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去来兮——王妃要重生》 第一章 天崩地陷 四川,成都,四姑娘山。 盛夏,正是旅游旺季,四姑娘山也被汹涌的人流所包围,谁让这是中国特色呢。人群中一红一黄两道身影格外引人注目。红t恤,白短裤,一身清爽打扮的燕辰星,此刻差不多整个人都挂在了身边的秦浩身上,精致的小脸红红的,额上微卷的刘海此时也被汗粘在了脸上。 “哎,浩哥,早知道人这么多,就不来了。”燕辰星嘟着小嘴满脸的不高兴。一旁的秦浩全副武装,不但背着自己那个跟着他踏遍千山万水的大背包,手上还挂上辰星那个小粉包,不过整个人看上去依然一身轻松的样子。他一脸宠溺地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脸上浮起神秘的笑容。“想不想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欣赏风景呀?”辰星一下子雀跃起来,就知道浩哥有办法,“这次是你带人家出来的,当然要负责让我看到最好的风景了,我可不想变成金枪鱼干回去。” “ok,eon,baby。”秦浩拽上辰星,沿着山间的小路慢慢离开了大队的人群,“浩哥,你认路吗?”看着路越走越窄,周围人群越来越少,辰星有点害怕。“放心吧,跟我走,没错的。”秦浩自信满满的说。“那里是我上次和同学们一起来四姑娘山时发现的,保你一看就喜欢。” 眼看着前面没有路了,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山洞,但秦浩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浩哥,你就让我来看这山洞呀,我可不想看恐怖片。”辰星紧紧地握住秦浩的手,手上都是汗。“别急,呆会就有风景片看了。”说着,秦浩还吹起了轻扬的口哨,让辰星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不少。“看前面有什么?”随着秦浩指的方向,辰星看到远处隐隐有些光亮,忽明忽暗,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秦浩却拉着她跑了起来,走近了,辰星才惊呼一声,“好漂亮呀!”只见,黝黑的山洞顶上,点点星光飞舞,像繁星,眨着调皮的眼睛,这些星星还会跳舞,原来这光亮是一群夜空中飞舞的荧火虫所发出的。久居城市,辰星还是第一次看到荧火虫呢,兴奋地和这些小精灵一起转起圈来。看着辰星快乐的样子,秦浩露着满意的笑容,就知道这个小丫头会开心,不过呆会儿才更有惊喜呢。 “好了,我们该继续出发了吧,这个只是小插曲。”秦浩硬拉着辰星离开了小荧火虫继续前进。慢慢地前面光线越来越亮,眼看洞口就快到了,辰星急不可待地跑了出去。眼前出现的景色,让辰星惊呆了。 眼前是一片低矮且平坦的山坡,如茵的绿草轻轻地覆盖着,在风中扬起一片柔软的绿波,星星点点的野花如珍珠般散落在碧草之间。“哇 ̄ ̄ ̄ ̄ ̄ ̄ ̄ ̄ ̄ ̄ ̄”辰星欢呼着奔向山坡,“秦浩,秦浩,快来呀,这里真棒呀!”,一边喊着,一边早已爬到了半山坡,秦浩望着不远处这个红白相间的身影,如蝴蝶一般穿梭在碧草山花中,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不时地传来,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个宠溺的微笑,旋即拔腿就赶了上去。此时的辰星已经摘下了不少的野花,五颜六色,满满一把,正坐在山坡上,哼着歌儿在编花环呢。“秦浩,还是你会玩,居然能发现这样的好地方,本宫大大有赏。”说着便把一个大大的花环套在了秦浩的脖子上,拿出手机和这个花样美男来了个亲密合影。 “卡嚓察……”,突然,天空响起一声惊雷,蓝天白云一刹那便被乌云吞噬,剑一样的闪电呼啸而下,身下的大地也发出了闷响,晃动了起来,辰星一把抓住秦浩的衣服,紧张地说:“秦浩,怎,怎么地在动?” 秦浩一愣,他看见山上的石子翻滚而下,一边说:“地震了,快趴下”,一边忙用身体护住辰星。 也就是这一句话的功夫,辰星只觉得身下泥土飞速地陷了下去,身体也被卷入了旋涡之中,惊恐之中,她的手也从秦浩的手中滑落,不知滑了多久,终于“咚”的一声,摔落在硬硬的地面上,四周尘土飞扬,当辰星缓过神,周围一片漆黑。 几分钟后,辰星一边剧烈地咳出泥土,一边带着哭声惊慌地喊着,“浩哥!秦浩!你在哪里呀?”惊慌失措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咳咳,我在这里”,秦浩一边咳着吐出嘴里的尘土,一边应着。循着声音,秦浩终于又摸到了辰星身边,抱着像受了惊吓的小猫一样的辰星,他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摸到了胸中挂着的手机,幸好刚才为了方便把手机挂在了胸口,才没有在坠落地洞时丢了它。这会儿正好拿它观察下地形,顺便打电话报警。随着手机的灯光亮起,秦浩悲哀地发现,手机信号毫无“移动”的迹象,看来他们只能靠自己了。 “别怕,辰星,有我在。”秦浩轻声地安慰着辰星,辰星紧紧依偎着他,心中也安定下来,在秦浩身边,她总有着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虽然他也只比她大了两岁而已,但是从小他就是她的保护神。他会在男孩子欺负她时,挥动着小拳头挺身而出;他会在狂吠的大狗挡住她时,捡起石头和大狗对峙,而如今做为公安大学的高才生,敏捷的身手和沉着睿智的头脑,让秦浩更有了保护她的资本。 “不如让我们先来观察一下地形吧,说不定这是个藏宝洞呢?你猜这里藏着金银珠宝,还是武林秘藉?”秦浩打趣着说。 “我看这里不像藏宝洞,倒像古墓,里面也许住着小龙女呢,哈哈……”看秦浩一脸轻松的样子,辰星也静下心来,有心情玩闹起来。 边说笑着,秦浩拿出手机,借助灯光,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原来他们被泥石带进了一个不大的地洞里,周围满是泥沙、石块。洞顶倾斜但很平坦,在洞顶较高的部分有几块大石头顶住了洞顶,使洞不会再塌下来。 “秦浩,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原路肯定回不去了,你说这里还会有出口吗?”辰星担心地问。 秦浩静静地打量着四周,一双敏锐的眼睛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寸空间,绝不放过一个细小的可能。突然他发现,前面不远处的洞顶上,闪过一道微弱的银光。“辰星,你看……” ------题外话------ 新文首开,求各位大大关注,夜雨这厢谢过! 第二章 神秘基地 顺着秦浩的手,辰星也紧紧盯着那片洞顶,“有光!”辰星大叫,不由分说,就窜了过去,打开自己的手机照亮了洞顶。突然,她看到,紧贴着洞顶竟有一个一人大小的裂缝,她赶紧兴奋地喊了起来:“秦浩,这上面有裂缝。” 秦浩三两下也来到辰星身边,抬头看那裂缝离地约二米来高,里面黑古咙冬的,但隐隐又露出银亮的光线,于是对辰星说:“你搭把手,我先上。如果没危险,再拉你上去。”说完,不待辰星分辩,一纵身,轻点了辰星的手一下,噌地攀爬了上去。这缝不宽,刚好能挤进一个人。 然而刚想歇一口气的秦浩,着实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天,我们到哪里了!” 一向沉稳的秦浩居然也发出了这样的惊呼,不由得勾起了辰星的好奇心,“浩哥,发现什么了,快拉我上去呀。”。 秦浩静下神来,确认了一下周围一切安全,才解下腰带,一把把辰星拉了上来。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辰星显然还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一间圆形的大厅展现在他们面前,与刚才的乱泥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厅中很是昏暗,只有穹顶上仿佛有许多星星一般,闪烁着点点柔和的银色光芒。“那是天空吗?我们到了哪里?天堂还是外太空?”辰星一个接一个问题冒了出来。秦浩显然也在思考,半晌才说:“我想这里或许是个太空基地,可是是哪个国家的呢,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吸引着秦浩想要去一探究竟,而辰星这个好奇宝宝,虽然有点害怕,但是有秦浩这个保护神在身边,她的好奇心也迅速爆棚,拽着秦浩的手,跟在他身后,慢慢向大厅走去。 才走了两步,秦浩的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一个蓝色的正方形在他脚下显示出来。突然,一道柔和的光,从头顶中的“星空”中照射下来,“星空”中央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圆球,正向四周发着光芒,光越来越亮,从柔和到逐渐变得耀眼起来,那些原本发着微弱光芒的小星星也逐渐隐没在这片光芒之中,整个大厅仿佛苏醒了一般。 “浩哥,这里好象飞碟哦。”的确,这里与其说是房子,其实更像是二只合起来的大菜盘,整个大厅成椭圆形,中央是围成圆形的仪表台,上面各种仪器和按钮都散发着悠悠的蓝光,而四面墙却是空空荡荡。屋里见不到有生物活动的痕迹,他们不禁喊了几声:“有人吗?”不见回音。辰星的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哈,这里是不是外星人在地球的基地呀,好先进呀。”边说,好奇宝宝边将手伸向了仪表台,秦浩刚要阻止她乱碰,辰星却早已按中了一颗最大的绿色按钮。刹时,大厅里的灯光骤然暗淡下来,而四周墙面上却突然出现了奇怪的画面:只见一只飞碟在太空中行进,耳边响起了听不懂的声音,飞碟好像进入了太阳系,穿越太空,绕着地球飞行。然后,进入了地球的大气层,突然,不知出了什么故障,飞碟剧烈晃动起来,画面随之消失,灯光也随之亮了起来。辰星兴奋的说:“这些外星人还真好客,一来就给我们看4d电影呀。”秦浩却不禁感慨万千,说道:“这个大概是他们的航行记录仪吧,应该是记载了他们的航行路线,他们大概是在地球上遇到麻烦了,只是这些外星来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这里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他还在那边自言自语,辰星却已经开始走马观花,她一边摸着光滑的墙壁,一边感叹:“这些外星人一点不懂装饰,这墙空荡荡多难看呀,要是上面挂上几幅画多好呀。”正说着,手上不知触到了什么,只见墙上竟出现一道小门,门自动打开了。辰星不禁叹道:“哇!真先进呀。浩哥,快来看呀。”辰星快步走进了房间。这间显然是个储物间,里面整齐地排放着许多大小不一的柜子,柜子一律与墙融合在一起,十分牢固,边上也有着许多按钮,辰星好奇地随手按了几下,几个抽屉立刻弹了出来。 抽屉里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一串细细的亮晶晶的链子,吸引了辰星的目光,链子上还挂着一枚珍珠大小的心形小钻。它非金非银,通体墨黑,中间还镶着一块似翡翠样的东西,晶莹剔透,里面仿佛还含有水滴,十分可爱。辰星随手就将它挂在了胸前。秦浩进得房间来,也被这一个个抽屉给吸引了,他兴奋地翻看着这些玩意儿,每一个都极其精巧,但是一时也说不出他们有什么功能,秦浩心想:这些东西被大老远带到飞碟中来,一定不简单位,即然这里没人,不如先把它们都带上,说不定呆会能帮助他们从这里出去呢。想到这里,他迅速解下背包,把其中没用的东西都腾了出来,把能装上的装备都一骨脑儿塞了进去。 这时秦浩扫装备扫得不亦乐乎,那边辰星也又发现了一个宝贝――一只闪着银黑色光的戒子,戒子上还镶了一颗碧绿的“宝石”,和刚才那根项琏到很是相配,她随手就把戒子戴到了手上。收获大大,辰星心情大好,好奇心也更盛了,急忙拉着秦浩要去旁边看看,有没有新的神奇房间了。走出房间,辰星又顺着墙壁一路摸去,差不多隔了五米远,辰星又感觉手上像触到什么似的,墙上又出现了一个自动门,当他们一踩进这间屋子,灯光又亮了起来。这是一间很小的屋子,四周空空如也,这使辰星很失望。房间很像电梯间,墙上也有红红绿绿的按钮。秦浩觉得这屋里有点怪怪的,正四处打量,可辰星却不管那么多,她信口说道:“这里好像电梯,说不定可以出去呢。”说完,随手按了一颗按钮,秦浩急着想阻止,却再也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墙上的门迅速关闭,只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响,两人顿时一阵眩晕。 ------题外话------ 有点科幻,有点悬疑,有点唯美,有点小坏,虐情背后,温暖满满! 大家的支持,是我的动力哦! 第三章 桃林遇美 这里是千年前的大陆板块。 上有三个呈品字形分立,势均力敌的国家; 其中上口位是鱼池国,左下位是南昭,右下位是契梁国。 它们北靠终年积雪的大雪山——雾蒙山,南临大海。 海上最大、与三国相距最近的便是美丽的日月形的大岛——日月岛,岛上的主人便是权达三国的日月宫宫主。 今年是鱼池国永盛二十三年。 由于鱼池国国王齐立安的精心治理,鱼池国的国力日渐强盛。 正是春暖花香之时。 大清早,离鱼池京城——燕京城外三十里地开外的官道上,正行进着一支精兵简装的队伍,他们小心护卫着中间一辆外形简朴,却结构精致的马车,时不时地从马车中传出几声轻年人的干咳声。 这干咳声,令走在最前面的几匹骏马上,为首的那位紫衣劲装男子,时不时回头担忧的看上一眼,他便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定北王齐立贤的幼子,小王爷齐子洛。 虽年仅十八,却练就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生得丰神俊朗,气质非凡。 他那俊眉下一双凤目眸光深遂,目射寒星。挺鼻薄唇,修长矫健的身材,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子洛自小天赋异禀,深得父王喜爱。 打小就让他拜自己好友,武林隐士帕仲文为师,文韬武略十分了得。 他办事果敢,聪敏过人。 据说十六岁刚出师门,便遇江湖动乱,扰乱鱼池治安。 他身受皇命,单枪匹马收服了江湖数名高手,使他们心服诚悦地坐下谈和,使武林秩序得以恢复。 十七岁这年,鱼池国边境蓝仓江泛滥成灾,百姓纷纷弃家逃难。 边城危急,民不聊生。 又是他身受皇命,身先士卒,日夜不停地带人安抚百姓,勘测地形、疏通河道,终于在最短的时间里平定了水灾,使得这位小王爷深得君臣之心。 今日,他便是身受皇命,悄悄带领改装后的御林军,保护皇后楚慧兰所生之世子齐承轩,前往蝶谷求医。 马车中的世子承轩,生得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因自小生病,脸容显得清秀而略显瘦弱。 只因他从小体质过敏,长年得咳喘之症。 尤其每逢春天,病况更是严重,每次发病从咳到喘,纵然皇宫太医甚多,却总是治标不治本。为此,皇上连太子之位,也迟迟未立。 今年入春,世子承轩旧病复发,近日突然加重。 皇后心痛之极,遂想请鬼医之徒,蝶夫人前来诊治。 蝶夫人虽身为蝶谷鬼医的关门弟子,又是皇后表妹,却生性怪僻,一向自禁蝶谷内,从不出谷半步。 皇后无奈,明知太子之位皇室之争剧烈,为防世子外出被歹人所害,还是委派身手了得的小王爷齐子洛暗中护着承轩,微服前往蝶谷。 出了京城燕京,下了官道转入乡间小道,才走了四五里地,突然,路的两边出现了大片桃花盛开的桃林。 正是清晨,桃林中薄雾绕娆,蓝天白云衬着粉云般盛开桃花的桃林,令人如入人间仙境。 头前的子洛骑在马上正警惕地看着四周,忽然从前面桃林中飘来一阵银铃似的笑声,接着便走出一群村姑打扮的女子。 她们衣着虽简朴,却掩不住明丽的美色。 此时,她们各自手中提着一只竹编花蓝,蓝中满是各色花瓣,看样子是一早踏露出外採花归来,正嘻笑着向他们走来。 八个姑娘一见路上的队伍,便推推搡搡地望着子洛他们一队俊男,笑嘻嘻地在路边停住了脚步,像是见到了什么希罕之人。 许是乡村女儿家很少见过如此多即俊朗、又杰出,一身戎装的男子。看她们,即想上前又羞而止步的表情,更能引人入目。 山野之地,忽遇这些美貌女子,子洛心中隐生不安,保护世子任重如山,这使他不得不倍加小心。 当下,立刻传令侍卫提高警惕,加速行进,保护世子马车通过。 侍卫皆是宫中高手,训练有素,一听传令,刀剑即刻出鞘,边行进,边警惕地将马车护在中央。 与此同时,只听渐近的姑娘中,一位身材高挑的美貌村姑笑着高声挑衅道:“喂,俊俏的大哥们,你们是京城来的吧,乍胆子那么小,把我们这些姑娘当什么啦?” 接着便传来村姑们一阵嘻嘻哈哈的打闹、嘲笑声。 边走边警戒的年轻侍卫们,本就难得见到这么多美貌女子,多想一展自己的漂亮英姿,却不料堂堂高手竟被一群村姑如此嘲笑,这多没面子,脸因羞转红,心中不由暗叹;小王爷此举实在多虑了,握刀的手劲,也随之放松。 便是见多识广的子洛,面对这群嘻嘻哈哈的村姑,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並不看重女色,自他立下战功回到王府后,多少重臣之美貌女儿,皆托人帮忙,想窥探他的心意,却全被他借口自己尚小,全数回绝了。这连他的父王、母妃也很头疼。 只是因为少见女色,更凭着多日养成的警惕习惯,他只想带着自己的卫队,迅速通过这是非之地。 然而世子承轩,本就是个喜惹桃花的主。 在马车中早已听见了姑娘们嘲讽的话语,便自掀车帘,饶有兴趣地笑看着这些嘻笑着冷嘲热讽的美貌姑娘们。 一见那喊话姑娘生得十分清纯美丽,便唤过子洛不介意地责怪说:“那只是些不见过世面的村姑们,何必大惊小怪,一路行来,我身子不好,也有些累了,倒不如少事休息再走。” 世子即巳如此说,子洛只得下令距村姑们十几步之距暂停休息。 马车一停,世子承轩巳迫不及待地一瞟桃花眼向姑娘们一望,朝那群姑娘笑着问:“请问各位大姐,这里是何处,你们大清早又在干些什么?” 那些姑娘见问,便七嘴八舌地笑着搭讪起来。 还是那位高挑的漂亮姑娘,大着胆,边向队伍走来,边故作生气,一扬她那双似怒似嗔的丹凤眼,又嘲讽又笑着道:“哟,这马车中居然还是位俊哥哥呢,隔这么远,我如何回答你呀?姐妹们,他是怕我们姑娘家的吃了他们呀!” 后面的姑娘们一听这话,也笑着嚷开了:“喂,没见过你们这么胆小的哥儿们,连我们小女子也怕呀,以为我们花蓝里会藏着刀剑吗?”说完,便又嘻笑起来。 子洛身边的侍卫们再度脸上发烫,心中尴尬。 见那位美貌女子走近,又赞自己是俊哥哥,世子承轩不由心中一乐,招手让这位姑娘走近自己,並笑着温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这么早你们在干什么?” “俊公子你是问我吗?小女子姓金名玉雅,与姐妹们就住在附近桃花村,今日得见贵公子,不如就去我家作客……啊!……”那女子还未说完,人已逐渐走近马车三步之距,却被子洛与他近身影卫铁影的两把寒光闪闪的岀鞘剑拦住了去路,吓得她蒙头蹲倒在地,大声尖叫起来。 子洛浑身散发的寒气压,更惊得她浑身发抖;脱口呼救:“车上的大哥,救救我!” ------题外话------ 子洛腹诽:保护一个傲骄的世子,累人呀!给点票票吧! 第四章 死亡之吻 见这千娇百媚的村姑受惊,一声声娇嘀嘀的“大哥”,世子的救美之心顿起,急忙对子洛说:“子洛,快收剑,别惊吓了这些不见世面的村姑。” 眼见这群小女子,虽然抱头喊着救命,但只见她们脸色虽惊慌,却眸光闪烁,还在不断悄悄观察着他们。子洛心中警心大起,断然道:“大哥,不行,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赶路要紧。” 世子无奈,虽有些不舍,但碍于子洛,只得挥手示意继续赶路。 正要悻悻将车帘放下,谁知却听那村姑轻声哼了句:“哎哟,原来都听这个使剑的大冰块的!” 那声虽低,却清清楚楚的刺进了车中世子的心,这里数他世子最大,岂容别人误会。世子顿觉面上无光,微感不悦地说:“子洛,咳,咳咳,她手无寸铁,你别吓坏她了。快,让她过来吧。” “不行!大哥,这荒山野村的,我们又急需赶路,这女子分明不怀好意,恐怕还是……望大哥见谅。”子洛客气但坚决地说。 世子一楞,又见被拦的美貌女子那双媚态横生的杏眼中,分明对他亮过一抹轻视的目光,心中那世子独尊作怪,怜香惜玉的念头由然而生,顿觉火起,着恼地说:“你敢违逆大哥?才几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家,就在你的眼皮底下,说几句话也不行吗?” 见子洛固执的还是不肯撤剑,便生气地跳下马车,自已上前几步,走到姑娘身前,打算将她扶起。 一见此情,子洛与铁影实在无法拦阻,只得一齐撤剑。人,却固执地不肯移动半分,依然护在世子身前。 世子才一靠近女子,一股透人心脾的芳香袭来,令世子更心猿意马,深吸一口她的芳香,干咳了几声,见动人芳颜近在咫尺,那双亮亮的水眸中,娇娇柔柔,媚态横生,虽是山野女子,却有着他的几位妃子、妾室都没有的清丽、美色,这让承轩怎不疼惜,俗话说得好: 家花哪有野花香,野花香来透心肠。 看厌了宫中妃妾的脸,世子承轩觉得这乡野女子特有的芬芳是那么的新鲜,她妩媚的眼眸,向他“随意”一瞟,又是那么的动人心弦,勾人心魄。 他忍不住边一弯腰扶起她,边柔声安慰道:“姑娘别怕,由我护你,任何人都动你不得。” 见那姑娘信赖而又弱弱的点着头,一副小鸟依人的娇羞模样,半偎半依在他怀中,不由更令承轩心猿意马,借势轻轻吻向她那美玉似的额头,见村姑一副羞不自胜,欲迎还拒的娇羞模样,而她那粉嫩脸颊恰又恰到好处地似躲、似闪地从他唇上慢慢擦过,继而她娇花似的唇又正十分凑巧地与他发烫的唇巧合碰在一起。 世子承轩只觉得身心失控,烘的一下,整个人自下腹起一阵燥热,唇舌自动与她的香津绞缠在一起。 倾刻,他只觉自已心肺一阵烦躁、呼吸随之急促起来,一阵咳喘袭来,多情世子只得放开村姑,边无奈地说:“咳,咳咳,姑娘快回吧,本,本……公子改日再来……看你。”死到临头了,他还不忘留恋山野美人。 “公子,你,你……怎么了?好吧,你可要来看奴家呀,奴家……回家等你来。”女子似有些惊慌,眼底却是一闪而过的得逞,边说边与其她村姑缓缓向桃林退去。 一阵紧过一阵的咳、喘袭来,世子不得不仓促坐入车轿之中。 他必然从未料到,这一吻,必是死亡之吻。 这漂亮女子哪是什么村姑,却是被人重金收买,做足了准备,前来索命的桃花七妖之一的——索命花仙。 她的美艳,江湖著称。 今天的她虽穿着村姑的绛红土布衣裙,但也掩不住她惊人的美艳。而她今日又“精心”打扮了,身上香氛缭绕,幽幽地往人鼻中钻。而不论头上的发饰还是身上的衣裙,都经过了精心处理。莲步轻移间,暗香轻浮,那藏于身上的细密花粉便尽数散落在世子身上、鼻间。别人看来,艳福不浅,到了这素有咳喘之症的世子身上却恰恰能要了他的小命。 见世子哮症突然发作,子洛大惊,一面速与侍卫扶住喘个不停的世子迅速进入车轿,一面示意暗卫铁影迅速擒住那些女子。 `金玉雅与那群村姑见事已得逞,正欲隐入桃林,不想被子洛一招飞花摘叶,随手捞来空中那纷纷扬扬的花瓣,稍运内力,便纷纷扬扬向那些即将隐入桃林的姑娘射去,倾刻她们几处穴位被封,顿时都呆立路旁桃林边。 而铁影亦几乎同时,便擒住了那即将退入桃林的金玉雅。 金玉雅愤愤地说:“我们犯了什么错了,凭什么要抓我们?” “我家主子突然犯病,你等须送入衙门查证后才可放行!”铁影冷冷回答,不理那些乱嚷的女子,子洛立即命令手下,将这些女子擒了送往附近衙门暂押。 心中思索:这次绝密出行,如何会生出意外?看来事态并不简单! 这边随行的刘御医正在为世子急救,然而轿中世子越来越剧烈的拉风箱似的喘息声、歇斯底里的狂咳声一刻也没停过。 子洛只得立刻调转马头,打马来到车轿前,焦急地问跟在轿上的太医:“病情严重吗?” 太医神情惊惶,焦急地说:“世子此病来得甚急,恐有凶险,依臣看,还是暂且找处安静的地方歇息,再行救治为好。” 子洛顿觉此行前景难测,是回、还是去,都得先救了世子缓过气来再说,否则后果难料,只怕世子一死,这一队人一个也休想活命! 想起这次世子出宫,除了皇上、皇后,自己再三关照守口,除一干侍卫临时调动外,宫中几乎无人知晓。是谁泄了消息? 世子在桃林遇见的村姑,如今想来,必然有备而来。 想到此,他心中暗自庆幸,亏得自己坚持,将那些女子就近关押,看来还真的有问题。 只是世子的病,眼下该怎么救? 抬眼看,不远处的三岔路口有间小酒馆,酒馆临路摆着三、四顶小桌,桌边随意地放着一些小椅、小凳。 屋边一株银杏树很是茂盛,挡住了太阳,倒也算是清闲之处。 此时天色尚早,酒馆还没什么人。 子洛立即叫来贴身侍卫铁影先去酒馆安排,又吩咐侍卫队长作好警戒。 自己急步来到软轿边,轻声说:“大公子,此地清悠,可先行休息片刻。” 随后吩咐太医和随行太监小路子小心服侍世子下车。 扶着世子,看着他苍白的脸,急促的喘息,狂咳吐血的样子,子洛心中一紧,刚启程没多久,身边又仅带一位御医,缺医少药的景况,只怕未到蝶谷,世子之命早已休矣! 内侍们小心地把世子扶到椅子上坐下,世子因走了几步,动了心气,这时又猛烈地咳喘起来,一口殷红的鲜血应声咳出,人也顿时陷入昏迷之中。 御医颤抖着手急着掐人中,想救醒世子,一边用手轻拍他的后背,试图让他缓过气来。 不一会,世子咯着血醒来,然而又狂咳,吐岀另一口鲜血,捂着胸口叹了句:“我心口好闷……”说完,人一软便又晕了过去。 内侍小路子身子抖如筛糠,哭着喊:“公子,主子,你别吓我呀!”围在身边的随从,除了卫队,哗啦啦跪下一大片,人人心里惶恐,天呀,要是今天世子没命,自己的小命定休矣! 第五章 陌路相救 就在此时,突然,三岔路口平空出现了两个人,谁也不知他们从何而来。 卫兵一见,立刻将他们围了起来,大声喝问:“你们是谁?快束手就擒!” 子洛俊眉一紧,抬眼望去,只见岔路上站着两个年轻男女,穿着甚是古怪的衣服。 那个年轻姑娘,中等个头,肤色白净,长长的头发甩在身后,发上不见任何装饰,只用一个闪闪发光的夹子简单地夹着。 脸上和一般姑娘不同,未见妆容,却是眉如远山,眼若晨星,额上没有刘海,倒是两缕额发微微自然卷曲,很是清爽、悦目。 只是此时,她灵秀的脸上充满了惊诧。 再看她身上,也绝不像本国的打扮,一件粉红上衣,胸口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猫,阳光下竟然闪闪发光,而姑娘的一双玉臂竟全然裸露在外,而下面只着一条白色短裤,一双玉腿秀长笔直,脚上不是寻常的绣花鞋,却是蹬着一双露趾厚底的透明鞋子,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却让人觉得清秀、脱俗。 看着这从天而降的姑娘,子洛俊脸瞬间红了,这平常美貌的姑娘不是没见过,可这穿着如此大胆的姑娘却是头一回见到,难道是被人打劫?可偏偏这姑娘却一脸坦然,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 子洛不敢再直视姑娘,移目再看那男子,与自己一样颀长的身材,一头短发如墨,肤色微黑,俊脸上剑眉微蹙,两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处变不惊。身上的服饰虽也很怪,却比那姑娘正常一些,一身短衣,黑色的裤子,被一根皮质腰带紧束着,很是精神。 只见这位男子,紧张地一手护着姑娘,一边两人轻声交谈着。 这自然便是晨星和秦浩了。 晨星从晕眩中定神说:“浩哥,这里在拍武打片吗?”。 秦浩看了看周围,说:“不像,没摄影机,没道具,一个现代打扮的人都没有,我怀疑,怕是被uf0时空转移了。” 辰星一下兴奋起来:“浩哥,你是说,我们这是穿越了。快看看,我们是穿到哪里了,不会是哪个皇宫吧?” 秦浩苦笑着说:“看来不像,而且情况也不是很好,我们被包围了。” 辰星这才好奇地打量起四周来,虎视耽耽的卫队,黑压压跪了一片的人,围着不远处桌边那个咳个不停的病人,正在焦急施救。 再看那个咳喘病人旁,一位身材高挑,五官俊朗,身着紫色紧身衣的绝色男子,这时正在为那位病人运送内力。 只见他剑眉紧锁,神色焦急中,依然透出一种冷峻与浑然天成的霸气。 辰星是现代人,人与人之间的等级观念从来就淡薄,加上她出生医家,自小受的是医者仁心的教育。她一眼就看出这个咳喘之人,患的正是现代寻常的哮喘症,正好自己因为从小也有这个症状,虽然已经差不多根治,很少复发,但当药剂师的妈妈以防万一,每次出门,总是给她带着药,以备不时之需。 辰星这时一心放在了正在咳喘不停的世子身上,再顾不得四周越围越拢的卫队,眼看得世子又一次昏迷过去,辰星一拉秦浩,两人急忙赶了过去,却被一脸警惕的卫士拦住了去路。 辰星的本领,秦浩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辰星爷爷是著名的老中医,曾一心想把自己一身祖传的医术传下去,可惜辰星爸爸却学了西医,爷爷只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辰星这个唯一的孙女身上。因此,自辰星四五岁时起,便被爷爷迫不及待地让她识字,背诵各种各种草药名称,名医验方,小学一毕业,又教授起望、问、诊、切,还把自己独门的针灸技艺传授给了她。好在她打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凭这本领,她在小学就连跳二级,所以跟爷爷学到现在,也算有了不少的中医知识,顶得上爷爷大半个助手。 这时见卫队拦了去路,秦浩忙解释道:“各位稍安勿燥,这位姑娘可是医家出生,让我们看一下病人吧,或许能帮得上忙。” 子洛观其神色,担荡清明,不似有恶意之人,便喝住了兵士,心想,世子现巳病危,结果再坏也坏不到那里去了,或许让她们看看,还有救转的希望。便允了两人近前,密切关注着他们动向。 辰星来到世子跟前,众人纷纷让开,见病人还未醒来,她急忙招呼秦浩帮助世子做起了人工呼吸。 子洛见秦浩两掌压在世子心脉之上,心中一急,刹时拔剑在手,急呼道:“你想做甚?” 辰星脚一跺,狠瞪一眼,“做什么,救他!这是人工呼吸,懂吗?” 不知为何,平日三军之中一呼百应的子洛,这时竟语塞,原本就涨红的脸,这时又有些发紫。 说话间,秦浩已利索地做起了人工呼吸,三两下,只听世子又一阵猛咳,总算清醒过来,只是大张着嘴,喘个不停,似乎下一刻又将昏迷过去。 见病人咳喘的非常痛苦,辰星赶快从自己的挎包中拿出一支喷剂,柔声吩咐:“你别怕,喷一喷,马上就会舒服的。” 承轩痛苦难言,赶紧依言吸入了雾气,果然,不一会,他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稳了下来,子洛与众人长吁了一口气。 接着辰星又拿出两颗小小的白色药丸,一颗抗过敏,一颗平喘,对小路子说道:“快拿水来,喂他吃下去。” 一旁的御医面露难色,眼睛瞟向子洛。 子洛心中急转了好几个念头;“他们是谁?有何企图?这药是好是坏?吃还是不吃?” 秦浩像是看穿了他的心,十分诚恳地说:“我们从远道而来,她懂医善药,这位――兄台――的病,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只怕到时耽误了时间,病情会更严重。你们若信得过我们,就吃了这药”,说完,又怕他们不信,便拿了两颗药说:“我先试吃吧。” 说完毫不犹豫的将药吞了下去,辰星心知,此刻只怕她稍加劝阻,他们便会被人误会。 接着秦浩又说:“我们不会走,会陪着你们照看病人好转的。” 辰星不由一笑心想:浩哥哥做得对,不陪着也不行呀,反正我们也没地方去,看上去这一群人,也有些身份,跟着他们至少能先有个落脚地方再说。 子洛与秦浩四目相望,看到的是秦浩两眼满满的诚意,又望望辰星。这回离得近了,看得见辰星长长的睫毛向上翘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像会说话的两颗黑宝石,眼里满是至诚的关切。 心中一动,招呼小路子:“去,拿水喂公子吃药。” 见承轩服了药,辰星又看着太医问:“先生可有银针?” 身旁的刘御医此时已把辰星当成了救命神仙,急忙从药箱取出一包银针交与辰星。 辰星淡然地眨了下漂亮的黑眸转身跟子洛说:“烦请替病人宽一下上衣。” 一句话又把大家惊得下巴掉了一地,她,一位第一次碰面的姑娘,竟然让世子殿下当众脱衣?一时竟面面相嘘,无人动手。 承轩此时病情已好转一些,见这位陌生而又美丽的姑娘要自己当众宽衣,嗖得一下,苍白的脸上也难得有了红晕,为难地把眼瞟向子洛。 子洛一愣,怪怪的看辰星一眼,强忍着笑,把脸转向别处,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秦浩见此也不觉失笑,同时为辰星解围道:“她只不过要为你行针而已,医者治病,勿用多疑。” 辰星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在现代,自己一个姑娘家的,在男子面前说这句话,实在有些唐突了,不觉也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上。 满脸娇羞地对大家说:“你们瞎想什么呀,不过是治病,治病而已。”那娇羞的神态,竟让刚才紧张的气氛,刹那间松驰下来。 子洛赶紧想了一个办法,脱口说道:“那就让刘御医帮忙吧。” 话一出口,把辰星和秦浩吓了一跳。疑惑地说:“御医?那病人是谁?”子洛想了想,随即含糊地说:“他是我家大公子。” 辰星也无意深究,对刘御医轻轻说道:“我要请你针天突、膻中、定喘、肺俞……”刘御医心想,这几个穴倒确是针对此病,但平时所用,却也并不显效呀。 正想着,却见辰星自己取针在世子手上、耳上、颈上连下数针,而许多穴位竟全不是他往日所熟悉的。 这些针一下,便见世子长长的吸了口气,脸色逐渐红润起来,药物、针炙双管齐下渐渐显效了,不多时起针后,但见承轩精神转好,呼吸也已平稳,竟主动起身,向辰星微一躬身,称谢道:“多谢姑娘援手相救,本……承轩在此谢过。” 御医转眸惊奇地看了看辰星,想不到小小年纪,竟有这等身手,脸上的佩服之情显而已见。 辰星暗笑;其实这次的成功,有千年之后的药物、医术相助呢,想不灵也难! 子洛欣喜之余,不觉惊讶,想不到这个怪姑娘身手如此了得。 心里却又怕世子的病有反复,更不舍得他们离开。 于是轻声转问世子,承轩会意,点了点头。 子洛于是转向辰星他们问道:“你们此次赴京,不知有否急事?如若不然,不如先陪我们去趟蝶谷?事后,定当报答。” 秦浩闻言,看了一眼辰星,见她没什么异议,便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们此次是来京游玩,无甚大事,若能帮上忙,定当效劳。”说完,看着承轩、子洛微微一笑。 承轩、子洛均大喜,连忙吩咐卫队牵了一匹马过来,给秦浩骑。辰星讪讪地说:“那我的马呢?”承轩微微一笑说:“这位姑娘不如和本……公子一起坐马车吧。” 辰星急了,“不要,不要,才不要坐什么马车呢,闷死人了。” 秦浩也上来打了圆场,“没事儿,辰星的骑术很好呢?让她骑马吧,她这性格,坐马车会憋死的。” 于是子洛吩咐卫队牵了一匹马来,不过他看了看辰星那身奇服,略一皱眉,叫过酒家娘子给了她一锭银子,让她带辰星去换身轻便的装束来。又转过身对秦浩说:“这位兄台,如不嫌弃,也可换上小弟的衣服,免得太惹眼了。” 秦浩心想,“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倒是心思细密,自己和辰星身上这身现代服装的确不太合适在这古代走动。”于是便谢过了子洛,随小路子一起去换了一身子洛的便装。 换了古装的秦浩,看上去别有一番英气。他身材与子洛相仿,一身淡蓝衣衫,深青束腰,将他健硕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这时辰星也换好衣衫随酒家娘子出来,看到换了古装的秦浩,不禁笑了起来:“哇,浩哥,你酷毙了。” 才说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仔细一看原来秦浩头上的短发怎么看都和古装不太协调,而且“嘿嘿,你脚上怎么还穿着球鞋呀!”秦浩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他们的鞋穿不惯,怪怪的,还是这个方便。” 辰星轻笑:“你就像个拼装版,瞧还是我的不错吧。” 这时的辰星换了一身蓝底白碎花的土布衣,头上还扎了一块同花色的布巾,下穿自己浅蓝的布裤,虽然简单,却气质如兰,清新脱俗,把一干人都看傻了,秦浩也取笑说:“你这一身倒像当炉卖酒的卓文君哦。” 那边厢,承轩也和子洛轻声耳语:“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宫中哪有如此清雅不俗的女子。” 俩人眸中也分明露出一丝赞叹。 ------题外话------ 现代和古代,火星撞地球,好戏开场喽!求收藏,求意见! 第六章 同往蝶谷 看看天色不早,见两人已穿着妥当,子洛连忙吩咐大队启程,一行人直往蝶谷而去。 四、五月份的鱼池,一路春光明媚,那里子洛与秦浩并肩而骑,两人一见如故,倒有不少话说。子洛问:“忙了这么会儿,还没问过兄台尊姓大名,从何而来?来鱼池有何贵干呢?”秦浩答道:“我们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此次出来游历,纯粹为了历练一下而已,并无归期。我叫秦浩——”正好辰星跑过身边,马上接过话头:“他是我哥,燕秦浩,我叫燕辰星,。”说完向秦浩调皮地一眨眼。 秦浩无奈的看了眼淘气的辰星,心中有着一丝失落,心想:“难道你真是只把我当成哥吗?” 落在后面的承轩坐在马车中,看着前面嘻笑着的辰星,急忙催动车夫赶了上来,倒让子洛微微惊诧,这位平时诸事不理的世子,这回倒像变了个性,也喜欢凑热闹了。 辰星看了看马车中的承轩,扬声问道:“那我们怎样称呼你们呢?” 子洛看着承轩不答。 承轩则笑问:“不知你们今年贵庚几何?” 晨星说:“我浩哥21岁,我17了。”承轩说:“哦,我叫承轩,今年二十三,他叫子洛,今年十八,倒是我虚长了呢。” 辰星眼珠滴溜溜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嘟着嘴说:“那我还都得叫你们哥呀!亏死了。”引得大家笑了起来,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说话间,队伍已从官道转到了小路。 此时,只见两旁的田野已绿意一片,在不高的山间田陌上到处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偶而还间隔着一两株桃花、杏花。 路边的溪水,清澈见底,婉延着从人们身边潺潺地流向远方。 山崖林间,鸟语花香,辰星轻轻地对秦浩说:“这才叫纯天然无污染呢!真是最好的五a级景区呀。” 秦浩正担心辰星思家,不由轻叹一声对辰星说:“你满意就好,当我们来此旅游了一趟吧。”二人思及此行,不禁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中饭时分,队伍简单地休息了一下,补充了点干粮,子洛对秦浩说:“这样紧走,还得到明日晌午才到蝶谷,只能抓紧启程吧。” 走了不多久,忽听得耳后传来急急的马蹄声,只见从队伍后面急速追来两位穿着玄色劲装的男子,身后还跟随着一名浑身血迹班班的侍卫,正是方才子洛派出押送金玉雅一行之人。 两人看样子年约四十多岁,却目露精光,身手矫健,气宇不凡。子洛为之一怔,一边着人带侍卫前去包扎,一边将两人带过一边底声说起话来,神色极为严峻。 一会儿,两人也加入队中,随队而行,而子洛也驱马来到轿前,与世子轻语了一会,承轩略有血色的脸上顿时挂上了一层寒霜。 随后,子洛便将队伍稍加调整,世子车轿被紧紧围在中间,子洛也自己带着四名贴身侍卫分守车轿两侧,大家均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秦浩见势,驱马跟上子洛,问道:“子洛公子,恕在下冒昧,是否发生大事?” 子洛笑答“无妨,路上有些不太平,不知浩兄弟可会使剑。”说着从侍卫身边拿过一柄长剑,递到秦浩身前。 秦浩一笑:“略懂。”说着,接过长剑,顺手耍了一个剑花,把剑带入腰间。 辰星一下来劲了,快嘴说道:“我浩哥剑使得可好呢,他可是全省武术冠军呢。” “武术冠军?这是什么称呼?”子洛莫名其妙。 秦浩捏了捏辰的鼻子,笑笑说:“没什么,就是在我们家乡的武术比赛中侥幸得胜了,乡亲们给的称呼。”子洛大笑:“原来如此,想不到浩兄弟还是高手呀,有空,必要和兄弟好好较量一番。” 见秦浩也是习武之人,子洛一路上便将事情的原委简单与他说来,只略过了承轩身份。原来,子洛派人将金玉雅等人押往附近衙门,不想途中遭人暗算,那些女子全数被人杀害。侍卫们多皆死伤,幸得这两位玄衣男子路过相救,那侍卫这才得以返回报信。 这两位玄衣男子却也并非普通人,正是子洛的好友,此番也正是为了来告戒世子途中凶险的。 这边秦浩和子洛相谈甚欢,那边辰星骑着马儿,跑前跑后,看什么都新鲜,只是想和侍卫们聊聊天,却一个个都没人理她。只好又策马跑了回来。子洛见状,对辰星说道:“星姑娘为了安全,你尽量走在队伍中间,我让铁影保护你。” 辰星也感觉自从队伍中来了两个陌生人,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紧张,被子洛一说,不由得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于是上下打量一番身边这位干练的卫士,高大魁梧,就是脸上始终没有表情。不自觉地伸手去戳了戳他鼓鼓的太阳穴,一股内力竟轻轻地把她的手指弹了开去。“浩哥,浩哥,真的是武林高手呢。”辰星大叫。秦浩和子洛面面相觑,随即放声大笑,连铁影那张冰脸,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紧张的气氛顿时和些缓和。而辰星却羞红了脸,抱紧了马脖子,再不放开。 辰星走着、走着,总感到后面有双眼睛在审视着她,可每当她转过头去,却又什么也发现不了,不禁心里有点怪怪的。 哼,跟我玩捉迷藏,姑娘早玩过了。她故意缓缓纵马前行,一边还哼起了歌儿,一派休闲放松的样子,当捕捉到身后又有目光扫来,猛一回头,正好和一道目光撞上,竟是刚刚追上来的其中一位。他的眼光是那么地凌厉、深邃,还带着点深不可测的邪妄。对上了那样的眼光,辰星不禁心中又一楞,起了疑问。赶紧策马来到子洛身旁,咳了一声,轻轻言道:“那个——子洛大哥,那两位是谁呀?” 子洛闻言,看了辰星一眼,又转头看了眼后面的两位来人,微微一笑道:“正好,我来做个介绍,他们是我的好友,日月宫西陵玥、莫问”。 辰星心想:“这二人一定不简单。”于是脱口而出:“哦,原来是两位前辈呀。”谁知此语一出,却引来身旁子洛他们几个人的轻笑,连一向不善言谈的铁影都裂开了嘴。 只见西陵玥一闪眼,就跃到了辰星眼前,虎着脸,眼光中闪烁着一丝辰星看不懂的邪眜笑意说:“丫头,我有那么老吗?” 这时秦浩也不禁奇怪,他看着这二位玄衣人,古代四十多岁的高手称他们前辈,虽然过了一些,但作为尊称,也未尝不可。为何他们会发笑呢? 这时只见辰星眼珠儿往大家脸上一转,两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带点儿淘气又调皮地说:“那——就叫伯伯可好?”把个西陵玥气得狠狠蹬了她一眼,于是立刻又引来一阵笑意。 然而奇怪的是,笑归笑,竟无人再提起这个话题,队伍继续匆匆往前赶路,一路行来,夕阳即将西下,就在辰星感到全身被马颠得腰酸、腿疼受不了的时侯,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镇。 在进镇的路口,出现了一间不大的客栈——“君悦客栈”。由于镇子小,这是镇里唯一的客栈。 侍卫们迅速而仔细地检查了客栈。大家终于安顿了下来,世子的客房,自然被安排在二楼最好的房内。子洛和秦浩一见如故,见秦浩见多识广,一心想与谈好好攀谈一番,便让他和自己同住世子东侧的房间。辰星被安排在紧挨着他们的房间。陵玥和莫问在世子的另一侧住下。 大家安顿已毕,便下到了一楼饭厅吃饭。 ------题外话------ 今天三更 各位小主若是喜欢小文,那就收了我吧,夜雨会不断将精彩奉上。 第七章 小试牛刀 小小的饭堂此时已被侍卫们清了场,世子坐在了中间桌子的主位,此刻的世子经过一夜调养,气色已然恢复,一脸神清气爽。看着辰星走来,他热情地招呼辰星:“星姑娘,来,坐在我旁边。”俊々的桃花眼一瞟辰星,起身随手拉起了辰星的小手,牵着她来到了座位旁。 “切,我跟你有这么熟吗?”辰星腹诽,却没说出来。 水灵灵的眼珠儿一转,很听话的跟着承轩入了座。突然只见辰星脚下一个趔趄:“喔唷!碰到腿了,疼死我了!” 在承轩一楞的时候,辰星抽回了手,捂着腿,一瘸一拐地跑到了秦浩座位的另一边,对秦浩说:“浩哥,包里还有伤膏吗?”顺带随手就坐在了秦浩身旁座位上。 旁边的西陵玥、莫问似乎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承轩看着辰星,嘴上的笑意更深了,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辰星向着不远处的子洛打招呼:“子洛大哥,快来吃饭了。” “好。”子洛边答应,边走到辰星原来坐过的位子上很自然的坐了下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替辰星解了围。 菜很快由掌柜亲自端了上来,他边放菜,边有些抱谦地说:“地偏,店小,委屈你们了,菜不多,还在烧……” 菜,确无好菜,但很扎实。 一盘白斩鸡,一盘卤牛肉,一盘青菜,一盘豆角。 见此,辰星有心想露一手,便爽快地说:“老板,呵不对,掌柜的,让我来烧菜,你让厨房打个下手吧,今晚包大家吃得满意。” 口气之大,让众人将目光全看向了她。 要知道在座的可大多是见过世面的皇家子弟。 唯有秦浩嘴角微笑,心想,这下可有口福了。他知道辰星打小就爱美食,小时候当酒店总厨的外公经常变着法儿做好吃的给她,长大了,辰星不仅会吃,还把外公的本事学了七七八八,还特别喜欢自创出让人意想不到的新菜,秦浩可是没少尝鲜。 因此秦浩笑道:“让她去做吧,一会儿你们会知道好不好。”大家虽然心存疑虑,却也由着辰星去折腾了。 不多会儿,热气腾腾的菜肴就上了桌,那菜不仅香味四溢,而且色泽诱人,大家一阵惊叹。和这菜比起来,刚才那些简直就是垃圾了,引得店小二也在一旁把脖子伸的老长。 黄白相间,姜香十足的蟹黄蛋,酸甜美味的糖醋里肌,红亮油辣的麻婆豆腐,颜色红、绿、黄相间的素色小炒,还有一大盘切的薄薄的红油鱼片。 一见那雪白的鱼片躺在吱吱作响的、飘着葱蒜香味的辣油里,便知道那有多好吃。 这还是店小食材不足,辰星就地取材的,但也足让大家看得口水直咽。 品菜的任务落在莫问身上,只见他举筷小心地从盘中挑出一小块蟹黄蛋,细细一尝,呵,如蟹黄一样鲜美,不行,没尝够,赶紧又挑起一大块再尝,嗯,好吃。 再想挑第三筷,便被西陵玥无情地将筷子一把夺过:“喂,再尝下去我们吃什么?不行,我来尝。” 他聪敏地看中了那色泽洁白而又片片簿如纸片的鱼了。 将筷接连挑了二、三块鱼片放进口中,呵,入口即化,再想多吃,却被子洛夹住了筷子:“陵玥,大公子还没尝呢” 看着两人你抢我夺,世子也早已忍不住了,轻咳一声说:“既然这样,大家就开吃吧。”顿时整个大堂只听一片疯狂的蚕食声。 这边世子刚品了一口鱼,正待伸出第二筷,便被刚巧过来看见的辰星喝住:“大公子,你的病不能吃这些,我另外备了菜给你。” 说完,便见店小二按辰星吩咐拿出一只平底铁锅,里面是炒得滚燙的鹅卵石,上面又放了一锅鸡汤加青菜,只见辰星左手托起一块面团,右手用锅铲当刀,刷刷刷,响声一起,那薄薄的面片便象雨点似的飞向正在沸腾的鸡汤里。 当辰星坐下时,她烧的几只菜,基本已盘底朝天,西陵玥还正在眼馋地望着那滋滋响着的刀削面对承轩打着注意说:“这一大锅刀削面你肯定吃不完。”言下之意他还想吃。 辰星无奈地说:“我还没吃呢。” 这一切,直把个掌柜的看得怔在当场。 秦浩在旁顾自吃着饭,见多不怪。 他常常是第一个尝到辰星做的佳肴、美味的。因此一脸平淡地朝着众人说:“星儿会做的东西多着呢,以后一定会让你们吃个够,保你们大开眼界。” 一句话,说得大家满心惊喜,子洛侧眼看着辰星,眼中满是探究之色。 一夜无话。 清晨,辰星洗漱完毕,见大伙已忙碌开了,侍卫有的巳经上了马,有的正在准备。西陵玥与莫问陪在承轩左右,子洛断后。 客栈门口,承轩打手势邀请辰星坐进车轿,却被辰星婉言谢绝,直往马匹走去。 客栈门口有一条石凳,一旁有一棵大树,几支栓马的木桩。 为了上马方便,辰星把马牵到了石凳旁,打算从石凳上马。 太子承轩正要上轿,子洛还在客栈里断后,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就在这时,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男孩边哭边往客栈跑,后面还追着一位大嫂,嘴里骂着:“小畜牲,你把家里的钱偷到哪里去了?看我不打死你。”看来是穷家孩子淘气,这在乡下司空见惯。 转眼,小孩就离队伍不远了,辰星眼瞅着小孩,心想,这么早,这孩子就让父母淘气。 正想着,突然那小孩扬手往承轩那里抛出了两篷牛毛细针,无声无息,密似细雨,根々蓝光闪々,显然淬了剧毒。 同一时间,西陵玥与莫问身形横飘,手上多了两把折扇,几个漂亮的舞挡,细针悉数落在了扇上。正是那时间上的反常,使久经江湖的俩人起了疑心,所幸及时。 秦浩与辰星还未来得及赞叹,但见从后面追来的母亲手上嗖、嗖、嗖地又飞出数枚暗器。 这时,客栈门口飞出了赶来的子洛,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子洛手上的软剑寒光闪闪,立即筑成了一片剑的幕墙,暗器纷纷被击落。 他人还在空中,脚却已轻点身旁的马背,身子向那女人飞了过去。一边还对西凌玥说:“玥、这边交给你了。” 那个女杀手此刻早巳被铁影和几个侍卫围住,由于想抓活的,而那个女的又武功高强,一时未能得手。 子洛人在空中,左手暗器已发,嗖地一下,封住了那女杀手的穴位,铁影立即上前擒了那女杀手。 一招擒敌,好不厉害,看得辰星差点拍手叫起好来。 而西陵玥这边,那个小孩眼看就要被擒,突然,小孩左手掏出一个小小圆盒来,盒子做工考究,上面布满了密密的小孔。 小孩右手拿着一把蓝光闪闪的匕首,显然也淬了毒。 只见他一面往石凳退去,一面朝西陵玥他们阴侧々地说:“都给我站住了,看清楚爷是谁!”说完,他一下掀起了自己易容的面皮,那是一张苍老而狡猾的脸——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圣之徒——毒王屠一笑。 第八章 百毒之毒(1) 只见他阴侧侧地一笑:“今天让你们开开眼,瞧瞧我的稀世珍品”阎——王——笑“',知道里面有多少罕见的毒吗?这是我攒了一辈子的绝物,足有五、六十种呢,毎一种都是世所罕见,毎一点皆能让人死千百次。呵呵,试问你们谁有本领在活着时能解了这些毒?所以你们在我眼中巳全是死人!哈——哈——哈”他语气之狂,令人恶心。 然而任谁都明白,毒王早已闻名,那他收集了一生的稀毒,绝对不虚,胆小的侍卫脚开始发软,就连久经沙埸的子洛、西陵玥等人背上也开始渗出冷汗。事态严重!非比寻常! 辰星一听这小孩声音居然变成了老人语气,吃了一惊。 心想这人一定是戴了人皮面具,又见众人看着“阎王笑”毒盒的神色突然紧张,可知这毒绝非浪得虚名。 不过,她倒不如别人紧张,因为她不知道这人的名声,仅知道他手上拿的是毒物,会要人命。 眼看那小老头边说边退,已跃上了石凳。 眨眼间,寒光闪闪的匕首竟突然架在了辰星雪白的颈上,左手依然拿着那只令人窒息的毒盒,凶神恶煞。 辰星一下子吓得秀脸煞白,心想,被当成人质了,脑子哄得一声,差点晕过去。两条腿也差点软倒,只是当她见到大家关心她的焦急眼神,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念电转,怎么办?才能自救? 不远处的秦浩急得脱口喊出:“星儿小心!”这时他恨不得以命相抵。 辰星一动也不敢动,颤抖着声音安慰说:“浩,浩哥哥,我,我没事。”明明怕得要死,却还强充硬汉。 听得众人心中不忍。 子洛见状凌厉的喊道:“毒无常,你想怎样?” 顿了一下又说:“你堂堂一个武林前辈,拿一个小姑娘做人质,末免太不雅,换我做你人质可行?” 辰星一愣,才初识的他,在这惊心动魄的生死关头便要以命相抵,眼中感动的泪珠儿不由得直打滚,她记下他了。 那貌似小孩的毒圣屠一笑一听,呵呵笑道:“小王爷,你太抬举我了,前辈不敢当,但这个小姑娘嘛?我看不简单,要不是她多管闲事,我何用亲自出手用毒,再说你以为待会这里还有人会活着吗?不必麻烦了,不换!不换!” 辰星被他匕首顶着,心里没了底,必须设法让他拿开匕首,于是故意说道:“喂,你吹牛,你的”阎王笑“真有这么历害?” 毒无常好胜心起,冷笑说:“娃娃,你不信?好,我且让你心服口服!”说完,随手将毒盒在辰星过后着的马匹脸上擦了一下,瞬间,那马巨大的身躯随即抽搐,嘭地一声倒下,口吐白沫死了。 连挣扎都没时间。 而毒王握匕首的手却未离开半分。 惊得辰星一下子心凉了半截,呀,好厉害的毒呀! 见此情景,太子承轩也开口道:“毒前辈,本公子与你做个交易如何?我虽不知何人高价请你,不如你放了我们,我许诺你们安全离开,双倍返还定金可好?” 毒无常呵呵一笑道:“世子,你的交易老夫听起来倒不错,可惜你的许诺我不信,只怕到时我会无命消受,还是不答应的好。” 一旁的西陵玥怒极反笑道:“毒刹,知道你与多少人在作对吗?如今后你还想行走江湖,我劝你及早收手,你该知道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不然日月宫必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毒无常看了看西陵玥,略一犹豫,想来他对日月宫还是有些禁忌,却又断然地说:“哈,今日如你们都死了,江湖上又有何人会知晓? 老夫知道你们会解毒,可你们身上带得了这许多解药?即便有,又有何时间解得?所以今日你们必须死!” 他狂,不过狂得有资本。 其实谁也明白,最好的解毒高手,便是解其中一种毒,尚且需要时间,更何况数毒共用。 普天之下,便是他毒王本人,也还得时间来解,更休说毒一旦散开,中毒之人何止数人! 众人心中已然绝望,看来今日一只脚已踏入阎罗殿! 辰星此时已冷静,她对毒懂得不多,所以恐惧相对较少,心里正在叽咕;完了,完了,你们一个小王爷、一个皇世子,身份一个比一个高,看来我们无故惹了大麻烦。 算了,横竖是死,我手无缚鸡之力,赌一赌或许还有生路,打一打心理战吧,于是极力控制着颤抖说: “小弟,不、不、毒,毒前辈,请,请你把刀拿一点开,我,有话说。” 毒王屠一笑斜了眼身边的女子,若是别人,早吓得如一摊烂泥了,她倒好,居然还有话说? 好奇心起,不知她想说什么?肯定是求饶吧?可惜了这个女子,但这次她也必须死,关系皇家,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 谁知辰星却说:“我想问你,你即然说我不简单,那你知不知道我与我浩哥来自何处?我想你们在场的人必然谁都不知道吧?” 听这一问,毒无常不出声。 他们为这次秘密行动,早已一路跟踪到此,自然见到三岔路口凭空冒出的俩人,还正在奇怪,不知这俩人从何处突然冒出,正猜测不出呢。 好奇只心人人有之,于是冷冷又带一丝好奇地反问:“从何而来?” 辰星想:哼,你不奇才怪!连自已都奇怪呢。便又说道:“我今天可以告诉你一个人人都希罕的天大秘密,但你得有交换条件。” 辰星希望吊起毒无常的胃口。 但毒无常虽然心里好奇,却是老江湖了。 略一沉思生冷地说:“你的秘密对我有何好处?我为何要答应你的条件?” 辰星心想:骗这条狡詐的毒鱼上钩确有些难度。 于是小心地编道:“我们原是天上在位的神仙,住在九天重霄。只因犯了天条,便被罚到下界为人。只因太上老君原与我俩相交甚好,故临下凡时,瞒着玉帝悄々送了我们一人一颗不老仙丹,这仙丹与口诀相连,你如能答应我的条件,我便送一颗仙丹与你如何?” 毒无常疑道:“娃娃,你敢哄我?谁人见过真的神仙?” 辰星有些心虚,暗暗吃了一惊,但转而一想,强做镇定说:“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自会证明让你相信。” 这话说得如此肯定,连秦浩望着辰星都吃了一惊;星儿能拿什么让他相信? 一时,四周哑雀无声,众人都但愿相信辰星她们真的是天仙下凡,只要她能拿出证据来!这样大家才有救了。 理由便是大家亲眼目睹这两人是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是神仙是谁有哪么大本领? 显然,毒无常也想到了这情景。他们一路跟踪而来,了解此事。沉思了一会儿,毒无常居然开口道:“娃娃,说说你的条件?” 辰星暗暗心喜:这老贼居然动心了? 于是辰星开出了条件:“我要你放了我们这队人马。” 是一队人马而非她们两人,众人心里一阵期望与感动,眼睛紧盯着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小女子,想在毒尊面前救他们,她真有这个本领?老天呀,保佑她真是仙子下凡! 毒无常却在肚子里打起了主意,傲慢而怀疑地想了一下:“不行,最多只能放你一人。” 辰星一楞,眼看着四周这一个个都是朋友和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呀!不由得沉思该怎么打动他的贪婪心。 子洛似看穿了她的心情,心想走得一个是一个。 此时,他只觉得必须让她们马上离开这危险的人物,于是对辰星说:“星姑娘,我们都能自保,你带上你哥快走吧!” 听了子洛的话,辰星反而冷静下来,即然毒王动心,证明这筹码至少他认可,不如再与他谈谈? 于是非常斩钉截铁地对毒无常说:“不行,仙丹来之不易,价值不菲,必须换了这队人马,否则一切免谈。” 毒无常见她言之凿凿地竟然讨价还价起来,不由更信了一层,好奇心起,半信半疑地对辰星说:“娃娃,休想欺骗老夫,总得先证明给我看,才能相信。” 辰星一把拉下自己的背包,掏出了手机说:“这有何难,就先给你享听一下仙乐吧。” 然后见她左手往空中遥遥一抓,然后装样往手机中一送,口中念念有词胡扯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仙子速将奏仙乐来。” 右手悄悄按动手机按钮,只听一首美妙的乐曲应声而出。一曲“山寨的早晨”,乐声美妙动听,穿插着鸟啼雀鸣,山泉流水淙淙。那柔美的绝妙音乐特别是鸟鸣雀语引得毒无常惊异非常,他狐疑地左观右望,眼前分明不见鸟,何来鸟声,小溪流水声和美妙的乐曲声? 仔细审听,却原来曲声来自她那手上的粉红小盒子,便伸出拿匕首的手,想抓过小盒看个清楚。 辰星敏捷,一按手机音乐断了,不由恨声对毒无常说道:“你这血腥之手,怎可触碰仙器?碰了便不灵了,你想毁了我的仙器?” 毒无常见哪小盒果然不吭声了,不由冷笑撒赖道:“娃娃你想诈我?既是仙器,你倒让它变几个天上仙女让我瞧瞧。” 秦浩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汗,谁知道星儿手机里有否录下什么?这里与现代两个时空,根本无法传送讯息。那仙女又从何而来? 辰星心亦一沉,老怪物,好毒。但口上却还得说:“你要看仙女么,这本也不难,但人间如此血腥的埸面,谁知仙女肯不肯下凡?” 旁边的人连忙帮衬了句:“该上高香红烛,才能请得仙女。” “哼,胡说,今日仙女不来我便不信!”毒王狠狠地说。 辰星见他态度转蛮,连忙说:“别急,凭我昔日在天上与仙女的友情,我便免为其难的试试?!” 说完十分虔诚地跪地下拜,口中念念有词地不知说些什么,然后手不断地按动着手机,终于手机画面上岀现了八个美貌女子在白雾绕绕的仙境中跳着极其优美的舞姿。 那是当时春晚的一埸舞蹈,她觉得美,自己可以借鉴,便拍了下来,如今刚好拿来充数。 只见那百花盛开,云雾飘渺的琼池瑶台边,仙乐齐奏,八位美沦美焕的仙子正身着霓裳,广袖轻舒,衣袂飘飞的在那轻歌漫舞,那舞姿是他们从末见过的美妙,这让毒王当即贪婪的看得目瞪口呆,近处的就连子洛他们也惊奇不断。 见毒王看的入神,辰星急忙说:“怎么样?我已证明,想不想用两颗仙丹换这些人的性命?这样与你无损,这总合算了吧!” 毒无常不舍地抽回目光,邪妄无耻的目光贪婪地在辰星身上一转,阴险地一笑:“不,我改变主意了。” 众人猛地一惊,辰星顿觉汗毛直竖,冷汗直冒。 他用抓匕手的手在辰星的脖子边又逼近一些,厚颜无耻地说道:“我觉得你做了我老婆,我倒可以考虑放了他们,到时这一切连同仙丹,就都是我的了,这样岂不更合算?” 第九章 百毒之毒(2) 他竟然打着这样的鬼注意。 辰星霎时气得脸色铁青,手脚直抖,好无耻的恶徒! 此时,那闪着蓝光的匕首正逼在她雪白的颈上,只要她稍加动作,便随时会划破皮肤,中毒而亡。 辰星失去了冷静,却还是努力克制自已说:“毒王,你即知我们是天人下凡,难道你就不怕死么?” “哈,为了宝贝,这死不死的我也顾不得了,何况只要控制了你,便什么都不怕了。” 毒王边说,边一手拿匕首逼着辰星,另一手拿着那只潘多那似的百毒盒,见自己此刻已触犯了众怒,他的拇指伸经责地压在盒盖机簧之上,毫无疑问,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拇指一动,便会立马毒发。 辰星环视四周,那里一片寂静,有些人尽管恐惧,却连颤抖都不敢了,生怕一个误会,那毒王便放毒出来,那种惊惧、失望挑起了辰星的愤怒,她恨极失去了理智,脱口便骂道:“卑鄙无耻小人,今日落在你手,我宁愿死掉,岂能被你如此污辱?想让我为妻?痴心妄想!” 说完,她环顾了眼四周,泪眼望向秦浩,眸中露出了一抹决绝:“浩哥哥,如果你能回去,告诉我爸妈一声,星儿先走一步了!” 说完她将雪颈往匕首上轻轻一靠,雪白的皮肤上立即被划出了一条刀痕,鲜红的血顺着发着蓝光的染毒的匕首、经脖子直往胸前流去,众人惊呼:“星姑娘!” 秦浩惊惧,万分痛苦地叫道:“星儿,不要!〃 已经晚了,那涂毒刀口上流下的血倾刻变成了黑色,毒无常也怔住了,喃喃发怒说:”臭女人,你不要命了?〃他可惜的是仙器将没了。 就在辰星觉得头晕目眩之时,怪事发生了,发黑的血滴到了辰星胸前的项练上,突然项练上小小的,水滴样晶莹剔透的心形挂珠上立刻射出一道刺目的白光,转眼白光熄灭,项练竟随之在她的白晰的颈肤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从辰星全身周围却逐渐升起一阵淡淡的薄雾,随着时间推移,那薄雾渐浓,越变越浓,直至辰星的整个身影被围在了浓雾之中,又浓到连毒无常也看不清了,众人大惊。 约莫过了一柱香时间,雾散,匕首上的蓝光不见了,匕首变成了森森的寒光,惊得毒王抽回匕首痴看,一副不可思疑的惊样。 而辰星居然神清气爽地活着,脖颈上竟连一丝血痕都没有留下,只是眉心多了一枚隐约的梅花痣。 死里逃生的辰星,一时竟连自己都不清楚这是怎么了,只听秦浩惊喜地说道:“项练,星儿你的项练不见了。” 辰星一摸,果然,自己在飞碟中随手拿来挂在颈上的项练不见了,呵,原来飞碟中所取的项练竟然是绝世珍宝,它能化毒! 辰星立马回神,犹不自信地讥讽道:“你这寻常凡人的宝贝,怎能及我仙家至宝,你敢触怒仙威,果然活得不耐烦了” 毒王一楞,急忙检看“阎王笑”,猛然发觉那盒中的所有毒素,竟不可思议的全在一瞬间全消失了,百宝毒盒霎时变空。 事发太突然、震憾、离奇,怪异,毒无常惊呆了,手一抖,空了的盒子掉落地上,这费夷所思的一幕他完全不能接受,怔在那里一副不可思议。 直到这时,辰星才如梦初醒,她的那串项练,真的是克毒至宝,她立刻猜想到这或许是外星人到达其它星球,为防止所碰到的各种毒素,才利用超越地球的科技研制了这项练。 它能用主人的鲜血作为信物,一旦认主后,项练便溶入主人身体,立即对所有不利于身体的有机毒质与无机毒质进行分解,刚才的雾,其实就是有毒物质转化气体的过程,由于毒太多,因而雾才更浓。 呵呵,辰星心想:上天真待我们不薄! 然而,毒无常却不会这么想,他听到辰星说是仙人下凡,又听到了“仙乐”、见到了“仙女”,再见到发生了不可能解的毒一眨眼全没了,还见到了辰星骂他、以身抹匕首又没事,浓浓的恐惧从心里升起,口中痴痴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心想必是自己想娶仙女,触怒上天,才如此惩罚,顿时他木然楞在那里,脸如死灰。 一旁的子洛立即乘机飞身而至,制住了毒无常。 辰星气极,恶狠狠地推了他一下道:“你真无耻,还不去死。” 毒无常身不能动,居然口中痴念道:“仙姑饶命,我不该妄想,仙姑饶命。” 转眼,被旁边一哄而上的卫兵乘机将他刺死,侏儒老人——江湖闻名的毒无常屠一笑便这样死去。 见毒无常已死,子洛再去看那老妇人也早已自尽身亡。 此时,众人对辰星二人已真的当成仙人,呼拉一下全跪在地上叩谢救命之恩。 辰星见此,羞得脸都红了,心想我本瞎扯,哪是什么仙人! 唯有小王爷子洛担心;只怕今后,她们浑身是口都解释不清了。 想到此,他冷硬传令:“如不想惹祸上身,今日之事,都给我烂在肚里,如发现谁人多嘴,格杀勿论!” 然而,此后消息还是慢慢泄漏,弄得辰星她们非常被动,这是后话。 经历这场风波,世子承轩对辰星更另眼相看,眸光久久地望着辰星,两眼分明增加了一层复杂的深意。 队伍稍作整顿,辰星没了坐骑,正打算与秦浩同骑。 承轩走了过来,深情地看她一眼,不容置疑地说:“星姑娘,让你受惊了,走,随我坐轿去,轿里舒服。” 说完,用手一把揽住辰星的细腰,硬是把辰星揽进了轿里。 进了轿,一只手仍牢牢地揽着辰星的腰,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满目含情地用另一手抓住了她的纤纤玉手,笑着取笑道:“怎么这般怕我,本世子又不会吃了你。” 心里却把这当成了如一般姑娘的欲擒故纵。 见状,辰星真动了气一边挣扎,一边辩解说:“世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快放我下轿。” 承轩笑着说:“即知我是殿下,为何还敢违命?” 心里更笑得厉害,今天我俩同在车轿中,今后她将百口莫辨。 这一路之上,有美女相伴,可真是艳福非浅,看来本殿的后宫,又可多了一个聪敏不俗的美娇妻了! 辰星数度挣扎,却挣不出身有武力的世子殿下的臂膀,挣得累了,心里狠狠地骂着你个死皇子、臭皇子、死变态。无奈地一推承轩揽腰的手:“去,拿开你的爪子,现在你让我下,我也不下去了。” 说完顾自换了个舒适的坐姿,不再理睬承轩,顿让这位世子殿下竟不知她是何意。 队伍继续向蝶谷进发。 由于走的是山路,路很颠跛,承轩的身体老是不老实地往辰星身上靠,辰星斜眼见承轩眼中贼贼的笑着,手又不老实的搭在了她的肩上,不禁心中一恼,计上心来。 少倾,她用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拉住轿帘,急着说:“快,快停轿,我难受死了。” 承轩脸上浮起浓浓的笑意,坏坏地把脸凑到辰星耳边,软声细语道:“星儿,怎么啦,来,不舒服靠到我怀里来。”说完,不容分说,两手搭着辰星的肩,一用力便把辰星拉到了怀里。 见到辰星很听话的将头靠在他的胸前,承轩不由得一阵狂喜,顺手爱恋地轻摸着辰星的头发,一阵柔柔的清香迎面而来,象梅花那样的幽香,令人心醉。 微低着头,正要与她说话,突然,他怀中的辰星似非常不舒服,用力一把推开他,开始空呕起来。 空呕了几下,她又挣扎着要冲向轿帘,可她的肩被承轩一把拉住,怎么也动不了。 世子口中说道:“星姑娘,没关系,难受靠我怀里吧。” 辰星恼怒更甚,猛咳了几下,心道哼,你即不善,我也不用客气了:“快停轿,我要吐了!” 然世子不说,车轿不会停下。 终于,象是忍不住了,哇的一下,辰星积在口中多时的满口唾昩,整个地全倾吐在承轩的锦袍上。 顿时,承轩的俊脸由红变白。 出世娘胎,他何曾与到过如此对待?世人谁人敢对他不敬? 厌弃的两手一推辰星,一下子竟怔在那里。 可怜堂堂风流世子,平生第一次竟被女子欺了去,却又是自找的,怪不得辰星,一口闷气居然一无岀处。 辰星边似惊慌地用自己衣袖猛擦世子承轩弄脏了的衣服,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是你拉住我的,我实在忍不住了。” 接着又大声呼道:“快停轿,世子的衣服弄脏了。” 但嘴里还在不停的空呕着,吓得世子东躲西闪,赶忙叫停。 轿子立即停了下来,辰星迅速逃出轿来,一边用一手捂着嘴,一边大声说:“快给轩大哥换衣服,他的衣服脏了。” 说完早已跑到秦浩身边:“浩哥,快,给我止吐的药,我晕轿了。”、 子洛斜兜一眼苦忍笑意的下属,亦强忍着自己的笑; 呵,听过晕车、晕船,从没听说过晕轿的,不过看样子她好像真的很难受?这下世子可是有苦说不得了! 他那双明亮璀璨、如墨俊眸不由自主的被这位个性特别、胆大过人,又聪敏伶俐的女子吸引,黑眸中神光离合,闪动出谁也看不懂的情致,薄唇不觉微勾,心中暗赞这机灵古怪的女子。 只怕尽其一生,他那冷傲的目光,从没有对那个女子多作停留过,他的随身暗卫铁影暗衬,小爷有戏。 辰星终于与秦浩同骑了一匹马,还不时回眸调皮的看那车轿一眼偷笑,秦浩虽未回头,肚里却笑得都快忍不住了。 西陵玥满腹狐疑,明知古怪却不吭声,只怕给辰星惹祸,心里却开始对这个刁钻、调皮、不畏权势的姑娘大大的有了好感。 第十章 勾魂之爱(1) 队伍继续前行,蝶谷终在眼前。 蝶谷位于两山之间,左边山高坡陡,但靠近蝶谷时山坡缓了下来,右面山坡较缓,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但左、右及后面却都是连绵不断的丛山峻岭,特别是从后山飞流而下的瀑布十分壮观,清澈的泉水顺着小溪哗哗地流过蝶谷,给蝶谷带来了无限灵动与勃勃生机。 谷里、谷外长满了翠竹、鲜花。 满枝翠绿的小树,以及丛丛五颜六色的小花,一眼望去,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世外桃源。 可别为眼见的外象所迷惑,除非主人允许,否则,不明真相的人,休想进入谷内五步,谷内布满了毒草、毒花,而谷口的绿树、香花、翠竹……更是一个五形八卦阵式,误入其中,非死即伤。 蝶夫人是皇后的表妹,原名宫怜蝶,生得美貌非常,自小聪敏过人,但个姓却怪癖,不喜女红、琴棋书画,却喜好奇门八卦、武学、医道,因此,自小送入医圣门下,拜医圣为师。 医圣另有一高徒,姓宣名绝。 生得一表人材,又多才多艺,尽得医圣真传,不但精通武艺,而且医术也十分了得。师兄妹二人自小在一起学艺,日久生情,便结为夫妻,在蝶谷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医圣与师母避世出走后,宣绝久静思动,欲与爱妻一起云游江湖,但宫怜蝶喜静,不愿外出,无奈,宣绝只得一人出游。 谁知,宣绝说好半年就回,蝶夫人在谷中翘首企盼,不想半年已过,竟信息全无。这样一等竟等了四年,蝶夫人因爱生恨,决定禁足,从此足不出谷,更欲与宣绝断绝夫妻之情。这样又过了两年,谷中恬静的生活,已让蝶夫人心如止水。 不想,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宣绝回来了,他浑身是伤,走路踉踉跄跄,而身后却还恶狠狠地追着一男一女两个身着怪异服饰的蛮族人。 蝶夫人正在厅内招呼子洛一行,闻侍女禀报,匆匆赶来,只见宣绝拼着一丝力气,躲进阵中,却已昏死过去。那蛮女待要冲进阵来,却不想触动机关,漫天花雨顿时飞向她的面门,若不是躲的及时,必受重伤。蛮女见状,恨恨地在阵前站定,眼含泪光说道:“宣哥哥,你就这么狠心,不愿跟我回去吗,现在你已身中情蛊,没有我,你就得死,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蝶夫人在谷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又恨、又冷、又带着一份无助,因为她既无法卸下心头之恨,又无力解掉宣绝身上的蛊毒。 她想杀了那二个蛮人,怎奈那蛮女就是下蛊之人,蛮女死,宣绝亦死,何况另一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护着。 双方就此僵持着,再看宣绝,脸色已近死灰,已快支撑不住了。 见此情形,子洛心中一动,眼见蝶夫人一身绝学都对情蛊无能为力,也许只有“仙女下凡”的星姑娘或许还能一试了。 便来到辰星身旁,躬身轻问道:“星姑娘,如今这情形,不知能否有劳姑娘一试?” 辰星心想:情蛊这玩意儿竟然真的存在呀,当年杨过和小龙女被情花之毒折磨的生死相离,这情蛊大概也差不多吧,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自己的宝物能解吗?