明的话让叶澜惜陷入了一片无力的纠结之中,段君明说得对,她是真的不敢用段宸枫的性命作为赌注,这个该死的人,居然将自己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明明知道他对自己下了很多个套,可是自己还是沒有办法逃脱,只能眼睁睁的走进他设下的陷阱之中,毫无反抗的能力。
叶澜惜最讨厌自己处于这种状态,她感觉到无力,感觉到自己根本无法操控自己的命运,从很久以前,她就是这么觉得,到了如今,她自认为已经比原來强大了不少,可她依然还是这么觉得。
不管她为此做出多少的努力,做出多少的事情,似乎只要自己身边的男人动一动他们的手指,就能够轻松的将自己压在身下,捏在他们的掌心,完完全全的按照他们的控制行走着。
叶澜惜已经尽了一切努力來改变这一个残忍的事实,可始终都还是不行,现在,她已经对改变这个情况不再抱有希望,只想要逃离这些强势的男人。
“朕劝你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会比较好,离开了朕的保护,想要你性命的人可是多得是。他们大概不能像朕一样的宽宏大量。”段君明在叶澜惜正想着要如何逃逸的时候又立刻提醒道。
“看來我们母子,怎样都是摆脱不了被摆布的命运了?”叶澜惜冷笑着,心中对眼前的这个表面上仁义实际上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的男人十分的鄙夷。
“你清楚这点就好,不要做无谓的争斗。”段君明点点头,“接下來,朕就要好好的欣赏一下段君贤是怎么处理属下的骚乱还有鲁番国的攻击。”
“皇上还真是舍得下本!”叶澜惜怒道,有些不可置信,“鲁番国攻打段君贤的队伍,一定也会伤及宁馨国自己的人,皇上为了铲除一个宣王爷,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臣民?”
“这有什么?”段君明不屑的看着叶澜惜,“女人,处理内乱本來就是会自家人对自家人,现在朕联合外人对付自家人,已经免去了一方的损失,难道你还是觉得不够吗?”
“那好,既然按照皇上所说的,”叶澜惜双眉紧蹙,无奈和气愤聚集在自己的胸前,“皇上自己一人便能纵观全局,还要监禁我等小女子作甚?!”
“那当然不是,”段君明否定了叶澜惜的话,“留你下來是有很大用处的,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的身份,还有这个孩子,必要的时候是朕对抗段君贤的一个很好的棋子。”
原來,是这样啊。
叶澜惜点点头,心中的鄙夷不断的增长,原來段君明今天來找她,就是为了告诉她,她是不可能逃走的,要让她死心,听话顺从的待在皇宫里等待着他的安排,否则的话,自己还有儿子的性命就会不保,是这个意思,对吧?
真是为难了段君明了,还能耐着性子和自己说这么多话。
段君明走后沒多久,叶澜惜才真正的知道了他今天來的用意。
不知道接下來会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还好,知道了之后,叶澜惜就更加的纠结了。她明明知道段君贤会面临着什么困境,却一点帮助他的办法都沒有,眼睁睁的看着他陷入困境之中,无法自拔。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沒用,都已经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自己对段君贤还是不能完全的断了念想。
段君明今天來就是为了摧残她的意志,很好,他是真的做到了。
心不在焉的和段宸枫玩着游戏,叶澜惜愁眉紧锁,就连小小年纪的段宸枫也能感受到自己娘亲的不开心。
“娘亲,娘亲,”段宸枫挥舞着小手吸引着叶澜惜的注意力,“娘亲是不是不开心?”
“沒有。”叶澜惜赶紧收回自己的心神,对着段宸枫笑了一笑,她可不想让自己悲伤的情绪感染了自己的孩子。
“娘亲的眉头,有一道深深的沟。”段宸枫嘴上说着,身子努力的往叶澜惜的方向挪去,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似乎想要抹平叶澜惜皱起的眉头。
“现在还有吗?”叶澜惜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沒啦沒啦。”段宸枫开心的说着,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看着乖巧的段宸枫,叶澜惜的心中更加的难过,这么可爱的孩子,她真的不忍心让这个孩子沒有了父亲,可是自己和段君贤……
估计是不能再回到过去了吧?
就在叶澜惜思念着段君贤的时候,段君贤也正在想着叶澜惜。
冉钊已经回到了段君贤的对军驻扎处,趁着淳儿不在的时候,冉钊已经将叶澜惜成功的逃离出淳儿的看管之下,还有被冷箫救走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段君贤。
连段君明都要插一脚进來,看來宁馨国和鲁番国的这件事情,是要尽早解决的了。
三天之后,在段君贤收到段君明批准的奏折时,并沒有感觉到十分的意外。
早在他知道叶澜惜和段君明之间有关系的时候,就已经才想到了段君明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只是,段君明和鲁番国的国君都沒有想到自己会答应吧?
沒错,自己就是要用这些土地拖垮鲁番国,等到他们忙的内焦外嫩的时候,自己再一举攻下。
第五十一章 真相浮出
不过若是想成功,还必须要小心,不能让这个鲁番国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淳儿发现自己的想法。
这个女人,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连叶澜惜都敢动。
她难道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对叶澜惜的感情吗?
区区一个小小的鲁番国,就派出那么一点点人手來偷袭自己,若不是自己事先早已经知道,将计就计,故意被他们擒拿,他们以为自己真的有机会将自己的队伍全军覆沒,还将自己俘获?
至于说那种能让人丧失记忆的药物,段君贤真的是不想再说什么了。这一招,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人用的烂了。在皇宫中艰难生存到如今的段君贤,还是有什么药物沒有见过的?
作为一个像宁馨国这样昌盛的大国的皇子,要想在皇宫中长大成人,各种害人的药物还接触的少吗?别说是吃下去会有察觉,在皇宫中的那些年,段君贤就差点变成半个御医了。
那些药物,就算隔着一段距离,只要是被他闻到了味道,也大概知道是什么疗效的。
要想在皇宫中生存下來,沒有一技之长怎么能行呢?
巧妙的避开了那些药物,为了不让鲁番国的人起疑心,段君贤还顺从着他们,硬是生生的被他们在自己的脑后狠狠的击中了一下,虽然伤势不算是很重,不过要一直待在病床上装失忆,还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沒错,段君贤他根本沒有失忆,这一切都是他事先设计好的。
在外人看來,可能会觉得十分的不解。宁馨国这么强大,鲁番国这么弱小,段君贤若是想灭掉鲁番国犹如翻掌,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大费周章,委屈自己,将计就计呢?
段君贤的做法,只有在他身边的冉钊还有白天龙或许能够理解。要知道,就算是实力有很明显的差距,可人多毕竟会力量大。
宁馨国周边的小国多的让人数不清,再加之平时宁馨国总是喜欢以老大自居,根本不在乎也不屑于去侵占那些小国,所以对他们的了解甚少。
若是自己处理的不当,让那些小国联合起來,对于段君贤來说,可谓是得不偿失。
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将其中的一个小国变成自己的人,在利用了这个小国消灭了其它所有的小国之后,再收复这个小国,就会简单不少。
毕竟,这些常年互相征战的小国,对于彼此的了解,可是比宁馨国对于他们的了解要多得多。
和宁馨国比起來,他们简直不能入眼。可是在他们自己之间看來,却是差不多上下的。
贪心的国君们,总是觉得自己的国家最厉害,想着自己若是发动战争,一定能抢占别国的些许土地,也许慢慢的就能强大起來。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小国的边界之间连年战乱不断,也是段君贤想要统一天下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只有统一了这所有的小国家,才能够真正的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这点,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不受到叶澜惜的认同,不过在她亲眼所见之后也算是同意了段君贤的看法。
鲁番国,就是亲自送上嘴來的殉葬品,于是段君贤便顺水推舟的接受了他们。
他们不是想要借自己的力量铲除周边的小国,之后再灭了自己吗?真是可笑,这样的想法他们是怎么有胆量想出來的?
就算是段君明答应他们要和他们联手除掉自己,难道他们觉得宁馨国少了自己这个将军,他们就能高枕无忧了?就算沒有自己,也会有别的将军,鲁番国也会处于危险的地步。
若是他们的野心更加的大一些,不仅想要借助段君明的力量除掉自己,还想要借助这个机会灭掉宁馨国的话,那么段君贤还真是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实施这个计划了。
不过,怎么看,最后这个都不太可能。
段君贤哪里知道,年轻气盛的自负鲁番国国君,正是抱着这最后一种的打算。
收复了华荣国之后的段君贤,乘胜追击,一下子带领着军队又将周边的三个小国全数收入囊中。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些战役当中,淳儿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于是段君贤的手下对待淳儿的态度也渐渐的有所好转。
由于段君贤最终还是答应了鲁番国使者的要求,于是乎,那一片被签署在合议中的土地已经悉数全部的交给了鲁番国国君。
接手了这样的一块土地,真可谓是烫手的山芋。
鲁番国国君本是想着找个借口日后可以出兵,可是现在看來,不仅找不到借口,还欠了段君贤的一个很大的人情。
毕竟他是违背着全军的心意,答应了他的请求。
眼下,在宁馨国这个大国的边上,只剩下了鲁番国一个小小的国家扔在伫立,就像是沙漠里的一点绿洲。
战胜之后,段君贤飞快的处理好交接的事情,又安排了相应的人看守在收复小国的领土之后,便带着淳儿和军队急急忙忙的赶回宁馨国。
从來沒有看见段君贤如此着急过,淳儿只觉得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可她还是不知道段君贤在着急一些什么。
自从叶澜惜从自己的手里逃脱之后,便再也沒有见到过那个女人,据皇兄说,那个女人也沒有经过鲁番国。
想要回到宁馨国,鲁番国是必经之路。这么看來的话,段君贤着急回去,也许是因为什么别的事情吧?
在这个路上,淳儿曾经不止一次的旁敲侧击的问过段君贤,无奈段君贤总是保持着一副十分神秘的样子,怎样都不肯告诉淳儿,还说到时候她自然就会知道。
既然段君贤不想淳儿知道,淳儿就算是用尽心机也沒有办法得到这个消息。若是强行想要知道,反而还会惹段君贤不高兴。
已经有些了解段君贤性格的淳儿,知道自己只能默默的等待了。
七天之后,段君贤带着大队凯旋归來,百姓们十分开心,纷纷围在城门口附近,前來庆祝段君贤得胜归來。
第五十二章 路遇太后
在皇宫内的叶澜惜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只不过,如今被软禁在皇宫内的她,外面发生的事情都与之无关吧?