完全不知。 但热心的辰星,不想让大家失望,再者,她也想试试这新到手的宝物到底有多大本领,于是便道:“星儿愿意一试。” 在子洛他们的保护下,辰星走到蝶夫人身旁,子洛对蝶夫人介绍道:“蝶夫人,这位姑娘懂得解毒,不妨让她试一下如何?” 蝶夫人疑惑而有些轻视的看着辰星冷冷地说:“蛊与毒不同,她能解毒,却未必解得了蛊。” “如今情势危急,试一下总比不试好。”子洛坚持。 蝶夫人无奈道:“也好,试一下总比看着死好。”话中全是不信。心里更满腹狐疑,就她,一个漂亮的小娃娃? 辰星虽不悦,也只能忍了。 一路被引入阵中,便见到了面色铁青,浑身哆嗦,冷汗直冒的宣绝。 宣绝见了众人,仍被疼折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辰星道:“子洛哥哥,你和陵玥内功好,就请你们帮他运功,把蛊毒逼住,不要漫延。”言毕自己则坐在宣绝身前,身体尽量靠近,然后与宣绝手心相对,模仿电视中的样子,默默地打坐起来,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 约莫过了半支香的功夫,宣绝的哼哼声竟减了下来,脸色也慢慢有些缓和,身体不再哆嗦,自己也能默默运起功来。 有效,众人一看便来了精神,很好,赶快继续。 一支香功夫过去,宣绝慢慢收了功,看了大家一眼,长叹一声说:“哎,真是有劳各位了” 起身向大家道了谢,然后惊奇地向辰星说:“不知这位姑娘是谁,居然能解我的蛊毒?” 子洛方才为他作了一番引见。 也仅仅是辰星将手抽回的几句话时间,宣绝疼痛却又开始了。 大家一惊,原来辰星仅仅只解了宣绝身上的蛊毒,而子蛊蛊虫却依然留在宣绝身上,它还在源源不断地产生毒素,看来这也不是个办法。 无奈辰星只得又将手贴在宜绝身上,为他解毒。 看这样子,辰星似乎不能将手脱离宣绝,这可怎么办?一时间大家急得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只见宣绝伤心地看着蝶夫人,绝望地说:“蝶儿,看来为夫逃不过此劫了,不过总算能回来见你一面,为夫死也甘心了。” 说完,凄泪满面。 有道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情此景谁见了不伤心。 但蝶夫人却怒目圆瞪,看着宣绝恨声说:“谁是你夫人?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却为何到如今才回来?又谁知你是怎么招惹来的蛮女,你现在才知道怕呀,晚了!” 说完猛的转过身去,她脾性倔,想是倔得掉泪也不想让大家看见。 宣绝听言大喊:“蝶儿呀!是我的错,我不该贪恋湖光山色,一人出谷游玩。那年,经过蛮寨,天色已晚,便借住她家,只因无意开了几句玩笑,竟让她误会。后来虽然,我几次三番与她说明家中已有妻室,欲告辞回家,不料她竟悄种情蛊,害得我几次急欲逃离,均被她迫回。此番若不是抱了必死之心,我也回不到这里来呀”说毕,竟泪流满面。 也怪宣绝,长得风流倜傥,多才多艺,一旦用情,蛮女怎肯放手。 见此情景,众人又是两边一番劝解,然而蝶夫人正在气头上,只是生气不吭一声。 辰星此时正与秦浩、子洛他们商量、分析解情蛊之事。 依辰星想,解蛊只有种蛊之人最懂,那蛮女是种蛊之人,定会解毒,可那旁边那个壮年又是谁? 这事,当然宣绝最清楚。 他说那男的叫孟达,是喜欢蛮女之人。 他武功了得,极爱蛮女努美吉,只是努美吉却将一颗心错投在宣绝身上,全然辜负了孟达。 此次追赶宣绝,孟达怕努美吉一人吃亏,还是一路跟来保护,也真算得一个情痴。 辰星问宣绝:“子蛊能否引出?” “种蛊之人可用母蛊引出子蛊,但引出的子蛊死后,母蛊会反呲主人,吃尽内脏而死,死状惨不忍睹。”宣绝答。 也就是说,如硬要取子盅,养育母蛊之人,便只有一死,也就是说,养蛊之人决不会自取灭亡。 辰星又急问;“还有它法吗?” 宣绝摇头叹说不知。 哎,可叹这“情”字用错了地方,还真比刀子厉害,比毒药更毒万分。 第十一章 勾魂之爱〔2〕 辰星眼看着阵里面宣绝一往情深望着蝶夫人,阵那边孟达也是情深款款的看着努美娜,突然计上心来。 轻轻走到一脸冰霜的蝶夫人面前,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深深道了个万福,说道:“辰星见过蝶夫人,辰星自小没有姐妹,闻听夫人多才多艺,心中倾慕不已,很想叫你一声姐姐,不知可否?” 蝶夫人刚才见辰星萍水相逢,竟能解宣绝一时之危,心中已彼有好感,何况又见世子、子洛等人均对她清眼有加,便知她有些来历。现在见她如此恭敬,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忙说:“哪里话来,有你这个冰雪聪明的妹妹,姐姐很是高兴” 辰星见此,高兴地上前,挽住蝶夫人的手,亲热地说:“姐姐,你看,这些年的事,姐夫也是情非得已,如若时光能倒转,想必姐夫必会陪你在这蝶谷双宿双栖,绝不远走。”说着,眼光轻轻示意宣绝。宣绝倒也心领神会,立即点头不已。 辰星接着说:“你看,姐夫这里也是后悔的要命,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蝶夫人见宣绝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本已软了三分,但口中却仍不松口:“这都是他自找的,不是他招蜂引蝶,怎么有如今这么多事,他先把谷外那些桃花给弄好了,再说吧。” 辰星见事有转机,马上接口道:“姐姐,莫急,妹妹有一计,应该能帮得了姐夫,且听我安排。” 蝶夫人擅长易容,辰星千求万求,才求得她替宣绝修饰一番,气色白里透红,竟如常人一般。接着又让子洛给宣绝输了些内力,宣绝面上顿时有了红润的血色,又更换了当日的青色长袍后,又复当年的翩翩佳公子。 辰星不由得故意开玩笑说:“怪不得姐姐会看上姐夫你,果然是玉树临风,气度不凡呀。不过姐夫,今天你可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撑着呵!” 宣绝苦笑着答应了,自己命悬一线,撑不了也得撑呀。 然后,辰星一手拉了蝶夫人,一手搭在宣绝后背,亲亲热热地与众人一起走出阵去。 这时的努美吉正一边嘴里骂着宣绝,一边运气催迫母蛊,试图逼迫宣绝出阵。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催迫,她的心情已越来越烦燥,一来自己体力越来越弱,二来她怕宣绝快死了,因为如果换了功力弱些的人,此刻只怕几个都已死了,她也喜欢宣绝,不想他死,只想逼迫宣绝一同回去。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精神抖擞,风度潇洒地摇着折扇,笑咪咪走出来的宣绝——她,当场惊愕! 这是错觉吗?她狠狠地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后想往宣绝冲过去,却被侍卫拦住了去路。 正在狐疑,她听到了宣绝身旁的美貌姑娘清脆的说话声:“美吉大姐,你不是一定要让我姐夫出来吗?你看我们把他带岀来了,不过他不愿再跟你们回去,本来我们想让姐夫把他身上那个蛊虫拿出来杀死,可是姐夫他不愿意,他说那样你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痛的呵!美吉大姐,这是真的吗?!” 这脆脆的、好听的声音传到美吉的耳朵里,怎么那么刺耳,那么刀子剜心的感觉? 接着,她的耳边又响起宣绝充满中气的话语:“美吉,你我总算相识一场,我不愿伤及你的性命,请你拿走我身上种的子蛊吧,这样来日相见,你我还是朋友。” 美吉整个人都蒙了,她自言自语的说:“不!这不可能,天呀,为什么会这样?这子蛊离身即死,离身即死啊!” 说完,只见她俯身往地上一坐,便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宣绝,你不能拿出子蛊,不能害我呀!” 可知这子蛊一死,母蛊反呲的历害。 这时辰星只觉得宣绝的身子往下一沉,他是实在快撑不住了。 暗卫铁影赶紧抽身在宣绝身后用力扶住,又替他悄悄输入内力,这才让宣绝撑着。 辰星一边轻声对宣绝说:“别担心,我有办法。” 想了想,辰星对美吉说:“美吉大姐,你别哭了,我姐夫早就为你着想了,留着时间还是想想怎么做最好,你想一想,种蛊的人,如果一方病死了,那难不成还要死两个人吗?” 只见美吉哭着说:“那剩下那人就要长年经受蛊毒折磨,除非有人主动接受病死前那人的子蛊。” 众人听了不觉心里一楞,暗想,这蛮人就是荒唐,居然愿种这种怪物,稍有不慎,立伤人性命,不觉暗暗替宣绝叹息。 “我愿种蛊!”就在这时孟达宏亮的声音响起; 他声如洪钟,话落,两眼一直动情地看着美吉。 美吉一怔,转头看着这个让她忽略了多年的男人,不由地发起怔来。 孟达一把拉住美吉道:“美吉,我愿一辈子陪着你,决不让你如此伤心!美吉,你知道吗,你伤心,我更伤心,我的心比种蛊更痛,此生为你而生,你就让宣绝把子蛊移给我吧!” 美吉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宣绝,看来她确实不舍宣绝。 然后才一把抱住孟达,激动地叫着孟达哥哥,大声地哭了起来。孟达万般疼惜地将美吉拥在怀中,如获至宝。 此情此景令人感动,辰星看得怔在那里莫名感叹不已; 秦浩轻扶着辰星的肩,小声提醒说:“星儿,抓紧时间,宣绝会撑不住的。” 辰星这才回过神来,大声向着孟达说:“孟达大哥,我佩服你是个铁铮铮的汉子,祝福你们俩一辈子幸福!那么美吉大姐,现在我们就开始取蛊吧?” 听了此话,美吉站起身来冷冷地说:“让宣绝过来。” 看她变得冷漠的样子,对宣绝的心是真的死了。 美吉让宣绝打坐运气,然后让宣绝将肝脏的气血一寸寸的往右手手腕逼,美吉则催动了母蛊。 逐渐,大家在宣绝的皮下血管中,看到了一条黑线正在扭动着。 渐渐的,黑线慢慢往右手移去,这时美吉让孟达坐在了宣绝身边,用刀割开了孟达左手的手腕,又割开了宣绝右手腕,然后将两条伤口合在了一起。 过了不多时,突然,宣绝的手腕涌出了大量的鲜血,美吉淡漠地说了句成了,就立即去为孟达止血,再不管宣绝了。 好在辰星立即为宣绝止了血,想来此时美吉早已心如止水,恨着宣绝呢。 这时子洛走到了孟达他们面前说:“壮士的举动令在下十分佩服,你们出来已久,回去路途还远,这里有二百两银票,途中可用,请勿嫌少!” 话说得委婉中肯,不由得让辰星心中一叹,这个小王爷,人虽冷但心却细,而且人还蛮不错的,呵呵。 “谢谢!”孟达含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心上人美吉,憨厚地道了谢收了银,携着心上人,踏上了归家的路。 第十二章 蝶谷学艺(1) 这时已近傍晚,子洛知蝶夫人喜好清静,便把大部分侍卫留在了谷外,就地扎营,其他人则随宣绝夫妇进入蝶谷。 宣绝重获新生,欲与蝶夫人重修旧好,于是小走几步,来到蝶夫人身边,轻揽纤腰,说道:“夫人,慢走。”蝶夫人白他一眼,便挣开了他的手,让宣绝好不尴尬。一旁的子洛、辰星他们也相视苦笑,心想这事儿还没完呢。 世子等人被蝶夫人迎入正厅寒喧,厅外西陵玥匆匆走到辰星身旁,边走边对辰星说;“星姑娘,明天我和莫问就要回京都燕阳了,我们家在燕京有几处房产,你们不如随我一起回去吧,到时也好相互照顾。” 辰星把目光瞟向秦浩问道:“浩哥哥,我们去不去?”秦浩刚要回答, “不行!”一旁的子洛铁青着脸说话了。 然后子洛转头对西陵玥说:“昨天晚上我就与浩兄说好了,他们住在我家!”斩钉截铁,话间一点余地都没留。 这人不但是冰块,还是超级霸道的冰块,辰星轻吐舌头,肚里腹诽着。 “呵,星儿,今天事情太多,我忘了告诉你,小王爷昨天晚上就和我说了,先在这陪世子治病,回去后在王爷府暂住,你说好吗?”秦浩说。 “随便吧,浩哥去哪儿,我也去哪儿!”不知为什么这几天来她对子洛有了好感,何况还能到王府玩。 子洛紧抿的嘴角明显地向上勾了勾,冷脸顿时如沐春风。 一旁的铁影愣了,这几天小王爷怎么了?每天笑得比往常十天还多,这次居然还邀陌生人去王爷府住,还笑得这么开心? 一旁的西陵玥闷闷不乐地说:“星儿姑娘,跟着冰块没什么好住的,你也不怕冻着自己。”顿了一下,他亮眸一转,又对辰星引诱说:“星儿姑娘,我那房子后面可有一个大大的园子,还有好大的荷塘呵!荷塘里还有很多鱼儿呢”言语中分明带着几分诱惑。 果然,辰星瞪大水灵灵的眼睛说:“真的?” 这时,秦浩见子洛用眼狠狠的瞪着西陵玥正要说话,赶紧笑着插话说:“星儿,以后再说吧,你别太贪玩了。” 辰星只好作罢,不过事后,又悄悄拉过西陵玥,耳语道:“你放心,我就去他那里住几天,得空,就跟你那边去玩,好么?”说的西陵玥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晚饭后,蝶夫人为众人安排了住房,世子住在上房,子洛仍与秦浩同住,安排在蝶夫人卧房旁的书房里,然后是西陵玥他们的临时住房。 辰星奇怪怎么没有自己的房间,便不安地跑到蝶夫人房里,却见宣绝已在房中,不禁难为情地说:“对不起呀姐夫,我只问一句话就走。姐姐,不知今晚我住在那里?” 蝶夫人笑着拉住辰星的手说:“自然跟姐姐住在这里。” 辰星惊讶地看着蝶夫人,又看了下宣绝,只见他悄悄地用手做了个拱手求自己的手势,辰星只好笑着点了点头向蝶夫人说:“姐姐,姐夫身体不好,你就原谅他了吧?” “妺妹,你休再提他,他身上沾满了臭女人的气息,我怕弄脏了自己。”蝶夫人气恼地说。 辰星见劝不进半句话,便一转话题:“呵,姐姐,你说得也对,凭什么男人就三妻四妾的,我最恨了,还三宫六院呢,我们那儿就一夫一妻制,一心一意那多好!”她一激动,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们家是那里?”蝶夫人果然问道。 在旁边的房间,这时可有四个人同时竖着耳朵呢。 西陵玥与莫问早已闪进了子洛他们的屋,四人在一起热衷地偷听壁角。 子洛一听辰星说到一夫一妻,一心一意,心中一热,呵,原来她希罕这个。好说,得她一心人,胜过千百人。 秦浩听得刚想笑,突然心提了起来,星儿你可千万别说漏了嘴呀。 辰星连忙解说:“我们家在很远很远的国家。” 说到这里,辰星不由得心里一酸,自己莫名其妙不见了,不知父母、爷爷、外公他们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不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只听宣绝说:“蝶儿,纵是我有错,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是千万别不理我!” 辰星说:“姐姐,你就罚姐夫跪搓衣板吧!” “啊,这是什么刑罚?”宣绝心惊地问。 辰星笑了,刚要解释,蝶夫人把话题岔开了:“星妹妺,世子的病你觉得是对某些东西敏感而引发的?” “哦,对,因为世子本身体质弱,又是过敏体质,所以对多种物质都会过敏,这种体质在药王孙思邈的《千金要方》后几卷里也提到过的。”辰星肯定地说。 “你见过《千金要方》?”蝶夫人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岀口便是药王孙思邈的绝世宝卷,而且居然还看过? “唔,我爷爷自小就逼着我看了。” 辰星是现代人,这些医学传统精华,少费些时间都可以在图书馆、网上找到,因此她觉得这不足为奇。 然而,在古代却成了秘而不传的秘籍,得到是件非常了不得的事了。 “哦,我待会儿去为世子好好就诊一下,你也一起去吧。”蝶夫人忽然热情地说。 接着,蝶夫人又看了一眼辰星,转而对宣绝说道:“宣绝,你如要想夫妻和好,除非你把师傅留下的《千金要方》后二卷寻回。否则免谈。” 这次宣绝真的伤心了:“蝶儿,纵是我千错万错,你也不能做得这么绝情呀,你让我去那里找这宝物?即使有,谁肯割舍?你这是真绝了夫妻之情呀!”蝶夫人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辰星却在一旁微微一笑:“姐姐,这是你说的,说话可要算数呵?” 蝶夫人眼中闪过惊诧,接着便冷声说:“只要他办得到,我一定算数。” “再没有其它条件?”辰星又追问道。 “再没有了。”这次蝶夫人连辰星也算计了,冰雪聪敏的辰星如何不知,只是她有自己的打算。 “好,宣姐夫你随我来。” 说完,辰星便把宣绝叫到了秦浩他们的屋里,然后笑眼看着屋内的一众人,对宣绝说:“蝶姐姐给宣姐夫下了最后通牒了,要他把《千金要方》最后二卷找回来,大家帮帮忙,一起找吧!” 宣绝一听辰星说得风轻云淡,不由苦笑一声说:“星丫头,这是师父祖传医家秘籍,由于师叔争夺,早巳不知去向,岂能轻易寻回?这次你可害死我了!” 众人见辰星笑咪咪的,便想知道她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宣姐夫,你求我吧!”辰星终于乐呵呵的说:“本姑娘别的不会,只是还有一些过目不忘的本领,什么黄帝内经、千金方、本草纲目这些名卷,星儿自小便熟读,还被爷爷迫着背过,这千金方么——;”辰星拖长了声音:“那后二卷倒还难不倒我。”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又惊又喜,宣绝更是激动,望着辰星连问:“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 “不过么——条件还是有一个的。”辰星拉长了声音。 “什么条件?”宣绝紧张地问。 “你得把你的真本领教给我。” 宣绝长吁了一口气,我以为又是什么难事,星丫头,这有什么不可,自你救我一命开始,我的命都是你的。 “真的?”听得辰星开心得直想跳起来,“不过,你虽是我姐夫,但总归男女有别,我还得叫上我浩哥哥,可好?”辰星怕蝶夫人吃醋。 “好,什么时候开始?”宣绝问。 “等会要给世子看病,听说你的飞针之术非常厉害,从今晚开始,另外,请给我准备纸、笔,每天晚上回房后,我会把后二卷千金方默写出来,你就放心吧。” 这时,忽听见蝶夫人差丫环小玲来叫辰星,众人便一起到了客堂。 ------题外话------ 今天第三更了,谢谢各位的捧场,大家多多收藏,夜雨争取每日都能三更 第十三章 蝶谷学艺(2) 客堂中,蝶夫人正在为世子细细地望问、诊切……。见众人来到,便说:“世子此症,乃自幼便起,每当春日,繁花盛开之时,此症便犹为严重,皆因此时,花之香粉四散飘零,而此物正是哮症之诱因。”辰星听了,暗自佩服,现代的哮喘症的原理,已被蝶夫人一语道破,心下很想听听她有何解救之法。 世子闻言:“姨娘果然是神医,承轩便是自幼就有此症,每当春日犹重,原来竟是花粉作祟,望姨娘救救小侄。” 蝶夫人含笑不语,拉过辰星的手说:“听说这一路上,凶险非常,世子还差点病危,全亏姑娘及时相救,才能平安到我蝶谷,不知姑娘所用何药?” 辰星也不隐瞒,当下拿出喷剂和两粒药丸递给蝶夫人,道“喏,这是我家乡的神药,我自幼也有此症,我娘便是用此药将我治愈。”蝶夫人接过药瓶和药丸,细细端详一番,又拿到鼻下闻其气味,面露疑虑,言道:“想我也算识药无数,此药竟从未见过。” 一旁小路子插话说:“蝶夫人,星姑娘是仙人下凡呢。”辰星脸微微一红,秦浩忙解围道:“此药乃我家乡偏方,那里地处偏僻,从未流落出来也是有的。” 蝶夫人知两人有难言之隐,当下也不多言,只道:“此药甚好,不知姑娘可有多余,能备世子不时之需。我欲以金针为世子打通七经八脉,辅以药浴疏通经络,再以中药调理,宣肺理气、阴阳平衡,可解世子之症。不过此举只怕非半月不能见效,中间若有偶发,还望姑娘相助。” 辰星当即应允。说话间,辰星隐约从世子身上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花香,不觉脱口说:“世子殿下,您身上怎么有姑娘家的花香味?” 承轩一楞,而后便眼含桃花的看着辰星调笑说:“要有也是你身上惹的。”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呵,我想起来了,还真有个姑娘,端午曾送了我一个漂亮的小荷包,我看着挺香的也就把它留在身上。诺,就是这个。” 大家异口同声的问:“谁送的?” “小公主涟渏,她才四岁呀。”承轩笑说。众人不禁失笑。 蝶夫人与辰星打开荷包,里面都是些生香之物,种类繁多,且均沾染不少的花粉,顿时神情一紧,赶紧把它拿开。 子洛见状,悄悄与秦浩把荷包保存起来,以备来日追查。 当晚世子的诊疗便开始了。药浴后,只见宣绝站在承轩一米远处,说了句“星丫头,你看好我要下针了。” 但见眼光过处,金针嗖嗖飞向穴位,支支到位,深浅适度。辰星不由一声赞叹,这种功夫,即可救人,也可点穴,还可置人死地。 “星丫头,这金针飞穴需要一定内功,少时我会教你内功心法,不过内功非一时可成,还需勤加练习。” 听到宣绝的话,辰星又喜又怕,心想这次居然可以习会传说中的金针绝技,真是翻了,只是有点担心,听说内功都是从小练起的,不知自己是否能行。 这边辰星按下不说。 次日清晨,西陵玥与莫问便来告辞,他们要先行一步了。 众人送至谷口,陵玥骑在马上,满含不舍与众人告别,罢了还促狭地与辰星眨眨眼睛:“星姑娘,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说毕,与莫问策马而去,倒把辰星弄了个大红脸,心中对这个有趣的日月宫少宫主留了一份好奇。 谷中几日,辰星已能熟练习练内功心法。这日午后,辰星习练完毕,吵嚷着想要宣绝再教授奇门八卦。 宣绝无奈,邀了子洛一起助阵,秦浩也一同前往。 大家来到谷口,借着谷口原本布着的精妙阵法,宣绝一一讲解,才惊觉阵法之奇。宣绝先从最外围的玄幻阵进入,此乃全阵之基础,布置简单,却胜在能摄人意志,随心而变。 众人小心入阵,人才一动,阵便启动。 秦浩与辰星更被眼前出现的景象怔住了,这那里还是蝶谷中,眼前分明是在秦浩与辰星的家门口,那里汽车来来往往,一转身便是自家的生活小区、自己的家。 辰星仿佛看见了自已的母亲正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妈,我们回家了?”辰星不觉开心地惊叫起来。 “非也,快注意气沉丹田,眼观鼻,鼻观心,休要着了自己心中虚幻影像的迷惑。”宣绝赶快用内力传音告戒道。 可是,已经晚了,秦浩练武,尚有定力,而辰星则迈腿直往自己家里跑,她太想妈妈了,只是这一脚跨出去,必然跌入事先做下的陷井,非死即伤,幸好紧随其后的小王爷子洛及时制止了她,揽腰抱起辰星,一个箭步退出了玄幻阵,口里喊着:“小心!” 当辰星回过神来时,自己已被子洛抱出阵外。 怔怔地近距离看着子洛那满是紧张、关心地望着自己的英眉俊目,感受到自已的纤腰被他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搂在怀里,辰星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何曾被陌生男子这样抱过?就是秦浩也从未如此。 子洛一见辰星红了脸,心里一慌,急忙放了手说“呵,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幻觉伤害了你。” 这一放手,辰星失去重心,踉跄几步,差点跌倒,子洛赶紧又一把拉住她的手,再次急急放开说:“小心跌倒。” 往日处事不惊的小王爷,现下却变得手足无措,脸如醉酒。 “谢谢!”辰星见子洛这般模样,赶紧低声道谢,不过此刻她将心思全放在刚才看见的家乡景色上,并未在意子洛的不安,反疑惑的问:“刚才我明明看见我妈…呵,不,不,我……我娘了,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家转眼就不见了?”说着她泪珠便落了下来。 “星姑娘,你,你别难受,这玄幻阵的诡异之处,便是取每人心中最想之事,形成幻觉,让人自投罗网。唯有心无杂念,方能顺利破阵……。”子洛耐心讲解,辰星恍然,自己是太想家了,这才出现了幻觉。 当子洛重复关照进阵要诀,二人重新踏入阵中,子洛又见她神色有异,不觉微微一笑,赶紧吩咐辰星闭眼静心运气,然后再次细细讲解破解之法,让她不为阵中幻象所惑,然后再试破其布阵宫格。 辰星心里匪夷所思,如此布阵、破阵极为奇巧,自己虽明知诀窍,却依然幻觉不断,尚须要好好习练,才能识其精华,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掌握的。 傍晚,当辰星满脸疲倦的回房时,蝶夫人已令丫环备好了沐浴的换洗衣服及一概用品。 当她沐后踏入饭堂,便看见大家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自己。 她不禁疑是丫环为自己穿错了衣服,还是脸上有东西? 带着疑问看向秦浩,同时,双手还非常不雅地拎着自己的裙摆跨着大步,这令她更加引人注目。 好在蝶夫人适时转了话题:“呵,星妹妹,想不到换了衣衫,你变得更漂亮了呢。”她打趣地说。 只见辰星一头瀑布般的青丝倾泻在肩头,脸上细腻的皮肤沐浴后被热气熏得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好看得扇动着,眼中灵光流转,水波氤氲,红红的小嘴微翘,尤带着一丝询问。 此时,她换上了蝶夫人送去的浅绿色连襟裙衫,腰束墨绿色束腰,长裙及地,给人一种灵动、清新、妩媚、秀雅,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辰星听了蝶夫人的话,却一脸苦笑,“可这样的长裙让我怎么走路呀?”话才落音,一脚便踏上了自己的裙摆,人向前面直扑过去。 幸好子洛身手敏捷,这才扶住了辰星,大家又是一阵轻笑。 ------题外话------ 今天很忙,只来得及一更,抱歉,明天一定加油! 第十四章 月夜思亲 夜色降临,月上柳梢,也许是被刚才玄幻阵幻景勾起,辰星心中升起浓浓的思乡之情,她拿出了自己从小吹奏的竹笛,一个人默默地来到清澈的小溪旁,一曲优美动听的笛音顿时在蝶谷上空袅袅柔柔地飘动开来,带着几分倾诉、带着几分思念、更带着几分忧伤,让人心生暇想与怜意。 “这是什么曲子那么委惋动听,又那么忧伤?”在不远处散步的子洛问秦浩。 “‘月夜思亲’,哎——,星儿想家了。”秦浩长叹了口气,忧伤地说。 他何尝不想,只是克制罢了。 “走,不如我们去陪陪她?” 子洛有心地说,不知为何,这短短的两天来,他眼前、耳边全是她的音容笑貌,却还是看不够。一眼不见,便满满地想念,恨不得时时伴在她身边。 还未走近,便听到了有人对辰星的说话声:“星儿想家了?”是世子承轩的声音。 这回的声音少了一份调笑,使辰星稍稍安心了一些,“嗯!——离家这许多天了,妈妈她们不知急成什么样子了?” 辰星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突然她悟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立刻转了话题,“世子殿下,你会吹笛么?” “叫我轩哥哥,为何叫得这般生疏?”承轩走近一步,幽幽地说,完全答非所问。 这桃花世子又来了,辰星心想。 赶忙后退半步,却退无可退,脚后跟已踩到了荆棘上。 “你们都在这里?”子洛清亮的话语为辰星解了围,辰星立刻跑到了秦浩身边,“浩哥,小王爷,你们也来了,哎,你们谁会吹笛子?” 子洛微微一笑,顺手拿过辰星的竹笛,擦也不擦,放在嘴边便吹了起来,清朗、明快的笛音,悠扬的在耳边响起,让辰星一洗刚才思家的愁绪,心情逐渐舒畅。 “这是什么曲子,那么优美动听?”辰星赞叹说。 “是我在山上学艺时,自己作的曲,我取名‘望月吟’” “哦,小王爷,你真不简单。”辰星不由衷心叹服。 子洛的脸一红,正要说话,忽然一旁屋中飘来了一阵古琴的弹奏声,那琴声柔情绵绵,动人心弦。 “这又是谁在弹琴?什么曲子?”辰星问。 “这是世子在弹‘凤求凰’。”子洛言道。 过了一会,子洛才黯然地说:“我们过去吧,别让他太难堪了。”子洛又说,不知为何,心中郁闷起来。 “想不到这世子琴还弹的真不错。”辰星由衷地称赞着,压根未把自己联想进去。 来到一旁宣绝的琴房,正在弹琴的世子,边弹,边把深情的目光,瞟了辰星一眼,又专注地弹了起来。 这琴声还真象倾诉衷肠,可为什么弹的是凤求凰?辰星一想及此,忽然心中一慌,这桃花世子,该不会是针对我的吧? 一曲终了,承轩见辰星静立默然,不发一语,便无话找话的问:“星儿可会弹琴?” “我只会弹扬琴。世子殿下,这是什么曲,这么好听?” 辰星故意问。 “凤求凰,……”承轩刚想接下去说,辰星忽然故意打断插嘴取笑说:“哈,世子殿下一定是想你在宫中的嫔妃了吧!别急,别急,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嘛,回去多陪陪她们便好。” 承轩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才看着辰星悠悠地说:“我心中的凤,只能是我的正妃,可我尚未有正妃。”他那双细长的眉微挑,桃花眼中情意绵绵! 这话说得,言下之意已明明白白,把个辰星差点噎死。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过了好一会辰星才一字一句地说:“在我心中的凤与凰,只能是一夫一妻,一心一意,一生一世,白头携老的两个人,多一人太多,少一人太少,况且,凤与凰都是天人,与我们平民百姓是绝不相干的,可见殿下真是喜欢说笑的人。” 她即表明了自己立场,这最后一句,又完全把这时世子所说的话,归入茶余饭后的笑谈,让世子不但生不了气,还完全推卸了自己的责任。 接着,又忽然似记起什么道:“呀,我忘了还要叫小环姐替我改裙子呢,要不明天便穿不上了。对不起,我先走了。” 说完一路小跑出琴房,头也不回的回房了。 承轩心中一怒,眉头一紧,心想:“本王如此示好,暗许她正妃之位,此女竟然无意,可真绝无仅有!” 子洛则在心中暗赞:果然非同凡响,心中对辰星有了更深的欣赏与理解。 秦浩却不觉涌上了一丝担忧:糟糕,麻烦来了。 第二天,辰星穿着自创的裙裤上了山,好在裙裤外用墨绿短裙一罩,一点也看不出二样,辰星决定,今后自己就这样穿裙裤了,免得再出丑。 今天是进入第二个阵式‘玄蛇阵’。 有了前次的教训,宣绝更不放心辰星,特意叫上子洛再次带她一起入阵。 耳边传来了宣绝的关照声:“记住,每个阵法皆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关键是要读懂,熟研,並加以创新。有些阵法另辟捷径,倒可置死地而后生。子洛,你带好星丫头,我与秦浩少时将从另一边进去。” 他知小王爷子洛亦岀师名门,论破阵不比他差,便有心让他们在一起破阵,一来能更好的保护她,二来却是看好子洛,有心关照。 一进阵中,辰星便觉阵中迷雾茫茫,腥风阵阵,心里无端生起一股怯意,好在有子洛近身带着,又铁了心想学这阵法,便强壮着胆子坚持着。 忽然,茫茫一片雾海中央,辰星隐约看见一条黑色特大蠎蛇正居中盘守着,她们一近,它便张开黑漆漆吐腥的大口,两条血红的蛇信还在嘴里伸缩乱吐,这让生来就怕蛇的辰星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哪顾得羞涩,“啊”地惊叫一声,一头猛扑向子洛怀中躲避。 子洛一楞,心中却为她的依赖而暗自开心,少一犹豫,那只骨格分明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轻轻按抚着辰星的背:“别怕,那黑蠎只不过是这玄蛇阵法的幻象,只要你跟着我走,那蛇便伤不了你。” 话刚出口,连自己也惊讶不已,他何时如此柔声软语的安慰过人?尤其是女人! 见辰星虽羞怯而畏缩地离开了他的怀中,眼睛却依然紧闭,小脸吓得煞白,子洛不觉好笑,柔声打趣道:“怎么,毒尊都不怕,却怕起条蛇来?闭着眼只怕被蛇吃了都不知数!” 被此话一激,辰星这才睁开眼睛,却见那条大蠎,蛇头高仰,正在二层楼的高处虎视耽耽地俯视着她们,吓得辰星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幸好子洛一把拉住,才没有跌倒,却见子洛璀然勾唇轻笑,那笑瞬间迷了她那少女的心,不由又羞又恼,一把抓住子洛双腕硬撑着站直,赌气又耍赖地说:“哼,笑什么笑,我自小最怕蛇,又刚学阵法,你不教我还敢笑我,回头我告诉宣姐夫去!”她那样子分明似赌气的小孩子一般,气得小嘴都嘟了起来。 平时冷酷少语的子洛,见了这样的辰星心里非但无气,反而觉得这姑娘实在与众不同,有趣之极。 不由又温和地一笑,轻声安慰道:“倒确是我失礼了,星姑娘,别怕,只要你按破阵的格局去行事,这些幻象便会消失,来,让我带你一、一破了此阵机关,然后从生门出阵便可!” 说完,子洛看一眼辰星,十分自然的顺手拉起辰星的纤纤玉手,边教,边向阵法机关所在走去。 辰星有了子洛的细心讲解,默记着破阵法诀,没用多久俩人便接近了阵眼中心的黑蠎,由于子洛破解了一连串阵法,如今的黑蠎头已伏在地上,只是那巨大的蠎口依然大张着,对辰星尚有很大的威胁力。 子洛忽然有心考测辰星的洞察力,回问她说:“如今阵中机关已破了一大半,但我们在阵中依然危险重重,如让你来猜,如今出阵的生门该在何处?” 辰星察看了下四周,那雾虽淡去许多,露出山石树草,但阵中依然诡异,唯有那黑蟒的蟒口依然大张,黑洞洞的吓人。 此时的辰星几乎对阵法初识,根本不知道如何判断生门,但她自幼聪敏,遇事思维往往独辟捷径。 她那双星辰似的美眸边思索,边往子洛望去,眸中流光四射,见子洛看着她的眸光与她一对视,便无意的往黑蠎那边一睥,又迅速的看向四周,不由笑道:“设生门之人,定会将生门设在别人想不到之处,如今这生门么……”她有意盯着子洛的目光,却拉长了语音,迟迟不下定论,希望再从他的目光中确定。 然而子洛立即意识到她的用意,目光始终不离她的双眸,还有意催促道:“要知道有些阵法随时可变,你怎能随意拖延?” “不可能处便最有可能,难道是那蠎嘴不成?”辰星赶紧回答,她可不想再次被他小看! 不出意料,果然被她猜中!不错,她初懂入阵,这次完全靠自己智慧猜中的,真乃孺子可教也! 好一位秀外慧中的女子!心中对她的智慧有了更深的认识。暗自欣喜不已。 一手揽住辰星纤腰,抿唇笑望一眼,一起跨入了蛇口。 有了子洛陪伴,辰星总算有了点安全感,可俩人手心却全是汗,俩颗心呯砰直跳,一位是吓的,另一位软香相伴,梅香轻袭,直把子洛弄得心神不宁。略一定神,子洛便带着辰星,从玄蛇阵的生门处杀出。而那边宣绝也带着秦浩由蛇尾而出,竟是一阵双门。 各种阵法宣绝一连教了七天,辰星、秦浩对主要的阵式有了实践的了解和布阵的一些基础。 剩下的则要靠她们自己去领悟和消化了。 好在两人天性不弱,宣绝又教的仔细,加上子洛的倾心相助,总算收获不小,甚得宣绝喜欢。 这天晚饭后,辰星把几天夜里,自已默写的药王《千金方》的后二卷交给了宣绝,另外还附加了一篇《扁鹊内经》 “宣姐夫,我把你们的千金方后二本要义黙写好了,诺,买一送一,如何?” 欢喜得宣绝如获希世至宝:“星儿呀,我该如何谢你?” 辰星笑了:“不用啦,如真的想谢我——那你们早点生个宝宝吧!” 说得大家全笑了,只有蝶夫人羞红了脸。 从这时开始,蝶夫人真的喜欢上了这位纯真的姑娘,心里开始为她着想:“星妹妹,明天你来我这里,我有话单独与你说。” 打从这一天开始,辰星除了跟宣绝学习毒经,还时常与蝶夫人在一起,关着门一待就是半天,谁也不知她们在干什么。 离开蝶谷的日子到了,这是辰星与秦浩时空转移后来到古代的第一个地方,更是宣绝苦心教导她们的地方,因此辰星不舍的眼泪止不住的直往下掉。 “星丫头,我们会来看你们的,来,看看我们为你做了什么礼物,喜欢吗?”宣绝强忍住内心的伤感,拿出了一枚戒指。 辰星底头一看,宣绝手上的戒子很不起眼,戒面象一朵小小的梅花,毎个花辨上的小宝石颜色各不相同,辰星正不解,耳边传来他的话声:“这是专门为你防身定制的五色戒,里面放着五种不同的药粉,各有用途,不过并非毒药,因此,无须担心你自己把毒性解了。” 每种颜色各代表不同的药粉,黄色是昏睡粉、红色是泻药、蓝色是痒粉、绿色是痛粉、紫色为笑粉,你可要记仔细了。“宣绝轻轻地在辰星耳边说,辰星连连点头。 蝶夫人也对辰星说:”星妹妹,你诚心待人,从此蝶谷就是你们的家,这是本易容的书,另有两张人皮面具和毒经,你带回去好好研习,如有不懂,可托人带信来,我会尽心相授。“ ”谢谢蝶姐姐,你们的心意我们会永记在心里。“ 辰星边泣边说,蝶谷再见了。 ------题外话------ 再来一更 第十五章 拔刀相助 世子承轩经过半个多月的调理,身体已经大好。 这次回去,他坚决不肯再坐轿了,因为他更喜欢骑马走在辰星身边,因此队伍行进的速度快了不少。 由于天气好,再加五月底路旁景色宜人,辰星的心情慢慢从刚才离别的伤感中回复过来。 “呀,浩哥,你看多蓝的天,好美的景色。” 说完,打马跑到了队伍前头,转眼离开了队伍,她完全忘了以前路遇刺客的事,吓得秦浩赶紧追了上去。 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村,此时村边的狗突然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接着传来一个姑娘凄惨的哭泣声,“娘呀——,求求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辰星她们策马赶过去一看,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此时正拖着一名十四、五岁,长得瘦小、秀气的小姑娘往前跑,后靣一个男子正狠狠的踢打着一个紧抱着他腿的瘦弱女人,只见那个瘦弱的女人一边费力的悲喊“杏儿——,杏儿——……”一边不顾那个男子恶狠狠的打、推、踢,始终不放那个男子,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女儿才能回来。 “住手!”辰星先把拖着姑娘的二个凶神恶煞的家奴拦了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抢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辰星高声说道。 “哼哼,你算什么人,敢来管我们?我们可是国舅府的,你这女人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国舅府怎么了?国舅府就可以不要皇法了吗?你国舅,我还世子呢!”辰星气坏了,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你这人疯了,这荒山野村的,不要说世子,就是县官都不会来,鬼才会相信你!”“哎,我说老大,这女人话虽不中听,人倒比这小的更漂亮,你说把她带回去国舅爷一定会赏我们的吧?” 说着,这几个拖着小姑娘的恶奴把手伸向了辰星,与此同时,两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他们的后颈上。 “狂徒住手,世子殿下在此,谁敢乱来!”只听铁影威风凛凛地说,他受令子洛,早就赶来保护辰星了。 不多时,世子承轩与子洛的队伍也赶到了。 承轩自小历经宫廷斗争的险恶,这次对迫害自己差点致死的幕后也早已有所怀疑,只是苦于找不到确凿证据。 又早听说宠妃蓝翎羽之弟,国舅蓝荣恶名在外。 此次正巧碰上,本已上火,再加此次是辰星抬出他世子之名,故也想在佳人面前现点威风,立即吩咐将这几个恶贼制住,并厉声说道:“这就是国舅府的教人之道吗,你们这些狗奴才也太猖狂了!” 这边杏儿被放后,马上跑到母亲身边,见到病中的母亲此时已被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害怕、伤心地大哭起来。 辰星仔细检查后悄悄对秦浩他们说,她母亲怕不行了,然后又弯腰问小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叫杏儿,今年十四岁。父亲是国舅爷家的佃户,一年前爹因病亡故,欠下了国舅爷蓝荣租金,由于利滚利,加上我母亲身体也不好,根本还不出租金。狗奴才见我长得不错,便不顾我们母女苦苦哀求,强拉我去抵债,我母亲想拦下我,被,被他们打……打得……。”杏儿再也说不下去,哭了起来。 在辰星的救助下,杏儿母亲困难的缓过一口气来,她悲戚的流着泪,用颤抖的手抚摸着杏儿的脸,断断续续地说:“杏儿,娘不行了,娘舍不得你呀!” “不,娘,你千万别丢下杏儿,杏儿害怕呀!”杏儿大哭。 可怜她母亲为拦下女儿,被带病活活踢成重伤,已经无救。 一旁的辰星忍不下去了,她含泪看了一眼秦浩,秦浩已对辰星的心思了然,轻轻点了点头。 “你放心,从此杏儿就跟着我们,只要我们有一口吃的,决饿不着她!”辰星对她母亲说。 一听此话,杏儿母亲便断断续续叫过杏儿,给辰星嗑头谢恩。 待杏儿再看她母亲时,她母亲手一撒已然去世了。 子洛命国舅府的几个狗奴才,由侍卫监督着,为杏儿母亲办了简单的丧事,并给杏儿留下五两银子,叮嘱她日后来燕京贤王府找辰星。 队伍不作停留,继续往京城进发。 ------题外话------ 还有,还有,终于又三更了。看在夜雨这么勤奋,各位大大多多收藏哦 第十六章 当铺奇遇 鱼池国的京城燕京,不但气势恢宏,而且热闹非常,整个城中分布井字形大街,分东、南、西、北四个城门,皇宫座北朝南,随着地势拾级而上的宫廷建筑,更给人一种气势不凡的感觉,而贤王府则在井字街的东首。 子洛要先送世子回宫复命,便让暗卫铁影带秦浩、辰星先去京城的最大的茶楼“漱芳阁”小坐。 辰星品着香茗,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好一番热闹的街市景象,一颗心又活了起来。于是又缠上了秦浩:“浩哥,这样坐着多无聊呀,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一起去转转吧。” 秦浩说:“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一会走丢了,小王爷来了,可不好呢。” 辰星一指铁影,说:“不怕呀,我们的铁大哥当保镖兼导游呢,就在附近转转嘛。” 秦浩拗不过,只好对铁影一拱手,“只好有劳铁兄弟了。”铁影对他们本就有好感,自也不推托。 出了茶楼就是大街,街上店铺、医馆、茶楼遍布,当铺林立。 辰星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还不时拿着小玩意儿在秦浩面前晃来晃去。秦浩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很是欣慰,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与辰星悄悄耳语:“星儿,咱们可没带钱,人民币在这里就是废纸一张呢。” 辰星顿时睁圆了眼睛,“对哦”,偷眼看看铁影,却觉得怎么也说不出个“借”字。环顾四周,辰星突然看到不远处,老大一个“当”字,顿时心中一动。拉着秦浩说:“浩哥,我们去当当。” 秦浩为难的说:“我们出来玩,也没带多少值钱的东西呀。”辰星也悄悄翻遍全身,捜遍了随身所带之物,却不是舍不得,就是不值钱。忽然,辰星摸到了一个精巧的、菊花形的银制小圆镜,镜盒外売菊花的花芯是用各种亮晶晶的水钻镶成的,这是母亲送她的生日礼物。 辰星高兴地说:“这个镜子古代一定没有,肯定值钱。” 秦浩笑着说:“那就试试看吧。” 铁影见了,正要阻止,却被秦浩拦住,婉言劝下了。 进了附近一家大当铺,辰星含羞地把镜子递到高高的柜子上,口中轻轻地说:“老、老人家,我想把这个镜子当了,你看值多少钱?” 柜台里的朝奉有些惊奇的看了一下这个奇怪的女子,见她衣着不差,说话彬彬有礼,又拿起镜子来一看,镜子又小巧、又精美绝伦,他从未见过,竟不知该给个什么价? 思量着,他走进了里屋,他们少主今天刚好来此巡视,不妨让这个希罕物拿给少主看看。 刚走进里屋,正要说话,手中的镜子已被里面的年轻人一手抢过,拿在手中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又轻轻闻了闻带着辰星特有的,淡淡的梅花幽香的镜子,开心的笑了。 朝奉高兴又不解的问:“少主喜欢?我们该付多少银子?”这位少主伸出了五只手指。 “五十两?” 少主搖搖头。 “五百两?” 朝奉甚是疑惑,这东西精美是精美,但至于值这么多钱吗?然而少主仍是摇摇头。一字一顿的说:“不,给她五——千——两!” 朝奉顿时下巴都惊了一地! 见少主点了头,又对朝奉关照说:“不要声张,告诉她们,这是死当,再不准续回,快把银票送出去。” 说完,便顾自痴笑着,爱不释手,如获珍宝地把玩起镜子来。 老人赶紧把银票送了出去:“姑娘,五千两,不过这可是死当,镜子不能再索回了,可好?” 辰星惊得一楞:“哈,浩哥我的镜子值五千两哎,这下我们大发了。”话音未落,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小王爷子洛冷冷的说话声;“不当,八千两,我买!” 朝奉老头吓蒙了,怔住不知所以。 “一万两,绝当!”里面的少主直接答话。 “一万二!”又是小王爷冷冷的声音。 “一万四千!”少主说,势在必得! “好了好了,小王爷,这镜子不值这么多钱的。” 辰星听得心慌,赶忙解释说,她心里已经有些歉意了,这不变成骗钱了吗? 一边的秦浩也觉得情况不太对,可又不知怎么回事。 “西陵玥你给我滚出来!”子洛微带笑意的高声喊道。 “啊!”辰星与秦浩朝里屋登大了眼睛,西,西陵玥居然在这里碰上?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更惊人的事发生了,从里屋风度翩翩地走出来一位俊美绝纶的白衣男子。 他的一头黑发直垂到腰际,头上只用一条青丝带绾发,几缕墨发斜垂在额前,散发出一股清雅脱俗的美,却又同时散发出一点放荡不羁的味道。 他的眉长得清如远山,很秀气,却又很有型。 眼眸清澈明亮,深如寒潭,眼中有股淡淡的兰色,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时而嘻笑调皮、时而冷咧邪侫、时而又沉静淡漠。 他那鼻梁挺直,紧抿的嘴唇时不时透出一丝不经意的笑意,白晳而完美的脸庞,衬着一身白衣与那随手搖动的玉扇,则更使得他飘逸出尘。 而西陵玥的后面还跟着另一位气宇轩昂的帅哥——莫问。 这时的辰星、秦浩真的惊得目瞪口呆,辰星指着西陖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西,——西——陵——玥?你、你真的是西陵玥?” 辰星满脸惊奇地在他的身边转了个圈,仔细研究后,还不确定的说。 尔后似又恍然大悟:“呵—你们怪不得不肯做‘前辈’呀,西陵前辈。”她促狭地笑了。 “星丫头,我有那么老了吗?”西陵玥心想,我堂堂十九岁的少主,竟敢说我老前辈,虽易了容难辨认,别人误会也就算了,这星姑娘这么有意思的人,是断断不能让她误会的!他可对她兴趣大着呢。一收扇子,他在辰星头上惩罸似地轻轻敲了一下,却带着愉悦的、满满的笑意。 “以前我又不认识你们,人家怎会知道你们易了容?”她不满的解释说。 “现在看清楚了,以后可不要连自己的夫君都认错了呵!”西陵玥一语双关地取笑说。 辰星一听此话,刷地一下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口不择言的反驳说:“你,你管住你自己得了,你才别认错了自己老婆呢。” 待到西陵玥笑着“哦”了一声,又见到大家都笑了,辰星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躲到秦浩身后掩了双耳撒赖道:“不跟你说了,你说了我也不听。” 突然,辰星想起了银票,赶紧拿了出来想交到西陵玥手中:“对不起,刚才那镜子实在不值这些钱,你把这些银票收回去吧。” 这话听得大家一楞:多善良的姑娘,明明缺钱才进典当行,却还不肯收多得之财。 西陵玥用扇子轻推银票,故意曲解辰星语意笑道:“怎么,丫头,这说好了可是死当的,不能说话不算数呵!” 镜子早放他怀中,想取回去确实门都没有!那怕多花几十倍的钱,谁也休想从他怀中取走镜子,包括小王爷子洛。 秦浩刚想解释什么,西陵玥风雅地一转身,拉住他的手说:“浩兄,走吧,吃饭去。” 子洛如墨的俊眸熠熠生辉,含笑打着趣对辰星说:“你们就别操这份心了,西陵玥这位日月宫的少宫主,那可是富可敌国。这条街上的店铺,大多是他们的产业,他们的日月宫可是货通三国,钱流南海呢,说来今天这镜,还少要了他的钱呢。” 辰星疑惑的看着子洛问:“日月宫怎么那么神通广大,神秘莫测?难道三国通货就那么容易?而且为什么消息又那么灵通?” 子洛收敛了笑容,一脸认真地替西陵玥回答说:“非也,他们的成功来之不易。除了当年玥的外公打下了日月宫的基础外,日月宫后来的发展都与他父亲西陵正修的艰辛开拓、不懈创业分不开。西陵正修乃武林奇才,当年从中原而来,与玥的母亲一见钟情,共结连理。此后更是接下日月宫的衣钵,广招能人异士,逐渐自成独立的护卫体系。并与三国皇室皆有千丝万缕联系,因此不但货通三国,讯息机构亦遍布大陆,冥冥中,也平衡着三国的势力。如今日月宫的事务,可都放在玥的身上了,别看他放荡不羁,处世为人却也不在其父之下呀。”子洛满含欣赏地说。 听着这些,辰星不觉对西陵玥到也刮目相看。 见陵玥他们已走远,子洛看着辰星说:“光顾说话了,快走吧,追上他们。” 紧走几步赶上了西陵玥,子洛问:“你看上哪家去吃?” “当然是我们日月宫那家”醉月楼“。 西陵玥边说边带头走了过去。 ------题外话------ 文文今天强推了,谢谢编编,夜雨一定加油! 第十七章 神品佳肴 醉月楼,是日月宫在京城开的一家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听说里面的厨子全是到各国用高薪聘来的烹饪高手,但菜品价格昂贵,不是一般百姓吃得起的,平时均是一些达官贵人在进出。 看着西陵玥带辰星她们进了醉月楼,掌柜的热情地笑着直接带进了里间豪华的雅座,放眼望去果然非一般酒楼可比,光是一件小装饰品,就价格不菲。 少主看重的贵客,自然让掌柜的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奕奕的带着他们刚在二楼头等雅座里坐定,便听西陵玥笑着郑重其事的吩咐:“让厨子用心些,将店里最好的名菜、窑藏的陈年名酒端上来!” 经验老到的掌柜连连点头,悄悄扫一眼座上的宾客,心里顿时有了底。 小王爷确是贵客,以往却也不见少主如此上心,分明少主更看重那另外的二位,特别是那位可爱的女子,莫不是少主看上了那位姑娘?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于是他特意亲自去大厨关照;今日少主宴贵客,各位都要将真招亮岀来,少时有赏。 不一会儿,好酒、好菜一只只的端了上来,掌柜的在一旁亲自端菜:“各位请尝:本店特色燕窝口蘑锅烧鸡、八宝鸭子、鹿筋拆肉、脍银丝,还有醉月芙蓉卷、纸锅八珍菌……顿时一道道佳肴摆了满满一桌。这时一阵酒香飘来,掌柜拿出了两只翡翠鎏金酒壶道:”少主,这是陈年窑藏的千日红,它一揭盖,满屋飘香,入口清香绵软,回味无穷呢。“ 西陵玥”唰“的一下,得意地打开折扇,潇洒一摇,得意地说:”星姑娘,听说你的厨艺了得,你看今日之菜可还上得了桌?“心里倒很想看到辰星吃惊的样子。 子洛怎能不知西陵玥的心思,心中微酸,一挑英眉,在一旁调侃道:”今日少宫主可是把他那些家底子都拿出来了。“ 辰星却没有西陵玥预想的那般惊讶,不过倒很是开心地看了看西陵玥,笑着打趣说:”正饿了呢,哇,浩哥哥,想不到在这里还能享到难得的口福,那个陵玥大,大哥,喊你大哥总不会错了吧!我们就不客气了。“ 来到古代,整日提心吊胆,她还真没吃上顿好的,于是一口接一口的连吃着,也顾不得自己形象了。秦浩怜惜她自打来到古代都没正经吃过一顿好菜,所以也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 没震到辰星,陵玥很是郁闷,心想:吃-吃-吃,这么好的菜,别人想闻一下都闻不到,摆在你面前,倒成了一堆解馋的物事,真正暴殄天物。 念叨归念叨,看着辰星大块朵颐,毫无世家小姐矜持的模样,陵玥的眼中不禁笼上一层温柔:”星儿姑娘,慢慢吃,要是喜欢这些菜,以后每天来吃都成!“。 他巴不得辰星天天来此,那说不定哪天便成了少主夫人了。 影卫铁影偷看主子子洛一眼,小王爷的脸上又回复了往日的冷酷,还有着向生气发展的危险,因为他已听到了极轻的一声冷哼! 而辰星顾自吃了一通,却已十足饱了,这才惊诧的发现满桌菜似乎她吃得最多,别人几乎很少动筷。 她一楞说:”你们怎么不吃?这些菜食材很好!味道也还过得去嘛。“ 正在开心的西陵玥那笑顿时僵在脸上。而子洛那墨黑、深遂的眸中也抹上了一层诧异。众人皆吃惊不小,醉月楼掌柜的几乎楞在当场。这放眼三国,皆可称为上品的佳肴,竟会被一名初出茅芦的女子如此评价! 秦浩连忙解围道:”星儿不善言辞,还望大家见谅,看她这副吃相,就知道这菜品很是美味呀。“边说,私下里还向辰星使了个眼色。 可惜辰星妹子一点也不领情,放下筷子,说:”今日这菜,看似不错,选材精致新鲜,火候恰到好处,可是,依我看来,要称得起上品菜肴,还缺了一样东西……“辰星有心卖个关子,陵玥一下急了:”你倒说说看,还缺什么?“ 辰星很是满意大家的表情,于是神秘地一笑说:”缺的就是一个——意境。“ 话声一出,满座皆惊,掌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不由地插嘴道:”姑娘,只听说诗文讲求什么意境,这菜还讲究这个?“ 座中顿时安静下来,子洛面带疑虑,却在深深思索,秦浩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低头品酒。西陵玥忍不住不服气的说道:”星儿姑娘,这么说,你定能做出这般有意境之菜喽?不知在下可有此等口福。“这醉月楼也算是他在京城的得意之作,怎么也不能在辰星面前丢了面子呀。 子洛这次不再出声,已经多次见过辰星出乎意料之外的事,他在想,她能不能再出点彩,可是她小小年纪,这又怎么可能呢?当然他倒有点希望西陵玥出点小丑,这样才好玩。于是,他的薄唇不自觉地向两边微翘。 被西陵玥一激,辰星的好胜心一下上来了,轻拍桌子道:”当然可以我还不用你这些山珍海味,只要些普通食材,便行。“ ”好,一言为定,这里各类食材任君取用。“西陵玥一赌气,接下了辰星的战书。 有了西陵玥这么好的对手,辰星玩兴顿起:”不如我们来赌一场如何?如果我赢了,以后你得让我免费在醉月楼请客?!“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好,如你赢了,我这醉月楼里任你调遣。“西陵玥的小心思是,只要你能来,就不怕你跑掉。 ”那你输了呢?得在我醉月楼做工一个月。“西陵玥如意算盘拨得天响。 人在醉月楼,我更能接近你。左右不亏。 ”好,说话算数!“当下辰星挽起袖子,跟了掌柜去了厨房。 桌边剩下几个人,各怀心思,时不时的望着厨房方向,只有秦浩泰然自若,自个儿吃得正香。 盏茶功夫,便见掌柜满面笑容,兴冲冲端上来第一盘菜: 只见白盘子上斜斜点缀了两颗用青瓜雕成的椰子树,椰树旁半只菠萝船中盛着许多晶莹剔透的红色小块咕老肉,中间还镶着金黄色的菠萝片,红黄相衬,晶莹剔透配上绿椰树,光视觉便令人赏心悦目。掌柜的转告道:”星姑娘说,这叫“南海泛舟”,用的是菠萝咕老肉,听说外脆里嫩。这香味我倒先闻到了,甜甜、酸酸又带着菠萝清香,确实别有风味。“边说,他边咽着口水。 西陵玥一见到椰树,别有一番思乡情结。 这情景可是只有他家乡南海日月岛才有的。那菜尚未入口,香味就扑鼻而来,令人食欲大开,再一品尝这咕老肉,果然晶莹剔透的外壳外脆里嫩,入口即化。里面还有一股浓浓的汤汁,尝了一口接一口,令西陵玥欲罢不能。 接着第二道菜到,有了第一只菜的显眼,第二只菜便更引人注目。 这是一道甜品:淡蓝色的瓷盘上,一堆堆蛋清做就的莹莹白雪,雪上一枝红梅傲然而出,红梅上还堆有点点飞雪,白里透红,格外夺人眼目。 因此掌柜一端上来就被另桌的客人盯上了。 ”掌柜的,你端的叫什么菜?给我们也来一只!“ ”掌柜,来,让我们看一下。“掌柜的被这几桌的订菜声弄得哭笑不得,”对不起,这菜我们还在试做,暂不上桌。“ 这样的结果是,菜进雅座,后面却跟着看希罕的许多人。 掌柜的只能派小二守在门口,满脸陪笑着劝说:”对不起,我们正在试菜,各位请回吧。“ 却无人不想看新鲜,一个不走,反有越来越多之势。 ”这菜叫‘傲雪红梅’“,掌柜传话说。 一片啧啧称叹声与咽口水的声音,有人惊奇问: ”这么漂亮的菜怎么吃法? 秦浩笑着介绍:“先尝尝这雪吧。” “这雪能吃?我先尝尝。”西陵玥忙不及拿来调羹舀起一小堆雪,果然入口即化,清香微甜。 “用什么做的?”陵玥十分好奇的问。 秦浩买了个关子但笑不语,又用筷子轻轻将那莹莹白雪拨开,雪下,隐隐露出点点斑斓,红、黄、绿、紫煞是好看,竟是一堆五彩果球,酸酸甜甜十分爽口,再往下一拨,则是黑芝麻碎滚岀的糯米小糕代表黑土,还用核桃碎、松子等做了爽芯,香糯可口,一只菜竟有三层,寓意大地迎春,好一款甜品,适应了各式人群的口味。 大家正看得兴起,第三只菜到了,后面则跟的人越来越多,皆因这菜实在太漂亮了: 只见用菜汁调出的淡绿色水面,轻浮着一只用淡黄芦笋结成的竹排上,一个小孩正形神生动地撑着竹排,而竹排上则一卷卷摆放着色彩缤纷的三色如意卷,另一边用牛肉搭出的小山上,正盛开着朵朵鲜花。 “这叫‘童子送如意’。”秦浩介绍说:“此菜品,主菜虽盛放竹排之上,然周围之物却无一不可食。”于是他细细介绍,听得周围人不住啧啧称叹。陵玥忍不住美味吸引悄悄夹了一只如意卷准备好好享受,但刚到嘴边,便被子洛飞筷抢走,还不带停顿,直接进嘴,陵玥顾不得埋怨,撇了下嘴赶紧再来上一个。 看着雅座上的几位品得津津有味,一副沉醉在如意卷美味中的神态,看客们不觉口水直咽,要不是知道小王爷、少主身份尊贵,只怕他们也会馋得开抢。 “这些菜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上桌呀?花多少钱我也要尝一尝。”王孙公子们是从不怕花钱的,他们看得见吃不着更引出了馋虫,一个劲的要掌柜上这些稀罕菜,尽管掌柜的点头作辑说尽好话还意犹末尽。 就在这时,辰星清脆的声音响起:“对不起,大家请让一让,别给菜烫着。” 众人回头一望,只见一位绿衣俏佳人一双玉手上正托着一只翠色冬瓜灯盅走进了雅间:那镂空的翠色花纹竟是一幅连成一圈的莲荷图,灯光从花纹中隐约透出,更显得神秘若幻。 然而,当这冬瓜灯盅一放到桌上,大家才又惊奇地发现,那冬瓜灯盅仅是辰星临时起意,衬着几支蜡烛,起着保温作用,瓜内铁架子上面的一大盘菜,那才更是一绝; 只见清淡的汤汁上浮着碧绿的片片荷叶,叶旁朵朵荷若隐若现,叶边一只只精致的酒盅大小的莲蓬飘浮在汤汁上,盘中,一叶小舟上用面团精致的做了一个白衣、红裙的姑娘,手上采了两个小莲蓬,似正想採摘荷花,整盘菜品竟像一幅精美极致的立体盘景,让人舍不得落筷。 辰星一边在秦浩他们的帮助下放下菜品,一边还随口吟了一首小诗: “碧荷涟莲露芳浓,咸鲜浓淡各不同;倩影骄姿轻搖拽,不染点尘君子风。这菜名就是诗的头四个字,‘碧荷涟莲’。怎么样,快请尝一下这莲蓬可好吃?凉了就失去鲜味了。” 整屋的人雅雀无声,居然无一人动筷。 只觉得这人美、诗美、菜更美,令人仿佛在瑶池仙境作客,谁也不愿伸筷破坏美景。 直到辰星催道:“快吃呀,发什么呆,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怪?冷了可真不好吃呀。” 众人这才小心地夹起那玲珑翠绿的莲蓬,品尝这不属人间的美味。 入口细嫩,鲜香可口,美不胜收,中间小小的莲子白嫩而又有咬劲,子洛不禁疑惑的说:“这是什么做的这么好吃?” “用鸡脯打蓉,加入豆腐、鲜汤、菜汁调色,当然里边的诀窍一言难尽。”辰星笑着回答。 “我觉得烹饪的最高境阶,就是用最普通的食材做出最有意境的菜来。”她接着说。 西陖玥边品菜,边说了句大家想都想不到的话:“星儿姑娘,我现在相信你定是仙女下凡了,不然怎生得如此手艺,我认赌服输了,还输得心服口服!这醉月楼从此任你差遣。”说到这里,他眼带笑意,绕到辰星身旁,轻轻耳语道:“不如我俩开个夫妻店如何?店名就改星月楼怎样?” 辰星羞得满脸通红,举手拿筷就打,西陵玥朗声大笑着躲开:“别打,言归正传,你教厨艺,醉月楼与你们分成怎么样?”西陵玥正色说。 “陵玥,她们在王府不缺银子。”子洛不乐意了,他可不想辰星与西陵玥走得太近。 顿了顿,又接着干脆说:“好了,陵玥,我怕王府中都等急了,我们先走。” 为了让辰星她们顺利住入王府,他早已派人去王府准备,此时见西陵玥急于留人,心下一急,赶紧走人。 西陵玥看着辰星的背影,笑意更浓,心说:“小王爷,这女子我可得和你争上一争了。” ------题外话------ 女主的本领大着呢,男主们可要加油哦。 第十八章 定北王府 定北王府位于京城东南面,是所有王府中离皇宫最近的,可见皇上心中对这位定北王的重视程度了。不过定北王虽是朝中重臣,却一向淡泊沉稳,那王府也不喜奢华,整个风格更显古朴端庄,到让秦浩和辰星暗自赞叹。 辰星一行刚到王府门口,便见那里早巳候着了一群下人,为首的正是王府总管齐渝。齐总管一见小王爷到了,急步上前拱手相迎,道:“小王爷,你可回来了,夫人都念叨了好几遍了呀!”子洛笑着回了一礼,见齐总管正在打量辰星,便索性给他作了引见。两人见这位大总管,四十上下,看上去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眼睛却格外有神,一见便知是位精明强干的忠仆。两人心知这总管虽名为仆,但实际在王府的地位定然不低,因此恭恭敬敬上前与总管见了礼。齐总管见两人如此尊敬,心中很是高兴。虽然早已收到小王爷的书信,知道王府有贵客驾临,不想竟是如此一对玉人似的兄妹,尤其是这姑娘,长得明丽可人,真是人见人爱,看方才小王爷看她的眼神,就知是对这位姑娘有心了,王妃这下可该高兴了。 辰星进了王府,看哪里都是新鲜,这可是真正的王府呢,不是北京那些没了人味的纪念馆。一路上,仆从、丫环看到小王爷过来,都纷纷低首行礼,极为规矩。辰星暗吐舌头,王府就是规矩多,呆在这儿,不知道会不会闷呢。平日寡言的子洛,今日却是话儿多多,巴不得把王府里最精彩的东西都带着辰星看一遍。而秦浩跟着辰星,看着她开心、雀跃的背影,听着子洛欢喜的声音,心中却有些闷闷的,他感觉星儿虽然还在他身边,但是却似乎已离他越来越远了。 这时,正来到一座小楼前,楼上的匾额题着“雅思阁”几个俊秀的大字。子洛轻轻推开门,对辰星说:“星姑娘,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了。”辰星正被这幢小楼的精致所吸引,一听这里归她住了,顿时欢呼起来“哇塞,好棒呀!蹬蹬蹬……几步就进了房,只见整个房间简洁、雅致,淡紫的窗棂,暗紫的床帏,还有空气中淡淡的墨香,让房间显得温馨而舒适。”还有笛子“辰星抚摸着墙上那支玉笛,想起了那个思亲的月夜。”小王爷,谢谢你。“ ”叫我子洛。“子洛不容置疑地说,说着拉着辰星来到窗前,推开窗,说:”瞧,这里你喜欢吗?“ 辰星极目望去,满园的春色顿入眼帘,惊喜道:”这里好美呀,看,这里也有荷花池。“子洛不觉得意道:”是呀,不是只有陵玥才有荷花池哦“。 这时子洛又叫过一个青衣姑娘,对辰星说:”她叫青竹,今后就让她侍候你的起居吧。“这青竹可不是一般的侍女,本是子洛四位近身暗卫中的唯一女子,武功高强,定北王妃让她专门负责照顾子洛的生活起居。这次子洛把她调到辰星身边,反复交待她要照顾好辰星起居并负责她的安全。 青竹正要给辰星行礼,却被辰星拦下”不,小王爷,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不需要人侍候。“ ”叫我子洛。“子洛再次强调。”我知道你一时不习惯,不过我想你也需要一个女伴吧,青竹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的。“ 辰星听了,更是感激子洛想的周到,自从来到古代,除了浩哥,一个亲密的人都没有,可是浩哥又是男的,那里能知道小女儿的心思呢。 ”那就,谢谢——子洛了。“说着,拉过青竹的手,亲热地说:”青竹,看上去,你比我大呢,我就叫你姐姐吧。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你都要告诉我哦。“ 青竹到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了一眼小王爷,低头说:”小姐有事尽管吩付。“ 大家说笑着,一起去到秦浩的房间,是与雅思阁相临的静澜居,早有子洛的贴身小厮小宣子在那里打点着。 见到子洛如此仔细,辰星与秦浩不禁向子洛投去感激的目光。 子洛的唇角微勾,笑意渐起。 子洛说:”不如两位在此,稍事休息,稍后再为你们引见我父王母妃。“临走,他又一次叮嘱青竹,要好好照顾小姐。 送走了子洛,与秦浩道了个别,辰星就和青竹一起进了自己的小天地。里面早已准备好鲜花浴没看,当辰星看到浴桶时,这才想起自己缺少换洗的衣服。 正在犯难,青竹看懂了她的心事,忙说:”小姐,你看看床边的衣柜,那里都是小王爷早就传过信来,替你准备的衣服。“ 辰星一看,哇!各种颜色的衣服挂了满满一衣柜,满目缤纷。 辰星喜好清淡,正想拿一件素色衣裙,后面传来了青竹的话音:”小姐,等下你们要去拜见王妃娘娘,你不如穿的喜庆点好。“ 辰星心想亏了青竹提醒,不然就出丑了。 想到此,不禁对青竹感激地一笑:”青竹,谢谢你处处为我着想,你真的别叫我小姐了,我们今后姐妹相称可好?“ 青竹本来离开小王爷身边,心里很是不爽,如今见辰星态度和蔼可亲,倒有些感动,带点生分地回绝说:”小姐,上下有别,王府规矩很严,还是按规矩办吧。“ ”那你也不要那么拘谨,没人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姐姐。“辰星又说 青竹笑着点了点头。 见青竹生分,辰星细想着从自己包里找出一只紫色蝶形发夹来说:”青竹姐,星儿随身没有值钱的东西,这只发夹送你,望你喜欢。“ 青竹从未看到过如此闪闪发光的水钻蝴蝶夹子,她虽在王府,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头饰,不禁看了又看,十分喜欢,但她自从训练成暗卫,已习惯了不动声色,因此,只是简单谢了辰星,便小心的将它放好。 洗完澡,青竹按辰星要求,给她简单打扮了下出来,子洛与秦浩早已在书房闲聊等待了。 俩人一见辰星,目光便移不开了。 这些天从未见她如此郑重的打扮过,头发被高高挽起,发侧虽仅插了一支金步摇,但在走动间,金枝微颤,流苏轻摇,煞是好看。 再看身上,白色抹胸外罩一身贵气的丝质绛红色长衣,宽大的领口微向上翘,宽袖镶绣着精致的碎花,着高束腰;洁白的长裙,裙摆垂地,端壮而又飘逸。 整个人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娇柔、圣洁、非凡的典雅气质。 ”星儿,快不认识你了!“秦浩笑着打趣说,他还从末见过这么娇丽的辰星。 ”不是要去见王爷和王妃嘛,青竹让穿的,倒真不习惯呢!“辰星解释说,她直在担心走不了路了。 ”星姑娘,你真是一天比一天更让人惊喜了。“子洛讶然,亦笑着打趣道。 这些日子,他被辰星的神态深深地吸引,脑子里早已满满地装着辰星的影子,每看一次,心里的烙印便更深几分。 她的一言一行无一不带给他极大的惊喜,此时的辰星,更让子洛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因此,这句话随感而发。 他从不多言,特别是对女子,几乎很少品论,这突如其来的称赞,竟让暗卫铁影心中暗笑;太意外了,小爷这算是对姑娘破天荒笫一次称赞吧! 如说出去,只怕无人肯信。 果然,此后,他这话才一出口,旁边的几位贴身侍卫便惊得目瞪口呆。侍卫玄衣问铁影,你头脑没病吧?小爷什么时候学会说笑了?哼,别开玩笑! 在他们眼中,小王爷可永远是冷冷、酷酷、高傲、帅气、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神人。 第十九章 一朵桃花 当子洛带着辰星她们穿过花园前往客厅的路上,齐总管匆匆赶来禀报说:“宫里世子殿下带着三殿下、四殿下已到客厅了。” 子洛俊眉微皱,心想来的也太快了点吧。 略一沉吟问:“还有何人?”管家笑着说:“王妃娘娘家的几位郡主知道你巳回府,也赶来了。”子洛眉头皱得更紧了,想必这个晚上会很热闹。 王爷府宽畅的客厅里,果然坐着许多人,定北王不在,厅正中便坐着世子承轩和齐王妃。 辰星一进大厅,便看到,齐刷刷的眼神飘向了自己。正中间世子承轩手中轻摇折扇,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正笑咪咪的望着自己,眼中桃花又开始泛滥。而身旁的王妃倒是慈眉善目,微笑地朝她点点头。 辰星一低头,跟着秦浩上前见过世子、王妃,倒忽略了身边那几缕恨恨的眼刀。突然,辰星觉得自己的裙摆一紧,人便被裙绊着,向前疾倾,整个人往前面扑倒下去。 眼见就要出丑,幸亏秦浩眼疾手快,运力一带,才止住了跌势,把个辰星惊得心怦怦乱跳。定睛一看,右首边坐着的一位紫衣姑娘,眼露不屑,嘴含得意地看着她,一只脚还牢牢地踩着自己的裙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辰星心想,这又是哪朵桃花,想叫我出丑。于是冷冷开口道:“这位姑娘,能把您的贵足挪一挪嘛。”不想她身边的丫环倒插口道:“什么姑娘不姑娘的,这是我们阡陌郡主,真是无礼。” 这阡陌郡主掩嘴一笑道:“罢了,想必不知是哪里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穿不惯锦罗衣裙,连走路都不会了。” 辰星心想果然王府是非多,想着自己是个客人,也不欲与她计较,于是便道:“郡主说的没错,这裙子还真是长,总是冷不丁拦人家道,还烦请郡主高抬下贵脚,让这该死的裙子出来吧。” 一句笑话,引得大家会意地轻笑了起来,而阡陌郡主却混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辰星比作挡道的物事了。 子洛却心知姚纤陌的用心,又赞叹辰得的机智、得体,狠狠的用眼瞪了阡陌郡主一眼,心里非常不悦。 姚阡陌是王妃的娘家侄女,今年十六岁,自小骄宠,心里却一直极爱子洛,仗着王妃的宠爱,常常纠缠着子洛不放,今天讨了个没趣,心中便更对辰星添了层妒意。 这边辰星、秦浩见过世子、王妃。齐王妃笑意盈盈地看着兄妹二人,心想这两位果如儿子在信中所说,哥哥丰神俊朗,一表人材,这妹妹娇俏可人,冰雪聪明,方才一事恰是处理的很是得体。于是笑着说:“星姑娘,你兄妹二人小小年纪就出了远门,此次来到王府,你们就把王府当作你们自己的家吧,如有需要就与子洛或管家说,不用客气。”一句话,把辰星说的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看着贤王妃美丽慈爱的面容,她又想自己的母亲了。秦浩赶忙谢过,答道:“多谢王妃关心,小王爷安排的很好,只是我兄妹二人讨饶了。” 接着由子洛引见,两人又见过了文质彬彬的三殿下承炎。 他长得十分秀气,那礼貌的举止,文弱雅致的谈吐,不禁让辰星暗中多看了几眼。 然而,这位三殿下居然不禁看,被辰星看得脸都红了,不由让她心中偷笑,多年后,她才领悟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真缔! 当辰星再见四殿下承修时,只觉得四皇子身材高挑,剑眉入鬓,直挺的鼻梁,星眸中透出一种睿智与正直,谈吐随和,还时不时微笑着,给人一种阳刚的美,和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和感,不觉心中对他的好感倍增。 辰星不知道的是,这几位皇子,早从世子口中及下人传闻中了解了辰星她们许多事,因此辰星在他们心目中充满了神秘的好奇感,所以今天他们才会一起来看个究竟;辰星她们是否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让人期待,而今日辰星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他们觉得不虚此行,心中暗叹;这位姑娘果然有趣! 因此,当辰星与秦浩向他们见礼时,皆被他们双手托起,四皇子承修更是笑说:“早就听陵玥说起,今日才与你们相见,真有相见恨晚之感,如若不弃,今后我们便是朋友!”那种平易近人的亲和感,使人一身轻松。 平白又多了两个朋友,辰星很是高兴,秦浩却暗自担心,与皇室接触免不了暗流涌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保护辰星。 当王府的一圈子侧妃、郡主们都见过了,辰星也累得够呛。 一旁的阡陌郡主见辰星似乎很受欢迎,更是不满,冷哼一声:“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山野乡女,表哥也拿来当宝。” 不待辰星答话,子洛已抢先道:“王府似乎也没请阡陌表妹,不知你怎得来了。”