想不想出去见见他呢?叶澜惜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对着自己的发簪发愣,这根铜花银簪是段君贤之前赏赐给自己的,睹物思人,她明明不愿意去想,但是一颗心却情不自禁的飘忽到城门处。
“姑娘,”就在叶澜惜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的时候,墨香缓缓的走了进來,“皇上说,一会儿宣王爷会进宫见他,姑娘若是想见王爷的话,可以去皇宫前的城楼上看。”
墨香说完,叶澜惜就沉默了。皇上倒是对她不错,还猜到了她想要见段君贤的想法。
只是,她去不去见好呢?
看见叶澜惜眼神飘忽不定,双手不住的紧攥着手中的锦帕,蹂躏成不同的形状,墨香就已经猜到了叶澜惜的犹豫和顾虑。
“姑娘要是很想去见王爷就去吧。”墨香在一边劝着叶澜惜,“在城楼上看下去,王爷不容易发现的。”
“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去吗?”叶澜惜有些犹豫的看着墨香,“我现在和王爷的关系那么的不好,他若是看见了我……”
“姑娘,你就是太优柔寡断了。该做决断的时候就不要犹豫。”墨香一脸坚定地看着叶澜惜,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我陪姑娘一起去。”
“好吧。”叶澜惜终于下定了决心,拉着墨香的手一起往城门楼的方向走去。
御书房内。
段君明正批阅着自己手上的奏折,时不时的拿着手上的朱砂笔在奏折上点点画画,写下几个字,十分的认真。
这个时候,冷萧缓步走了进來,但是看见段君明如此认真,便也犹豫着沒有开口打扰段君明。
沒想到,段君明却首先开了口问道,“她去了?”
“回皇上的话,是。”冷萧点点头,看來什么事情都逃脱不了段君明的眼睛。
在冷萧的心里,段君明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他每次预料的事情,基本上全部都和他猜想的一样,从來沒有过不准确的失误,在冷萧看來,段君明能做到这一点,是十分厉害的。
“好,那么一切就照原计划进行,我倒要看看,段君贤是不是真的对叶澜惜无情无义了。”段君明慢慢的说着,嘴角微微的勾起一抹阴冷的微笑。
“皇上英明。”冷萧附和道。
怀着激动的心情,叶澜惜的心中十分的忐忑,想要快点跑到城楼处,却又害怕被旁人看到自己心急的窘态嘲笑自己。
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错,沒走出多远,心不在焉的叶澜惜就迎面的撞上了一个身穿华服的贵妇人。
抬头一看,完全面生的绝妙女子,想起上次在皇宫里吃的亏,叶澜惜这次倒是乖巧了很多,低眉顺眼的对着妇人先行礼后道歉,由于不清楚眼前妇人的身份,叶澜惜只好说道,“参见娘娘。”
谁知道,正是因为这句参见娘娘,反倒是给叶澜惜惹來了大麻烦。
只见妇人身后的宫女横眉冷对,一下子就怒了起來,毫不客气的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就给了她一巴掌,随后不屑的说道,“哪來的不知抬举的下人?居然连太后本尊都不认识,还称呼太后为娘娘?”
太、太后?!
叶澜惜着实的吓了一大跳,一手捂住自己被打的脸,忍不住的抬起头再看一眼这个让自己挨打的太后娘娘,这个太后,虽然看上去的确是有几分威严,可是长得也实在是太年轻了吧?!
说是皇后娘娘也许她会相信,说是太后娘娘……这个,恕叶澜惜真的是有眼无珠,看不出。
“该死的下作之人!”就在叶澜惜抬头看着太后的时候,太后身边的那个宫女再一次的给了叶澜惜一巴掌,“还敢抬起头來看太后的凤尊?真是不想活了!”
“奴婢该死,奴婢是新來的,还沒有见过太后娘娘。”叶澜惜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向那个妇人。如今是在别人的地盘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弱者,还是不要计较眼前吃的这些亏。
在叶澜惜低声下气的求饶了之后,她本以为自己顶多再挨一顿骂,就能离开了,却沒有想到那名宫女分明是与自己扛上了,而太后也只是一脸冷笑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
“新來的?”那名宫女反问,“新來的就可以不知道规矩吗?新來的就这样侮辱太后吗?你沒有学过宫廷的礼仪吗?”
那名宫女一连串的反问让叶澜惜有些头晕眼花,她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事实上,那名宫女也沒有想要叶澜惜说话的样子,在好好的骂了一顿出了自己的气之后,那名宫女转过身看着太后,请示道,“太后娘娘,您看,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怎么处理这个贱婢吗?”太后轻蔑了看了一眼叶澜惜,这个娇弱的女子长得倒是不错,只可惜却是段君贤的人,那个不听自己话的亲王,想到这点,太后就觉得满心的愤怒。
叶澜惜啊叶澜惜,你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了,谁叫你曾经是段君贤的王妃呢?
想到这里,太后双眉紧蹙,双目喷火的看着叶澜惜,“这个贱婢竟然侮辱哀家,罪该万死。但是哀家心生佛家之仁慈,就用肉体之罚代替死罪吧。”
说完,太后对着自己身后的宫女摆摆手,宫女领会了她的意思立刻去叫來了掌事的嬷嬷,还带着两根粗棒子走了过來。
眼看着一顿惨打无法避免,叶澜惜只觉得更加的心急,打一顿倒是不要紧,可是这样,就会耽误了自己见段君贤的时间了。
在叶澜惜身后的墨香也是敢怒不敢言,心中想护着自己的主人,却又知道自己此时若是说了什么,一定会更加的惹恼太后。
不过,还真是奇怪。墨香曾经在皇宫里待过一段时间,知道这个地方属于前朝,并不是后宫,太后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就像是刻意安排的一样。
第五十三章 带她回家
刻意安排的?这个念头在叶澜惜的脑海里出现之后便立刻将她吓了一跳,自己和这个太后也算是无冤无仇吧?她应该不是故意的。
看着眼前的情况,一顿挨打是无法逃脱的了。双眼一闭,叶澜惜认命的被两个强壮有力的嬷嬷架着躺在长长的木凳上,被绑上手脚。
其中一个嬷嬷举起了木棒,另外一个嬷嬷还舒展了一下腰身,看的叶澜惜心里直抖,这架势,像是不打死自己不会罢休一样。
很快,厚实的木棒便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两个嬷嬷轮着行刑,其中一个打,另外一个数着次数。
墨香则被两个强壮的宫女架着跪在一边看着自己受罚,也是动弹不得。
早就有宫女去给太后搬了一张舒适的靠椅过來,还为太后打起了一把遮阳的花伞,太后慵懒的坐在靠椅之上,淡淡的品着宫女送來的香茗,十分惬意的样子。
感受着身上的痛楚,叶澜惜紧紧的咬着自己的衣袖,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哀求的声音。
就算是今天在这里被太后打死,她也不要屈服。
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无妄之灾吧?
就在叶澜惜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意外的看到一双黑色的鎏金靴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上面还沾染了不少的灰尘,能看得出主人刚从外面奔波回來。
那双靴子,是那样的熟悉。
段君贤……
叶澜惜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想要看看他的脸,不知道这些天,他有沒有变得消瘦了或者是受伤了。
可是叶澜惜还沒有看到段君贤的脸,就已经沉沉的昏过去了。
“太后娘娘,在这里这是干什么?”段君贤的声音低沉嘶哑,虽然他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但太后还是很明显的能感觉到段君贤的愤怒。
“宣王爷见到哀家,都不肯叫哀家一声母后?”太后转过脸看着段君贤,尽量压制着自己心中的害怕。
太后刘氏,是先帝晚年最宠爱的一个妃子。膝下并沒有所出,但是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段,硬是让先帝在临死前封她为太后,辅佐段君明即位。
段君明的母妃早已经病逝,所以这样安排倒也沒有什么不妥。只是,段君明段君贤这兄弟俩,对这个太后都是不太喜欢的。
当了太后的刘氏,也不只是一个好看的花瓶,不然在先帝死后,她也不能稳坐太后的位置这么多年。段君贤并不知道她和自己的皇兄之间有着什么交易,总之他是看不起她的,也从來不在心里把她当做自己的母后。
这就是为什么太后刘氏如今如此年轻,她可能比段君贤大不了几岁,再加上在皇宫中好吃好喝的养着,更是看不出年纪。
对于宣王爷,太后刘氏心中也是有几分忌惮的,但是想着自己的身后这次有段君明撑腰,她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來,“这个贱婢竟然不认识哀家,冲撞了哀家的凤驾,还侮辱哀家。走路不看路,也不知道这个贱婢急急忙忙的赶去城楼做什么,是想要逃出皇宫的么?”
“我家姑娘才不是!”墨香听到刘太后在段君贤的面前说着叶澜惜的坏话,心中十分的不开心,刚想为自家小姐辩解几句,便立刻被身边押着自己的宫女赏了一个巴掌。
“有话好好说,太后为何要动粗?”段君贤双眼喷火,可是语气却还是客气的,事到如今,他已经沒有演戏的必要了。一个箭步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光是用他那凛冽的眼神就已经将两个嬷嬷吓得后退了两步。
一把横抱起已经昏过去的叶澜惜,段君贤知道,她那么着急的去城楼处,是想要见自己。
这个傻丫头,自己这样对她,她还是对自己这么死心塌地吗?看來自己还真是沒有选错人。
“墨香,跟着本王。”段君贤抱起叶澜惜之后,对着墨香下着命令道。
“是,王爷。”墨香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一下子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身边的两个宫女推倒,跟在段君贤的身边。
墨香本來就有武功在身,之所以刚才屈服是因为自己和叶澜惜处于弱势的位置,现在既然已经有了靠山,还怕什么?
段君贤改变了原來前进的路线,转身往皇宫的门口处走去。
突然想起了什么,墨香一下子拉住了段君贤的袖子,害怕的喊道,“王爷,我们现在不能出宫。”
“不能出宫?为什么?”段君贤回过头看着墨香,随后又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昏迷的叶澜惜,和墨香说道,“你家姑娘受伤了,不出宫怎么疗伤?”
“可是,可是,现在小世子还在皇上的手上!”墨香一下子将这个最可怕的事实说了出來,想必段君贤是一时心急,忘记了这件事情。
“对,皇弟,你现在不能走。”穿着一身金黄色龙袍的段君明出现在两人的面前,身后还跟着刘太后。而此时此刻,刘太后的怀里抱着的正是叶澜惜和段君贤的儿子段宸枫。
段宸枫被刘太后抱着,他十分的害怕,加上又认生,沒有见过刘太后,所以吓得小脸惨白惨白的。他的一双酷似段君贤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在段君贤怀里的叶澜惜,小小声的哭喊着,“娘亲,娘亲救我。”
那微弱的小声音,喊在段君贤的心上。因为种种事情,他已经好久沒有见过自己的儿子了。沒有想到他已经学会说话了,不过看样子,他好像并不认识自己,只是不停地叫着叶澜惜“娘亲”,并不看着自己,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叫“爹”呢?
“皇兄,你的手段还真是高明。”被人捏住把柄,段君贤沒有办法做到不顾忌一切,如果说这是从前,他的确可以狠下心抛弃自己的儿子,直接离开皇宫。
只不过,现在他不行。因为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他的儿子,还是叶澜惜的儿子。他能想象得出叶澜惜对段宸枫在乎的程度远远超过对他在乎的程度,要是叶澜惜醒來之后知道他这么做的话,他们之间估计就永远沒有未來了。
第五十四章 他的顾忌
“那是当然。”对于段君贤带着讽刺的夸赞,段君明不仅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反而是十分得意的回答道,“对付皇弟你这么厉害的人,不用一些非常手段怎么行呢?”
“皇兄到底意欲何为?”段君贤也不想再跟段君明绕圈子,还是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会比较好。
“想要皇弟的军权。”段君明浅浅一笑,却带着几分狡黠和鬼魅,“就是这么简单。”
“一个世子的性命,换我手上六十万大军的兵符对吗?”段君贤明白了段君明的意思,重复的问道。
“不全对,”段君明见到事情有商量的余地,便开始得寸进尺道,“还有皇弟这些年攻打下來已经成为宁馨国领土的那些土地,虽然现在表面上看着像是朕在管辖,可是朕知道,实际上那些都是属于皇弟你的领土。”
段君明说的沒错,那些地方如今留守下來看护的人都是听令于段君贤的,若是有哪一天段君贤想要造反的话,那么那些领土便会立刻脱离了段君明的控制。
看來段君明这次是吃准了段君贤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所以在狮子大开口啊。
“这个条件有点多,”段君贤并沒有急于回答段君明的话,摆出一副无奈的姿势,他问道,“不知道皇兄能否给臣弟几日思考一下,再做出答复?”
“三日。”段君明想也沒有想的说道,“不能再多了。”
“好,”段君贤点点头,既然两人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害怕什么撕破脸皮了,“那么,皇兄现在可以让臣弟出宫了吧?”
“请。”段君明让出了一条道路给段君贤,身后的士兵也立刻都退下。
段君贤抱着叶澜惜,带着墨香,三个人正大光明的离开了皇宫。
看着他们渐渐变小的身影,刘太后有些不满的说道,“皇上,您就这样放虎归山,真的好吗?”
“沒有关系,我们的手里有这张王牌。”段君明并不在意。
“可是,宣王爷那样心狠手辣的人,选择兵权放弃儿子,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不可能做得出來的,况且,他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要是他到时候一气之下……”
“不用担心这些。”段君明摇摇头,似乎是不想再和刘太后谈论这些了,不耐烦的转过身说道,“他不会那样做的,因为叶澜惜不会放过他。”
说完,段君明的身影便消失在刘太后的眼前。看着那抹明黄色在自己的视野里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刘太后开始怀疑起來,那个叫做叶澜惜的女子,真的可以对冷漠无情的段君贤产生那么大的作用么?
宫外,为了让受伤的叶澜惜更加舒适,段君贤放弃了自己來皇宫时骑的马,特意让自己的手下为叶澜惜准备了一辆马车,并带着她还有墨香一起上了马车。
“回宣王府。”段君贤对着车夫命令道。
“是。”在车夫的答应声落下之后,马车缓缓的启动,向着宣王府的方向驶去。
段君贤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叶澜惜,生怕自己会不小心触碰到她的伤口。看着段君贤如此对待叶澜惜,墨香的眼里充满着笑意和欣慰,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段君贤会失忆,不过看样子,他现在已经全部都想起來了。
只要段君贤的记忆回來了,那么叶澜惜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不是吗?
倒是宣王府里面的那个淳儿侧妃,墨香还是有点好奇,段君贤会怎么处置她。
“你家小姐最近过的还好吗?”段君贤突然冷声问道,声音虽冷,可是看着叶澜惜的双眼里却是饱含柔情。
“姑娘在皇宫里过的并不好,”墨香一脸心疼的看着叶澜惜回答道,“虽然在皇宫里什么都不缺,锦衣玉食的,可是她每天都在思念着王爷……”
墨香的话并沒有说话,但是她想段君贤应该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叶澜惜每日忧愁不仅仅是思念段君贤这么简单,还是在为段君贤的事情而忧伤。
瞬时间,段君贤看着叶澜惜的双眸里包含了满满的内疚,他轻轻的抚着叶澜惜的脸,轻声的说道,“澜惜,真是委屈你了。”
很快,马车载着三人回到了宣王府。看着宣王府的金色门牌,墨香有些感慨万千,可惜此时昏迷的叶澜惜看不到。
淳儿听到下人报告段君贤回王府的事情之后,立刻欣喜的跑到宣王府的门口迎接他,却沒有想到看见段君贤抱着昏迷的叶澜惜站在门口正往里面走,后面还跟着叶澜惜的贴身侍女,墨香。
这是什么架势?段君贤不是已经休妻了吗?他现在又将叶澜惜抱了回來,是想要重新封为王妃吗?
“君贤哥哥……”淳儿走上前一步,站在段君贤的身边,怯懦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淳儿,你先回你的房间,”段君贤并沒有看淳儿,只是淡淡的说道,“澜惜受伤了,我先去找大夫给她疗伤,一会儿再去找你。”
“哦,好的。”淳儿看见段君贤此时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耽误他的功夫,只好顺从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虽然,刚才段君贤沒有对她发火,可她还是分明的感觉到了段君贤话语中的冷意。难道,是因为叶澜惜吗?她是不是已经将自己软禁她的事情告诉段君贤了?还有自己是鲁番国细作的事情?
想到这里,淳儿浑身都冒出了一身冷汗。眼看着自己皇兄的计划就要成功了,现在怎么能功亏一篑呢?
想到这里,淳儿立刻叫來了自己的侍女,吩咐她立刻去段君贤那里打探消息,看看叶澜惜有沒有将自己的事情说出來。
侍女领命之后立即离开了宣王府,奔往皇宫。
段君贤将叶澜惜带回了自己的寝房,小心翼翼的将叶澜惜放在了床榻之上,立刻吩咐白天龙出去寻找御医。
白天龙还沒走出房间门口,段君贤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不要去找御医了,去找他。”
第五十五章 处置淳儿
“他?王爷的意思是洛凡?”白天龙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就是洛凡。”段君贤毫不犹豫的回答着,似乎洛凡还是原來他的那个好友,并不是一个背叛了段君贤被他关进了地牢的人。
“是。”白天龙顿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叶澜惜,段君贤心如刀绞,心急如焚,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的事情了,只想着叶澜惜能够快点醒來。
按理说,被打了二十大板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可是叶澜惜那么瘦弱的身子,二十大板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其实,时隔这么久,想起洛凡这个人,说心里沒有梗着,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如今,段君贤是一刻也不能等了,要是让白天龙进宫请御医,还不知道要多久。
再说,皇宫是段君明的地盘,说不定他会为难白天龙,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再加上,洛凡对待叶澜惜一直有着倾慕之心,段君贤相信洛凡就算是不愿意和自己站在同一条船上,也不会伤害叶澜惜。
由于此上的几点,段君贤最终还是决定让白天龙去寻找洛凡。
在白天龙的催促之下,洛凡很快就來到了段君贤的寝房。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听白天龙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说实话,他对于段君贤现在还会找他出去给叶澜惜疗伤的事情,还是觉得十分的诧异。
“参加王爷。”见到了段君贤,洛凡还是微微低头对段君贤行礼,似乎他们之间从來沒有过什么隔阂。
“现在就不要多礼了。快看看澜惜身上的伤势是不是致命的?”段君贤一直在盯着床上的叶澜惜,并沒有转过身看洛凡。
一个是他不愿意看,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他不敢看。
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从自己的身后伸过來,一个白色的袖子,上面带着斑斑早已经干涸的深褐色血迹,看的段君贤的心中一抖。
那只手熟练的搭上了叶澜惜的脉搏,四周一片寂静,段君贤和洛凡谁都沒有说话,似乎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王妃的伤势并不致命。”洛凡适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其实早在他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叶澜惜不会有性命之忧。因为他看到了叶澜惜的脸色虽然是苍白无比的,但还是有生命的迹象。
至于刚才的把脉,一來是为了让段君贤放心,知道自己不是信口胡说,二來,是有些想要接近叶澜惜,就算只是那么轻轻的触碰一下,他也满足了。
“那就好。”段君贤点点头,即使洛凡现在是这样的身份,可他还是毫不怀疑洛凡所说的话。
“我开些外伤药给王妃,王爷只需要给她按时换药,不出半月,便能下地。”洛凡说完,走到段君贤的书桌边,拿起纸笔,开始飞快的写下了药方。
很快,洛凡放下了毛笔,拿着药方递给了站在段君贤身边的白天龙。
“别回地牢了。”就在白天龙要带着洛凡回去地牢的时候,段君贤难得的开了口。
“我看这样不太好吧?”洛凡听到后,出乎意料的沒有赞同段君贤的提议。
“你不要想太多,”段君贤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并为之找着借口说道,“我不会放你自由的,再说澜惜的伤势沒好之前,你还是离她近些会比较好。”
“好吧,听王爷的安排。”既然段君贤已经这么说了,洛凡也就不再推脱,再说,他也想要在叶澜惜的身边守候着她。
很快,白天龙就将配好的药膏呈了上來。段君贤屏退了旁人,亲自用剪刀将叶澜惜身上黏在伤口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剪下來,然后给她的伤口处上药。
有着衣服挡着的时候看不到,脱下了衣服之后,段君贤倒是被叶澜惜身上的伤势吓了一跳。不仅是她被打的地方,在别的地方也有许多的伤疤。
她洁白无瑕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段君贤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揪的疼,他想到了之前冉钊曾经和自己汇报过叶澜惜的情况,知道她在逃亡的时候受了不少的苦。
一边轻手轻脚的给叶澜惜上着药,一边寻思着一会儿还要找洛凡要一瓶去伤疤的药膏,要不然叶澜惜这幅上好的肌肤可都要留下丑陋的疤痕了。
给叶澜惜上好药膏之后,段君贤又将被子给她盖上,随后消无声息的离开了屋子,前去寻找淳儿。
不管他愿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他和淳儿,的确是到了该算账的时候了。
在段君贤照顾叶澜惜的这段时间里,淳儿独自一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候着段君贤,如坐针毡,前不久自己的侍女刚从皇宫里跑回來禀告自己说,段君贤见到叶澜惜的时候,叶澜惜就已经昏迷过去了。
这么说,她应该是沒有机会和段君贤说自己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淳儿还是觉得不能放心下來。
门外突然响起了那熟悉的脚步声,一声又一声,敲击在淳儿的心上,将她的魂都要带出身体了。
“淳儿,”段君贤默默的走进了淳儿的房间,除了叫了她的名字一声之后便沒有再说话,只是坐在了她的对面。
“君贤哥哥,”淳儿一双手不安的放在自己的双腿上,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娟帕,“你找淳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吗?”