话毕吩咐管家道:“以后闲杂人等,最好不要随随便便进王府了。” 把姚阡陌直说的泪已盈眶,立即跑到王妃身旁委屈的喊一声:“姑母,你看二表哥他,……他欺侮我!” 王妃环顾四周,见几位皇子殿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分明对这位郡主不满,若辰星她们有心,他们倒很想将辰星拉到皇宫作座上宾! 又心知自己儿子子洛很少出口伤人,这一次显然已超出了他的容忍底线。 只得看了看依在她怀中的郡主,拍了拍阡陌郡的背,抚慰道:“你呀,都是被你母妃宠得,你子洛表哥难得有如此看重的客人,以后说话记得轻重,亏得星姑娘兄妹大度,她们定不会计较你的孩子气的?嗯!” 说着她将眼看向了辰星兄妹。 辰星会意,见子洛也已说了重话,便也不屑与她计较,向王妃弯腰福了福道:“我自然不会与小孩子家一般见识。”一句话说的阡陌脸上再也挂不住,甩头就带着丫环走了。 ------题外话------ 本文慢热型,精彩在后面 第二十章 初识君心 辰星在王府的第一夜,睡得十分香甜。一早醒来,便听到小鸟在花园里的欢叫声。 见辰星醒来,青竹拿来昨晚按辰星的要求改制的裙裤说:“小姐,这裙子改好了,你试一试。” 辰星接过一穿,果然又漂亮又起步,开心的在房里转了几个圈说:“呵,这下解放了,我又自由了。” 弄得青竹听得莫名其妙,只是觉得小姐这么开心总是好事。 用早餐时,不见了子洛,才知小王爷早早上朝去了。闲来无事,辰星便与秦浩说想去王府花园转转。 正说话呢,忽然门口侍卫来报,西陵玥来了,眨眼间,便见西陵玥带着莫问,风度翩翩,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依然飘飘然的一身白衣,随意束起的齐腰黑发,和那不经意间斜落在额边的一缕发丝,更衬出他那种独特的飘逸、脱俗气质。 见到辰星穿着淡黄色抹胸冰蓝色绸衣,白色裙裤,很是清丽,于是一边不住的打量辰星,一边说:“星儿,今天穿得真清爽,不如带你去效外玩去,如何?” 辰星听了,高兴地一拍手:“好呀,我去叫上浩哥,可惜子洛不在,不然也叫上他。”西陵玥心想:“子洛,子洛,才一个晚上就叫的这么亲热了。哼哼,不在才好呢。” 一行人刚出了王府大门,就见子洛急冲冲赶来,他是一下朝就赶了回来,得知他们正要去郊外,便自动加入了队伍,全然没有看到西陵玥阴沉沉的脸。 一行人出了京城东门,来到了京郊一条河边的小树林旁,这里水清草绿,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引得蜂飞蝶舞,正是野饮的好地方。 才一停下,辰星就开口道:“今天你们可都得听我安排,浩哥,你和子洛、西陵玥去河边钓鱼,剩下的人陪我洗菜生火,我来烧菜。” 说完她便让莫问去摊开带来的布,让铁影去洗菜,自己也忙了起来。 不一会,西陵玥悄悄开溜,借机走到辰星身旁说:“我不喜欢钓鱼,不如还是来给你帮忙吧。” “不行!就你偷懒,钓不到鱼,小心等会没你吃的份。”辰星故作生气道。想来,有他在身边也就是个帮倒忙的份。 没奈何,他只得乖乖钓鱼去,其实他更想待在辰星身边而已。 用时不多,子洛第一个钓到了一条鲤鱼,立即跳了起来,献宝似地送到辰星处。 辰星开心的一笑:“呵呵,你好棒呀,这么快就有鱼了。”得到佳人称赞,子洛紧抿的薄唇,顿时笑开了花,全然不顾脸上被鱼尾甩出了一脸水花。 “哎,瞧你脸上都是水,快擦擦,来我帮你把衣袖往上捋一捋。”辰星边说边拿手手绢帮子洛擦起了水,擦完拉过子洛的手,帮他把紧窄的袖子往上捋了捋。 感到子洛在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她一挑长长的睫毛,瞟了子洛一眼,这不看则罢,一看却见子洛正含情地朝着她笑呢,不觉羞得脸嗖地一下,红到了脖子。 心里自责着;呵,我该死的又忘了,这里是古代。 这第二只袖子她再也不敢去捋了,呆呆地红着脸怔在那里,却见子洛笑着又伸出了另一只手:“总不能只帮我捋一只吧?” 辰星却反而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低垂着眼,犹犹豫豫地伸手过去,却被子洛一把抓了过去,再也不愿放开。 “星儿,你看我也钓到了。”秦浩高兴的边走边说,却突然怔在那里,他看到了子洛正拉着辰星。 心里突然觉得一痛,难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星儿要离开自己了?却看见辰星急急的跑向自己,口中着急的解释:“浩哥哥,不是,不是你看见的那样的,那是――”然后放低声音认错地说:“我又分不清年代了。” 秦浩爽朗地一笑,刮了下辰的鼻子说:“星儿,你也会害羞呀。”可是他的心里却满是苦涩,只是不想让辰星知道罢了。 野餐的菜一一摆在草地的布上,人不多,辰星一再要求铁影他们围座在一起,她说,这样才热闹。 菜很多,香气四溢,西陵玥正奇怪什么东西那么香?辰星的烤牛排就新鲜出炉了,七分熟,又嫩又香,简简单单的调料,却格外让人眼馋。 西陵玥迫不及待地用竹签挑了一块,往嘴里一送,辰星眼珠儿一转说;“这生的你也敢吃啊?” 吓得他一下就将肉吐了出来。 “骗你的!”此时辰星笑得弯下了腰,眼泪都出来了。 众人见一向精明的陵玥受骗,亦笑个不停。 气不过的西陵玥用手抹了点灰,作势追着要报复辰星,辰星笑着躲到秦浩身旁,赶紧喊:“不来了,不来了,停战、停战。” 这欢乐的情景在大家的心中久久不能忘怀,子洛心里默默道,星儿,谢谢你给我们带来这么多欢乐。 回去的路上,子洛才说出了皇后要辰星她们入宫,秦浩问;“什么时候?知道什么事吗?”“明天。不知道什么事。”子洛摇摇头,闷声说。 西陵玥猜测说:“会不会是承轩的意思?”辰星一听,吓得一怔说:“我能不能装病不去呀?” “恐怕不行。”子洛冷冷地说。“想必皇后是想了解此次蝶谷之行的细节,找到那个幕后的人。” 秦浩点头道:“如今世子大病初愈,这太子之位也该提上日程了,皇后是想趁此事,排除异已,为世子上位铺平道路吧。” 子洛、陵玥点头暗思,这秦浩刚来此,想不到思路如此敏捷,立刻想到了重点,以后想必是个好帮手。 王府的下午非常安静,洗完澡后,青竹正给辰星梳理湿湿的长发,忽然隔壁书房传来一阵优美的古琴弹奏声,那首曲子竟是辰星那日在蝶谷吹的‘月夜思亲’。 虽说曲里有些地方不同,但改过后,却更有一种思念心上人的柔情蜜意,令辰星听得如痴如醉。 边听边好奇进了书房,一看真的是子洛在专心致志的弹奏,沐后,他的满头黑发在肩头流泻而下十分熨贴,身上换了一身清新帅气的淡银色锦袍,本色云纹绣使得衣服名贵而不显繁复。 他凝神弹琴的侧影更显出他的风骨奇清,周身仿佛有着一股不可抵挡的魅力,他那清朗的侧脸轮廓分明,五官如精心雕凿,配合得完美极致,挑不出一点瑕疵。 墨眉斜飞入鬓,密密的长睫遮盖着他那敏锐、慑人的深遂眼睛,那挺秀的鼻梁下,是时不时紧抿的凉薄的唇,此刻随着乐曲,唇角微翘,不经意间带着迷幻的诱惑力,使脸上勾勒出一副沉醉的神情。 辰星整个儿的被他的神情迷住了,不觉痴楞在那,倾听着子洛那犹如天籁般的琴声,丝丝缕缕不经意间撩拨了她的心弦。 子洛优雅地边弹琴,边含情脉脉地把眼神转向了她,手中却弹奏得更是流畅、深情,直像此曲巳被他弹了无数次。 辰星此时不知是醉在情里还是沉醉在音乐里了,心里既惊讶子洛对音乐的感悟如此之高,那情深悠悠的琴音,如温泉那般的抚过她的心扉,一曲月夜思亲曲,经他之心一改,竟成了一曲浓浓的相思曲,真乃一曲相思寸寸情,寸寸相思浓浓音。 那般温存的一曲终了,子洛这才笑着说:“弹得不像,让你见笑了。” 辰星却惊讶地说:“子洛,你也会弹此曲?不应该呀,这是我家乡的曲子,难道……当日我吹奏一曲,你竟已记下?而且曲中少了思乡之愁,到是多了几份……”想到曲中那多出来的一份甜蜜的相思之情,辰星不觉粉脸一红。子洛看着佳人面若桃花,欲语还休的样子,不觉怦然心动。 “想学琴吗?”子洛柔声轻问。 “你教我吗?我可很笨的呵!”辰星被琴所迷,笑着走了过去。 一坐一站,当子洛倾身在辰星近旁时,闻到了辰星身上扑鼻而来的淡淡的梅香,那是一种清爽宜人,没有一丝脂粉味,沁人心脾令人心醉的淡香,忆起那日在阵中,似乎也闻到过,子洛不禁楞在那里,忘了说话。 辰星疑惑的抬起头,见到小王爷此时的情景,脸忽的又红了,幸好子洛回过神来说:“星儿,你身上的梅香真好闻,不知用了什么?” 辰星不在意地说:“呵,你也这么说,我也不喜欢擦什么香粉,不过自幼身上便有这段体香,我自己到是闻不到,爷爷说,许是我自小肺经弱,常给我吃杏仁羹的原故。” 原来竟是体香,子洛心中暗暗称奇。 默默收了收心,子洛开始手把手的仔细教了起来“星儿你先这样……”子洛柔情依依地改了称呼,磁性般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弄得辰星心辕意马,平时聪敏的她变成了笨人一个。 只觉得他那带着暖意,骨格分明的手紧握着她的小巧的纤手,那热度烤得她手心汗湿。 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近在她面侧,一说话,喷出的清热气息乱了她的心神。 糟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辰星很想定心学琴。却哪里学得进去。 不由得心想:不行,这样给浩哥哥看见又要误会了。 于是头一侧就想站起来,然而,不想自己的额头立刻碰到了冷冷的软软的一样东西,辰星“啊”地一声,想让开,额头却又被子洛的唇碰到,竟被他吻上了。 子洛没想到辰星会突然转身站立,竟意外的吻上了辰星的额头,虽无意,却再也不想放开。 心里早已装得满满,她的一眸一笑,她的灵动机智,她的美丽善良,她的纯洁坦诚。 这难得的机会怎可放弃?不觉双手扶住她的两肩,浅浅地吻了一下,辰星身上梅样的清香,似有似无,醉了他的人,迷了他的情,自小在深山学艺的他,自视一向极高,从未接触过姑娘的他,此时为他心上的人儿沉沦。 由浅及深,吻虽生涩,却情真意切。 辰星的心在颤抖,她虽是现代人,也仅在影视中看到过,却从未有过这样的亲身感受。 即使对秦浩也没有,她一直把秦浩当成自已的家人,比亲哥还亲,毎当她拉着秦浩的手,即使靠在秦浩身边,都觉得十分自然,脸不红,心不跳,许是太熟了吧,她从来都把秦浩当作一位好哥哥,相互接触也仅限于互相依靠,从不会觉得脸红心跳。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挨近子洛身边,就面红心跳,浑身发烫,可又是那么地令人心动的喜欢,他的一举一动竟慢慢地走进了自己的心房。 她该怎么办,让秦浩怎么办?真的回不去现代了?还是不回去了?一切的一切,纠结在心,她想推开他,然而推不开,此时的子洛早已神魂颠倒,哪容她说? 他吻在了她的眉上,吻在了她长长的睫毛上,唇变得越来越热,吻得入神,越吻越想吻,终于吻上了她那红红的樱唇……辰星浑身一紧,脸更红了,娇羞的直想拿开子洛禁住自己的双手,却被子洛反手捏住,只听他喃喃低语;“星儿,别走!我真的好喜欢你!” 这是他的真心话,思她、想她,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尤其入夜,他哪天不是转则难眠,白天她的音容笑貌如走马灯似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令他沉迷。 “别,小王爷……快放手,被人看见不……好。” “叫子洛,否则罚你!” “唔,别……你好霸道!再不放,……我可咬你。” “嗯……,你……你真咬?” 正在这时,只听青竹边进屋边叫:“小姐,啊!”她看到了不该看的,赶忙逃开,辰星跟着一推子洛,跑了出来。 子洛依然摸着自己的唇,嘴角弯了又弯,意犹未尽! 第二十一章 神秘香囊 “青竹,什么事?”辰星红着脸追出屋外问,青竹见打扰了小爷的好事,毕竟是姑娘家,她的脸也火辣辣地,只是心里却隐隐有点难受,急忙定了定心神说:“小姐,侍卫带着一个叫杏儿的姑娘来找你。” “杏儿来了?快让她进来。”辰星高兴地说,这几天心里正挂念着她呢。 只见杏儿里面穿着件麻布孝衣,外面罩了件青布衣衫,头上戴了一朵白绒小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见辰星,双腿跪在地上,喊了一句“恩人在上,请受杏儿一拜。”说着就磕起头来,辰星赶紧一把扶起,同时对青竹道:“快去把我浩哥叫来,说是杏儿来了。” 然后一把拉过杏儿,细细询问她离开以后的经历。当听到仅几个国舅府的下人当了替罪羊,而国舅爷连面都没露一下,辰星狠狠地呸了一声,“到哪都有贪官,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们。” 一边又安慰杏儿说,“别怕,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了,你就当我妹妹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先有了青竹,又有了杏儿,辰星很开心终于有了两个姐妹了。杏儿含着泪,点头说:“星儿姐姐,你真好,以后就杏儿服侍你吧。” 两人正聊着天,秦浩和子洛一块走了进来。秦浩笑着说:“星儿,你自己才多大呀,就说要照顾杏儿,你行吗?”辰星白了一眼秦浩:“臭秦浩,敢取笑我,你等着看吧。小王爷,你说呢?”子洛忙顾左右而言他说:“青竹一人好象是显不足,如今杏儿来了,正好可以一起照顾你,杏儿,从今以后就和辰星小姐一起住下吧。”杏儿听了喜出往外,流着泪道:“从今日起,杏儿的命就是小姐、浩少爷的。” 秦浩自是欢喜,自此辰星便又多了个贴心的小丫头。 今天要去皇宫,一大早青竹、杏儿就要给辰星梳妆打扮。菱花镜前,辰星正闹着别扭。青竹梳好了落英髻,丛丛青丝间,点缀着朵朵粉梅,映得辰星清丽别致,然而辰星却执意仍要自己的清汤挂面,只想在发间别上一根发夹,衣服也选了最素色的青灰银面纱。青竹帮她选好的粉萝蝶舞裳也还躺在床上备受冷落。杏儿在旁边急得都快哭了:“小姐你是要去皇宫,就不打扮得隆重些吗?”辰星心想:“就是要去皇宫却不能打扮好看了,一想到世子的那副嘴脸就想吐。” “谁在闹别扭呀?”门外想起子洛爽朗的声音。青竹上前道:“小王爷,星姑娘她……”看着眼前的情形,子洛心下明白,于是走到辰星身后,轻扶香肩着:“星儿,不管你怎么打扮,都是那么可人。今日进宫是要拜见皇上皇后,若是太过素色,倒是失了礼仪了。我看青竹梳的落英髻很是衬你呀,不事张扬,却意在其中,衬着你眉间一点梅花记,很是别致呢。”说着,拿过床上的衣服,交到辰星手中,“来,让我看看我的可人儿。”被他一说,辰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起身把子洛推出了门:“好了,就听你的,快走吧,我要换衣服了。” 鱼池国的皇宫,金碧辉煌,与别处不同的是,它依山而建,层层宫帏,绵延而上,仿佛直冲云霄,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可窥探的威仪。 对辰星来说,皇宫并不神秘,她更多地在思忖,这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是骄横跋扈,还是精明强干,反正电视里的皇后都没几个好的,呆会儿该怎么应对呢。子洛见她默默不语,没了往日的唧唧喳喳,到也暗奇,向来爱玩爱新鲜的星儿,这会儿倒这么安静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浩仍向以前每次出门一样,暗暗观察着这宫中的地形,因为他就是辰星的指南针。 到了皇后所住的朝阳宫,远远的便见到有太监迎来,进了宫里,辰星远远的看见楚皇后仪容端庄,虽近中年却一点不显老,反倒更显一种成熟的风韵。 而世子承轩此时正在皇后的身旁,倒是一副君子风度。 行礼已毕,皇后笑意盈盈的请她们落座,对着辰星道:“你就是辰星,果然人如其名,眼若星辰,灵动可人。是你当日救了世子吧,世子回宫,就说了好些你的故事,所以本宫也很好奇想好好看看世子说的侠女,也要好好谢谢你兄妹二人。”说着便让身旁内侍拿出许多珠宝绫罗。秦浩、辰星急忙上前谢过皇后。秦浩道:“区区小事,是在下应该做的。”辰星也道:“多谢皇后,治病救人,乃医家本份,我那是举手之劳,能根治世子,还是蝶夫人的功劳。”皇后见两人毫不居功,心中甚是赞许。 皇后话锋一转道:“这份赏赐是你们应得的。另外听说这一路之上几番意外,不知你们有何看法。”两人知此才是皇后此番的真意,于是将目光看向子洛。子洛恭手答道:“启禀皇后,世子此行,甚为秘密,然而对手却对我等行程了如指掌,而且布置精密,连环设陷,势必置世子于死地,此事恐怕牵涉甚大。”皇后听毕频频点头:“子洛,本宫视你为心腹,辰星兄妹即肯出手相助,也不是外人。本宫不妨直说,本宫觉得这行人恐是意图太子之位,才会对轩儿痛下杀手,还望尔等能尽速查明真相,找出幕后之人,否则皇儿危矣,国本堪忧。”子洛见皇后神色凝重,也知事态重大,遂恭手应允道:“子洛领命,定当不负皇后所托。”秦浩、辰星也随之恭手应允。 要知道此事幕后势力极大,纵然子洛是小王爷,却也是困难重重,辰星替子洛暗暗担心起来,足见要立太子之事已迫在眉睫,皇后坐不住了。 从皇后处岀来,世子承轩便急急赶了过来,他是邀请大家去他的宫内作客,说是顺便一起分析下当日的情形,不容子洛分说,已硬拉着子洛他们直往他的寝宫走去。 秦浩知道辰星很怕世子纠缠,提议说,不如请三殿下四殿下一起聚一聚,顺便把小公主也请来,这样可以了解一些当时端午节送香袋的情况,私底下秦浩觉得人一多,承轩即使有些想法,对星儿也无计可使。 子洛非常赞同,并立即派人去请。 大家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轻松,辰星见小公主粉妆玉琢,像洋娃娃一般,很是喜爱,不一会便与她粘在一起了。小公主在宫中难得碰到能陪自己玩的人,这次见到漂亮姐姐这么亲切地与他玩,也很是开心。 玩得热络了,辰星随手拿出香袋问小公主:“公主,可还记得这个香囊?” “咦,星儿姐姐,这是我给世子哥哥的香囊,怎么在你这里?”汗,辰星顿时一阵脸红,慌忙掩饰着说:“那个,因为看着漂亮,我向你世子哥借来玩两日,想照样也做一个。” “哦,这样呀,可惜,当日漂亮姐姐只给了我几个,让我都送给几个哥哥们了,不然,我也拿一个给你。” “有个漂亮姐姐给你的呀?不知道是谁,要不我也向她去要一个?”辰星道。 小公主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那个漂亮姐姐我也不认识,应该是宫里的宫女吧。那天我在走廊玩,她过来送给我这些香囊,送只要把它们送给皇兄们,他们会给我好多礼物的时,还特意嘱咐把这个最漂亮的送给世子哥哥呢。不过我不认得是哪个宫的姐姐了。” 奶娘在一旁说:“那个姑娘眼生的很,恐是新来的。”秦浩说:“不知嬷嬷可还记得那姑娘的样貌?” 嬷嬷久在宫中,也是精明之人,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故细细地说起那姑娘的特征,秦浩问身边内侍要了纸笔,竟照着嬷嬷的描述,画出一幅人像。 众人惊叹不已,子洛说:“想不到浩兄弟还有如此本事!”辰星笑着说:“这有什么,浩哥哥的本事大着呢。”秦浩则含笑不语。 子洛将图像拿给小公主看,小公主惊讶的瞪大眼睛点着头,说:“秦浩哥哥,你那天也在吗?”引得众人全笑了。 第二十二章 宫中巧遇 有了线索,众人开始商议下一步计划。已值午后,小公主也由乳母嬷嬷带去歇息,辰星觉着无聊,便独自一人逛出了世子殿。春日的皇宫,花团锦簇,鸟语花香,引得辰星游兴盎然,一路东看看,西逛逛,不觉走迷了路,待要再找回去的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心里碎碎念道:皇宫今天放假吗?怎么今天一个宫女太监都不出来了,书上面宫里的人有事没事不是都喜欢到御花园里来放放风吗? 辰星不知,此地乃清心园,是皇室禁地,独为皇上静思所设,常人无召不得入内。辰星正是见此处风景别致,不似别处繁花似锦,热闹非凡,而是茂林修竹,溪声潺潺,清幽雅静,才懵懵懂懂地闯了进来。正着急间,忽然,她见溪边亭内,一位中年男子宽袍博带,手捻长须,正望着园中的景色沉思,身旁一位公公正侍立左右。辰星心想,此人必是有些身份,不过见他慈眉善目,想必也不会为难自己,也只能去试上一试了。于是无奈走了上去,鞠了个躬,忐忑不安地问道:“伯伯对不起,请问世子殿下的寝宫怎么走?” 此人正是皇上,突然听到有女子声音清脆地在耳边响起,正要发怒,抬眼见辰星瞪着一双澄澈的眼睛渴求的看着他,心想静心园中,从未有人敢扰自己的静思,只是这姑娘倒有几份有趣,不觉想去逗上一逗。于是用眼神阻止了正要叱责的内侍,笑问:“你不是宫里的?” 心中却暗暗忖度着她的身份说。 “是啊,世子殿下邀请我们来宫中做客,可是我觉得无聊,又见这宫中景色迷人,便一路观赏,想不到这皇宫太大了,我找不回去了。”话音越说越低。 皇上笑了,“好有趣的姑娘,别人见到自己都是唯唯诺诺,她这懵懵懂懂的,反倒多了一份纯真,虽然漂亮的脸蛋上都急出细汗来了,却还是伶牙俐齿的。说是被世子邀来做客?昨日听皇后讲起要让子洛带救承轩的人儿进宫,莫非……” “叫什么名字我知道,你叫燕辰星?”皇上猜度着说。 辰星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你,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是我?”脑袋却在飞快地转着“不对,不对,我的名气没这么大吧,皇宫里随便碰到个人都知道我,这人是谁?不会这么倒霉碰到老皇帝了吧。切,没事一个人坐这里干吗?完了,完了,他知道我是谁,刚才打扰到他了,一不高兴会不会把我咯嚓了呀。哎呀,还是装傻吧,书上都说了傻人有傻福。” 一闪念间,辰星心中已是千回百转,拿定主意,便拍手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是算岀来的!你是专门为皇上算命的神算子吧。” 这下逗得皇上大笑出声,他已经有多少天没有这样开心了。引得边上的公公偷笑连连。皇上慈祥地拉起辰星的手,笑着对辰星说:“走,我带你过去。” 辰星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暂时安全,于是轻松地说:“哎这皇宫还真真大呀!” “呵,那你说皇宫好不好?”皇上早就听说过辰星许多传闻,很想了解她,于是有意想听她对皇宫的看法如何。 辰星可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小心为妙。于是说:“随便议论皇家可是要杀头的,我不敢说。” “赐你无罪!说吧。”皇上忘了隐瞒自己的身份。 辰星一吐舌头,心想:露陷了吧,不过我不会拆穿你的哦。于是辰星奇怪地看着皇上:“伯伯你说无罪便无罪呀”。 皇上笑着连忙解释道:“我与皇上是非常好的朋友,我说了皇上一定会听的,况且我也不会告诉他呀。” 辰星心想:这理由好老土呀。可是你要我说的哦,让我给你上上课吧。“伯伯,那万一我说错了,你可别告诉皇上哦。我觉得这皇宫就像金丝鸟笼,虽好,却没有自由,就连皇上也没有自由。” 一句话,吓得身边的太监急得什么似的。 “为什么?”皇上却一点也没生气,反而问道。 “你想呀,皇上有那么多国事操劳,还有那么多后宫琐事,怎么忙得过来呢?因此他的自由被这些责任锁住。何况他如出宫也要大动干戈的,哪像我们自由之身,皇上他其实是很可怜的!” 辰星自言自语。 听得旁边的公公冷汗淋淋。 却见皇上沉默良久,长叹一声似乎很是认同,却又说:“那为何又有那么多人想争皇位呢?” “皇上乃天子,受万人敬仰,众人在天威之下,唯命是从,那种一揽天下的感觉,一旦拥有,便无法自拔。只是我总觉得这权力、富贵和荣华也不过是过眼烟云”辰星不屑的说。 皇上眸露惊讶,沉思片刻又问:“一路行来,你觉得鱼池国治理的可好?” “不错,国富民强,百姓安乐,一路上,也听到老百姓说托皇上的洪福呢。当今皇上是个明君。”辰星心想: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皇上心里正美滋滋呢。 “只是――”辰星下一句又出口了。 犹豫着后面的话要不要直说? 皇上刚刚展露的笑容立收,“只是什么?” 辰星想了一下,说:“只是天下清明,却也总有几只苍蝇来倒乱。” “苍蝇?”皇上疑惑道。 “是呀,就是那些皇亲国戚、贪官污吏,仗着有些权势,有些臭钱,就横行乡里,欺压百姓。皇上倘能挑几个清正廉明之人,常去民间私行察访,除奸惩恶,为百姓撑腰,必会让那些苍蝇无可遁形!” 说完,辰星轻吁了口气,原来她是迂回战术,拍了马屁,真话在后呢。她也是赌一把,希望皇上是个好皇上,也希望能趁机为杏儿讨个公道。 皇上闻言,若有所思,世子承轩回宫后便向他禀报了国舅爷、蓝相之子仗势欺人之事,今日便在清心园沉思如何收拾这些败类,以正朝纲。“接着说。” “有道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吏治清明,百姓之福,如果一个君王能得民心,又得臣心,则天下归一”辰星言简意赅地说。 皇上见辰星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解,大感兴趣:“照你所说如何才能得臣心,怎样才能得民心?”皇上探问,心中更是好奇,真不知何种家教才培养出的灵慧女子。 “首先得选良臣,皇上不如定期开科试考选择新秀,在官员中以实绩论升降,对各级官员以民意论政绩,赏罚分明,则使官场清廉。对民实施仁政,民以食为天,便要减子民之赋税,提高子民之生产力,使子民安居乐业,则国富而民强矣。”辰星心想,皇上呀,掉点书袋可别怪我哦。 皇上笑眯眯地看着辰星:此女若为男儿,可堪重用呀。不觉心中一动,试探道:“若是让你入宫,可愿意?” “不愿!”辰星十分坚决地说。 “为什么?” “我要自由,可宫里根本做不到。” 边上的内侍大惊,这个姑娘怎么这样大胆?这些话怎可在皇上面前乱说?不过却又十分叹服,还真没见过如此不贪富贵,直言无忌的女子。愿上天佑她平安! 皇上不无婉惜地看着她,心中暗暗记下,不再言语。 说话间,世子宫帏已到。辰星赶忙雀跃地道:“多谢伯伯,世子宫帏到了,谢谢您。”辰星刚踏进世子宫,看到了子洛他们正到处找她,高兴地抽出自己被齐皇握着的手。 ------题外话------ 夜雨前天有事,停了一更,不过各位大大放心,夜雨不会断更,不会挖坑,一定会让精彩继续,希望还能多多支持,多多收藏! 第二十三章 御赐金牌 众人听到辰星的话音,转头一看,惊得齐唰唰跪下,高呼参见陛下。 辰星心想,唉,游戏结束了,不好玩了。只得装着大惊失色道:“你,——是皇上?”一张小嘴张着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接着,用力一拍自己的脑袋,一撅小嘴,说道:“唉,我早该想到的,这皇宫中这么有气派的人,除了皇上还有谁呀?可是皇上,你,你怎么没穿明黄色的衣服?”辰星亮眸瞪得大大的,转了又转,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言下之意还是朕的不是啰!?”齐皇失笑说。 “不,不,不,是星儿有眼无珠,怪不得皇上!” 一句话,引得皇上开心地哈哈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燕辰星,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儿呀!” 大家看着辰星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这一会儿不见,辰星居然跟皇上都这么熟了。 世子道:“父王,莫非你认识星姑娘?”皇上笑道:“我们俩有缘呀!”世子正不知如何把辰星留下,于是趁机提议:“星姑娘,既今日如此难得,你又与父王如此有缘,不如留下一起用膳?”不待辰星回答,又不经意地说:“父王,星姑娘的厨艺可是一等一的好。” 皇上兴致顿起:“朕也有所耳闻,不知今日有否口福?” 辰星无奈只得说:“世子说笑了,星儿只是雕虫小技,怎能与皇室御厨相媲美。” “你但做无妨。”皇上兴趣盎然。 “那辰星只好献丑了。” 已有内侍引,带辰星前往御膳房,子洛不放心找了个借口,也跟了出来。出了门,急急问起辰星事情经过,待听完,暗暗擦了把冷汗:“星儿,你可是有惊无险地在刀尖上走了一遭呀!” 御膳房的材料可是应有尽有,这顿饭辰星作的酣畅淋漓,不一会菜品在辰星手下一只只跳出来,着人带到皇上面前,金漆大盘一溜儿排开,众人眼中充满了期待。 “皇上,这是麻姑献寿,祝皇上万寿无疆”辰星笑盈盈揭开第一个盖子。只见盘中一位美人飘然而立,双手捧着一个大大的寿桃,站在花海中,笑意盈盈,真是栩栩如生。辰星说:“这是一道开胃菜,也是养生菜,寿桃外皮是由山药加粉捏成,里面有松仁、核桃仁、芝麻等做馅,香甜可口,滋润肠胃、补脑、养血,下面的花丛则是由各种菜汁染色,能补充各种营养。” 接着她又指着另一只菜说:“这第二道是鲤鱼跳龙门。” 一条昂头摆尾的金黄鲤鱼,在一片碧莹莹的海水中,跃然而出,仿佛即刻要跃上身旁那胡萝卜雕刻的龙门,十分生动。 众人对着这两只新奇生动的菜品,啧啧称叹。辰星又揭开一个盘子,中间红润润、油汪汪,正是一整块红烧肉。皇上大笑:“星姑娘,前面两只菜够新奇,这一只可不就是寻常的红烧肉嘛,不过色泽倒是不错。这上头怎么倒停了一只蝴蝶?” 世子笑道:“蝴蝶也改吃荤了嘛?” 辰星笑而不语,用手在盘子上轻轻敲打,奇迹就这样发生了,这整块的肉,突然像花儿盛放一般,从内而外像翻骨牌一样层层迭迭绽放了开来,红白相间,而那只蝴蝶也随着竹丝颤动而翩翩起舞。辰星不无得意地说:此菜名为“蝶恋花”。 奇哉,神也!菜能做到如此境介,实在难得! 皇上细品一口,不禁奇道:“这肉竟如此酥嫩,入口即化,肥而不腻,不知是如何做出来的?”辰星笑道:“很简单,肉烧到一定时候,拿出来在冰块里冻实,再用好的刀工把肉片成薄片,然后调味、蒸好。” 为了练这刀工,辰星可是化了不少心血,如今记忆犹新。 接着辰星又让人端上了一道菜,有了上一道菜的惊喜,大家连眼都不眨的盯着这下一只菜; 最后辰星上了一道大碗的汤,这汤色纯白,汤上飘着点点菊瓣,用勺一舀,汤中间的豆腐居然像朵朵白菊一一展现在汤里,众人暗暗称奇,那白嫩的豆腐该是怎样的刀工才能做成如此细瓣的菊花?而汤底又藏着鲜嫩的菇类,尝一口,直鲜到了心里。 “这又是什么汤?”皇上问。 “这汤名为”仙客来“,汤味鲜美无比,汤色清新淡雅,能招得仙人为它而来,今天我用它来压轴,不知皇上可喜欢?” 皇上满意地笑着说:“此汤之鲜,天下第一,汤色之美、无汤能比,汤味之香、堪称一绝。今天这几道菜,连朕都初次尝得,星儿小小年纪,不简单!朕心甚慰,特赏你御赐金牌一块,今后你可自由出入皇宫。朕希望能常见到你,吃到你做的菜!也听听你对朕说的大实话。” 子洛心想,看来辰星的话甚合齐皇之意呢! 这可算是天大的恩典,辰星心里即开心又担忧,便说:“皇上说笑呢,皇宫之中,什么没有!不过只要你喜欢,星儿定会常来的。” 心里却在想;皇宫我可不敢常来,不过有了御赐金牌可是方便不少。 接着皇上又问:“星儿,听说你还有一位哥哥,不知有何本领?”说着眼睛看向秦浩。 秦浩正要回话,辰星插嘴道:“我的哥哥呀可比我厉害多了,他不但文武双全,还会破案呢。” 突然,秦浩递过一个眼色让她不要多说,辰星心下明白,秦浩不愿参与政事,便不再多语。 “草民只是略读过些书,不过并没干过多少实实在在的事。” 皇上想着精灵古怪的辰星,不觉笑着试问:“你说治兵之法何为重?” 秦浩随口答道:“当然是得军心。有道说得人心者得天下,人为万物之本,只有掌握了军心,才能无往而不胜!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当然,还要有严明的军纪,杰出的战策,精良的装备……。” 皇上听了频频点头,心想这兄妹俩胸怀天下,知识胸怀渊博,非寻常人可比。 沉吟又问:“能说说什么是杰出的战策吗?” 秦浩简略地讲述了孙子兵法,一口气把三十六计描述了一番。 如此经典,自然听得皇上、世子,甚至子洛皆惊叹不已。 “愿意辅政吗?”皇上掩下殷切故作淡淡地问。 “刚才不过纸上谈兵,其实我并无实战经验。”秦浩推辞道。 子洛忙说:“皇上,不如先让秦浩随臣一起处理军中事务?其他日后再说。” 皇上点头也只能如此了,答应:“好,先随你熟悉军中琐务吧。”人在自己手上,迟早派上用处。 齐皇笑着回头对几位皇子说:“别老想着玩,好好跟秦公子学一学真本领,这才是正道,修儿,你也该好好收收心了。” 承修也不解释,连声说“是!” 四皇子在皇上的眼中竟如此不济,咋看着不像呀!这让辰星她们十分不解。 第二十四章 醋拌萝卜 一行人出了皇宫,辰星拍拍心口说:“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害我提心吊胆一整天。” 秦浩说:“我看你好像还挺受用的呀,皇上都对你青眼有加呢,今天这份见面礼很厚呢。” 子洛也在一旁说:“是呀,星儿,你真不简单,第一次面见皇上,就得了御赐金牌,这可是多少人想得而得不到的呢。” 辰星轻叱一声说:“我才不希罕呢,这皇宫呀,离的越远越好。” 子洛微微摇头,心想:星儿,你道这金牌是好拿的,恐怕日后你和皇家会纠缠不清呀。 辰星一手挽着秦浩,一手拉着子洛,提议道:“不过,我们还是去去街上庆祝一下吧。” 一行人刚出宫门不远,就见迎面过来一位姑娘,像是早在这里等侯。 一见子洛,立刻上前行礼道:“小王爷,我家小姐在前面路边等你。” 辰星出了皇宫正在开心,见此情景,目光看向子洛。 子洛微微一怔,面色似有些不悦,但一现即逝。回头对秦浩说:“浩兄,你先带着星儿去附近走走,我去去便来。”然后匆匆随那丫环走向路旁一顶精巧的轿边。 辰星心存疑惑,拉着秦浩说,想到附近店里看看。秦浩心里明白,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她走进了旁边的店里。 从这里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子洛与那顶软轿。 轿帘轻轻掀起,从里面探出个千娇百媚的姑娘来,正情意浓浓地对子洛说着什么。只见她时而皱眉,时而倾诉,时而哭泣,分明是与子洛十分熟络。 辰星见此,心中一阵酸意顿起。“齐子洛,好你个花心大萝卜,居然当着我的面泡妞。”赌气转头招呼秦浩:“浩哥,我们去醉月楼吧,上次说过,要去那儿的厨师做菜的,走!我们现在就去。”说完,一阵风似地走了。 秦浩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子洛,不由轻叹一下,笑着跟了过去。 醉月楼掌柜一见到辰星,便悄悄派人通知了西陵玥。 他早已从少主的举动中,看出了这位姑娘在少主心中的份量。只见不多时辰星便见到了风度翩翩的西陵玥踏风而来。 “怎么,今天什么风把你吹到醉月楼?” 西陵玥玉树临风地轻摇折扇,在辰星身边调笑着。 看到辰星心不在意地用刀切着萝卜,一边切还不解狠地说:“切你个花心萝卜、切你个花心大萝卜!” 不禁莞尔一笑:“呵,敢情你是在拿萝卜出气呀!不知是那个大胆,让星儿生气了?”说完,眼睛便瞟向了秦浩。 “没什么,子洛路上被哪家小姐留住了,她生孩子气呢。”秦浩解释。 西陵玥沉思着说:“那姑娘必是美貌得很喽?”说着瞟了一眼辰星,只见她手上的刀跺的更很了,那萝卜都快成泥了。于是故意逗她说:“那应是尚书府千金李诗清李大小姐,她与子洛倒是有些交情,而且……”西陵玥把话打住,含笑看着辰星。 果然辰星急了:“而且什么呀?”西陵玥故作惊奇的说:“这是小王爷的私事,你这么关心干什么?莫非……” 气得辰星又羞又恼:“西陵玥,你爱说不说,与我无关。” 西陵玥感慨道:“可怜我这新鲜、水嫩的大萝卜呀。不知这醋拌萝卜泥是个什么滋味。”话音未落,辰星挥刀一举,惹得西陵玥连连告饶:“好,好,我告诉你,李小姐是是子洛的远房表妹,才艺双绝,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她与子洛自小青梅竹马,不过——听说半年前已经被许配给了二皇子做正妃了。” 辰星这才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一些事因,不觉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烦恼,脱口说道:“好你个小王爷,原来跟世子一个样啊。” 西陵玥暗笑,“齐子洛,考验你的时候到喽。兄弟一场,我也不趁人之危,就帮你一次吧,”想毕,替解释道:“这你却冤枉子洛了,虽然凭他的家世、人品,前来说媒的人无数,却从没见他与哪家姑娘亲近。至今也未有妾侍。放眼皇室,哪个王爷不是三妻四妾的,像他这种人少之又少。” 辰星听了心中虽已有些释然,但仍气恼子洛扔下她自顾与美女谈天,一顿脚说:“他的好坏与我何干。”接着又眼珠一转,拉着西陵玥说:“上次你不是说你家很好玩吗?今天天色将晚,不如我和浩哥就去你那里玩玩,如何?” 西陵玥倒是大喜:“美人入住,求之不得。”他倒很想看子洛跳脚的样子。 秦浩笑而不语,心中暗忖,“星儿呀,自己的感情,不知道你自己能否看清呢?” 这里西陵玥张罗了一桌子菜,邀请两人共进晚餐。 正准备开吃,铁影却一头闯了进来,着急地说:“星姑娘,小王爷不见你们很是着急,正到处找你们呢!” 辰星粉脸一板,冷冷的道:“去回你家小王爷,今儿他那边佳人有约,我等乡野小民不便打扰。今夜我与浩哥便去陵玥处暂住。” 铁影听得一怔,急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想:小王爷刚才见辰星她们未回王府,早已急得不成样子,这话要一带回去,只怕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秦浩在一旁十分过意不去,拉过铁影交待:“告诉小王爷,等星儿气消了再说。”铁影只好悻悻离去。 酒菜来了,西陵玥与秦浩刚要坐下喝酒,旁边坐着的辰星却一把夺过秦浩的酒杯,一口就喝了下去。 一边猛伸舌头,一边又转手拿过酒瓶,又倒上了酒。 秦浩正要把这杯酒拿掉,一只骨格分明的手早巳从辰星身旁将酒取走,然后一口喝掉。 辰星气得嘟噜着说:“西陵玥,你还真小气,为啥不让我喝?” 却见西陵玥轻摇折扇,笑而不语,只是看着辰星身后。 辰星这才转头,呵,身后拿着酒杯的是铁青着脸的小王爷子洛。 “哼,小王爷了不起呀?我偏不买帐。” 她故意一口接一口的使劲吃着菜,有意屏蔽了子洛! 见辰星看到了自己却不吭声,子洛心中一紧,他想开口,可自尊心却使他沉默,心中既不安又忐忑。 秦浩看不下去,岔开话头无话找话说:“子洛,明天还去宫里查太医吗?” 子洛点了点头顺着话说:“刚有了头绪,有几人着实行迹可疑,明日你我一起进宫,住在王府,商量事儿更方便些。” 子洛心想,只要秦浩回去,辰星定能一起回去。 谁知却听辰星一下恼了:“浩哥,要去你去,我可去西陵玥那儿了。” 连秦浩这条道也被堵了? 把个子洛噎得一下透不过气来。 他何时被人如此气过,但凡有也只有他气别人的份。 狠狠的看着辰星,但见她喝了杯烈酒,秀美的脸上白里透红,鬓边的卷发更衬得她妩媚动人,此时她灿若辰星的眼眸,水波流转,红嘟嘟的小嘴鼓起,那生气的表情,一切的仪态都是那么地生动,却又分外的惹人疼惜,但子洛却看得又气又恼,剑眉紧锁,只拿眼看着辰星不发一声。 辰星初时与他狠狠对视着,继而被他看得心里渐渐发毛;他真的生气了?或许我误会他了?连解释机会也不给?算了,我才不会先答理你,哼! 弄得一旁西陵玥再也坐不下去了,干咳一声道,明知故问道:“子洛,今天不知你何事惹恼了星儿姑娘?” 子洛委屈地说;“我怎知道,只是途中遇到了诗清表妹,与她说完话,回来就……” 话未说完,就被辰星打断:“诗清,诗清,果然是青梅竹马,所以我们才不去王府了,腾出地方来让你与京城第一美女自由畅谈呀!” 气得子洛急道:“你、你、你还讲不讲理?” 秦浩急忙拦住辰星:“星儿,别使性子了,刚才陵玥不是替子洛解释过了?即然你暂时不想去王府,那我们就去陵玥处暂住好了。” 转头又劝子洛道:“明儿一早,我自去王府找你,一切待明日再说可好?” 子洛无奈地点头,只是一个劲的喝闷酒。 一旁把个西陵玥开心得忍禁不住的窃笑,立即吩咐下人回府准备。 ------题外话------ 预告:赌气出走的辰星会有何奇遇,她为何来到鱼池,她又身负何种秘密? 各位大大,请不吝收藏哦,多谢多谢! 第二十五章 大相国寺 在西陵玥的陪同下,辰星二人进了为她们准备的房间,果然日常用品一应俱全。 陵玥特地打开了衣柜说:“星丫头,这些衣服的式样你可喜欢?”辰星一看,不禁心里轻叹,他还真是费心了,这些衣服全都是白色丝绸,每套衣服款式各异,却都在不同的地方绣上了花,而且颜色、花样搭配得恰到好处,每一件都那么清新、雅致,让辰星爱不释手。 辰星不禁疑道:“这么多好款式的衣服,你从那儿收来的?” 见辰星喜欢,不禁笑道:“有些是订做的,许多是我亲自设计的,我早打算有朝一日要让我心中的姑娘穿上我设置的衣服。” 一句话说得辰星羞红了脸,不由得抬头看了西陵玥一眼:“你又瞎说什么呀!” 可西陵玥却含情脉脉地说:“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星儿,你看我像在瞎说吗?” 辰星一下楞在那里。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她有点蒙了头。 眼珠儿一转,又恢复了往日的调皮:“陵玥,这些衣服你还让人穿不,你说得这么悬乎,吓得我都不敢穿了。” 西陵玥被说得一楞,赶紧转过话头:“丫头,快试试吧,我还不知道合不合你身呢!” 这时,管家带进了青竹。 辰星奇道:“哎,青竹,怎么杏儿没来?” 青竹说:“杏儿在王府等你呢。小姐,别生气了,小王爷今天醉熏熏的回府,把王府的人都吓坏了,他从未喝得这么醉过,难受着呢。” 听得辰星心里很是不安,一夜无眠。 清晨的鸟鸣把刚入睡一会儿的辰星从矇眬中唤醒,这才知 秦浩与子洛早已去了皇宫。 由于昨天遇到美人的刺激,辰星不由起了不服之心。 她让青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挑了一件纯白、高挑领,领口裙角上绣有红梅的真丝绣花裙衣,内衬红色抹胸。 见自已脸上留下昨晚未睡的倦意,赶忙淡施脂粉,使妩媚中又透出一种高雅出尘、袅袅婷婷的娇美模样。 这把青竹看得一楞:“小姐,你,你今天穿得这么漂亮要去那里?” 她心想,你在西陵玥处穿得这么美,还不让小王爷气个半死呀? 辰星却说:“我临时来此,又没带衣服,这些都是西陵玥准备的。”青竹心想,这下小爷可惨了,有了个这么强劲的情敌。 当辰星她们走到厅堂时,西陵玥已等在那里了,桌上还放了热气腾腾的早点,足见他旱已等待多时了。 见到辰星的一刹那,西陵玥的心都停了半拍。 呵,果然是我心中的女神,无人能及! 看得辰星满脸飞红:“西陵玥,你不认识我啊?被你看得怪怪的。” 西陵玥见自已失态,忙说:“我是在看这衣服合身不?唔,还真不错,这些衣上的红梅,再添上星儿的芳香,谁说星儿不是梅花仙子下凡?” 说得辰星满脸羞红,赶紧道:“陵玥,星儿心里很烦,不如你带我去哪儿玩吧。” 西陵玥一听辰星改了称呼,很是开心。想了一下道:“好吧,今天我就带你到相国寺玩,听说那里有个圆通禅师,道行高深,况且寺里风景优美,十分宜人。只不过你这身打扮只能坐轿去了。” 辰星奇怪:“为什么?” “怕你被人抢走。” 回头又对青竹叮嘱:“青竹你留下帮着做午饭。”他不想青竹跟着辰星。 京郊相国寺果然气势宏伟,风景秀丽,人气鼎盛。 尤其是大雄宝殿更是人头攒动,香客攘攘。 辰星本不太信这些,因此觉得寺院清幽,佛音袅袅,很是让人心静。怎奈她这秀雅灵动的模样,总能成为别人的焦点。 不一会便遇到了麻烦,她被一群衣着不凡的人碰上了。 为首的那人一身贵气,五官长得倒也俊美不俗,但看上去总有一种冰冷的孤傲与冷漠。 他眼眸深遂,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内中的含意。 当他第一眼见到辰星,视线就再也未挪开过。 见她即不烧香,也不拜佛,却悠闲自在的闲逛着,一旁刚才分明还有日月宫少宫主西陵玥相陪,觉得定非普通人家的千金,因此有意往她面前一挡,阻住了她的去路。 辰星根本不介意,一让,从旁而过。 居然当他不存在?这惹起了他内心的好奇,谁敢如此藐视? 他再一次拦住了辰星去路,故意问道:“这位姑娘,如何一人在此游玩,莫非迷路?” 辰星一怔,这人真是无话找话。但又一想,人家或许好心?还是息事宁人吧,于是淡淡地笑说:“我与友人同来相国寺游玩,公子不必费心。” 说完侧身想从旁走开,却被他的随从拦住去路。 此人正是鱼池国二皇子,今日陪李诗清到大相国寺上香,不想碰到辰星,她出众的模样让他也上了心。 两人正纠缠不清,李诗清与丫环翠儿上完香正从大雄宝殿走出。 翠儿一见辰星,便对李诗清说:“小姐,她就是小王爷身边的那位姑娘。” 李诗清一见辰星,妒意顿生。 怪不得他好长时间没有露面,原本子洛对我十分上心,如今却一口拒绝我的请求,原来他怕是爱上了这个姑娘。 略一沉思,计上心来。 于是款款上前,略略打量了下辰星,高傲地说:“敢问姑娘可是小王爷身边的辰星小姐,近日京城可是传遍了你的芳名,让诗清万分敬仰。” 一听此言,二皇子脸色忽变。 她一句话就把辰星推到了风口浪尖。辰星见这位美貌倨傲的女子正是那日与子洛私语的李诗清,心中便已不爽:这子洛身边的女子果然个个都不简单,人人都想给自己下马威,身边这位想必是二皇子,看来这两人凑成双到也挺般配。只是你都许配了皇子,干吗还盯着我不放,看着你老公才是正经呢。 想毕不卑不亢地答道:“小女一介平民,不认识什么贵人,只怕姑娘认错了人,请二位见谅,告辞。”回身向后走去。 “既碰上了,又何必刻意迥避?”二皇子说。 “我又与你们不熟,告辞!”辰星心已有气,话中也有些不客气了。 此时,正好西陵玥带着圆通禅师来到。“阿弥陀佛!”一声洪亮的诵佛声传来,神采奕奕的中年禅师,健步来到辰星身边:“女施主,叫我一通好找,来、来、来,随我过来,有缘之人正要见你。” 说完,既客气又不由分说,带辰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二皇子好恼,不想让辰星离开,恨不得一把拉开这位圆通禅师,但这位圆通禅师乃父皇敬重之人,他不敢把他怎么样。 西陵玥一颗心终于放下,随着辰星向禅房走去。 ------题外话------ 祝大家新年快乐!今日两更,谢谢!支持夜雨,请多多收藏! 第二十六章 千年情缘 禅房里,辰星两手放身前,深深一揖说:“辰星谢禅师为小女子解围。” 禅师一笑,扶起辰星,仔细端详着她,第一句话就说:“果然有缘,居然真的与梅儿很相像。冒昧请问施主,生辰为何时?” “梅儿是谁?”辰星一边报出自己的生辰,一边半信半疑地问。禅师含笑不语,掐指细算了一会,微微一笑说:“女施主的生辰可有点特别,穿越千年,缘定三生呀!” “什么?穿越千年?”西陵玥闻言大惊,星儿她们真的从千年之后而来?怪不得他们如此不同,真是太,太意外了!不禁怔住。 禅师把一头雾水的西陵玥请到西厢用茶,笑着对他说:“陵玥,你与这位姑娘缘份不浅,如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切记人前勿提她的过往!”西陵玥心中暗喜,脱口问:“是姻缘么?” 圆通禅师神秘地笑而不答,顾自向辰星那间屋走去,口中却轻叹一声道:“你且在此稍坐,呆我与辰星姑娘一叙。” 这里,辰星仍呆呆地怔在原地,好久才回神对返身而出的禅师说:“禅师,您怎么知道我来自何处?您难道真的是神仙?那我们还能回去吗?” 辰星边说,一边眼泪直流。 圆通禅师见到辰星快急哭了,竟嘿嘿一笑,道:“莫哭莫哭,说来你我也是有缘之人。今日终于能找到你,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呀。” 听言,辰星止住了哭,不解地问你:“什么有缘,什么有心人?” 禅师笑道:“让我来猜猜,你是否因为进入一艘飞船而来到这里?是否因缘际会从飞船中得到一串项琏?那串项琏如今是否已与你溶为一体,你已具百毒不侵之身?” 一番话听得辰星眼睛越瞪越大,“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圆通哈哈大笑:“因为那艘飞船是我们的飞船,那串项琏是我们的微型净化系统,而我们就是乘坐这艘飞船来到地球的。” “啊,这么说,你们,你是……” “恩,我们就是你们所说的外星人,来自k星球,在银河系的另一端,距离地球230光年。”圆通解释道。 “那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呢?对了,我和浩哥在飞船上看到一段影像,那是你们飞船吗?”辰星不解地问。 圆通这时收起脸上轻松的表情,轻叹一口气道:“是呀,当年,遇上陨石,飞船在地球坠毁,我们不得已在坠落前利用时光转换机来到了这个时空。你们看到的,就是飞船的记录仪上记录的飞船坠毁前的影像。” 辰星听了,微微点头,好奇心又上来了,调皮地问:“那你怎么到这里做和尚,啊,不,做了大师呢?” “哎,一言难尽呀。”圆通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道:“对了,我还是给你引见一个人吧。” 话音刚落,从禅房屏风后走出一位身材高挑,白衣胜雪,风姿俊美,飘逸出尘的绝色男子。 “快来见见,这位是南海西岸——西楚国的圣风国师。”看到辰星面带疑惑,圆通道:“对,他是和我一起从k星球而来。” 辰星见到眼前的圣风国师,一头闪着银光的白色头发,流畅地闪着柔光轻垂及腰,仅用一条深兰色的束带挽起,显得随意、飘逸。 那双清冽温润的双眸,如同大海般的深蓝,却似带着一股无法抹去的深深忧伤,整个人给人一种脱俗飘逸而空灵、沉静的美,让人一见便肃然起敬。 一眼见到辰星,圣风微微地一怔,嘴里轻吟一声:“梅儿?”匆匆走到辰星身边,脸上一阵激动,眼中满溢的深情掩去了忧伤。 辰星一怔,微卷的睫毛忽闪了几下,仰望着圣风那一米九几的个头,俊美极致的脸,明明初见,为何心中却似曾相识?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亲情感。 见圣风近在眼前,他眸中那突然的欣喜,让辰星有一种负罪感,脸红心跳地轻声解释道:“对不起,我,我不叫梅儿,我叫燕辰星,从千年之后的文明中来。” 圣风轻叹一声,眸中忽然涩然,心中痛的无以复加。 她果然全忘了,可我怎会忘却,当年,你因为我这个来历不明之人向西楚你父皇拒婚不成,奋身跳下舍身崖,我随即跳崖追你,却见你早已跌落崖底,五内俱碎,只剩下最后一缕残魂。 是我取了自己一丝精魄续你残魂,用炼魂珠将你封存,乘日月阴阳交替之时,将你魂魄送入第一空间,盼你在千年之后复活,不想老天佑我,居然成功! 你——今日的星儿,便是昨日的梅儿!无奈空间不同,你竟分毫记不得往日的事了。“ 正出神地想着,见辰星满腹疑问地看着他,不禁展眉潋滟一笑,顿觉万千繁花,霎那间在他眼角绽放,不觉动情地开口道:”虽然隔世,回来便好!“ 早前,他感应到这缕熟悉的气息在鱼池出现,所以早早让好友圆通落脚大相国寺,等候着她们的来到。 辰星见圣风一副出神的样子,不由问到:”国师,我们认识吗?“圣风这才从回忆中醒来,淡然一笑,眸中充满了宠溺:”你我能在此相遇,便是缘份。不知能否说说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于是辰星便将飞碟中的奇遇一说,只把圣风和慧通听的连叹奇缘。 想不到时隔多年,飞碟还在,老天真的厚待了他,将心中的至爱重新送了回来,只叹二世相隔,他身为西楚国师,又面临相同的困惑,在这个时空,国师是天神之子,不能与凡人通婚,与她姻缘早已无份,然而他却念念不忘往日深情,定要万里迢迢寻来,只为守望着心中的至爱! 圆通禅师看着师弟圣风,情丝万千地痴望着辰星笑道:”星姑娘,冥冥中倒真有缘份二字,只怕不信都难。“ 圣风国师看着辰星,他往日的恋人――已亡故的西楚公主凌韵梅的娇容,沉吟了一会,回头对圆通说:”师兄,这位星姑娘即与我有如此奇缘,我倒很想收她为徒,不知她意下如何? 两人同时看向辰星,辰星一听喜出往外,再不往别处想,只是赶紧跪地拜倒,有这样出类拔萃的师傅,谁不想! 可当圣风国师扶起她时,她眼珠儿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咦,师父呀,你我相隔遥远,让我怎么跟你学艺呢?” 圣风见她星辰似的亮眸中眼珠儿灵动,活脱脱往日梅儿生动的形态,心中一动,取笑道:“那就跟我一起去西楚吧。” 辰星面露难色,圣风轻笑一声又说:“与你开个玩笑,我可以进入你梦中,在梦中教你学艺。况且这段日子,我会先在师兄这里暂住,你且放心。” 一句话说得辰星又喜又惊,哇,我师父好大的本领,竟然能入人之梦,今后我一定要让师父教我学这个本领。 这时只见圆通禅师长叹一声道:“星姑娘,或许冥冥中命运已为你安排了一切,但愿你到时能自己勘破情缘,好自为之!”说着他转身长吟着走去; 但曾相逢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痴情竟成生死绝,不教生死作相思。 圆通信口念着,心中叹息辰星横跨两个时空,二世为人,却不识前生爱人,而今世却要再重赴另一场情劫,不觉为她暗中惋惜,顾自扬长而去。 把辰星听得怔在那里,不知所以。 圣风眸光深遂,眸中情丝纠结,又似痴了一般的定定看向辰星,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爱怜; 圣风暗叹;星儿,怪只怪我万般无奈之下,将你送入了笫一空间,因此今生你我虽相遇、相识,却又失去了夫妻缘分,这样也好,离开我,或许你能更幸福,今世,就换我来默默守护你一生吧! 终于,他什么也未明说。 辰星心中总觉得这四句禅诗在说自己,“似曾相识,她可是刚到这陌生古国,对这位师父也并不熟悉,不觉疑窦丛生地望着师父,但她刚拜师,不敢傻问,亦什么都没敢问出口。 这时,圣风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辰星说:”星儿,你们在飞碟上有否取过其它的东西?“辰星一一告诉了圣风,唯把放在秦浩袋里的那只银色花芯形的东西忘提了。 当听到她在遇到毒尊时,那串项练的神奇用途时,圣风笑了:”你这还真是有缘人呢。那项练的功效神奇,而且已隐入你体内,除了我们,无人再能取岀。从此你将百毒不侵,而且你的血亦是如此,这不是小事,你不要随意泄密,误了自家性命。“ 圣风说完,又取出一本随身携带的小册子说:”这是一本静思入梦的要诀,你按上述记熟了,过几天我会制作一支相互联系的墨簮与你,到时便可使用。“ 辰星点头感谢,又大礼拜过了圣风。 见往日的梅儿如今又聪敏、灵动地成了自己的小徒儿,圣风不觉露出欣慰又怜爱的笑容,他强自忍下告白,不愿辰星心中承受以往的那些沉重的痛苦。 第二十七章 两情相悦 子洛因辰星的离开,痛苦折腾的一夜未眠,他即悔自己当时为何未向星儿解释,又气辰星拿这点小事生恼,更怕辰星离开。 因此当秦浩一早见到子洛时,子洛第一句话便说:“浩兄,星儿怎样了?” 秦浩见到子洛满脸倦容,强压住自己内心同样喜欢着星儿的酸涩道:“星儿还睡着呢,你别急,星儿是小孩子心性,她是对你有心,才会这般生气,你待会儿好好哄哄她就是了。”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子洛心中石头稍稍落地。 两人进宫向皇后禀报了近日调查的情况,一切矛头似乎都指向蓝贵妃。皇后狠狠道:“贱人,果然不安分。”沉思片刻对两人道:“这贱人身后尚有蓝相撑腰,如无确切证据,恐怕不能一击即中,此事尚须从长计宜。” 子洛言道:“皇后娘娘,当日送荷包给涟漪公主的人就是个绝好的人证,只是这恐怕还得从宫中着手,我等恐有不便。” 皇后略一思忖:“这个本宫自有打算,你们就负责调查蓝相这边的动静。贱人这次没害成轩儿,必然还会有动作,少不了要蓝相协助,必会露出马脚。” 子洛道:“臣已命人盯紧了。”皇后微微点头,又不经意地问秦浩:“秦浩,你兄妹二人待在齐王府可好?” 秦浩忙应道:“小王爷待我们极好。” 皇后道:“那就好,你那妹妹辰星,本宫喜欢得紧,有空不如叫她进宫里来陪本宫说说话,如何?” 秦浩暗想:皇后此邀必有深意,莫非想让辰星也参与到这件事情中去?心中暗沉,无奈应付道:“谢皇后娘娘厚爱,草民一定转告小妹。” 两人告辞出宫,子洛一颗心早已飞到了辰星那里。刚到陵玥府外,正碰上辰星和西陵玥从大相国寺回来,两人有说有笑正要走进府里。 子洛一眼见到今天仙子似的辰星,与一旁白衣飘飘的西陵玥,心中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心想,好个西陵玥你倒真会挑时间,居然乘虚而入?不行!我今天必须设法让星儿回去! 辰星一见子洛黑了一张脸,也没好脸色,倒是亲亲热热跑到秦浩身旁道:“浩哥哥,我今天拜了个高人为师,他是西楚国师,圆通大禅师的师弟,本领可大着呢!” 接着又轻轻地在耳边对秦浩说:“我们坐的飞碟正是他们的!”听得秦浩一楞。 激动的一把抓住辰星的手走到一边,你快点告诉我详细进过……。 一旁的子洛见此便说:“今天去醉月楼吃吧,我请客。”说完,不由分说,拉住西陵玥便走。 而辰星此时正兴奋的与秦浩讲述着上午发生的奇事。 在醉月楼坐定等菜的时候,子洛忐忑不安的向辰星开口道:“星儿,母妃病了,你回去替她看看吧!” 辰星正生气着:“王府太医多着呢,何必我去。今天拜你那美人一句话,我差点被二皇子拦住,亏得禅师出手相救,否则现在哪能坐在这里。” 子洛与秦浩对视一眼,急忙看向西陵玥。 当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子洛不禁心中沉思,说实话李诗清在子洛的心中确实有些位子,不但是她的美貌,更因从小与她相识,她又很有才华、见识。 但因她父亲总想让她飞高枝,子洛心中也很是不屑,总以为诗清心中与她父亲不同,谁知却会如此举动,竟然差点伤到星儿,不由心中来气,沉声说道:“这也太过份了,昨日诗清代二皇子前来做说客,被我婉拒,以为就此息事宁人,不想反使星儿今日差些惹祸,倒是我太大意了。” 辰星也感意外说:“这种事你为何不早说?”心想害我气了一夜,祸首便是你。 酒上了桌,辰星见他们三人你一杯、我一杯,吃得不亦乐乎,便让掌柜拿来一壶甜酒,也顾自喝了起来。 因心里不开心,酒一杯又一杯下了肚,秦浩本想阻拦,却被子洛拦住道:“这是果酒,无妨。” 不一会,辰星便醉得晕乎乎的,子洛挥手让铁影叫来轿子,想将辰星带回王府。 谁知辰星虽醉却吩咐道:“我要回陵玥府去。” “莫问,还不快护送星姑娘回府!”西陵玥赶忙派莫问送辰星回去。 铁影眼见小爷的打算被陵玥识破,暗暗着急,他之所以能长随子洛,皆为他不但武功超群,忠心不二,更聪敏机智。不过今日只有感叹,堕入爱河的小王爷,在星姑娘面前,就如三岁孩子一般,举止也小孩子气起来。想着今儿怎么也得把星姑娘弄回去,不然小王爷又要坐卧不宁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走近莫问低声说:“星姑娘酒醉,不如你先去玥府关照下人弄好醒酒汤,待会让她在轿中吃了,也好自己进去。”莫问一听,觉得在理,又看着车轿正往玥府而去,于是点头先一步赶往玥府准备。 这边待莫问走远,铁影摇摇头,心中长叹,铁影呀铁影,你何时也开始玩这宵小伎俩了。转头吩咐轿夫,等到了中途,迅速折折返王府。辰星这时早己熟睡在轿中,毫无知觉。 待子洛匆匆赶到,轿子已近王府门口。 当子洛将辰星从轿里抱出时,辰星脸泛红晕,微卷的睫毛此时已垂闭在眼上,像两只倦飞的小蝶,红红的小嘴微微张开,碎碎的头发拂在她的脸上,正好睡呢。 把个子洛看的又好气又好笑,匆匆将辰星抱到她的床边,并让杏儿赶紧去准备醒酒汤。 将辰星轻放到床上,子洛却再也挪不开脚步,低头坐在床边,静望着睡得迷糊的辰星,酒酣的她,清秀白晰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黑而微卷的睫毛密密的复在眼帘,红红的小嘴微开,仿佛等待着他去採摘。这样的星儿太过吸引,忍禁不住,子洛轻轻地低头,蜻蜒点水般地吻在她的额上,一颗心卟,讣地乱跳,然静看一眼辰星,却毫不察觉。 心里更勾起了贪念,灼热的薄唇又悄悄吻了上去,眼上、面颊、和那像樱桃一样红红的小嘴上。 他的心狂烈的跳动着,心说星儿呀星儿,此生你叫我如何放开,我的心中早已满满的都是你,只怕此生都只为你沉沦! 他的吻越来越长,越来越重,终于惊醒了辰星,她只觉得什么东西在脸上,唇上痒痒的?于是随便用手一抹,拍地一下打在谁的脸上? 子洛终于清醒了,心虚的抬头红了脸脱口说:“星儿,你醒了?” 辰星面前看到了子洛放大了的动情的俊脸。 心里还恼着呢,不由分说,双手一推子洛,醉眼蒙眬地说:“喂,你、你,你怎在这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子洛微恼,凑近脸取笑道:“不是你让轿夫抬来的吗?” 辰星满目狐疑:“是我?”当看到子洛带着调笑的眼神,忽然意识到受骗了,伸手一把推了过去,嘴上说道:“哼,走开,尽知道欺负我,我才不会糊涂成这样呢。” 子洛勾唇笑着、反手一把拉住了辰星的手道:“现在可是我被你欺负了,不明不白受你一掌,还敢推我,不如大家扯平了好吗?” 顿了顿又见辰星依然不吭声,便又柔声劝道:“不要再生气了,星儿,你可知你不开心,我亦吃不好,睡不香心慌神乱,昨夜一夜未眠。再这样下去,我都快要病倒了。快别生气了,好吗。” “哼,你一见你那李美人,便神魂颠倒,把我们都抛在一边了,还想叫我别生气?我能不气吗?”辰星酒有些醒了,却更得理不饶人。 “她是二皇子看上的人,与我何干,你还吃这个醋?”子洛急得忙拉住她的手辩解说,他的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此刻已愁成了苦瓜脸了,却还沉痛地解释着。 “哼,我会吃醋?吃什么醋?我与你有关系吗?你是我什么人哪,小王爷,你在胡说些什么?”辰星生气了,话也不中听。 见辰星与他撇清关系,子洛急了,一把拉近辰星,凑近她耳边急道:“你,你我早有了肌肤之亲,亲都亲了,你还想跟我撇清,晚了,你已被我印上了我的烙印,这辈子便是我的了!任谁……” 话未说完,他的嘴便被一脸紧张的辰星捂住:“瞎说,谁是你的了?你还说的这么大声” 子洛见辰星满脸通红,紧张、着急的样子,心里倒有了着落,拉开她捂嘴的手,一副横是横不在乎地说:“我要定你了,有什么可怕的?”又压低了声音胁迫说:“要不你答应我,我便不说。否则么……” 他勾唇笑看着她慌了神的双眸,只笑不语,这,更具威吓性。 “想不到堂堂小王爷竟这般无赖!”辰星咬牙切齿,压低声音气说道。 “做都做了你还怕……”子洛更提高了声音,又被辰星吓得赶忙捂住了嘴。 子洛窃笑,原来这是她的软肋。 “如果你答应了我,点点头,我便不喊,论力气我可比你大呵!” 太狡猾了,无赖!辰星气得双眼圆瞪,怒视着他。 子洛电闪的避开了她的手刚想问她点不点头:“喂,点不……”却又被吓得不轻的辰星慌忙捂住,一面将自己的头乱点。 子洛胜了! 嘴角弯成个好看的弧度,笑得个开心呀,赞一个字:“乖!” 辰星边挣脱他拉着的手,边赌气的做着鬼脸:“乖你个头!” 子洛正要说话,外间秦浩的声音响起,辰星赶忙推开子洛想出去,不想秦浩已走了进来。 第二十八章 秦浩的痛 秦浩才一进门,见到子洛正坐在床边与辰星拉着手,均红着脸面含羞涩,不觉一怔忙说:“我去看醒酒汤好了没有?” 找个借口逃似的往外走去,心中五味翻腾。 他一直伴在身边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如今竟要离他而去了?他该怎么办? 自己的心在泣血,眼睁睁看着别人把自己保护了半生的心上人生生拉走,心如刀绞。 可看着星儿的笑,看着星儿的痛,他知道这回星儿是一头栽进去了,他该怎么开口?该怎么让星儿回头呀? 他的心在颤抖,想狂喊,星儿你让我该怎么办?让我怎么做呀?!痛定思痛,思索良久,终于下了决心与星儿彻底谈谈。 辰星正好替王妃诊好病出来,见秦浩一身清朗的站在花园里,欢喜地走上前去:“浩哥哥,你怎么在这里?”看着辰星明朗的笑脸,眼睛里满是开心,秦浩知道两人已经冰释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辰星,说:“星儿,我们去走走吧。” 见秦浩一脸严肃,辰星乖乖地跟在他旁边,两人一起来到荷塘边的小亭子里,时近初夏,荷花已含苞待放,风景十分迷人。 辰星这时心情已转好,不由习惯的拉着秦浩的衣袖,带着调皮的神色问:“浩哥哥,发生了什么事呀?你这么严肃。” 秦浩立即被噎住了话头,好久后,才紧张而又郑重地问道:“星儿,今天你与我说实话,我和子洛在你心中那个重?” 辰星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浩哥重!” 秦浩即满意又疑惑:“这是你的真心话还是奉承话?” 辰星说:“当然是真的了,星儿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呀。你和我一起从现代来到这里,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浩哥哥,或许以后星儿周围还会有许多至亲、好友,可是,只有你,是永远放在我心中的第一位,因为在这里我的最亲的亲人只有你了。” 话未说完辰星已眸中氤氲,可怜巴巴的望着秦浩:“浩哥哥,你怎么了,可千万别抛弃我呀!” 秦浩一边怜爱地轻拍她的香肩,一边欣慰地说:“傻星儿,我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抛弃你呢!” 他一个“爱”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好怕一个爱字出口,辰星便远他而去,他心想聪敏如辰星,他的这番表白,难道还会不懂? 可她却不能像对子洛那样亲密无间地对自已,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秦浩本来就心思慎密,他反复思虑,一句话终于颤抖着出了口:“星儿,自小到大,你难道还不知我对你之心?你我就不能像别人那样将感情升华?” 说完,便万分紧张的等待着辰星的判决。 辰星脸一红,终于明白了秦浩的心意,只怪自己和他太熟悉了,熟悉到早已忘了他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守护在她身边是因为也有一颗爱她的心呀。 辰星沉默了许久,抬起头略带几分羞涩却又坚定地说:“浩哥哥,你我自小亲密无间,感情非比寻常,虽非兄妹却胜似兄妹,一直以来,你如左手,我如右手,只是我想请你将左右两手握在一起看,请问你有何感觉?” 看到秦浩疑惑,她主动将他的两手交握在一起,又问:“浩哥哥,回答我,有什么感觉?” 秦浩人虽老实,却极聪敏,略一想忽然大悟:“星儿你是觉得我俩之间太接近,太熟悉,少了一份男女间的激情?” 辰星诚实的点点头说:“是的,浩哥哥,不是你不好,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我们俩自小亲密无间,在互相的心目中,早已成了无人可替的亲人,但由于太熟悉,我们之间少了一份男女间的激情,所以我们还是继续做兄妹吧。在你的面前我无所顾忌,绝不隐瞒自己的心思,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即使是我另有了喜欢之人,你我之间的感情,始终在第一位!” 她知道秦浩的痛,希望秦浩理解。 她诚实的话,令秦浩绞心之痛中,稍稍有了一丝安慰! 但却还有些不信,沉思了一会,秦浩哑着嗓子却故作轻松地淡淡说:“倘若子洛与我同时遇难,你会先救哪个?” 这始终是个难解之题,秦浩望着辰星,很想听她如何回答。 辰星仔细想着,过了一会她坚定地说:“我的心中一定会先救你,然后随他一起去死。” 秦浩不觉眼眶一红:“星儿言重了,没有了你,我亦生不如死,死又何惧。” 只听辰星说:“浩哥哥,我却要你幸福,如你不幸福,星儿何来快乐?! 无论今后前程怎样,星儿都企盼浩哥哥答应,能幸福的与我们生活在一起。” 此刻的秦浩心虽痛,却已下定了陪伴辰星一生的决心,他点头坦然一笑说:“是呀,你我的幸福是紧紧相连的。星儿,我决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好,我答应你!” 辰星感动的无以复加,只是紧紧的依在秦浩的身旁,默默地流着泪,心里暖流直涌,浩哥哥,星儿此生有你相护,三生有幸! 第二十九章 荷塘斗智 这日,辰星正王妃处用针灸慢慢为她调理,收针后正想告辞,下人传报,郡主姚阡陌与她姐姐姚阡如前来探病。 辰星迎面碰上,出于礼貌,便微微侧身弯腰示礼,不料姚阡陌斜眼冷哼一声对身边的女子道:“姐姐,这就是我告诉你的燕辰星。” 口气之狂,让辰星心中十分不爽。王妃及时阻止道:“陌儿,休要无礼,快过来行礼。”阡陌冷哼一声,毫不理会,那阡如郡主倒是眼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颌首。辰星也不欲与她们针锋相对,微施一礼,便借口离去。 来到园中,却见“水云榭”中子洛与世子承轩、四皇子承修、秦浩在一起,正在饮酒聊天。 辰星一见世子,正想离开,却被子洛叫住:“星儿,你也来,我们正在商量世子遇劫之事。”辰星无奈只得上前,向世子、四皇子轻施一礼,神色漠然。 世子笑问:“怎么了,与谁赌气?” 正说着,姚阡陌与她姐姐一起过来了,远远的就听见了她的声音:“子洛哥哥,你让我们好找呀!” 子洛一见这两位来了,心想麻烦来了,于是与辰星耳语道:“星儿没事吧,呆会正有一事要与你相商,莫急。”辰星心存疑惑,微微点头。 这边阡陌郡主一见皇子们都在,顿时开心起来:“原来世子殿下、四皇子,你们都在呀!”这些人可是她们心中的白马王子,今天运气真好。 但一见辰星也在,不由气上心头,有意想让辰星出丑,于是便提议道:“子洛哥哥,难得今日大家聚在一起,不如我们找些乐子如何?” 子洛看穿了阡陌的心思,心想星儿上次受了气,不如这次让她决定,于是转头问辰星:“星儿,你说呢?” “我还有事。”辰星一口拒绝,她不屑再与这姐妹俩纠缠,想一走了事。 谁知她的推辞却被姚阡陌误以为辰星怕出丑,于是便故意说:“早就听说你才华出众,该不会是怕了吧?” 辰星冷冷地说:“阡陌郡主,你愿意玩随便玩吧,本姑娘没时间,不奉陪!” 说完转身又想往外走。 世子承轩却不想放过这一次与辰星相处的机会,赶快出言对秦浩说道:“浩兄弟,我们难得出宫来,你就让星姑娘留下玩会吧。” 秦浩见两位皇子皆殷切的望着自己,毕竟皇室子弟,不能太下了他们的面子,只得出言相劝:“星儿,即然世子他们刻意相留,不如坐一会再走。” 子洛也赶快为她腾座。 这一来,引得姚阡陌面色沉了下去,心里很是气不过。 辰星见她面色难看,顿觉有趣,便点头在秦浩身边坐下。 玩什么呢?古代别无更多乐趣,无非琴、棋、书、画。 四皇子承修玩心大起,望着眼前荷塘想了想说:“不如以那荷花为题,每人作诗一首?” 承轩当即高兴地赞同说:“好!” 看了看辰星,怕她又会拒绝连忙接着说:“我先来吧。”略一沉思说: 采莲复采莲,盈盈水中路。 鸳鸯触叶飞,卸下团团露。 毕竟是皇世子,文笔不弱。 接着四皇子承修出口成章: 一片秋云一点霞,十分荷叶五分花。 湖边不用关门睡,夜夜凉风香满家。 辰星暗思;都传四皇子承修游山玩水不务正业,不想却才思敏捷,待人正直,倒不知他究竟暗藏了多少不同的一面,不觉多看了他一眼。 承修见辰星眸含深意,赶紧转移对象:“子洛,该轮到你了呢。” 子洛慵懒地靠在亭柱上,对着辰星轻轻一笑,随口诵道: 荷甸夏戏水,爱此碧波莲。 攀荷弄真珠,荡漾不成圆。 佳人甜梦里,欲赠人不见。 并蒂无处送,怅望凉风前。 辰星恶狠狠的斜他一眼:做这样的诗,真不知羞,真真的服了他了!心中却是甜丝丝的。子洛与她对看一眼,心中得瑟,唇角带笑,脉脉含情。 这边的四皇子承修见好友居然写了首含情脉脉的情诗,惊诧不已,心中已起了猜测;这个冷面子洛,平日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不知令多少公主、千金为他心碎。 他环顾几位在座女子,呵,今个不是为了星姑娘又为何人! 因此私底下暗暗遗憾,不是他捷足先登,自已也已看上了这位灵动的女子了! 如果这时的郡主姚阡陌精神不那么紧张,或许会发现子洛诗中的含意,不过此刻她忙于做着自己的诗,因此并未发觉,待子洛音落,她忙不及地卖弄道: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 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 说完含情脉脉地看向子洛与四皇子。 接着便是姚阡陌的姐姐与秦浩,均一、一展现了自己的诗作。 终于轮到辰星了,她一来生着姚阡陌的气,二来懒动脑筋,早已胸有成竹,我现做超不过你们,委屈前辈诗人杨万里与你们来比,稍作修改,借诗一用: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睛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此时正值春夏交季,众人大赞;好一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无疑这才是最生动、贴切!