“对你來说是很重要的事,对于我來说,却什么都不是。”段君贤叹了一口气,还是强逼着狠下心來让淳儿死心。
他看得出淳儿非常喜欢自己,甚至为了自己做了很多她本來可以不需要做的事情。虽然段君贤也明白她是鲁番国的细作,可是就凭着她对段君贤的深爱,要是段君贤想要将淳儿变成他自己的人,并让淳儿成为他在鲁番国之内的细作,也是有可能的事。
只不过那样的话,自己就注定要对不起叶澜惜了。
第五十六章 残忍攻心
段君贤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会这样在乎叶澜惜的感受。为了她,竟然也会放弃这么多本可以轻松得到的利益。
段君贤刚才所说的冷酷无情的话,无疑让本就忐忑不安的淳儿更加的心惊胆战,她知道,该來的东西终于要來了。
“君贤哥哥,是都知道了吗?”淳儿怯懦的问着,不敢直视段君贤的眼睛。她害怕看见他责怪的目光,更害怕看见他的眼神里只有愤怒沒有一点点的痛苦。
当然,最可怕的,就是只剩下凛冽的无情,沒有一点情绪波动的眼眸。
“别这么叫我,”段君贤一直对“君贤哥哥”这个称呼有些反感,从前也就算了,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忍受着自己的感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自然也是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沒有让淳儿有任何喘息的时间,段君贤继续说道,“还有鲁番国,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听到段君贤说不会放过自己的时候,淳儿沒有想象中的悲伤,反倒是心中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落地了一般的放松,她再也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生活在自己深爱的人身边,做着于自己良心过意不去的事情。
可是当她听见段君贤说道,对待鲁番国也不会心慈手软的时候,她却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抽走了灵魂一般的浑身瘫软在地,第一次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不,不要。”淳儿吓得花容失色,跪着向前爬了几步,一把抱住了段君贤的双腿,“求求你,绕过鲁番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皇兄并不知道我所做的事情,都是我一时糊涂……”
“松开。”段君贤沒有理会淳儿的要求,而是冷魅的要求她松开自己。
那一声松开,重重的敲击在淳儿的心尖上,吓得她浑身都颤抖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六神无主的坐在地上,双眼空洞……
段君贤不会放过鲁番国的,她知道,不会的……
自己有什么事情倒不要紧,顶多只是沒了性命,可是鲁番国,那都是祖先和哥哥的心血啊,不能就这样的和其他小国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
“你不能这样对鲁番国,你不能!”绝望到了极点的淳儿突然像是被上天重新注入了能量一般,猛地从地上站了起來,双手握拳,将浑身的真气都凝聚在自己的双拳上,冲着段君贤击去。
面对着淳儿的失控,段君贤并沒有觉得意外,淳儿的一切反应,都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只不过,他沒有想到淳儿能坚持这么久才对他出手。
轻易的接下了淳儿的拳头,反手一带,化被动为主动,双指紧紧的捏住淳儿的细腕,动作一气呵成,就连眉头也沒有皱一下,“就你这点功夫,也顶多能唬住叶澜惜,还想和我交手吗?”
“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淳儿早就预想到自己的武功肯定打不过段君贤,却沒有想到竟然连一招都使不出。失败的她,除了嘴硬,也做不到什么其他的了。
“你觉得你很伟大是吗?”段君贤最看不惯明明是自己本事不到家,却总是将原因怪在别人身上的人,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那好,我就让你看看,你所爱的鲁番国,是怎么对你的。”
说完,段君贤松开了淳儿,嫌弃的将她往前一堆,随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对着门外说道,“带进來吧。”
话音刚落,跌坐在地上的淳儿就看见白天龙押着一个蒙着脸的黑衣男子走了进來,一把锋利闪着嗜血光芒的剑身抵在他的喉咙之处。
“这个人,是我刚刚才抓到的,”段君贤冷冷的说着,“如果不是我抓到他的话……”顿了一下下,段君贤突然对着白天龙使了一个眼色。
收到段君贤命令的白天龙立刻将剑身向上一挑,将黑衣男子的挡住容颜的黑巾取下。
看到了男子的相貌,淳儿的脸色突然变得更加的惨白,居然,居然……
那名男子的样貌,她从前见过。
那是一直只听令于自己皇兄的十大杀手之一,专门为皇兄铲除一些政治手段难以铲除的顽疾。
当时,皇兄是因为信任自己,才让自己见过这些人,只是,淳儿万万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成为这些人的目标之一。
她深爱着的皇兄,竟然想要杀她灭口。
“不,这不可能!”淳儿惊恐的望着黑衣男子,不停的向后退缩着,伸出双臂环抱住自己的双腿,瑟瑟发抖的缩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之中,一边摇着头一边小声的说道,“哥哥不可能杀了我,不可能。”
“放了他。”段君贤转过身子对着白天龙说道。
白天龙点点头,松开了黑衣男子,并对他说道,“滚回你的鲁番国,告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鲁番国国君,他的计划,一直都在王爷的掌控之中,还有他妹妹的事情。放心,王爷不会要公主的性命。只是,鲁番国,必灭!”
看着黑衣男子不可置信的慌张落荒而逃,段君贤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残忍冰冷的轻蔑之笑,他要的不是淳儿的性命,那沒有一点的用处,他要的就是鲁番国国君内心的煎熬。
他要他后悔,他亲手葬送了自己妹妹的幸福和自己国家的前途,他要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一辈子。
心灵上的攻占,永远是最彻底也是最厉害的。
这一点,段君贤十分的认同。既然已经被叶澜惜认为是一个冷酷无情,做事不择手段的男人,那么就一定要对得起叶澜惜给自己形容的这些词语,否则,他岂不是很冤枉?
想到叶澜惜,段君贤的嘴角又不自觉的挂上了一抹甜蜜的微笑,就连他自己也沒有发现。
看了一眼已经精神已经有些恍惚的淳儿,段君贤抬脚离开了房间,命人好好的看守着淳儿,千万不能让她逃出去,当然,也不能自尽。
第五十七章 天外有天
翌日清晨,叶澜惜在浑身的疼痛刺激的情况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段君贤熟悉的脸庞立刻映入眼帘,她看着和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胳膊还轻轻的搂着自己腰的段君贤,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他们,如此亲密无间,有那么一瞬间,叶澜惜觉得,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只是,这怎么可能?她是不是被打的已经迷糊了?段君贤怎么会帮她呢,他现在大概已经对她讨厌的不得了了吧?
“你醒了?”就在叶澜惜有些不知所以看着段君贤那张熟悉的俊颜的时候,段君贤突然睁开了双眼,静静的注视着叶澜惜说道,“身上还疼吗?”
“疼啊。”愣愣的看着段君贤,完全沒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叶澜惜凭着本能的感觉回答道。
“对不起。”段君贤一把把叶澜惜搂入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揉着她的发丝说道,“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你,你都想起來了?”不敢相信幸福在一夜之间突然回到自己身上的叶澜惜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是都想起來了,是我从來沒有忘记过去。”段君贤有些不忍心告诉叶澜惜这个消息,可他还是说了出來。
“这段时间,你肯定过得十分辛苦吧?”沒有想象中的责怪,叶澜惜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居然说出了这让段君贤十分惊讶的话來。
“你不怪我吗?”段君贤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叶澜惜会责怪他为什么要那样故意的伤害她,却沒有想到叶澜惜这么体贴的反问他会不会过得十分辛苦。
对,他的确是过得十分的辛苦,明明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各种人不停的欺负,自己却不能做出任何帮助她的事情,明明知道她看见自己和淳儿在一起会难过,可却还是要每天都和淳儿在一起并且冷落她……
可是,这些他都不觉得有什么,相比起叶澜惜所遭受的一切,自己又算的了什么呢?
也许,只有像叶澜惜这样真心深爱自己的女子,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是否遭受了委屈。
“这有什么好怪的,我知道你也是有原因才会这么做的。”叶澜惜的回答出奇的平静,也许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困难险阻之后,分外珍惜现在的这份平静吧。
“谢谢你对我的理解。”段君贤一把握住了叶澜惜的双手,将那双娇小柔嫩的手紧紧的护在自己的手心之中,轻轻的揉搓着。
“你还沒有回答我的问題呢,”看着段君贤满脸的柔和的表情带着一丝丝欣喜,叶澜惜觉得自己的心被填的满满的,她真的非常珍惜现在的这一刻,若是可以,她希望可以时间可以静止下來。
“不辛苦。”段君贤微笑着冲着叶澜惜摇摇头,腾出一只手抚上她有些瘦弱的面颊,“和你相比起來,这些算得了什么呢?”
“那你现在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叶澜惜知道段君贤若是不处理好那些事情,应该也是不会辛苦的破坏他精心准备的这个局。
“恩,本來是已经都处理好了,想接你回來的,可是现在看來,还差一样事沒有做。”段君贤想到了在皇宫中的段宸枫,愁眉紧锁,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叶澜惜好。
可是不告诉她,她很快便也会发现的,告诉她,只怕她又要和自己一样担心了。
“是不是宸枫?”叶澜惜看了看四周,并沒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肯定是他,若不是他还在皇宫之中,段君明又怎么会让段君贤带着自己出來?
“你还真是了解皇上。”段君贤苦笑,既然叶澜惜已经猜了出來,那么他也只好点点头。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听到事情真的和段宸枫有关系,叶澜惜的心就一下子被揪了起來,她的孩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办法是有的,”段君贤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轻轻的揉着叶澜惜的秀发安慰着她,“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将段宸枫救出來的,你放心好了,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做,你太累了,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说着,段君贤坐了起來,翻身下床,拿起一边的衣服穿在身上。
“早些回來。”愣愣的看着段君贤离去的背影,叶澜惜只得这么说道。
“知道。”段君贤回过头,对着叶澜惜再次勾了勾嘴角。沒有人比他此时更加想要留在叶澜惜的身边陪伴她,问问她最近到底遭受到了怎么样的事情,不过他知道,若是不解决段宸枫的事情,这些也都是不可能的。
段君明是绝对不会轻易的将段宸枫交给自己,至于兵权,那是自己辛辛苦苦为先皇打拼下來的土地,怎能轻易的交给自己那个并不是很擅长掌管河山的皇兄?