好!真乃绝句也! 唯有秦浩别有含意的与辰星对望一眼,笑意深长。 姚阡陌不服,接口便说:“琴棋书画,这才开了一个头呢,不如我们来弹琴吧!” 这琴艺可是她姐妹的特长,子洛最清楚了。 他更知道辰星不会弹琴,因为他刚刚才开始教她,于是想也不想脱口便想拦掉。 谁知世子比他更快出口:“弹琴吗?好!不如今儿个就听听你们几位姑娘的弹奏。” 他还记得蝶谷弹琴那时,辰星听琴的惊讶,以及他以一曲凤求凰向她表白时,被她断然拒绝的尴尬,他要报那次之仇。 子洛扭头看向辰星,若她不愿,他定设法拦阻。 辰星却似己有了主意,悄悄的向他摇了摇头。 可子洛虽坐着,心中却不安,不知辰星会怎么解决,不过他信她。 这时,姚阡陌姐妹俩已让人取来瑶琴,专致地弹唱起来。 毕竟自小修习的大家闺秀,那琴声悠扬,唱腔纯正,确实不简单,难怪她会赌此一局,她俩的配合连皇后听了都大加赞赏。 子洛更加担忧起来。连秦浩也有点着急了,悄悄地问辰星:“有难处吗?”辰星含笑摇头,信心满满。 姚阡陌,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好吧,今日我还定要将你比下去!我虽不会古琴,但自小习弹扬琴,我还真与你比定了! 一曲终了,见大家赞声不绝,姚阡陌得意的看向辰星,正要开口,辰星却先向众人开口道:“各位对不起了,星儿学的是扬琴而非此种琴。扬琴这里没有,就不奏了。 世子眸中一片失望,正想说话,辰星又说:”不过今日即然世子殿下出言,星儿自然不能让大家扫了兴,星儿就用你们手下的茶盅来替代瑶琴为大家弹唱一曲吧。“ 说完,便动手收来各人的茶盅,并在每只盅里倒上多少不一的水,然后用一只实木小勺轻轻敲击茶盅,一面侧耳细听音色,并不断的加减盅里的水来调音。 这对她来说轻车熟路,因为她曾在校表演过这个节目。 然而,这些在亭中众人的眼中,却意外极了。 只有秦浩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音律齐全,辰星便全神贯注的弹了起来,今天她弹的是”水乡掠影“,一串轻快流畅的跳跃音,像那清彻的小河之水在乡土间流淌。 曲子婉转柔顺,让人觉得行舟水上,河边风景美不胜收;流水潺潺,小桥回廊,白墙黑瓦,炊烟袅绕,花香鸟鸣,树影幢幢,一派江南风光,令人流连忘返,思绪无限沉醉其中……。 一曲终了,大家沉醉其中,待回味过来,四皇子承修直接起身走到辰星身旁,拿起勺子试着弹了几下说:”怪呀,这些茶具居然可弹出如此美妙的音乐?真是奇哉、妙哉!星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可不可以教教我呀?“ 星儿笑道:”当然可以,只怕学会了你便会说太简单了。“把个四皇子开心得什么似的。 世子也一时兴起,这边敲敲,那边试试,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辰星的精灵。 子洛迷人的笑容升华在脸上久久不散,英气的双眉微挑,漆黑的墨眸中流闪过一瞬的温情,他为能有这么个绝顶聪敏的心上人而高兴。 最堵心的只怕就是姚阡陌姐妹俩了,她们觉得怎么就这么倒霉,往日最岀彩的光华都被辰星夺去,失策之极,再也不想比下去了,狼狈而回。 第三十章 藏宝图鉴 送走了阡陌郡主姐妹和两位皇子,子洛和秦浩把辰星带进了书房。辰星还在高兴着刚才把姚阡陌给气个够呛。 却见子洛正色道:“星儿,刚才我们和世子们正在商量追查荷包之事,此事涉及后宫,我等恐怕不方便进宫搜查,为今之计,恐要让你进宫一趟,代为寻找线索。” 秦浩道:“只是我担心,你如今锋芒稍露,皇宫是非之地,我担心星儿你的安全。” 一听要入宫,虽然有些怕怕,但辰星的好胜心却也起来了,她故作轻松地说:“浩哥哥,没事儿,不就是像你破案一样吗?我很期待呢?” 看作她的样子,子洛、秦浩心情更是复杂,不知辰星这一去,是喜是忧。 进皇宫的日子了快到了,一想到要进入皇宫这是非之地,辰星没来由地心情紧张,是非之地却避之不及。 思虑再三,她拿定主意,明日还是先去见皇上,想着这皇上多少还像个明君,尽管不能让皇上知道实情,但有皇上关照,却也能免去不少麻烦。 于是晚上,辰星特意做了许多美味可口的点心,准备明日带进宫去。 正在忙碌中,突然窗口风声响起,西陵玥一身夜行服,从窗外飞跃入内。 辰星惊讶道:“喂,这么晚了,你进来干什么?”西陵玥赶忙伸出一指按在嘴边示意她禁声。 “当然是”走“进来的,你当真要进宫?”西陵玥单刀直入地问。 惊得辰星失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哦,你在这里也有暗哨?” 西陵玥不置可否,却直说道:“星儿,还记得寺中禅师的话么?你明知皇宫危险重重,却还要进去?” 辰星轻叹一声:“我知道,皇宫之中为了这帝皇、后妃之位,多少人费尽心机、丧尽天良、你争我夺、血流成河。可为了子洛对皇后的承诺,为了能有一个安定繁荣的鱼池国,我总要尽力而为是吧。” 说完,目光一瞬间是那么地无奈。 西陵玥满心不忍,说道:“星儿我己派一名高手跟着你,但只怕进入皇宫之中,还须你自已分外小心,想必子洛也会安排人手。这里有颗信息弹定要带在身边,万一遇到危险可通知我们。” 随即教会了辰星用法。 正在这时,只听子洛在屋外问青竹,小姐睡了没有?西陵玥急忙关照一声,从窗走人。 果然不一会,子洛敲门走了进来。 看他一身清新,身穿淡兰丝质绸衫,漆黑的头发直泻腰间,尚未束发,一看便知他刚沐浴。 一进辰星屋内,他深吸一口气说:“谁进来过?”辰星一怔笑说:“多了去了,青竹、杏儿、浩哥?” 子洛俊目一挑,唇角微微一抿,目光从窗口扫过,却也不多说, 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把十分小巧精致的匕首说:“星儿,这把匕首是我平日随身所带,送你进宫时用作防身吧!” 辰星接过匕首一看,银制刀鞘,镶纹繁复,一拉匕首,寒光闪烁。忍不住说:“果然是一把削金断玉的好刀,只是我不会武功,这匕首对我用处不大,可对你却不同,还是你拿着吧。” 子洛却又拿出另一把匕首说:“我另有,这把你必须带着,防止意外。”接着子洛又不嫌其烦的把进宫后的注意事项一、一关照,然后,略一迟疑,又叮咛了一句:“星儿,世子那里你要多留个心眼,听说最近他把几个平时宠爱的妃子都赶离身边了,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说得辰星心中平添几分紧张。 初夏阳光下的鱼池国皇宫,给人一种宏伟壮观,安静祥和之感。辰星在子洛、秦浩的陪同下,二次进入皇宫。 听从了辰星的建议,子洛带着他们一路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 皇上身边的随侍刘公公正在御书房外,一见子洛便走了过来,听说辰星要见皇上,便笑了:“这几天咱家听皇上正提起星姑娘呢,稍待,我进去通报。” 不一会,便见刘公公兴冲冲地请辰星进了御书房。 目送辰星进去,子洛与秦浩才各怀心事,离宫而去。 进了御书房,辰星见皇上正伏案仔细观看着什么,便立即跪下道:“辰星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星儿,快起来,不必如此拘谨,随便一点更亲热。来,过来坐。”皇上拉过辰星,指着书桌旁的椅子说。 辰星紧张的心情随着稍作放松,水灵灵的眼珠儿看了看椅子,又看着皇上说:“星儿不敢坐。” 皇上笑道:“恕你无罪,星儿,快过来坐在朕的身边。” 辰星刚走近书桌,见上面分明摊着几张羊皮拼起来的小图,她眼尖,一眼见到图上用俄文字标题“藏宝图鉴”,不由吃了一惊,她学的正是俄语,心想如此机密不见为好。于是赶快说:“皇上,你桌上有地图,想必是很重要的东西,星儿不敢近你的书桌,星儿怕小命不保!” 皇上一听便笑了起来:“星儿,这桌上倒真有机密,但只要你能保密,朕赐你无罪。咦,好香,你带的这些是什么吃的?这是为我做的?” 辰星这才一一递上那诱人的点心:“皇上这是奶油蛋糕、那是奶油小攀……” 只只点心全是皇上从未见过的。 品尝了一口,皇上欢喜地说道:“唔,凉凉的,软软的,美味可口,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辰星长叹了一声道:“这些在我们家乡还是方便的,只是这里做麻烦大了些,好在王府有冰窑,勉强凑合。你尝尝,这梅糕,我还是用冰镇着拿过来的,甜甜凉凉的,可好吃呢。” 皇上满意道:“唔,难得星儿记着我,待会送给后宫几位娘娘尝尝新。” 辰星一听,开心呀,居然机会来了,马上说:“皇伯伯,那我现在就送去?” 皇上笑着摇头:“何必这么着急,来,星儿还是为我看看这张图,从他国来,可认识上面的蚯蚓字?” 辰星疑惑的看了皇上一眼,走近桌边,见那羊皮上果然全是俄文,而且还是古沙俄文,和现代俄语有些不同,估计有些年头了。 虽然不全认识,却能大约看出意思。 但她只看了一眼,上写“藏宝图鉴”四个字。 辰星心惊,连忙说:“皇上,这些字星儿看不懂,不要看了。” “为何不要看了?”皇上疑道。 “星儿真的怕小命不保。”辰星带着些惊慌说。 皇上敏锐的目光看着辰星,冷声道:“即不识字,又如何知道小命不保?” 辰星此时反倒冷静下来,迎着皇上的目光说:“我猜的。皇上日理万机,定不会去看一些无聊的东西,何况这些东西己很陈旧,皇上如此仔细研究,必不是普通之物。不看,皇上也就不用担心我会知道什么了。” 其实辰星从小过目不忘。 而且,刚才她分明看到那图索上写明了雁鸣山断魂谷……线路字样。 她明白;但凡涉及藏宝,必无好果子吃,因此断然拒绝再看,不想再卷入更多的风波中去。 皇上一听,唔,倒也有道理。 只是早些时日,潜入契梁的探子曾偷偷来报说; 契梁名传天下的国师曾预言;天命之人近日将双双出现在鱼池国境内,契梁太子为此早已暗中派人过来寻找,不知是否是她们兄妹二人? 不过,无论是与不是,这个星儿七窍玲珑,如若能为我所用,长伴身边,此生足矣,可惜她人太聪敏,又不喜皇宫,怕留她不住。 但退一步,却还是太子妃的最好人选,我今日便与她去几个后宫走走,刚才见她非常想去后宫,不知有否此意? 于是便说:“星儿,今日点心甚合朕意,朕便亲自带你一起去后宫走走如何?” 正有此意。 开心的辰星连忙称谢。 ------题外话------ 剧情开始精彩喽,大家快快收藏吧 第三十一章 七星玉露 皇后楚慧兰见皇上携辰星一同前来,而且还是送点心这般的小事,心中不由一怔。 但见到皇上还要叫承轩前来,不由一喜,当前正是选太子的非常时期,不会是考验儿子吧?见皇上对辰星十分喜欢,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承轩一见到父皇身边的辰星,不由喜上眉梢,并把当日辰星出手相救之事又一一述说一遍,还深情地看着辰星说:“星儿,我记着你的话,生死一双人,回来后我便把身边的嫔妃都赶走了。” 皇上心中一动,呵,原来竟还有这等事。 辰星却红着脸说:“世子言重了,我只是听了你的琴后,一时的玩笑之言,这话不适合你皇世子,因为你肩上担子太重,到时也由不得你自已所想。” 她只把当日旧事轻轻一带,便转移了话题。 皇上心中已明了,叮咛承轩几句,便带着辰星一起到了蓝贵妃所住的储秀宫。 蓝贵妃早已听报皇上到来,一身华服已然等在门口。她的眼线众多,早知辰星在皇上身边,正想会一会这位传言中的人物。 于是,远远地一见皇上,便亲亲热热,娇柔可人地迎了上去。“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什么风现在把你吹来的,妾身可正想你呢!” 然后,故作惊讶地说:“呵,你身旁这位娇美的姑娘一定是辰星姑娘吧?你的大名我可早有听闻了呢。” 皇上开怀一笑,对辰星说:“星儿,来,快见过蓝妃。” 辰星正要下拜:“星儿见过蓝妃娘娘。” 蓝妃却十分客气地扶住她道:“免了免了,快快进内入座。” 辰星心里一阵纠结,好一个“热情”的贵妃娘娘。 待到了屋里坐定,辰星看见屋内一派贵气,极尽奢华,那屋顶雕梁画栋,描金画凤,四角均挂着淡黄轻纱帐幔,香风阵阵,里面陈设流光溢彩,令人眩目,可想而知她在宫中有多得宠。 入了内堂,辰星坐在齐皇下首,无意顾盼之间,她忽然看见自已 的座位旁竟然放着一盆难得一见的七星莲。 辰星不仅心中一动,蝶夫人的《毒经》正有一章提到这七星莲,此花开时甚为美艳,香气宜人,常被高价买来用作达官贵人的观赏花卉。此花本身无毒,然而一旦配上难得一见的玉露香茶,便会慢性中毒。不痛不痒,让人毫无防备,不出几天,心悸而死,丝毫不露痕迹。 辰星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蝶谷之行带回了蝶夫人送的“毒经”一书,自己也还算勤勉,将这书看了个八九不离,对用毒之道懂了不少。否则,这毒虽对自己无效,但对别人来说,却是致命的伤害,更难识祸心之人。 正在这时,只见两位侍女,向皇上与她一一奉上茶来,辰星敏锐的意识到,其中一位奉茶的女子,很像秦浩画中的那个女子。 只见她笑盈盈的走到辰星身旁,将端上来的香茶轻快的送到辰星身边,口中殷切劝道:“燕姑娘,这是皇上赏赐的玉露香茶,娘娘自己一直不舍得喝,今天特意沏来招待贵客!” 辰星趁她正抬手取茶时,忽然笑着有意说道:“唔,好香,这玉露香茶,我只有耳闻,到从未尝过,今天巧极,竟能在娘娘这里,边观赏难得一见的七星莲,边品赏这千金难买的玉露茶!难得!难得!” 她边说边细细观察众人的神色。皇上一脸和蔼的笑看着,脸上毫无一分诧异。蓝妃眸光迷离,似闪过一道锋芒。而那丫头低着头,到一时看不出什么。 她要再试上一试,同时,也要让皇上对此事留下深刻的印像,以图日后再作计较。 想到这里她眸光凌厉地与那侍女狠狠对上一眼,那女子手一抖,茶盏在盘中一倾,茶立倾倒。果然做贼心虚。 蓝妃心知这丫头甚是精明,定是被她一语道破,有意毁茶,却故作怒道:“贱婢,如何办事的,还不快去重换。看我等下如何罚你!” 辰星心里却又百思不得其解,蓝妃为何要对初见的自己下毒? 她不知的是这次世子能平安回宫,辰星大名早已传遍皇宫内外,她能不恨这挡了她儿子道的人么?毕竟世子一死,她儿子便离太子之位更近了许多。 何况,今日又是皇上亲自带她来的,可见皇上对她的重视,更让她恨得牙痒痒。因此,她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这七星玉露之毒隐秘而无解,只盼能一击即中,少个眼中钉。 却不知辰星竟然不但懂毒,而且刻意在皇上面前点破,好在丫头机敏,否则真要坏了大事。 重新端上茶来,蓝妃向辰星谦意地笑着说:“星姑娘快请用茶,实在不好意思,怠慢你了,请勿见怪……” “蓝儿,怎么不见承豪?星儿做了许多难得一见的点心,让他一同来尝尝。” 看来,皇上真对蓝贵妃恩宠有加,居然爱屋及鸟,对这二皇子分明也另眼相看。 “早已让人去叫了,这阵子也快到了吧。”蓝妃边答边向门外张望,心里却一直在想皇上的用心。 “蓝儿,她便是救了轩儿的燕辰星,燕姑娘,这些点心都是她的巧手做的,你尝尝。” 皇上很随意的说着,拿起一块糕点让蓝妃品尝,可见这里是皇上常来的地方,热络得很。 蓝妃轻轻就着皇上手上的点心咬了一口说:“嗯,真的不同寻常呢,星姑娘好手艺!”一面却暗暗将它吐在了手帕中。 辰星心里很不意为然;哼,见鬼,在我面前大秀恩爱。 “儿臣参见父皇。”这时,二皇子承豪听传走了进来,侧头一见辰星坐在一边,不觉微楞。 皇上笑着对辰星说:“这是二皇子承豪。” 看着他对承豪,眸中那满意、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在大相国寺见过!”俩人异口同声地说。 “哈哈哈,想不到你们还有此缘?难得,难得。”皇上笑道。 说得辰星一身冷汗,无言以答,心说,难得个屁,不是自己会解毒,只怕大难便临头了。 “父皇,其实儿臣早就听闻燕姑娘的大名,对她心仪已久,如父皇同意,孩儿不介意纳个侧妃。” 辰星听了这句话,气得脸都白了;见过自大的,没见过如此变态自狂的。 看皇上笑而不答,辰星连忙跪下急道:“皇上,你知道辰星不愿进宫的,说什么侧妃,便是正妃又与我何干,万望二皇子别开玩笑。” 蓝贵妃隔岸观火,心想豪儿说得不错,能娶进门,到时便可任意摆布她了; “别的女子,都挤破了头的想得到个尊贵名份,星儿真的不想?” “辰星不想荣华富贵,只求贫贱夫妻,一心一意人而巳。” 皇上一看辰星真的急了,这才对辰星笑道:“看你急的,快起来,此事暂且不提,今日朕难得有空,我们这就去丽妃处看看。” 承豪只得不语,眼中却依然露出狼似的目光。 辰星逃也似的跟着皇上去了丽妃的丽香园,这子洛所查之人,她心中已有底,真不想再深陷这潭深水中。 ------题外话------ 三更喽,大家多多收藏,我每天会多发一点。 第三十二章 回文妙诗 说来也巧,在丽香园门口,辰星不但见到了丽妃与三殿下承炎,还见到了云妃与四殿下承修。 皇上见自已这两个儿子与辰星很是熟悉,不禁疑道:“你们何时变得皆如此熟悉?” 于是承修边带大家进了自己的殿中,边把当日在王府斗诗、斗曲之事述说了一番。 这时平日虚弱、文秀的三皇子承炎也两眼放光,兴致勃勃地笑说:“早听说星姑娘出手不凡,实不想竟处处出人意表。好,今日不如托父皇的福,为我们再表现一番如何?” 辰星见皇上终于不再提起婚事,正稍松了口气,如今见三皇子承炎居然又出难题,心里便不舒服,正想婉转拒绝,却不料皇上童心大起,对她欣然说道:“星儿,朕几番听说你有异于常人的事,不如今日也给我演示一番你与众不同的绝艺如何?” 辰星心中惶然:真不知自已这番被皇室看重,是祸是福? 但皇上金口,不得不尊。 想了想便笑说道:“我那不上道的奏乐,都让四皇子如数学去了,早算不上是绝技,不过如果皇上有兴趣,不如让我念一首回文诗给大家助助兴如何? ”什么叫回文诗?“承炎问。 敢情这个朝代还未出现过回文诗,这就好办:”回文诗有许多种,今日我便写一首写景的回文诗,它可用正、反两种念法,而且念来景色迥然不同。“ ”好,快写来看看。“齐皇甚喜文墨,早已心痒不已! 辰星生就过目不忘的本领,稍稍一想,便拈笔跃然纸上: 开篷一棹远溪流,走上烟花踏径游。 来客仙亭闲伴鹤,泛舟渔浦满飞鸥。 台映碧泉寒井冷,月明孤寺古林幽。 回望四山观落日,偎林傍水绿悠悠。 皇上读罢道:”果然好诗。“辰星道:”皇上,你再倒读一下,试试。“ 皇上细评:悠悠绿水傍林偎,日落观山四望回。 幽林古寺孤明月,冷井寒泉碧映台。 鸥飞满浦渔舟泛,鹤伴闲亭仙客来。 游径踏花烟上走,流溪远棹一篷开。 ”好一个台映碧泉寒井冷,月明孤寺古林幽。幽林古寺孤明月,冷井寒泉碧映台。“ 皇上反复念着这几句诗,不觉意味深长的叹息道:”想不到相同的几个字,仅将顺序反了反便让诗的意境大为不同,一个是碧泉寒井,明月孤寺。另一句却变为古寺孤月,寒泉碧映台。好,好,好,真乃绝了!“他拍案而起,颇为兴奋地对辰星说:”这诗是你做的?“ ”回皇上,是星儿家乡的前辈做的。“辰星说,她生怕皇上又来后着。 见皇上仍沉浸在对回文诗的迷恋中,辰星暗自庆幸。 ”呵,星姑娘的家乡竟有如此人才,不知你的家乡在何国何府?“三皇子承炎不耻下问地说。 这一问,连皇上也不觉留意起辰星的回答来。 啊,又来了!辰星望着这位看似一脸无害的弱质皇子,真不知他是无意还是有心难她。 ”我的家,……在南海那边的西楚国外更远的地方,你一说,倒让我想起了我的父母家人……“这些日子,辰星几乎隔三差五便往大相国寺处暂住的师父圣风那里,圣风对她极好,恨不得将自己一身本领倾囊相授,只是辰星年纪大了些,体质又不如异星球人,因此轻功始终无法长进,但其它知识却凭着她过目不忘的本领,进益迅速。尤其对这周边国度的了解,也有了些概念,因此她才敢往西楚那些远了的说,边说辰星故意抽泣起来。 四皇子承修受好友子洛委托,要他照顾好辰星,而他也十分疼爱这位精灵的姑娘,一见她抽泣,便立即拦住话头说:”三皇兄,你明知她兄妹俩孤单,千万别再提这些惹她伤心了,好不好?“ 承炎笑而不答,只是眸中望着辰星的目光深了许多。 皇上见承修如此护着辰星,不由心中一动,上前拍着辰星的肩安慰道:”星儿,不必难过,你看朕的几位皇子都对你很好,可见你并不孤单,朕允你日后随子洛多进宫来玩玩。“ 他的心中猛然又想起派去契梁的探子传报之事,难道契梁衣国师预言:天将降天命之人于鱼池,指的真是她们? 想到此,他眼光看向承修道:”修儿,凭你才智,如有幸得如此良伴,又何愁前程艰难?!“一句话竟隐隐含着玄机。 这话说的满座皆惊,却见承修叹息中带着遗憾说:”可惜时不我遇,星儿早被别人先识了,否则我定会力争!“ 一旁承炎的眸光更变得明暗难测。 云妃见皇上今天第一次如此郑重、认真地告诫承修,分明别有深意,这皆因辰星之故,不由走到辰星面前不舍的说道:”有女如此实在难得,真不知谁生有此福得你!“ 一句话说得辰星含羞,不由得轻说一声:”星儿何德何能,蒙皇上、云妃娘娘如此谬赞,只怕众位殿下才是皇家真正之宝,皇上,星儿想就此拜别回王府了。“情况已摸清几分,她心里只想早离皇宫这是非之地。 说完,将目光看向承修。 承修知道辰星在宫中不熟,正要去送辰星,却被皇上与云妃叫住。无奈辰星只得一人向宫外走去,却觉偌大皇宫,怎寻子洛他们,心中不觉有些发愁,心想,只能靠自己了,凭着模糊的记忆,按承修指的方向,向宫外走去。 第三十三章 身中媚毒 辰星正七绕八弯的往前走,越走心里越是没底,正巧见前面一位公公向她走来,于是上前问路,那太监瞄了她一眼,笑着仔细指引她绕过一处绿茵环绕的宫殿,再往前走。辰星道谢,前行,然而却觉得与来路截然不同,不觉止步发愁,眼前居然树林渐密,人迹不见,她意识不妙想往回行,突然发现身后、左、右都出现了一些面遮墨布的侍卫,那架势决非善类。 辰星心中一惊,不好,要出事了。看来这三面的蒙面人非逼她往前,明知前面不能去,却只能慌忙向前逃去。 逃着逃着,后面那些人不紧不慢追着,即不迫近,又不消失,令人奇怪。 忽然,辰星眼前景色一熟,世子寝宫出现在眼前,慌不择路的辰星一见,不顾一切的边喊边跑进了世子殿中:“世子殿下!救我!”迎面竟与一人撞了满怀。辰星越发慌张,定睛一看,正是世子承轩,急忙说:“快世子殿下,有人追我,救我。” 说完,她捂着肚子直喘着气。 “星儿莫怕,在我宫中,无人敢伤你,待我去看,何人如此大胆。”边说,承轩大步出殿查看,殿外早已空无一人,就连侍卫也站在不远处安静当值。承轩回到殿内,满是疑惑地看着惊魂未定的辰星说:“殿外空无一人,不是你心慌看花眼了?” “怎么会,走,我带你去。”说着辰星就拉了世子又出殿去查看。然而却真的发现前后左右均空无一人,辰星心想,见鬼了!辰星又急急走到不远处的侍卫身旁问道:“侍卫大哥,你刚才看见追逼我的蒙面人了吗?” “我一直在此当值,只看到姑娘匆匆闯进来,还来不及阻止。” 承轩笑着安慰说:“不会是你看花眼了吧,来,进来休息一下再走。”辰星心有后怕,又很是疑惑,刚才绝非眼花,此事蹊跷。边想边被世子带进了书房。 房内燃着暖香,甜丝丝,很是好闻。世子让辰星在桌边安坐,又笑盈盈地接过小太监手中的茶盅,亲自为辰星端上,轻声安慰她安心。 辰星心神不定,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承轩说着话,催着承轩派人去给子洛报信。 世子见佳人在侧,难得单独相处的机会,怎肯就此放辰星走,于是一边唤来两名小太监,吩咐他们去齐王府报信,一边却向他们使了个眼色,分明让他们拖延时间。两人应喏着离开,却将门悄悄地掩上了。 世子殿中,辰星应付着世子,心里却着急万分,不停的看向窗外,可左等右等,不见有人过来。 突然,辰星发现承轩面色泛红,呼吸渐趋急促,人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他与辰星本是隔桌相坐,而如今世子乘她不备,忽尔倾身抓住了她的玉手,口中还激动不已地说着令她心慌神乱的话语:“星儿,自离开你,这几日我朝思暮想,星儿,你可知我为你痴情,为你遣散了一众妃妾。” “世子殿下,你言重了,我万没答应过你什么。” 辰星惊觉自己也全身发热,浑身难受。 心中惊呼,不好,是着了道了。 赶紧想夺门而逃,不料门早已被刚走的太监紧闭,况且手还被世子紧拉着。 辰星顿时惊慌失色,她从未如此失神过,心中只想着从何处逃出去。 却见承轩步步逼近,辰星的头也越来越晕,那甜甜的香味慢慢将她包围,她只能凭着一丝清明,挣扎着逃开,脚步却已有些蹒跚。 “香……是香有问题”辰星想到,连忙紧走几步,欲去熄香,可人不防却被承轩从后一把抱住,按在了桌上。 他狂热的呼吸就在脸上,急不可耐的想着吻住辰星的嘴。 他一手紧揽在腰上固住辰星的身体,一手抱住辰星的头往自己面前送。 辰星怎么挣扎也动不了,眼泪不自觉的直往下流,而体内却燥热更盛。 承轩急促的呼吸就近在颊边,由于她的挣扎,头一侧,他吻到了她的发际,眼看着快要撑不住了,无意间她突然摸到了自己右手的戒指,那是宣绝送的。 呵,有了,辰星一转戒面,但愿没有记错,黄色里面可是蒙汉药!赶紧洒在承轩鼻下。 这时的承轩已近狂乱,痴迷地狂吻着辰星,猛烈地拉扯着辰星的衣服。 辰星衣衫已破,眼看就快力尽撑不住了。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承轩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辰星身上,蒙汉药终于生效了。 辰星一把推开承轩,拿出随身所带的银针,猛刺自己几处要穴,使自己勉强打起精神。 又用茶水熄灭熏香,然后硬撑着爬窗而出,跌跌撞撞往外便走,没出几步,便见到了四殿下承修急匆匆地走过来。 原来他被父皇、母妃训了几句后,因不放心辰星,又急忙出来寻找辰星。因子洛关照,辰星最怕碰见世子,故而特意来世子处看看,正好两人碰上。 见到辰星如此狼狈模样,不由一怔。只听辰星非常难受地说了几句:“快,四殿下、我与世子都中了媚香……”话未说完便倒在了承修怀里。 承修一把抱起辰星施展轻功,进了自己寝宫,并迅速叫一人悄悄去世子宫安置,保护世子,另一人迅速去找子洛。 回到承修寝宫,见辰星满脸通红,浑身难受,直把承修心痛得刀割似的。抬手想点辰星晕穴,却被辰星一把抱住,还将脸直往承修胸前蹭,而且越抱越紧,弄得承修也脸红心跳起来,差点把持不住。承修毕竟是君子,想到子洛,还是一狠心点了她的睡穴,辰星终于倒在他怀里睡了过去。承修痴痴地看着怀里的辰星,心疼地慢慢将她抱到自己的床上,缓缓地脱了她的鞋,轻轻盖上自己的薄被。 不一会,子洛和秦浩急匆匆地赶到。见辰星躺在床上,面泛桃红,子洛与秦浩吓得脸都白了!急急扑过去察看:“修,星儿怎么了?” 承修无奈地说:“星姑娘本已告辞出宫,不知怎么出现在世子殿,俩人皆中了媚香,若不是我及时赶去,恐怕……。”接着便把辰星半日来的行程一一告知了两人。 子洛心中清楚,辰星不怕任何剧毒,但却对媚药、麻药等却毫无防范之力。今日防之又防,还是让她遇险,如不查出,日后麻烦可大了。 而当务之急,是先救醒辰星。 三人商量后,抱起昏睡中的辰星,想立即回府。 却在宫门口,见到了等待多时的西陵玥。 西陵玥一见辰星如此,气得差点与子洛吵起来。“都是你,害她入宫遭此灾祸。” 秦浩赶紧上前阻止:“现在救辰星要紧,别吵啦,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媚药最简单的解法是男女交合。 这当然不可能,去寻宣绝,又远水救不了近火。找太医又会坏了星儿名声。 西陵玥与秦浩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辰星刚拜的师父,本领高深莫测的圣风国师。 第三十四章 圣风施救 是夜,相国寺中,圣风法师正在内室静修。 一见子洛他们一脸焦急的抱着辰星进来,便知道岀事了,紧走几步接过昏睡不醒的辰星,见她面露潮红,发际零乱,一按脉愽,跳得快而无序,便明白了七、八分,急忙吩咐寺中弟子下去烧水,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抱着辰星进到内室。 子洛一看,让这么个仙人似的国师救治,不知为何心中很是不安,赶忙让青竹前去帮忙,自己则与其他人等在室外。 见法师正在施救,众人心稍稍安定,这才细细分析起辰星此次遭遇。子洛道:“恐怕这是一石二鸟之计。”西陵玥眸光一闪,微微点头。秦浩接着说:“正是,世子如若侵犯了辰星,我等必不能善败甘休,甚至可能与世子反目,再不会去顾及追查谋害世子之事,再则世子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在皇上眼中,便再无缘夺取太子之位,果然是好狠毒的计划。”众人商议到此,不觉背后冷汗顿起。 内室,遣走了众人,圣风让小沙弥找来沐浴的大木桶,写下一张药方,着人取来所需之物。木桶中被灌入了散发着药香的浓厚液体,圣风让青竹在外室守护、等候,并交待一个时辰之内任何人不得打扰,只因他需要为辰星药浴时输入真气,排解媚毒。 一向冷静的圣风,为此时的辰星心疼的手都紧张的微微颤抖,时间紧迫再不犹豫,他出手点醒了辰星。 辰星从迷迷糊糊中醒转,便觉浑身难受至极,很热,浑身烦燥、难受,迷糊间竟不知身在何处,只想找处凉快的地方泻泻火。 圣风见辰星醒转,赶忙将她和衣抱入木桶中坐好。 他深邃的眸中流泻出深深的痛惜与柔情,修长而白晰的双手,一手已抵在她的后背,另一手正伸向她头顶…·… 但辰星此时媚毒入体已深,心难自制,自己的意志已渐失控,尽管强迫自己克制,但在见到了风姿俊朗,长身玉立的圣风法制后,更难自制,待圣风那修长的手指刚按在自己头上,便伸手一把拉了下来,火热的脸颊不由自主的靠了上去,那清凉的触感让辰星倍觉舒爽,喉中唔地一声轻叹,小嘴不自觉地对着那清凉白晰的手背,不顾一切的吮吸起来,顿时圣风那白晰修长的手上红梅点点。 圣风被辰星这突然的举动弄得心神一颤,心中不觉一热,恍觉梅儿再现,再看见辰星潮红的脸,赶紧收回心神一运劲抽回手,运功从辰星后背输入真气,不一会儿,辰星便浑身冒汗,毒从体内渐渐流泻而岀,药力被内力引导,慢慢深入体内。 一个时辰后,圣风满脸倦色,唤来青竹为辰星更衣,并点了她睡穴送至床上休息。 见圣风满脸倦色出了房,子洛立刻提出,想将辰星送回王府养息。“星儿中的媚药虽解,但那药力还是伤了本体,恐怕一时半会难以恢复,尚需再用药调养两天。”圣风心疼辰星,私心想多留下她几天。 子洛无奈,星儿的师父,又是西楚的国师,他再不舍,却也不得不应!只得嘱咐青竹在此相伴,又让侍卫取来辰星所需衣衫物品,众人这才离去。 辰星昏昏沉沉睡了一夜,当她醒来时,已是日上中天了,第一眼见到的是床前坐着为她诊脉,身着一袭白衫,满脸凝重之色的师父圣风。 圣风见辰星眉头紧锁,长睫闪动,慢慢睁开了双眼,不觉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带着疼惜而又宠爱的神情说:“星儿醒啦,身体可好些了?” 一脸茫然的辰星思索良久才渐渐记起昨日进宫遇险之事,不觉又羞又悲又委屈,喊了一声:“师父……,”就再也说不下去,控制不住眼泪直流,她后怕极了。 圣风第一次见她那小女儿之态,不觉轻笑,他那一笑,似聚集了天地光华,耀目至极,连辰星都暗自惊叹;师父不笑则已,一笑倾城! “梅……星儿,别怕,总算是有惊无险。” 正说着,在寺中歇息的子洛他们,也正进门来看望辰星了。一见众人,辰星便扑到秦浩怀里哭了起来。众人心里难受,不知如何劝慰,倒是辰星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把偷拍下的侍女画面交给秦浩,并将经过详细述说了一遍,子洛心疼地道:“星儿,委屈你了,以后,我再不让你进入皇宫那是非之地了。” 辰星摇头叹道:“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些人太歹毒了,不将这些恶人除掉只怕谁也不得安宁。” 从辰星带来的手机图像中,子洛与秦浩估计,送香囊的正是蓝妃宫中的侍女香儿,是蓝相府中新近送进宫的。不过还需小公主与奶娘确认才行。 子洛心疼地说:“星儿,你身体尚未复原,不必再想着这些事了。我和秦浩也已有所收获,你不如还是在国师这里静养几日,我再来接你便是。” 辰星点点头,对圣风说:“师父,那就要劳烦你了。”圣风却是高兴得很,终于能和“梅儿”多亲近亲近了。 告别了子洛他们,辰星回到自己房间,不觉走到窗前,看着满园修竹,竟有些出神。 圣风法师走了进来,见辰星正在出神,问道:“星儿,怎么了,还在想昨日之事?”辰星点点头说:“是呀,皇宫真是太可怕了,今后不知道还会遇到怎样的腥风血雨。” 圣风轻叹一口气,道:“星儿,你的身世注定一生不会平静,不过有师父在,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说毕拿出一支通体墨黑,晶莹剔透的发簪,那发簪顶上还镶了二颗闪闪发光的小星星,很是别致,辰星心里非常喜欢,可是这出于师傅之手,却让辰星不解,手握发簪,不禁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圣风。 圣风浅笑一下解释道:“星儿,别误会,这是为师送你的讯息接收器,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你的讯息。” 辰星讶然,这才收下这枚漂亮的发簪随手插入发际,却又红着脸问道:“那师傅,我,我以后心里想什么,不是你都能知道了?” 圣风这下真的笑了,他的迷人笑容令辰星更加迷茫,只听圣风笑着说:“没有这么回事,只有你我脑电波感应强烈,双方才能接收到,况且这上面还有开关呢,这两颗星星便是开关。以后万一有事,你便可与我用特殊的方法联系,但倘若你我有一方另有它事,那即便打开了开关,会因传输讯号太弱,还是会联系不上的,因此我们还要约定个时间,就在每天入睡前的申时吧。” 感受到师傅如此细心的关爱,辰星唯有叩头致谢! 当圣风用双手拦住辰星下跪时,辰星一眼看见了圣风手上的点点红色吻痕,不禁疑道:“师父,你这手上过敏了?” 圣风眼里含着神秘的笑看着辰星:“你说呢?” 口吻出奇的轻柔,辰星眼神一怔,忽想起昨日自己是中了媚毒,该不会是自己将师父…… 她立马满脸通红,恨不得地下有条缝钻进去。 圣风眸中氤氲着满满的笑意,他的徒儿呵,清纯可爱,连自己郁结多年的忧伤,也如春风吹过般,瞬间消融。 为了不让辰星难堪,圣风有意叉开话题:“星儿,今日你还要继续药浴,一来清除余毒,二来也为今后修习内功打基础。” 辰星想了想道:“师父,星儿想练点穴、轻功,可不可以?”一想起以前电视里看到的帅帅轻功,辰星就充满了期待。圣风笑笑说:“有什么不可以的,就算御风飞翔也没什么不可以。别忘了师父可是外星人哦!只是凭你如今的体质,已很难再练高深的内功,你须按我给你的内功心法,勤加练习,点穴自然不成问题,师父今后还要设法为你洗筋伐髓,定为你再锤炼体质。” 听此言,辰星有些兴奋,又有些遗憾:“师父,我好想很快就能在天上飞来飞去哦。”一双眼睛盯着碧蓝的天空,让人好不爱怜。 见辰星如此,圣风心中不忍安慰道:“这有何难,待晚餐后,我便带你飞上天去玩玩。”他的异星体质,特别适合轻功,可说早已达到颠峰,况且他自己也非常渴望带上心仪的徒儿放松一下心情! 辰星更是开心不已。 ------题外话------ 御风而游,惊动了谁?小王爷吃醋了?还是世子又想出新花招了?收藏下来,再看吧! 第三十五章 荷塘月色 夜色降临,明月高挂,天上星光闪烁,月光如水。 夏日的寺院更显静谧,佛香袅绕,让人心静。 圣风揽上辰星纤腰,轻点树枝,纵身便飞上半空,白衣飘飘,似仙似幻。辰星骤然感觉自己已跃身半空,月儿都似乎触手可及,带着淡淡佛香的风微微吹过,辰星不觉闭上了眼睛,感觉着像鸟儿般自由的飞翔。她不知道,圣风看着这个身边的酷似梅儿的女子,心中又有着几多的感慨。 不一会,脚下一停,辰星睁眼一看,两人已站在大殿顶上,居高临下望着大相国寺的殿堂、屋宇竟倾刻便在脚下,辰星不由一脸敬佩地叹道:“哇,师父,你好酷,我好崇拜你呀!”说着,刷……刷……作势耍了两朵剑花,一本正经道:“月圆之夜,宝寺之巅,哈哈,原来武林高手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呀!”一时欢喜雀跃,差点脚下一滑,要掉下屋顶。 幸好圣风眼疾手快,顺手一带,便又将她带上空中。她的小女儿心性,不觉让圣风一阵酸楚:她真的将前世的情景全忘了,有多少个傍晚,她都要他带着双双飞看晚霞、夕阳,长河、流泉。 想着,不觉将辰星纤腰揽紧,两人飞过了幢幢灯火点点的殿堂,飞过了小桥流水,民舍、长街。飞过了柳树、花影,眼见身下便是月下荷塘,那影影绰绰的荷叶,那盛开的荷花,在月色下格外迷人,夜风轻吹,荷香迎面扑来,好不令人沉醉。 辰星心里有点怕怕,于是一只手紧紧挽着圣风的胳膊,另一手却忍不住调皮地去拦半空中飞舞的点点流萤,嘴里还不断开心地说:“呀,好美,天呀我真的在天上飞了呀。” 圣风见辰星开心得像个孩童似的,不觉莞尔,有多少年了,自己忘了快乐,忘了赏景,一味地沉浸在相思的苦痛回忆之中。侧眸望去,她笑得一脸灿烂,风吹拂着自己与她的墨发,时而交缠,时而飞扬。 她不时地轻舒纤小白嫩的左手,调皮地拦截住飞舞的流螢,迎着皎洁的月色,眸中满是流光溢彩的欢愉。 竟让圣风起了宁愿违抗天意,不做国师,与她生死相伴的念想。 两人飞临荷塘,塘中硕大的荷叶摩肩接踵,朵朵荷花穿过荷叶,傲然盛放,也有点点花骨朵儿,娇羞地躲在叶间,期待开放那一刹的灿烂。偶尔传过几声蛙鸣,也让静静的荷塘凭添几份生气。辰星欣喜地说:“好美呀,这个角度看荷塘果然大不一样呢?”一会儿又低低地说:“王府里也有这么大一个荷塘,要是子洛也能和我一起看就好了。” 她在师父面前完全不设防,却不知这轻轻一句,让师父那一份私心瞬间灭了下去。“是呀!她今生已有了爱人,今世注定无缘,放手吧,让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保护你,让你像这荷一般美好地绽放。”想着,深情的眸底不觉多了份喜悦的笑意,让偶而回眸的辰星霎时惊艳的回不过神来:“师,师父你以后要多笑,……你的笑真好看!” 圣风对看一眼,眸中的笑意换成了宠溺:梅儿,我多想永恒的留住这一刻,好,你即喜欢,我便让你尽性! 他揽着辰星穿行在飘满荷香的夜空,见塘边还停着一只竹排,便带辰星停脚在竹排上,他随手运劲一拂,竹排在圣风内劲的推动下,无风自行,俩人的白衣迎风飘扬,白衣、粉荷、绿叶相映成辉,煞是好看。 渐渐竹排在荷花茂密处停了下来,辰星雀跃,忙不迭的采着荷花、莲蓬。圣风见景一时兴起,随手抽出一支久未触碰的玉笛,随兴轻轻地吹奏起来,那笛音如仙如幻,玉笛下坠着的一串小小的夜明珠在夜幕中隐约泛着光华,衬得俩人如仙子下凡,让偶尔路过的行人惊叹不已。 有人说;是哪家的神仙眷侣出游,如此令人羡慕。 又有人猜;想不到今日竟真的见到了仙人!玩了大半天,夜露渐重,圣风才带了辰星回寺。 一夜好梦,辰星在鸟鸣中醒来,一伸懒腰,才睁眼,突然发现自己床边正坐着子洛。“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也不叫我一声。”心情正好的她,丝毫未发觉子洛的脸正阴沉沉的呢。 辰星一推子洛,“快出去,人家要换衣服了。”子洛这才一声不吭走出了房门。 不一会儿就听到辰星开门的声音,怀里还抱着荷花和莲蓬,兴奋地和子洛说:“你猜昨天晚上我去干吗了?师父带我去飞了,太美了,那感觉简直太棒了,看,我还摘了那么多荷花呢。漂亮吗?” 说着,便将荷花送到子洛面前,不想子洛手一挥,便将花儿挡开,沉沉地说:“你身中媚毒我们急得日夜不安,你倒快活,还与别人夜游荷塘,你难道不知道众目睽睽之下,男女授受不亲吗?” 辰星怔了一下,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瞧你酸得,那可是我师父哎,便一下怒道:“哼,难道我心情不好,与师父夜游一下又有何不可?你是我什么人,浩哥都不说我,要你来说?” 一听“你是我什么人”这句话,子洛怒火中烧,一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你,你竟然说这样的话?”,震的桌子咯咯直响。 把正要进来的秦浩吓了一跳,急忙拦住子洛:“子洛,你别冲动,星儿那是气话。” 然后又对辰星说:“星儿,自你中毒后,大家确实急得日夜不安,你要了解子洛的心情,这里不比家乡呀。”又一把拉过身后的杏儿说:“你看,怕你寂寞,子洛还特地把杏儿也带来陪你了。” 辰星没想到子洛会发这么大脾气,也顿时火气,起身跑回自己房里,将荷花一股脑往桌上一扔,“呯”地一声关了房门,一人躺倒在床上哭了起来,连杏儿也关出在门外。 秦浩一急,想安慰辰星,但门只敲不开,不由轻叹一声,回身对子洛说:“你呀,就不知体谅她的孩子心气,这回真伤心了,你自己想法安慰她吧。”说完轻叹一声,顾自走开。 弄得子洛手脚无措,他是个骄傲的人,对辰星倾心相爱,唯恐被别人夺爱,但因很少接触女孩,又身为小王爷,只知别的姑娘对他百般殷勤,只要他首肯,那个姑娘都会倾情巴结与他。 可自己却喜欢辰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偏偏辰星又那么遭人喜欢,他的心常如履薄冰,生怕有一天辰星会离他而去,何况还是位脱尘欲仙的国师圣风,他输不起! ------题外话------ 小两口第一次矛盾,子洛如何收场? 第三十六章 情意绵绵 在辰星房门外心乱如麻的来回走动着,时不时不安地偷窥一下窗内房中,见辰星还在不停哭泣,他慌得束手无策,思虑良久,遣开铁影,便轻轻走到房后,后窗亦开着,望着四下无人,子洛一咬牙便悄悄跳了进去。 看得不远处的铁影抽着肩偷偷的直笑,心想这真叫一物降一物,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王爷竟也有怕的时候。 静静地站在床前,看着哭得伤心的辰星,子洛的心不由的一阵难过,该不是我话说重了?可是一想到,夜深人静,和她手牵手,飞遍荷塘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仙风道骨的圣风国师,让他真是吃味的很。 想着,一弯腰,手不觉轻轻抚在辰星背上,辰星吓了一跳,不觉猛地翻身:“谁?”见辰星惊慌失色,子洛不由又气又想笑:“你说是谁?” 见是子洛,也不管他怎么进来,气恼地一把抹开他的手:“走开,不想见你。” “可我要见你。”子洛强硬地说。 “男女授受不亲!”辰星把刚才子洛的话还给他。 子洛语塞。 他本就不会多说,怎么说得过口灵齿利的辰星,于是便只是气得怔在那里。 见子洛没出声,辰星一下坐了起来,一见子洛更来气了,手向外一指:“快出去,这是我女子的闺房,闲人莫入!” 子洛气急难耐,一把抓住辰星推过来的手,一挑斜飞入鬂的俊眉,深遂的双眸盯着辰星说:“不,你是我的,你只会是我的。” 辰星心里一楞,子洛何曾说过这样的话,虽然这番表白,让她心中一甜,但这种情形下的表白,怎么都感觉没气氛,于是娇叱一声道:“胡说八道,我何时成了你的了,你不走,我走!” 说完使足劲想挖开子洛捏紧的手,无奈力量悬殊,越挖手越痛,仍倔强的不让眼泪掉出来。 子洛见辰星黑亮的眼睛里,已是眼泪盈眶。不觉心中一痛,索性一把用力拉近辰星,另一手揽过辰星的肩,一用力,两人一齐倒坐在了床上。 他暧昧又强硬地在辰星耳旁作服软状说:“星儿,好了,别生气了,怪我不好,行了吗?别生气了!”他堂堂王子,本性冷傲,今天第一次在姑娘面前认错,便是悄悄无人,也早已面红耳赤。 偷瞧辰星一眼,见她虽目中泪干,却依然嘟着张樱红的小嘴生气,那小模样令他又爱又气,不由心里一慌,不知该如何平息风波,心里暗骂自己笨得可以。 不由得,伸手挽住辰星的香肩,用力地将她拉近自己,一双眼眸情意浓浓地看着辰星,郑重的说:“星儿,别怪我好吗?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爱你才是对的,我好怕失去你。即使他是你的师父,在我眼里,他也是个男子,而且是个优秀的男子。那么多人喜欢你,世子如此,凌玥如此,我时时刻刻都要担心,有一天,你会跟我说,子洛,我不再喜欢你了,我会很痛苦的,你知道吗?星儿。” 听说子洛的表白,辰星起初还在挣扎的身子,渐渐缓了下来,清澈的眼眸和子洛对视着,她是有些震惊的,她不知道,子洛已经爱她如此之深,她才知道,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就是吃醋的表现呀。 她的心里已经一千一万个想说:“我原谅你了。”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不自觉的,两人的头越靠越近,子洛顺势便将她的唇吻住。辰星一愣,下意识地一挣,慌乱地用手捂上了子洛的唇,口中反抗:“不要……” 谁知子洛不由辰星辨说,用力捉住她的手,顺势便吻住了辰星嘟着的小嘴把所有话全堵在嘴里。 想反抗的辰星,越挣扎,俩人身儿靠的越紧,男女力量悬殊,她只得用空着的一只手胡乱拍着子洛。 直至那手也被抓住,子洛用另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头,唇被他吻住,他的舌带着一丝霸意,也夹带着一丝慌乱,只是不断的侵呑着她的甜美。 俩人均是初识情字,子洛甚至不知道如何打开她的皓齿,尽管如此,她已被他吻得七荤八素,透不过气来。 她终于清楚要想不被吻得闷死,先得自己先静下来。 见辰星服软,启齿迎合他的唇舌,子洛这才放松手劲,沉醉在迷情之中。 辰星乘机猛一下推开子洛,疯狂吸入空气,却又被子洛乘机侵入,他的吻霸道而生涩,却又火热而疯狂,此刻他要让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溶进身里、心里,再不让她分离。 辰星终于累了,感受到他的热诚,心中一热,顺从地,生涩地试探着回应了他,子洛一阵狂喜,更热烈地回应着。 唇舌交缠间,两颗心止不住地颤抖,恍惚间,子洛将她火热的脸紧贴在自己脸上,然后才不舍的离开,继而轻吻点点柔柔地落在她的额上、眼上、鼻上、唇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辰星那醉人的梅香,动情而柔声地说:“星儿,子洛此生认定你了,再无她人,答应我别离开我,一生一世,生死相伴好吗?” 辰星一怔,心智倾刻回归。不由回眸嗔道:“真的可以吗?你身在皇家,将来侧妃、侍妾难道不会一个个娶进门?你知道的,你、我可是不同的人,我要和自己的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做得到吗?别这么快回答我,到时又再反悔!” 子洛的俊颜变得严肃起来,他正视着辰星,好听的磁声决然地说:“星儿,自从你走入我的心里,我就决定只娶你为我的王妃,决不食言。相信我,就是不做这个王爷,天涯海角,我也与你相依相随,一生一世一双人!” 此刻,子洛眼中满是柔情,却无比坚定地说。 辰星默默地看着风华无双的子洛,今天的子洛一身绛紫色云纹锦袍,衬得他更加气质非凡。欣长的身材,衣袂贵气、简洁、得体。漆黑的如墨长发,随意的用玉冠束起。往日冷傲的眼神,如今如沐春风,情意绵绵,让辰星不由得心动。那棱廓分明的脸庞、俊美绝伦的五官,真的能让所有见到他的女子为他而沉沦,也使辰星身不由己的深陷其中。 见他一脸认真,辰星不由得看着子洛,犹豫地自言自语:“你我可是不同世界的人,能相信你吗?” 听到辰星犹豫,子洛有些伤感地说:“星儿,你在胡说些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又抑或是鬼魂再生,纵然真是这样,我也都认了,只请你相信我,我再不想与你分开,真的,此生只想与你相伴,朝朝暮暮,决不负你!” 那磁性的声音此刻在辰星的耳中,是那么的动听,那恳切的誓言更说得辰星心动不已,可却又言不由衷不放心地说:“记着你今天的承诺!倘若那一天你的身边有了第二个女人,我必离你而去!那,便是你负了我!” 她是现代人,无数宫斗的电视剧看得多了,面对的又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她的心底里总有那么地不自觉的自卫,可天数难料,谁能想到有一天竟会一语成籖! 听到辰星的表白,虽没有正式答应,子洛却明白了她的心意,顿时颀喜若狂,她果然心里有我,欣喜的双手,捧起辰星娇艳的脸庞,痴情的望着辰星喃喃地轻语:“星儿,再对我说一遍,你心里有我?!放心,我决不会负你的,相信我。父王不日就会回京,我会早早稟明父王、母妃,让皇上早日指婚!” 辰星羞沑的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不知为何,或许只因他身在皇室,她的心中一点也不踏实。 子洛一下把辰星紧紧地拥到怀里,仿佛将珍宝揽在身中,再也不想松开。不料此时传来杏儿怯怯的敲门声:“小姐,你别伤心了,洗个澡再睡吧。” 子洛正要发火,辰星一把唔住子洛的嘴,悄悄地指指开着的窗,让他从窗中岀去。 见辰星如此,子洛好心情地一笑,只得又从窗子一跃而出。 ------题外话------ 大家猜猜看,子洛将会因为何事而与辰星分开?国事、家事、自己生病、因为辰星 第三十七章 平地起波 33、祸起箫墙 接下来的几日,子洛忙得不见人影。香包一事刚有起色,媚药事件又起,皇上震怒,对世子一顿训斥,又密令子洛暗中查探。 朝中,在蓝相的推波助澜下,大臣们在皇上面前举荐二皇子的呼声越来越高,太子之争愈发波澜迭起。 看子洛那么忙,辰星越发无聊,这日心血来潮,换了一身男装,拉了青竹想上街去玩耍。正要出门,看到秦浩正给暗卫们布置行动,好奇心顿起:“浩哥哥,你们要去哪?” 秦浩一见男装的辰星,明眸皓齿,英气勃发,顿时竖起大拇指说:“星儿,不错,英姿飒爽呀,要出门吗?” 辰星急道:“别打岔,你去哪儿呀?带上我吧,。”怕辰星担心,随口说:“出趟公差,马上回来。” 辰星很不放心,跑到秦浩旁边急道:“浩哥哥,带星儿一起去吧,或还能帮上忙。” 秦浩一口回绝:“你不能去,今日去抓可疑人犯可能会有危险,况且我们来回都走在最热闹的街市上,人多眼杂,你不宜抛头露面。” 说完,怕辰星再说什么,飞快的带人走了。 谁知那句有危险,说得辰星更心神不宁,又无法帮上忙,心烦意乱,带着青竹,也来到街市上,漫无目的地无聊闲逛,无意间又来到“漱芳阁”,心中一动,不由得走了进去,青竹紧随其后。 上楼后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要了些茶点吃了起来,一边悠闲地看着街景,一边想着秦浩到底去抓谁了呢? 忽然辰星感觉一道目光有意无意地总扫过自己,令她很不自在。举目寻去,只见对面一样临窗雅座里,一位一身黑色锦衣,神情冷傲的男子,目光正从自己身上移开。 看他的穿着精致、奢华,黑色缎纱间,微泛银波,阳光照到之处,竟呈万马奔腾的气势,绝非凡品。 细看他的五官,侧面如希腊雕像般立体而迷人,然而浑身的气势却绝不柔和,让人望而生畏,尤其是刚才那股眼神,冷冽中透岀一缕阴狠。 辰星只看了他一眼,便遍体生寒,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她在心里暗暗揣摩。 再看他的身后的侍卫,态度毕恭毕敬,眼神却极为犀利,一眼便知这些人非同一般。 辰星心里奇怪,我并不认识你,为何这般看我,不过,此人还是少惹为妙。 欲待起身走开,忽见楼下上来一人,匆匆赶到那黑色锦衣人面前低语道:“爷,相府派人来了。” 只见那位主人阴冷的眸子朝周围看了一眼,便随人走入旁侧全包的雅间,护卫便站在门口警戒。 辰星隐约听到“相爷”二字,顿生警觉,拿起一盘花生递给青竹,示意她想法探听消息。青竹会意,端着花生,坐进离雅间最近的位置,边吃花生边运起内力,倾听起从包厢窗口飘过来的只字片语。虽然听得不甚完整,却也拼凑出个大概。只见她眉头紧皱,一会儿便回座,轻声对辰星耳语:“他们要劫囚,伏击可能就在这闹市之中。” 辰星一惊,想让青竹赶去通知秦浩,却苦于不知秦浩究竟身在何处? 怎么办?辰星心急如焚! “青竹,这条街有几个街口?人最多处是哪里?”辰星带青竹临窗向下望去,前面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十字路口,那里倒是人多眼杂。 “小姐,这条街五百步内有三个街口,但数下面的街口岔路最多,况且,我想他们之所以选在此碰头,定是伏击点离此不远。” 辰星赞赏地看她一眼,不错,难怪以前是子洛近卫。有头脑,分析合理:“好,青竹,如今回王府喊人已来不及了,我们就往那街口附近看看,寻机通知浩哥哥。”说完调转头便想往楼梯口走去。 但刚走一步,她便被青竹用手拉回:“小姐,来不及了,浩爷他们已在街口。” 辰星往窗下一往,急得心跳骤增,那街口转角处,一队人马不是秦浩又能是谁! “青竹快走,通知浩爷防备,快!” 青竹犹豫:“那你?” “我不会有事,快,别误了你们小爷的事!”这话一出,青竹当即匆匆离去。 见青竹匆匆赶去,辰星心里着急,如何才能拖延时间。这时,见那男子带着众人正出了雅间,她急中生智,佯装抢步下楼,挡住众人去路,一摇三摆走下楼梯。 我左挡,我右挡,我挡挡挡……,把身后一干人急得干瞪眼,侍从一阵怒喝:“哪来的野小子,敢挡爷们的道?” 辰星一听,佯装受了惊吓,忽然脚下一滑,她的身子顿时倒在那男子身上。那男子眸光犀利,正想一把推开,忽然只觉一阵淡淡梅香侵入心脾,他稍一低头,一张俏丽无饰的脸,就那么展现眼前,分别是个男扮女装的姑娘。 她略带羞涩地向他微微一笑,甜甜地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长长弯弯的眼睫下,一双灵动而黑星星般的亮眸,令人过目不忘!就那么猛烈地闯入他的冷漠的心田,从来没有哪个女子敢如此大胆而无惧,他的手段狠辣,任何人不得他认同而近身者必得一死,而且会很惨。 辰星做梦也不会想到她已去鬼门关转了一圈! 因为她压根不认识这人是谁,不识则无惧。 契梁太子哲寒冰十分惊奇,击出的功力立刻内收,左手一托,心念电转间忽觉刚才相府送来的那幅神秘女子画像,似乎与此女十分相像。 刹那间,他居然右手挡开身边侍卫劈向辰星的掌风,软香在怀,心中突然涌出异样的冲动;她,确与别的女子不同,大胆、调皮、机灵,虽不是绝色,却别具一格。 薄唇一勾,现出一丝阴笑,一出手扯掉了辰星头上的头巾,墨黑的三千青丝飘然而下,辰星一惊,脸上僵持,哲太子冰山样冷傲、狠辣的脸上不觉流露出一丝嘲笑:“敢如此大胆投怀送抱,又怎么怕了?!” 辰星一怔,一探手欲抢回被夺去的头巾,口中故意斗嘴:“喂,你那只眼睛看我投怀送抱了?谁让你的人那么粗鲁,吓了人家一跳,脚下一滑才跌的,哼,一点没有君子之风。” 最后一句是在喉咙底里滚出来的。她知道他听得到,为了拖时间,她别无它法。 “我本就不是君子。” 她身下的手在袖中一探,悄悄取出了手机,乘哲太子启唇回话时,以手腕挡住自己手的动作,迅速按动手机按钮,瞬间拍下哲太子的头像。 “嚓”的一声轻响,立刻引起他的警觉:“什么声音?”他似问侍卫,又似问自己。 “嚓,我笑你呢,哪有自己说不是君子的。”为分散他注意力,她又微微一笑,仿佛百花展颜。 难道真她发出的声音?哲寒冰疑惑一闪而过。看着辰星冷声问:“什么名字?” 辰星一推哲寒冰想起身,见他不放,便不快地幽幽道:“不能扶我起来再问吗?人家腰都折了。” 哲太子要事缠身,自然不肯担搁太久,既然她要求,倒是扶起了辰星,只是心中好奇更甚;这个女子竟如此胆大! “谢了。”辰星话刚出口,人便迅速离开,下楼跑向街上,奔向已离此不到百米的秦浩。 一看队伍,当头便是骑马的秦浩却不见了青竹,心一急提起外衣裙摆,猛奔几步,她即便不懂行军打仗,这时也瞧见周围气氛不对,三、三、两两的闲杂人正纷纷向队伍两边靠近。 她一急,干脆向秦浩声音喊道:“浩哥哥,我让青竹通知你的,这里有人偷袭!” 话才出口,一支飞箭猛地从她身后逼近,眼见要穿心而过,秦浩飞身从靠近的马背上跃起,右手推开辰星,左手的剑挑飞射来的箭羽,又一把拉过辰星将她托上马背,急促地沉声催道:“这里危险,快回王府喊人!”他知辰星个性,如不这样说,她是死也不会离开的! 但就在一刹那间,四面又有许多黑衣人向秦浩他们围了过来,他狠心用剑一刺马背:“快走,否则就出不去了!” 战马吃痛飞奔十几步,却被辰星死死拉住了疆绳,辰星调转马头却见到两边人马早已嘶杀在了一起。 惨烈的喊杀声响起,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出手狠辣,秦浩他们人少,死伤甚多。 茶楼上的哲太子早已见到了辰星的举动,如非在第一支箭飞向她时,他已命令留下白衣女子,只怕她也早已亡命。 辰星一见秦浩危险,立即策马返向秦浩,无奈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眼见秦浩被三四人围攻,自己却帮不上忙,情急之下猛然想起自己还有戒指,可救急之用。立即策马上前,测了下风向,不管不顾地急向围攻之人居高临下狠狠的洒去粉沫。 心中默喊倒下,只是怎么也不见效,却见他们抓耳挠腮。 辰星一楞,再看戒面,原来慌乱中下成痒粉了。不过也算是帮了一些忙,秦浩一连杀了二人,但他也被人刺中了一刀。 当辰星第二次再出手时,一旁突然上来一人,一手举刀,一手放出暗器准备点她的穴。 秦浩见了,一急,出刀挑掉暗器,挺身举手拦住那刀:“星儿小心!”自己却又被刀砍伤了左肩,血涌得更甚。 此时的秦浩已身中数刀,浑身是血,拼了命在保护辰星。 辰星见此心想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了,反倒静下心来,一按手中戒指正想喊秦浩闭息,他却因出血太多又中一刀倒下了。辰星悲伤之极,从马上一旋身,把宣绝给她的药粉全都洒了出去,周围逼近之人纷纷倒下。 辰星再不顾其他,跳下马直向秦浩扑去。 她的身后,暗卫玄墨正奋不顾身地为她护后,如不是哲太子令只准活捉不准杀她,只怕她也早亡。 敌人虽死伤了不少,却还在奋力击杀,刀刀夺命。 终于,青竹带了住得最近的西陵玥赶到。 一声哨音,暗杀者包括受伤之人一刹那全都消失的踪影全无。 西陵玥一点人数,整队人马几乎全数死伤,三名囚犯尽数丧命,刚获得的线索断了。 队伍中还少了两名暗卫楚明、王强,留下遍地敌我双方残尸、侍卫的伤员,还有急忙为大出血的秦浩包扎的辰星,她撕了几大块衣裙,但他的血依然不断渗出。 “星儿!”一见满脸焦急飞步前来的西陵玥,辰星突然回眸,双手急得拉紧西陵玥的白衣,哑声哭泣道:“陵玥,救救浩哥哥,救他,快,他大出血,青竹,快去王府把我的背包拿到西陵玥府上。” 她已急得语无论次。 西陵玥很快为秦浩点穴止血,却见秦浩浑身成了血人,脸似白纸,正在昏迷中。 令人迅速而小心地把伤员抬入府中,自己迅速为秦浩输入真气,但终因失血过多,秦浩一直陷入昏迷之中。 第三十八章 多情陵玥 34、倾力相救 不久,子洛、青竹匆匆赶到玥府。 辰星见青竹已将她的包从王府取来,连与子洛也顾不及说话,便急忙从自己包里拿出母亲给她备着的针头、针管、止血带。 叮嘱青竹帮助为针头、针管煮沸消毒,要来烈酒灌入止血带消了毒。然后颤抖着手取出消炎药品,为秦浩喝水、吃药。可昏迷中的秦浩根本吃不下,子洛与西陵玥怎么唤也唤也唤不醒。 辰星只得扎针急救。手起针落,银针一根根刺入穴中,秦浩终于醒了过来,但只微一睁眼,便又陷入昏迷。 辰星弯腰低头,想口对口含水喂药,子洛忙上前接过水,道:“我来!”辰星瞪他一眼,心想这时还吃干醋呀,不过倒也没阻止他。 当青竹把针筒拿来后,辰星取出还发着烫的两个针头,快速接上止血带的两头,然后一针刺入自己血管,另一针刺入秦浩手腕血管中,自己抬手坐在床边。 居高临下,辰星的血迅速流进秦浩的身上。 子洛与陵玥惊楞地见识了这一惊人的输血,目瞪口呆! 子洛一把伸过自己的手:“星儿,用我的!”眼见辰星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心碎了。 辰星手一推,白了子洛一眼说:“我不知你的血型,不能用!” 西陵玥急了,一拉衣服伸出手急说:“那用我的血。” 辰星苦笑道:“谢了,这血可不是随便乱用的,我和浩哥的血型相同,才可给他输血,而你们的血型我根本无法测定,用错会死人的,绝对不能用。” 俩人对视一眼,“血型?这又是他们家乡的语言?”见辰星急着救人,也不好多问。只是子洛看着辰星苍白的小脸,心里急得像被猫抓似的:“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子洛、陵玥急得拉住辰星输血的手,想用强。 “别动,否则我们俩人都会送命。”辰星凶巴巴地吓道。此刻,辰星已自觉一阵头晕,只得说:“快,让人给我倒些糖盐水来。” 随着血液的不断进入,秦浩的脸色微微有了起色,辰星拔了针管正起身想喝口水。谁知一阵头晕,差点跌倒,子洛赶快将她揽入怀中,心疼地拿过水喂了起来,又一瞪身旁随后赶到的太医:“还不快救治。” 两位太医忙碌起来,子洛心疼地看了一下辰星苍白的小脸,正要点了辰星睡穴,辰星却恰好抬眸,一把托住他下落的手腕:“子洛,你不想要浩哥哥死,就不准乱来,他的伤离了我更不行!”她知道古代对大伤口缝合术不行,自己虽不精,却多少懂一些,自己必须撑住! 辰星一把推开子洛,吩咐陵玥,薰洗干净一间小屋,又让他准备了烧酒、匕首、天蚕丝、烧弯了银针,打算给秦浩作最简单的伤口清洗、缝合术。 在干净的简易小屋中,辰星让太医当了自己的助手,快速检查了秦浩的多处伤口,又示意子洛点穴让秦浩昏然入睡,这才一狠心,用火消毒匕首,仔细除去刀口上的碎肉,动手迅速缝合,并敷上王府上好的刀伤药,。 看着辰星麻利的动作,子洛与陵玥心中自然又是一番吃惊,换成别的女子,一见秦浩这血肉模糊的惨景,定会早已吓昏过去。 而她竟比太医更厉害,真不知她怎么会这般奇异的医术。 半天后,秦浩浑身包扎,抬出房中,只是辰星失血过多,刚才还硬撑着,此时心里一松,立马脚一软晕倒下去,子洛早有防范冲了进来一把扶住。 陵玥一按辰星脉息,轻叹一声,她是输血太过,导致气血不足,便从怀中取岀早已备好的一粒名贵的玲珑养荣丸,碾碎了给辰星喂上,这才由子洛将辰星抱到床上休息。 忙乱的西陵府终于清静下来,子洛这才唤过青竹,详细了解事情经过,当听到相府竟与此事有关连,不觉心中暗沉。这蓝丞相果然外有勾结,只不知那黑衣男子是何人?子洛与陵玥彼含深意的互看一眼,此事牵连越发广了。两人心中五味翻腾,为了皇家,星儿与秦浩差点命送黄泉,只是今后这混水只怕她们还得淌下去。 为了不让对方有太多时间防备,子洛必须要及早摸清情况,见秦浩、辰星尚在熟睡,他便急急赶回王府布置人手。 而西陵玥却似乱了心神,担忧地在二间房前走来走去,不厌其烦的问了一次又一次,他们醒来没有?弄得莫问、青竹头都晕了。 终于青竹忍不住了:“西陵公子,你走来走去头不晕么?浩少爷、星小姐出了那么多血,此刻正熟睡呢,与其着急,还不如你派人早烧些鸡汤备着,等他们醒来可以补补身。” 一语惊醒梦中人,西陵玥当即让人唤来醉月楼厨师,叫人取来百年老参,宰鸡,烧汤。 还不放心,自己亲自到厨房又是动手,又是唠叨,外加品尝。 “不行,汤不够浓,不行,火太大了,喂,仔细火侯,你们不要把汤烧干呀”整个厨房弄得人心慌慌。 终于浓香的鸡汤烧好了,陵玥喝退下人,自己小心翼翼地把鸡汤端到房里,看了看还在昏睡的秦浩,轻叹一声,赶紧又转到隔壁辰星房中,她正睡得香呢。 心念一动,便对青竹说:“你累了,睡去吧,我换你,一会我会叫你的。” 青竹看了眼西陵玥的脸,嘿,像个大花脸,惊讶道:“少主,这鸡汤是你熬的?” “去,去,去快去睡,啰嗦什么。”西陵玥红了脸心却雀跃,知道,早该把你支走了。 眸中柔情溢出,犹豫了下,轻轻地唤着辰星,可惜她睡得死猪样,没法,怕汤凉了,在辰星耳边提高音量:“浩兄醒了!” 这话还真灵,辰星一下坐起,“别看了,浩兄仍沉睡着呢。” 陵玥一把没拉住,辰星早已一骨禄爬起,直奔秦浩床前,还好,脉象平稳,正想回床躺下,却被西陵玥一把扶住:“不准睡,喝了鸡汤,这,可是我今生做的第一碗鸡汤,不想尝尝?” 辰星倘在迷糊中,望了一眼小心端着鸡湯的他,脸上的几抹黑灰,身上,往日始终洁白如雪的锦衣上亦是点点灰土。 心中想着:“真的是他烧的?实在太难为他了。”那金黄色的鸡汤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不由让人禁不住咽一下口水。 一见辰星呆看着他,不觉随手一抹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有花?”这一抹,把脸抹得更花了,辰星再也忍不住了,轻轻的笑出声来,顿时睡意全无。 见辰星如此,陵玥心中一畅,端过鸡汤说:“别光顾笑了,喝了汤吧,补血呢。”随手舀了一小勺鸡汤吹了又吹,这才送到辰星嘴边,辰星脸一红:“别,我好多了,自己来吧。” “怕你头晕,来,乖乖喝吧,不就几口鸡汤吗。” 双眸对上,辰星看到了他眼中的固执,不忍拂了他的心意,顺从地喝了几口。 见她嘴角淌出一点,又拿湿布十个小心的给辰星擦了擦嘴,一脸认真地问道:“第一次动手,好喝吗?” 辰星红着脸点点头,“真好喝,陵玥,我自己来吧!” 辰星感动地说着,接过鸡汤,一口气把汤喝完,然后又心情复杂地望了他一眼说:“陵玥,不要对我这么好,星儿的心太小了,此生只怕只能住进一个人。” 她不想伤了西陵玥的心,更怕耽误了他的青春,想了又想试图语气缓和些,但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有些刺耳。 西陵玥只觉得脑海中轰地一下,心怎么那么疼呢,可又一想,那又怎么着,早就在意料之中了,目光躲开星儿,脱口问道:“星儿,就不能公平的给我次机会?” 辰星羞沑地想了一下说:“陵玥,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伤害你,子洛,……他,……已住了进去,如今再无可能了,你不要误了自己大好光阴……” 陵玥截住她的话头,激动地又问:“倘若没有子洛,我能住进你的心吗?”辰星惊讶得怔楞地看着他那十分认真的执着,竟不知如何回答这位邻家哥哥似的谪仙男子,只得顺自己的心点了点头。 “这就够了。”西陵玥一阵狂喜。 他一口拦断辰星的话:“我等你,一辈子!” 惊得辰星目瞪口呆:“你,你,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这句话会让你、我跌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吗?我不准你再说这句话,否则我从此不再见你!” 西陵玥害怕地看了眼辰星,终于改口道:“好,那我陪着你,做你俩的挚友,只要让我常相伴在你们身边,有事你能想起我,只要你能开心。星儿,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恳切地说。 辰星想到自己危难时刻,西陵玥都在身边护着自己,不由长叹一声:“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我怕穷此一生都还不起了。” 说完,拿起手上湿巾说:“过来,替你擦一下脸上的黑灰。”西陵玥开心地一笑,赶紧将身子凑了过去。 正在此时,子洛进来了,面前是一幅温馨的画面,辰星正抬着头,一手扶在他的肩上,仔细地替弯着腰,满脸柔情的西陵玥擦去脸上的灰圬。 “星儿,你醒了?”声音低沉却微含愠怒。 辰星受惊一看,呵,天哪,醋坛打翻了!赶忙慌不择言地说:“这么晚了,你还赶过来做什么?” 子洛俊脸一沉更生气了:“不过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你就这么讨厌我。” 陵玥怕子洛误会辰星,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星儿是替我擦脸上的灰呢。” 子洛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烟灰与桌上空了的碗,冷冷酸酸地说:“玥府那么多下人,用得着你少主大人亲自动手下厨?” 看到西陵玥尴尬地笑而不语,辰星有些生气,亦脸一绷冷冷地说:“陵玥,你刚才鸡汤里加了多少醋?” 西陵玥一怔,转而笑得灿烂:“嗯,倒了半瓶。”说完赶紧逃开走人。 “哦,我说酸味这么重!”辰星笑着说。 气得子洛举拳便追,远远传来西陵玥的声音:“我睡觉去了。” 第三十九章 原来是他 见西陵玥逃开,子洛看着面色不悦的辰星,心中没来由的一慌,无话找话道:“浩兄好点了吗?你可好?” 辰星一嘟嘴:“不好,人都快被气死了,好什么好。” “刚才还与别人亲亲热热,见了我就那么不耐烦?亏我这么晚还为你拿点心来。”子洛生气又委屈地说。 听子洛说拿来点心,辰星这才见子洛身后的铁影提着个食盒,心里忽然明白了子洛为何对刚才的鸡汤生气。 于是赶忙顺着话头说:“晚饭没吃,我正饿着呢,什么点心?快拿过来。”心里却暗愁;刚一大碗鸡汤下肚,怎么吃得下。 铁影笑着打开食盒说:“爷怕你饿着,叫王府厨师赶着做了燕窝粥、小笼包子,喏,还有你上次说喜欢吃的杏仁酥、马蹄羹。” 辰星尽管很饱,却还是拿筷子夹了个包子尝了一口,悄悄看了一眼铁影侧身的背影,轻轻对子洛说道:“你吃了没有?喏,尝一个。” 子洛正气着,一时拉不下面子,身一侧:“哼。” 铁影本来想装看不见,一见子洛还在生气,赶忙抢着说道;“小爷急着给你送来,哪能吃了呀。” 子洛狠狠地瞪了铁影一眼:“就你多嘴。” 吓得铁影赶忙说:“小爷,我去照看秦爷了。”说完跑了岀去。 见到铁影离开,辰星示意子洛在床前坐下,夹了一个包子,送到子洛嘴边,用包子碰了碰他的唇,轻声道:“张嘴,饿了吧好不好吃?” 只见子洛俊脸难得地一红,看着辰星赔着小心,他清洌地丹凤眼一撇辰星,见她微启着唇,眸光亮亮地看着自己,不由漂亮的薄唇弯起了好看的弧度,一张嘴咬去了热气腾腾的半个包子,这种吃法,他喜欢! 辰星看着孩子气十足带着一丝满足的子洛,心中一动感触地自语:“能天天看着你这样的笑多好,不想见你的臭冰山脸。”他那勾起的唇角,让辰星心里暖暖的,可惜少之又少。 这话说得子洛脸色顿时又变,辰星赶紧塞他一口燕窝粥:“喏,才说呢,不准又变脸。”辰星这话说得有些霸道,那粥也照塞不误。 子洛并不拒绝,只是忽然岀手扶住辰星的头,身一倾嘴对嘴,强硬地将粥送入辰星嘴中,临了还十分满意地用自己的舌,将她的红唇尝了一遍,得意地离开欣赏着她的窘态。 辰星怔楞,羞红了脸半晌才咽下“你,你,你……”她有些无奈,除了说不过自己,她根本斗不过他。气得半晌才又重将另一勺粥重重地送入子洛嘴里,自己立马逃开。 铁影这时刚巧回来取东西,轻一推门,便见墙上的影子清楚的衬出了俩人的互动,不禁羡慕地想,原来有个红颜知己这么美好,何时自己也能如此,不想惊挠他们,他默默止步。 屋内,辰星忽地想起:“那三位人犯……” “都死了。” 辰星见子洛不悦,有心想安慰他,“对了,在茶楼青竹听见有丞相府的人来联络,那丞相不是蓝妃之父么?” “唔,这确是一个契机,我已派人去查了,只可惜不知那些杀手是谁,要查需化费时日。” “哎,当时我想到了这个,你快谢我,我有你要的人的画像。”辰星得意地说,取出手机,点出所拍图像说:“你看,这是茶楼中与宰相府联络的那人。” 子洛一看又是那只神奇的粉色扁扁的小盒子——手机,再仔细一看手机中的画像,吃了一惊; 那人竟然是契梁太子哲寒冰!更甚的是女子的小半个身子竟托在他手上,不是辰星的衣服又是谁! 辰星正笑呤呤的等待夸奖,子洛脸却嗖地黑了下来,嗓音提高了一倍“你,你竟然以色……以身诱敌?你……”他说到一半改了口,太难听了,让他情何以堪? “你凶什么凶,我还不是为你们拖延时间,你敢凶我?!” 辰星求夸奖的心,冷不防被子洛大声呵责,她那亮眸中顿时水汽氤氲,眼见就要下雨。 “你是怎么弄到的画像?这”手机“倒底又是什么东西?” 他早就问过辰星,每次都答非所问,这次他决不放过,这么危险的东西,她是怎么弄来的? 辰星泪珠儿直在眼中打转,心说:“哼,这么凶,才不告诉你呢。”于是敷衍道“这么烦,这个宝贝是我祖传的,可以快速拍下当时的情景,至于我么——,正巧在他们旁边,一下就拍了,不信?我拍给你看。” 只一下,就把子洛惊异的表情拍了下来。 子洛更疑惑了,那异国太子脸上色迷迷的表情怎么回事? 辰星腾地脸红了,总不能说自已以色诱人,不耐烦地:“你怎么那么烦?” 看着辰星表情,子洛终于火山爆发:“你,你在引诱这色狼?燕辰星,你好大的胆,你,你,你……”气得他说不出话来,伸手狠狠地一把拉过辰星的手,用力一捏,疼的辰星眼泪真的掉下来了:“放开,手都快被你捏断了!” 子洛一听,忙放下了手,有些无措地说:“星儿,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别看他这么风流,他便是契梁太子哲寒冰。这位太子是个凶狠毒辣、鬼计多端的主,你要到了他手上,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辰星浑身一颤,回避开子洛的眼神,轻声地嘟囔说:“烦不烦,像我妈似的!” 噎得子洛唇角轻轻地紧了紧,只好说:“跟我回王府去睡吧,你都累一天了。呵,对了把你那个什么叫”手机“的宝贝借我一用,我要去作证据。” “不行。这手机决不能给外人看!你明天还有事,快休息去,后半夜我必须守着浩哥哥,铁影不懂医术。”辰星一口回绝。 子洛为了难,是的,万一手机一暴露,指不定又生祸事,还是另外设法吧。 铁影也赶忙说:“我守着浩爷,小姐,小爷你们去睡吧。” 子洛想了下,叫过铁影,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便离开了,铁影送出门口轻轻道了一句“小爷,千万小心”子洛早已不见人影。 第四十章 惊天阴谋 自从见到辰星手机上的图像后,子洛立即决定夜探相府,寻找蓝相通敌罪证。