再说了,自己若是失去了那些兵权和土地,连生命都无法保障,还谈何救出自己的儿子?
段君明真的以为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就丧失了应有的理智,用自己的性命和自己的手下那么多人的生命來交换吗?
霎时间,冰冷的杀气蔓延上段君贤俊俏的脸庞,他缓缓的走进书房,将白天龙叫出來。
“王爷,”白天龙拱手站在段君贤的身后,“小世子的事情……”
“启用他。”段君贤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直接对着白天龙下达着自己的命令,“养他那么久了,不就是等着今天么?皇上以为这样就可以将我置于死地了么?真是太小看人。”
“皇上大概永远也不会猜到,王爷手里竟然会有这张王牌吧?”白天龙在一边附和着,胸有成竹。
“这件事,就交给他了。”段君贤话锋一转,又开始吩咐起如何处置鲁番国的事情來,“至于那个不听话的小国,这次我就不亲自出征了,让薛将军带领着我的人马前去解决掉就好。这会儿前去,刚好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第五十八章 旧人相见
安排好剩下的事情之后,段君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只是还有一些手尾沒有处理完。
如果真的想要和叶澜惜完全的解除他们之间的隔阂,就还要考虑一下地牢里的那些人要怎么处理。
就在段君贤准备营救段宸枫出來的同时,皇宫里的段君明也在为这件事情做着充分的准备。
“太后,”段君明看着刘太后,“段宸枫就交给你照看了,一定不能让宣王爷抢过去。”
“知道,皇上放心。”刘太后紧紧抱住自己怀里的段宸枫,“这个孩子哀家就算是拼死也不会轻易的交给那个宣王爷。”
“好,朕派十个大内神探跟随在太后的身边,”段君明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无论如何,一定要护太后周全。”
“是。”段君明的话音刚落,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黑衣黑面的大内神探出现,站在段君明的面前。
由于还有其他的政事还要处理,段君明并沒有逗留太久便离开了。看着段君明渐渐变小的背影,一抹阴冷的笑容勾上刘太后的嘴角。
一切的事情都在按照它原本的发展路线进行着,比如对段宸枫的营救。
只是,完全不知实情的叶澜惜独自一人在自己的屋内等待的时候,也是十分的煎熬。
“我能进來吗?”就在叶澜惜心神不定的时候,门口想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洛凡?!
能在这个时候听见洛凡的声音,十分的出乎叶澜惜的预料,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轻声说道,“进來吧。”
随着木门发出的“咯吱”的声音,洛凡推开门走了进來,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是时间换药了。”洛凡对着叶澜惜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瓷瓶,表明了自己这次的來意。“我出去等你吧,你自己换,还是让我叫墨香进來帮你?”
“药放下,你也坐下吧。”叶澜惜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凳子对着洛凡说道,“换药的事情一会儿也可以的,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什么话?”洛凡倒是沒有想到叶澜惜会有话要和他说,坐在她的对面,看着许久不见的她,越发的消瘦,洛凡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隐隐作痛。
“你怎么出來了?”叶澜惜开门见山的问道,她不是很相信段君贤会不计前嫌将洛凡放出來,这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性格。
“就这么出來了。”洛凡微微一笑,轻松地耸了耸肩膀,像是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样,“若是真的要说起原因,也许你也是功臣之一。要不是王爷着急你的伤势,大概也不会让我出來给你疗伤吧。”
“真的是段君贤放你出來的?”叶澜惜有些吃惊的睁大了自己的双眼,段君贤会为了她,而放出曾经背叛他的人吗?自己在段君贤心中的分量真的有这么重?
“你是不是不相信自己在段君贤心中的地位?”洛凡看出了叶澜惜的顾虑,有些无奈的苦笑着,“他很在意你,为了你,他的确是做了许多从前打死也不会做的事情。”
连和段君贤处于对立关系的洛凡都这么说,叶澜惜真的是不得不相信了。
“我昏睡了多久?”想起段宸枫,叶澜惜就觉得心里十分的不安。她不知道现在是何时,段宸枫是否真的可以被段君贤成功平安的救出來?
“不久。一天而已。”洛凡知道叶澜惜在担心着什么,轻声安慰道。
“相信宣王爷,一定会救出世子的。”
“那你呢,”叶澜惜话锋一转,反问起洛凡來,“你有沒有想过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要去哪里?”
“这些问題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吗?”洛凡苦笑着看着叶澜惜,“虽然现在段君贤是将我放了出來,可是他真的可以让我平安的从这里走出去吗?他真的可以原谅我这个在他身边隐藏了这么多年的洛水国细作?”
“你是洛水国细作?”叶澜惜从來沒有听见过洛凡说其他真实的身份,虽然她早已经猜想到了这样的可能,不过亲耳听见洛凡说出來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早该知道了。”洛凡淡淡的说着,沒有什么情绪的变化,“我是直接听从皇上的吩咐,也就是说,从洛水国灭国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自由身了。所以,只要段君贤是真的愿意放我自由,往后的日子,凭着我这一身的医术,倒也不是难事。”
“王爷那边,我会尝试着和他说的,”叶澜惜心中对洛凡始终有着一份内疚,若不是自己,他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落,如果自己可以帮助他的话,一定会尽力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在想有些事情本來也许不是很复杂,但是由于你插进來了,也许就会变得十分棘手。”洛凡淡淡的说着,看着叶澜惜的容颜,心中依然有一丝悸动。
若是段君贤听见她为自己求情,说不定自己的处境会比现在糟糕的多。
洛凡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叶澜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两个面对面的坐着,却沒有话可说,一下子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來。
最终,还是洛凡首先打破了这死一样沉默的寂静。
“你先换药吧,”洛凡站起身來,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白色的衣摆,“我去叫墨香进來,可要小心一些,不要让伤口感染了。”
“恩。”叶澜惜点点头,低着头不再看洛凡的目光。
看着他一尘不染的白色靴子走出了房门口,紧接着,踩着一双绣花鞋的墨香走了进來,关心的询问着自己,“姑娘,你今天觉得好些了吗?”
“王爷呢?”在关上房门之后,叶澜惜一边小心的脱下自己的衣服一边问着墨香。
“王爷出去处理小世子的事情了。”墨香一边说着,一边扒开白色瓷瓶的瓶塞,有些欣喜的说道,“这是洛凡大夫的药吧?洛凡大夫的药效果最好了,不仅让伤口结痂的快,还不会留疤,姑娘不用担心了。”
第五十九章 离奇失踪
“你知道我根本沒有在担心这个。”叶澜惜明白墨香想要转移自己注意力,让自己不要担心段宸枫的想法,不过她不真的是做不到。
“啊,轻点!”身上的伤口处突然传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让叶澜惜忍不住的哼出声來。
“姑娘放心,”墨香一边给叶澜惜上着药一边安慰她道,“洛凡大夫说了,这个药刚上的时候的确是会感觉有些火辣,不过他为你准备了止疼的薄荷草,等会儿上完药之后我立刻给姑娘擦上,然后就不会疼了。”
“恩。”对于洛凡如此细心的对待,叶澜惜除了感激,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有王爷让我告诉姑娘,这段时间,姑娘就好好的待在王府里养伤好了,外面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他來处理,姑娘不用担心。”墨香将段君贤嘱咐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叶澜惜。
相信他,他会处理好的。
既然他是那么说的,那么自己就相信他好了。
从那天之后,一连三天,叶澜惜都沒有见到段君贤的身影,偶尔会见到白天龙,他也是一脸正经的忙碌着,连走路的速度似乎都比平时快了不少,不知道在干着什么。
就在叶澜惜无所事事的在自己的屋内养伤的时候,倒是迎來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着淳儿有些蓬乱的头发,满脸泪痕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叶澜惜倒是有些吃惊。
“姐姐,”淳儿拿着自己的包袱,一下子跪在了叶澜惜的面前,紧紧的抱住了叶澜惜的双腿,“求你了,你帮我在王爷面前求求情,就说我实在是不想离开。”
“你來求我做什么?”叶澜惜想要退后避开淳儿,但是无奈淳儿抱得太紧,她沒有办法动弹。“就算是想要留下來,求我也是沒有用的吧?你为何不自己去和王爷说?”
“王爷,王爷他不会答应的。”说道段君贤,淳儿的脸上先是一阵欣喜,随后便转化为深深的失落,“我知道,王爷最喜欢姐姐,最听姐姐的话了,只要姐姐跟王爷求情,我一定可以留下來的。”
“松手。”叶澜惜看着脚下的死缠烂打的女人觉得十分的恼火,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后,有些不耐的说道,“你究竟是凭什么來找的我?你真的觉得有哪个女人会为自己丈夫别的女人而求情的?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鲁番国的公主?”
“不,不……”听到叶澜惜赤|裸裸的拒绝,虽然早已经才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可还是觉得十分难以接受的淳儿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想要逃脱叶澜惜话语的折磨。
“而且,你能忘记段君贤对你国家的灭国之仇么?你能忍受得了段君贤对你的杀兄之仇么?”叶澜惜一步一步的逼近淳儿,用手拉开淳儿捂住耳朵的双手,让她清晰的听见自己的话语。
淳儿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表情也越來越难看,叶澜惜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对她说这样的话有些太心狠,不过,对于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为自己留下祸患。
她是绝对不愿意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分享段君贤,更何况是这个曾经害她如此之惨的女子。
就在淳儿发愣的这段时间,白天龙已经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來,看见了一脸不悦的叶澜惜还有面色惨白的淳儿,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话不说,对着自己身后的人使了一个颜色,立刻就有两个王府的暗卫走上前去,将坐在地上的淳儿拉了起來,重新带出了叶澜惜的视线范围。
“王爷,他最近还好吗?”看着白天龙的背影,叶澜惜抓紧机会问道。
“他很好,事情也进展的十分顺利。”白天龙顿了顿脚步,停下來回答叶澜惜道。
“宸枫呢?”叶澜惜着急的追问道,心中十分的忐忑不安却又期待万分,“他现在安全吗?还在皇宫里吗?”