为了不打草惊蛇,子洛挑了玄衣、玄墨等四位精干的暗卫前去宰相府夜探。 到了相府门口,子洛让两人在府外接应,自己则带玄衣、玄墨绕过暗哨、侍卫,来到蓝相书房门外。 不想已过子时,书房竟还亮着灯,隐隐还有说话声传出。子洛留下玄衣警卫,和玄墨两人纵身跳上屋梁,身子倒挂在屋檐下的格子窗边,悄悄沾湿纸窗往里一望:只见主座坐着的蓝相,一脸阴沉在听身旁的师爷说话:“爷,那三个太医虽已被击杀,但却也惊动了贤王府的人,不如干脆直接下手,掌握主动?” 只听蓝相答道:“不行,太冒险了,那些人我自有办法。哦,你给那人的药用了几天了?” “已四天了。”师爷答。 蓝相阴险地笑答:“好!那就再让他舒服几天吧!”说完,便带着师爷离开了。 听到蓝相的话,子洛心中一紧,隐约意识到事态严重,翻身一纵,悄悄带人迅速撤回王府。 立即派人联络四皇子承修在王府见面商量。 两人因情况紧急,商谈昼夜未眠。最让他们不安的便是蓝相给谁用了四天药?用了什么药? 四皇子承修想了一下,急道:“子洛,如今要在诺大的皇宫细细彻查是来不及了,不如想想他们目的是什么。如今父皇身体不适,立太子之声日盛。二皇子承豪最有希望与世子承轩相争,如蓝相插手,想必为了争夺太子之位,那首当其冲的人必是世子承轩!” 子洛眸光明灭不定:“世子当然重要,但皇上更需保护,能让契梁太子插手,我觉得事情并没有争夺太子之位那么简单。” 承修心中一惊,“什么,你是说他们要谋皇篡位?” 子洛急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眼前证据不足,他们又是权重受宠之人,这事不宜张扬,眼前保护皇上、世子最重要。” 承修眼前一亮:“对,如今保护皇上、世子才是重中之重!但这事尚未有足够证据,怎样才能获取可靠罪证,又不打草惊蛇?”二人思来想去均不得法。正愁呢,忽见铁影回府来,子洛疑道:“你怎么不守着秦浩?” 铁影无奈地说:“星小姐非得自己守着,她说我不懂医,逼我回府护你。” “星儿?!对,子洛我们怎么忘了她了!”四皇子承修说。 即要可靠、懂医,又要皇上欢喜,还要机智过人,此时除却辰星,别无她人。 子洛苦着脸不语,他早已想到,可私心不想让她再卷进权力之争,心中有千万个不愿她进宫! “子洛,国体事大,为了这天下,修求你了,只要我们妥加保护,也许事情不会那么糟。” 子洛长叹,“好吧,为了鱼池百姓,那就只能再让她进宫一次了。” 按排妥善宫外诸事,已是早朝时间。 一下朝,承修与子洛就去了皇后处,听罢事情来龙去脉,皇后只觉心头一紧:“轩儿自去蝶谷后,身体慢慢康复,据本宫知悉,近来已然停药。倒是皇上近来倒一直吃着御医开的药,难道……他们竟对皇上下手了?”皇后越想越心慌,“不行,本宫得去找皇上,你们也随我来吧。” 皇上早朝后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见三人一同前来,感到奇怪便问道:“梓童,平日你很少来这里,今日真是难得,如何会与修儿、洛儿一起来此?” 皇后行了个万福,微笑道:“近来天气转热,本宫心中牵挂,想知皇上近来身体可好些?饮食、起居又怎样?” 皇上淡笑道:“身体倒还是老样子,吃药如故,时好时坏。” 皇后道:“正是呢。本宫正想着是药三分毒,皇上总是吃药,也不是长久之计。听修儿、洛儿说起,那位燕辰星,燕姑娘不仅懂医识毒,而且精通养生之术,菜又做得极好,不如让她进宫为你调理几日如何?” 皇上一听辰星,这个灵气十足的姑娘,顿时心中欢喜,更早有一种探究她是否便是传说中的天命之女的疑惑,因此笑道:“呵,你们倒是想得周到,不过,她不是不喜待在宫中吗?” 承修赶紧:“父皇,是孩儿与子洛说起你身体不适,子洛这才答应让星儿来的,她自己都尚不知呢。”生怕皇上误会了辰星。 皇上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心中疑惑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即是皇后也涉及其中,想来必非坏事。好,我便看着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又眼含深意话中有话地说:“难得你们思虑周全,燕姑娘倒真是个奇女子,朕看着也喜欢,那就让她来朕身边待几天吧。” 一句话,说得在座三人心中暗捏把汗。 下午,子洛与西陵玥商议辰星入宫之事,陵玥一听便十分反感:“怎么,你倒是不怕她被后宫女子吃掉,又要让她进宫,不行!决不行!”他一口气说了两个不行。 子洛面含内疚:“我也不想,但抓捕的御医被灭口,昨夜又得知更大的阴谋,但为了鱼池国,我别无它法。陵玥我……”他刚想说自己没得选。 “让我去吧!”辰星进来了,她害怕入宫,可为了子洛她决定再进皇宫:“浩哥的伤也已稳定,子洛,为了你,为了鱼池,这次我会小心的。陵玥,你们别担心。” 陵玥沉思:“好,既然你非得进宫,那由我来护着你!”陵玥斩钉截铁地说。 辰星心头一热:“陵玥不要,我不要你涉险!” 这次,子洛却第一次没吃醋,沉沉地看了一眼西陵玥:“好,星儿,陵玥进宫不是第一次了,由他护着你,我比谁都放心。” 为秦浩安排了两名御医照料,辰星再次化装成小太监,由子洛带着二次入宫。 由于辰星带有御赐金牌,又有皇上亲自关照,因此化装成皇上身边的小太监,神不知鬼不觉便顺利进入了御书房。 皇上正在批阅奏章,一见辰星穿着显大的太监服,拘束地岀现在自己面前,不由笑着拦住了辰星的跪拜:“星儿,在朕身边不必如此多礼。这几天,朕就叫你小贝子吧。” 谢过恩,辰星边为皇上磨墨,边想这可是与皇上交谈的好时机。她如何会错过。 “星……不,小贝子还不随咱家出去。”刘公公心想,皇上平时批奏折,不愿被人打扰,正想叫开辰星。 “无妨,你去门外侍候吧。”却被皇上支出了御书房。 辰星边磨着墨,边打量皇上专心批阅着奏折,不敢随便开口,心中有些烦恼,时不时朝皇上观望,谁知皇上竟似不觉。 心里暗想这样下去,自己岂不知要在皇宫待多少天? 心里一急,终于辰星再也忍不住了,轻轻开口说:“皇上,你身体不好,休息一下再批吧,顺便让我为你敲敲背,喝口茶顺顺气。” 皇上心中暗乐,终于开口了,今日我倒非要查出你们究竟唱的那出戏。 “呵,还真有些倦了呢,好吧,休息一下。”说完便起身坐开,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辰星心喜,赶紧取出自己从王府做来的精美点心,送给皇上品尝。一面轻轻地替皇上敲背,一面小心地问:“皇上,这芙蓉糕口味怎样?” 看了下美若花朵似的糕点,皇上赞道:“唔,香而不浓,艳而不俗,甜而不腻。不错。”说至此,皇上又将话停了下来。 辰星赶紧又说:“皇上,星儿不才,能为你把一下脉么?这样我才能开药膳方。”见皇上应允,辰星仔细的为皇上把起脉来。 见辰星按脉沉默,思悟良久,如此反复三次,皇上疑道:“星儿,脉像如何?” 辰星自言自语奇道:“好怪,难道是我弄错了。” “何故惊奇?”皇上稍有些紧张,也有些生气,莫非故弄玄虚? 辰星心中奇怪皇上脉像怪异,一转念,连忙跪下说:“皇上,星儿能否详知皇上近日起居、药食情况?” 皇上略一沉吟道:“可以。但你告诉我何故?” “星儿观察皇上因国事操劳,久病体虚,脉象理应沉细、平和才是,而如今脉象中却时不时出现一缕时强时弱的奇怪脉息,因此星儿才想知悉近日皇上的饮食起居。”辰星解释说。 “难为你的细心,朕这几日一如往常的服药,并无异常。” 辰星眸中凝疑之色越重,难不成自己搭错脉了?她又一次按上了皇上的脉搏,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这脉……这脉分明有股时断时续的气流冲击,这是?” “噢,莫非这几日,宫中紫微殿的丹药炼成,是朕服用了这些金丹之故,朕感觉这几日精力旺盛不少了呢。”皇上脸有喜色微微一笑说。 “这几日?”辰星心中一惊说:“皇上,那金丹吃了几日了?” 皇上一想道:“算来已有三、四日了,放心,这是朕让人在宫中炼的仙丹,历代皇帝皆如此炼丹,那可是化费了朕好多名贵药材呢。” 若不是子洛将相府中听到的一一与辰星细说了,辰星根本不会往坏处设想。但如今,它至少能证明与子洛急于查证的是巧合,甚至就是同一件事? 但她不敢说,皇上已对这金丹有了好感,自己功力尚浅,要想当即查明金丹成份,则必须取得金丹,送与四皇子或子洛査证。 可目前证据不清,不能明说,万一被对方反咬一口,欺瞒皇上无疑是杀头大罪。 一转念,辰星笑着作惊讶状:“皇上,星儿好奇真有那么神奇的金丹?能否让星儿长长见识。” 正说着,刘公公前来通报,紫微殿道士送金丹来了,说完便有道士送上一只做工讲究的暗红色锦盒。 只见那只四角镶金红木盒中,火红色锦缎铺填,上面放着一粒桂圆大小,闪着淡金色光泽的丹药。 皇上笑着说:“小贝子,你真有眼福,喏,这便是朕服食的金丹。” 辰星状似惊喜的近前,仔细地望着金丹,脸上笑意渐淡,心中万千纠结,该怎样才能劝阻皇上,取得金丹? 待道士走后,辰星思索再三,终于狠下心来,朝皇上突然跪下说:“皇上,民女见此金丹,突然想到星儿家乡一则坊间传闻,只是恐惹圣怒,不敢妄言,还望皇上能赦民女之罪,民女才敢说。” 皇上审视着辰星,见她虽已紧张的小脸泛白,额上冒汗,却说得十分认真。 默视良久,心想;这女子一向机灵,今却十分反常,刚才连按四次脉,如今分明有事,倒想看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才淡然又似随意地对辰星道:“赦你无罪,有事便说吧。” 辰星跪着小心翼翼地说道:“相传在我们家乡的邻近小国北国,前朝京中有一位商人,凭着他的聪敏才智,家中富可敌国。 可为了争夺他的家财,他的亲属无所不用其极,用了各种手段抢夺、阴谋、设计,皆被他识破并防范于未然。 不过最后,他却没有躲过他最爱的小妾的陷害,因为他被她伤害在温柔乡中,她日日在那美食、茶水中下了慢性之毒,不到一年便,……命丧亡泉。” 说到这她边偷窥皇上,见他脸色越来越阴云密布,吓得辰星冷汗直流,心中一横嘴上不停:“因此皇上,星儿的意思是,请皇上事事小心,防范于未然。” 皇上此刻怒意已生,冷冷地说:“有什么事讲清楚,否则你须知欺君之罪当诛。” 辰星一听,还不够清楚?再讲清,今天我横竖命皆休矣! 一抬眼,见皇上已现怒容,没办法只得一狠心说:“皇上,那天子洛派我浩哥前往捉拿可疑太医,而当日民女亦在场,民女与使女青竹曾在清悦茶楼,正好偷听得丞相府曾派人与契梁太子联络,但待我前往通知,星儿兄长秦浩已遭黑衣人攻击身受重伤,幸亏西陵玥及时赶到,这才将我们救出。” 皇上一听,心中大为震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如此大事,子洛为何不早日告知?传令下去,快传子洛。” 辰星见皇上不动声色,看不出所以然来,又怕子洛受了自己牽连,心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子洛此后又夜探宰相府的情景一五一十讲了岀来。 最后才不安地说:“皇上,你见多识广,不知有否听说过有一种能让人上瘾的阿芙蓉,又叫鸦片。吃了它,短期作用,便是让人精力旺盛,兴奋不已。但一旦上瘾,却会受尽痛苦,任人摆布。子洛为人谨慎,没有十足把握,不敢妄言。星儿是医者,刚才测得皇上脉像非比寻常这才作此联想,万望皇上可怜星儿一片护主赤心,赦免星儿多言之罪。”辰星这些话说得虽直白,却也处处仔细。 “你是说这金丹里有阿芙蓉?”此事重大,皇上又问,他怎会不知这种东西。倘若辰星所说属实,后果不堪设想。他真想不到倘此事是真,蓝家势力竟然在宫中都如此猖獗,必得防之。 “星儿学识尚浅,一时不能查清,但皇上是国之根本,万金之体,务必小心为之。因此,星儿恳请取此金丹,再作查证。” 皇上正要说话,突然御书房门口刘公公急急稟报;蓝妃娘娘到…… 刘公公话未说完,蓝贵妃娇声己到门外:“皇上,翎儿看你来了。”辰星见状,立刻闪身躲到了高大的书橱后面。 第四十一章 龙颜震怒 说话间,蓝贵妃已带着一缕香风,飘到了皇上身旁。似乎嗅到了一丝清梅香味,她疑惑的朝四面探望。 “翎儿,你来作甚?”皇上淡笑着问道,平息了她的不安。 她微福一福,娇笑一声,来到皇上身边,道:“皇上已几日不去翎儿处了,翎儿思念得紧,所以前来探望,不知皇上近日可安好?” “难为爱妃牵挂,朕近日服食紫微宫的金丹,感觉好多了,喏,便是这金丹。”皇上取过金丹,拿到蓝贵妃面前,眸中深藏探询。 蓝贵妃接过金丹,眸间精光稍纵即逝,佯作细细打量一番,深情又热忱地说:“皇上,即然这么有效,让翎儿服侍皇上服下。”说完便倒上水,盈盈回到皇上身边,打算帮皇上服丹。 皇上始终笑意不减地看着她,心中却思量,这个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女子,竟能笑意盈盈地把毒药亲自送进自己的口中,心中不由一灰。转而似深情地看着蓝贵妃轻声软语道:“爱妃想不想与朕一同享用?一起延年益寿?” 只见蓝妃一楞,随即笑得风轻云淡说:“折杀我了,皇上,此等金贵的东西,翎儿怎消受得起。倘被皇后姐姐她们知悉,翎儿又是一大罪状。” 此时,皇上眸色转深,心中戒心已起,便有些不悦地随口说道:“爱妃,何必妄自菲薄,朕决定的事,还容不得别人多嘴。” 蓝妃面色尴尬:“皇上赐罪,是臣妾妄言了。” “翎儿,朕今日尚有国事繁忙,你早些退下吧。”说完,见蓝妃尤跪在那里,便又补上一句:“还不快起来,小心跪坏了腿。”又淡淡地加了一句:“对了,回去告诉豪儿,不要一味贪玩,也要多关心下朝中之事,好替朕分忧!” 说完走到桌边坐下,顾自批起奏折来。 皇上的前一些话本让蓝翎羽心神不宁,而后一句话则立即让她兴奋不已,款款谢恩后,匆匆离开。 看着蓝妃婀娜的身影,皇上笑容尽收,眼中露出一点杀意。 皇上这才让刘公公宣子洛进宫。子洛接旨匆忙进宫,边走边担忧,莫非……情况有变,辰星有事吗? 见辰星穿太监服,侍立皇上身边,子洛的心稍稍定了下来,却见辰星朝他朝他不住的眨眨眼睛,顾不得细想,俯首见驾。 皇上道:“洛儿,不知世子遇刺一事查询的如何了?”子洛见皇上开门见山就问此事,心想星儿动作还真快,只是摸不准皇上到底知道了多少?皇后又再三嘱咐证据未确实前,万万不能禀报皇上。 想到此,只将此次查到的面上的事情向皇上叙述一遍,但未提到蓝相,辰星急得直在一旁向子洛挤眉弄眼。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想瞒着朕?”皇上一拍龙案,大怒。 “不是的,皇上,都是民女口不择言,妄论朝臣,不关他们的事,你要怪罪,就怪民女吧。”辰星大惊急忙道。 “皇上,这些都是臣的主意,今天也是我让她进宫来讲的,不关星儿的事,若要降罪,就一并降我吧。”子洛听懂了,他急着揽下责任。 “朕何时说要降罪?子洛,还不快将蓝相的事细细说来。” 辰星在旁听得一楞一楞的,这个皇帝变脸,堪比川剧变脸!难怪人说伴君如伴虎! 见皇上问及蓝相,子洛这才把夜探丞相府前因后果详说了一遍。 皇上沉思良久问:“此事还有谁知晓?” “四皇子与臣一起查探,但因证据不足,他也不敢向你禀报,这次怕皇上受害,这才让星儿进宫。” “难得你们有此孝心!但蓝妃在宫中自来温良贤淑,你们又相交甚少,如何肯定她居心不良?”一听四皇子也参与其中,皇上疑心顿起,他将心都交给了蓝妃,无论如何不想相信这事。 “皇上还记得那天,你让我一起去后宫作客吗?”辰星问。 皇上点头。 “倘若不是我百毒不侵,只怕我回去后活不到一年了。” “这是为何?”齐皇不解。 子洛大惊,星儿你竟瞒我不说!? “皇上可记得蓝妃房中那盘漂亮的七星莲?” 皇上点点头,他怎会忘记:“怎么?七星莲虽少见,但因花色漂亮,官宦人家却还是有养的。”言下之意并无乐乐乐乐蹊跷呀。 “那是因为它需要玉露茶配伍才产生毒素,玉露茶,茶中绝品,茶色金黄,清香中带着微甜,单独饮用,它并无毒,一旦两者相遇,却会产生无色无味的慢性毒素,不到一月,皮肤出现血点,不出一年,血点破裂而亡。皇上不妨问问太医中的佼佼者,或者也知一、二。若不是那日我一语道破,那蓝妃的侍女不是也给我上了一道玉露茶吗,皇上可还记得?” 辰星今天早已被吓出几身冷汗,这次她也下了鱼死网破的决心,干脆利落,一气道完。 皇上目光精锐,盯着辰星,继而转为茫然,百思不解,自己何其宠爱的蓝妃,只知她聪慧过人,善解人意,何时变了? 他急唤太医院院首一问,那院首思虑半晌,回禀道:“皇上,这七星伴玉露医书中少有记载,只在传闻中略有耳闻,据传毒经有云:七星玉露一相逢,便是神仙亦难救。” 皇上震怒:“后宫怎可养这毒物。” 院首道:“七星花本已是名贵之物,一花难求,那玉露乃契梁独有连宫中也少见。而且两者单独使用清心安神均是上品呀。” 皇上听闻此事竟又与契梁相关,面色一变陷入沉思,那蓝儿……心里一疼,再不犹豫;“传皇后、四殿下。” 皇后、承修匆匆赶来,一看皇上脸色,全都明白了因为何事。 “看来你们都知道,独瞒了朕?”皇上面有怒意。 皇后急辩道:“皇上恕罪,兹事体大,臣妾未有足证,不敢惊忧皇上。” “梓童,不必解释了,朕自有分寸,你们说如今该怎么办?!” 子洛上前道:“皇上,恐怕不宜打草惊蛇,莫若先将丹药换掉,让蝶谷医圣传人先来查一下你的身体,然后再找犯人试药,暗中加强警戒,不动声色,看他们下一步有何动作?” 皇上思谋片刻,决断道:“好,皇后你派人速去蝶谷让宣绝来此,宣绝会易容,又懂毒,也不易引人注目,还可替换辰星辨毒。星儿这几日仍留在朕身边,待宣绝来后再走。子洛你速速回府,继续监视蓝相。修儿,你负责宫中安全,多增暗卫,注意周围动静,作好应变准备。”三人尊旨,分头行事。 第四十二章 随侍君侧 当天晚上,守在皇上身边的辰星,见到皇上一天没吃那丹药后,呵欠连天,明显有疲倦不安之意,应是吃了那丹药中阿芙蓉的初期反应。 辰星急忙为皇上把脉,见皇上脉像轻浮,又显紊乱,便用针炙、汤药为他调理、安神、养息。 皇上见辰星忙前忙后,尽心为他调理,额前沁出点点细密的汗珠,心中甚觉欣慰。只是一阵阵莫名的烦燥让不自觉得皱起了眉头。 辰星见状,说:“皇上,是不是觉得很烦燥?要不让我陪您说说话吧。” 皇上笑道:“哦?这回又会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给朕看了?” 辰星笑着说:“皇上,我给你猜些好玩的谜语吧。 ”谜语?这个朕会呀,你来说说看。“ 辰星促狭地说:”皇上你猜猜看,漆匠的徒弟叫什么名字? 皇上一愣:“这算什么谜语?” 辰星说:“这是我们家乡的脑筋急转弯,很好玩的。” 皇上道:“哦,那你说说这答案是什么?” 辰星说:“漆匠的徒弟当然叫好色之徒啦。” 皇上仔细想了想,忽然大笑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好色之徒,原来还有这种猜法。”兴致顿时上来,连呼:“再来,再来!” 辰星心想怎么也得让皇上猜对一个,于是说:“一头公牛一头母牛,打三个字。” 皇上迟疑地说:“这就是两头牛呀。” 辰星立刻接道:“皇上你真行,猜对了。” 皇上一愣:“我猜对了?哦……哈哈哈,原来就是两头牛呀!” 皇上说:“我会了,我也给你猜一个如何中?什么鸡没翅膀?” 辰星一想,这还能难到我?不过皇上学得真快,得给他点面子,于是思考了一会然答道:“皇上,是不是田鸡?” 皇上乐道:“机灵鬼,果然冰雪聪明。” 就这样,皇上趣味十足的猜了许多,突然又转了话题:“星儿,听说你的诗做得了得,作一首怎样?” 又看了一下书桌上的九畴砚台说:“就作这砚台铭吧。” 辰星心里一想,古诗倒有不少背过,但怎么也想不到做砚台的诗,心里好恼:这皇上把题出得这么偏,叫我现做,一时真做不出好的。忽然灵光一现,哎,有了,以前在网上见过一首写在砚台上的回文诗中,当时觉得好玩,又只有八个字,就记住了,就它了。 于是拿纸写了出来: 长洫 流广 爽畴 墨良 辰星写完,把笔一搁道:“皇上,我写好了。” 皇上接过纸,疑惑道:“这是什么?” 辰意盈盈道:“皇上,你试着从左到右读,便是长洫广畴,良墨爽流。现在你再从右往左读看?” “哦?‘流ˉ爽ˉ墨ˉ良,畴ˉ广ˉ洫ˉ长’果然另含诗意。” 辰星笑说:“皇上,你再从头移一位试试看?” 皇上一读“洫广畴良,墨爽流长。广畴良墨,爽流长洫。”移了短短一个字,居然又是一首诗意,有趣! 星儿,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文采如此出众,可惜你是女儿之身,不能为国效劳真是可惜了!“一拍桌子,惋惜地长叹一声,皇上似乎忘了烦燥。 却把辰星吓了一跳,皇上不会又出难题吧?赶快把话叉开:”皇上,天色已晚,你还是先用膳吧。“ 晚餐,皇上让辰星一起用,见辰星吃得香甜,皇上笑道:”星儿,这菜口味如何?“ 辰星边大口吃着,边笑着说:”皇上,皇宫的菜,口味当然好啰,我昨天饿了一天了,这美味佳肴当然得多吃点。“ 一句话让皇上的脸色一变。 辰星诧异道:”皇伯伯,星儿说错话了?“皇上沉思着摇摇头。 辰星顿悟,他是又想起蓝贵妃了。 忽而想起一事,于是对皇上道:”皇上,平常你服丹药精神大好,应该会去蓝娘娘处的吧?不然她们会起疑呢。“ 皇上冷一声:”朕明日自然会去。星儿,你觉得蓝妃如何?“ 看着辰星面露难色:”大胆说,朕恕你无罪。“ 辰星斟酌一番道:”皇上待蓝娘娘一片真心,她岂会不知。但皇位之争,她也难免会牵涉到争权夺利的是非中去,如加上家族权利之争,只怕也由不得她了。“ 虽然辰星的话说的十分小心,但却看到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快闭嘴,借故逃回书房看书去了。 第三天,宣绝终于赶到,被四皇子承修悄悄带去查那金丹。 不多时,四皇子承修、宣绝匆匆禀告皇上,金丹中果然含有阿芙蓉,而且量还不少。 这可是要让人上瘾致命的。它吃上三五天就会令人上瘾,患起毒瘾来,整天打呵欠,流口水,精神不振,一旦断药,患者全身如万蚁啃咬,比死更难受。 皇上想到自断了金丹,这短短三天已让自己颇受折磨,幸有辰星在一旁为自己开解调理,才平安渡过,再长用金丹几天,自己都不知撑不撑得下去,想到此,心中便震怒不已! 等回过神来,皇上即刻让子洛悄悄地从天牢里提岀一名死刑犯,置于一暗室中,每天将道长送来的丹药让他服下,随时注意观察,看他有什么反应。 为了不引人起疑,宣绝见到辰星也不便多说话,只匆匆寒喧几句,便要分手。 皇上笑着对辰星说:”星儿,多来陪陪朕,有你在,朕很开心。“辰星忙点头答应,心里却对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十分厌恶。 当子洛带着辰星离开皇上的上书房,见辰星悄悄地用眼光扫视周围。 子洛奇怪:”星儿,找什么呢?“ 辰星奇怪道:”怎么这几天不见陵玥来保护我?“ 子洛紧抿的唇角向上弯了弯:”如能被你察觉,那他也白混了。“ 正在这时,过来两位威风凛凛的侍卫。 其中边上那位不知为何硬生生地碰了下辰星。 辰星觉得怪,这人怎么走的路? 猛一抬头,啊!只见西陵玥一身侍卫装朿,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她争圆了眼,小嘴惊讶的成了o形,差点喊出声来,赶紧贴上去,小声贴近西陵玥说道:”陵玥是你,哇!这身打扮好俊呵!“ 逗得西陵玥展颜直笑。 子洛一旁赶紧催道:”别开玩笑了,快走。“ ------题外话------ 夜雨很辛苦的码字,请各位大大们多多收藏。 第四十三章 王爷回府 退朝后,皇上就到了蓝贵妃处。 刚坐下,皇上便笑吟吟地望着蓝妃说道:“翎儿,朕这几日自服了观里送的金丹后,精神大好,故直念着翎儿呢!” 这句话,使蓝贵妃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那日的亊尚在心里揪着。 “皇上,翎儿也天天想着你呢。”蓝妃边说边将身子偎依在皇上怀里。 皇上笑着柔情地抚摸着蓝妃,一如既往,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蓝妃熟练而娇媚地轻揽着皇上的肩,送上一个深情的吻,她的小手亦探入皇上的衣内,不断挑逗着他,皇上似乎难以控制,一把抱起蓝妃,俩人顺势一起倒在床上。 一番纠缠和销魂的狂吻,皇上正要宽衣解带继续下一步,蓝妃突然含情脉脉地抱住皇上言道:“皇上,你上次说后,豪儿这几日可努力呢,常向他外公请教政务,不知太子人选何时定呀?豪儿可有希望?” 正是蓝妃的这席话,彻底葬送了承豪的太子梦! 蓝妃实在是太心急了。 她想乘皇上今日好心情,自己必须抓住机会。 而皇上今天本就是来试探蓝妃,再就是想到多年的夫妻之情,万一其父谋皇的事情是真,即便她不被赐死,他与蓝妃便也再做不成夫妻了。 因此,今天,他本想极尽温柔重温一下昔日的情意。 谁知蓝妃却不知趣,硬生生地触碰他心中的伤口,令他恨不得拂袖而去。 皇上强压心中之怒,慢慢转色轻声言道:“翎儿,朕的儿子,可不止豪儿,若豪儿真有出众本领,太子之位自然非他莫属。好,今天不谈此事,来,蓝儿让我好好疼你。”说完便上下齐手,翻云覆雨。 这模棱两可,软硬兼施的态度,令蓝妃无计可使,心想幸亏父相有了后一步计谋,不然太子位还不定落在谁手。 辰星自皇宫出来后,便匆匆回到西陵玥府看望秦浩。在太医的精心调治下,秦浩已能慢慢地活动身体,精神也逐渐好转。 见到辰星,只开口叫了一声:“星儿。”便说不下去了,他早在青竹那里听到辰星为了救他,差点把自己的鲜血抽到晕倒,他身受重伤,又中剧毒,要不是辰星的血能解毒,只怕也不能好得这么快。 见到秦浩伤势好得这么快,辰星一把拉住秦浩的手,开心笑了:“浩哥哥,你醒了?这次可把我吓坏了,我天天担心,怕你扔下我在这陌生的地方!” “不会的,我怎会忍心你一人独留这个时空。”秦浩带着宠溺说。 辰星把自己的开心表露无异,她对秦浩的那份特殊的感情任谁也不知她们竟不是亲兄妹。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青竹带着王府侍卫过来,辰星这才知贤王府中出了急事。 子洛的姪女,三岁的小郡主齐露儿高烧两天未退,王府上下包括太医均焦急万分,皆因孩子小,苦味的中药她根本不肯下咽。硬灌下去后,则吐个不停,弄得大家无计可施,因此,子洛母妃急催辰星回府诊治。 辰星只得拜托太医照看秦浩,自己则随侍卫急回王府。 三岁的小郡主露儿,被感冒高热折磨得小脸通红。她又吃不下苦味的中药,因此高烧已至两脚抽筋,辰星赶忙让下人倒来凉水,用凉布轻擦全身,然后,拿来糖果包上自己带来的退烧西药,哄小君主吃下,又开了一些口味不苦的消炎中药,耐心地哄她喝下,为此还奖了她一颗小巧克力。 开心的小郡主因此只缠住辰星一人。 为了减她痛苦,辰星又不断为她按摩退烧。 不多时,高烧渐退,小君主轻轻地用胖呼呼地小手抚摸着辰星的脸问:“漂亮姐姐,你是谁?” 辰星笑着逗弄着她胖胖地婴儿肥的小脸:“我是天上的星星,你叫我星姐姐吧。” 小郡主怯怯地叫了声“星星姐姐,天上的仙女姐姐?”辰星笑了:“随你叫吧只是要好好吃药呵。” 刚回来的子洛在边上却不满地抿抿嘴:“你怎可乱排辈份,那我岂不吃亏?” 引得辰星无语地笑了。 自此,小郡主只肯听辰星一人的话,缠着辰星讲故事,连辰星吃饭也不让她走开,只是苦了辰星,弄得大家无计可施。 辰星却也很喜欢这位可人的小郡主,不分昼夜的陪伴她。渐渐地小郡主烧慢慢地退了,正在逐渐地恢复。 深夜,贤王父子俩终于匆匆返京,回到王府。 在大厅,子洛父王贤王少叙寒喧,便与子洛的哥哥子方,匆匆赶去看小郡主。 途中子方悄悄问子洛:“听说你喜欢上一个奇女子?在哪里?我们可早就听闻了。” 子洛被说红了脸,好在晚上看不见:“你马上就看见了,露儿正缠着她不放呢!” “呵,吃你小姪女的醋啦?”子方取笑道。 子洛立马回击:“没见过你这不正经的哥。”言语之间,足见这兄弟二人之间亲近的情份。 一踏入小郡主的卧房只见奶娘扒在桌上睡熟了。 小郡主不安份的面朝外侧睡在床上,小脸已很安祥,只是一只小手紧紧捏着辰星的一根食指,显然怕她走开。 而辰星则坐在床边,一只手任小郡主捏着,另一只手滑落在小郡主身旁,倾身在床边睡熟了。 她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肩上,安静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云,长长的睫毛此时已似倦蝶归巢,红红的小嘴,时不时微动几下,也不知在做什么梦。 老王爷看着睡梦中的辰星,不由得心疼起来; 好一个乖巧的小女孩,顺手解下身上的披风,看了眼子洛,子洛接过披风,给辰星盖上,这一动作让辰星睡眼蒙眬地醒来,赶紧迷糊地拍着小郡主,嘴里轻哼:“呵,呵,乖乖睡睡。” 众人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辰星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一屋子人。 她有点慌乱地看向子洛,子洛唇角弯弯:“星儿,快见过父王,母妃,兄长。” 辰星看着威风凛凛,老当益壮的王爷:“辰星拜见王爷,王妃娘娘。” 老王爷双手一把托住辰星,心疼地说:“星儿,你太累了,快起来,这些天辛苦你们了,你们的事我全知道,快去睡吧。” 一番话,感动的辰星直想哭,她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亲人、长辈。子方也感动地对辰星说:“星儿妹妹,为了小女,你太操心了,我都不知怎样感谢你!” 辰星笑道:“你们不要这样说,就是素昧平生被我碰上了,我也一样救的。” 淡然的一句话,说的大家心中一热,子洛看向辰星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温柔,柔得几欲滴出水来。 第四十四章 风云突变 老王爷父子次日一早便秘密进宫见驾。 皇上一见自己的兄长,便一声长叹:“贤王,想必子洛的传书你们已收到了,朕好无奈,居然重用此等乱臣贼子,如今弄得朕很被动。” 贤王连忙安慰皇上:“好在发现还及时,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如今我已悄悄带来五万人马,就在京郊山中待命,由子方直接统领。你看宫内何时行动,人马由皇上随时调动。” 皇上沉思了一会道:“不如先看看试药的那个犯人究竟怎样了,如若无事,也不能寃枉了他们。如若果真中毒,那就立即动手除掉这些乱臣贼子。”直到此刻,他仍抱有一线希望。 不一会,那试药的犯人被悄悄地带进御书房。 只见那人蓬头垢面,呵欠连连,眼泪鼻涕加口水齐下,让人恶心之极。 一见众人,赶紧跪下,开口便要求给他服药,让他怎么都行。 皇上冷冷地道:“你如今感觉如何?”药人痛苦地说:“犹如万蚁挠心,又痛又痒,难受死我了。快,快给我药,不然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吧。想我一个江洋大盗,本也不想活了,但总不至要给我这种难熬之苦吧!” 一旁的宣绝看不过去,征得皇上同意,让他服了一粒毒药解决了他。 事实已明摆着,大家立即商议如何除奸的事。 每一个步骤都进行仔细推敲,决不能有任何疏漏,终于要收网了。 这日,两名道士匆匆赶到皇上处告知,因丹炉熄灭,丹药至今尚未炼好,看来这几日金丹要断货了。 皇上一听,勃然大怒,要将两名道士拖出去杀了,道士却叹道:“皇上如杀了我们,只怕今后再无仙丹了。”看他们有恃无恐,分明是有所依仗。 皇上似乎很无奈,思索良久,只得放他们回去,并叮嘱他们二日内炼出丹药,否则杀无赦。 一连二日,内侍传出消息,皇上身体有恙,早朝也免了,太医只进不出,好不容易皇上身边的刘公公出来了,大臣们近前打听,刘公公难受的只是摇头,悄悄透露一句,皇上难受得在地上打滚,所有后妃皆不见,连皇后也被挡在了门外。 这时的朝中大臣,许多已是蓝相的亲信,蓝宰相见众大臣六神无主,便提议大家前去求皇上速立太子,众大臣在皇上寝宫外黑压压跪了一地,蓝宰相则带了几位亲信大臣前去觐见皇上,进到内殿,只见皇上正在大发雷霆,地上满是打碎的器皿。 太医们绑的绑,跪的跪,全身抖得如筛糠。 蓝宰相让众人退下,自己则阴笑着对皇上说:“皇上请勿发怒,臣有良药可医你之疾,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小小要求。” 皇上半信半疑道:“蓝爱卿,我可从不知你会医病?” 只见蓝宰相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精制黑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颗金丹,他奸笑着对皇上说:“皇上,你不是十分想要金丹么?喏,我这里有。” 皇上似乎急着想取过丹药,蓝宰相却立即收回药盒道:“你还未答应我的条件呢。” “什么条件?”皇上烦燥又不耐地说。 “皇上如今身体抱恙,臣等请立二皇子承豪为太子,由老臣等辅政。”蓝宰相说。 皇上再也忍不住了冷笑道:“蓝爱卿,这就是我的忠臣,你早就为我设计好了?!” 蓝相笑得开怀:“皇上,恕臣无礼,这也是你迟迟未立太子之故,怪不得臣的。” 皇上冷哼:“蓝相,事到如今,你总要给我道个明白,是否世子承轩,也是你派人害的?” “我不过是替你清君侧。这种无用的世子,要来何用?”蓝相自得地说。 “蓝相,朕如此信任于你,还将你女儿立为贵妃,百般宠爱,你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为何要这般害我?”皇上不解地质问。 “皇上,我虽受你恩宠,却还不是一个替你办事的下人,任你摆布。何况,你早已年老体弱,倒不如早早退位才是明智之举。” 皇上无语。原来野心真能驱人发狂!想自己防人无数,却不想竟忘了身侧重臣。 怒由心起,想着此案牵涉甚广,强自压下沉声说:“蓝爱卿,你若此刻回头,朕尚可网开一面。” 蓝相冷哼一声道:“皇上,如今不是我求你,而是你求我容不容得下你才是。” “是吗?”忽然皇上话锋一转道:“蓝宰相,你倒看看四周,有谁会拥戴你!” 四周突然冒岀数十个锦衣卫,为首那位英气迫人的正是小王爷齐子洛。 蓝相楞住了,惊呆地看着皇上:“你,你……没事?这锦衣卫怎,怎么会在这里?我那些锦衣卫呢?”他蒙了头了。 “父皇,孩儿已将那些锦衣卫处理了!蓝相,你太高估自己了。”承修身着锦衣卫服,带着锦衣卫队长李益来见皇上。 蓝相气极斥说:“李益你这小人竟敢背叛我?” “我受四殿下之命,假装归顺于你,我忠于皇室何来背叛之说!”李益笑说,对蓝相一脸卑视。 “唔,修儿你做得很好!传令下去,李益等人均一、一有赏!” 皇上至今才知,自己的四王子承修并非不务正业。 门外跪了一地的臣子们,见蓝相进宫许久,久未出来,正在议论纷纷。忽见宫门顿开,只见精神奕奕的皇上带着一干锦衣卫走了出来,笑问:“众位爱卿,跪了一地所为何事?” 众大臣一见皇上安好,顿时大惊失神,一时无语,狡猾的李尚书见事不妙,赶快为自己撇清:“臣等皆担心皇上安康,故特来问侯。” “呵,那现在看我无恙,你们可安心了?!还不退下!”皇上厉声说。说话间,一干涉案大臣均已被锦衣卫掌控,看着仍跪在宫门口,抖若筛糠的附合之众,皇上冷笑一声,拂袖而去,自有人去处置了他们。 内宫这中,蓝妃除钗脱袍,跪在寝宫外求见,不见皇上不肯起来。 念及多年情份,皇上还是心软了:“让她进来吧。” 蓝妃一路跪行,来到皇上面前,凄语道:“皇上,安哥,罪女蓝翎羽向你请罪来了!” 说完泪流满面,哽咽抽泣着,再也说不下去。 一声“安哥”顿时令皇上想起俩人亲好时的种种柔情密意,心中的怒火渐退:“蓝妃,朕真心待你,而你们却做出这等事来,好不叫人心寒!” 蓝妃悲哭着道:“这乃爹爹所为,罪女全然不知呀,罪女向皇上嗑头谢罪,还望皇上别迁怒皇儿。” 边说边嗑着响头,人也向着皇上跪了过去。 皇上心中百感交集,思绪混杂,弯腰想扶起凄泣的蓝妃,众人亦一时不知皇上该如何处置才好。 就在此时宣绝在皇上身后突然喊道:“皇上小心了,勿碰蓝妃。”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眼前一片红雾,蓝翎羽疯了似的哈哈狂笑,今日我不想活了,我让你们全都为我蓝家陪葬!皇上,我与你生不同日便死同日吧!哈哈哈,她狂笑不止。 子洛,此刻正好在皇上身边,唯有宣绝提前闭了气,但也中了轻毒,赶紧让子洛叫辰星进宫。子洛身中毒雾,硬撑着在纸上写了一句速叫星儿来皇上寢宫几个字,向窗外放飞了袖中的信鸽。 一回头,见众人均已倒地,宣绝正在给皇上喂药,递过几颗给子洛:“此药只能暂时阻止毒素漫延,你帮着让他们吃下。” 子洛见皇上此时已脸色泛青,隐隐黑气上行,眼看撑不了多久了,心里不由着急起来,飞鸽已去,星儿不知还需多久才来?皇上撑得住多久?想到此,自己也顿觉头晕目眩,硬撑着靠倒在墙上。 不久,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疾飞,辰星便由玄墨送至近前,也许是速度太快,许是担心,辰星脸色煞白,气喘吁吁,一进房便奔向子洛:“子洛,你怎样了?” 子洛急道:“快救皇上。” 辰星一把拉住子洛走向皇上,便一手按住一人,嘴上说:“玄墨,将宣姐夫他们的手搭在我手上让我为他们解毒。” 约二柱香功夫,众人脸上的气色才逐渐好转,只见皇上长叹一声:“哎,难受死朕了。” 便慢慢地醒了过来。一见辰星,便淡然苦笑道:“想不到还是星儿救了朕呀!” 辰星见皇上醒了过来,惊魂方定:“皇上,你吓死我了。” 皇上看了眼地上已浑身发黑的蓝翎羽十分厌恶地说:“还不把她给弄出去!蓝妃,想不到我处处为你打算,你竟还存害朕之心。好不让人心冷!亏得星儿及时赶到。” 想了想又对辰星说:“星儿,你说让朕该如何赏赐你呢?” 辰星笑着摇头道:“皇上,这救人是星儿该做的,不用赏赐,假如以后星儿有错,还望你高抬贵手。” 皇上略一沉思:“好,即如此,朕便赐你免死金牌一块吧。” 这倒正是辰星喜欢的,她不知自己何时会在皇权下丢了性命,于是便高兴的谢恩收下了。 第四十五章 子洛的爱 自从清除逆臣后,朝廷又恢复了平静,承轩这位皇后所生的世子,理所当然的被立为太子。 贤王府自老王爷与子方回来后,子洛也把伴王勤政之事交出了多半。让他多了不少空闲,于是他就筹划陪辰星好好地出去玩一下。 今天一早,他一身轻松的来找辰星,谁知辰星竟早已去了西陵玥处看望秦浩去了,心里不由得翻起一层酸意。 这么早,你该不会一则带两便,去看西陵玥了吧?! 想到这儿,气便不打一处来。匆匆赶到西陵玥处,三人正在秦浩床边说说笑笑吃早饭呢。 一见子洛冷着个脸进来,辰星便知他一定又吃醋了。 由于秦浩恢复得很快,辰星心里高兴,因此并不来气,便笑着向子洛打趣:“哇,银装素裹,气度不凡,这么英俊的翩翩佳公子,是从哪个仙境来的!?” 只这一句话,又是从辰星口中吐出来的,让子洛一下便消了气。 那俊美无比的脸上,勾起了一抹暖暖的笑意,心里也不由得充满了甜意,漂亮的丹凤眼斜瞟辰星一眼说:“就你贫嘴。” 西陵玥在一旁则酸酸地说:“星儿,从未听你这样赞扬过我呢,难道我就这么不入眼?”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辰星更是笑得弯了腰,连忙说:“大帅哥,如果你不帅,全天下便没有帅哥了!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什么叫帅哥?”西陵玥楞楞地、不解风情地问秦浩。 秦浩笑着解释道:“帅哥,是我们那里称赞英俊男孩子的美称。” 西陵玥这才似满意地笑了,而辰星则已笑得倒在秦浩床上。 子洛笑罢,拉上辰星说:“星儿,这几日忙于政务,一直没空陪你,今日要好好陪你去逛逛街市。” 辰星一跃而起,高兴地说:“好呀,好呀。可惜浩哥受伤了,不能和我们同去呢。”秦浩自不愿当这盏大灯泡,连忙点点头说:“正是,正是,我还是好好养伤吧。” 西陵玥见状,却嘻笑着凑上来说:“街上怕还有蓝相余孽,不如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吓的子洛,一把拉起辰星的手,连声道:“罢了,罢了,有我一个保护星儿足够了,你还是好好陪陪浩兄吧。” 说毕拔腿就带走了辰星,引得秦浩、西陵玥两人在后面哈哈大笑。 被子洛带着,两人一路来到繁华闹市。 “喂,这是带我干嘛去?”她几次问子洛,子洛只是神秘地笑而不答。 辰星一下停住了脚步,故作生气:“你究竟想带我去哪?” 子洛看着辰星,俊脸上唇角弯弯,笑意连连,却并未解释。 他一把拉住辰星的手,又匆匆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家格调高雅的店铺“锦衣坊”前,这才开口说:“这里是全京城最有名的制衣铺,我给你定了一些衣服,走,进去看看。” 哦,辰星终于明白了,这个闷骚,什么都不肯多说一句。 他早就看自己穿着西陵玥送的衣服不入眼了,每每见到她穿,总要皱着眉头多看几眼,居然还放到心上去了。 唔,看看他为自己设计的款式,很有点期望呵。 铺中老板一见小王爷到,大买主呀,那个殷勤! 一见辰星,脱口便道:“这位仙子似的姑娘便是…” 见到子洛满面春风的那个样子:“哦,你们真是一对神仙眷侣。”他的嘴甜得如蜜,说得子洛心里甜美无比。 接着掌柜的小心地从里面拿出一套质地精致的白色高领服饰道:“这就是小王爷拿来的流云锦,它可是皇室才有的贡品。 质地柔软,上面的云纹流光闪辉,仅这一件衣服便价值连城,是多少王公贵胄想穿都穿不到的。而且这些衣服式样还是小王爷亲自设计的,你看有各式各样好多套呢,姑娘来,你试一下?” 辰星瞪着惊诧的眼光看着子洛,想不到他还这么细心。 见辰星吃惊,子洛唇角好看地弯起,俊美的脸上神采飞扬,他早就期待着这一刻了,于是轻推着辰星:“试试可喜欢?” 高档衣铺,自有专帮人试衣的下人,没多时,辰星便穿好衣服走了出来:一头如墨的黑发挽成飘逸随性的流云髻,那一身纯白色的流云锦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高高的衣领衬的辰星的脸庞更加小巧,白晰的脸上的一抺红云,一点樱唇更似雪中红梅,巧的是盈盈一握的纤腰上,一根累金精绣的腰带上,红梅初放,更显娉婷,整个人飘逸脱俗,清雅出尘,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令人一见便移不动目光,把在店铺中的一众人看得惊叹不已! 辰星从未见过如此美的衣衫,不觉一展那宽大、飘逸地长袖就地转了一圈:“子洛,我穿的好看吗?” 只见众人的眼光随着她的转动齐声惊叹:哇!好美啊! 子洛这才回过神来,连说:“好美!”,一边匆匆将辰星拉入内室,他可不愿意让更多人见识辰星的美。子洛又拿起另一套绛红色猎装,催促辰星道:“赶快换上这套衣服,其它去府里再试吧。掌柜,剩下的全送王府。”他的计划可紧凑着呢。 辰星瞪了一眼子洛,心里好笑,这酸味又来了。 待换上绛红猎装,辰星立即喜欢起来,因为这猎装不但合体紧身,而且给辰星平添了几分英气,更让行动方便的多。 子洛难得的露出一丝欣赏,唇角笑得弯了又弯:“不错,倒有点不俗的英姿。” 辰星不由一笑:“阿弥陀佛,总算说了一句长话。” 话未落音,子洛又催着辰星朝一间玉器坊走去,望着琳琅满目的玉器,子洛看了看辰星:“有喜欢的吗?多挑一些。” 辰星狐疑地用手摸了摸子洛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头,抑着笑意取笑道:“你没发热呀,告诉我,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回事?” 可子洛却仿佛并不介意,只轻轻地在辰星耳边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先挑东西,等会再告诉你。” 辰星从来不喜这些装饰物,不过,她忽然想到了师父送自己的那枚发簪,她很喜欢上面的星星。 便拿下自己的发簪,给玉器铺的掌柜看:“掌柜,能否照此做一对发簪,上面各镶一颗星星?”掌柜自然满口答应。子洛诧异道:“这就好了?” 辰星笑道:“好了,我还真想着你还会带我去那里呢,神神秘秘的。” 子洛展颜笑得开心,一声口哨,便见铁影牵着一红一白两匹俊马,笑着走了过来,辰星一见,知道那匹红马是子洛的坐骑,性子很烈。 兴奋得跑向白马,正想让铁影帮忙骑上去,谁知却被子洛叫住,一把将辰星带到自己的红鬃烈马前。 慌得她忙不迭的说:“子洛,我不会骑烈马,不如还是那匹白马来得温柔些!” 见辰星着急,便又在辰星耳边轻言:“你不用会,有我呢,怕什么。” 说完一手揽住辰星的腰,一蹬马肚,便跃上了红鬃烈马。子洛深遂的眸中,溢着满满的笑意,如此俊朗不凡的男子,如今却在当街,当着众人,满是柔情的将心仪的姑娘抱上了马。 两人并肩骑在马上,一红一白,看得街上的行人全都赞叹止步。更羡得一众女子悄然惊叹,好一个俊美的王爷,又如此多情,真恨不得那马上姑娘便是自已。 哇,这下更羡煞了街上的所有男子,巴不得那红衣女子身后的人是自己。 有认识的悄声议论;人说贤王之子不近女色,待人冷酷无情,如今看来纯是误传,他竟是个多情公子呀! 铁影笑着紧随其后,心想小爷今天像变了一个人,真是不可思议。 街上,李诗清坐着一顶精致的软轿,此刻正从家中前往皇宫,由于蓝宰相一家满门被斩,二皇子承豪的太子梦也成了泡影。 李尚书便与女儿诗清密谋,让她抛弃了二皇子,整日往太子寝宫跑,企图染指太子妃之位。眼见太子承轩对这位京城第一的美女感情日增,今日,她又带上小翠,前往太子住处。 不想,途中却看到了子洛携辰星一同骑马亲密的情景,心中不由得妒火中烧,狠得咬牙切齿:“齐子洛,燕辰星害我如今面子扫地,还要一趟趟去巴结太子,我会永远记住你们,让你们下地狱的!” 临街青楼“醉红楼〃的一间精雅小楼窗口,契梁太子哲寒冰这时正怀拥美人临窗观景,远远的他,见到了红鬃烈马上的一红一白两个绝色身影,而红衣姑娘正是他思念已久,那软香入怀的天命玉人。 口里轻念着”燕辰星“的名字,脸上冷冷地笑意渐浓,一把推开怀中的娇艳:”来人,给我去盯住那个红衣女子!“ ------题外话------ 冰块王爷也会变成绕指柔,可惜这样的小美好总是很短暂 第四十六章 圣旨赐婚 正值夏末秋初天高云淡的好天气,一身银色锦衣,浑身流泻着华光、引人注目的小王爷子洛,一手揽着一身绛红色猎装的辰星,光彩耀人的骑在红鬃烈马上,在街坊众人的一片倾慕声中,一路行来,到了当日他们野餐过的小河边。 那里有一片小小的树林,银杏树叶在阳光的映射下,已呈现出了斑剥的黄绿色,清彻的河面,映出了那美丽的蓝天白云。 靠着河边有几块平坦的大石头,辰星轻轻挣开子洛的手,一下马便开心的奔了过去:“哎,就这里吧,好漂亮的风景!” 看着开心的孩子似的辰星,子洛心里说不出的甜蜜:看不出,真还是个贪玩的大孩子,我就知道你喜欢。 铁影利索地为他们铺好了毯子,还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小堆果品、点心,对于主人与星姑娘的幽会,他打心里开心。 “哇!子洛,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细心了?”辰星由衷地赞叹着。 一身银衣衬得俊美不凡的子洛,嘴唇好看地弯成一个大大的弧度,顺手一把拉过辰星,想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辰星一不留神,差点跌进子洛怀中,慌忙一推,看了下铁影,还好,他去一旁喂马了。 转头红着脸狠瞪子洛一眼:“有人呢,你故意的?” 子洛剑眉微挑,勾唇浅笑,眸中溢满了浓浓的爱意,满是柔情地安慰一句:“铁影,怕他什么,他是影卫。”如影随形,早已该习惯了的。 说完故意揽过辰星的肩,往自己怀里一收,辰星不防,早已跌入子洛怀里,慌得啊啊地大叫起来,惊得子洛赶快用唇堵住了辰星的唇。 那柔软甜美的唇吸引得子洛欲罢不能,见辰星还在挣扎,单臂用力揽住她的后颈,那霸道的吻也逐渐失去了控制,变得越来越热烈、,渐渐的掠池攻城,缠住了她的丁香小舌,仿佛要将积聚在心中的万般深情,全都输送到她嘴里,滋润进她的心里去。 倦了,放弃挣扎,辰星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只觉他那呼吸渐急,却夺走了她的呼吸,她欲推开他,却被他抓住了小手,任子洛迷离地纠缠在一起,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一狠心,咬到了他的舌。 `啊!'子洛一下放开辰星,小声地气笑道:“你属兔子的?还会咬人?” 辰星红着脸大口喘着气有些着恼:“快被你憋死了,你不怕被人看着,我怕,自卫反击嘛!” 边说,边挣扎着想离开子洛的怀抱,却又被子洛往紧里揽了揽:“星儿,别动,我有话对你说。我爹爹、母妃答应我们的婚事了,还禀明了皇上,听说明日便会降旨。星儿,爹爹正给我们择日大婚呢。” 这下辰星可真的惊蒙了:“啊!这种大事,你怎能不先与我商量?我还小,还不想这么快就成家!” 一句话,急得子洛心中火起:“星儿,你胡说什么?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父母不在身边,我父母还作不得主吗?何况你我早就心心相印了,我今天悄悄告诉你难道还不夠吗?” 想他堂堂王爷府,只要王爷说了,谁不高高兴兴的将女儿往府上送,求还求不来呢。 星儿你为何已到此时,还要把我气得半死?子洛的王者霸气此时尽露无遗。 看着子洛脸色越变越黑,眼看便有风雨降临,辰星轻叹一声,不想破坏了今天的好心情,便用手指轻点着子洛的鼻子:“你呀你呀,为什么老是对我用这种霸道的口气,你就不能平等对我?好吧,这事我还要告诉浩哥哥,与他商量了再说,不过今年大婚你想都别想。” 听得子洛心里一楞,即而又豁然开朗地一笑,似是心里已有了主意,今年不行是吗,那大年初一不就明年了吗,到时看你如何说。 心事已了,便对辰星说:“好,就依你吧!”辰星见他又转成满面春风的样子,不觉怀疑自已有否中了他的圈套? 心事已了,佳人在侧,他愜意的掏岀玉笛,吹了起来,那笛声充满了缕缕动人的旋律,好看的凤目中,透岀千缕情丝,那深深的柔情,如同蚕丝那样,把辰星的心儿织进了他的心里,让她再也挣扎不出来。 那眸光太过灼烈,辰星脸一红,躲开子洛的眼神,随手拿起一个桔子,边剥边笑着打岔问:“累吗?” 随手将桔子放进子洛嘴里:“慰劳慰劳你。”子洛笑着看了一下不远处的铁影,他正侧身不知在做什么。 便一把揽过辰星,侧过她的脸一下把桔子送进了辰星嘴里,还不忘享受一下红唇的甜蜜。堵得辰星什么也说不出来……貌似任何时候都是强者至上。 甜蜜的时间总是飞快,转眼便是傍晚时分,眼见天色将晚,子洛这才带着辰星匆匆回到王府。 刚洗完澡,小郡主露儿便由奶娘带着,吵着找到了辰星。见到可爱的小郡主,辰星便赶忙催奶娘先回,自己忙不迭的从旅行包里拿出了从家里带来,舍不得吃的巧克力,带着她在自已的床边玩。 快吃晚饭了,子洛来到辰星房中,却见辰星只顾着跟露儿玩,想起午后林间的热吻,不由心里痒痒,毫不忌讳地看着顾自吃得满嘴涂满巧克力的露儿,悄悄吻住了辰星的嘴,初尝情味的子洛,变得越来越迷恋辰星那红红的樱桃小嘴,那甜甜的滋味总令他起了贪念。 辰星一楞,生气地使劲推开他,一旁小郡主见两人推搡,吓得“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辰星急了,慌忙又拿出一块她珍藏多日的巧克力,蓄意贿赂她,还好,小郡主看在巧克力诱人的份上,总算止住了哭声。 抱着小郡主,俩人来到客厅,见大家已经坐下独等他们了,难得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饭,看老王爷夫妇似十分高兴,忙不迭的让星儿坐下,子方妻玉容也忙不迭从辰星手中接过小郡主宠爱着,气氛一片和谐。 谁知至今死盯着子洛的小郡主却不买帐,在玉容的怀中“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子方慌了,忙凑过一傍去哄她:“乖女儿,怎么了?” 小郡主哭着指着子洛道:“小,小叔叔欺侮星姐姐,哇。”哭得那个伤心,敢情她知道父亲会帮她出气。 “嗬,竟有这等事?”子方忍着笑,假装生气,不断诱哄着女儿:“乖,不哭,告诉爹爹,小叔叔怎么欺侮星姐姐?” 话未说完,惊得子洛作势要打露儿,也吓得辰星忙去抢小郡主。 可子方却一把抱过露儿左闪右躲,一边笑着一脸假正经的又问露儿:“小叔叔怎么欺侮姐姐了?” 这下急得辰星一把抢过露儿就往饭堂外跑,死活都不肯再回饭堂。 一桌子人一楞,接着全都偷偷笑了,铁影与青竹忍得两肩一抽一抽的,快要憋不住了,天知道会不会憋出病来。 子方还故意使坏,一个劲地追问子洛:“你究竟怎么欺侮星儿的!”气得子洛伸手便打,只怕被打到了,那势头肯定不轻。 厅堂里一片欢声笑语,格外温馨。 次日,皇上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氏辰星温良贤淑,秀外慧中,甚得朕心,特赐于贤王之子齐子洛为正妃,择日成婚。钦旨。 众人接旨,传旨的刘公公向着贤王称喜不叠,自被王爷请入厅堂小叙。 子洛洋洋自得,看着辰星羞红的脸,满面含笑。 而辰星从接到圣旨哪一刻起便已经晕乎乎了,她又惊又喜,又羞又急。这就是圣旨,来得那么快,虽然昨日子洛跟自己说了,有了一点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这么急,这就决定了她的终身。她的父母,甚至于她的浩哥都还不知道,她就要准备嫁给子洛了?只是,还好是子洛,是爱她也被她爱着的子洛,相信自己会好好地和他守一辈子的。她心中暗暗对家中的父母说:女儿也要嫁人了,你们知道吗?希望你们能感觉到吧,祝福女儿吧! 第四十七章 寂寞花开 尘埃落定,第二天子洛随父兄去了早朝谢恩。 辰星心中有事,一早便去了西陵玥那儿。 边走心里边打着鼓,该怎么跟浩哥哥开口,更难的是怎么对西陵玥说,心里怎么总觉得对西陵玥难以启口? 直到进了门,辰星的心里还直觉为难。 突然她看见了西陵玥扶着秦浩在慢慢地散步,另一旁扶着的却是一位漂亮的陌生姑娘。 只见她一头秀发披肩,秀秀的眼睛秀秀的眉,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白晰的小脸居然有西陵玥的相似影子。 只听她边扶,边在不断埋怨西陵玥:“慢些,他伤着呢!喂,叫你慢些你听见没有?弄疼浩哥哥了!” 西陵玥居然一脸无辜地仼她埋怨,听话的不反唇相讥,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了。 于是辰星便笑着道:“谁那么大胆,竟敢埋怨我们少主?” 那位姑娘用略带惊奇的目光看着辰星,然后又将眼神看向秦浩。 而西陵玥一见辰星便开心地笑了起来,大咧咧地说:“除了我家姑奶奶妹子,谁敢呛我!” 辰星不由得笑出声来:“哈,想不到陵玥竟然也有怕的人。来,让他们歇着,浩哥哥,我来扶你。” 谁知却听那姑娘说:“不行,你是客人,你坐着吧!” 敢情是怕辰星夺了她的宝似的。 辰星再一看秦浩,整张脸早已红得什么似的。呵,看来浩哥哥有戏! 只见秦浩红着脸,尴尬地对辰星说:“星儿,这是西陵玥的妹妺西陵雪。” 接着又对扶着他的姑娘说:“雪儿,这位便是我妹妹燕辰星。”一听是辰星,雪儿好奇的目光立即盯着辰星,上下、左右、前后地转着看了一会,这才拍着手说:“哎!难怪我娘亲几次催我哥回来,他死都不肯回家,原来我有了个这么漂亮的嫂子呀!” 这回轮到西陵玥尴尬了:“你别乱说话,不会当你哑巴。” -辰星红着脸想解释什么,看着一脸殷切之情望着自己的西陵玥,终于什么也没说出来。 缓缓推开西陵玥,扶着秦浩坐下辰星笑道:“雪儿,好名字呀,人如其名,晶莹如雪,洁白如玉。你何时来的?” 雪儿开心的笑着,几下就蹦到了辰星身边:“星儿姐姐,我前天下午到的,早就想见见你了。哥他们把你都传的神了,可是我娘不让我来。这次还是我悄悄跟着莫问他们,好不容易才逃岀来的。我可都15岁了,可我爹娘、我哥却总拿我当小孩。哼!我才不理他们呢!” 辰星望着快言快语的雪儿,心里很是喜欢:“好妹妹,既然出来了,可得听你哥的。人在江湖,危险着呢!哎,忘了,我可得好好谢谢你照顾我浩哥哥呢。” 这下雪儿更高兴了,她一见秦浩便喜欢上了,这两天缠着秦浩半步都不肯放,赶紧辰星的马屁:“这是我应该做的,星儿姐姐,我没有姐姐,你就做我姐吧!” 气得一旁西陵玥直咬牙,心想:吃里扒外的傢伙,刚刚还好好的叫嫂嫂,怎么转眼又变成姐了?真是个不懂事的臭丫头。 犹豫了半天,星儿有点害羞地看着秦浩:“浩哥哥,我有些事与你商量。” 西陵玥其实早就看出今天的辰星有点不一样,她那平时灿若星辰的眼睛,显得特别的亮,而对自己,今天似乎有点异样。 她要单独找秦浩谈话,该会说些什么呢?心里不免有点莫名和忧心,星儿以前可从不这样。她一定有事想瞒着他,自己的心就那么地一直往下沉,这次他不做君子,做小人吧,便悄悄地靠近窗前。 只听星儿正跟秦浩说:“浩哥哥,今天皇上赐婚了,把我嫁给了子洛。”秦浩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怔,虽然心里知道这迟早会来,但是还是觉的心突然被抽疼,脸色也苍白起来,半晌才回过神来说:“星儿,你觉得这样幸福吗?” 星儿红着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西陵玥听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只听秦浩接着说:“子洛是皇族的人,他有高于常人的使命,他或许会有许多妻妾,你想过没有?” 星儿肯定地说:“不会的,子洛答应过我,他绝不会再娶别的女子了!” 秦浩轻叹一声:“万一他也身不由己呢?” 辰星脸色一变,颤声说道:“浩哥哥,你,你别吓我,我与子洛说了,万一他的身边有了别的女人,那便是他负了我,我必然会离开他的。” 秦浩苦笑着分析道:“星儿,你我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怕到时受伤的会是你。其实我觉得陵玥,或许他更适合你自由自在的性格呢?” 西陵玥一听提到他了,耳朵竖得更直了。 这时的辰星心如乱麻,颤声说:“浩哥哥,你别那壶不开提哪壶。其实子洛、陵玥他们在我心中同样重要,只是子洛最先走近我而巳。 秦浩轻叹一声幽幽说道:”星儿,你可知道,你伤的何止是陵玥一个人的心!“ ”浩哥哥,……“她无言,默然不知说什么好,眸中早已氤氳。 忽然屋外传来哗啦一声响,似什么东西被人绊倒了。 辰星奔出去一看,脸色苍白的西陵玥踉跄而逃。 辰星一楞,却还是跟了过去,无意识地喊住了他:”陵玥……“ 陵玥逃离她三、四步,背着辰星站住了,他心乱如麻,却不敢回头面对。 辰星不知如何开口,清楚一旦开口便是伤害,她最不愿伤害这位谪仙似的男子,他在她心中是如此的特别,不是哥哥,却比哥哥更包容她,像朋友,又像亲人,她习惯了和他斗嘴,习惯了享受他的纵容,习惯了指挥他做这做那,在他面前自由、娇纵,可是自己终究要辜负他了,第一次没有在凌玥脸上看到笑容,看到的只有深深的失落,辰星愧疚而艰涩地启唇说:”陵玥,其实我早想跟你说了,只是不知怎样开口。是星儿伤了你,可你始终是星儿心中最重要的朋友呀!“ 西陵玥梳理着自己慌乱的心,慢慢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淡淡地晕开一丝浅笑,故装洒脱地提高声音,咳嗽一声掩住慌乱说:”星儿,没事,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西陵玥呀,你当我是朋友便好,记着,无论何时星儿需要,陵玥一定会岀现在你身旁,这便是我对你一生的承诺!“ 就算心里在滴血,西陵玥还是选择把自己的伤口深深地掩藏起来。”一生的承诺!“辰星默默地凝视着这位永远玉树临风,优雅风趣、翩翩白衣的佳公子,自己刚伤了他,在他心中刺上了鲜血淋漓的一刀,而他,却承诺一生护我。 这是何等卓而不凡的开阔心胸,如果一颗心能分成两半,自己定会分他一半,可眼前所能给他的除了伤害,还是伤害。 自己何等残忍,伤害了两个此生最不愿伤害的人。 尽管如此,是友也好,是亲也罢,陵玥却牢牢地进驻在她的心里! 她的两条腿软绵,与陵玥相距才几步路,却尤如隔着一条银河,怎么也走不到陵玥身边。 他终于什么都知道了,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这层纸迟早要捅破的,否则,时间拖得越长伤害越重。 见辰星脚步虚浮,陵玥抬步缓缓地走到辰星身边,凝视着她道:”星儿,俗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我别无它求,只请你一如即往的当我们是朋友、亲人,千万别被王府锁住,远离我们。“ ”怎么会呢,陵玥,子洛他不会的!“辰星说,但是一想到他的醋劲,总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心虚。 ”不会吗?希望如此,只不过你太不懂皇族,他们有自己的尊严,或许为了皇族利益,子洛还会另娶别的女子。“ 辰星心中一慌立即反驳道:”不会的,子洛说不会的,这个我相信他!要是他骗我,我会选择立即离开!“ ”离开么?假如到那时,你会愿意与我在一起吗?“西陵玥似调侃,却稍显紧张地问,他兴许还有希望。 辰星虽清楚,子洛是绝不会骗自己的,却还是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说:”趟若真有那一天,我便答应与你一起,浪迹天涯,游遍江湖。“ 西陵玥长吁了一口气,笑了,星儿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 心情由阴转多云,便邀辰星说:”星儿,今天别走了,我让醉月楼送菜过来,我妹子来了,大家难得一起开心开心。“ 见辰星有点犹豫,心里明白了,马上又说:”等下我让人通知子洛也来。“ 辰星终于笑着点了点头。 离吃饭尚早,辰星想去秦浩身边看看,远远地只见秦浩一个人痴痴地坐在那里,一脸伤心的样子。 她正要过去,只見那个娇颜可人的雪儿,端着茶和点心从屋里出来,直奔秦浩而去。 辰星再也举不起脚步了,她多想靠在浩哥哥的肩上吐吐心里话,可浩哥再不是以前的浩哥哥了。 以前浩哥常替自己解围,今天自己也要为他想想,他有了心上人,自己特别要避人嫌。 想到这里,心里莫名地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单,连找个说说心里话的人都难了。 形单影只的她悄悄地走出府门,茫茫然来到大街上。 第四十八章 落入魔爪 街上依然人来人往。 辰星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不觉来到一条巷子前。 忽然从巷子里闪出来一位中年男子对她说道:“这位姑娘,我家爷请你过府一叙。” 辰星一看不认识,不觉心中一惊:“我不认识你们,不去。” 转身往回就走,却被另两个下人挡住回路。 辰星一看,除了巷子里是空的,其它三面都被人挡了,看来他们定是有备而来。 心想:在这大街上,恐怕他们尚不敢有所过份行动,只能抓住眼前机会,向路人求救。 街上不少店家均是日月宫的产业,于是辰星猛喊:“西陵玥快救我!”话声刚一出口,便被人捂住了嘴吧,一阵轻香钻进鼻孔,她当场被迷倒,失去了知觉。 京城西南近郊,有一片竹林掩映着几间普通房舍,与周围农舍别无二致。其中一间侧屋中,从窗口望去,靠窗放着一顶小桌,桌边摆着几张竹椅。对面墙边支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昏迷女子。床边坐着一位穿着一身精致黑衣的素面男子,正冷然地盯着躺在床上的女子。 不一会,女子从昏睡中渐渐苏醒,蒼白的脸上带着迷茫,长长的、微卷的眼睫,像两只欲飞的蝴蝶,不停地颤动。 这让那戴着半边银色面罩的男子狂傲、暴戾、冷漠的表情瞬间起了变化,面部透出了一丝隐隐欣喜。 不由得走到床边,将冰冷的手伸向女子的脸。 那凉意,使女子从迷茫中刹时惊醒,一下子从床上蹦坐了起来,她就是被迷晕掳走的辰星。 一睁眼,辰星見一男人正朝自已脸上摸,便迅速拨开那只贼手,一边厉声喝问:“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弄到这地方来?” 银面男子唇角微钩:“你是燕辰星?那日你主动投怀送抱,这些时日,我可思念得紧呢。” 话落,人便向辰星猛地靠近:“你难道不想我?好没情趣!” 辰星吓得赶紧往床里一退,盼望拉开距离。 这次她算清楚了,身边的这位尽管戴着面罩,但却不难看出这就是她最不愿见到的契梁太子。 心想,这下惨了。嘴里吓得抖出了声:“契,契梁太子,你…你…你怎么还在京都?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啥抓我?” 辰星紧张得全身发抖,想控也控不住。 契梁太子哲寒冰见状冷然一笑,调侃地对辰星说:“呵,燕姑娘,你把我忘了,我可是再也忘不了你啦。那日茶馆一别,我日思夜想,茶饭不思,派人找了你这么多天,今天才算找到,这冤仇可结大了。你说,该怎么赔偿我?” 这话虽说是调侃,倒也有一半真话,伏击后,当他得知辰星便是那位神奇的天命之女,便多日跟踪,今日才寻机擒获。 辰星听到这,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比葡萄还大,直楞楞地盯着这位契梁太子。 心想:天下竟有这般歪理,连绑架人都理直气壮,还有比这更无耻的吗? 这一生气,人分了神,身子倒是不抖了,思绪重新恢复。 心想:这个太子邪气太重,不能直接冲撞,切不可惹火了他,先稳住他,再赶紧设法离开。 于是她小声地说:“那个——太子殿下打个商量,这么长时间了,我的口好渴,能不能让人给我点水喝?” 不见他如何动作,辰星忽觉一只手腕便被捏在太子手中。 他在床边拉近辰星,口中阴冷地笑说:“不怕被我毒死?好,叫我声喜欢听的,便拿与你。” “哼,我与你又不熟!……”辰星刚一开口,手腕便被沉重的手劲一握。 “哎唷,你快放手,好疼!” 太子一声冷笑:“记住,现在你是我的阶下囚,别企图惹怒我!” 辰星泪在眼眶打转,生平第一次感到耻辱和无助。 她想起那天面对毒尊,身边均是自己人,心中虽然也害怕,但并不孤独。 然而今天自己是一个人面对一个恶魔,而且周围肯定还有不少走狗,是真的无助了。 这只能靠自已的智慧和运气了。拒绝他是不行的,就来个见机行亊吧,绝不能惹怒他。 于是说:“好,好,好!我叫,太子殿下,你快放了我的手,手要断掉了。”心中却在骂,我操你哲家祖宗十八代。 太子沉哼一声:“重喊,一点不亲热。” 手仍紧紧握住不放,他敢玩她。 辰星疼得要掉下眼泪来,但她极力控制情绪,装作委屈的样子说:“太子哥哥,请你放手吧,我的手都快要断啦。”心中却在说,你这杀千刀的该死恶魔,去死吧! 见辰星口气缓和起来,太子这才放了手说:“记住,必须乖乖听话,否则定让你想死都难!来呀,拿水来。” 一位下人拿来一碗水递与她,可辰星却吓得再也不敢吃这杯水。她虽不怕毒,但怕被人又下了迷药,喝也不行,不喝也不行,这水反成了烫手山芋。 果然,太子阴冷的声音又响起:“如何不接。” 辰星无奈,故意用被捏得变了色的手去接水,受伤的手抖呀抖的叭嗒一声,终于碗掉在地上。 辰星乘机赶紧逃离床边,急忙说道:“对不起,手疼,没接住。这样吧,这里有厨房吗?为了陪错,晚上我做几道可口的菜给你赔礼啦。” 哲寒冰何尝不明白辰星不接杯子使的是小伎俩,刚想发火,听了辰星后面的话,却也不吭一声。 心想,早就听说她做菜的本领很大,很想见识见识。只是今天这里没有多少食材,却倒也可难她一难。便问:“你是真心?” 辰星猛点头。心想:这是好兆头,我一定要设法拖时间。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好,今晚你便与我做出六道可口之菜来,否则,哼,少不了惩罚!” 说完,哲寒冰立即吩咐:“来人,带她去厨房,好生监督。记着,一会做好菜后让她自己先尝后再端上来,记住六道菜,少一道我便割你一只手指。” ------题外话------ 路过的亲们,加点收藏哦,给夜雨加加油吧 第四十九章 魔窟惊魂(1) 随从答应一声,辰星无所谓地点点头,跟着随从走向厨房走去。 可她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未料到,进了厨房一看,地上除了萝卜、青菜、白米、面粉,只余油、盐、醋了,别的空无一物,原来这个阴险狡诈的哲寒冰,居然连这也在算计之中! 她心中不觉又将哲家祖宗十八代又骂了个遍,她可不想断了手指呀。不过这也难不到辰星,化腐为宝是她的拿手好戏。略一思虑,便有了对策;一阵忙碌后,萝卜被做成了酸酸、甜甜的凉拌丝和萝卜丝煎饼、面炸咸脆七巧果,白菜被做成酸辣白菜、咸菜烧萝卜、油炸香酥锅巴……。 乘着做菜,她迅速打量着屋内窗外,看有什么可利用逃跑的,然而她失望了,屋内,除了一个黑衣人正在牢盯着她,窗外另一人守卫甚严,自己必需调开他们。 “我烧菜,没法用柴火烧大灶,守卫大叔,你能来帮我烧一下吗?” “别啰嗦,我不管烧饭。”看守恶狠狠的说。 “那我更不会烧了,等下谁都得饿肚子。”辰星气说。 随即她为难地看了下这大灶,这是京郊农户家家都有的柴火灶,高高的烟囱直通屋顶。 辰星不会烧大柴灶,想像着烟熏火燎的样子,忽而脑子一转,呵,有了,如果让烟囱上的烟冒得很浓,冒得与众不同,那一定会引起别人注意。 况且子洛、西陵玥更是聪敏人,一定会更想得到,对,就这么办! 想到这里,辰星悄悄地弄湿了自己的裙子,然后去灶下烧火,顺便把裙上的水悄悄挤在柴上,把湿柴加到灶膛里,她本就不会用灶烧火,又加了湿柴,不一会功夫,烟囱便冒起了滚滚浓烟。 这时,已近农家烧夜饭的时间。 自从街上一家店主差人来报,有一姑娘在叫少主救命时,西陵玥便知辰星出事了。 他快速通知子洛。 自己立即搜查城内各处,子洛则带几路人马出了城。 由于搜索范围太大,过了两个多时辰了,却毫无结果。 子洛不觉心里焦急万分,倾刻天便要黑了,一个晚上不知会发生多少意外。 站在一个高坡上,他拿起秦浩送他的望远镜,一处一处的向田野望去。 已近傍晚,农户家家炊烟袅袅,这茫茫郊外,星儿究竟在何方?他心中无底,更如大海捞针,只觉心急如焚! 突然,他看到远处一处房舍上空,升起了浓浓黑烟,放眼望去,这烟显得分外显眼,又浓又黑分明与别的农家袅袅轻烟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便是太柴湿,但子洛想到辰星的机灵,她会做菜,难不成是星儿在求救? 对,只要有一线希望,即使不是,也必须去看。 他亲自带人运起轻功,悄悄飞奔过去。 这是几间十分普通的农家小屋,屋前翠竹摇曳,显得十分宁静。唯有灶间屋顶的烟囱,向外冒着滚滚浓烟,远远望来,让人不注目都难。 子洛只带了几个影卫默黙无声潜入竹林,一踏进竹林,子洛便知异常。 这不是普通竹林,而是进入了五形阵中。 好在影卫全都经过特殊训练,对各种阵式并不陌生,不多时便顺利出了阵,在外院墙外找到了隐蔽点。 子洛迅速观察厨房,打手势让几个影卫去前面吸引注意力,自己则带铁影悄悄潜到厨房后方。 见屋内一下人正在说话:“爷说菜够了叫你去前面。” 辰星心里正在担忧,这烟短时间内不知能否引人注意,便说:“来了,我把剩下的菜烧好。” 正说着,子洛双手各拿几支飞镖,轻轻一跃,人便上了窗前灶台,同时双手飞镖均出,灶前、窗下二人同时无声倒地,倒把辰星吓了一跳。 子洛赶紧打手势让辰星上窗台,想悄悄从窗口带辰星离开,到时,里面的人自有人来解决。 但转眼间,却见一银面人拿剑搁在辰星颈上,冷笑一声:“小王爷你急什么?吃了星姑娘做的饭再走不迟。” 看来哲寒冰早有准备,阵一启动,便引发讯号。 他分明是故意等子洛进屋。 辰星被剑迫着,怕子洛不知他是何人,便故意说:“哲太子,你想将我们怎样?” 却见太子毫不慌张:“想请你们到屋里小坐,小王爷,不想我伤了她,你便把剑放下。” 辰星心一慌:“子洛不要!” 项上却已被太子的剑削出了血:“不想死别乱说!” 子洛安慰地看了一下辰星,放下了手中的剑。 辰星惊得睁圆了双眼。 哲太子用剑顶着辰星,倒退着往堂前走,子洛心惊,跟着辰星一起向内堂走去。 眼看转出厨房门口,三人成了一条直线。 忽然背后又有一把剑抵在哲寒冰项上,原来是铁影来了。 铁影冷冷地说:“不想死的,快放开星姑娘!” 太子冷笑:“哼,当我是吓大的。” 说话间,见他往墙边突发一物, 这物不是射人,却射中了地道机关。 子洛轻喝一声不好,正要去拉辰星,哲寒冰与辰星站立的地面已突然下沉。 子洛急得纵身一跃,也跟入了地下室,地面立即恢复了原状。 待铁影重启开关,带人下到地下室,三人早已失去踪影。 子洛跃下地下室后,地下室突然冒岀一股淡淡的薄雾,显然是毒气。子洛赶紧闭气,但已被吸进一些,顿觉身子一软,功力骤减。 如今只有辰星不怕毒,倒还未感不适。 只听耳边传来子洛的传音入密:“我中毒了,自己小心。” 辰星斜眼看向哲太子,他一副银面遮去半脸,冷无表情。 见辰星看他,阴冷地对辰星说:“不想死,就听话。” 手上剑略一用力,脖子上又多了一道血痕,血慢慢地往下滴。 辰星咬紧牙关不哼声,怕子洛受影响。 被太子迫着一步一步往地下室的北门走去,待三人全进去后,哲寒冰不知在那里一按,刚进来的北门又变成了一堵墙。 三人进入了另一条地道。 走了没多久,昏暗的地道中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原来子洛又遇到了不止一个高手。 辰星担心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子洛中了毒,剑又被迫扔了,如此打斗,非但毒气会引入心脉,而且定无胜算。 果然,不多久胜负立分,除了地上多了几个死伤的黑衣人,子洛亦被点了穴,跌倒在地上。 辰星再也顾不得自己,她伤心欲绝地一推颈上逼着的剑,对哲寒冰喊道:“哲太子,这里是你的地盘,要杀要剐随你,不然便将剑与我拿开!” 兴许是看到子洛中毒被擒,也许是他想得到辰星,略一犹豫,他收回了抵在辰星颈上的剑,并向手下示意看住她,自己则向一边隔开的地道小暗室走去。 辰星不顾一切奔到子洛身旁,痛心疾首地哀叫一声:“子洛,是我害了你!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要为顾及我而伤害你自己了!” 然后背对暗处,悄悄咬破手指,吮出自己鲜血,她没有机会为子洛解毒,只能吸了自己的血送给子洛,辰星猛一俯身,抱紧子洛吻住了他的嘴,舌头一伸,便将自己的一口鲜血喂进子洛口中。 子洛一怔,便领会了辰星的意图。 守卫一看,这个女人,死到临头还在可惜这位情人,真是自己找死,他口中骂道:“看不出还这么犯贱,死到临头了还在人前亲热。”说完飞起一脚向辰星踢去,子洛察觉,一挺肩俯身伏在辰星身上,这一脚直踢得他痛得闷哼一声。 怕辰星伤心,他硬撑着,却脚下一软,又跌倒在地。 辰星泪如雨下,在人刀下,自己受辱不算,却让子洛再次受伤。 不一会,两人被哲寒派人再次押往地道深处。 又走了好一段路,来到了一个较宽畅的山洞中。 进入这山洞,辰星看到,洞中有一张简单的木床,床边有木桌、木椅,墙上点着几只火把。 押她那人一把将辰星推入洞内。 虽然哲寒冰长得不错,但此刻银面罩下的哲寒冰,在山洞火把照映下却更像地狱的恶魔,令辰星发怵。 “燕辰星,你与你兄长究竟来自何处?”哲寒冰浑身罩着强大的冷气问,为何他费尽心机却什么也查不出,只得直问。 辰星本不想回答,迫于强大的压力,只得想法对付:“我们来自西楚国外,很遥远的地方。” “你一张巧嘴,休想蒙混过关!知道不说实话的后果吗?”他看了看一旁的板床,又看着辰星,眸中寒光骤起。 辰星从未如此心慌过,一缕绝望浮上心头;看来今天只怕逃不过去了,怎么办?死,她怕,不过更怕受人侮辱。 她慌得退后一步,想夺路而逃。 谁知哲寒冰一闪身,伸手封住了辰星的几个穴位。 然后轻轻一推,辰星便踉呛几步跌倒在木床上。 辰星一惊,怒从心起,大声责问:“哲寒冰你要干什么?再怎样说你也是堂堂契梁国储君,未来的皇帝。你这些卑鄙无耻的勾当,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痛骂,有失帝皇威信?” 哲寒冰一下掀掉面罩扔在桌上,冷笑着看着辰星说:“这是你自找的,你不是很喜欢齐子洛吗?还在我下属面前玩亲热。好,你喜欢亲热,我现在就与你亲热亲热,让你那个小王爷观赏观赏如何?” 说完,斜眼看了看黑幽的洞外,一双手慢慢伸向了辰星。 第五十章 魔窟惊魂(2) 辰星乱了方寸,赶紧将身子努力往床里缩去。 厉声骂道:“哲寒冰你不是人!”忽然辰星耳内传来子洛略显疲惫的声音:“拖着,给我点时间”。 原来子洛在内力传音,他中毒后就被点穴绑着扔在士屋外的地道边,如今服了辰星送的血,解了毒,正在运功冲穴。 顿时,辰星冷静下来,看见哲寒冰已靠在床边倾身过来,辰星一侧头,脸色一变急说:“等一下,太子殿下,让我先把话说完。” 哲太子看着娇弱美丽的辰星到如此境地,竟还有话说,不觉好奇心起:人已在我手中,想必也玩不出什么花招。 于是,脸色微微退去冷冽,眼中像看着已踏入陷阱的猎物一般,看看你还如何挣扎,我满足你。 辰星正色说:“太子殿下,想必你后宫美人很多,而辰星决非绝代佳人,因此我想你并非看上了我的美貌。” 说到这里,她见哲寒冰眸中一闪而过的意外,显然被自己料中。 她继续拿话打动他:“你想必也查过我们的底细,而却什么都没查到?!” 太子真的被辰星的话吸引住了,因为这都是实情。 于是看着辰星:“说下去。” 辰星继续淡淡地说道:“因为你知道了我的言行异于常人,因此挑起了你的好奇心,所以你想得到我,可是你必定更想知道我的来历,如果我都告诉你,你能放了我们吗?” 果然哲太子冷看一眼:“那得我听了才能定夺。” 辰星本就不奢望哲寒冰放手,无非找个他感兴趣的话题,拖延时间而矣。 于她侃侃而谈起来:“其实我和我浩哥并非你们这三国人士,而是来自遥远的海外。”辰星半真半假的说。 “哼,老生常谈,这话你早已说过。”这话他一点不奇。 “我们那遥远的国度有着许多你们所不知的宝物,如天上比飞鸟快的飞机,地上四轮的汽车,……”辰星以假乱真,侃侃而谈。 哲寒冰听得如在神话世界中,这都会是真的吗?不过他还想听下去。 屋外正在冲穴的子洛,听她真假混杂的胡扯,不觉苦笑,可怜星儿为了拖时间,什么办法都使上了,可自己却因星儿送来的血少身上的毒才解了一半,这几个穴位一时竟冲它不开,心中又怕辰星受害,心急如焚,更影响了冲穴,急得冷汗直流。 接着辰星又说道:“在我们那里实行的是一夫一妻,而且男女是平等的。” 这些话连子洛听得都瞪大了眼睛。 哲寒冰听了觉得辰星这话里有话,顿时面色一变说:“一夫一妻,男女平等?天下何来此等谬论。这便是你想要的?”他是一国太子,谁敢这样说?但如今为了这天命之女,他忍。 “这一夫一妻还不好办。只要你愿意和我成亲,我会让嫔妃、妾室尽都散去,就娶你一人。至于这男女平等,你想也不用想,难道还想跟我争皇权?” 他心中还有更霸道的想法:只要你答应做了我的妻子,以后的一切可由不得你。 所以接着又对辰星说道:“你便能保证齐子洛身边便没有她人,到时你是否也不嫁给他了?” 这话听得辰星突然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心里产生莫名的恐惧。 子洛则冷哼一声,不过也隐约感到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哲太子,即使是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也不可能随便答应你。男女之间讲的是两情相悦,哪有只顾自己一厢情愿,强人所难的道理。如果你真对我有意,也要让我有一个认识你、了解你的过程,望你三思。” 辰星尽量把话放得柔和些,只希望不要激怒这位有些变态的太子。 但想不到哲寒冰早已不耐烦了,冷冷地一笑说:“我看不用这么麻烦,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我们就做了夫妻吧。” 说完,他看着辰星便欲上床。 此时的辰星,又急又吓,脑子已一片空白,也没心思去揣测子洛为何还未进来。 她身上被点了穴,手不能动,两条腿也着不上力,身子早已缩在床里角。 无奈只能用满含恨意的眼光看着哲寒冰,口中斥着:“你,你想干什么?哲太子,别乱来,你还是不是人?……”她瞪着步步欺近自己的哲寒冰,此时尤如恶狼把玩着弱食般慢慢欺近自己。 眼看着他用两手控制住自己的两肩,充满情欲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如此近的距离双手又不能动,即使用毒也无法实施了。怎么办?怎么办?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看来今天自己逃不过了……。 突然,她想起了蝶夫人,想起了那天两人关起门来所练的催眠术,顿时又有了主意。 红着脸她睁眼,对着越来越贴近自己的太子娇声地说:“哲太子,既然到了这步田地,想来我再不愿意,看来也不行了,可怎么说你也得解了我的穴呀,你就不怕我虽身不由己,一怒之下自了残生?” 哲寒冰面无表情,眸中并无半点情欲,只是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辰星,弄不懂到如今她会打着何种注意?心里慢慢盘算着她明明不会武功,解穴为何? 忽地想起,她那日在马上一倾身便让自己几个杀手倒下的埸景:“燕辰星,你又想故技重演?” 辰星心抽,看来这穴道是不肯解了:“想不到堂堂契梁太子居然欺侮我一个弱女子!说出去不怕别人耻笑?” 哲寒冰冷笑道:“你也算弱女子?世上有几人能让毒尊丧命!” 辰星眼珠儿一楞:“哲殿下消息还真灵,可惜那不是我动的手。好吧既然得到太子赏识,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埸,哲太子,看你一表人材,不会连伶香惜玉都不会吧?” 看着辰星口气放软,哲太子心中虽疑,却也故意作出意乱情迷之态:“我的心肝儿,你要我怎么个伶香惜玉法?怎么到现在才看着本太子还入眼了吧,来,吻我一下。” 辰星羞涩作势极慢地凑近太子,两眼始终对着太子的眼,眼珠儿左右反复转悠,两眼中放出一种迷人的柔光,声音随之慢慢变得婉转,迷蒙。 为了自家的清白,她今天豁出去了,在距太子的脸尚有几寸的时光,她停住了,但清亮的眸光,却始终正对着哲太子的眼睛,眸中柔光越来越浓,娇声细气地缓缓说道:“太子殿下,你的眼睛……好迷人呵,可眼中的柔情……少了点,你就不能再柔和一点?” 她的声音更柔了…… 为了防止辰星玩花样,哲寒冰始终盯着辰星。不用说,辰星那双清彻的亮眸,的确令他留恋,恰是如此,使他渐着了她的道,他的心智渐迷……只觉得她在吸引着他,不能自己…… “看着我的眼,看着我眼中的你,你的眼中的我……你好像有点累了,嗯……,真的累了,来……,看着我,你快睁不开眼了,呵,眼都快闭上了……”不用说哲寒冰的内心尚有警觉,这时的他却强撑着不肯睡去。 辰星心里着急万分,却不敢妄动,只能耐心引导; “你很疲倦了,再撑不住了,就睡一会吧,睡吧……,睡吧……”她的眼神迷人的温柔,仿佛有一股吸引人的魔力,终于使哲寒冰在辰星的诱导下,渐渐地闭上了那双灼人的眼睛,沉沉睡去。 子洛在地道一边的地上使尽全力,终于冲破制约他的穴道,他本来武功极高,此时体内毒素巳得到一定的控制,身上捆的绳索自然不在话下。 乘人不备,解决了外面的暗哨,便急急地闯进辰星所在房间。 看到哲寒冰正趴在星儿身上,怒得他猛地一把推开他,哲太子竟翻了个身,继续沉睡,子洛也不管他为何会沉睡,恨不得一剑杀了他,然而剑到哲太子的咽喉处却生生地收住,顾及两国的关系,终于没有下手,只是狠狠点了太子的几大穴位,然后一脚将他踢落床下,这才带着辰星匆匆离开密室。 地道里走十几步才有一只火把很暗很曲折,时而有几条分岔,又须防备地道中的守卫,他们走得很艰难。 为避免惊动敌人,途中每次遇到暗哨,都被子洛极快地格杀了。 为了安全,子洛让辰星始绘不离自己左右半步。 弯弯曲曲走了不到一段距离,来到一处三岔路口。 走在子洛旁边的辰星忽然感到右边一阵凉风袭来,抬脚急忙往左边踩去,谁知脚下一空,人便向左滚了下去。 原来那是地道通往外面悬崖的一处陡道,平时用来倾倒垃圾,丟弃死尸的。 听到辰星一声惊呼,子洛急忙往左寻去,双脚死死顶住地道两边泥土,想把辰星拉住,怎奈地道太陡,子洛刚抓住辰星的一只手,脚只稍微撑住地道边土停顿了一下,脚下土一松,便被辰星的重力带动俩人一起滑出了地道落口处,子洛急中生智,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急速插入地道口的崖缝中,暂时才免使两人跌下崖底。 地道口距崖底落差有二十多丈,两人险险地挂在了地道的出口处,辰星抬头往上望,她被由子洛一手强拉着,那是几十米只能下不能上的悬崖。 心想:仅靠一只手握住匕首的子洛,肯定维持不了多久。于是狠下心小声对子洛说:“快放手,不然两人全得死!” 子洛恨声说:“胡说,要死一起死,现在还不到时候。快设法抓住旁边的树、草、石头,我们再想办法。” 辰星悬在半空,艰难地努力着,终于抓住了手边的一棵小树。 此时子洛着力的匕首,已被俩人的重力拉得松动起来,幸好子洛的轻功了得,乘辰星抓住的小树断裂前的瞬间停顿,迅速将匕首重新插入崖壁上的另一缝隙。 就这样,两人不停地利用匕首和崖壁上的突出小树、岩石不断纵跃,眼看离谷底越来越近,但意外发生了。 辰星一手被子洛紧紧拉着,她又连续的面临生死,胸闷难耐,而此刻,散落在崖壁上的垃圾、尸骨发出的阵阵腐臭熏得她直想呕吐,忍了又忍终于支持不住,一阵头昏目眩,晕了过去。 她手一松,子洛便完全没了依仗,俩人便一同向崖底跌去。 第五十一章 崖底求生(1) 幸好这时离崖底距离已不算太高,谷底又有树叶、垃圾填底,虽擦破了几处皮肤,到也有惊无险,生命无忧。 悬崖下,除了一条顺山而下的溪流,到处都是荒草、杂树,满山野藤缠树,荆棘遍地。 辰星在子洛焦急的呼唤声中渐渐苏醒。 见子洛紧紧地将自己揽在怀里,满脸焦急地看着自已,他的头发上,脸上都沾满了泥土、杂草,那一身黑色紧身衣上,满是血迹、刀痕、裂口,他何时这么狼狈过。 辰星一阵心酸,赶忙用手按地,想坐起来,脸上浮起一丝安慰的笑意,感激地说:“放心,我没事。” 忽然,她感觉右手好像按在了一个圆圆的东西上,低头一看,不禁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人直往子洛怀里钻。 子洛定神一看,原来是一个骷髅,不禁笑着安慰:“星儿,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这里是他们杀人后的坟场,别怕,我们马上离开。”说完,打横抱起辰星,踩着垃圾、白骨,往溪边走去。 由于荆棘挡道,子洛不得不放下辰星,一手揽着辰星的腰,一手用匕首开路。 辰星随着子洛艰难地前行着,猛然才发觉子洛走路有些跛脚,右腿上还有大片血渍渗出,想必当时他中毒尚未恢复功力,打斗剧烈所至,此时一用力,鲜血立时渗了出来。心疼地对子洛说:“天已黑下来了,我们去溪边洗一洗,你不必管我,快找个山洞,我来弄些柴草晚上好生火。” 子洛看了辰星一眼,点点头,宠溺地为她理了理额上的乱发,心中赞叹,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明明遭此大难,却还有如此冷静的头脑。 两人一起用匕首开路,慢慢向溪边挪去。 好不容易来到溪边,两人的手上、胳膊上都被荆棘划出了一道道细细的血口子。子洛在溪边找了块稍稍平坦点的空地,让辰星坐下歇息,自己则去周围寻找看有没有可容栖身的山洞。 辰星用子洛削下的草结成绳束,把草与树枝分开捆成几捆,然后,又用草编成辨子,再将草辨结成鸟窝状,里面铺上大片的竹叶,一只草碗就做好了。 她又找来子洛削下的粗一点的竹子,让子洛断成几截做成竹筒,用来装水。 然后脱下自己的中衣,在溪中洗净。 不远处传来子洛的声音,他找到了一个山洞,虽不深但足可以晚上避寒。 二人合力把足夠的柴草搬回洞口,这时天已暗了,子洛用火折子生了火,洞里逐渐暖和起。 突然,子洛感到附近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自己:“谁?” 子洛猛喝一声,人便随声跃岀洞外。 洞外一片漆黑,除了风吹树叶的呼啸声,偶尔传来夜鸟怪叫声外,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子洛心想,刚才绝非幻觉,荒郊野外还是小心为上。于是让辰星留在洞内,自己则悄悄出了洞,但搜索了方圆几十丈开外的地方,均一无所获。辰星只听得子洛回到洞外悉悉索索地不知做了些什么,不久便进了洞。 进得洞中,只见辰星把外面涂了烂泥的粗竹筒从火堆里挑出,笑着对子洛说,快来,喝口热水,我再为你冲洗伤口。说完,递过一个竹筒,打开上面塞了竹叶的小洞,子洛尝了口含着竹香的热水,不禁大为惊奇:“这办法怎么想出来的?” “这是从我们那里的一种美食——竹筒饭想到的。如果能弄到其它吃的,我还能做出更好的美味来呢。” 辰星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说完感觉肚子便咕、咕地响了起来。子洛诧异地问:“竹筒饭?”辰星笑着敲了下他的脑门:“下次再做给你吃。” 辰星拿了她特制的草碗,倒了些温竹水,竹沥即清火又灭菌。 她让子洛脱掉上衣,准备为子洛处理身上的伤口。 子洛虽跟辰星常常调笑,但要在她面前赤身却从未有过,更怕辰星看到自己的伤口难过,他红着脸道:“我自己来处理吧。”辰星望着如此的子洛,不觉笑出声来:“我是医生,你不会连后背也自己会涂吧?好吧,我转过身去,你快一点。” 子洛这才脱下衣服。 他身上有大大小小好些刀伤,有些地方,血与衣服已粘结在一起,子洛一脱,不免哼出声来。 辰星再也顾不得了急忙回头,便见左肩的刀伤因衣服一拉又渗出血来。 赶紧用竹水清洗伤口周围血渍,拿过子洛随身带的刀伤药涂上,再用自己的中衣撕成布条替他包扎止血。 她的动作轻巧利落,边处理边包扎有条不紊,只是两只纤手分明时不时抖动着,泄漏出她心中的那份不忍与心疼。 子洛忍着疼痛,而眸光却始终未离开辰星的脸,忽而见辰星脸上起了羞涩,不解意回眸一看,原来她正用洗净撕碎的裙子,为自己绑着背部的伤口,由于伤口较大,她不得不从后背斜着往胸前绑,顿时,那不经意间的触感让子洛也骤然感觉到了脸红。 辰星的玉手时不时碰上子洛健壮、精干的身体,心中没来由的急促心跳不止,暗叹他完美的体型,放到现代,绝对是健美型的。 心说;跌落崖底,子洛又受伤甚重乱想什么呢,想不到自己竟也有当色女的潜质。 他的身上,除了两条大的伤口,小伤不胜其数,辰星看了看子洛交给自己剩下不多的刀伤药,不敢再用,他的下肢还有大伤口,这些小伤只能用竹叶水冲洗干净,等天亮才能去找别的草药。 最后只是说了声:“好了﹗快穿衣服吧。” 听不见回答,底头朝子洛望去,却见火光照映下的子洛,正红着脸,唇角弯弯痴痴地看着她发呆。 辰星不由莞尔一笑:“怎么啦?刚才是不肯脱,现在却又不想穿啦?” 子洛自知失态,赶紧穿上衣服,连忙说:“星儿,现在我都觉得今天这跌下山谷,倒是我的福份了,遇上你真好。” 辰星双眉一挑说:“你傻呀,都到这境地了,别胡说八道了,还是多想想我们怎么走出困境吧!” 边说边想帮他处理腿伤,可子洛说什么也要自己处理了。 因为他知道腿伤最重,怕她看了伤心又担心,更毕竟是下身,却也有点不好意思。 辰星无奈,便替他准备好东西,转过身去。不一会,便听到子洛强忍住痛楚而倒吸凉气的声音。 辰星还是忍不住转过了头去,一下子被他腿上的伤口惊住了。 大腿上有一处既长又深的刀伤,伤口边上的肉已外翻,好在未伤到大血管,但鲜血却还在不停地往外渗。幸好还未伤及筋骨,但决不能再有仼何大的动作。 辰星什么也顾不得了,脸一红羞涩地:“还是我来吧,你就把我看作是大夫在护理病人就是了。” 说完拿起布条,心无旁鹜,仔细擦抹起来……。 此刻子洛伤口虽疼,心却甜润如蜜,忍着疼调侃道:“星儿你说错了。” 辰星一楞,眼中全是问号。 子洛勾唇一笑慢慢说道:“应该是妻子护理丈夫才对!” 辰星听得手上一抖; “呀!你要谋杀亲夫啊!疼死我了。” “哼,知道疼便少油嘴滑舌。” “圣旨都颁了,我哪句话说错了?” “不是还没成亲吗,不算数的。” “你难道还敢离开我不成?” “尚未成婚又有何不可!啊唷,痛死我了,你捏得我疼死了,快放手!” “你还敢再乱说,我们今夜便做夫妻!” “好,不说了,你快放手,疼死我了!” 听着辰星疼得可怜地讨饶,子洛那俊朗深遂的眸中,涌出的是满满的柔情爱意,就那么痴痴地看着星儿,替自己清洗、包扎伤口,那浓烈的甜蜜,似一剂最好的止痛剂,令他一时忘了疼痛。 只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优雅自然,还偶尔带着羞涩,偷偷地望他一眼。 那眼神是那么深切地刻在他心窝里,令他心神皆醉。 当一切处理完毕,辰星起身想去添些柴火,却被子洛一把拉住,动情地看着辰星:“星儿,好疼,陪我一会吧。” 辰星惊讶的看他一眼,这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子洛吗?居然对她喊疼?可心里却总是不忍,他是为她受的伤。 小心地坐在子洛边上,任由子洛轻轻揽着自已的肩,她将头轻靠在子洛的身上,不一会,由于放松了心情,身心俱倦,竟迷糊进入了梦乡。 子洛一颗心却暖暖地,千般柔万种情地对她低喃说:“星儿,我们回去早点成亲好不好?” 不见辰星答言,侧头一看,呵,她居然敢睡着了。 心疼地窃笑,却没再敢动一下,她受了惊吓,又太累了,睡吧。 小心地半侧身去添柴火时,稍一动作,还是弄醒了她。 辰星赶紧起身,把草厚厚地铺上,非让子洛也睡一会。 子洛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说:“星儿,不是听说你头上的黑簪能与你师父联系吗?” “呵,对了,我何不试一下。”辰星赶紧闭上眼睛,静心地打起座来。可是,试了好一会,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师父,也不知师父此刻在做什么。 辰星心里酸楚起来:只怕自己是在崖底,被山崖阻挡,就如手机一样,有障碍,信号传不出去了吧。哎!那么深的崖底,该怎么出去呢。 “没联络上?别发愁,铁影他们定会来找,何况陵玥定会知晓,等天明看了地形再说,睡会吧。” 子洛让辰星先睡,可辰星说什么也不肯,子洛只好先睡下。 刚睡下不久,洞口突然传来哗啦一声,似有东西倒下,吓得辰星忙往洞里躲。 第五十二章 崖底求生(2) 子洛心中有数,迅速奔到洞口探查。原来刚才子洛在洞口做了个陷井以防不测,想不到这么快有了收获。 当子洛将跌倒在陷井中的动物拉上来时,发现竟是个—人,赶紧押进洞内。 在火光照明下,只见那人满脸胡子,蓬头垢脸,衣衫褴褛,一时看不清模样。 没想到那人在火堆光照下,一见子洛,便立刻扑通跪下,颤声说:“属下楚明参见小王爷。” 子洛大惊“楚明?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一边说,一边将人扶起,替他整理了一下额前零乱的发、草。 仔细一瞧,真是那跟秦浩去抓捕御医的暗卫楚明,他巳失踪多日,想不到如今在这里重逢,真是悲喜交加。 子洛顾不得他一身脏污,猛地抱住楚明激动万分:“楚明,你怎么在崖底?” 楚明却使劲推开子洛的手说:“王爷,别这样,楚明身上很脏。”子洛含泪笑着拍着楚明的肩膀说:“你看现在我还不是和你一样。” 辰星见两人如此亲密,心中暗想,子洛平时待下属肯定不错。 患难之中能见到自己人,三人都有说不出的开心。 辰星赶忙拿出烧好的竹筒水,递给楚明吃。 楚明很有礼貌地说了声:“楚明谢过星小姐。” 楚明是暗卫,他对秦浩、辰星早就非常崇拜,今日却在崖底相见,便明白他们想必一定也有非常遭遇。 原来,当日在街上秦浩他们死战黑衣杀手,楚明与另一暗卫王强负伤后均被黑衣杀手擒回,王强受刑不过死去,楚明则被强迫做苦差,因常来此倒垃圾、扔死尸,便生了从这里逃出去的念头。 他逐日搜集布条,剥死尸衣服做成长绳,悄悄在岔口钉下木桩,趁看守不备,逃出洞外,途中因绳子不够,差点死掉,幸得暗卫训练有素,功夫不凡,才得以逃出生天。 子洛问楚明在何处过夜,楚明告诉子洛,附近有个山洞,比这要大些,便带着子洛、辰星收拾柴火,一起到了楚明所在山洞,果然既干燥又舒服。 而且这些天来,楚明还用柴禾、干草做了一张舒服的小床,三人进洞后,加猛了火堆,楚明又拿出了一些野果,还有一点野兔肉,辰星、子洛肚子早饿了,赶紧填了些肚子。 楚明笑着说:“吃好了你们睡一觉,我替你们放哨。” 子洛不忍,楚明却顾自出去了。 辰星在火堆边用包扎剩下的布条、草丝编着什么,不一会,便做出了一个厚厚的坐垫,一件蓑衣样的草衣,拿去给楚明,虽不漂亮但尚可御寒,让楚明又是一番感动。 想到子洛受了伤,辰星催子洛快睡,子洛眸光一转,拉住辰星耳语说:“有楚明在,我俩一起睡吧。” 辰星听他一说羞得满脸通红,想推拒,子洛却笑着打趣:“别多想了,我又不会惹你。” 反弄得辰星有些尴尬起来,敢情还是自己想多了。 辰星在楚明那用干草铺成的铺上往里一躺,那地铺本就不大,留下的空间自然也已不宽余了,只是子洛倒毫不客气,人一倒便挤在辰星一旁,挨床便仿佛睡熟了。 由于太疲倦了,而辰星迷糊地睡了过去,越睡越缩,越缩越冷,身体便一个劲的往子洛身边钻,子洛原就有意装睡,如今看着梦中的佳人儿偎了过来,不觉舒心的一笑,顺势将辰星一把搂紧在自己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梅花清香,不久也甜甜睡去。 天色大亮,子洛心中有事,早醒了,见辰星仍熟睡不醒,白里透红的脸蛋上,长长的眼睫,挺秀的鼻梁,那红红的小嘴无一不令人诱惑。 默默地看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勾唇一笑; 悄悄从辰星颈下抽出自己为辰星枕着的手,让辰星的一只手揽着自己,把她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胸上,又将她的一条腿搁到自己腿上,这才十分期盼的笑了笑,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嘴,眯眼偷看着她。 辰星被他吵醒,睡眼矇眬地说:“干什么呢?别吵,我还想睡会。” 子洛立刻笑着反讥:“我还问你呢,你看你都把我吃干抹净了,你该如何负责呢!” 辰星抬眼一看傻了眼;自己半个身子熊抱着子洛,那羞人的模样提示自己,莫不是自己夜里起了色心将他……脸越来越红,想来并没做梦,难道昨晚自己真的缠上他了? 嘴上却不服软:“谁负责了,你乱说,只有男人才得负责呢。” 子洛一副计谋得逞样:“好吧,免为其难,那就我负责吧。”说完便又想吻她,辰星急道:“喂,想不到你也会这么耍赖,楚明一夜未睡了,快去看他吧。” 子洛偷香成功,抿唇得意地轻笑,走人。 俩人前后出了洞,见楚明正在溪边洗着早上刚採的野果,三人一起在溪边洗涮,仿佛一下少了许多担心和忧愁。 突然,辰星尖叫起来,原来溪旁小树丛边居然盘着一条黑白相间,菱形花纹的大蛇,辰星知道这是奇毒无比的毒蛇,民间称蕲蛇,药用它浸酒,可治风湿痛,幸而是早上天冷露重,它还未睁眼,如是到了中午眼睛一开,凶狠异常。 只见子洛飞起匕首一扔,蛇头被匕首牢牢钉在地上,楚明一手握住蛇七寸,一手拿住蛇尾一抖,蛇浑身发软,不一会便被剥了皮。 本来子洛还怕辰星害怕,可见辰星正在忙着吩咐楚明留下蛇油、蛇胆,把蛇肉切成段。她自己把蛇肉包上竹叶,涂上烂泥,扔进火里烧烤。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是蛇肉。 心中早已n次想,她可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不一会,蛇肉诱人的香味便让人直咽口水。 看着大家吃得香,子洛问楚明:“这几日有否探过这崖底与外面是否相通?” 楚明回道:“属下已探过多次。此地四面皆是悬崖峭壁,唯有西面有一可与外界相通的石缝,只是时间太久,全被碎石、烂泥垫满,根本无法通过。” 看起来,如今他们三人就如井底之蛙,光凭自身之力,根本无法出去。 一霎时,三人沉默无语。 子洛问楚明:“你出逃时的绳子可还在?” 楚明道:“回小王爷,当时拍被发觉,属下收了那绳子,只是很是破烂了。而且那洞口崖壁的高处,不用说崖壁陡峭,无处落脚,凭一条破绳,恐怕很难上去。” 第五十三章 崖底求生(3) 三人无语,都在想如何出得去。 辰星仰望着高高的崖顶,自言自语道:“要是能放风筝就好了,可惜这里到处都是杂草荆棘,根本无法放飞风筝。”心里很是遗憾。 忽然,辰星灵光一闪,她有些兴奋地看着俩人说:“子洛、楚明,有办法了,用孔明灯。” “孔明灯?是什么东西?”两人大眼瞪小眼。 “听我的,子洛,你去取些蛇油和粘粘的浆果来,楚明,你去劈些竹子,然后回到这里来。”辰星把两人都支了开去。 等两人回来,见辰星手上已然拿了一幅薄如蝉翼的布料,子洛定晴一看,分别是辰星的裙子,此时已被撕下了一半,顿时眼冒金光,一步上前用自己虽已破烂却还算宽大的袍子把辰星给裹了起来,把辰星吓了一跳。 “干什么?” “瞧瞧你,衣不敝体,像什么样子。”子洛微怒道。 辰星心想命重要还是衣服重要呀,不过考虑到子洛的承受能力,也便不语了。白了他一眼,只顾做着手上的活,到让楚明只好尴尬地站过一边。 辰星仔细用刀裁好裙布,然后指挥子洛把竹子劈成细条,编成一只簿竹盘,再用粘稠的浆果汁将裁好的布蒙在竹盘上,再将蛇油放入,两只孔明灯便做成了。两人顿成好奇宝宝,人手一个孔明灯,仔细研究它到底能派什么用处。 辰星狠狠心一下咬破了自己的指头,在灯上写上了sos几个符号。子洛一见,心疼地连忙捉住辰星的手,旁边的楚明见状,连忙咬破自己的指头,在另外一盏灯上也照样画上了sos。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也在等风,等一阵救命的风。 天色渐暗,风也渐渐吹向了城内,辰星点燃了孔明灯不久,两盏灯缓缓上升,不一会,便升出悬崖,上面风大灯越升越快,二盏灯在夜色下分外起眼,借着风势,灯逐渐往京城方向飘去。 崖底,根本不知孔明灯能否被自己人发现,最坏的更怕被哲寒冰的手下发现,后果难料,只是唯有一搏了!西陵玥这二日昼夜不眠,与王府子方带的两队人马城里、城外几乎都搜遍了,就是不见人影。奇的是竟连子洛也同时失踪了,这更怪了。 那日铁影带人几乎将能翻的地道翻遍,却由于地道交叉纵横,机关重重,仍无法探其全部。 凭空不见了子洛、辰星。铁影那个自责呀,这两日他不眠不休,就在这附近山野林间带人搜索。 西陵玥与齐子方亦派了许多人在这附近山上、村野寻找。 眼见天色又晚,好在众人都带着干粮,就地休息用餐时,铁影忽然瞧见了由山边断崖中慢慢升起的孔明灯。铁影赶紧带人边追,边让人禀报西陵玥。 西陵玥一见这灯上的字,无人认得,心中想:这灯虽做工粗糙,但一看定与辰星他们有关,因为这字不是这三国文字,不知秦浩认识否?急忙派人拿着灯上字样去找秦浩。 不多久,便见一行人带着秦浩急急赶到,还未近前,西陵玥便急着问秦浩怎么样? 秦浩激动地说:“是星儿她们的求救信,怕被人知晓,因此这文字只有我能解。他们定是被困在悬崖底下了”秦浩话未说完,便见西陵玥焦急的脸色立时转喜,迅速调兵遣将,一路通知小王爷子方,自己则率人准备绳索,向悬崖奔去。 悬崖上火把通明,西陵玥与几名精干的日月宫干将,随即被下到崖底。 天色已黑,月光忽明忽暗的照着悬崖高处,却照不到崖底,他们咬着火把,手脚并用迅速下到距崖底尚有十多丈,西陵玥便急急地喊起来:“星儿,你在哪?” 崖底的子洛他们此时正忐忑不安地焦虑着,西陵玥他们有否得到信息? 突然隐约见到了崖顶的火光,接着听到了西陵玥的喊声。 “陵玥,我们在这里!” 辰星兴奋的又喊、又跑。 一见到辰星,西陵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手拿火把,一手揽腰紧紧拥住辰星:“星儿,可吓坏我们了。” 辰星由于激动,亦含泪喜泣。 子洛却在一边冷冷地说:“哼,重色轻友的家伙。” 西陵玥故作惊奇状:“想不到小王爷也在此。” 语毕还不忘在他背上猛敲一下,疼得子洛呲牙咧嘴。 三人在众人的协力下终于上了悬崖,这时子方带领的人马也已到达,子洛让辰星她们先回,自己则带着哥哥子方直奔暗道,却早已人去道空。 回到王府,子洛与秦浩、西陵玥他们深感此事并非寻常的绑架案。几人一连日几天凑在一起分析辰星被掳之事,越想觉得越奇怪,为何辰星刚刚独自外出便遭人掳劫,唯一解释,王府或日月宫有内奸。 此害不除,后患无穷。 子洛、西陵玥商量良久,遂一布置下去。但查了许久,却线索全无,看来此人藏的颇深。 辰星自从遭掳,恨自已无用,干脆住在寺院,天天缠着师父圣风教自已练功,但圣风都因辰星起步太晚,感叹她内功进步不大,好在原来宣绝曾在蝶谷教过她金针飞穴,圣风便以此为基础,为她设定了金针作为暗器,辅以内功发动,即可用作暗器点穴,亦可用作金针救人,但这就增加了难度,即要学精准度,还得内力配合,为此,圣风也彼费心神。 这日,圣风正在指点辰星,忽然收到飞鸽传书,见圣风边看书信边皱眉,辰星心中不安起来:“师父,是不是西楚有事?” 圣风轻叹:“一年一度西楚皇室祭祀将至,我需及早赶回,只是——还真放心不下你。” 圣风没有把话说全,因为他与师兄曾预测辰星有一生死劫难,因此他才迟迟未回西楚,如今看来只能暂时回去再说,好在他们自飞碟出来后,又自己做了一只时空转移器,但因材质不齐,只能短途转移,但对从西楚到鱼池国这点跨海之距,还不是难事。 临行之前,师父圣风叮嘱辰星勤加练习,有事可在夜间作讯息传递。辰星虽不舍,却也无奈。 ------题外话------ 猜猜看,谁是内奸呢? 第五十四章 太子大婚 不久,宫里传来消息,太子将在一月后娶太子妃,她不是别人,却是曾经二皇子的未婚妻,京城第一美女李诗清。 消息传来,众人皆惊,看来,李诗清果然不简单,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使太子着迷,一跃竟成了太子妃,看来皇后也想拉拢李尚书一派了。 辰星心里轻叹:“如此贪图荣华之女子入主后宫,鱼池国将是多事之秋了。 为了当日辰星、秦浩救世子承轩之情,皇上特邀辰星、秦浩出席太子婚宴,秦浩以因伤尚未复原,谢辞了。 由于是太子大婚,因而南昭皇世子百里萧,契梁太子哲寒冰均代父皇前来祝贺。 为了增加婚宴气氛,皇上要求众大臣每家均须献上一个节目,还特意点名辰星代表定国公府在婚宴上亮相。皇上一来是一直记挂着天命之女的预言,很想借此再摸摸辰星的底;二来也是喜欢辰星,很想看看这个女子又会出些什么出人意料的招来。 太子大婚,举国欢庆,皇宫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宫中大殿五光十色的灯光,令人如入太虚幻景,唯有煕煕嚷嚷的人声才让人实实在在的感到皇宫婚宴的豪华。 大殿正中高坐着皇上、皇后。 一旁便是一身红装的太子及头戴金凤冠,身穿百鸟朝凤衣的太子妃李诗清,今日的她美轮美奂,面上一脸得意之色,笑盈盈地接受着各国皇子及朝中大臣的祝贺、朝拜。此刻,她心中踌躇满志,仿佛她已是万众仰视的一国之后了。 静观各色人流,望向太子妃的有恭唯、有羡慕、有鄙视、有嘲笑。当辰星随着子洛一家出现在大殿时,不知为何,自皇上到殿上一众人等,忽然将视线全部吸引到他们身上。 女眷们本就痴迷英俊不凡的子洛,今日亲见一身紫绛色莽袍,潇洒不拘,神采飘逸的子洛,那眼眸便定定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那星眸流转之间,传来尊贵女眷的阵阵惊叹,巴不得子洛的眼神能向她们瞟上一眼。 更多的人则关心着早已被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的燕辰星,传说她乃天仙下凡, 传说她轻轻一指,恶神般的毒尊便死。传说她十指纤纤,随手一点,便能生出一桌珍品佳肴……今天才见到了她的真人,呵,原来她是个这么灵动、娇俏的美人儿! 看着这个场面,连从现代来的辰星都感到一丝不安,一旁的子洛似乎觉察到辰星的不安,柔情脉脉地眼眸,深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纤长、骨节分明的手,很自然的拉住了辰星的小手。 女眷一声惊叹,那叹声中有遗憾、有羡慕,有惊奇,有感叹! 辰星羞红了脸;她很不安成为众矢之的。 轻轻对子洛说:”快放手,放手。“ 手儿使劲的一挣,却挣不开子洛的手,他仿佛在自豪地向全场宣佈,她将是我唯一的妻。 这让第一次看到辰星的南昭世子暗暗吃惊,一个并不绝色的女子,能如此令人瞩目,于是也不免留意起她的言行举止来。 辰星见过了皇上、皇后,又盈盈下拜恭贺太子、太子妃。 太子听到辰星的祝贺,眼中一时失神,不觉盯着辰星,充满了不舍和爱怜,竟忘了让辰星起身。太子妃见抢了子洛的辰星,又见太子见她也如此失神,气得银牙紧咬,狠狠地说:起来吧。一面用手猛拉太子的衣襟,才把太子的神拉了回来,尴尬地笑笑说:”星妹妹,免礼免礼。“ 气得李诗清牙咬得发痒。 恼得一边的子洛干瞪眼。 幸好辰星机灵:”谢太子“说完,便与子洛一同退下。 随着子洛落坐后,辰星便觉得有双阴冷、狠戾、似看到猎物似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盯得她脊背发凉,那便是契梁太子哲寒冰,辰星吃了一惊,顿觉汗毛直竖。 他正好坐在对面客位,见辰星吃惊地望着他,顿觉心情大好。 笑着举杯一邀辰星,便顾自一口饮尽。 辰星心一慌,抹倒了桌上酒杯。对于这个权贵、恶魔,刚从他手中逃出来的辰星,心中充满了后怕,身不由己的轻颤起来。 子洛察觉了辰星的不安,瞟了眼对桌,不动声色地从桌下轻抚辰星的手安慰着她,让她安心。 不多时,殿中歌舞声起,气氛热闹起来。 皇宫中的舞姬,果然非比寻常,丝竹轻扬,舞姿曼妙,歌声悦耳,婀娜的身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辰星与子洛悄悄退场,为接下来的节目作准备。坐在不远处的西陵玥心中万分惊讶,子洛也要上场?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了,有意思! 满心好奇他悄悄离座,溜到正在边房作准备的辰星身边,看了一眼边上一身紫色丝袍的子洛,他悄声问道:”星儿,你是怎么请得动这尊冰山的?“ 辰星调皮地西陵玥耳边说:”我只说了一句话,他立马答应了。“ ”什么,什么话这么灵验?不信!打死我也不信!“陵玥满脸疑惑说。 辰星看了眼子洛,笑着轻轻凑在西陵玥耳边说:”我说他如不肯陪我,我就找西陵玥去。“ 西陵玥听罢,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星儿这招简直绝了。“ 俩人相视,笑得都笑弯了腰。 子洛莫名其妙地说了声:”你们发什么疯。“ 外面殿上的前场歌舞是皇上侍妾杨茹喜的长袖舞,那动人的舞姿,美妙的歌声,博得全场的阵阵喝采。 该辰星出场了。 第五十五章 金殿献舞 该辰星出场了。 场中薄雾缭绕,两队青衣少女莲步轻移,婀娜而出,边歌边舞,长袖翻飞。不一会,便在殿中央舞成了两个圆。 刹那间,歌声渐息,少女们齐齐下腰,场中顿时盛开一朵硕大的梅花。一缕缥缈的笛音自花芯传出,一位紫衣男子俊然独立,一管玉笛轻轻吹送,不知吹动了在场多少女子的心。 空中竟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被子洛尤如仙乐的笛音吸引了,竟一时无觉。 只见漫天雪花间,一位白衣仙子缓缓舞出。但见她云髻高耸,朵朵粉梅在发间轻点;眉目如画,额间一点红梅格外引人注目,今日的辰星穿着更是特别,一身长裙竟是层层叠叠的轻纱,广袖轻舒,轻纱翻飞,竟如云似雾,裙摆飞旋,更是舞出一段七彩虹霓。彩虹到处,姑娘们手中的梅枝依次绽放开点点淡黄梅花,形成一片梅的花海,隐约间淡淡的梅香在殿中飘散。 人们惊叹不已,忽而子洛笛声一变,由轻灵转而舒缓,辰星的舞步也随之而动,变得分外妩媚,而更奇的是,那一袭白衣随着舞动竟慢慢变成浅黄,裙裾间忽而闪出点点金光,辰星的脸也变得娇丽无比,她向人们柔柔一笑,红袖轻舞,再随舞转身,那淡黄的梅海忽而在轻颤中变成了淡粉的梅海。 殿中传来轻叹声;“呵!快看又变了,又变了!” 悠扬的笛声又起了变化,一声长啸过后,激越的笛声中,辰星的黄衣又开始变换了颜色,人们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她,希望从中看出破绽,然而注定让他们失望,就在黄衣仙子广袖狂舞之际,奇迹再次发生——那一袭黄衣又变成了火红色,而那裙脚处也似跳动着热烈的火焰。 笛声越发激烈,一声紧过一声,只见辰星的红衣随着笛声越舞越急,子洛身边如燃起团团火焰,他的一身紫衣犹如焰心,终于在一声高吭的乐音中,焰心突然爆发,被火焰包围,接着乐声如一泓清泉流出,人们沸腾的心顿时如沐春风,无比舒畅。火焰渐渐退却,子洛的一身紫衫竟已变成银色,辰星已不知去了哪里?而少女手上的梅花却变成了淡粉,梅枝却全变成了红白相间,红、白梅花相映成趣,十分好看。 这时场上一阵淡淡的香雾轻飘,雾中,一位戴着面具的白衣少年吹着悠扬的笛子,缓缓的在梅林穿行。 辰星已换了一身装扮,发如流云,鬓边斜插着几朵红梅,两缕黑发俏俏地挑到了左、右两边,她手握绸扇,广袖轻扬,红妆素裹,分外美丽。扇上的尺长红绸,衬着辰星的动人舞姿,漫如梅花仙子在人间飘舞。 听着那悠悠笛声,看着那仙姿舞扬,每个人的心都醉在其中。 南昭世子百里萧看得入迷,心中一动再也坐不住了,悄声吩咐侍从笔墨侍侯,他要将这动人的风姿永留笔端。 他是南昭国有名的才子,文武双全。尤其是绘画,此时的场景,令他灵感一动,画性大发。 今日的辰星,不但美得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衬上白衣少年的美妙笛声,一白一红,相得益彰。直让人疑似在看瑶池仙女,天上神童。大殿上人们看得神迷心痴,恨不得自己也进入舞中。 霎时,她们竟成了今日婚礼殿中的主角。 南昭世子画着、画着,心醉舞中,笔随画走,不禁思如泉涌,尽情地挥洒起来。 只听场中笛音一转,梅花仙子清扬歌喉、柔美的歌声冉冉响起: 梅花飘雪迎杨柳,多像你的手, 牵着我的梦儿走,岁岁永长留。 过千山越万坡,不怕风雪与寒流。 人生路上共追求,情深意切伴你走。 青山永不改,誓言永不休。 我爱梅花飘雪的时候, 我要永远握住你的手, 握住春与秋,走到天尽头…… 一曲情意绵绵的情歌,纵然子洛在排练时听了多次,但还是又一次沉醉了自己的心。 隔着面罩深情地望着辰星,心里一遍又遍一地唤着:星儿此生有你,至死不渝。 这动听婉转的歌声,如一曲天籟之音,既应了今日的情景,也醉了观看人的心,却也碎了一些人的心。 西陵玥顿觉心头痛楚难挡,四皇子承修则苦笑无言,南昭世子顿住了手中的笔,眼中柔情似水,契梁太子更是恨意绵绵,叭答一声,将手中的一只酒杯捏碎。 李诗清好恨,今日堂堂太子妃竟成了陪衬,一看太子承轩醉意成痴,心里恨得出了血。 殿中乐声继续,辰星似‘国标快三’的旋律边转边舞,伴舞的姑娘们手中抛出芬芳的梅瓣,纷纷扬扬地飘洒在四周人群中,子洛与辰星在花雨中边舞边退场。 殿中一片寂静,好一会,突然,皇上带头鼓掌,顿时大殿上掌声一片,皇上笑着对皇后说:“就知道星儿花样迭出,今日又令朕大开眼界。”皇后心中亦感叹星儿为何不肯作太子妃。 掌声刚落,南昭世子已拿着一幅画缓步上前交给皇上,上面维妙维肖地画着辰星旋舞的精湛一瞬间,背景则是似有似无的梅雨,画上把辰星描绘得活色生香,绝色倾城。 这时世子百里萧对皇上言道:“皇上,此画题名‘梅魂’,”小王还想请画上姑娘和诗一首。 皇上笑着唤过辰星:“星儿,这是南昭世子佳作,他是南昭难得的文武全材,今日点名要你题诗,你可愿意?” 辰星顺着皇上的眼光,见到了南昭世子百里萧,见他一身浅蓝色的纹龙锦袍加身,修长的身材,儒雅的气质,殿中的灯光点点倾泻在他俊俏的脸上,更显得儒雅高贵。 此刻,那深若幽潭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含笑凝望着她,眸底象那一潭温柔的情湖之水,又似强力的磁石要把她的心吸进去,令辰星不想面对而急于躲避。 不待她作出回绝,忽见百里箫一提衣襟,闪眼间行云流水般潇洒地站在了辰星面前,自然而礼貌地躬身施礼道:“还请星姑娘指教!” 辰星红着脸还礼说道:“民女才疏学浅,实在不敢在这大庭广众前显丑。” 皇上却在旁笑道:“星儿,别推辞了。” 众人附和着,辰星却在一个劲地腹诽,这里人动不动就题诗作画,真是要命,好在小时候背的诗还多,凑合几首,倒也难不到本姑娘。想到这里,马上提起毛笔在画的左上角挥写起来。 不一会,一首用俊秀漂亮的小楷写就的诗句就跃然画上: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见宋卢梅坡诗) 辰星自小随爷爷用毛笔学开药方,这字当然不是白练的。 百里萧一看这诗,顿觉眼前一亮。面对鱼池国皇上连声赞叹说:“好一个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今日在鱼池国能见到如此才女,真是三生有幸,百里萧实是佩服!” 人才走近辰星,又闻到她身上的淡淡梅香,顿时一怔,轻轻在辰星耳边说了句:“想不到姑娘竟真是梅魂,今日萧能得姑娘题诗,心中感激,我这里有碧玉一块,是我身份的像证,今日送你,以后姑娘若来南昭,见令如见萧,必可解难,万望收下。” 辰星伸手想推,却被百里萧诚挚而固执的目光打动,便致谢收下,然后随子洛回到座位上。 第五十六章 武林盟主 百里萧的令牌一出,倒让坐一边看好戏的西陵玥心中一惊。他见多识广,知道这碧玉可是稀罕物。光是碧玉本身那琉璃通透、碧绿色的翡翠,便是价值不菲。 而令牌的召唤作用更不可估量。 问题是他明知子洛喜欢辰星,辰星也爱着子洛,却为何初次见面便送与辰星令牌,莫非也想插上一足? 这时坐在陵玥身边的武林盟主峦重岩一双鹰眸微眯,悄悄地对西陵玥耳语:“陵玥,子洛身边那位姑娘你认识?” 陵玥剑眉一飞:“呣,怎么峦兄,难道连你也想结识她?算了吧,名花有主啰,子洛可是只难得一见的大醋缸!” 峦重岩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别把人想得那样龌龊,我只是听说她能解百毒,而我朋友千圣手最近中了恶毒,不知能否请她解得?” 西陵玥疑道:“你是说神偷千圣手?他怎么会中毒?在哪中的毒?”恋重岩一看,子洛与辰星已离座向花园走去,便急忙道:“快,她们去花园了,快带我去认识她,别的事以后再告诉你。” 天上明月如钩,园中虽不如白天景色绮丽,但眼前的小桥流水和早开桂花传来的阵阵甜香,令人十分舒心。 辰星正在告诉子洛,家乡的过中秋的一些风俗,西陵玥带着盟主峦重岩匆匆走了过来。 辰星一见西陵玥,便高兴地喊了声:“陵玥,怎么你们也出来了?”一看旁边有人,眼中闪着疑问。 西陵玥看见一旁的子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不觉有点尴尬地摇了摇扇子说道:“星儿,这是我的好友武林盟主峦重岩。重岩,这是我的好友小王爷齐子洛、星儿燕辰星。” 辰星一听武林盟主,不禁好奇心大起。心想,武林盟主,往常只在电视、小说上见过,怎么这样年轻? 一旁子洛其实早就见过,只是不熟而已。 峦重岩与子洛一阵寒喧过后,便有些为难地说起好友,神偷千圣手中毒之事,想前请星姑娘去解毒。 子洛正要推托,辰星却在一旁热情地答应下来,她心思单纯,只要能帮到人,定不会推辞。 子洛只好作罢。 她不懂江湖险恶,不知子洛是在保护她。 事已至此,子洛便对西陵玥交代说:“事关星儿安危,你们得答应我三条:其一,解毒只能在醉月楼进行,不能到别处;其二,除了解毒之人,外人一概避之;其三,不伦能否解毒,此事绝不能外传,以免带来后患。 峦重岩一口答应,这才兴奋地与西陵玥告辞而去。 剩下子洛与辰星,却再也提不起夜游的兴致,但宴散尚早,辰星只得随子洛权当散步,向御花园另一边走去。 当走到离四皇子承修的寝宫不远处,忽然听到一阵压低声音的争执声:”四弟,你放开我,我要去杀了那两个小人。“ ”二哥,你冷静点,这样去了非但于事无补,还会送了性命。“接着又传来一阵打斗声,似乎是承修在阻止承豪。 俩人急忙赶了过去,这才知道二皇子承豪因母死、未婚妻李诗清又正成了世子的正妃,心中伤感、愤怒,要冲进大殿找承轩理论。 辰星在后面边走边感叹:承豪生在帝皇家,如今不但从最高位上跌了下来,而且母死妻走,想来也成了一个可怜的人,这其中也有自己无意造成的伤害,不由同情心大起。 见子洛早已赶了过去,出其不意卸下了他的武器,与承修一同劝说着承豪。 被止住了穴的承豪一身酒气,大概因为伤心不知喝了多少酒,辰星吩附跪着的太监去拿一碗醒酒汤来,又嘱咐侍女打来冷水,让子洛亲自替承豪洗了个脸,然后又为他简单整理了衣服。 让人给承豪喝下了醒酒汤后,辰星想了想对承豪说:”二殿下,你冷静想想,这太子妃是太子主动来抢去的,还是李诗清自愿送上门的?如是她自愿送上去,那你该庆幸,你俩还未成婚便识得她心,与你不相爱,即便成亲了也是要分手的。倒不如另找个一心一意相爱的知心人,和和美美的过一生。“ 承豪酒醉已醒,此时听了辰星一席话,顿如醍壸灌顶; 对呀,李诗清是自己送上门去的,这种无德女子若在身边,非但无益,更犹如虎狼相伴,保不定哪天害了自己性命,罢,罢,罢,自己也该清醒了:”你说得不错,是我太矫情了,自此我再孤独,也决不再计较此事,四弟你们放心吧。“ 听到”孤独“二字,辰星心里一酸,不忍之心大起:”二皇子,你休要自暴自弃,如不厌弃,今后我们便都是你的朋友,若难受,我们会陪着你,有困难,我们会帮你一起解决。“ 承豪听得一阵伤心,热泪盈眶,何时,自己竟到了如此不堪境地了,但还是对承修、子洛说:”谢谢你们,对不起,今天我失态了。“ 辰星深知这时的承豪心灵是何其孤单,而且对自已与子洛更心有怨气。 但此刻的他更需要亲情、友情。 便转过头去悄悄对承修说:”有空多陪陪你二哥,说起来他也是无辜的受害人。“ 承修看着辰星,心中感慨:曾记得不久前,承豪的母妃、外公如此伤害过辰星,如今她却能放下恩怨,与子洛一起帮助承豪,心境是何等善良、纯洁,子洛得妻如此,真令自己羡慕,好在有此良朋好友此心足矣。 第五十七章 巧解情结 听了辰星述说的连环计,众人俱惊叹辰星计划的大胆,唯有子洛心里恼火,世上那有未婚王妃走江湖的,还要在西陵玥他们的陪同下过五天,心里当然十分不舒服。 想到此悄悄拉过辰星,满脸黑线地对她道:“星儿,马上到中秋了,去圣水宫这事就交给陵玥,你是我未婚的王妃,此事就别插手了。” 辰星看了子洛一眼,有点生气地说:“这事关系到左盟主的后半生幸福,再说我只要五天时间,还有陵玥护着我,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子洛心想:就是陵玥在你身边,我更不放心呀! 这边,西陵玥却是分外开心,立马打起了包票说:“子洛,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派人手随时护驾,准保少不了星儿一根汗毛。” 子洛没好气地说:“我这怎么像是在与虎谋皮?” 辰星赶紧一把拉过子洛,故意曲解子洛的本意说:“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要不你自己护着我?”子洛倒真想自己一起护着,只可惜没时间。 事已至此,看来不让辰星去已是不行,子洛只得说:“我派青竹她们来保护你。” 辰星连连点头,一直将子洛送到临近门口。 看着子洛不开心的样子,一看四周无人,掂脚轻轻的在子洛左脸上吻了一下,引得子洛又惊又喜又无奈,看着脸儿红红的辰星,却拉着不放,又用手指着自己右脸,辰星无奈,只得又补上一吻,子洛这才放手说:“记得保护自己,早点回来。” 回到客厅,辰星将自己的想法摆了岀来:“我想要让花宫主回心转意,先得解她心结。恐怕得委屈左盟主和左夫人了。” 众人疑惑,无素艳却是了然于胸,轻轻点点头。 辰星接着道:“左盟主需先一纸休书,还了夫人自由,并将个中隐情详述一番,此事便有了转圜的余地。” 左老盟主皱眉道:“我怎可因一已之私,让师妹从此孤苦呢?师傅在天有灵必也难容。” 无素艳上前安慰道:“师兄,你我本就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你照顾我母子这么多年,相信师傅不会怪你的。” 辰星轻笑道:“左老盟主,如果你愿意,为师妹再寻一门好亲事,风风光光把她嫁了,不比你们这样徒有虚名更好吗?君子成人之美,相信令师泉下有知,才更欣慰吧。” 左老盟主看着师妹羞红的脸,才恍然大悟,不觉喜颜顿开:“师妹,原来你已有心上之人,师兄一定让你嫁的风风光光的。” 辰星又加上一句:“最好能让人把京城最有名的几间茶楼、酒店的说书人叫来,让他们大肆宣扬左盟主的事,再将左盟主嫁师妹的喜事也好好传出去,并向各派广发喜贴,我想这样一来,事儿便成了一半了。” 子洛心想:星儿哪来的这么多鬼心思呀。 西陵玥抚掌道:“星儿安排的好呀!那剩下的一半呢?” “这接下来的事么嘛……”辰星卖个关子道:“只好我自己跑一趟圣水宫,把喜贴送上门去了。不知道两位盟主可放心?” 峦重岩大喜,他早已从西陵玥身上了解了辰星的种种事迹,又听得她将此事安排得妥妥贴贴,自然对她一百个放心。他朗笑道:“有劳星姑娘了。峦某到还有一个不请之请,不知星姑娘是否嫌弃?” 辰星眼睛一眨道:“盟主但说无妨。” “峦某想与姑娘义结金兰,这样姑娘到圣水宫投贴也好有个说法,不知星姑娘可愿意?”峦重岩见辰星如此聪敏、灵秀又心地善良,虽说是权宜之计,但心中却真心将她当成自己呵护一辈子的妹妹。 话毕,郑重地从怀中取出一块“出云令”对辰星说:“这块盟主令牌你且拿着,若今后你遇急难,可持此令向武林各派求助,见令如见我,” “这么贵重的礼,星儿受不起。”辰星急忙推辞。 峦重岩有些不悦道:“你如真当我是你义兄,便收下,否则免谈。” 辰星才接过,盈盈一拜道:“恭敬不如从命,星儿谢过义兄。” 左向炎则对辰星说:“星姑娘,左某枉自受你如此大恩,我别无它物,就送你一把落英剑和这本落英剑法,如能助你一臂之力,我愿足矣。” “这……”辰星为难的看向子洛。子洛心知武林人士不愿欠人太多人情,便劝辰星收下。 然后说:“今日是好日子,等星儿解了左盟主的毒,晚上让星儿露一手,让你们尝尝她的拿手绝活怎么样?也算她义妹的一片心意。”大家齐声说好。 接着西陵玥帮着辰星,为左向炎足足解了一个半时辰的毒,才终于把多年的余毒清除干净,又开了几服调理药方让老盟主好好调养。 正在陵玥府中养伤的秦浩,已好久未见辰星了,此时也来到了大厅。一見辰星忙碌的身影,秦浩一句星儿刚出口,其余的话便噎在喉中,再也说不下去。 辰星听到秦浩的声音,顾不得手上的物件,飞奔到秦浩身边,一声:“浩哥哥,……” 拉住秦浩的手连忙放开,眼睛左看右看,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弄得秦浩哭笑不得说:“星儿,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久没见到你, 为什么见了我像陌生人?我如有错,你说就是了,为何不来见我?” 辰星被秦浩说得委屈得热泪叭嗒叭嗒掉了下来,只说了句:“浩哥哥,我好孤单,可我怕与你走得太近,雪儿会误解,怕拆散了你们的好事。浩哥哥,其实我天天想你们,求你们别扔下星儿一个人……”话未说完,靠着秦浩的肩,伤心的大哭起来。 秦浩从未见辰星如此委屈过,想到自己思念辰星的酸苦,想必她一人在王府也如此孤单,便轻拍着辰星的背,一边说:“傻星儿,我决不会为别的姑娘而不顾你的,如你所说,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是第一位的亲人!”一句话勾得辰星眼泪更哗哗直流。 不远处西陵玥也听得眼眶发酸,赶忙逃开。 正在此时,子洛派了青竹与玄墨两名暗卫前来保护辰星。 辰星见了青竹,这才收住眼泪,让青竹帮着一起烧莱。不多时,一桌丰盛的晚宴便上了桌。 当两位两位盟主品尝这些美味佳肴时,眼中充满了惊喜,囗中赞叹不已。峦重岩笑着打趣道:“义妹,你露了这么一手,今后可要叨扰多让我俩尝尝鲜了。”辰星笑着满口答应。 第五十八章 重归于好 不久,大街小巷便传遍了辰星她们发出去的消息:左盟主身体康复,他为了救师妹而葬送了自己幸福的事,使江湖中有口皆碑,感叹不已。 善良的人们盼望好人有好报,一些好事之人,一见圣水宫的圣女,更是让圣女们劝圣水宫主回心转意,任圣水宫的弟子再是不信,但左盟主即将让师妹出嫁的事便在眼前几日,那可绝不会假,因为请柬也随之发出了。 圣水宫里,这两天也打破了往日的沉静,因为这坊间的消息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因此第一时间,圣女们便把坊间传言稟报给了宫主身边的四位护法赤衣、橙衣、红衣、蓝衣。 宫主花羞月第一次听护法说起此事,只当是谣传。 听得次数多了,心中便波起浪涌,难道这十多年来皆是自己误会了?那自己的痛苦难受还在其次,还害左向炎白受十多年中毒的病疼,这个冤结如何解? 现在自己这个当时的苦主,反倒成了别人蔑视的对象,大家对左向炎肃然起敬,如果自己再一意孤行,大有被人唾弃之态。 当听到左向炎嫁师妹,连喜贴都发过了,可为何如此大事,圣水宫未收到请柬?恰恰就在此时,宫女来报,武林盟主之义妹燕辰星来访。 圣水宫主一听,盟主的义妹——燕辰星,坊间传的神女似的姑娘,来头不小,不管她目的如何值得一会。 让人迎入客位坐定,辰星展眼向厅中望去; 大厅两边不但赤、橙、红、黄、青、蓝、紫七大护法均列阵两边,底下还有为数不少武功不俗的圣女持剑护卫; 呵,敢情向她示威呢。 她笑而不语,轻品着送来的香茗,全似不见花羞月的阵仗。 “燕姑娘今日不会是特意赶来圣水宫品茶的吧!?倘若是替别人当的说客,那就免谈!”终于,花羞月忍不住了,冷讽出口,她不能失了自己面子。 辰星笑道:“花宫主,你猜错了,今日来并非当的说客,而是来给宫主看一样东西。” 说着,辰星拿出一个扁扁的、漂亮的小盒子——手机。 “这是我师父圣风法师赠予我的”玄幻宝鉴“,它可以摄录人世之悲欢离合。近日我偶然把玩,却发现宝鉴中正在演绎一出惊心动魄的悲剧,只因宝鉴中的事似乎与宫主有关,特来与宫主一观。” 说完一按按钮,画面出现了,那是左府厅堂内,左向炎在堂中坐着,一对男女正双双向他跪拜。仔细一看,那位女子正是左向炎的师妹无素艳,边上的自然是无素艳将嫁的夫婿。 三人的旁边还站着盟主峦重岩,以及几位武林界德高望重的前辈,左向炎庄重地从桌上拿起一张发黄的纸,清晰的语音从手机中传来——众位武林同道,师妹今日出嫁,蒙众位见证,左某这厢谢过。十二年前,我与师妹师命难违,虽结为夫妇,却仍情同兄妹,当年成亲之日便与师妹立书为证,期盼终有一日能为师妹觅得良人,今日夙愿已了,相信师父在天之灵也将宽慰。师妹,今日便将此书还予你们,祝愿你们百年好合。“说毕竟眼泛眼光,哽咽于喉。 这当然是辰星导演并事先录制下的。 而圣水宫主这位古人,却把手机真当成是‘玄幻宝鉴’了,花羞月震惊的一把夺过辰星手中的”宝鉴“双眸圆瞪,看着它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口中喃喃道:”炎哥哥,这是真的吗?“。 这时手机里又传来新盟主峦重岩的叹息声:”左兄呀,可惜当年圣水宫主未听到你的解释,一对多么般配的鸳鸯就活活被拆散了十二年,这些年来你不念她,不怪她吗?“ 此刻的花羞月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不由紧张地凑近看着手机中的昔日情人左向炎,生恐错漏一句话、一个动作。 只见左向炎动情而伤心地说:”此事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要错也错在我自己,我不该事前不向她说明,误了她这么多年的青春,只怕这些年来,她心里并不比我好受,如今我日思夜想,只望今生上天能可怜见,让我再见她一面,表表我的心意便足矣。“ 花羞月十二年来的恨意,自看到、听到左向炎的自责后,忽然全消了。她的心上人并未背叛她,更在自责对不起她,而她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继而连想起往日左向炎对她的好,对她的情……不觉怔在了那里。 辰星见圣水宫主花羞月楞在一旁,心里一动:”宫主姐姐?“ 花羞月尚陷在自己的心情中,没有听见,又喊了一声,花羞月这才出声:”什么?“ 辰星取回手机说:”我这里有义兄托我带来的一封信,不知姐姐想不想收下?“一个信封递过,上面正是她熟悉的左向炎的字迹。 或许这信在之前,花羞月是绝对会撕了的,可看了刚才手机中的情景,早已打动了她的芳心,撩起了她的旧情。 赶紧接过信封,慌乱地一把撕开,竟忘了有客人在旁,从信封中抽出薄薄的一张纸,才瞧了一眼,脸上便红了起来。 开头依旧是当年的昵称: 月儿: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情绵绵无绝期。 短短四句诗,花羞月看了又看,手在无意识中激动的顫抖,信笺上不知何时早己泪花缤纷。心中默念:原来他真的不恨我,原来他心里始终有我。 辰星默然,让她畅怀吧!这么多年来的情仇、爱恨。 许久,花羞月才回过神来,带着谦意说了声:”对不起,失态了。“ 辰星这才无比真诚地说:”这是人之常情,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今晚小妹在峦府设宴,还望姐姐一定光临。“ 花羞月面带羞涩地问:”不知何事设宴?“辰星轻笑:”姐姐不要多想,是峦哥哥想让大家小聚的家宴。“ 花羞月默然,一时竟拿不定主意,即不舍,又怕伤不起自己面子。 辰星见此,不由分说:”花宫主就这样说定了,晚上自然会有人来接你呵!“说毕促狭一笑,告辞而去。 当晚,峦府家宴中,往日的情人破镜重圆,重归于好。 由于辰星的周旋,左老盟主与圣水宫主花羞月终于重续旧缘,成就了一对好姻缘! 从此,圣水宫主花羞月与辰星成了莫逆好友。 当时,秦浩曾在一旁抑渝着说:”你又用了手机?“ 辰星调皮地眨眨眼:”那当然啰,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稀世之宝呵。 第五十九章 节外生枝 大功告成,可辰星还不想回王府。又不想静守西陵玥府上,便调侃西陵玥说:“喂,少主,我那么用心的做事,难道不应该奖赏我点什么吗?” 西陵玥折扇轻摇,潇洒地说:“星儿,你大功一件,自然该庆贺,你想要些什么呢?” 辰星一笑,眼睛顿时灿如星辰亮得耀眼:“好,那我要你们陪我去逛街!” 陵玥与秦浩笑着互望一眼:“好,今天便由着你,那怕把整条街买了都可以!”开心的辰星差点跳起来,要知女孩家最喜欢逛街淘宝。 京城的街道,煕煕嚷攘,辰星一心想给子洛他们选一个中意的中秋礼物,因为她听西陵玥说起过;鱼池国的中秋风俗,朋友、亲戚之间,尤其是情人之间都会相互赠送礼物,辰星便上了心。 她如今外出机会不多,因此今天机会难得,更有大金主陪在一旁,不买白不买。 边走边看边买,很快东西买了一大堆,除了她与西陵玥尚空着手东看西挑,身后侍卫们早已提着满满的,就连秦浩都拿了许多。 而辰星由西陵玥陪着还是进这家出那家的乐此不疲。 正当他们转进一条小街,突然从两边院墙里跃出十几位蒙面人来,持刀就砍。 他们招招狠毒,逼得众人连连后退,而其中有两人专门冲着辰星追杀过来。 西陵玥、秦浩迅速指挥侍卫将辰星围在中间,与杀手们激战起来。 一时间,混战一片。这些杀手,武艺非凡,侍卫们已倒下不少,只剩西陵玥几人还在苦撑。这里战斗正酣,意想不到的情况却突然发生,正在拼斗的青竹,忽然受伤一个踉跄慢慢倒了下去。 辰星赶忙扶住,顺便查看伤情。 青竹一倒,门户顿开,原先与青竹撕杀的杀手立即欺身伸手去点辰星的穴位,想生擒辰星。 辰星一见杀手袭来,情急之中扬起右手,将手上戴着的戒指的暗钮使劲一按,戒指中突然射出一道白光冲向杀手,那杀手一声闷哼倒下了,也不知射中了那里。 但很快另一个杀手立即补了上来。慌得辰星赶忙又一按暗钮,可这次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倒是吓得那杀手赶忙往旁边一躲,又见没动静,杀手便又扑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西陵玥眼急手快,从斜刺里挡了过来,才救下了辰星。 经过一番争斗,杀手们伤亡已不少,局面陷入胶着。 这时,陵玥的援兵已闻讯赶来,杀手们见大势已去,一声哨响,立即四散遁去。 回到陵玥那儿,辰星正给青竹包扎伤口,秦浩也过来,仔细看了看青竹的伤口,安慰了几句,嘱咐青竹一会去侧室休息后,临出门时,还向辰星丢了一个眼色。 安顿好青竹,辰星带着疑惑走进书房,房内只有秦浩、陵玥。 “浩哥,你有什么发现吗?”辰星问。 秦浩皱眉道:“星儿,你可看清,青竹是怎么受伤的?” 辰星想了想说:“没看清呢?我正紧张躲着一个黑衣人,只听见青竹喊了声啊唷,回头才看到她受了伤。” 西陵玥沉思道:“青竹非比普通的丫头,乃是子洛的暗卫,功夫了得,今日的杀手虽则武艺不错,但依我看,还不足以伤了青竹。” 秦浩接过话说:“正是,刚才查看青竹伤口,我觉得她的伤,是自伤。” “自伤?”辰星吃惊地问。你看清楚了? 秦浩点点头:“他伤与自伤,刀的入口深浅与出口深浅都不同,而且刺入角度也不同,如果仔细些,能分辨得清。” 辰星当然相信秦浩,他好学多思,而且自小习武,人又非常聪敏、肯钻研,他的话不轻易岀口,一旦开口,便有很高的可信度。 但听到青竹是自伤的话,还是吓得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西陵玥点了点头说:“呣,难怪出了那么些亊,我总觉得事有蹊跷,感觉到我们内部是否有问题,但想来想去也没有人值得怀疑,这事你们不能声张,而且还得装无事人一个。” 下午,西陵玥府中,辰星让青竹休息,自己则把从街上买来的东西一一送给青竹、莫问他们。 然后拿岀买来的红线打了几个漂亮的、小小的中国结,再系上带有生肖的小饰物,一溜小跑地找到秦浩,对他说:“浩哥哥,快到中秋节了,进了王府,也不知中秋能否再见,这个玉骏马先送你,预祝中秋快乐!”话中明显带着一种忧伤。 秦浩知道她想家了。 珍爱地拿着玉骏马,这上面有星儿亲手做的中国结:“谢谢你,星儿,不要难过,还有我们陪你一起过呢!” “真的?你说话可要算数。”秦浩点点头。 当辰星离开后,秦浩拿着手中的饰物,沉思了良久,他的思念只能藏在心底了。他懂辰星的心,入了王府,只怕今后再相见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拿着另一个小饰物,带着丝丝离愁,辰星匆匆来到西陵玥的卧室,房门虚掩着。 由于是老熟人了,所以她连门也没敲,口中喊着陵玥的名字便推门闯了进去。 刚一进门,人便呆住了,她看见了一幅美男沐浴图。 西陵玥正头靠浴桶,赤裸的两臂,舒服地伸靠在木桶边上,正沐着浴呢,他那白皙而又健壮的肌肤,清淅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辰星一慌,嘴上啊地尖叫着,赶紧闭眼转头,砰地一下,额头撞到了门框上,立时疼得泪水直掉,人也撞得头昏脑晕。 这时的西陵玥,微望一眼,反倒笑了;这丫头,被看的是我,慌什么劲。 急忙以最快的身手,披上外衣,赤着脚,飞步来到辰星近前,关切地问:“怎么了,星儿?偷看到什么了这么慌张?我,我并不怪你……”说着脸有些微红,总有些不好意思。 辰星却闭着眼,泪眼婆娑地辩解说:“不,没……我没看见,我闭眼了,哎唷哇,疼死我了!” 西陵玥移开辰星捂着额头的手,那额上已肿起一块,见辰星依然闭着眼,泪珠从眼角流下,定是疼得不轻。 心头一疼,赶紧疼惜的为她孩子气地呼呼吹了几口。 继而辰星便觉得额头有些软软、湿湿、凉凉的,痛少微减轻了些。不觉奇怪地一点点睁开眼,便看见西陵玥齐腰青丝还淌着水,一件白色中衣因为匆忙,随意地穿在身上,领口微畅,露出胸前淡麦色的肌肤。 而他那放大了的俊脸,则近在眼前,正在用自己的舌头轻轻地舔着辰星受伤的额头。 绝对暧昩!于是一瞬间辰星思维便成空白,傻傻地定在那里,不一会才转过神来,一推西陵玥,轻轻而羞涩地说:“陵玥,你放手,我是送东西过来的。” 谁知西陵玥却不接话头,自顾自地笑着打趣道:“星儿,我今天都被你看光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呢!” “哪有,我闭着眼没看见。”辰星争辨,脸色越来越红。 西陵玥看着红着脸的辰星,已笑得眼也弯弯,唇也弯弯了:“还不承认,你的脸怎么越来越红了?” 辰星猛的意识到又被他取笑了,便一掦手,拿起系了红红中国结的玉弯月:“陵玥,我好心来送礼物,你害我碰伤了额头,还敢取笑我?好,礼物收回,不送了。” 说完回头便走。 急得西陵玥出手去夺,终于将礼物拿到手,又不满足地说:“怎么只有孤单单地一个月亮,旁边总得有颗星星才团圆呀。” 辰星生气地说:“你要不要?不要还我。” “当然要了,多多益善。”西陵玥边宝贵似地看着手中玉色润泽的一弯月亮和红红地中国结,心中的喜欢溢于言表。 忽然,辰星想起青竹,担心地问西陵玥:“子洛知道青竹的事了吗?”西陵玥正要回答,便看见了一脸怒气的子洛,后面还跟着满脸尴尬的门卫。 第六十章 原来是她 看样子子洛不待门卫通知,便闯了进来。 一见俩人在一起,而且墨发水湿,衣衫开怀的西陵玥手中还拿着润洁的玉月珮,不由怒气更盛:“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辰星一见,天哪,这,让我如何解释?醋坛子又打翻了,这次该怎么办呀?这样的场合,说不清了! 而一旁的西陵玥却不管不顾,十分淡定地把小佩饰小心地放进怀里,然后仔细地系上衣带。 这时子洛已愤怒地抓住了西陵玥的胸襟:“西陵玥,你不敢回答我?” “我刚洗好澡出来,碰上了星儿。”西陵玥不想让辰星尴尬,因此并不多作解释,如果可以,他宁愿子洛误解自己,只是那样反会更害了辰星,因此他也不愿。 辰星赶忙飞快地抓住子洛的胳膊:“子洛,你别怪陵玥,是我想快回王府了,今天就买了一些小东西送给大家,人人都有份的,不想走到西陵玥这里,额头碰门上了,陵玥这才、这才出来看我……”只因怕他误会,话说不下去了。 眼泪也下来了,真的很害怕这样的子洛,更害怕这件事越描越黑,本来陵玥赤脚、开怀的样子便令人想入非非,这,让她怎么说……。 见到辰星难受,西陵玥满心不忍:“子洛,我们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何事情可发生,别瞎想了。倒是星儿多次受袭这事,这事,你打算怎么解释?”西陵玥有意叉开话题。 子洛听到这里,才放下拉着胸襟的手,在一边生气不语。 辰星一赌气便流着泪想离开,却被子洛闷声不响地一把拉住。 “放开!”辰星生气地说。 见子洛不吭声,她又强不过他,没法不生气,一低头,一口咬在子洛的手上,子洛一楞,脸色变青,忍着疼,仍不放手。 辰星火起,想也不想便对子洛吼道:“齐子洛,你好霸道,我不去王府了,与其被你伤害,与其被你气死,还不如早些离开。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说完,便狠狠地挣开子洛,一路哭着,跑到秦浩房里,一把将门关上。 一听这话,子洛气得脸色发白,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处,身体微微发颤,他最不愿听的话,今日被辰星全说了出来。 西陵玥不忍,冷冷地说了句:“还不快去劝几句。” 子洛未动。 他自小在王室中长大,养成了优越、孤傲、以我为尊的个性,从不肯在别人面前低头认错。 对于辰星,他已算是分外珍视,额外照顾了。这一次虽然觉得有些唐突,但却也不愿当着众人放下架子,所以内心里既无奈又生气。更何况,他就是想去,辰星也不见得买帐! 西陵玥也不再劝说,叹了一口气,匆匆往向秦浩那边走去。 门内,秦浩见辰星趴在他的床上哭得伤心,轻叹一声,一面让人打来洗面水,一面疑惑地对辰星说:“是不是子洛惹你啦?别哭,这事有些奇怪,别急,慢慢说清楚,子洛来得也巧了些。” 在秦浩的记忆中,辰星一直是个阳光女孩。 在家里,她是个聪敏宝贝,在学校,她成绩优秀,是个开心女孩。如今能让她哭的也只有子洛这个个性倔强、霸气的小王爷。 这时西陵玥也走了进来,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听到秦浩如此说,辰星这才坐起,擦了把脸,把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秦浩奇道:“陵玥,青竹的事,你派人通知子洛了?” 回答肯定。 “那你有否派人监视青竹?”秦浩问。 “那当然,但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好好地在屋内躺着。”西陵玥答。 “那子洛为什么突然赶来?那么巧?”秦浩自言自语地分析。 “不行,必须让子洛来,子洛在哪?” 得知子洛还在生闷气,秦浩连忙赶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终于俩人一起进来了。 辰星一见子洛,余气未消,把头转向一边。 秦浩则把子洛拉到桌边坐下。 让门外的人守住,秦浩这才把昨天辰星遇袭和对青竹的怀疑讲了出来,并且问子洛:“你是不是收到了西陵玥发的信息?” 子洛嗯了一声,什么没说。 秦浩又问:“你还收到了青竹发岀的信息?” 子洛一楞:“这有必要知道吗?” 秦浩这是在赌,为了星儿,子洛会说真话。 于是秦浩说:“这非常必要,如果是青竹发岀的信息,那青竹一定是发现了大家的怀疑,她想挑起你与西陵玥旳矛盾,从而嫁祸给辰星。并取得子洛的信任,一箭三雕。” 果然是培养多年的暗卫,思绪缜密。 子洛想了一会,又看了看辰星,终于点了点头。 他与西陵玥思路向来敏锐,但一旦碰到星儿的事,保不准头脑发热。此时他也发觉事情有些不对,于是闷声说:“刚才确是收到她的消息。” 辰星一听,果气得差点跳起来,但被秦浩喝住说:“星儿,不准小孩子气,现在不是吵的时候。” 秦浩建议辰星过几天再回王府,先看看青竹有什么动静。 子洛不吭一声,但听秦浩说,到时会与西陵玥一起送辰星回王府,子洛又很快答应了,弄得大家都觉得怪怪的。 其实,子洛明白,与他赌气的星儿,如今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拉不回王府的了,倒还不如让他们送她回王府。 按商定的计划,子洛来到房里看望青竹。 见小王爷亲自来看自己,青竹喜不自胜,急忙下床施礼,一边还用余光偷瞄着小王爷。见子洛面含不悦,心不在焉,心中暗喜。 子洛扶起青竹,借口看伤,又仔细打量了青竹的伤口,心中已肯定秦浩的想法,便不动声色地赞许青竹保护辰星有功,并送她一瓶治伤的良药,把个青竹喜欢得什么似的。 因为是子洛送的,她舍不得用,似宝贝小心地放入怀中。 子洛临走时,犹豫了好久,这才找到秦浩,小声请秦浩劝劝辰星消气。 望着别扭的子洛,秦浩差点笑岀声来;毕竟是爱她,这位王子终究放下了架子。 