“王妃放心吧,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白天龙的回答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也算是让叶澜惜猛地松了一口气。
白天龙离开了,院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叶澜惜又怎么知道,在宣王府之外,如今的宁馨国京城,又是怎样的纷乱。
一国太后失踪了整整一天,无论段君明如何寻找,都找不到刘太后的身影。
表面上看,段君明是在乎刘太后的安危,是在乎皇家的脸面,而实际上,段君明最在乎却是和刘太后在一起的段宸枫。
那可是他的一张王牌。
可是这张王牌,现在却脱离了他的控制。
想到自己之前对段君贤说过的话,段君明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当时的他,是仗着自己的手上有段宸枫这张王牌,料想到段君贤定然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可是现在……
段宸枫和刘太后一起失踪的事情,几乎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段君贤做的。
可是,段君明就算是知道也拿他这个弟弟沒有一点的办法,毕竟他现在沒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段君贤做的。
段君贤最近的行为,都在段君明的监视之下,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立刻被他知道。他根本沒有发现他的行为有着任何的异常,正在奇怪难道段君贤真的要放弃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却传來太后失踪这样的噩耗。
段君明在第一时间内封锁了这个消息,出动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出宫寻找刘太后,就算段君贤手下的人再厉害,自己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可是,就是这么强的属下,硬是找了整整一天也沒有刘太后的任何消息。
刘太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十分离奇。
沒有一点武功的刘太后,真的不知道是如何在段君明手下的十个大内神探的照看下就这样消失。这件事情,段君明至今都想不明白。
不过,时间也不允许他想这么多,上次的事情,导致他和段君贤彻底的撕破了脸。此时此刻,他正准备召集自己的心腹商量一下下一步应该如何应对段君贤。
第六十章 触碰底线
看着座下的几个心腹,段君明的心中十分的担忧。
现在才开始准备对付段君贤的对策,似乎有些太晚了。
自己的那个弟弟,做事向來心狠手辣,果断决绝。从前自己总是想除掉他,忌惮他的兵权,可是他却始终也沒有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只是现在,估计是被自己生生逼上了造反的绝路。
想到这,段君明就觉得有些后悔,若是自己当时不那么的鬼迷心窍,急切的想要除掉段君贤,也许事情就不会像现在的这个样子。
如今最重要的首先是联络朝中向着自己的大臣,随后调用一切能调用的军队,死守住皇宫,让段君贤在名义上先失去先机,让百姓的心向着自己。
但是,要做好这件事情真的不容易。朝中的大臣,本身就有着一半左右是站在段君贤一边的,现在段君贤的实力增强,再加上刘太后失踪的事情,就有更多的大臣都想要投靠段君贤的一边。
“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朕才是他们的皇上,才是这宁馨国真正的主子!”听着心腹汇报最近情况的段君明生气的一拍桌子,十分坚定地说道。
“你觉得你还有这个机会么?”就在段君明的话音落地沒有多久,密室门的机关就被人打开,一身玄黑绣金丝祥云长袍的段君贤迈步走了进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段君贤已经带领着人來到只有自己和心腹知道的密室所在,段君明吃惊的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做出反应。
“皇兄,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段君贤看着段君明如同被困住的野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若是你乖乖的交出玉玺,也许我会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饶恕你一命。”
“你已经占领了皇宫?”段君明知道自己的猜想已经成为了可怕的现实,但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來。段君贤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怎么可能呢,明明皇宫里的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怕?”段君贤冷冷的阴笑着,一步一步靠近段君明,“明明刚才还在自己掌控之下的皇宫,竟然在一瞬之间全部变成了我的人,你,也从高高在上的皇上,变成了一文不值的阶下囚。”
“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段君明看着逼近的段君贤,连连退后,惊恐的双目里疑惑重重。
“这个皇宫里,本來就都是我的人。”段君贤看着段君明被吓坏的样子,倒也不再继续的逼他。“我若是想成为宁馨国的皇上,随时都可以。从前不做,是因为我不想做这个皇上,不屑于做这个皇上。”
段君贤的语气,极其的狂妄自大,一个能对如此大国皇位都不屑的人,还真是世间少见。
“可是呢,皇兄,你非要觉得我心怀不轨,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想要杀我。”段君贤凛冽的目光再次的回到段君明的身上,带着一丝怜悯,“我都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吗?可是呢,有什么用?我还不是依然好好的活在这里。”
“你,你……”早已经被段君贤的气势吓得沒了主意的段君明听到事情的真相之后,一下子失去了接受的勇气,只得气的说不出话來。
“我什么?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段君贤转身再次看着段君明,“随便和你举个例子吧,刘太后,你也是时候出來了。”
说着,段君贤将头转向了门口的方向,随后,有女子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果然是段君贤做的!
难以置信的段君明一下子将目光落在密室的门口处,果然看见了穿着一身华服的刘太后怀抱着段宸枫一步一步的走了进來,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蓉儿。”看着那熟悉的面孔,段君明居然喊的是刘太后的小名。
“别叫哀家蓉儿,”刘太后看着段君明的眼神里充满了嫌隙和厌恶,“你不过是贪图哀家的美色,想要利用哀家。可是你知不知道,哀家从一开始就是宣王爷的人,当年,也是宣王爷将哀家介绍给先皇的。”
“原來竟是这样。”段君明看着刘太后姣好的容颜,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朕知道朕哪里不如朕的这个皇弟了,朕输在了用人之上,总觉得你们都是朕的心腹,却不想你们其实都是皇弟的人。”
段君明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他身边的那些心腹说的。沒错,他的心腹之中也一定有段君贤的人,不然,段君贤又是如何这样轻易的找到这里來的呢?
“束手就擒吧,皇兄,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看着已经放弃了反抗的段君明,段君贤有那么一丝的解脱。若是段君明抵死反抗的话,也许,今天这里就要上演一场兄弟相残的画面了。
“朕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段君明怔怔的看向段君贤,一脸不甘心的模样。
“你问。”段君贤点点头。
“皇弟,如今看來,你从前是沒有造反之心的对吗?”段君明自顾自的说道,“可是,那又是为什么导致了你最后做出这样的事情?”
“叶澜惜。”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已经将段君贤所有的想法都阐述了出來,沒错,他做出这些事并不是因为他的野心有多大,而是因为叶澜惜。
虽然,他从小开始就很不喜欢自己的这个皇兄,不过当初先皇选择了皇兄继承皇位,而不是他,他觉得先皇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
若这是先皇的愿望,那么段君贤愿意遵守,愿意帮助自己的皇兄驻守着这大好河山。
就算是要忍受他对自己的猜忌,对自己无穷无尽的迫害,也是可以的。
可是,他唯独不能忍受他,竟然用自己深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孩子來威胁自己放弃兵权,他不仅伤害了叶澜惜,还伤害了自己和叶澜惜的关系。
这个,实在是触碰到了段君贤的极限,他绝对不能再忍受下去。
第六十一章 弱肉强食
为了叶澜惜有一个幸福美好的未來为了她不用再总是这样的担惊受怕被人威胁受人迫害他决定自己要变得强大起來将一切的障碍都铲除干净
就是这个信念让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不再忍受段君明的种种胁迫决定撺掇他的皇位
这个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对于撺掇自己皇兄的皇位段君贤一点也不觉得内疚弱肉强食本就是如此
段君贤的回答让段君明彻底的失去了信心他真的是沒有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都沒有惹恼段君贤倒是威胁叶澜惜这件事彻底的触碰了他的底线
真是千算万算沒有算准这一点段君明觉得自己还真是失败居然对自己的这个皇弟了解的这么不透彻
知道自己不可能从段君贤的手中逃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段君明不甘心的被白天龙手下的人带走临走的时候他转过身对着段君贤冷冷一笑十分的阴冷“你的死穴就是叶澜惜一个成功的优秀帝王不应该有任何的死穴”
“多谢皇兄的提醒”对于这点他自己也很清楚虽然他的确是有这么一个死穴不过他一定会让自己强大的任何人都无法伤害他的叶澜惜任何人都沒有机会利用他的这个死穴
一场惊天动地的宫变就在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下飞速的进行着皇宫内外的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全部换成了段君贤的人
段君明的妃子女眷全部都被移送出宫安排她们去了国寺当尼姑为国祈福
若是实在不愿意去的则留在皇宫之中沦为最普通的宫女等到年龄到了之后再出宫
由于段君明的宫妃们身份有高有低还有一些家族位高权重的宫妃段君贤则私自将她们送了出去算是也卖了那些大臣一个人情
由于段君贤手上的军权再加上皇上已经被他所控制朝中的大臣即使有反对的也不敢明说
知道有人不服自己段君贤暂时忙的顾不过來等到他将皇位坐稳了之后再來慢慢的处理这些人
段君明一党在一夜之间沦为了天牢里的阶下囚段君贤连着好几天都在皇宫里忙碌着对段君明余党的捉捕还有登基的相关事宜
就在段君贤忙碌的手忙脚乱的时候叶澜惜还在宣王府之中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段君贤在解救了段宸枫之后立刻将他送回了叶澜惜的身边看到自己的孩子平安的回到自己的身边叶澜惜已经开心的不能言语其余的事情也就不再强求了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和段宸枫也算是聚少离多感受着自己怀里的小人儿死死的抱着自己不肯松手泪眼婆娑的样子叶澜惜的心别提有多么难受了
“宸枫这些天有人欺负你吗”叶澜惜仔细的检查着段宸枫身上的每一处十分的担忧
“王妃你这是不相信哀家吗”刘太后站在叶澜惜的面前看着她只顾着段宸枫完全看不见她的存在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不不是”叶澜惜这才抬头看了刘太后一眼她一时之间还是接受不了刘太后竟然是段君贤手下的人这件事
不是说她是一个记仇的人只是一个曾经这样伤害过她的人如今站在她的面前和她说这些天都是她帮着她照看孩子叶澜惜总是觉得十分的别扭
“好吧既然王妃看不惯哀家那么哀家也不站在这里碍你的眼了毕竟这天很快就变了到时候说不定哀家还会有求于你”刘太后说完之后拖着自己的裙摆幽幽的离开了
叶澜惜并不是很明白刘太后话里面的意思不过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毕竟现在段君贤和段君明已经彻底的撕破了脸皮不发生一些事情是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的
至于淳儿她已经被白天龙关在宣王府的一处不显眼的位置薛将军那边也传來了战胜的喜讯
一切都如段君贤预料的那般鲁番国国君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失败之后方寸大乱再加上刚刚收复的领土突发事情极多他处理不过來内乱外侵他已经毫无分身之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自己派出的杀手回來告诉自己刺杀淳儿的计划失败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此时此刻那个深爱自己的妹妹已经对自己绝望了伤心欲绝之际甚至还变得有些疯癫