第六十一章 冒名顶替 子洛走后,辰星回到自己的房间,生气地把桌上的东西撕的撕,扔的扔,嘴里不依不绕的骂子洛:“臭子洛、坏子洛,大冰块。”借以发泄自己的愤怒。 不一会,边屋的青竹听见了,走了过来说:“小姐,别骂了,小王爷又不在,与其生闷气,还不如去外面散散心。” 辰星心里格登一下,劝我外出?她看着青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读出些什么?相处了那么久,她对青竹已如朋友一般,真不希望那个内奸就是她,“好,只是你现在还有伤,不如我去找浩哥和陵玥吧。” 青竹忙道:“一点小伤,不妨事的,秦公子和西陵公子正在书房议事,恐怕还是不打扰他们的好。”辰星的一颗心沉到了底,青竹,我真是看错你了。 经历了这次劫难,现在又要外岀,何况还是身边的青竹,辰星真有点心惊胆颤,她百思不解;自己难道对青竹不好吗?却为何要害她。虽装作若无其事,但心里却慌乱无底,就那么漫无目的地在陵玥府外的小街上慢慢走动,她小心肝颤着,无论如何不敢走远,无奈边上的青竹不断的劝说,只得渐渐向通往大街的转角处靠拢——浩哥、陵玥,你们在暗处吗? 小街上人不太多,街的两旁大多是有钱人的住所,大门气派,院墙高耸。两边偶尔出现的店铺,此时也显得冷冷清清。 青竹跟着辰星漫无目的地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眼见前面就是临大街的十字路口,而街旁则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府门。 府门虚掩,门前无人。 辰星回身只轻叫了一声“青竹……”,便觉身体一僵,被后面紧跟的青竹点了哑穴,身体急速被青竹揽腰推至大户人家的门楣里,带进了房中。 转眼之间,从这户人家的门里又出来一个“辰星”,由青竹护着,两人谈笑间返回了西陵府。 刚进门,“辰星”与青竹迎头便碰到了秦浩。刚才那一刻,太过迅速,电光火石间辰星便被李代桃僵,躲在暗处的秦浩他们只见到他们在一座府前稍事停留,并未发现异常。此时见“辰星”面色有点发白,秦浩上前关切地问:“星儿,这么快你们去了哪里?” 一旁青竹急忙说道:“没什么,小姐有不舒服,所以我们走了一半便回来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秦浩顿生疑虑:不对,这不像星儿,星儿见了自己不会这般疏离,更何况青竹似乎也显得话多了些。 于是急忙返身紧追几步,走近辰星,没有闻到她应有的梅花清香,又看了看她的额头奇怪地说:“星儿,你额上刚撞伤的肿块怎么没了?” “辰星”微一怔,忙说:“肿块不大,已好多了。” 青竹听言急忙解释说:“小姐刚擦了药,所以看不出来了。” 秦浩笑了,忙安慰说:“我还怕你伤重,不肿了就好,快去休息吧。” 目送俩人答应着回了房,秦浩返身叫来玥府的暗卫江一,让他严密监视她们主仆二人住所。 自己则迅速派人联络西陵玥,却发现陵玥出门,却迟迟未归。 秦浩知道事态严重了! 没多久,陵玥匆匆赶回,脸上满是疲倦。 秦浩心中本有事,又见他外出倦意返回奇怪地问:“你去了哪里?” 西陵玥一口气喝下了两大杯水,显然渴极。 这才说:“我一路带人搜索了小街两边,却在那小街与大街交汇处一间大户人家,发现了一批可疑的人,一场交战,他们留下死士掩护,其余的皆从地道逃走。 我一番探寻,好不容易才查到入口,已派人悄悄追踪去了。 不知星儿可好?青竹有否监视?” “星儿么?”秦浩犹豫着该怎么说。 陵玥一听他的回答,心一急一把扯住秦浩的手着急地问:“星儿怎么了?你快说。” “这个星儿有问题!”秦浩剑眉一皱,一狠心说出。 “快带我去看看!”西陵玥急得一把拉起秦浩便想找辰星。 秦浩拉住了他说:“别急,该吃晚饭了,饭桌上我自会试她。只是,你那里需加派人手追查。呵,对了,我已派人邀子洛来此吃饭,这样更便于追寻星儿。” 他与星儿本就不同常人,他有的是办法试出真假! “好,我马上加派人手。你快去让人准备晚餐!”陵玥心急如焚,碰到星儿出事,有些乱了方寸! 晚饭由于子洛的到来,比往日热闹了不少。 特别是辰星,由于见到了子洛,脸上眸中喜滋滋的,而且一举一动,对子洛特别的尽心。 她不仅欣喜地坐到了子洛旁边,更不停地为子洛夹上他喜欢的菜肴,那份出自内心的喜悦,不断浮现脸上。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对子洛的那份浓烈的爱意。 如果没有刚才的那次争吵,子洛会感到非常开心。 那是他最享受的一份挚爱,然而没有如果。 他的醋劲与火气,早已经惹得辰星小宇宙爆发,俩人之间发生了争执。 他正为此心情烦闷,并在下午临行前,拜托秦浩劝说,故而一听玥府请他吃饭,他便立马赶了过来,好在两座府第相距本就不远。 一到玥府,他第一个关心的自然是辰星。 依辰星的脾性,决不会在此刻饭桌上那么贴心关怀。 子洛亦惊亦喜亦奇的看向辰星的举动,边回眸看了秦浩、西陵玥一眼。却发现俩人全都怪怪地看着他。 心说不对,今天一切似全不对劲,星儿的举止更怪。 刚才中午还与我赌气,如今怎会大献殷勤?这不合她的脾性。 正观察着,不料却与为他夹菜的星儿对上了视线,此刻星儿那眸中,洋溢着满满的欣喜与浓浓的爱意,与中午判若两个人。 更令他震惊的是,这双眸虽然漂亮,却缺失了灵动与水润。 她不是星儿?! 子洛心中猛地一惊,背上冷汗便沾湿了衣衫。 正想进一步探询,一旁秦浩的声音响起:“星儿,来尝尝韭菜肉末煎饼。很香的。” 边说,边把金黄翠绿的饼夹了过去。 其实,他知道星儿从不碰韭菜,厌韭菜有味。 辰星甜甜一笑,接过便吃了起来,说:“恩,真的很香脆,谢谢浩哥哥。” 子洛的心猛地往下一沉,眸中精光一闪。 这时秦浩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星儿,忘了这次本该录取你的是哪座医学院校?” “辰星”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手一颤,手中的饼掉落地上。她根本听不懂秦浩的话,只好皱眉道:“浩哥哥,我,我头有些疼。” 一边侍侯的青竹脸色微变,但却冷静解释着:“小姐的头撞伤了,或许一时记不起来了。”不愧是从小训练的,话不多,但谎圆得似乎不错。 只不过她们的对手不是常人。 “呵,想必星儿有头伤,头痛健忘了罢。”陵玥冷笑着讥讽道。 “不,不,不,我只是头晕,我想先回房休息。” “辰星”说着,略带愁容地站起来想离开,谁知一转身,子洛瞬间拦住了去路,寒气逼人地问:“你究竟是谁?说!” “我,我是星儿呀!子洛!”“辰星”现出一丝慌乱,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哼,别开玩笑,只能说你太无知!星儿可不是任谁都可替代的!如果你是星儿,那请你告诉我,你出生在那个国家?我们是怎么来到鱼池的?只怕你什么都不知道吧!” 秦浩冷笑着步步紧逼。 青竹脸色骤变,那假辰星想夺路而逃,子洛、铁影、西陵玥分头拦住了去路。 “如果想死得舒服些,你便戴罪立功,快告诉我们星儿现在何处?!” 子洛恨的从牙根处压迫出声来,他派的暗卫竟敢背叛了他,出卖了他的心上人,叫他如何不恨! “她早已被人带走了,你们找不到她的,不过他们说过,只要她人,不会要她命。小爷,我自小被你收养,一直伴你身边,为你尽忠,为你卖命。但你可知我的心?我并无奢求,只盼朝夕见到你,服侍你。而你却将我调去服侍你的心上人,让我日日心似刀绞。爷,这么多日来,难道你心中全无我的人,那怕只是想我一次?爷,我真的并无奢求呀!” 青竹跪在子洛脚边,边说边抽泣了起来。 秦浩心有不忍。 西陵玥俊眉紧皱不止,心说;子洛你太大意了,派了这样的隐患在星儿身边,如今却害了她了! 子洛如今恨不得一掌劈了她:“你实说,在与谁合作?他们要将星儿带往哪里?” “我不知道,是他们主动与我联系的,来时皆蒙着面。”青竹摇头低声说。 子洛怒得狠狠的踢了她一脚:“你好大的胆,竟敢卖主求荣?” “不是的,他们给我金钱我都没要,我唯求能伴在你身边服侍你,爷,你别误会!”青竹哭得更厉害了。 秦浩叹息着摇了摇头,一边想扶起青竹,一边说:“青竹,你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你的要求并不高,况且星儿的为人你清楚,她对你有多好。只要你与星儿实说,她或许会满足你的愿望,至少,不会变得像如今的境地。你可知如今你害得星儿快连命也要没了?” 青竹瞪大了眼,有些吃惊地看着秦浩,又看了看满是怒容的子洛。声音越来越小,看来连她自已也不信:“不会的,他们答应过我,不会杀她的。” “说,你们是谁?怎么与他们联系?”子洛问边上假辰星。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女子冷声说。 “我有一百三十种刑罚让你生不如死,不妨尝尝。”说完,看了看铁影。 铁影急步上前,一个分筋错骨斗,那女子立马疼得滚倒在地,口中惨叫,浑身抽缩起来:“快,快停下,我,我说……”死她不怕,可这刑却不是人受的。 第六十二章 风波乍起 按照口供,原来辰星竟是被金风楼的人所掳去。 金风楼即卖消息,又做杀手,只要钱多,杀人放火无所不能。 还美其名:受人钱财,替人消灾。 不知这幕后之人是谁,现在只盼辰星还未被转移。 三人分头行动。 子洛与秦浩带兵直奔辰星被掳的那处府弟,想来那必是金风楼的一处据点,同时派人严密把守附近几路,绝不让要可疑车马进出。 陵玥则一面派人知会峦重岩,从武林入手,对涉及金风楼的人事进行排查,一面也从另一路包抄。 陵玥到时,一入院内,便见子洛、秦浩已与人打在一起,秦浩见陵玥到了,急使眼色,暗示辰星被困在后院。 陵玥飞身闯进后院,这里安静异常,与前院打得热火朝天截然不同。陵玥心想,金风楼一定不防假辰星这么快就会暴露,想必不会将辰星藏于密室。 想不到外表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后院,里面却大有乾坤,树木葱茏,房屋错落有致,正焦急之际,陵玥余光忽感到院子最深处太阳光照射处竟有金属反光,“有人!”陵玥飞身潜入,见正有一处极普通的小屋,屋内似有人影绰绰。陵玥攀上屋顶,轻轻揭开瓦片,向屋内看去。 果然辰星躺在内屋床上,一动不动,一脸焦急和无奈,想必是被点穴,而外间两个侍卫正紧张地盯着外头。 西陵玥不由得心头一疼,随手摘下院墙边的一颗小青果,冲辰星穴位一击,辰星穴道一松,一翻身跳将起来,急忙冲向门口,却不料被外间的侍卫拦住。 西陵玥见状,急忙射岀暗器将两人制住,随即跳下房来,运轻功飞跃过去,带着辰星离开。 外院混战依旧,金风楼果然是江湖数一数二的所在,那些人的身手非同一般,子洛和秦浩带着不多的暗卫已被团团围住。西陵玥带着辰星正想寻个破绽,夺门而出,却也被带入战团。几人见状,急忙将辰星护入中心,且战且退。 辰星随着众人以初学的移影莲花步避开敌人,心里直悔没好好练功。但敌人好象并不想伤害她,而只是想生擒她,所以倒没有受伤,否则不会武功的辰星恐怕早已玩完了。 眼看敌方势力渐弱,脱险有望。 不想对方却突然改变了战术,从不同的暗处突然飞出许多暗器,纷纷射向打斗的人群。 丧心病狂的敌人居然连参战的自己人也顾不得了,而且暗器上蓝光闪闪,分明淬了剧毒,子洛他们此时不但要顾及打斗,而且要护着辰星不受暗器伤害。 眼见几支暗器连连向辰星袭去,子洛与西陵玥只得分别从两个不同方向击落暗器,却终是防不胜防,由于分了神,子洛被对手连刺了几刀,西陵玥也受了伤。 秦浩更因无内力,只能自保,一时险像环生。 辰星眼看两人硬撑着,由于中毒,战斗力越来越弱。 自觉危险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正绝望间,一阵喊杀声从院门外传来。原来是铁影带人赶到,强手增援,情况瞬间逆转,敌人死的死,逃的逃,胜负立分。 见敌人终于消灭,子洛、西陵玥再也支撑不住,双双倒地,脸色都变成了青灰色,显然是中毒后使用了内力,毒已深入八脉。 回到府中,辰星赶紧叫铁影给他们点穴止血,同时拿出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伸进子洛、陵玥嘴边,让他们吸血疗毒。 然而,这两人一见到辰星血味,竟立即偏开了头,急得辰星无法,一边按住子洛的手,一边大声责备:“这是在解毒,都什么时候了还赌气?” 子洛闷声说:“我怎能吃你的血!”说完便晕了过去。 辰星又要给陵玥吮血,陵玥断然拒绝:“星儿,我就是死,也不想吮你的血。”干脆回绝。 整两个死心眼,辰星无奈地看了两人一眼,吩咐莫问和铁影为两人运功疗伤。自己却走到别处,一刀划破自己的手腕,将血滴于碗中,让莫问强行喂西陵玥喝下。自己则到子洛房中端了另一小碗打算自己喂给子洛喝,但昏迷的子洛牙关紧咬,怎么也灌不进去。无奈她只能自己含住一口,用舌尖撬开子洛的嘴,把血一口口度了进去,一小碗血度完,她本已虚弱的身子也已大汗淋漓。不过看着子洛又微微红润的脸她的心又稍稍定了。 只是心里仍存着一丝内疚,为了救她,子洛又受伤了,还多加了个陵玥。 秦浩回府,马不停蹄对几个人质进行了审问,结果令众人大吃一惊。 原来不知自何时开始,江湖中人盛传辰星、秦浩二人是星宿下凡,尤其是辰星,坊间传为得此凤女者得天下。 更有好事者说,她们连大相国寺圆通法师都十分看重,具有扭转天命的无穷本领。 所以三国的皇室及各路人马虎视耽耽想得到她。 秦浩心里很是疑惑:难道当日星儿在毒尊面前自己为逃命撒下的迷天谎言,竟传播如此之快?不像。 是别人故意虚造谣言陷害星儿和自己?也不象,能化费如此精力、财力追捕,后面的势力非同一般。 再想当时契梁太子哲寒冰早就朝自己穷追不休,莫非这其中还有奥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着,铁影押着青竹回来了。 辰星一见,不尽怒道:“青竹,果然是你,是我错待你了吗?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说呀!” 青竹冷着脸,见辰星含怒逼视,转头避开了辰星的眼神,淡淡地说道:“你对我是很好,什么错也没有,错便错在你为何要在王府出现。小王爷为了护你,把我从他身边调到你身边来,我自小便在小王爷身边,我喜欢他,不求别的,只求在他身边一辈子服侍他,看着他,保护他。可是自从你的岀现,我的这些愿望全没有了。我只是想让你离开,并不想让你死,他们也答应我,不会伤害你。我这样想难道错了吗?我没错!”说到最后,青竹声音越来越响。 辰星完全怔住了。 此时她居然不想再恨青竹了,青竹只是为了心里一点可怜的爱,情愿待在子洛身边。仅仅只是为了天天能见到他,服侍他,而对主子宠爱的人下手,真是可悲。她替青竹感到不值,难道这就是封建社会的男尊女卑思想的浸染? 正感到费解,突然听到子洛嘴里发出的虽虚弱,但让人听了冷得发悚的声音:“你错了!错得离谱!想不到我千挑万选,培养你、信任你,又把星儿——我未来王妃的安全托付于你。而你却背叛我,你敢说你无错?这次究竟是谁让你做的?快说。” “不知道,只知道来联系的人穿一身黑衣,声音尖尖,像是宫中的太监。”青竹诚实地回答,对于子洛,她绝对无条件忠诚。 子洛又冷如冰霜地说:“暗卫条令第47条如何说?” 青竹脸色煞白:“背叛者,死。” “你自裁吧!看你往日情份,我会让人送你尸骨回家。” 子洛看也不看青竹冰冷地说。 “谢谢爷。青竹就此拜别。”说完朝子洛下跪,叩头叩得咚咚直响。 辰星慌忙拦住青竹,大叫:“不要,子洛,千万不要!青竹没有伤人之意,她对你如此情深,你不要伤害她,子洛我求你留她一命!” 说完一下奔到子洛面前,扯着他衣袖不放。 辰星从未求过他,子洛心中却未动分毫,敢动他的心上人,谁都不能赦免! 子洛狠心推开辰星:“星儿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暗卫有暗卫的纪律,我不能为你开了先例。” 辰星死活不肯,拉着子洛的手不断地说:“你不要让我于心不安,子洛,这是我第一次求你!” 犹豫了一会,子洛这才开口:“好吧,既然是你求情,星儿你先休息去吧,铁影,废去青竹武功,派人押送她回家。” 辰星知道子洛已为自己网开一面了,心头一松,舒了口气。 谁知青竹却望着子洛说道:“小爷,青竹宁愿一死,也不愿离开你,即然青竹再不能待在王爷身边,那我宁愿去死。小姐对不起,保重了!” 说完一把拉过身边侍卫的剑,想也不想,一抹脖子,香魂去了。 惊得辰星摊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浩无奈,抱起辰星送她去了房间。半晌,辰星回过神来,抱住秦浩大哭起来。 西陵玥跟着进了房,看她哭得伤心,在一边安慰着:“星儿,人在江湖,这种都是寻常小事,你要学会坚强,只怕今后比这更伤心的事还多着呢。” 然而辰星只是伤心;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 秦浩知道这件事对辰星的影响有多大。 自小到大,她都是在平坦而幸福的人生道路上走过来的,现在要让她面对这生死江湖和尔虞我诈的宫廷斗争,岂能理解得了,适应尚需时间。 于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没说什么话,让她尽情宣泄吧。 终于辰星哭累了,昏昏睡去。 小心地关上门,秦浩正准备离去,却见子洛怔怔地站在门外。 秦浩问:“怎么不进去,你受伤了,该休息去吧。” 子洛不作正面回答,只是说:“我想带她回王府。” 自从分析各国皇族插手这事后,西陵玥心情一直沉重,谁也不知究竟是宫中何人买通江湖人士所为? 谁都有可能,何况各国皇室实力强大! 看来星儿前程堪忧,该如何才能确保星儿安全? 听子洛要带她回王府,西陵玥正想回绝,秦浩却抢先开口说:“也好,情况严重,还是王府安全些。” 于是,昏睡的辰星被子洛带回了王府。 送辰星回房安睡,子洛特地关照杏儿,不准在辰星面前提到青竹。 自己则忍着伤痛,静静地守在辰星床边。 痴痴地看着辰星哭肿的双眼,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美丽的脸庞,此时的辰星,长而微卷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珠,仿佛鲜花上的露珠,也许是在梦中,她睡的并不踏实,脸上的表情丰富,唯独没有笑意。 已有四、五天没见着她了,每当夜深人静,那种思念更折磨人,曾悄悄地去看她,可偏偏人不在,令他失望。 如今,星儿又遭磨难,生性善良的她为了青竹,不顾自己险些遭难,为她求情,为她伤心,这让子洛心疼不巳。 情不自禁,他低头轻轻地用舌头舔掉辰星眼睫上的泪珠,深闻着属于她的清清梅香,顿时整个人便沉醉在辰星身旁,受伤的身体倍觉疲倦,不由轻轻一揽辰星的肩,一拉被子,侧身躺倒在辰星身边,甜甜的睡去。 该吃晚饭了,杏儿推门一看,吓得红着脸赶紧关门并告诉了铁影。 铁影关照;小爷受伤了,别惊扰他。 直到深夜,辰星一侧身,脚随意一搁,搁在子洛伤腿上,子洛疼醒喊出声来,这才把辰星惊醒了。 惊讶地发现子洛睡在旁边,迷糊地说:“我这是在哪里?喂,你,你怎会在这里?”边说脸边红。 子洛模棱两可地说:“你睡着了,带你回王府,陪着你,我也睡着了。” 又怕辰星责怪,恶人先告状地补充道:“你睡得真不安稳,诺,把我伤口都碰痛了。” 辰星果然见他伤口又渗出血来,赶忙重新包扎,倒也不再追问。 第六十三章 风雨即来 眼见中秋将至,接连几日辰星除了傍晚见到子洛,白天不见他人影,王府上下似乎都在忙碌中秋之事。 闲得无聊的辰星除了看书,只得与杏儿及另几个丫环在花园里搜集桂花,为中秋家宴做准备。 今日天气睛好,辰星带了杏儿,在王府花园寻寻觅觅采集桂花,遥遥望见临水的观荷亭内,坐着子洛与——四殿下承修? 多日不见,辰星又闲得慌,调皮之心顿起。一转身,行起移影莲花步,直往亭子奔去。铁影但见一道人影往亭内飞去,暗道不好,以为是何方的刺客,急忙轻功一展随后追去。 “观荷亭”建在湖中央,通往亭子的只有一条九曲石板小道,俩人一走一拦,早已惊动了亭中之人。 但亭中二人只是静观,却未出声阻止。 眼见快到亭子,子洛这才开口阻止铁影。 承修笑道:“星儿,想不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 这是江湖上武林盟主峦重岩独步天下的移影莲花步吧,可惜星儿没有内力,否则铁影那里是你对手!” 辰星终究是个小姑娘,被四殿下的一句赞扬,得意地朝铁影一笑道:“怎么样,你追不上我吧。” 铁影抱拳道:“原来是星姑娘,得罪了。”其实,才追到半途,他便已看出是辰星了,不过看她玩兴真浓,到也配合一下她。 辰星气子洛好几天没陪自己,星辰般的黑眼珠一转,故意不理子洛倒向着四皇子道:“承修哥哥,好多天不见了,为什么不来看我?” 话一出口便见二人相视一怔。 承修机灵,端起杯轻呡了一口茶,洒脱一笑说:“星儿,你该不是为报复子洛不去陪你,才说是想我的吧!” 他一语道破自己的目的,倒让辰星不由脸一红,暗暗懊恼。赶快岔过话题问子洛:“子洛,你们在商议什么大事这么机密?” 子洛眉头一紧,看来星儿找上门来了:“当然是事关国家的大事。” 辰星略一想,笑着望承修:“我猜是为太子妃的事吧。” 二人面有惊色,有点诧异说:“你听到什么了?” 辰星淡然一笑:“这又不是稀奇事,从她想方设法当上太子妃那时起,我就想着鱼池国将是多事之秋。” 然后转脸看着承修:“四殿下,我真不赞成你淡然事外,如再不积存实力,如此的鱼池,真的要不知鹿死谁手了!” 听到此,只在发怔的承修突然暗衬:难道契梁国师所传的话当真?抬头只是看着辰星出不了声。 子洛沉思,郑重叮嘱辰星:“星儿,这些话任何人也不准乱说!” 弄得辰星莫名其妙:“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连我也不能告诉。” 子洛这才告诉辰星,最近听闻各国流言四起,契梁国师曾预言:上天将降双星于鱼池,得此二人者得天下。 因此几国费尽心机,寻机下手,他们也正在担忧辰星、秦浩的人身安全。 辰星这才恍然大悟,为何被契梁太子穷追不舍的原因,真是迷信害死人那!不觉疑惑地看着二人:“不会是你们也把这话当真吧?” 子洛笑说:“别乱想,没这回事,我又不想做皇帝。况且你与浩兄两人不是早就认识了,又不是新识。” 说完,眼中含着别样情愫,含笑地看着辰星。 承修却说:“星儿,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父皇病了,朝中之事全由大皇兄处理,而大皇兄偏偏耳朵软,因此许多事,实际上是李家父女在拿主意。 如今蓝相倒台,她父李成乐乘机收罗人心,极力按插自己的人在重要部门担任要职,如此下去,一旦他羽翼丰满,恐怕连父皇都无法收拾残局了。” 辰星听完承修的话,沉默良久,这才说:“这事关系重大,如果可以,倒不妨找浩哥和陵玥好好商量。 我想当前有四件事最重要,首先是需护得皇上的安全;其次是皇宫禁卫必须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其三需削弱其羽翼;再就是国家的兵权,决不能掌控在李家父女手中。” 子洛与承修互相看了一眼,笑了。承修笑着说:“想不到辰星是巾帼不让须眉,与我们不谋而合。好吧,先考虑这第一件事,如今我们岀面向皇上提醒,都有争权夺位之嫌,唯有你是皇上最信任的,是不是麻烦星儿去皇宫一趟,要让皇上知道实情,心中有所准备。” 辰星不禁皱了皱眉说:“又要让我进宫?真不太想去。皇上这么聪明,难道会不知情?” 子洛皱眉说:“他病了好些日子了,何况太子妃父女又极力封锁消息,皇上对朝中的事知道得甚少,而且一般人没有奉诏是不能谨见皇上的,唯有你皇上特许,可以随时求见。” 承修望着辰星:“星儿,为了鱼池百姓,为了皇家,此次只怕又要连累你了,修求你了。”说完起身便要躹躬。 辰星最是心软,急忙拦住:“好,我去。皇上一向待我很好,就是没这事,他生病了,我也理应去探望他。但你们也不能坐而论道,什么行动也没有。你们必须尽早让自己有抵御外敌的实力,我可以说服皇上;尽早分散中央集权,如你们各自有了封地,便可以积蓄力量,联手抗敌。另外最重要的便是掌控军队,要知道不管对内对外,枪杆子可是起决定作用的呵。只是这削弱羽翼有点难度,不妨找浩哥他们商量。” 承修、子洛有些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位辰星,这还是那弱不禁风,娇柔可人的星儿吗?分明是位叱咤风云的女帅。 承修不禁笑着抱拳戏道:“修一定不负女帅之命!明晚带浩他们过来,不过晚饭得有好吃的呵。”三人都笑了。 三人商定:后天是中秋,子洛、辰星乘太子早朝,化装进宫面圣。 第六十四章 阴谋初现 第二日午后,辰星带着杏儿来找子洛。辰星笑盈盈地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子洛,子洛奇怪:“这是什么?” 辰星神秘地笑了笑:“这可是好东西,打开看看。” 子洛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粒粉红的药丸。子洛疑惑地看看辰星。 辰星盖好盖子,把盒子放入子洛的掌心,轻轻地说:“这是我自制的解毒丸。一共十粒,你们每人两粒,剩下的让皇上备着。”自从那日子洛、陵玥不肯以血解毒,辰星心里就有以自己的血,练解毒丹的念头。 子洛看着辰星略显苍白的脸,一把抓过她的手:“你又用自己的血了?你怎么这么傻!”果然左手腕上有一条不小的伤口,想必耗了她不少血。 子洛心痛地对边上杏儿狠斥:“杏儿,你为什么不阻止?” 杏儿吓得赶忙跪下:“我阻止了,小姐不让。” 辰星连忙接上:“杏儿,你回房去,子洛,你别吓她,这事我早打算做了,只是刚好需要而巳。” 子洛一把握住辰星的手难受地说:“星儿,别老替别人想,替自已多想想,我没保护好你,已经让你倍受惊吓,这样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辰星心里暖暖的,轻轻握着子洛的手说:“你别担心,我没事。呵,你猜猜,中秋我会送你什么?” 子洛有点惊讶地看着辰星,摇了摇头,辰星悄悄从怀里拿出一个紫水晶挂件拉过子洛的手,调皮地说:“闭上眼睛,用手摸着猜。” 子洛哪里能猜到,急得睁开眼,一把抢在手中细看。这是一个紫水晶挂件,水晶本身不算华贵,但重要的是,这水晶中央竟浮现着辰星微笑的立体头像,水晶中的辰星,笑意盈盈,含情脉脉,喜的子洛爱不释手。这是辰星在现代时最爱的挂件,现在把它交到子洛手里,辰星仿佛把自己的一颗心也交到了他的手里。 子洛的俊脸上满溢喜悦,眼弯弯,唇弯弯,又盯着紫水晶中的辰星立体头像,开心、惊叹不已。忽然他一激动,一把揽住辰星的纤腰,一手托住辰星的头,俯身吻上了辰星的额头,并往下一路狂吻,一直吻到辰星的唇上,感受到辰星凉凉、软软、香甜的唇,他这才慢慢的轻吮起来。接着便笨拙的用舌去侵占得更深更多。 此时的辰星已从刚才的晕眩中清醒,感受到今天子洛的柔情密意,贝齿轻启,羞涩地迎合着子洛,令子洛欣喜若狂。 交缠吮吸着属于星儿特有的芬芳,越吻越想吻,久久不肯放手。 许久,子洛才放过辰星,从怀中拿出一只玉镯,为辰星套在手腕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是我齐家祖传的玉镯,母妃让我送给你。”辰星羞红了脸,低着头,抚摸着那只玉镯,那温凉的触感,仿佛子洛的柔情。 许久,听下人通传四皇子与西陵玥、秦浩来了,两人这才手牵手前往客厅。 一见三人,辰星开心不已,亲热地跑到秦浩身边,对三人说:“我有好东西送你们,诺,这是我刚练好的解毒丸,每人两粒。对了,今晚我去做菜犒劳犒劳你们。” 说完便想离开。 子洛赶忙拦住:“星儿,今天有要事,你别走了。” 西陵玥也开心地说:“星儿,我们还有礼物送你呢。”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只精工细琢的玉蝶:“喏,喜欢吗?” 辰星接过玉蝶,便立即戴到头上,人一动,那蝶儿便颤颤欲飞,很是好看。 这可不是一只寻常的玉蝶,它是缕空的,里面装了特殊香料,可遥遥吸引各种蝴蝶,利用特殊辨识方法便可追踪。这是西陵玥特意为辰星定制的。 秦浩则递过一只自做的八音盒,一按按钮,盒中立马现出一个跳舞的小姑娘。秦浩笑着说:“星儿,喜欢吗?” 辰星开心得直点头:“浩哥毎次生日的礼物都十分珍贵,我都好好在家收着呢,可惜如今回不去了。”辰星惋惜地说。 四皇子承修笑着递过一本`素女心经',认真地说:“星儿,这本心经,据说非常适合女子练习内功,你不仿试试,或许能事成功倍。” “你们的礼物都,星儿都好喜欢,谢谢!”辰星感动地都说,眼中已泪花涟涟。 63、风雨前夜<一> 正值中秋佳节,辰星以向皇上恭贺为名,和子洛一起来到皇宫。 由于有皇上的御赐金牌,辰星毫无阻拦地进宫了。 这时立刻有人稟报了太子妃。 太子妃李诗清精于算计,宫里各处包括门卫早安插了她的下人,她所做的一切,有些连太子承轩都瞒过了。 子洛带着辰星一路走到皇上寝宫,因已是下朝后,宫中碰到的人并不多。 寝宫门口正巧碰到皇上贴身太监刘公公,一见子洛,刘公公分外热情,“小王爷您可来了,哟星姑娘也来了,皇上念叨你呢。” 三人进的殿内,皇上正用手在揉捏太阳穴,刘公公笑着走到皇上面前:“皇上,小王爷和星姑娘来为你祝中秋了!” 皇上正在心烦,忽然便听见了辰星欢快的喊声:“皇上,子洛和星儿来看你了。”接着便看见了辰星调皮的笑脸。 皇上一见辰星便欢喜道:“星儿,你已有多少天没来看朕了。” “星儿今天不是来看你了吗?祝皇上中秋快乐!福寿安康!”辰星笑着行礼。 皇上叹了口气道:“唉,多事之秋呀!” 辰星也不细问,只道:“听说皇上最近身体的些不适?让星儿为你把把脉。”辰星一边为皇上把脉,一边询问皇上近来的身体状况,查看太医开出的药方。 “皇上,你是不是觉的最近胸口闷闷的,呼吸也不太畅快?”辰星问道。 “正是,最近少眠,的确烦闷的很。”皇上答道。 “皇上,你这是忧思过虑,郁结于胸,得了心痹之症,不如试试我的丸药吧。”说着,便从贴身衣袋中取出几盒药丸来,这是她根据皇上以往类似状况和子洛对皇上病状的叙述,推断岀可能是心血管病,所以用三七、丹参、山楂……等十几种药提前配制的中药丸。 皇上对辰星甚是信任,二话没说,便依辰星服下了两粒丸药。少倾,皇上便觉胸闷好多了。 不觉笑道:“星儿,想不到你这丸药这么神奇,不用煎药,开口便可服用,既方便见效又快,很是不错。” 辰星笑着说:“太医院不也在做,只是不常用而已。皇上这些药是特意为你制的,你的病最重要的便是要开心,你必须少烦心呵。今天我还特意带了几样点心,可都是按你的身体做的。诺,这是茯苓糕、这是山药卷、这是山楂糕开胃活血……” 皇上笑着说:“看着都眼馋,你不怕我吃撑了?星儿,你不是要我开心吗?那现在就给我说点外面开心事吧,这些天朕老觉心烦。” 辰星想了想说:“皇上,今天我就讲一个好听的故事给你听。只是,只是……” 皇上奇道:“星儿,什么时候在朕面前,你了吞吞吐吐了?” 辰星说:“我怕故事不好听,让皇上生气,要不你先赦我无罪吧!”还是先得把皇上的嘴堵上。 皇上不觉奇怪,讲故亊还要让我赦罪,这该是什么样的故亊?这小精灵今天又玩什么活宝,到更想听了。于是连声说:“好!赦你无罪,快讲。” “从前,在我们的国家里,有一个大户人家,有许多儿子,他年事渐高,就让大儿子替他管理家事和生意,可惜大儿子太过软弱,家里的大权渐斩被儿媳妇夺去了,他的亲家也觊觎他的财产……” “哦?”皇上颇有兴趣的说:“后来呢?” 此时,辰星悄悄伸手摸了摸自已早上带在怀里的免死金牌,安慰自己;今天豁出去了。便又开始:“这个儿媳妇的家人渐渐染指这个家的生意,把钱慢慢地都转到自己的名下,掌柜和伙计们敢怒不敢言,连其他几个儿子们都被一个个排挤了,让他们对老父也心生冤言。” 皇上问:“那这个人怎么办了呢?” “这个人终于有所察觉,但是家中和店铺中,都有儿媳妇布置的人,于是他暗中安排几个儿子介入几个店铺,逐步清洗,渐渐将权力收拢。” “那儿媳妇不会有所行动吗?”皇上提出疑问。 “儿媳妇父女自然不甘心,企图加害于他,幸好他已将家中贴身护卫都已换了心腹之人,并且暗中让自己的小儿子培养了一批忠仆……一段故事讲得子洛心惊胆战,讲得辰星大汗淋漓,讲得皇上豁然开朗。 皇上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星儿,你这故事讲的好呀!“ 吓得辰星急忙跪下,小脸煞白:”皇上,你不爱吗?皇上你赦我无罪的。“心中诽愎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 皇上开朗大笑道:”如此可爱的星儿我喜欢还来不及,怎舍得杀你,快起来吧!“ 然后仿佛不经意间又问子洛:”是老四与你让星儿来当说客的吧。“ 计谋识破,子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皇上我们并无恶意。“手心却早全是汗。 辰星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赶忙送上解毒丹:”皇上,其实你英明远虑,比故事里的人强多了,肯定早有布局了。今儿,星儿是特意给皇上送礼来了,这是星儿特制的解毒丹,可解百毒,特意送给皇上。“ 这句话看似恭维,其实不但挽了皇上面子,还把子洛他们的责任卸得清清楚楚,又十分中听,皇上不觉笑斥了句:”你这小鬼精灵,肚子里不知有多少鬼主意!“说完便陷入了沉思,他是得好好运筹一下朝中局势了。 见皇上陷入了深思,二人这才悄悄退了出来。 走了不远,突然碰上了李诗清的贴身丫头小翠,看样子仿佛在等人,专注的眼神瞧得辰星十分不爽。 子洛觉得有异,让辰星紧跟着他。 可快到宫门口时,子洛却被太子府的人叫住了,说太子有事相商。子洛无奈,只得把辰星送岀宫门,关照铁影及辰星的两个暗卫,护送辰星先回王府。 为防万一,子洛再三关照注意防护,这才回宫去了太子府,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第六十五章 疑云重重 辰星由铁影他们护着先回王府,一路上都算顺利,直至走到第一个三叉路口,她们本想向左转弯,不想左面突然驶来一辆马车,那马似乎已失了控,车上的人一手握疆,在车上大喊:前面的人快躲开,马疯了! 铁影见势不妙,一把拉住辰星往路边一矮墙边躲去,另两位暗卫徐剑和鲁仁亦在后面小心护着。 然而马车飞驶过后,突然从马车中跳下四位蒙面黑衣人,举剑便刺向徐成、鲁仁,二个对一个,激战立起。 铁影见势不妙,赶忙对辰星说:“我们快走。他们对付得了。” 在此同时,铁影心中已知来者不善,赶紧放出了求救信号。 当辰星她们奔岀没几步,又从矮墙上又跳下数人拦住了去路,铁影只得与他们且战且走,只是他以一对四,再是勇猛此刻也已受伤。 辰星展开移影莲花步,随着铁影,且战且退。铁影一手护着辰星,一手以一敌四,双方陷入僵持,眼见无法保证辰星安全,铁影只得大声让辰星先走。 杀手似乎并不在乎辰星,辰星见机会难得,赶紧返身便跑,正当她跑到一棵大树下时,突然从树上又跳下一个蒙面黑衣人,伸手向辰星一挥,一股迷药迎面扑来,辰星昏迷了过去。 临昏迷前,辰星终究瞥见了一张乖戾、冷傲、阴沉的脸,他,竟是契梁太子哲寒冰。 羊落虎口! 哲寒冰一手抱起辰星,快速向右路上迅速飞驰而去,眼看离铁影越来越远,他被杀手纠缠,已无力援救。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哲寒冰等人没走出多远,又有一批左手扎着白布条的黑衣人杀将过来。 他们人多势众,不大功夫,便将哲寒冰所带之人打得招架不及。 由于抱着昏迷的辰星,哲寒冰行动不便,只能边撤边打,为了自保,无奈放弃辰星,转眼辰星便落入扎着白布条的黑衣人手中。 好在他们也是志在夺人,并未伤到辰星,她始终在昏迷中被人掳走。 等援兵赶到,助铁影他们击败对手,再追赶上来时,这批黑衣人却已经带着辰星跃马飞奔绝尘而去。 当子洛、西陵玥他们闻讯赶至,辰星早已消失的踪影全无。 铁影低头向子洛谢罪:“小王爷,属下未能保护好星姑娘,请小王爷责罚。” 子洛用力拍了拍铁影的肩膀说:“你尽力,先去治伤吧。”心中却满是哀痛和后悔。 西陵玥却一脸担然:“星儿不会有事的,只要她还戴着我送的玉蝶,我就能寻到她在哪里?玉蝶中我加了无影粉。” 原来经过上次被掳事件,西陵玥就担心,他们还会再来,便在辰星生日那天,将精心定制的追踪玉蝶送给了她,那玉蝶不仅可当头饰,更是为了保护她而内装了西陵家独门的无影粉。 西陵玥从莫问手中拿过一只有着淡金色羽毛的金雕来,迎风一扬,放飞上天空。 口中对子洛说:“此雕熟悉玉蝶中的气味,借此气味,它会追踪而去,只要玉蝶在身,星儿到了哪儿都能寻踪。” 子洛真的见那金雕在空中盘行了几圈,便一路直向东南飞去,陵玥安慰说:“放心,金雕机灵着呢。” 众人这才一路随金雕追了过去。 前面是一个中等城池——容城,只见那金雕直在城市上空打转,看来是城市人多味杂,那雕不似平时那般灵敏了。 子洛与西陵玥急忙派人去城内准备马匹、干粮等所需之物,因为来时匆忙,许多人是拼骑而来,如今看来却要长途追踪了。时尽傍晚,大家匆匆吃了口饭,便又商议追踪之事来。 子洛又在反复追问铁影当时星儿被擒细节,西陵玥则在听着从日月宫派去保护的暗卫徐剑述说当时的情况。 当铁影说到两拨人似乎不是同路时,子洛叫过西陵玥他们一起过来听铁影又仔细复述了一遍。 子洛问铁影:“前一拨武功招式怎样?” “招式像契樑死士。”铁影答。 子洛又问:“后来那些人呢?” “看他们两头过招的样子不一样,由于没亲自拆招,不太清楚。”铁影说。 子洛想起在宫里遇见了太子妃李诗清的丫头翠儿之事,莫非是李诗清联合外贼下的手? 如此大手笔的折腾定与皇室有联系。 秦浩关照要大家仔细找一找辰星有否留下暗号,因为她如醒了,一定会留下记号。 但却一无所获。 想了想子洛说:“现在时辰尚早,他们必要让辰星吃饭、睡觉,到时派人搜查饭店、旅店可能会有收获。” 子洛立即派人去当地府衙派精干捕头配合捜查。 忙到临近晚饭后戍时,终于有消息传来,有两个地方的墙上、桌上有划过的记号。 一个在店家桌脚上,第二处在不起眼的客栈住房里,桌边墙上不知用什么刻了一个不大的s0s。 这些东西画得歪歪斜斜,正因为不是文字,才没引人注意。而查这里的人恰巧当日在京城郊外救援过辰星,知道与孔明灯上的字相仿。 陵玥听秦浩说过不由大喜:“浩兄说过这是他们那里的求救信号,呵,不对,是星儿的求救信号。” 就在他们全面搜查客栈里外的时候,正对客栈的茶楼二楼包房内,一群商人打扮的人,正打量着对面被官兵搜查的客栈,由于正是晚饭后,茶楼生意兴隆,各个窗口均有好奇的人,因此一时未引起子洛他们的注意。 辰星正在这群人之中,只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面色暗黄,一身青布衣衫,因为被点了穴,她木然地坐在桌前,四面均被人包围着。这还是因为时间紧急,当子洛追来时,他们只能撤到对面茶楼。 而于子洛而言,现下城已封,要捜查的地方太多了,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街对面的茶楼。 辰星受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见子洛他们骑马要走,一狠心,她只能突然用身体猛地撞上茶桌,桌子吃重移动侧倒,发出格格——膨的响声,因在二楼,响声不太大。 然而后果是辰星立即被转移了地方。 不过响动终究是引起了正搜近茶楼的莫言的注意,他凝神细观,不对,刚才对面窗口还有人,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人影,有情况,便匆匆跑上茶楼去查看。 西陵玥隐约也听到响动,随即也跟上莫言去了茶楼。 一上楼,急忙拦住小二便问:“刚才窗口的客人呢?是谁发出声响?” 小二哆哆嗦嗦道:“刚才几位客官带着一位女子在此品茶,那女子突然撞到了桌子,几人便匆匆离开了,临走还丢了一锭银子,我都来不及找给他们。” “女子?什么样的女子?可是一位灵秀可人的姑娘?”西陵玥问。 “不,不是,那女子难看的紧,木木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见她吃东西。” 西陵玥心下了然,一脚踏进那间人去楼空的茶楼包房,隐约还可闻到一丝梅香,那是星儿特有的体香,茶盅尚热,分明刚走不久, 他急忙与子洛、秦浩会合,告知他们辰星已被易容、点穴,搜寻难度更加大了。秦浩则找小二的描述将易容后的辰星画了像,分发各队仔细追寻。可终因天黑路杂,捜遍客栈、茶楼,均未见踪影。 而这时的辰星心中悲愤交集,此时她已清醒,还有什么能比看着救星在眼前而又错过的恨意。 只能眼睁睁跟着他们离开闹市,躲进一家大户人家。 这是一户家境殷实的商户,房多院大,下人不少,此时看着主人一家被刀迫着,下人全被关进一间大房,并严加看守。只留下二个小丫头,一个服侍辰星,另一个为他们差遣。 辰星心想;此处地处东城门不远,地势偏远,但出城方便。 这户人家又在居住人口较多地段,官兵要查也很麻烦,看来,他们一定会易容、化妆蒙混过关,这样,自己必须保住头上师父送的玉簪与玉蝴蝶,另外得设法逃离。 于是她便顺从地任由一个头儿模样的人替她解开了穴道,跟随丫头进了房,只是为防止她叫喊,她身上的哑穴并未给解开。 见门口有人守着,她直接坐到床边,因有帐子挡着,少少能遮掩一下。 随即她做了个要喝茶的手势,当丫头转身时,她迅速把发簮与玉蝶藏进怀里,然后拆散头发,喝了茶,想让丫头走开,但那丫头却在床边站着直摇头,想是有令要她守着。 无奈辰星倒头便睡,脑子中想着今晚子洛他们会不会派人挨户来搜查?万一来了自己怎么报信?绝对不能再错过机会了。 想到此,一个念头突然闪岀,如果能让纹帐着火,那动静一定不会小吧! 念头一起,立刻行动,她怕一有动静,敌人会再给她点穴,便装做要整理被铺,将油灯挪近床边。 又把蚊帐往外推好,乘丫头不注意,悄悄将蚊帐浸上灯油,灯油立即被吸干,辰星怕丫环看见,十分紧张,谁知这位丫头什么也不说,立即加满了灯油,并在靠床边放好。 看来这也是个聪明的丫头。 不远处传来邻居家的敲门声及地保的喊门声。 不多时,便传来了对这户人家的敲门声,想主人必定被迫去开了门,客厅传来说话声,辰星赶忙起来,一推丫环让她出去,自己急忙把帐子点着,然后匆匆向外走去,刚到门口,便被门外来带她的人点了上身的穴,她被迫着走到厅堂。 辰星面无表情地站着,看进来搜查的是三位当地官兵,辰星开始担心起来,只怕万一这三人发现有异况,他们的命便一起送了。 房里的火势渐旺,厅堂的人忙着应对搜查尚末发觉,但接着便发生了让辰星心惊的事,由于房内发生了异响,这搜查的三人竟先朝着火的房间走去。 没法不急,这三个官兵这一去分明是死路一条,辰星只想急步往前阻拦,才走了一步,查房的官兵便发现着火了。刚喊出了一声,三人便被灭了口。 主人急着赶来想救火,然而晚了,只见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血流满地,显然是被人残忍地杀死的,而辰星早已无踪影。 火势窜上了房,外面的人边大声呼救,边赶过来,余下的主妇、佣人及赶来的邻居赶紧救火,待官兵前来查问后赶紧向后门追去,但已晚了一步,那些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当子洛闻讯赶到,火已早窜上房顶。 当得知火是在房间床上烧起时,他便立即断定是星儿所为,顿觉心碎不巳,他的星儿呀,究竟是在何种困境中才会想到这种极端的办法。 他知道星儿每发一次信息,她便被对手加重一份警惕,或许还要受到更多的伤害。 当西陵玥他们匆匆赶到时,子洛立即与他们一起根据容城地图,对周围地形作了详细的了解,一一对大家作了介绍。 容城东南是条小街,街上有些小商铺,小作坊。 最大、最热闹的中间地段是一家规模中等的妓院‘醉红楼’。 每到夜间,灯红酒酣,男人们往往在此留恋忘返。 据说是因为这里的花魁是来自南昭的绝色佳人,但卖艺不卖身。 而醉红楼中多的是绝色女子,她们的技艺也非同一般,琴棋书画个个出众,而且据说侍奉男人的手段也非常出色,就连妓院老鸨自己也妖艳无比,令人垂涎。 另外,听说这院里的酒菜都不比京都的大妓院差,因此名气也就不小。 让人起疑的不仅是对手与人质在这周围迅速消失不见了,更令人起疑的是,这妓院中的大多数人都来自南昭国,根据铁影的回忆,当时曾听见辰星消失之地曾有过剧烈的打斗声,分明来的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更主要的是金雕还不断在此上空盘旋。 分析了各个方面,子洛提出要以妓院为主入手进行仔细搜查,扩大搜查范围,大家觉得子洛分析得有理,迅速调派各路人手,重新组织搜查。 而这些天里,皇宫里也热闹非凡。 皇上重新启用了二皇子承豪,委他担仼六部巡按,专查各部贪官污吏,有先斩后奏之重权。 刚一上任,承豪便查斩了一名吏部推荐的新任县官,他是李父的得意门生,在当地狐借虎威,仗势欺人,百姓对他恨之入骨,如此杀一敬百,使吏部李尚书非常恼火和头痛,因为这样一来,他的手脚被束缚了。同时,也感到了皇权的无形压力,不得不稍微收敛了些。 同样在辰星失踪的第二天,皇上悄悄召来四皇子承修,查问了辰星失踪的细节。 然后,皇上说了几句出乎承修意料的话:“修儿,朕要你立即设法全力帮子洛找到辰星。” 看来,各国对辰星之争,他更在乎。此后,他又说出了让承修更吃惊的话来:“最好让星儿成为你的妻子,为此你可以答应她任何条件,如你能让她成为你的王妃,我便让你继承皇位,包括立她为后。 但万一无法找回星儿,则无论她在哪国,你都必须派人杀了她。” 承修大吃一惊,不解地问:“父皇这是为什么?你不是把星儿赐婚给子洛了吗?” 皇上不无感慨地说:“听过契梁国师的预言吗?辰星太聪明,又太神奇了,她知道得太多!而且,现在想来,她必是那天命之女无疑了,很可能她还知晓宝藏埋藏地,这种人,如不能收为已用,必为后患。修儿,到时你要狠得下心!皇权、宝藏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必要时,子洛也可以牺牲。”皇上的眼中流露出决绝与阴狠。 承修半晌无言,见皇上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只得沉重地回答:“父皇,儿臣记下了。” 心里却汗然,父皇曾经那么喜欢辰星,辰星和子洛为了父皇也是殚精竭虑,如今为了皇权,为了宝藏,竟然父皇也下得了狠手,可他却是做不出来。只是如果不应下父皇,恐怕,父皇也会派其他人来做此事,那便更不好办了。 于是,他特意招来他最为得力的四位手下:行云、流水、逆风、溯寒。 这四位高手非同一般,平时他们大隐于市,各执一批人手,成为武林小有名气的四大门派。 一旦有要事,他们又可以合为一体,而他们只受命于四皇子承修,对内情如兄弟,对外同仇敌忾。 承修也不是辰星曾经看到过的风淡云轻的承修。 承修命令行云与流水两人跟着秦浩,带上精干人手和辰星画像,快速前往鱼池国与契梁交界边境,严防契梁太子将辰星带走。 自己则带领逆风、溯寒率精兵火速与子洛会合,赶往鱼池与南昭国交界的边境,将通往南昭之路堵死。 他对父皇的想法和做法感到非常不解和震惊。 想自己虽然也极喜欢辰星,但子洛却是他可以交命的兄弟,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星儿还是为了他们皇家而出事的。 他决定无论如何先要帮子洛找到辰星,两拨人马飞速分头前行。不多时,四皇子承修便在容城见到了满脸倦容的子洛等一众人。 见到承修竟动用了手下从不露面的四队人马来帮他寻找辰星,子洛非常感激,也有些担心。他明白,能让承修不惜代价出手的,不仅仅是自己与承修的兄弟情谊,而是皇上。 可以肯定,皇上已知晓辰星失踪的事,而且情况并不乐观。 大家分头行动。由子洛带一拨人去妓院周围搜查,四皇子与西陵玥则扮成贵公子,带上金雕去醉红楼探访。 夜渐深,可醉红楼里却仍是灯火辉映,杯盘交错,俊男绿女,环肥燕瘦好不热闹。 这里,也是南昭国设在鱼池的一个秘密情报机构。 因为离京都近,又是交通要道,来的又多是有头有脸之人以及三教九流之辈,情报容易收集,还不引人注目。 当南昭国二皇子百里祷的手下,将辰星带到醉红楼后,仅过片刻,杀手们便全部溶进了妓院之中。 而辰星也被易容成了一位秀气的男子,点穴后被看管在一间小房间里。 辰星此时心里又气又悔,气敌人的狡猾,悔自己没有好好练功,看来这次生还希望渺亡,因为她早已打定注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就在此时她听见外面响起了轻轻的骚动,有嫖客来了,而且,估计还引起老鸨极大的重视,大厅的歌舞更卖劲,所有舞妓全出来迎客,因为这些客人个个俊美非凡,贵气逼人。 辰星顿时心中升起新的希望,可能是子洛他们来了。 可是,耳边却同时响起了冰冷的警告声:“如果你不想受罪,就老实点,别想耍花招。” 说完连点辰星哑穴、身上穴位,顿时她又失去了活动自由。 来的自然是四皇子承修他们。 见美貌的老板娘热情招待,承修不动声色的应对着,眼光一闪,逆风、溯寒分别顾自带人去了正在跳热舞的大厅,而西陵玥则走到外面天井,悄悄放出了金雕,怎奈是在夜间,金雕又累了一天,只见它随意扑腾了几下,便停在了二楼一间客房的窗边。 陵玥赶紧潜过去,悄悄在窗纸上弄出一个小洞,向内望去,却只看见满脸横肉的嫖客搂着一个女子在极尽兴致取乐。 那女子仍解衣露怀顾自继续着动作,扭动身躯,坐在男人身上,那男人一脸享受,嘴上还不干不净的说着令人脸红的话,不用查也知道那绝不会是星儿。 西陵玥暗啐一口,又转身去查看左侧房间,也是寻常嫖客,不过那膘客正与一个美貌女子在吃交杯酒,俩人卿卿我我的,正到情浓处,又落空了,陵玥不禁气恼,暗骂这只死雕害人。 转身走到右面那间屋门前,只见房门虚掩着,从门缝里看去,陵玥便一怔,只见房里背对他们是一高一矮两个清秀男子,那高个青衣男子此时正逼迫着将瘦削、单薄的白衣男子反压在桌上,满脸贪恋地压在白衣男子身上企图亲吻他的侧脸,而那白衣男子的手被强制反压着,显得非常不情愿,努力却枉然地抵抗着,看那青衣男子这时仿佛已意乱情迷,狂烈、迷恋地不管不顾的狂吻着压在下面的白衣男子,众人这时才明白,敢情两人是断袖,下面那位显然是可怜而不情不愿刚被迫出道的清倌。 西陵玥平素最看不惯断袖,此时又心惦着星儿,于是便厌恶地让手下人进去查问,自己则与莫问去另一间房查看。 临走时,陵玥心情不悦地偶一回视,似乎看见那可怜的白衣少年艰难地扭过头向他看来,那眸光泪湿企求地望了他一眼,一瞬间,陵玥似钝刀挫心,没来由的心中一疼,正想回去相帮,忽然隔壁传来呯地一声响动,如凳子被人踢翻,捜查中岀现如此异响,必有状况。 陵玥更心系辰星,什么事都不及查星儿要紧,于是陵玥坚定地带人急急走向另一间房。 就那么被人一干挠,陵玥失去了一个救星儿的机会,白衣少年正是辰星,眼见陵玥离开,她心里尽管急得要死,却喊不出,动不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单独进房检查的日月宫人身上,见他查的十分仔细,并打算走近辰星身后的青衣杀手,进行近身例行检查。 辰星眼中充满焦急,不断向他挤眉弄眼,泪珠直掉,费尽心计,终于引起那人的注意,他一把推开那位青衣杀手,正打算向辰星问个清楚,却突然后脑一痛,被那青衣杀手转身用一记手刀打晕,然后便揽起辰星往另一旁窜去,青衣杀手对这里的一切似乎十分熟悉。 不一会,便不见了人影。 查了一间又一间,什么也未查出,西陵玥不觉心情越来越烦燥,那只金雕停的地方真的没有星儿?脑中又开始闪现出那白衣少年悲泣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几近讫求,又似乎有些熟悉,心中突然一慌,他急切回身询问莫问:“刚才查房那人回来了吗?” 莫问立即回身喊了一声,却不见回答。 西陵玥脸色嗖地一下煞白,转身直奔刚才那屋,只见日月宫手下一人倒在地上,而刚才两人踪影全无。 上当了! “星儿!”西陵玥悔恨交集,凄凉的高喊一声星儿,脚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急得一口鲜血直喷而出,一身雪衣顿时染上了点点腥红。 闻讯赶来的子洛眸中布满血丝,得知此事后,迅速带人将妓院围得水泄不通,但里外搜遍,却不见人影。 子洛面若冰霜,一把揪住老鸨的衣襟,怒目圆睁恶狠狠地说:“如果你不想尝尝分筋错骨手的话,就快说人在哪里?” “不知道的让我如何说。”那老鸨还想敷衍,突然被子洛双手一在几处大穴上狠狠按去,再不留情。 那漂亮的鸨儿全身立即抽搐起来,痛得哇哇大叫,连连求饶道:“我说,我说,快解了穴道,这里还有一条密道通往城外,他们已从这里跑了……。” 等到子洛他们顺着密道追出城外,只见城外黑夜中一片寂静,人已去远矣。 想起星儿尚在虎口,陵玥心碎的又吐出一口鲜血。 承修迅速布置逆风率人先去边境拦阻以防万一,让溯寒带人去打前站,自己与子陵玥这才赶往前面的小镇,带人在小镇各处客栈进行捜查。 刚进了一家客栈,忽然听小镇外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打斗声。 子洛赶紧追过去一看,见林边两拨黑衣人打得正甜。 另一拨黑衣人左手臂上绑着白巾,在争抢着一位女子。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子洛出击,迅速把那女子抢到手,边打边退,立即向承修他们靠弄。 “星儿,你怎么样?”他焦急的问身边夺回的女子。 不料那女子口说:“我没事。”却拔出匕首一刀向他腹中刺去。 不是辰星!万幸子洛身手非凡,一听语声不对,腹部贴着刀刃急向身内凹陷,险险避过了匕首。 叮地一声,匕首被铁影一剑击落。 原来这是南昭二皇子使的一石二鸟之计;一来金蝉脱壳,二来行刺子洛拖延时间。 所谓辰星,也无非是一个化妆得像辰星的杀手替代而已。 而他却与南昭杀手带着辰星从另一方向逃走了。 接连几天追踪,一路上,子洛、承修、陵玥分别与几批人马不断接近、盘旋、交手,却始终不见辰星踪影。 眼见到了鱼池国边境重镇淄淳镇,过了这里,便是南昭国天下了,三人的心情越来越急,一旦出境,那便是南昭天下,要救星儿更是难上加难了。 这些天来,由于四皇子承修早巳下令严查出入境者,边境如临大敌,不但加强了检查,而且守卫森严,边境增添了许多武林高手。 然而辰星却像失去了踪迹,了无声息。 她被百里祷一路颠簸,利用暗室、秘道顺利带到了淄淳镇,接着便被蒙住双眼,带往镇上的一家大客栈的地下室。 当辰星双眼被摘下布条时,眼前看到的便是地下室一间不大的房间,房中摆设虽简洁,却不粗俗。 桌边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人,看上去有些面熟,她记起来了,这人的脸型、眉毛、眼睛都很象那天皇宫舞会上见到过的南昭太子百里箫。 只是他却是鹰钩鼻,百里箫不是; 他虽然也有一股英气,但同时又带上了几分阴煞之气,不象百里箫给人那种坦荡真诚的感觉; 他也在笑,可那笑容里却让人感到骨子里的心寒。 他是谁?他和百里箫有什么关系? 回想一路的艰辛,辰星预感到了一种比遇见哲寒冰更恐怖的感觉。 此人绝不能小视。 百里祷笑盈盈地打量着辰星,这位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抢来的姑娘,传说中的天命之女。 关于辰星的传说太多,最可信的便是自己自视极高的那位皇兄百里箫,他知道自己这位皇兄是个眼高于顶的人,却能在鱼池国的太子婚宴中,仅仅看了辰星的一段表演,便令他当场为辰星作画,可见这姑娘确有过人之处。 那画和诗,他当然都见了,所以特别想见证这位丽人,更想擒她在怀,江山美人兼得。 尽管费尽了心机和手段,但终于手到擒来,所以今天他心中非常愉悦,不过看着辰星那并非绝色的脸,却不由看着她缓缓开口讥讽道:“这等姿色,真不知值不值得我损伤这许多精英部下?” “你绝对失算了,我非但长得不好看,而且也绝非旁人乱说的天命之女,所以还请你放我回去。”尽管知道绝不可能放她回去,她还是要极力争取的。 望着绑着的辰星毫无惧意的亮眸,听着她出乎意料的回话,百里祷突然失笑,果然有趣。这女子面对逆境、强敌,竟然能说出如此坦荡的话语,这不能不叫他刮目,她——确实与众不同! 而辰星经过这些时日的生死磨炼,已在艰辛中慢慢学会了忍耐和掩饰自己的情绪,学会了韬光养晦和与人周旋。 百里祷望着带辰星进来的两个黑衣人故意斥说:“谁让你们这样对待我的客人的?还不下去。” 黑衣人连连告罪、退下。 辰星冷哼,这戏码做得真差劲! 亲自过来解了辰星上身被制的绳索、穴位,百里祷把辰星带到了桌边,与他相对的座位上。 然后柔声问道:“饿了吧,我先让人帮你清洗一番,然后吃顿好饭。” 辰星冷眼看了下百里祷,轻哼一声,这个小人装什么好。 她压住心中怒火,却因已多日未好好吃到热饭了,不想作无谓的挣扎。 对辰星的态度,南昭二皇子百里祷心里暗奇;居然不哭、不闹,唔,有点意思! 于是,她被带进旁边小屋,匆匆洗漱后,被迫着换了套淡绿女装,当辰星重新坐到桌边,饭菜已全部摆放完毕,虽简单,但还算精致想想也是,地上是一家客栈打掩护,还有什么做不岀来的。 见辰星迟迟未动筷,百里祷了然一笑,看了眼一旁的侍卫,那人便每碗试吃了一点,然后退下,辰星这才慢慢吃了起来。 百里祷一边笑看着辰星吃饭,一边说:“星姑娘,早就想着见你,一路上累你辛苦了,等回到南昭,我自会好好补偿你。” 辰星顾自吃着,忽然似想起了什么便问:“你是谁?那么辛苦找我干什么?” 百里祷亲热地笑着说:“你见过世子百里箫吧,我便是他弟弟百里祷,因为仰慕你巳久,因此不得已才这样把你请到这里。如有得罪,请多多包涵。”说完起身向辰星深深躹一躬。 辰星心里那个气呀太虚伪了,这算什么强盗逻辑?不过,现在不能撕了他的斯文外皮,只是冷笑一声:“我怎受得起,如果你真觉得失礼,那我要求不高,请还我一点自由,否则,什么都免谈。” 在场的护卫都暗自一惊,这位姑娘果非一般女子,不说她不卑不亢的态度,仅那份量不轻的一句话,足可把人一口噎死,何况还是二皇子。 谁知百里祷不但不气,反而一脸欣赏,当即答应辰星:“好,只要你不越轨,我可以答应你在此的自由。” 这下倒是辰星心里喜忧掺半;喜的是至少是有了一定的自由,忧的是如不是此地绝对隐秘,他决不会答应自己。 这已吃完饭,辰星心里抱着试探,便对百里祷说:“二殿下,我吃饱了,想一个人休息一下,可以吗?” 旁边的人刚想阻拦,却被百里祷用眼神止住:“可以,对面是你休息的房间,来,我陪你去。”说完带辰星前往。 房间不大,但十分干净,辰星一看见床,便对百里祷说:“二殿下,我累了想睡觉,你请回吧。” 说完把门一关,便将百里祷关在了门外。 房里只剩下辰星一个人,她再也按纳不住连日来的辛苦与孤单,一下扑倒床上,闷在被子里大哭起来,她终于能放纵一下自己的心情了。多日来心惊胆颤,昼夜不眠,折磨的她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已是吃晚饭的时辰,侍女小玉叫醒了她,带着她到了饭桌旁,辰星便又见二皇子百里祷满脸微笑,风度翩翩地坐在那里,身后依然站着刚才那几位护卫,只是见二皇子对辰星客气,他们脸上微微有了些表情。 辰星等试菜完毕,便要了开水,小心地将碗筷重洗一遍,又用菜汤重新冲清,然后便开筷爽吃。 百里祷笑看着她吃得爽快,便亲自为辰星一边布菜,一边说道:“星姑娘,喜欢吃什么尽管说,我让人去置办。” 辰星本想不予理睬,忽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自己当日在王府曾制作过一只菜,用绿豆芽,穿上火腿丝,取名金镶白玉丝,因制作困难,子洛曾取笑说这是没事消磨时辰用的,如在这里被别人做着,子洛他们见了又会如何呢? 于是破天荒,辰星微带轻蔑地淡淡一笑说:“二殿下,谢谢你的关心,并非我不想吃好的,而是这里地方小,厨子差,简单的菜式怕也做不来。其实我想吃醉月楼的菜,喏,像金镶白玉丝、七彩卷、芙蓉豆腐、踏雪寻梅……也就这些了,尽管你是皇子,恐怕这些菜一只也不易做吧。” 听得边上几位一楞一楞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听都没听见过。 百里祷心里早有征服美人心的打算,见辰星开了口,心里已很欢喜,他早就去醉月楼吃过多次,知道那里许多菜肴均岀自辰星之手,即然自己提了,多少也得让她吃上一、二只,想了想说:“条件所限,当然不能与燕京比,你不妨说出简单点的,我让他们做来便是。” 辰星想了想说:“我不过随便一说,这些东西做做并不难,但只是麻烦而已,就如那金镶白玉丝,本就是豆芽去掉头尾,再从中镶上细火腿丝而已,怕这里连听也末听见过,还是算了吧。” 辰星越说算了,百里祷却越不想让她看轻:“好,就这只‘金镶白玉丝’我让人去做。” 辰星心里暗喜。 ------题外话------ 文文被编辑催着上架了,还是希望有大家的支持哦。 第六十六章 身陷魔窟 随便吃了口晚饭,辰星由派来监视她的小玉女侍陪着,在这地下室外的走道中随便走着,聊作散步,更重要的是她要看好地形,借机出逃。 地下室中间是一条较宽的通道,两边都是房间,已使用的房间并不多,大多还空着,稍微走走,便到了泥石所堵的尽头。 左边最靠里边的几间屋始终关着门,门下方有一个用铁栅子拦着的小门,刚才,辰星曾听到这里传岀打人声,受刑那人似忍着剧疼,闷哼出声,这让辰星心里好感动,那人真坚强。 平时,这门关着,看不见里面,这时恰好是送饭时间,铁栅外的小门被打开,大概是给犯人刚送过饭,门尚未关住。 辰星有心想看看这里都关了什么人,偏偏多了侍女小玉,于是便慢慢往回走,忽然她似想起了什么对小玉说:“我有些冷,你去替我拿件衣服来。” 小玉答应着离去。 辰星赶快过去伏在地上往铁栅里面一望,昏暗的灯光下,照出一张头发脏乱,身上、脸上沾满污斑,但仍可看出当日风华的脸。 辰星似曾相识,不由轻问:“你是谁?”自己被掳,使她对被关的人充满了同情。 久未见人声,那人一听陡地转过脸来,将遮住眼睛的乱发往后理了理,忽听女子的问候声,声音有些耳熟,两人同时仔细地相互探询着。 “百里萧,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辰星惊讶地脱口问道。 “你是辰星!”百里箫更惊讶,他把星姑娘也掳来了? 毕竟练武之人,他虽身中剧毒,受尽摧残,却还是勉强支撑着,他虚弱地问:“星姑娘,真是你?” “对,我是辰星,你怎么啦?”辰星焦急地问。 “星姑娘?我中了剧毒,不知你……。”百里萧对辰星倾慕非常,此时听说是辰星,心中又惊又喜又担忧,便虚弱地说。 “中毒?这我有办法……嘘,有人来了,明天你到这门口等我。”辰星来不及说其它,急忙长话短说便走了开去,心里难过异常。 这一夜,二皇子似乎有事,没有打扰辰星,本该安心,但辰星却转侧难眠。 为百里萧难过,想着怎样救他,又为自己着急,如何谋求生路。 有心想向圣风求救,又怕有人暗中监视,于是便悄悄起身,猛地拉开了门,果然侍女小玉便站在门外,从一个小孔向内张望。 一见辰星开门便慌忙说:“小姐,天很晚了,还是睡吧。” 气得辰星把门狠狠一关,敢情不知设了多少暗哨,现下只能睡下再作图谋。 第二天早餐,辰星吃着,悄悄地将省下的一小半馒头收入袖中,回到房中她咬破手指,把血挤到馒头上,撕下衣角小心包好,然后静等着散步的机会。 午饭后,二皇子陪着辰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为了瞒过二皇子,辰星只得打起精神陪着。 不料时间一过,那牢里铁栅前的木门已被关上,只得耐心等待晚上了。 晚饭后,辰星借口胃有些不适,便故意拿了杯开水边走边喝,临近牢门,见木门果然开着,却苦于小玉一路紧跟,心里焦急无计可施,索性心一横向牢门走去,又故作奇怪问:“小玉,这间屋子里面关着人吗?” “小姐,不是我们可问的事别问,我们还是回房吧。”小玉有些不耐烦的说,要不是百里祷关照,对辰星另有图谋,她一个杀手,何必做这等活。 “好,那我们回去吧。”辰星说着已走近牢门边,忽然她似胃疼难忍用一手扶墙,另一手护着胃对小玉道:“呵,胃好疼,小玉你来扶我一把。” 小玉无奈扶着辰星打算离开,辰星扶墙的手背着小玉的身,悄悄落下一小包浸了辰星鲜血的馒头碎片,正打算离开,突听小玉冷冷说道:“小姐,你有东西掉地上了。” 辰星气得发狂;妈的,耳朵比狗还灵!无奈拾起原物无功而返。 小玉扶着辰星离开后,不用说,辰星的举动立即被告知了百里祷。 很好,只要她在乎便有利用价值! 辰星不知,她的营救失败,使她与百里箫都陷入了更深的危机之中! 这边,四皇子承修、子洛、陵玥他们不日便尾随金雕,赶到了淄淳镇。但因为辰星被送进了地下室,金雕便在淄淳上空迷失了方向,它在客栈周边盘旋,久久不愿离去。 陵玥无奈收回金雕,分头对客栈及周边进行了仔细盘查。 子洛眸含血丝,原本光洁的下巴上,也因日夜辛劳变得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他快急疯了;如再找不到星儿,一旦敌人出了境,那便如放虎归山,大海捞针一般更加难了。 此刻,他正带人搜查了客栈左边的一间茶楼,因一无所获,心情越来越急燥,边急边带人向客栈走去,却在客栈门口碰到了四皇子承修,他向子洛摇了摇头说:“客栈里外都仔细查过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子洛不死心地向客栈厨房走去,厨房虽大,但里边的东西却一目了然,两个小厮正默默收捡着被翻乱的什物,靠窗亮处,另有一厨师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在吃力的将一根根火腿细丝串入豆芽中,由于连着断了几根,他一扔火腿丝,怒不可抑地发牢骚说:“真是吃饱了撑的,这么麻烦的菜也能想得出来!” 突然发现有人过来,便低头继续做着手中的活,什么也不说了。 子洛挑眼看去,嘿,这菜确实刁钻古怪,天下间除了星儿,谁还想得出来!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不动声色带人离开。 过不多久,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提了茶壶进了厨房。 “敢问各位,还有热水没有?”‘商人’问。 窗下那位抬头看了一眼,不吭一声又低头串丝。 另一位伙计口中答应:“有、有,有,我这就替你打去。”说完取了茶壶去打水去了。 乘这空隙,‘商人’走近窗边充满同情地说:“大兄弟,这金镶白玉丝不是这么串的,这样串法要串到几时?” 心中正窝火的这位没好气的顶回一句:“你会串?” “我吃过这菜,正好知道做法,先要把去头尾的豆芽用加了少许盐的滚水迅速捞一下,然后把毎根豆芽用细竹签通过,这样再用……” “哈,小兄弟谢了,原来是这样做的……”那厨子顿悟,开心不已。 “这么难做的菜,定是哪位贵人点的吧。”‘商人’同情地说。 “谁说不是呢。”由于帮了自己心生好感,他惶恐地张望了一下,见周围无人,便又神秘地说:“是讨好女人去的。” ‘商人’同情地点头,心中大喜过望,转身取了茶壶便走。 辰星关了门,独自一人在房里正想着能否与师父联系,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凄喊声,分明是有人在受刑。 辰星听得全身毛孔竖起,定是在折磨百里箫,虽然心里非常害怕,却还是循声走了过去。 果然,关百里箫的牢门大开着,二皇子百里祷及他的左右手都在,百里箫刚受了鞭刑,身上鲜血淋漓。 百里祷的侍卫将辰星拦在门口,辰星不禁怒火中烧,忿怒地说:“即能做得,难道还怕我看么?” 二皇子阴沉地看了辰星一眼,向门口侍卫挥挥手,辰星被放了进去。 立刻,她不顾一切地奔到百里箫身边,见百里箫痛得浑身发颤倒在地上,却苦笑着,咬牙忍受着鞭抽的剧痛,那鞭满是倒刺,沾了盐水,一鞭便能令他血肉横飞,疼入骨髓,他身中剧毒,失去了内力,只怕再有几鞭便能使他命送黄泉。 见辰星扶着他,泪如雨下,他故意淡淡开口:“你不必难受,我受得了。” 说完便想推开辰星的手,只是身子摧残太甚,立即便软倒了下去。辰星赶忙扶他坐下,嘴上抽泣着说:“你都已这样了,还逞什么能。” 百里祷冷眼看着两人这般举动,明明应该高兴,心里却非常不爽:“星姑娘,想不到你对我这位兄长还不是一般的好?” 辰星慢慢起身,冷颜对百里祷说:“你错了,我与他仅一面之缘。但我们那里有一首诗,倒应了这景:‘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们毕竟是亲兄弟,怎么说也不能伤害对方。” 百里祷冷笑着走近辰星说:“倘若今日情形反之,你以为他会为我留情吗?” 辰星不了解百里箫,也不知道他对这位弟弟恨到什么程度,因此只能无语地看向百里箫,只见他满脸痛苦,凄楚难言。 不由地心中涌起无限同情,心中一冲动,开口与百里祷说:“我相信至少他不会这么残忍,求你放了他吧?” 百里祷眼中闪过一丝心喜,他感到猎物上钩了。 淡淡一笑,抑制住心里的激动说:“如果别人救他,想也别想,但如果是你——那倒也是举手之劳。” 辰星立即冷冷地道:“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要救百里箫,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做我的王妃便成。” 辰星听罢,勃然大怒:“二皇子,我尊重你是个人物,想不到你却连这样不懂分寸的话也说得出来。” 百里祷却不气不恼,淡然地说道:“你休动气,我从不强求于人,只是你不答应,百里箫只怕是活不过明天了。” 言下之意,仿佛还是辰星心狠不肯救人。 辰星心内大惊,这二皇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歹毒,他处处心计,步步辣手,如今又要以此迫她就范。 但想到文武双全的百里箫行将丧命,辰星的心无论如何地不忍,可救他的代价是要自己嫁给这种歹人,这,辰星死也不会答应。 这个两难选择该怎么解?辰星伤神了。 无奈,她对百里祷说:“这是大事,我怎知你言而有信还是在诳人?”就这一句话,令一旁正在承受剧痛的百里萧心头一惊,听话音,难道辰星真有应允的打算? 便立刻强打精神对辰星说:“星姑娘,我的事,你不要管,反正我现在生不如死,迟死早死都无所谓!” 二皇子百里祷说:“我会让你见到他离开这里。” 辰星心里一动,若能先离开地下室,至少子洛他们就能方便些找到这里。 于是辰星沉吟了一会说:“不要这么急嘛,今晚让我考虑一下,不过,现我要替百里箫处理伤口。” 二皇子沉思,意图不明的看着她,终于说了声:“好,不过要快!” 辰星回房取了些干净的冷盐水,撕了些净布,小心、仔细地替百里萧处理伤口。 乘守卫不注意,将自己准备好的碎血馒头塞入百里箫口中,又将那只玉蝶悄悄放入百里箫手中,在他背上偷偷写字:玉蝶会帮你找人。 看到百里箫衣服与血肉结成一块,辰星不觉眼泪涟涟。 她颤声对百里箫说:“你忍一忍,我无它法,只能用淡盐水替你消毒。” 想着辰星为救他牺牲自己,看着辰星小心翼翼地边掉泪边处理伤口,百里箫心中不由升起一种难得的幸福感,能与心仪的姑娘如此近的相处,她能为自己伤心、掉泪,他觉得仅管伤口痛得历害,但心里却是甜丝丝的,不由得轻轻扶住辰星的手,动情的说了声:“为我如此,何以为报?” 辰星噙泪一笑:“朋友之间,不谈报答。” 包扎好伤口,辰星又用手替他整理了头发,然后仔细地替他擦着脸上的污垢、伤痕,然后才满意地一笑有意轻松地说:“哈,丰神俊朗的百里箫又回来了。”一句话使百里箫找回了自信。 不舍地望着辰星说:“星姑娘,再陪我一会。” 心里犹豫着怎样劝辰星别答应二皇子的条件。 他柔情地看着辰星:“星姑娘,听我的,千万别答应百里祷的条件,他诡计多端,不会让我活着离开的。” 辰星看着他摇摇头:“这是你我唯一机会,我不会放弃的!放心,我有分寸。” 禁不住守卫不断催促,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站起,帮他整理了一下地上铺的乱草,然后小心地扶他躺下,关照一句:“好好休息。”便打算离开。 今晚,她无论怎样都得设法与师父联系一次。谁知百里箫却紧拉着辰星的手,舍不得松开。 辰星试着握了握手力,感到他的内力已恢复了不少,终于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起身离去。 三更时分,辰星摸索着按开墨簪的星星按钮,集中精力与师父圣风进行思维联系。 过了好一会,脑海中如梦幻般出现了圣风正在打坐的形象,他的周围点满了蜡烛,耳边传来圣风师父的声音:“星儿,你在何处?为何不在王府?” 辰星心头一热,已是三更了,师父尚未睡,还在惦记她。 这么晚了,师父正在忙着什么呢?心中不忍,便说:“师父,我,还好,只是想你了,你怎么三更天了,还在忙?” 圣风回答:“因要国祭,西楚习俗需先祭坛七七四十九天,因此晚间也在坛中祈福。” 辰星心中升起一丝悲切,心想,师父够操心的了,如今他离不开西楚,不能让师父知道我出事了,否则必会连累他,想到这儿,赶忙告辞关机。 当她从思维联系的幻境中回过神醒来,顿觉疲倦,赶紧入睡,却再也难以入眠。 清晨,刚入睡不久,辰星便被侍女小玉忙碌的声音惊醒了,看样子她是故意的。 辰星只好起床洗漱,随后来到饭桌上,还未坐下,二皇子就急不可耐地问辰星:“想好了没有。” 辰星反问道:“你准备怎么让我看到百里萧出去?”二皇子道:“当然是让你见到他离开此地。” 辰星说:“要我答应你也不难,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缺一不可。”“哪三个?”百里祷赶忙问。