杀掉淳儿虽然是他的意思可那也是他的无奈之举
知道了淳儿的心已经完全的向着段君贤他的心也是十分的痛苦自己的妹妹最终还是沒有度过这个情关
不过他的内心之中还是希望淳儿不要知道自己想要杀掉她的事情他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对自己产生怨恨
不过淳儿的事情也只是困扰了他一会会儿因为他很快就被兵临城下的薛将军弄得焦头烂额完全顾不上其他的事情
段君贤的手下全是虎将一个个都是战斗力十足再加上十分详细的作战计划和部署还有段君贤料事如神的预测攻破鲁番国由于反掌般的简单
很快在鲁番国弹尽粮绝的时候薛将军成功的一举攻入了鲁番国的国都活捉了鲁番国的国君
本想带回宁馨国交给段君贤亲自來处理却沒有想到鲁番国的国君在半路上就不堪受辱悄悄的自尽了
在皇兄自尽和国家破灭的消息传到淳儿的耳朵里的时候她的脸上沒有一点的表情变化似乎和她无关一样呆若木鸡的坐在被看管的小屋中间手上紧紧的攥着一根段君贤曾经送给她的玉簪一言不发
看着淳儿如今的模样叶澜惜不知道说什么好同情吗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吧除此之外大概也沒有其余更多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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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做我皇后
一开始的时候叶澜惜还觉得这可能又是淳儿的一个什么计谋还让洛凡前去给淳儿把过脉不过看到洛凡对自己淡淡的摇了摇头之后她知道淳儿的下半辈子是真的被毁了
一个国家的兴起一个国家的覆灭总是有要有人流血有人牺牲淳儿并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她只是不幸的那么一个
三日后在宣王府的叶澜惜终于见到了已经成为了宁馨国皇弟的段君贤
虽然登基典礼还沒有举行不过他的身份已经众所周知了当然除了叶澜惜一人
虽然已经贵为了一国之君可是段君贤的行为却还是十分的低调回宣王府并沒有惊动多少人只有少数的随从跟在身边
不过毕竟身份不同还沒有走到叶澜惜的院外坐在屋内的叶澜惜就已经听见了太监那尖锐的声音高声说道“皇上驾到”
本以为是段君明來到宣王府觉得十分奇怪的叶澜惜走出房间一看却沒有想到见到的是几日不见的段君贤
“爹”段宸枫看见段君贤之后非常的开心从房间里一摇一晃的跑了出來奔向段君贤
“宸枫快回來”看见段宸枫沒有向段君贤行任何礼节就跑了过去叶澜惜的一颗心都被提了起來虽然说从前段宸枫也是这样不过现在却不同了段君贤成为了皇上不能再那么随意
“沒事小孩子不懂事”段君贤知道叶澜惜的忧虑伸出双臂搂住向自己跑來的段宸枫宠溺的将他搂入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揉搓着他的头说道“关于礼仪的事情改日再教他”
“你现在”看着段君贤一身金黄色的龙袍在阳光的照耀下金丝闪烁着点点耀眼的光芒还是觉得有些难以适应
“朕现在是宁馨国的一国之君可是我也是你的夫君”段君贤向着叶澜惜走了一步一句话两个对自己不同的称呼已经明显的告诉了叶澜惜他的想法
“你最终还是当上了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当叶澜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有一丝丝的不悦
“那么你來当朕的皇后好不好”段君贤真诚的凝视着叶澜惜的双眸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这个我要考虑一下”被段君贤这样注视的叶澜惜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不知道哪里來的别扭她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几步与段君贤之间拉开了小小的距离
不是说不愿意和段君贤在一起只是真的要成为他的皇后吗
若是说一个王爷专情只有一个王妃的话叶澜惜还能够勉强接受可是一国之君专情只有一个皇后真的可以吗
后宫本就是和朝堂息息相关这么重要的一个部分段君贤真的会舍弃掉吗如果不会那么自己定然是不会答应成为他的皇后的
即使段君贤有那种让人产生承欢幻觉的药物叶澜惜也还是忍受不了整天有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围着她的夫君对他使出各种手段想尽一切办法爬上他的床
“你在犹豫什么”看见叶澜惜有些逃避有些不愿的态度段君贤突然觉得有股无名之火在胸腔内缓慢的升起但是他尽力的压下他不明白自己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女人还有什么是不满意的
他知道自己和叶澜惜的中间还隔着一些障碍不过就是地牢里的那些人他现在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处理只不过是还沒有來得及处理
他现在不想和叶澜惜解释这些事情要是她现在都全部知道了那就沒有意思了
段君贤绝对不会放下自己的脸面和叶澜惜说出这些那还真是太憋屈就像是在叶澜惜的面前邀功请赏一样
“我……”叶澜惜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段君贤好难道他到现在还是不明白自己心里的想法是什么吗
“沒有犹豫什么只是这件事毕竟不是儿戏还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段君贤的回答叶澜惜的心里有些赌气稍稍不悦的说道
“那好你慢慢的考虑朕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段君贤说完也不再看叶澜惜转身便离开了院子
看着段君贤离去的决绝身影叶澜惜的泪水忽然之间就那么不经意的落下了
看來他们之间还是有许多障碍沒有彻底的清除
“姑娘”墨香盈盈的走到了叶澜惜的身后有些忧虑的看着她的侧脸说道“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姑娘还要对皇上藏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吗为什么不直接的说清楚现在若是错过了多么可惜”
“以前不是说过了吗”叶澜惜有些无奈的说道“他为了我遣散了王府里的所有姬妾那时候我还以为他真的能够明白沒有想到他还是沒有将我的想法放在心上”
“我觉得皇上不是那样的人”墨香听到叶澜惜如此说來更是着急了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想再看着他们之间出现什么矛盾或者差错了“姑娘别干站在这了快去和皇上解释一下啊”
“不去”叶澜惜硬是和段君贤扛上了那个到了如今还不明白她心意的男子真是不想见到他
叶澜惜冷哼一声回了自己的房间猛地关上了房门将墨香拒之门外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墨香幽怨的瞪了门口一眼随后转身一路小跑离开了叶澜惜的院子前去寻找段君贤了
离开了叶澜惜的院子段君贤首先就去了阴森潮湿的地牢身边的太监是从皇宫中出來的可是第一次跟随着段君贤进入宣王府中的地牢阴冷潮湿诡异的环境愣是让见过不少世面的他们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复杂的路线段君贤却十分轻松地走到了密室的跟前按下机关密室的石门缓缓的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铁栅栏
第六十三章 发配边疆
里面被关着的人听见了石门移动到的声音纷纷转过头向着这个方向看过來
看到來人是穿着龙袍的段君贤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惊讶和不屑
“王爷几日不见您的身份可是飞升啊”张副将首先开口嘲讽段君贤道
“是啊不过当了皇上之后想要再飞升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段君贤扮作一副有些苦恼的样子十分的懊悔
“少來这一套”张副将不满的看着段君贤心中十分的不屑“乱臣贼子而已说吧你这次來又是有什么目的要杀我们灭口了是吧”
“若是要杀你们灭口还需要等到今天”段君贤不屑的回答道“今天來是想让你们在临走的时候见一个人的”
“临走”本來听到段君贤沒有要杀他们的意思的张副将算是松了一口气却沒有想到又听到这么一个词
“离开京城而已”段君贤卷起自己的骨节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敲击着边上的墙壁说道“也许你们还不知道朕为什么这么久都沒有杀你们对吧那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功劳”
“白天龙”段君贤转过身看着跟随在自己身后的白天龙“带她上來”
叶澜惜不明白为什么段君贤在离开后不久就立刻叫人通知自己去地牢的密室
他是想要对洛水国的旧将做些什么事吗
那他叫自己來又是干什么
无数的疑问在叶澜惜的心中升起带着一脸的困惑她出现在段君贤的面前
“你们还记得她么”段君贤指着自己身后的女子问道
“她她不就是你的侧妃之一么又有什么”张副将懒散的看了叶澜惜一眼丝毫沒有见她放在心上
“我是兰依”叶澜惜向前走了一步定睛看着张副将“张伯父我真的是兰依”
“你是兰依”叶澜惜的话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时之间许多双带着惊喜和不敢置信的眼神落在叶澜惜的身上随后又演变成了不屑
“别骗人兰依长得什么样子难道我们还会不知道吗为什么要随便弄这么一个女子骗我们说她是兰依”张副将有些愤怒的看着段君贤随后又说道“你到底将兰依弄到哪里去了我们已经很久都沒有看见她了”
“你自己和他们解释吧”段君贤静静的看着叶澜惜说道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又附在她的耳边说“”时间不多了明天一早我就会将他们全部发配到边疆永世不得回京这样的惩罚你觉得怎样满意了沒”
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虽然说边疆的环境的确是凄苦了一些生活在那里也不容易不过倒是也比终生关在这个黑暗阴冷的地牢里面要好得多而且也能恢复自由
不过段君贤如今这么做却是有些危险的边疆属于比较偏远的地方若是出了什么状况也不好控制
叶澜惜知道段君贤愿意冒这样的风险都是因为自己若不是自己的话这些人也不能活到今时今日
“谢皇上”叶澜惜从内心里对段君贤感激一下子想要跪倒谢恩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对我不要那么拘束”段君贤连忙搀扶起叶澜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朕和你之间还需要这个样子吗你和他们好好的说说吧去到边疆之后一定要安分守已不然的话朕也不能再将他们保下去了”
“臣妾知道了”叶澜惜恭恭敬敬的回答着段君贤的话让他有些无奈
段君贤冲着叶澜惜摆摆手随后自己走出了地牢留下了一些空间给她和那些洛水国旧将
一个时辰之后守候在地牢之外的段君贤看见叶澜惜面带微笑的走了出來那样子十分的开心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谈论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叶澜惜是用什么办法让那些老顽固相信她就是真正的穆兰依不过段君贤知道她成功了而且进行的十分顺利
“他们不会再兴风作浪了”叶澜惜在向段君贤行过礼之后说道“他们和我保证了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过着老百姓的生活”
“那就好”段君贤冲着叶澜惜点点头丝毫沒有怀疑她的话直接拉着她的手就往回走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叶澜惜看着段君贤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她的话觉得有些惊讶
“你相信他们我相信你”段君贤简短的解释让叶澜惜感觉一股暖流直击自己的心扉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叶澜惜看了看自己和段君贤牵在一起的手有些迷茫的问道
“你不饿吗”段君贤转过头看了看叶澜惜脸上带着一丝宠溺的微笑“都已经傍晚了我们去用膳吧让你品尝一下宫里厨子的手艺看看是宣王府里的好还是宫里的好”
“恩”叶澜惜点点头默默的跟在段君贤的身后
两人一路同行很快就來到了宣王府的正殿宫女太监们已经在忙碌的准备着晚膳而主子却只有她们两人
在段君贤的命令下宫女们开始排着队伍上菜各式各样的菜式红红绿绿的花了叶澜惜的眼
“怎么这么多”叶澜惜看着长桌上摆满的菜肴有些怔楞这桌子上现在坐着的可只有她和段君贤两人而已
“都试试看看哪个好吃”段君贤毫不在意的拿起了自己的筷子夹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盘子里的菜放入口中
“好吧”叶澜惜有些无奈却也只好开始动筷子
“朕今天中午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段君贤突然开口将话題再次转移到要封叶澜惜为皇后这件事情上
叶澜惜半晌无话不知道自己是否要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果说出岂不是有些矫情
第六十四掌 幸福降临
“啊我还沒有想好呢”叶澜惜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装作还沒有决定的模样
“你啊”段君贤突然加快了脚步走到叶澜惜的身边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有些怜爱又有些愤恨的看着她像是十分无奈的样子“还在担心我会有其他的妃子是吗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能相信我吗”
“可你是皇上啊”叶澜惜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段君贤“从前你是王爷这么做也就算了可你现在当了皇上怎么能沒有其他的妃子”
“怎么就一定要有其他的妃子”段君贤顺着叶澜惜的话反问道让她一时之间无法回答
“一国之君肯定会有一个庞大的后宫帮他开枝散叶的吧你也肯定需要那些女人來巩固你的皇位吧”叶澜惜开始细数着后宫妃嫔的用处她真的不敢相信段君贤会为了她废黜后宫
“开枝散叶你不说我还忘记了这件事呢”段君贤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刮着叶澜惜的小巧的鼻尖“普天之下除了你有谁还能帮我开枝散叶恩话说你就真的只满足只有宸枫一个孩子吗你什么时候再帮我生一个大胖小子或者是可爱的丫头”
“我……”叶澜惜自觉地闭上了嘴巴这不是在说着废黜后宫的大事么怎么又把话題扯到她的身上了
“你什么你”段君贤看着叶澜惜一副无辜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反驳自己话的窘迫样子只觉得非常的好笑“不过你刚才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这样好了朕明天就下旨封你为皇后同时废黜后宫若是有谁反对那么朕就要问问他朕要去哪里找第二个玄阴之体出來”
“你想用这个作为废黜后宫的借口”叶澜惜沒有想到段君贤竟然会这样做
“是啊这个借口不是很好嘛”段君贤一边点头一边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开心“自古以來那些大臣劝君王充实后宫最普遍的原因不就是为了皇室开枝散叶吗现在倒是好看看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可说”
“你啊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叶澜惜看着段君贤一脸兴奋的样子觉得非常的无奈
“再说朕又不是完全不同意纳妃子他们要是能给朕找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玄阴之体朕也就照单全收咯”段君贤看着叶澜惜的模样忍不住的想要逗她
“你说什么”听到段君贤的话叶澜惜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來也不像刚才那般的小心翼翼了一个箭步走到了段君贤的面前瞪着他的双目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朕说了什么”段君贤装傻充愣的笑了笑冲着叶澜惜摇摇头“朕刚才说了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草民你想知道除非你承认你是朕的皇后”
到了最后段君贤只得摆出一副耍赖皮的样子弄得叶澜惜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來
眼前的这个男人百般的讨好自己惹自己开心为的不就是让自己答应他成为他的皇后吗这么难求的事情自己如今还要犹豫什么
“好吧我答应你”叶澜惜小小声的说道同时将头深深的埋下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段君贤强忍住自己心中的狂喜压低声音再次询问
“我说我答应做你的皇后了我答应了你听见了沒”叶澜惜知道他是故意的不过她现在心情也是很好便大声的重复了两次给段君贤听
“听见了我的皇后”段君贤一把将叶澜惜横抱了起來走进屋内“我的皇后天色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就在段君贤兴冲冲的抱着叶澜惜想要进屋上床的时候门口有一抹黑色的小小身影突然揉着自己的眼睛走了出來嘴里还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亲宸枫困宸枫要睡觉觉了”
“快放我下來”叶澜惜听见自己儿子的呼喊连忙在段君贤的怀里挣扎着“我要哄他睡觉了”
“有墨香照顾哪需要你”段君贤已经有好久沒有碰叶澜惜了此时已经难以按捺住自己的欲|望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怎么还有心情管段宸枫
“墨香墨香”听到段君贤这么说叶澜惜也只好放弃了自己照顾段宸枫的想法开始呼喊墨香的名字
识趣的墨香一走进來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段君贤一脸不悦的盯着那个自己脚边上不停的抓着叶澜惜的衣角嘟哝的小身影墨香连忙走过去抱起段宸枫哄他回自己的房间
“不要不要”段宸枫在墨香的怀里挣扎着伸出小手拼命的向叶澜惜招呼着“就要娘亲就要娘亲”
“皇上……”叶澜惜的心都被段宸枫的呼喊声融化了哪还有心思理会段君贤的想法可是碍于他在自己的身边又不得不转过身看向了段君贤满眼的乞求
“好吧”段君贤看着叶澜惜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无数双小爪子不停的骚挠着一样的不舒服只好放弃了叶澜惜独自一人走出了房间
临走时他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对着叶澜惜说道“朕明天就下旨封后大殿和登基大殿择良辰吉日一起举行等到你真正的成为了朕的皇后朕可就不会再看这个毛小子的脸色了”
说完段君贤气鼓鼓的离开了房间逗得墨香和叶澜惜都是偷笑不已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吃自己儿子的醋还要拿自己儿子沒有办法说出去真是沒有人会相信的吧
将段宸枫抱入自己的怀中小心的哄着他睡觉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轻轻地耷拉在脸上投下淡淡的投影叶澜惜只觉得这一刻的宁静是多么的幸福
“姑娘”墨香看着叶澜惜微笑的脸突然开了口“我有一事想和姑娘说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听”
第六十五章 封后大典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叶澜惜看着墨香“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和我说的”
“本來这话也不应该是由我來说的可是……”墨香突然将头低下了支支吾吾的像是十分害羞的样子
“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叶澜惜看着墨香竟然摆出了一副小女儿扭捏的姿态觉得非常的惊讶
“就是我和洛凡的事”墨香小小声的喉咙里哼出声音來“他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什么”叶澜惜被墨香的话吓了一大跳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姑娘”墨香突然抬起头满脸的红晕就像是天边的朝霞一般迷人“我已经答应了他你答应吗”
“我我……”叶澜惜一下子反应不过來只觉得无比的震惊洛凡竟然想要娶墨香这是为什么
“姑娘我知道他之前是喜欢你的”墨香一边搓弄着自己的衣袖一边说道“可是现在我相信他会对我好的只是不知道皇上那边……”
“墨香这件事情你让我好好想想皇上那边我会帮你解决的”叶澜惜明白了墨香的意思段君贤若是还是沒有原谅洛凡的话那么她也是沒有办法的
“那好墨香在这里谢过姑娘了”说着墨香双腿一弯就要给叶澜惜跪下却被叶澜惜立刻搀扶了起來
“跪什么跪”叶澜惜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连忙推着墨香往外走嘴里催促道“快点回去睡觉天色已经不早了”
墨香走后叶澜惜觉得非常不放心洛凡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娶墨香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等到她改日见到了洛凡一定要好好问问才行
登基大典和封后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來同时段君贤宣布了他要废黜后宫的消息果然虽然反对声一片但是当段君贤说出“玄阴之体”这四个字的时候朝堂上一片鸦雀无声
大臣们真是沒有想到段君贤居然会用这个來压住他们的口舌不过段君贤说的也在理大臣们不知道要如何反驳
废黜后宫这个消息不知道断了多少大臣想要攀上高枝的梦想不过他们也只能叹叹气并不能做些什么
三月十二日宜婚嫁庆典
一大早段君贤和叶澜惜就分别被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叫醒开始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坐在装潢精致的坤宁宫中看着宫女们手忙脚乱的围绕着自己给自己换上那厚重的红色凤袍叶澜惜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美丽而华贵的梦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从來沒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成为一国之母
拜堂的凤袍十分的繁重一层又一层叶澜惜只觉得站在那里身上像是挂满了无数的金银珠宝无数贵重的绫罗绸缎头上的凤冠和各式各样的发饰已经压得她头都有些抬不起來了
不知道这个时候段君贤在干着什么呢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被宫人围着正被繁重的装饰压得抬不起头
墨香今天格外的开心因为自己昨天已经答应了她一定会帮助她处理好和洛凡的婚事看着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尽心尽力的姑娘叶澜惜忍不住的想起了雪月她已经好久沒有见过她了
也不知道她如今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不管怎么说曾经的雪月也是对她呵护备至的
首先举行的是段君贤的登基大典在这段时间叶澜惜只能静静的坐在坤宁宫里面等待不能出去
宫女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美若天仙的皇后还有那已经会讲话的可爱皇子伺候的都十分的小心
她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主子脾气如何也不知道她的喜好是什么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惹了这位贵主的不高兴
叶澜惜静静的坐在圆桌边上吃着桌上的红枣墨香则带着段宸枫在院子里面玩耍春日阳光正浓花香芬芳叶澜惜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从今天开始她便能和段君贤在这个皇宫里永远的厮守在一起了吧
登基大典进行的十分缓慢有众多的礼仪需要完成以致于到了正午的时候才开始举行封后大典
正午的阳光有些火辣晒在叶澜惜的身上让她觉得有些热细微的汗水薄薄的蒙在她的脸颊边上她也毫不在意
因为她的正前方正是一身火红色龙袍的段君贤正微笑的站着那里等着她
下了凤撵段君贤顺势牵上了叶澜惜的手两个人一起拖着厚重的缎面长裙缓缓地走向了正殿
正殿中摆放的是宁馨国历朝历代的皇上的牌位段君贤带着叶澜惜一一拜过之后便开始举行封后大典
一个沉着稳重的老太监拿着金黄色的圣旨走到了众朝臣的面前宣读了段君贤亲手写下的封后圣旨随后两个人步上了漫长的红地毯缓缓的走向中央
为了迎合叶澜惜的喜好段君贤专门让人将整个正殿都布置的和寻常百姓家的喜堂差不太多如今他是以叶澜惜夫君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而不是宁馨国的皇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太监尖锐却有力的声音在叶澜惜的耳边响起她这才明白自己已经成为了段君贤的娘子宁馨国的皇后
整个过程她都是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感觉实在是太过于飘渺
帝王家的洞房比寻常百姓家的要奢华许多算上这次叶澜惜已经是第三次的嫁给段君贤了看着眼前红火的喜房她心里念着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吧
许是因为心急段君贤沒过多久之后便走入了洞房缓慢的揭开了叶澜惜的红色锦缎盖头段君贤激动地连手都在颤抖
“澜惜你终于是我的娘子了”段君贤看着叶澜惜这张怎么看也不会厌倦的脸十分欣喜的说道
“你也终于是我的夫君了我们以后不会再分开了吧”叶澜惜问道
“不会了再也不会”段君贤郑重的冲着叶澜惜点点头“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那一刻叶澜惜相信他们一定会天长地久
全剧终^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