“ 辰星不紧不慢地回答:”第一,必须让我确认百里箫真的安全离开了此地,他的周围不得设伏。 第二,相信你必也听过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先将那些侍妾处理完才可来娶我。 第三、婚礼必须要以王妃规格进行,否则免谈。“ 辰星提的这些条件,目的是在拖延时间。即使百里祷勉强答应下来,要一一做到估计也要一些时日,到那时,她或许也可以设法离开了。 本以为百里祷一定会犹豫或者讨价还价,谁知他却出乎意料的爽快,竟连眉头也不皱当场满口答应了下来。 倒使辰星始料不及,不免心中惊诧起来:他这葫芦里还装着什么药?暂时无法找到答案,所以辰星只好赶紧转移话题说:”现在吃饭要紧,是不是让百里箫也一起过来吃早饭?“ 百里祷笑着点了点头说:”好,一切听你的。“ 那态度好得让人觉得是不是换了个人,辰星疑惑地看了百里祷一眼,来不及细想,就随手拿了馒头起身走出门去,跟着侍卫去了百里箫牢房。 在过道上,辰星咬破手指,悄悄地又将血挤在馒头上。 来到牢房,她上前扶起百里箫,乘机悄悄将馒头塞到百里箫怀里。并假装为他整理衣衫,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告诉他万一二皇子再使毒,馒头可以解毒。 辰星根本不相信百里祷会放过百里箫,所以有此准备。 随后,辰星扶着百里箫慢慢走向饭厅。 过道上,百里箫不安地说:”星儿记住,当他表面上对一个人百般顺从的时候,便是他新的阴谋巳经形成之时,你可千万要小心。“辰星点头答应。 吃完早饭,百里祷答应当即让百里箫离开,并当着辰星的面,让人带着百里箫穿过弯曲地道,离开地下室。 即将离开地下室时,百里箫默默地回望了辰星一眼,千言万语尽在这无声的热泪溋眶中。 辰星则被带到地面一间楼房内,看着百里箫被带到冷街上的一棵树下,然后拿掉蒙着他的面罩。 只见百里箫晃了晃脑袋,显得浑身疲备,一脸茫然的样子,也不知给他喂了什么毒药,幸亏早有准备。 少过了一会,忽然便听得他仰天长啸一声,那啸声充满了内力。 好,辰星想,这一声那是他在告诉自己内力已恢复,只见他突然发力,使展轻功疾驰而去,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埋伏在四周的杀手纷纷现身追击,只不过怎及得恢复了内力的百里箫,这令百里祷惊得浑身一颤,似乎,一切早已脱离了他的计划。 他怒瞪辰星一眼,她定在其中施了诡计。 不过,有她在便好,怒冲冲带着辰星离开,便立即命手下将这一通道用土填死,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气得辰星差点吐血,看来百里箫如带人进入还需费一番心力。 回到地下室原来的住处,辰星吃惊地发现这里已被进进出出的侍卫布置得一片喜庆之色,那红色看在辰星眼里分外刺目。 苍白着脸,辰星颤抖着问:”你,你,你这是干什么?我说的三个条件你难道办到了?“ 穿着一身红衣进来的百里祷笑得刁钻:”我的王妃,你要我做的第一条,人我已放了。 ,我已写信回王府把那五房侍妾全部休退。 至于第三条嘛,因地制宜,我们先将就一下,等回到南昭,一切按你的要求再补办吧。“ ”不行。“辰星心慌地说:”我一没见你休侍妾,二来在这里成亲我不愿意。“ 百里祷被刚才的事一气,早已没了耐心,见辰星坚决拒绝,心中焦急,本想毒死百里箫,却被他逃了。 想早日回南昭,边境却被封得死死的。 在鱼池边境,契梁太子哲寒冰、鱼池国的四皇子、小王爷、还有日月宫的人马,多路人手正在四处搜索,难保不会被发现。 如今只有把燕辰星牢牢控制在手心里,让生米煮成熟饭,让这些人死了这条心,他就有八、九分成功的机会返回南昭了。 如此工于心计的他,怎会不知辰星的计谋,只是他有的是办法。 随手拿过一壸酒,他冷笑着对辰星说:”我的王妃,我真心对你,你不听,那我可有的是办法,比如点了你的穴?不过那样太无趣。 再比如喂你吃点迷幻药,或者来点更猛的媚药?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喜欢哪种?“ 辰星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直颤。 当日哲寒冰使的手段,今日这位可是有过之无不及的。 无奈,辰星只得拖时间,拖得一刻是一刻,毕竟百里箫已脱险。 她调整了语气无奈地说:”即然二皇子如此坦率,我也只能依你,不过这许多天没洗澡了,我要沐浴后才能更衣,所必须的礼节一个也不许少。“二皇子谅辰星也逃不出自己的掌手,便着人下去作准备。 热腾腾的洗澡水很快便在大木桶中放好,辰星又挖空心思要洗鲜花浴,百里祷面露不耐,不过还是吩咐了下去。 一会,鲜花拿来,又备好了热水,辰星让侍女退下,心里倒奇怪,他从何处这么快弄来的鲜花? 无奈只得自己慢慢洗,拖时间了。 谁知过了一会,百里祷便在外面催道:”我的王妃,再洗不好,为夫还是进来亲自帮你洗吧。“ 吓得辰星赶忙擦身穿衣,这次几个侍女换衣的、梳头的忙个不停,倒是辰星梳什么头皆不合意,最后依着辰星梳了个简单的发髻,这时却不见了百里祷的踪影。 辰星心想百里箫出去有段时间了,也该有信息了吧,心里越来越忐忑不安。 只怕再怎么拖,这亲也快要结成了。又见侍女小玉拿了块红盖头想给她盖上,辰星生气的一把扯过扔在地上:”我肚子饿了。“ 小玉笑着道:”王妃,午饭很丰盛,你点的菜马上会送来,你再忍一会吧。“ 不多时,便见百里祷带着几个侍卫把菜一碗碗的送了上来,侍卫们恭敬地站到了一旁,百里祷笑道:”王妃,今日中饭我把你点的菜全让人做来了,来,我们夫妻正好一起好好的品尝,不如就把交杯酒吃了如何?“ 辰星心中着急,反驳道:”二皇子说笑了,那有在中午吃交杯酒的。我可是说过一切程序都不能少的。“ 说完,把百里祷递过来的酒杯使劲往外一推,顿时,酒洒在百里祷的红色喜服衣袖上。 百里祷脸色刹时变得很难看,他刚得到消息,知道刚才逃出去的百里箫,已带了西陵玥他们从刚填土的地方挖了进来,也许,用不了多时便能找到这里,他必须抓紧时间成亲逃走。 便怒色道:”燕辰星你不要推三阻四,这成亲仪式从简,吃了交杯酒,你便是我皇妃,你无权选择。“ 说完,取过重新倒上酒的酒杯,强迫同吃交杯酒。 辰星泪眼婆娑,心想这百里祷心机太深,只怕如今连对付哲寒冰的办法都会被他识破,便恨恨地将酒杯抛在地上,拾起碎片,欲割颈脉,连连退后几步愤愤地说:”百里祷,你用不着迫我,谁也别过来,我明说了罢,今日我宁可割脉、撞墙而死,也决不愿与你成亲。“ 心想:”子洛、浩哥、陵玥,今日星儿恐怕要与你们永别了!“想毕便转身向墙角边狠狠撞去。 事发突然,百里祷正要飞身前去拦阻,却被一旁站立的一名”侍卫“出手点住了穴位。 而辰星一头撞去,却被另一旁穿着侍卫衣饰的子洛一把揽入怀里,子洛红着眼圈对怀里的辰星说:”傻星儿,你如何能选择死呢?你死了,又让我如何独活?“ 听到子洛的声音,辰星不敢相信,晕乎乎地抬头看着这个‘侍卫’,又疑惑地伸手摸了摸子洛的脸:”子洛,是你吗?我这是在做梦吧?“说完又哭又笑的激动不已,伸手拧了把自己的脸,嗯,很疼,看来是真的了。 转头又仔细看了旁边正在与南昭杀手打斗的众人,这才发现四皇子承修他们也都在,自己真的得救了。 原来子洛他们是跟踪了几个为辰星做菜的厨子,这才悄悄混进地道杀了几个侍卫取而代之。 辰星正想着怎么不见西陵玥,便听见轰然一声,地道右边深处一堵墙被人掘倒,形成一个洞口,从洞里飞也似地钻出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西陵玥、百里箫。 一见此时的陵玥,白衣沾上了斑斑泥土,一脸焦急。 百里箫他们亦是灰头土脸,便知他们必然拼了全力挖掘地道,想救出自己,心中无限感激。 忽然又想到那天在妓院里,因为西陵玥认不出自己而错失营救良机,导致今日之险,倍感委屈。 便匆匆走到西陵玥身边,边哭笑着,边用手捶打着西陵玥,嘴里还不着边际地埋怨道:”臭陵玥、坏陵玥,谁让你认不出我来,害我多吃这些天苦,看你以后还敢认不得我!“ 西陵玥就那么怔在那里,任由辰星发泄,痴痴地看着瘦了一圈,身着红嫁衣的辰星,任她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自己身上,心中那个愧意重又浓浓泛起,终于双手一把扶住辰星的两肩,心痛地说:”星儿,怨我,你打吧,打重点我心里才好受些。“ 承修过来劝辰星说:”星儿,你别怨陵玥了,这几日他都自责得吐了好几次血,只怕他比你更难受。“ 辰星这才觉察西陵玥苍白的脸色,可想这些日子他一定夜不成眠,自责得紧。 一旁的百里箫也道:”星姑娘,西陵玥为救你,疯了似的挖地道,你看看他的手,都成什么样子了。“ 西陵玥闻说连忙缩回自己的手,放回自己身后。 辰星赶忙抢过一看,果然,往日修长的手指上鲜血渗杂着泥土,指甲破损惨不忍睹,肯定是徒手挖石所至。 辰星拉着他的手,心疼地两手不住颤抖,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陵玥,你何苦那么傻?“ 西陵玥却淡淡地一笑,抽回自己的手说:”我没事,为了救你,四殿下可是下了血本,你最该谢他呵!“ 辰星走到承修身前,躬身便拜:”修哥哥,大恩虽不言谢,但还请受星儿一拜。“ 承修一听辰星叫他修哥哥,心中一热,喜得用一手托住辰星,不让她下拜,一手为辰星将垂在额前的发丝揽到耳后,两眼望着辰星,眼中满是宠爱道:”只要能救星儿,修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何须谈谢?况且我与子洛更是至交好友,他的事便是我的事。“ 一句话,不难看出他对辰星的爱恋,对子洛的尽心。只叹造化弄人,星儿已是好友子洛的未婚妻,他也只能将爱埋在心底,何况辰星却全然不知,也只把他当成异姓知交而已。 众人处理妥当,便打算迅速离开这个边境小镇,以免再出现意外。 此时,百里箫与四皇子承修已成了好友,而南昭二皇子百里祷,承修也把他移交给了百里箫,由他去处置。 这时,宫里来人,临时传来消息,承豪在巡查时被人刺伤,承修急着要赶回皇城,便提前离开。 第六十七章 风波乍起 看辰星还穿着刺目的红嫁衣,子洛心中不悦,便差人买来了几套新衣裙,让辰星换上。 临别时,百里箫对辰星动情地说:“星姑娘,你在自己身陷囹圄时,却出手救我,为此还险些丧命,如此大恩箫铭记在心,日后,如你们有用得着箫的地方,箫定不辱使命。” 一行人在百里箫依依不舍的送别下,匆匆踏上了归程。 由于辰星身体较弱,子洛特意备了马车,让她能减少点骑马的劳累,只是这样一来,似乎拖慢了行程。 然而,这些天的牢囚生活使辰星实在太疲倦了,她二话不说便上了马车倒头便睡。 只是由于马车的颠跛,她睡得並不踏实。 已是深秋,梦中的辰星虽盖了薄毯,却还觉得阵阵冷意,不觉将身体缩成一团。 但不久,她感到震动似乎小多了,身体也暖和了许多,矇胧中,她往热源靠去,安心的睡了起来。 梦中,她又见到了黑衣人向她袭来,慌乱中,她挣扎着想逃跑,却怎么也迈不开腿,只得狂叫:“子洛救我!”不料,却真的听到了子洛的声音:“星儿,我在这里,你别怕!” 说完,他把辰星又紧紧地往怀里抱了抱,疼惜地将脸贴着辰星的脸,按抚着恶梦中不安份的辰星。 谁知辰星却被他的胡子碴扎痛了,睁眼一看,子洛正拥着她呢,脸便刷地红了,急忙想推开他,羞涩地说:“外面人这么多,你怎么进来的?别被人看见了。” 子洛那绝美的俊颜,此刻由于多日的不眠不休而布满了憔悴,唯有那剑眉下长长的凤眼,却依然透出丝丝温柔。 见辰星醒来,他唇角微抿好看地往上勾了勾,密长的眼睫微微下敛,柔声安慰她说:“放心,谁不知道你是我的王妃,不会有人介意的。” 辰星推开子洛,转身掀起车帘子一角,只见车外陵玥正骑马走在队伍前面,一名银甲侍卫似乎正在与他说着什么,马车两边清一式是身穿银甲的卫队,好不威武。 辰星奇道:“子洛,这些银衣卫队怎么从末见过?” 子洛笑道:“这是王府银衣卫,平日无大事从不启用,如今为了找你,父王把他们也派出来了。对了,他们的队长你也认识,是楚明。” 辰星点点头,心想,楚明便是那时在悬崖下相逢的忠勇之士,理该重用。 如今鱼池国皇上有病,太子太弱,太子妃一家又独篡大权,国力大不如前了。 这使契梁国更蠢蠢欲动,王府确实也该有些实力应付万一了。 不觉又想起那张藏宝图到底要不要告诉子洛?心里纠结着。 一回头见子洛拿了水袋问她要不要喝水,辰星接过水袋一边喝水,一边悄悄细望着多日不见的子洛,连日疯了般的追寻,他瘦多了,虽英气依然,但脸上因几日不刮胡子,却显得成熟、狂放了许多,不觉轻笑,脸上现岀了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笑什么?”子洛不解地问。 见辰星笑得更厉害,嘴里还调皮的说:“你长胡子了,再长一点,我都认不出你来了,刚才还扎得我好痛呢。” 不想一听这话,子洛的脸腾地红了,嘴上辨解道:“那还不是因为到处找你,你还敢说我?看我怎么惩罚你!” 说完立即一把想将辰星揽到自己怀里,多日的思念,全都化作了狂热的行动,辰星羞得往旁一躲,避过了他。 子洛唇角弯弯,少使力一拉她的手腕,辰星不防,侧身倒入他的怀中。 星儿的墨发依在他的胸前,子洛将脸轻轻贴在她的发上,深深的闻着星儿独特的体香,亨受地轻叹一声,这些日子可想死他了! 默默感受着子洛的依恋,她仿佛有一种从地獄直达天堂的感觉,直到此刻才,心中才有了满足的安全感。 用双手揽着子洛的手臂,声音中带着一丝不信说:“子洛,我真的与你在一起了,这不是梦?” 子洛心疼地回答道:“星儿,你没事了,放心,我会一直护着你!”他的吻轻柔地落在她的额头上、眉上、脸颊上,忽然,他停止了这个举动,用激动的,略带嘶哑的磁声对辰星诉说道:“星儿,有时我觉得自己也像在做梦;上天对我不薄,将你送给了我,可又这样折磨我们,我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失去你,失去了你,我还如何独活?” 望着子洛深情而又担忧地凤眸,辰星不觉轻轻地将自己依偎在子洛胸前,任由子洛紧紧地把她揽在怀里,她很少听到子洛这样感慨万千地畅开心怀,这次只怕是把心惊透了。 顺手抚着子洛的手,柔声说道:“洛,别太担心了,星儿不会有事的。等以后一切安定下来,不如你我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避开凡尘俗事,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让我一生一世伴着你,怎么样?” 一声`洛',喊得子洛心甜如蜜,一句贴心话,说得子洛如饮甘泉。不觉又紧了紧拥了拥辰星,佳人失而复得,相拥在怀,子洛的心,充满了一种甜蜜的幸福感。 深深地吸入一口独属于她的体香,子洛退去了一身往日的冷傲尊贵、孤寂霸气,一双俊美深遂的眸中,专注而充满柔情的注视着怀中的心上人,动情地璀然一笑,宛若万千风华,瞬间在他眼中绽放,那笑仿如醉人的暖风,直透辰星心脾。 动听的磁声在耳畔响起:“星儿,此生有你,夫复何求!” 辰星醉了,仿若喝了最浓的甜酒,沉醉在子洛的深情中! “记住不准负我!也不准像你父王、你哥那样娶别的姑娘回来,一个都不准!否则,可别怪我离开你哦!我可是说到做到的!”她是看多了皇族多负情,丑话说在先。 子洛好看的薄唇又向上弯了弯,嘴贴着辰星的耳边,难得调皮地说:“遵命,我的王妃。” 说完便正过辰星的身体吻了上去。 “别,别拿你的胡子扎人。”辰星挣扎,拼命推他。 正纠缠着,外面传来银衣卫队长楚明的声音:“爷,前面有个小镇,是否在此吃午饭?” 看着满脸黑线的子洛,辰星赶忙拉起车帘,招呼楚明:“楚明,还认得我吗?” 见辰星喊了自己,楚明顾不得子洛的不满,赶忙欣喜的下马行礼:“楚明见过星小姐。” “不必多礼,楚明如今才知你长得好俊呀。”辰星由衷地赞叹着,在悬崖下,她只看见一身狼狈的楚明。 “此等吃饭小事也需报备吗?” 子洛脸更黑了,笨星儿,有没有眼力,他有自己俊吗? 楚明莫明遭斥,这才意识自已犯了什么错,赶紧笑笑,脚下抺油一走了之。 不远处的西陵玥听见了辰星的声音,策马来到马车前。 “小睡猫,总算醒了。”陵玥开心地说。 天知道他这么些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多想与星儿说说话,那怕伴在她身边也开心。 看到他们俩,辰星开心地叫了一声陵玥,然后召呼西陵玥进了马车,她一直惦记着他受伤的手,细心地重新为他冲洗了伤口,撕了件新衣,为他小心的包扎起来。 见辰星一脸认真的为他包扎,陵玥不觉楞楞地望定辰星,心里顿觉一片暖意,受了这点伤,值了。 “陵玥,浩哥哥的伤好些了吗?” “好些了,这次要不是我设法拖住了他,他早跑来找你了。” “谢谢你,浩哥哥浑身是伤,倘若这次一同赶来,定会出事。” 辰星由衷地感谢陵玥,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说什么呢,一家人怎说两家话?”不过听星儿说着,心里却满舒坦的。 看着西陵玥望着辰星痴情的目光,一旁的子洛酸味又起,心里极为恼火,刚赶走一个又来一个,而且灯泡一个比一个更大,不由从鼻中轻哼一声,恨不得一脚撵走这牛皮糖似的情敌,无奈西陵玥脸皮夠厚,况且还有他手上那不成伤的伤,自己何时这么无奈过? 队伍匆匆地走了一天,傍晚时分,才回到了鱼池的落雁城。 想到众人已多日辛苦,子洛打算好好地在此休整一晚。 好在已派人打了前站,未进城门,便见有当地太守率官员前来迎接,毕竟小王爷来此並非小事。 只是辰星不想见生人,子洛便按太守的准备,把众人分别安置在太守府中,自己沐浴后,独自去应酬。 辰星他们则在太守府中有好菜好酒侍候,也乐得自在。 饭桌上,辰星向众人再次提起这次被擒的过程,恨得牙痒痒的:“陵玥,这次回去,你们教我练功。” 西陵玥笑得开心:“好,只要你吃得了苦,想练什么都成!”况且如此一来,自己便有大把的时辰与星儿在一起了,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外人再怎么保护,总不及自我保护来得重要,但自我保护便要有实力。 只是学什么招式,也必须与内功相配合,辰星可是两项都没有基础。怎么办? 心里筹划着,口中却说:“只不过嘛……”话说一半,却没有再续下去,而是手中嗖的一下卖弄地打开了折扇,稳坐椅上清一清喉咙开口说:“你忘了拜师了。” 辰星低声嘟噜着:“哼,臭陵玥,得瑟。” “哎,倘若名不正,言不顺,你让浩兄与为师如何进得王府教你?”听见辰星不满,西陵玥轻摇慢扇,自怜自叹地说。 辰星顿悟,原来如此。 赶紧起身倒来一杯香茶,乘人不备,又悄悄往茶里添了些酒桌菜上的‘料’,这才端到西陵玥身前:“师父坐稳,星儿要奉茶了。” 一见辰星调皮样,西陵玥十分配合,咳嗽一声作势坐正道:“徒儿,还不给为师奉茶上来!” 辰星小心的持茶而上:“师父在上,徒儿向师父敬茶了。”说完仿佛便要跪了下去,那恭敬样使西陵玥有种异样的感觉。 赶紧接茶,边运内力扶住她:“星儿,别……意到便好。” 辰星本就作势,此时一伸舌头悄俏做个鬼脸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师父请喝茶。” 西陵玥答应着,顺手取茶,带些疑惑的看了辰星一眼,见辰星眼带殷切,水灵灵的眸光看得他神迷智离,十分享受的喝了口敬师茶。 二、三辰星心中默数着,等着看西陵玥的好戏。 “哇,咳咳,咳咳咳!臭丫头,你茶里放了多少辣椒?咳,咳咳……”果然,西陵玥边咳,边大叫起来:“还未拜师你便要谋师害命吗,咳咳咳!” 周围人皆笑,辰星更是逃得远远的笑弯了腰。 吐出了嘴里的辣椒茶,西陵玥嘴里边说:“丫头,你敢作弄为师?”一边追到辰星身边,作势要抓辰星,辰星早笑得逃不动了,口里叫着:“我不玩了,师父,我不玩了。” 人却蹲在陵玥身边笑得直不起腰来。 西陵玥见她笑得厉害,不觉玩心大起道:“好,只要你能把那日左盟主教你的落英剑法练一遍,我就饶你。” 辰星一听,心想,考别的或许难得倒我,但过目不忘却是我的强项,默默回忆了一遍便说:“我虽不会用剑,但记一套剑法,却难不倒我。”说完,便以二指代剑,就地舞了起来。虽不得法,但却形似,倒也舞得英气勃勃。 西陵玥却不满地说:“你虽形似,却不得要领,只能欣赏,不能实战,今后除了抓紧练内功外,你就练这套剑法。” 听得辰星心服口不服:“那你练几招给我看看。”她就不信这套剑法,还有多深可钻究。 西俊玥当即以指代剑,扬扬洒洒练出落英剑法前三招; 起势,仙人指路,雏鹰展翅,天女散花。但见他一起势便敛气凝神,一身白衣无风自展,那气势如天神降世,那神态无比洒脱自信,毎出一招动作缓慢,舒展如祥云游龙,凌历如鹰击长空。 让辰星即看得清楚他的毎一招式,又让辰星见识到剑气的玄妙非凡。 特别是那招天女散花,辰星只见西陵玥的指剑幻化成了无数剑影,倘若真剑在手,他的身边岂不剑影重重,无人能敌?这才三式便能如此,由不得她心悦诚服。 感受到他武功的深不见底,辰星由衷地说:“师父,星儿服了!” 见天色已不早,酒宴一散,陵玥让辰星两人一起回到辰星的临时住处门口,西陵玥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这才说道:“你日后先从这三招练起,但若无内力,剑力难以发挥。这是当日左盟主送的那颗能增加内力的丹药,浩兄始终不肯收下,定要我送你,如今你可用四皇子承修所送的素女心经来练内功,这丹倒确可助你事成功倍,你就不要推辞了。” 辰星见陵玥塞过丹药,转身便走,心里一时感慨万千;陵玥、浩哥哥对自己是何其苦心,如再不克苦勤练如何对得起他们! 送走了陵玥后,辰星忽见铁影在她门外站岗,不觉惊奇:“你怎么不随子洛?” 铁影难得一笑;“小爷不放心,让在下在此守值。” 辰星一怔:“那子洛身边呢?” “小姐放心,有其他影卫。”铁影答。 看天气较冷,无奈,辰星入屋倒了杯热茶送给铁影,又让丫环去取了二件披风,让铁影先披上一件,这才让他把另一件披风送给子洛:“天寒,酒后不能受凉。” 常伴子洛身边的铁影,对辰星太了解了,知道她即聪敏又善良,心里早对这位准王妃有了一份特别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只能深埋心底。 今日见辰星又如此关心他,那拿杯的手都激动得微微发颤。 匆匆喝了茶,铁影叫来另一影卫,将披风送与子洛。 自己则又隐在一旁,保护辰星。只是自此,铁影便将这件黑披风珍藏了起来。 见天色不早,辰星又按西陵玥的办法,练那三招,却怎么练也不得法,不觉叹气,练剑还真不是易事,洗涮了下刚准备睡下,便听有人敲门,连忙问:“是谁?” “是我,子洛。”只听外面的人哑声说。 辰星一听是子洛,急忙开门,便见子洛脸泛酒色,醉意浓浓的向她倒来,辰星心一慌,赶忙扶住,俩人跌跌匆匆走到桌边,辰星扶他在椅上坐下,便见他一头伏在桌上便睡。 辰星一边低声抱怨:“不会喝就少喝点,都醉成什么样了。”一面叫人打水,弄醒酒汤,自己则小心地为他擦脸,擦手,把个装醉的子洛心里开心得什么似得。 嘿,今天这酒喝的真好,这享受可是从没有过,心随意走,薄唇微勾。却正巧被辰星看见,不由一扔面巾叫道:“齐子洛,哼,你敢装醉?” 子洛心中一颤,只见他醉眼微睁,拿了桌上的茶盅当酒杯,一伸手:“来,来,来,小王再与你们干、干、干一杯。”便又睡了过去。 弄得辰星疑疑惑惑,伸手在子洛脸前晃了晃,见又没了动静,不免叹息,这都醉成什么样子了,还喝? 见醒酒汤已好,让侍女退下,便打算摇醒子洛让他喝下,谁知搖来摇去,子洛反靠在辰星身上了,无奈哄着子洛:“子洛,来,快喝了醒酒汤,不然你会吐的。你吐了我可要逃走的呵!乖,来喝。”辰星费劲地扶着子洛,半信半疑的劝他。 子洛强忍笑意,乖乖地喝了几口。 辰星又劝道:“子洛来,再喝两口,不然我让你睡地上了。”见子洛不肯喝,又埋头睡去,他是忍不住了,正埋头在笑呢。 辰星身上淡淡的梅香伴着刚沐浴的清香,令他沉醉,他真想懒在她身边不走了。 辰星没法,毕竟心疼他,怕他这么睡不舒服,想子洛的房间就在隔壁,便说:“醉鬼,我让铁影扶你过去睡吧。” 起身便想去叫铁影,谁知却听子洛带着醉意说:“好,那你、你就自、自己带我去睡、睡吧。” 说完便起身靠在辰星身上,跌跌冲冲,这那是去门外,辰星硬是被子洛带到了床边,轰地一下,辰星便被子洛拉倒在床上,幸好身上只压着子洛一只手,身下又垫得十分厚实,人倒不疼,但气得不轻。 辰星疑惑地推着子洛,直接喊道:“喂,醉鬼,子洛,坏蛋,这是我的床,你给我睁开眼起来!” 但却发觉一点没用,子洛好像连呼噜都打起来了,自己还被他的一只手压得死死的,想起身都难。这样一来一去,弄得她累极了,出了一身细汗,有心开口叫人,又怕被人误会。 没法,认命地侧身取过被子将他盖上,自己则往床边靠坐着,有心想抽出自己被压住的手,却始终无法脱身。 夜深了,辰星倦得直在床边打瞌睡,又冷得不行,一拉被子,却只能勉强盖上被角,发现自己的腰被他揽得死死的,不能向外动一分毫。又气又无奈地府身在子洛身上推搡,又在他耳边说:“齐子洛,你个坏蛋,故意作弄我。”见他没反应,呼噜照打不误,没奈何只得坐着顾自睡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自己不再寒冷,便身不去己地往暖处钻去。 看着悄悄抱她上床,却主动钻到自己怀里的辰星,子洛不觉一阵欣喜,闭目闻着怀里心上人的沁人梅香,子洛真的有些醉了,本想静等星儿睡熟,自己好好看看她,不想连日辛劳,一会儿自己也进入了梦乡。 辰星舒服甜畅地睡了一觉,直到感觉脸上痒痒地,有什么东西在脸上爬,顺手一拍,一侧身继续睡。 忽然觉得耳垂被热呼呼地吻住,脑子忽然一醒,一转头便碰在子洛脸上。 哎唷,俩人同时出声,辰星护着脸猛地一推子洛:“你、你、你怎么睡在我床上?” 子洛急得一把焐住辰星的嘴,小声说道:“你想让别人全听到,你就喊。不是你让我睡的吗?”他坏坏地用手指勾了勾辰星漂亮的唇。 气得辰星顺势咬住了子洛伸在她嘴边的手指。 “哎呀,你是属兔的呀,张口就咬?”子洛轻声带着不满地说。 “谁让你乱造谣的?活该。快点起来,回自己屋去。”终于出了口气,辰星略带满意地说。 “嘘,别出声,被人听见我没什么,可是你……”后面的话被辰星捂住了嘴。 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悄悄斗嘴,不知什么时候,疲倦的辰星又沉沉地睡去。 子洛那剑眉一挑,俊美无双的凤眼一睁,那里还有酒醉的影子,只是多了一份计谋得逞的笑意。 满足地轻叹一声,将熟睡中的星儿轻揽怀中,深深的吸着那令人迷醉的体香,不知何时,倦极的他亦沉沉入睡梦中。 “灯怎么还亮着?”子洛带着睡后的慵懒醒来,极自然地边说,边伸手一弹,灯灭,天际已隐隐发白。 辰星被他吵醒,猛看着自己就那么睡在他怀中,顿时羞得急忙坐起,着急地推着他催道:“喂,你怎么还在这儿?天快亮了,你快走,被人看见怎么办?” 虽然没干什么,让人瞧见却会乱想的,人言可畏呀! 子洛却没事人样,傭懒而安稳地睡着,黑宝石样好看的凤眸中,闪过一抹逗趣,辰星再推他,他却低声说:“犒劳我一下,我便走了。” 一想到守在门外的暗卫,见他无事人样,辰星急了,犹豫再三,不觉大急,轻轻地在他脸上蜻蜒点水吻了一下,便又推他想让他离开。 却被子洛一手按住头,另一手在背上往下一带,她整个坐起的半身便趴伏在子洛身上。 这下可真是脸对着脸,嘴对着嘴,只觉得自己的小嘴立刻被他吮了进去,而且,似乎全没了以前的温柔,喘息渐渐粗重,他的吻令人窒息,由温柔变得越来越霸道,终于使她透不过气来,辰星边挣扎着想离开,一边用小手捶他,见无用,狠狠心一口咬了下去…… 子洛这时软香在怀,随着香吻的吮吸,唇舌的缠绕,突然,一股冲动由心而起,顿觉浑身燥热难耐,此时,猛地被辰星咬痛,顿时心下大惊,好在和衣而睡,于是一推辰星,狼狈地逃出门外。 弄得辰星莫名其妙,反而有点于心不忍。 回程途中,一路因有王府银衣卫的全程护送,到是顺利。 秦浩得知辰星回府,早急得什么似的,一向稳重的他,竟一早在贤王府门口等待了足足大半日,在迎到辰星的到来。 “星儿,你……你好吗?”一见辰星,秦浩居然什么想念的话也不说,大煞风景的只问出了这几个字来。 辰星人虽消瘦了不少,穿着一袭极为普通的纯白绸衣,却依然灵动活泼,华光四射。 一见秦浩,她毫无顾忌的扑在他怀里,将多日来的委屈,全都发泄了岀来。 她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哭了个昏天黑地,哭得秦浩紧皱双眉,心似刀绞。 轻轻用手拍着辰星的背,一如小时辰星受了委屈一样,他语带颤音地安慰着她:“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怪我,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以后不会了!” 要不是西陵玥当日点了他睡穴,还派下了一大摊事务拖住了他,他早已不顾一切的追寻星儿去了。 直到此时,辰星才回味过来,敢情自已哭得浩哥哥更愧疚了,急忙擦干眼泪说:“不,怪星儿自己无用,浩哥哥,星儿已下决心,日后定要练武自保,你可要好好教我。” “嗯,星儿长大了,只要你肯吃苦,我一定极尽所能。”秦浩说。 贤王府酒宴即请了四皇子承修,亦请了同回的西陵玥。 只是,不知为何,辰星总感到席间气氛有些怪异,本应开心的氛围,却变得有些做作,仿佛众人对着她的笑,总有那么些虚假,难道他们有什么事瞒着她? 辰星眸光四处捜寻,却不见了承修与子洛,一吃完饭,他们便不见了踪影。 辰星心里开始有种难以言状的不安,借口让陵玥、秦浩教她学剑,三人一起来到王府后花园。 一见二人眼神对她躲闪,心里就来气,不满终于爆发。 她大声地冲着他们喊:“你们刚才交头接耳,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如果连你们也瞒我,那我还有谁可信任的。” 说完,便气恼地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生起闷气来。 秦浩与西陵玥交换了下目光,无奈地走向辰星:“星儿,别生气,我们还不是怕你担心……” 原来那日承修急急地赶回京城,是因为二皇子承豪在巡查六部时,发现了一起恶吏贪污大案,他本早对李家深痛恶疾,此案深查,发现与李诗清之父有关,便下令彻查。 然而,正当承豪要进一步查证关键证人时,却被人深夜行刺,亏他自身武功了得,仅被刺伤,但此案关键证人却被人谋杀在大牢中。 借此,李诗清却反咬承豪一口,说他刑讯逼供,导致证人死亡,企图嫁祸于人。 皇上没法,只好召回四皇子承修,将此案交由他审理。 而与此同时,契梁太子哲寒冰,一听说辰星已救回,便心生一计,带了契梁公主,也就是他的表妹颜媚姬来到鱼池国和亲。 据说这位颜媚姬容貌倾城,长得娇美可人,本来早已被哲寒冰看中内定为太子妃,如今却下此血本,被送来鱼池和亲,这内中阴谋昭然。 然而这还不算,哲寒冰还公开放言:为公主和亲的嫁妆,竟是契梁临蓝仓江边境的一座中型城池临水城。 还扬言,倘若鱼池国太子能送燕辰星去契梁和亲,成为太子妃,契梁将再另以三座城池作为聘礼。 呵,好厚重的礼物,太子承轩能不心动吗? 更何况太子妃李诗清正想将鱼池国的水搅混,让承修、子洛无暇顾及其他! 秦浩心想,此事星儿迟早会知道,如其迟知,不如早知早作准备。 西陵玥在一旁则默默无语,他的内心忧喜交集,忧的是这事星儿必定迁涉到,担心星儿会受不了。 喜的是自己是不是对星儿还会有那么一点点小希望。虽然这有些对不起朋友,但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星儿,咳,咳咳……,我说了任何事,你都要冷静,否则,我便不说。” 西陵玥一听秦浩开口,担心的看着辰星逐渐变白的紧张脸色。 “说吧,天会塌了不成。”辰星见秦浩如此慎言,心里的不安变成了心慌,此事体大! “契梁太子哲寒冰,近日要带公主前来和亲,听说还放言要你前去契梁和亲,许诺以三个城池为聘。” 辰星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哲寒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傢伙,我与你势不两立!” 陵玥急忙安慰道:“星儿,千万不要冲动,只要我们一起设法对付,决没有过不了的槛。” 辰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灵动的眼神变得深澈愤恨,愤愤地说:“好!他敢这样做,我舍命相陪,我宁可死了,也决不如他所愿。” 秦浩与西陵玥被当场惊呆,知道她会难过,却不料立即下了死的决心,倘若被她知道契梁公主的和亲对象正是子洛,她又会……不敢再想。 半晌回过神来,秦浩猛一把抓住辰星的手哑声地说:“星儿,别乱说,你还有我们,无论多难,我们定会设法解决的!别怕!” “对,星儿,浩兄说得对,不用怕他,最多我带你们去南海日月岛,凭日月宫的实力,到了那里,谁也不怕!” 秦浩、西陵玥说得坚决,辰星无语,默然点头,告别两人心烦意乱地回了房,焦急地等了整个下午,还不见子洛踪影。 转眼便到了掌灯时刻,这才见子洛父子三人一起来到饭厅,见子洛一脸倦容,想来他心情一定极差。 但见了辰星却强打笑颜:“星儿,下午练剑了?” 辰星嗯了一声,低声说:“子洛,不要瞞我了,天大的事,我们一起承担。” 今日的子洛,那绝代英姿不见了往日的风华,令人有种风中的孤独感。见她已知情,他一振剑眉,握了握辰星的手:“星儿,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况且还有父王在呢。” 贤王亦宽慰地朝她笑着说:“星儿勿怕,天大的事有我顶着,看谁敢来造次。”辰星以为既然贤王开了口,心中安定了不少,却不知两国交往,尤其契梁国力强过鱼池,身为贤王,又能如何呢。 入夜,辰星取出素女心经,细细地看了起来。 此时,她练功的决心更大了。 看着、看着觉得有几句话不太理解,又见书房倘有灯光,便向子洛书房走去。 突然,从书房传出强烈的啪击声,辰星一惊,赶忙加快了脚步。 书房外铁影人一闪,忽然拦住辰星:“星小姐,爷在办事。”书房内十分狼籍,铁影不想让辰星进入。 辰星一怔:“里面还有谁?” “书房里没人,但刚才宫里太监来传过旨。”铁影担心子洛,把原因告诉了辰星。 辰星急忙想进书房,铁影赶紧岀声告知道:“小爷,星小姐来了。” 子洛收拾起愤怒的心情,急步拦在书房门口,微带不悦地问:“星儿,有事?” 辰星偷眼向里望去,已见书房桌碎凳翻,却并未说破,陪着子洛来到侧厢房问:“事情怎么了?” 子洛恨声说:“刚才太子传旨,明日和亲,要我带你一同前往。星儿,你不必同去受辱,一切罪责我一人承担便是!” 辰星急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从子洛的愤怒中,她知道了情况的严重,婉转的柔声劝说:“子洛,你傻呀,这种大事,我怎能放心你一人前往?到时你被别人抢去怎么办?让我去正求之不得呢。” 子洛听辰星这么一说,心下一甜,原来星儿如此深情,心,稍稍放宽了些,但口中却说:“你担心我做什么,只要我不开口和亲,谁敢奈我何!最担心的应是你,不知契梁太子又会耍什么诡计?!” 辰星淡然一笑:“子洛,别担心,我能自保,只要你别嫌弃我。”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子洛疑惑。 辰星神秘一笑,故作轻松:“不能说,说出来不灵验。” 可子洛还是失算了。 太子妃李诗清,她与哲寒冰才是始作俑者,她们岂肯轻易放过他。 ------题外话------ 欢迎忆中情加入,大家的捧场,让夜雨好感动。 第六十五章 晴天霹雳 今天是鱼池国与契梁使者商议和亲之日,辰星也被邀岀席。 虽然太子承轩心里对此很不以为然,却阻止不了太子妃李诗清的枕边风,与契梁太子哲寒冰的强势压力。 皇上称病,主持和亲之事便由太子一手操办。议亲在皇宫正殿举办以示隆重。几位未婚皇子、王爷、公主均被邀参加,朝中重臣列席。 辰星今日特意让杏儿为自己挽了个高高的云鬓,随心挑了两朵红梅戴上,还特意插上了一支晃着流苏的金步摇。 她轻扫蛾眉,淡施脂粉,杏儿在一旁赞道:“小姐,你真美,今天就像天仙下凡一般。” 辰星心中却满是苦涩,转身看着不明真相的杏儿,道:“杏儿妹妹,倘若我今日不能回来,你可前去找秦浩、西陵玥,他们定会照顾你一生。” 杏儿一惊,急得一把抱住辰星泪如雨下:“小姐,你怎么了,让我与你一起去,有什么事情,杏儿担着,让杏儿保护你!”说完便呜呜大哭。 “不许哭!”辰星猛地止住杏儿:“你家小姐命长着呢,别讨不吉利。” 杏儿只得猛烈地偷自抽泣着。 伸手为杏儿理了下头发,轻轻拥了下杏儿,辰星穿上碧云递过的披风:“碧云,好好照顾杏儿。” 说完,便举步走向王府外的马车走去。 子洛破例穿了件黑色锦袍,那一身墨色衬托着他的绝世俊颜,更显出他的居傲、尊贵与莫名的冷意,他从不穿黑,今日的一身墨色召示了他对和亲之举的对抗之心。 他剑眉微锁,薄唇紧抿,眼眸深遂,眸中透出一种坚毅与不屈,俊美中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的冷绝。 一见今日的星儿,子洛微皱的剑眉一挑,眼前豁然一亮,星儿,今日美得不可方物,她的独特气质,令他挪不开视线,这样的星儿,令他怎么放心带去,于是有些生气地说:“星儿,你怎么能穿成这样去见人?难不成你想去契梁和亲!” 辰星星眸流转间,勉强一笑,心想我怎能输了自己的心气,于是解释:“我可不想输给别人!走吧,我自的打算。” 皇宫正殿内,王公贵胄们个个锦衣玉带,承修不时地望着门口,人到得差不多了,子洛他们怎么还不来。 正在此时,忽听殿门外内侍叫道:“契梁太子、公主驾到。”只见一身华贵,紫衣锦袍的哲寒冰携着一身水红衣裙,面如娇花、抚媚动人的颜媚姬向他们珊珊走来。不可否认,她那娇艳美丽、楚楚动人的容貌,让一殿男人沉迷、心醉。 一待坐定,太子哲寒冰便不动声色的找起人来,可惜他失望了。 正待出言询问,门口传来太监通传声。子洛携着风华无双的辰星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身黑色锦衣华服,衬岀他的气度非凡,墨色穿在他的身上却凭空增添了他那冷酷、孤傲、渺视一切的王者气势。 而辰星一身绛红披风,内着纯白绣花高领连襟裙衫,领上一圈纯黑狐毛,衬的她的脸更为精致小巧,一时吸引了大殿中众人的眼光。 她,云鬓高耸,步摇轻颤,精致的五官与洁白高雅的流云锦裙衫相得益彰。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折射出千丝万缕的霞光,是那么的辉映耀眼,惑了一众人的眼,醉了他们的心! 殿内哗地一声,所有目光无一遗漏地全集中在俩人身上,俩人一黑一红的衣衫是那样的相配,他们那俊美、高雅的气质无人能及。 上座的太子承轩似是看呆了,根本不顾太子妃李诗清脸上那明显的不悦。 辰星微启的唇边绽出一抹极淡的笑容,似一览众生的仙子,又似藐视一切的王者。 她们的一举一动无不吸引着在场的毎个人的心湖,荡漾岀层层令人惊叹的涟漪。 所有人的眼光,无一遗漏全集中在风神俊秀的俩人身上,是那般耀人眼目,绝世无双! 看着这样的辰星,哲寒冰邪妄的薄唇微勾;心里更坚定这个女人,我要定了的决心。 一旁的契梁公主,见大殿所有人的目光,均集中在辰星她们身上,不觉心中微颤,这个对手太强了,如不能完成太子哥哥的任务,那她当契梁皇后的心愿,岂不要落空?不过,她对这位小王爷倒十分满意,不做契梁太子妃,做这个人的王妃,倒也不错。 上座中的太子承轩对辰星满眼心醉,而太子妃李诗清则恨意绵绵。见二人虽落座,但子洛与辰星手牵着手,一刻未见松开过,李诗清恨不得用眼刀拆散他们,然而子洛却根本正眼也不瞧她一眼。 看众人坐定,太子承轩道:“今日鱼池与契梁借和亲之举,来增进两国友谊,这是和平之举,既消除了两国之间的战难,又是为两国人民造福。而契梁公主又如此美貌,不知座上那位皇子、王爷能享此艳福。(这倒是他的真心话,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娶她)因此,到时请契梁公主自己挑选……” “且慢,在契粱公主挑选前,我有一事想先行解决。”哲寒冰傲慢地拦住话头说。 承轩一怔,这契梁太子竟敢拦他话头,太伤自尊了!无奈契梁越来越霸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忍气呑声道:“太子请说。” 哲寒冰在客座首位上长身起立,傲慢地说道:“本太子尚纳纳妃,今以三座契梁城池为聘,特迎娶你国民女辰星姑娘为本太子之妃,还望鱼池太子成全。” 好狂傲的哲太子,藐视皇家,只称辰星姑娘,显然有意去掉钦定准王妃的帽子,根本不问辰星本意,仿佛这只是一种两国皇族之间的交易。 说完,他眼神暧昧、玩味地看着辰星,下的聘礼如此之重,出手绝不会落空。 李诗清满意而嘲弄地看了看一脸忿恨的辰星,仿佛交易已达成。 子洛气得两手紧捏成拳,手心被自己指甲掐出了血,却感觉不到疼意。恨不得一拳打扁他们那絮絮叨叨的臭嘴。 他眼冒怒火,再忍不下这口恶气,腾地一下起身,不顾一切地斥道:“哲太子,请你自重,星儿已由我皇下旨,钦定为小王王妃,你堂堂一国太子,总不至于夺人之妻吧!” “不是还没成亲吗?”哲寒冰冷嘲热讽地说。 子洛气得浑身发抖,刚想再争辩,不想却被左边的四皇子承修和右边的辰星强压了下去。 承修正想起身为子洛、辰星说话。 李诗清却抓住这一话题发挥起来:“真不愧为契梁太子,一出手便是三座城池,这要多少将士的性命才能换取,同是皇家子孙,想来小王爷一定也希望鱼池强盛吧?红颜、绝色何处没有,眼前就摆着倾国倾城的契梁公主,倒不如就让契梁媚姬公主嫁你为妃吧。” 听到李诗清的话,子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斥道:“李诗清你好卑鄙,我怎么早没看破你,要我放弃星儿,你想也别想。休说什么契梁公主,便是给我九天仙女也不要!” 李诗清顿时大怒,身旁的侍卫也长剑出鞘,一时箭拔弩张。 一旁的辰星,愤怒、激动,却没流泪,自己对自己说不准哭,不能哭,绝不能让别人看扁! 她为子洛感动,对哲寒冰、李诗清更平添了无限恨意。早已打定主意,就算是死,她也要与子洛在一起! 这时,四皇子承修迅速起身道:“太子妃,后宫不准参政,是历朝定下的规矩,想必太子妃不会不知吧?” 又看着自己的皇兄说:“太子殿下,子洛乃皇家至亲,辰星乃父皇钦定王妃,没有父皇之令,怎可轻易变动?况且皇兄如此英明,怎能想不到契梁如此的好意,鱼池国受不受得起?” 他的话说得有情有理,噎得李诗清无言以对。 更何况太子承轩本就对辰星有好感,也不想辰星离开鱼池。点头赞同了皇弟承修的看法,对哲太子说道:“契梁太子,很可惜,星儿已被指婚,实在抱谦,你还是迟了一步,我看此事就不用再提了。” 哲寒冰却不肯罢休,他定定地看着辰星,诡异地一笑说:“不就未婚妻么,本太子并不嫌弃。”言下之意他是要定了。 话说得太意外,眼看又要节外生枝,在场的朝臣本想见风使舵,如今却吓得禁了声,两头皆是强势,两头都得罪不起。 整个大殿忽然一片寂静,子洛怒得欲要再争辨,却被承修死死按住。 满脸恨意,却无计可施。 殿中再度静寂。 突然一旁的辰星忽然长身玉立,她那满是冷霜的脸上现出不屑之色,毫不犹豫的朗声讥讽道:“早就听说契梁太子自视极高,品味极好,人又俊美,而且府中美眷个个出自重臣之家,美艳不可方物。只不过,今日在我看来,不过尔尔。” 哲寒冰刚被辰星轻漂漂的送上云端,却被后一句狠狠打入地獄,不禁问道:“你这是何意?” 辰星娇美的脸上秀眉一拧,眉目间霎时填满冷意,一丝清魅潋滟,声音却提了上去:“哲太子,辰星虽是齐子洛钦定未婚之妻,但众人皆知,辰星在鱼池没有亲人,一直居住王府。” 哲寒冰不屑地说:“那又怎样?” 辰星淡然地说:“我与小王爷不但已有夫妻之名,而且有了夫妻之实,因此,不劳哲太子再劳心费神了,我与子洛此心可鉴,至死不渝!” 她的话清沏入耳,仿佛在诉说着天晴天雨,花开花落,分毫不带一丝慌乱,更无半点狼狈之色,说完一展裙衣,神色不变的雅然落坐。 她的一举一动淡然若定,绝不带半点羞涩,更让人生不出半点耻辱之心,却令坐中宾客无形之中生出一种由衷的叹息; 她,居然能从绝境中冲出一条荆棘丛生的路来! 霎时殿内满座皆惊! 众人的目光似刀,唰地一片,全射向辰星。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就连太子承轩也呆住了,心想;傻星儿,这种败坏名节的事,你就是真的做了,也决不能说的呀! 子洛惊呆了,一句相关女子生死名节的重话,竟被星儿气势十足,掷地有声,如此淡定地说了出来,试问天下女子何人敢说?!又有何人敢做? 若非她对自己情深似海,如何能自毁名节! 一把握住辰星的手,子洛满目含泪,只低咽着说了声:“星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不必如此的……”便再也说不下去。 他清楚,他知道;他们除了偶尔同睡一床,却什么也没发生,若不是自己无法保她,她何须如此! 星儿你这苦是为我受的! 他明白,一个男子这样说不算什么,或者某种场合还是一种显耀。而对于一个姑娘,这就意味着自毁名节,要被人轻视一辈子!他绝不愿意! 他只能紧紧的用手包容着辰星的纤纤玉手,为她传去温暖,送去力量,心说;星儿放心,尽此一生,决不负你! 轮到哲寒冰恨得咬牙切齿,他是堂堂太子,倘若以三座城池换一个破了身的太子妃,试问朝堂之上,他还有何脸面在?一时他脸色铁青,浑身杀气顿盛,怒斥道:“燕辰星,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你,你,你……可知羞耻二字?!” 他气得说不下去了,此次本志在必得,又得李诗清暗中相助,十拿九稳之事,竟被辰星不按章理出牌,一言击败;气得他连话都说不岀来。 谁知辰星却无事人一个,迅速接口道:“不劳夸奖,你三妻四妾,还想夺人之妻,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哲寒冰从来未遇到过如此胆敢仵逆他意之人,恨不得让人一刀劈去,却望了下殿中形势,硬生生忍了下来,这棋他还要走下去,等会再给她好看! 辰星的神色傲然,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而且,她美丽的脸上一脸正气,竟让人无法轻视,无法相信她会做这等事。不,不可能的,她在瞎扯以达自保! 许多聪敏而耿直的官员心中轻叹,她用了别人最不愿的自保之法,却也是效果最好的——绝招! 哲寒冰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的忽然冷笑,很好!你这样舍得出?我便偏就不信了,刚才他见辰星眼中一闪即逝的胜算,他早已怀疑辰星那番话的真实性。 “本太子不信她的搪塞之语,除非……当场验身!” 啥?当场验身?这可不是信不信的事了,而是对辰星的无视与侮辱! “哲太子,你今日站在鱼池的国土,鱼池的殿堂,休得口岀狂言,别人怕你,我不怕你,你一而再,再而三无视鱼池皇室,污蔑我燕辰星,本姑娘今日豁出去了,要我验身,死都不从!谁敢逼我,一死而已!”说完,她取出子洛送她的匕首,横刀颈前。 子洛猛然上前长身玉立,拦在辰星身前:“谁敢动一动星儿,先问过小王的剑!” 殿中最震惊的莫过于四皇子承修。 昨晚,西陵玥、秦浩匆匆进宫找他,要承修今天无论如何帮助辰星,承修这才多次拦阻她的话头,而辰星却不得已硬是走到了这一步,他明白她们是清白的,而如今哲寒冰却不但不放手,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辱她人格,真真士可忍,孰不可忍。 “契梁太子,你这话说得太不近天理,试问不到万不得已,普天之下,那个女子会拿自已的名节开玩笑?因此,还请哲太子释手吧。” 承修那欣长的英姿,朗朗的话语,说得殿中坐下人纷纷点头赞同。 太子承轩亦惊亦恐心中亦很不忍,他想让这事快些结束。 有些尴尬地轻咳几声说:“哲太子,即然事已如此,你不如成全了她们,继续为契梁公主和亲择婿吧。” 哲寒冰脸色煞青,双眉紧皱,紧揣的双手,蓄满了怒火,恨不能一掌将子洛、辰星劈死,却又忍了下来,后面还有戏,走着瞧! 此刻,契梁公主颜媚姬面色难堪,她根本未料到事情会是这样。 按照计划,不是应该让燕辰星先入选契梁,这样,她才能顺理成章成为子洛正妃。 可如今让她怎么办?是不是不用她和亲了?于是她犹豫地将目光转向契梁太子哲寒冰。 但却碰到了哲寒冰狠戻无比的目光。 偷望了子洛一眼,见子洛与辰星一脸决绝,水火不进的样子,她料想这次和亲,如要选子洛为夫,定非好事,她可不可以反悔? 哲寒冰亦自在心中盘算着;无论是复仇,解恨,还是占有辰星,独霸天下,他都必须拆开她们。 契梁国师的预言又在耳边响起;得双星者得天下,于是,心生决断,无论出何代价,他必须得到燕辰星。 颜媚姬一见表兄哲寒冰已沉下了脸,便从席上起身,慢慢走过皇子、王爷的席前,尽管沿途许多人对她暗送秋波,她却不理不睬顾自地走到了子洛席前,见子洛铁青着脸,正眼也不瞧她一眼,不觉有些犹豫,又有些愤意,忽而猛地指着子洛:“我想与他和亲。” 子洛始料不及,却想也未想,突地起身用力一把抓住颜媚姬的手狠厉地凶道:“你胆敢再说一遍?” 颜媚姬吓得颤声叫了起来:“你……,你抓痛我了。” 辰星心知两国交峰,倘若一个不慎便会让契梁找到借口,便在一旁劝着子洛:“子洛,你放开手,好好说。” 但心中已是一片凄然,她明白今日只怕已落入难解的连环套中了。 子洛毫不客气地将颜媚姬往后一推,:“我看,你须有自知之明才好!”语气带着威胁之意。 颜媚姬泪汪汪的跌坐在地,两眼不自觉地望向哲寒冰,事到如今,她内心也不想去趟这种混水了。 可哲寒冰恼羞成怒,毫无悔意。 起身恶狠狠地对鱼池太子承轩说:“想不到我契梁一片诚意和亲,竟遭鱼池小王爷如此羞辱。媚姬,走,今日我们回国,两国就此开战!”说完作势要拉媚姬离开。 承轩见此,急忙出声拦阻。 坐中承修见状,嘴角微勾,他知道哲寒冰另有打算,为了救子洛又顾及鱼池利益,急忙出声打着圆场:“慢着,即然契梁有意和亲,修尚未成婚,未知能否结就秦晋之好?”他万般无奈,想牺牲自己成全子洛。 子洛与辰星看着承修,那种感动无以言表。 然而,哲寒冰断然拒绝:“不行,即然媚姬喜欢的是齐子洛,那就必须是齐子洛。” 太子承轩又劝子洛道:“子洛,为了两国和陸你就答应了吧。” “不行!我答应了星儿,决不负他”子洛毅然决然。 这时李诗清凤眼圆睁,怒斥道:“难道太子旨意你也敢违抗?” 辰星见李诗清故意激怒子洛,便轻轻拦阻道:“子洛,你别激动。” 这边颜媚姬也盈盈下拜,“媚姬也不愿让太子殿下为难,情愿为侧妃。” 哲寒冰趁势火上浇油道:“太子,媚姬公主已吁尊降贵,贵国还是诚意全无吗?”他知道,只要媚姬进了王府,辰星和子洛的关系便芨芨可危了。 承轩被哲寒冰激怒,大声宣道:“就这样定了,契梁公主颜媚姬与鱼池国贤王之子齐子洛同结秦晋之好,择日请旨完婚。” 子洛愤然说道:“我齐子洛的王妃唯有燕辰星,否则宁死不娶!” 哲寒冰冷笑说:“你竟敢抗旨不尊?” 子洛傲然冷哼一声,不作理睬。他的心在滴血,他知辰星此刻的心情,定难以承受,心中波涛汹涌,悲伤、愤怒难以言表。 李诗清侧身扇风点火地对承轩说道:“太子殿下,你身为太子两国人前,难道竟允许别人抗旨不遵?” 承轩为难地看了眼众人,他知道父皇曾说,贤王父子是国之栋梁,无论何时都不能伤。 略一犹豫,他又以好言相劝:“子洛,我劝你还是顺从了吧,契梁公主已愿做侧妃,星儿仍是你的王妃,男子三妻四妾也是人之常事。”虽然他知道辰星绝不会同意,但却乐意见辰星离开子洛。 子洛满目决绝:“我宁可头断,决不另娶。” 星儿为我自毁清誉,我再负她,不是畜牲不如了吗,宁死决不负她! 殿中一片寂静,契梁太子、李诗清等人用刀似的目光迫视着承轩,仿佛在看他的笑话。 承轩有些不忍地看了下子洛:“子洛,今日是你抗旨在先,休怪我心狠,来呀,齐子洛抗旨不遵,与我绑了,推出午门问斩!” 心说;子洛你快求饶吧。 却见子洛被卫士架着,昂首怒视,冷冽高傲,全无半分悔意,显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正无计可施,一声“皇上有旨”,众人看到贤王与刘公公齐齐走入殿内。 众人叩首听旨 辰星伴在子洛身边,也向刘公公投去希冀的眼神。 环示了一下众人,刘公公避开辰星的眼光,打开第一份圣旨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北王之子齐子洛文韬武略,屡建功勋,旷达胸怀,堪任大业,深得朕意,兹封为恒王,赐封靖南诸郡。 民女燕辰星聪慧可人,救驾有功,特收为本皇义女,赐封和淑公主,下嫁恒王齐子洛为正妃。 契梁公主颜媚姬温柔谦和,风姿绰约,特赐婚恒王为平妃,鱼池契梁永结友邦。” 大殿上立即人声濎沸,议论纷纷起来。 子洛怔在当场丝毫没听到,第二份圣旨又将三个皇子分封为王,分驻靖东、靖西和靖北诸郡。 辰星凄然悲色,心想:这个混仗皇帝,这算什么?和稀泥?想一箭三雕?收了儿、臣之心;分散了中央集权;还将我收归他皇家所有。 可他明知我不会答应两女共侍一夫的。 哼,对了,那张藏宝图上的雁鸣山好象就在那这几块封地的中央,皇上的圣旨后面原来还藏着另一步棋。 齐皇,你如此待我,以为我会感恩戴德。哼,你们三妻四妾不在乎,我却在乎。 但子洛怎么办?他为我连死都不在乎了,我能负了他吗?不觉心碎地看向子洛,子洛正担忧地望着她,满目凄凉、无助,冰凉的手冲动地紧紧拉住辰星微颤的手,仿佛一不小心辰星便会翩然飞去。 这时,贤王爷已走到俩人面前,见俩人怔然不语,便压低声音催促道:“你俩还不谢恩?” 似知道辰星犹豫,然后又吩咐道:“有什么事回府再说。” 承修也在一边着急示意,父皇能下此旨,已属万分不易,只能先接下圣旨。 子洛无奈,见辰星依然木然不动,只得拉了拉她的手,示意一起谢了圣恩。 殿中众人皆为他们受此隆恩纷纷上前道贺。 子洛不耐地应呼着,却发觉辰星脸色苍白,纤弱的身子揺摇欲坠。他心中明白如此结果绝非星儿所要,只得悄悄安慰说:“星儿,你身体怎样?我陪你回去吧,回府再说。” 辰星点点头,俩人撇下众人,一同悄悄离开了皇宫。 宫外,秦浩与西陵玥正焦急地等着消息,一见他们出来,俩人就焦急地问:“怎么样?” 子洛正想开口,身心皆疲的辰星却已身子一软,向后倒去。她承受了太多的精神压力,又遭此结果,能撑到宫外,已属不易。 “星儿……”秦浩赶紧去扶,却被子洛早先一步抱起辰星,飞也似地运起轻功直奔贤王府。 西陵玥见此情景,心中一酸,早知结果,却绝不知会如此惊心动魄。 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星儿,你醒醒,你醒醒呀。”子洛赶紧让人叫来了太医,一边直掐辰星人中,相随而来的秦浩、西陵玥心急如焚,却插不上手。 气急攻心的辰星,慢慢从昏迷中清醒,见是子洛,便一把抓住他的双肩说:“子洛,皇上下了这样的圣旨,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哪?” 子洛心疼而无奈地俯身安慰道:“星儿别急,总会有法子的。”心里却近乎绝望,圣旨已下,想要挽回,难上加难。 秦浩与西陵玥心焦地问:“事情怎样了?” 辰星那灵动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毫无焦点,茫然地望向门口,她不哭,也不说,仿佛在殿堂之上抽空了她的一身精、气、神,如今已仅剩一个空空的躯壳,这样的辰星实实让人心痛! 西陵玥从未见过如此的辰星,一时心痛的无以复加,此时,他们已从别人口中了解了今日殿中之事,身为小王爷的子洛,能做到如此,已属十分难得。 但想在一纸圣旨下,还能再做些什么,恐绝非易事。 又惊奇星儿对成为公主一事,竟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依然伤心欲绝,真的视富贵如粪土,这更让她在他的心里增加了份量。 唯有秦浩了解辰星,知道星儿不哭是心早已木然,哀莫大于心死,在这皇权至上的古代,星儿自毁名节能逃过哲太子一劫,已属不易,试问天下女子,谁人不重名节?她的悲哀又有谁知? 不断安慰着床上的辰星:“星儿,别急,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别怕,今后我们一起设法……” 子洛心疼难耐地看着辰星,满腹自责;如不是自己没用,星儿今日怎会如此委屈。 想到此,他走近床边坐下,伸手拉过辰星的手安慰说:“星儿,勿急,我……我不会……再让你委屈了…… 这话怎么听着是那么无力?或许连他自己也不信,此事如何才能逆转。 辰星挣开了他的手,依然茫然地望向不知何处,或许此刻她的心中亦是一片茫然。 看着无助的辰星,子洛的眸中忽地闪过一抹决断;只有皇上改口,此事才能化解。对,如今唯有跪求皇上,要皇上改口虽然万难,却唯有一试。 他毅然决然地对辰星说:”星儿,你别急,我会去求皇上,只要他肯改口,此事便有转机。“说完一掀衣袍,起身便要离开。 秦浩一听,赶忙抓住子洛的手:”子洛,不要去,没用的,此事皇上已是深思熟虑了。再说,如今鱼池国国力不如契梁,从国家考虑,他也绝对不会松口的。“ 子洛知道事实虽然如此,但不试怎会甘心?又怎能让星儿这样伤心下去?焦急的目光看了一下床上一脸迷茫的辰星,子洛对秦浩他们说了句:”好好照看星儿。“便挣脱秦浩的手,直奔皇宫而去。 不多时贤王与四皇子承修一同回来,一听子洛已去求皇上,贤王长叹一声说:”傻孩子,没用的,换作是我,也要以国事为重,何况契梁不达目的,岂肯罢休,也只能让他尽尽人事了吧。“ 但转眼已是今晚,子洛却音讯全无,辰星又不思饮食,子洛母妃急得没了注意,陵玥提议派人让四皇子承修去宫里打听一下,却与秦浩将此事瞒住了辰星。 而辰星自宫中回贤王府后,一直神情恍惚,不吃不喝昏然入睡,整个人犹如抽干了精、气、神的一架空壳,只是沉睡,全然不知外面乱翻了天。 况且秦浩、陵玥临离王府前,再三关照杏儿,封了外界消息,不得惊挠了辰星休息,因此直到第二天一早,子洛已在宫门外跪求一天一夜之事,她全然不知。 子洛自打辰星屋中离开,便急不可待的直奔皇上寝宫,皇上久病,正在床上小息,一听刘公公回稟子洛跪求,让他更改圣旨,齐皇开始还让刘公公前去劝说,直到临近傍晚,见子洛依然不肯回家,脸上不禁慍怒:”朕一番苦心,他居然不思感激,反一再违逆,也罢,随他跪去。“竟不再理睬。 尽管子洛是个习武之人,却也难禁身心俱疲,又饿又累的跪在冰凉的青石砖上,夜间几次差点晕倒在地,亏得铁影陪在一旁相扶助,这才强撑至第二日。 已被封为安王的四皇子承修得讯匆匆赶到:”子洛,你这是何苦?快起来再说。“ 但子洛虽脸色苍白,一双腿脚早疼得失去了知觉,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起来,他宁愿自己受苦,也决不肯委屈了辰星。 直至第二日傍晚,子洛母妃因担心儿子,哭着对贤王说:”王爷让我去看看星儿,如今唯有她,才能劝得了子洛,再跪下去,只怕洛儿的两条腿都要废了。“ 贤王长叹一声无奈地点头说:”走,我与你同去吧,只怕如今她心里也定很苦。“ 辰星房中,两天未进食的她此刻被杏儿硬劝了起来。 ”小姐,你从昨日至今都快饿了两天了,你这才吃下三、四口粥,再吃几口吧,哪怕再多吃一口也好。“ 此刻,杏儿正在劝说刚吃了几口粥的辰星再多吃一口。 满脸焦急的王妃随贤王急步走了进来。 辰星正要撑下床来行礼,贤王妃已越过贤王,走近床边,她一把抓住辰星的手,满目焦急的对辰星说道:”星儿,你快去劝劝子洛吧,他为了你,已在皇上寝宫外,不吃不喝跪了两天一夜了,再跪下去只怕……只怕他的两脚就要废掉了。“ 说完,不顾贤王频频施来的眼色,抽泣起来。 ”你说什么?子洛他为了我,竟去跪求齐皇?“辰星疑问的目光从边泣边点头的贤王妃脸上略过,又看向了贤王,似在求证。 她浑沌昏睡了二天,居然什么也不知道。 贤王点头无奈地说:”洛儿怕两妃同纳委屈了你,昨日便前去跪求皇上收回成命,至今未回。“ 他见辰星面露惊讶,顿了顿又说道:”你可知道鱼池目前国力不及契梁,权衡利益,皇上是绝不肯为此得罪契梁的,因此,望你能看开此事,劝洛儿回府。“ ”杏儿,为何没人告我此事?“辰星责备地问。 ”小姐,你已茶饭不进,昏睡至今了,杏儿哪还顾得别的。“确实,除了陵玥他们关照别打挠小姐休息,杏儿这两日见辰星昏睡,不吃不喝,早已心神大乱,什么也顾不得了。 辰星焦急地问贤王:”难道没人前去劝阻他回府?“ 老王爷叹了口气说:”昨晚,我与子芳劝了一晚,他都不肯起来,星儿,他只在乎你,不愿让你受任何委屈。 唯有你答应不与他分手,或许他会回来。星儿,其实只要子洛心里有你,我们决不会委屈你的。“ 说实在话,辰星心里正为此事纠结,不然她岂会心神俱损! 当日她要子洛再三保证的事,不过数日,居然变成了要她强制接受,这让她情何以堪?! ”嘿,两女同事一夫,居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实在可笑,辰星苦笑着喃喃自言自语道。 子洛母妃见辰星如此一说,以为她不肯前去,急得拉着辰星的手有些生气的哀求道:”星儿,娶妻纳妾,人之常情,况且洛儿对你用情甚深,圣上又封你和淑公主,虽然那颜媚姬是平妃,但洛儿对的心,不是别人可以平分的,你,你就允诺洛儿,快去皇宫将洛儿劝回来吧,去晚了,他的两条腿就会废了。“边说,边又垂泪,言下之意,已很有不满。 见辰星还怔楞在床上,她一狠心又说:”星儿,算是我做娘的求你了!“说完便要向辰星下跪。 辰星心中莫名一阵疼痛;合着自己竟成了没娘疼的孩子,没娘爱的孩子,痛子洛母妃连容她设法的时间都不给,倘如此下去,今后婆媳之间恐怕巳成隔阂,当即扶住贤王妃之手,强撑着坐起身对贤王夫妻说:”你们放心,我马上去皇宫,不管如何,定会带回子洛。“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倘若星儿到时不愿与别的女子同事一夫,还望贤王、王妃允我离去。“ 王妃着急地抢过话头,拉着辰星的手说:”星儿,子洛视你为性命,若你离开,他岂还有命在?“ 辰星难过而坚决地说着:”星儿虽不想离开子洛!却亦不想与人同侍一夫!“ 老王爷眼神复杂地看着辰星,心想:这个姑娘看似柔弱,个性却十分倔强,今天她既能这样说,只怕已到了她的极限,今后的路还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眼前的困局破了再说。 于是便点头说:”星儿,我与子洛母妃一直把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他日倘你受到委屈,我答应,允你自由出府。“ ”星儿谢过贤王、贤王妃。“得此保证,辰星当即不顾头晕体虚,让杏儿为自己简单梳洗,匆匆赶往皇宫。 ------题外话------ 欢迎feigugo、kupo033、忆中情加入粉丝团,希望大家喜欢接下来的文文,多提意见! 第六十九章 为爱情伤 一路上,辰星心急火燎,仿佛感受到了子洛两日来承受的那刺骨寒风,膝下冰冷磕人的石板,心里莫名地难受、心疼不止。 刚到皇宫门前,辰星便见到了安王承修、西陵玥、秦浩已等在那里,辰星着急地问子洛的情况,安王承修为难地说:“别提了,他根本不听,我也曾求过父王,可父王说这已是他能想出的最好结果了,根本无法更改。” “星儿,子洛此趟只怕不会有结果,再跪无益,反伤了自己,不如先劝回他另想它法。”秦浩也说。 “可是,你们也知子洛的脾气犟,绝不肯罢休,该怎么办呢?”辰星愁死了。 “怎么办,凉拌。求什么呀,老皇帝没安什么好心,干脆点了他的穴抬回府中。”西陵玥在一旁说。 辰星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随着安王一路进了宫。 宫门外,辰星一眼便看见了子洛,往日居傲不凡的身躯,如今卑屈地跪在齐皇寝宫前,低下了冷傲的头。 一种不舍由然心升。 见铁影亦跪在他身旁直用担忧的眼光,不断关注着子洛那疲倦、痛苦至极的身体。 霎时,令辰星痛得心如刀绞,一时间,所有劝词全忘,急奔过去对子洛喊道: “子洛,你……何苦这么傻!不要跪了,没用的,走,我们回家。” 边说边想拉起子洛。 “你……别来,快走……我不想伤到……你。”子洛硬撑着说完,想推开辰星,谁知早已麻木毫无知觉的身子被辰星用力一拉,整个身躯失却平衡,顿时往一旁倒去。 “子洛!”辰星一急,大喊一声,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直往下掉。她一手扶住子洛,另一手拉起子洛的黑袍,想察看子洛的双膝受伤轻重,子洛欲拒,却被秦浩掀起了墨袍,内里白色亵裤的膝部已经被细碎石子磕得血迹斑斑,肿胀得粘连在一起,不成样子了。 被辰星一拉,痛得他顿时清醒了过来,回神后,顾不得疼痛,却一把拉紧辰星的手,第一句话便是:“星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他那英姿傲然的脸上竟第一次现出了一缕凄色,更再一次放下身段,企求辰星的一个允诺。 跪在皇宫时,子洛心中早已千回百转,他气皇上无情,更怕辰星离他而去,唯独忘了自己的疼痛。 辰星心中百感交结,不到万不得已,她怎会与子洛分手,只是自己能否与颜媚姬同侍一夫,很难,更何况契梁送颜媚姬来目的昭然若揭,而这颜媚姬也绝非好相与的。 犹豫、沉思了一会,见子洛抓紧自己的手不放,知他心中的不安,此时,她心疼子洛屈膝求人,更心疼他的身体,终于轻叹一声说:“好,只要你我同心同德,我,我……我答应不离开你!”终于硬着头承诺下来。 子洛心中硬撑着的一口气一松,竟晕了过去。 “陵玥、星儿,你们快带他回贤王府,安王承修焦急的吩咐说。 回到贤王府中,辰星十分心焦地察看着子洛的双膝,陵玥与秦浩已剪了肿涨、粘连在一起的血裤,太医正在为他扎针,见他昏睡中直皱眉头,显然极为痛苦。 辰星晶亮的双眸中,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串串滴在子洛的亵衣上,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才能帮到子洛,手忙脚乱地一会上前替他揉腿,一会又为他按穴。 子洛醒来,见床边母妃流着泪,与父王一起关爱地看着他,却没有见到辰星,便着急的喊道:”父王、母妃,我没事儿,星儿呢?“ 其实辰星正蹲在一旁给子洛按摩双脚,听到子洛的喊声,她赶紧起身来到子洛面前,子洛一把拉住辰星激动地说:”星儿,我真的不想委屈了你,都怪我我无用,没护你周全。“ 见他俩说上了话,王妃爱子之心抽得生疼,一边垂泪,心中暗暗对辰星有了难解的怨气。 王爷拉了拉王妃的衣袖,尽管不舍,却还是满目幽怨的看了看辰星,随贤王悄悄离开。 辰星听到子洛的自责,不由难过地说:”子洛,如果以你自伤身体为代价去为我说情,我绝不允许。何况,皇上这样做,分明是不让契梁入侵找借口,断不会轻易改口,对此我已死心,你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 ”星儿,你,……别离开我?“ 子洛紧张地拉着辰星,满目企盼地问。 此刻,那还有往日蹉跎风云的小爷威风,分明像极企盼得到承诺的孩子。 这让辰星不觉一楞,心里对子洛升腾起浓烈的疼爱,即使此刻为了子洛而死,她也会毫不犹豫的! 坚定地摇了摇头说:”子洛,你已为我做到这样了,我怎能舍你而去,我想,只要你能一如既往,一心一意待我,我便舍不得离开你。“ 此刻,她感动超越理智,明知不该,却义无反顾,导致日后浑身是伤。 ”不会的,星儿,相信我,此情至死不渝。“ 子洛感动得一把拥住辰星,仿佛拥有了世间的异宝,不,比异宝更珍贵。 他觉得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心,找回了幸福。 为避免子洛长跪造成的腿伤,辰星决定为他药浴驱寒。 药浴水准备好了,辰星刚想去叫人进来,帮子洛洗浴,子洛却一把拉住辰星,深遂的眼眸中满是不安与企望:”别走,星儿帮我洗,不想你离开。“ 一瞬间,辰星的脸直红到脖颈,虽然两人曾经同床和衣而眠,但好像还从未宽衣解带过。她没有这般豁达。 ”还是让别人来吧,我会在门外仔细关照的。“辰星说着又想回避。子洛却像撒娇的孩子,只是不肯放手说:”你懂医,我要你来。“ 这也是理由?辰星想。 无奈的辰星只得红着脸答应。小心地为他盘好头发,其实,此时她的内心十分矛盾,如能天天为夫君盘发,那是何等的温馨。然而自己真的能与别的女子同侍一夫?她无论如何难以接受! 许是羞涩,许是紧张,辰星的手颤抖着,笨拙得怎么也解不开他的衣服。 子洛实在忍不住,只得自己动手,然而一见子洛赤裸着上身,绕过屏风,走近木桶,辰星却羞涩地怔在当场。 子洛一见辰星并未进来,心里了然,不觉莞尔一笑,故意哎哟一声,吓得辰星赶紧入内,紧张道:”怎么啦?“ ”腿脚有些发麻,跨不进去。“子洛故意说道。 见木桶里的药水散发出蒸腾的水雾,一切均显得朦胧,辰星这才大着胆子将子洛小心的扶入浴桶。 她的力气小,扶住子洛赤裸的上半身,冷冷的纤手触碰到他浅麦色的肌肤,两人不由都浑身紧张。 子洛的眸光潋滟,温柔似水的看着辰星,使她的脸越来越红。 他自小练武,身体精壮结实,皮肤光洁得连辰星都微感惊诧,连一丝小小的暇疵都没有,令她都感到妒忌汗颜。由于长期练武,他的身材匀称、肌肉矫健有型,直让辰星看得暗暗乍舌。 见辰星怔怔地望着他,子洛微启唇角轻笑:”怎么?我身上有何不妥?“ ”呵,没有,我在想怎么帮你弄好。“ 辰星立马红着脸乱扯。心想给他按揑穴位,手却紧张得用不上劲,俩人肌肤间接触的柔滑酥麻感,似触电样打动了俩人心弦。 今日的子洛分外温柔、眸中流光四溢,仿佛随时在引诱着辰星那颗少女的心。 不错,子洛确有这个打算,他太害怕一不留神,星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太爱她,不原强迫了她。 因此,只想在两相情愿中,努力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只是他低估了辰星的承受力,在这种复杂的压力下,她的心无形之中有了一种想逃避的心理。 俩人心中的炽热,胜过周围四只火炉的热量。 被子洛惹得意乱情迷的辰星,赶忙慌乱地拿水勺舀水帮子洛冲冼着,幸好水雾迷蒙,俩人之间少了许多尴尬。 此时的子洛觉得,有星儿相伴,竟连洗澡都变得如此开心,他的心知足了,为她付出再多也都值了。 只是怎么觉得自已的魅力似乎在下降,竟不能让星儿心迷神醉? 忽然,子洛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俩人一怔,旋即,辰星轻笑起来。 子洛不好意思地挑了挑剑眉,斜了她一眼悠悠地说:”好哇,我饿了,你还敢笑?要不让我先吃了你!“ 说完,不待辰星醒悟,便一把扯过她的手,往自己桶边拉。 辰星慌得一手匆忙扶住桶边,另一手被迫揽在子洛肩颈上,使劲挣开束缚说:”子洛,你身体不好,药浴要一个时辰,我先去做些粥让你吃。“ ”不要,让人送来好了。“子洛不满地说,接着立即朝外便喊。 不一会粥来了,辰星小心地吹凉勺上的粥,仔细地喂着子洛,时不时用布小心地替他擦一擦唇,脸上的表情显得是那样专注。 子洛的心里不由得荡起一池幸福的涟渏,星儿能如此温柔待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星儿,此生我愿足矣。 他俊美的脸上浮起幸福的笑容,顿时屋内春意浓浓。 此刻,俩人暂时有意避开了逼婚带来的烦恼。 下午宫里传旨,五天后,病中的皇上将亲自为辰星在皇宫正殿举行册封仪式,这在众人眼里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荣耀,看来,皇上打算亲自安抚辰星。 然而辰星却不意为然,她对皇上深深失望。 更让子洛担忧的是,皇上又同意契梁太子哲寒冰的无理要求,为增进恒王子洛与契梁公主颜媚姬的了解,将尚未成婚的颜媚姬以相互了解为名,接进王府暂住。 为此,子洛当场又与贤王起了争执,虽然他知道父王也是皇命难违,但一想到辰星伤心的模样,心里便怒火中烧。 贤王将颜媚姬的起居安排在西花园旁的”赏春楼“。 那里离辰星与子洛的住所东花园”雅思阁“较远,可尽量避免两人接触。 然而,让他意料不到的是契梁太子下给颜媚姬的命令,本意便是不管用何种手段,都要在大婚前迫辰星离开王府,方便太子哲寒冰下手。 今日便是辰星册封之日,也是契梁公主入住王府之时。 非是巧合,而是子洛一再相求父王,借辰星出府受封之时,让契梁公主进府,尽力减少对辰星的伤害。 由于王府封锁了消息,所以五日来,辰星与杏儿并未觉察王府的异常,子洛借身体尚未恢复为由,一直伴着辰星,空时还不时指导她练武。 只是辰星常见子洛暗自失神,几次探问未果,这使辰星心中更是郁闷,伤心的俩人各自克制着,尽量安慰着对方。 今日的皇宫大殿,隆重而庄严。 大臣们正在殿上议论纷纷,毕竟册封一个民间女子为和淑公主,在本朝实属罕见,而关于辰星的传说也让臣子们颇感兴趣,都想一睹芳容。另一方面也想看看久未上朝的皇上龙体究竟如何? 皇上终于姗姗来迟,款步在龙椅上坐定,众人三呼万岁,一面也在打量,今日的皇上清瘦了许多,但目光仍是炯炯,或许,这也是皇上想达到的另一个目的。只是众人也未发现,皇上眼角余留的一抹憔悴。 皇上示意刘公公宣布册封仪式开始,大殿内一片寂静,已等候在侧殿的辰星,虽无多少喜悦,却还是有些紧张,不觉看向陪在一旁的子洛:”子洛,你老是看着我有什么不妥吗?“ 谁知这时的子洛完全走了神,反只是急促地关照辰星一声:”星儿,我出去一下,等会来接你。“说完,便随刚才来找子洛的王府侍卫匆匆离开。 辰星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抽痛,究竟发生什么了,预感瞒着她一定不是好事。 这时大殿传来让和淑公主上殿的传唤声,辰星由宫女陪同,进了正殿。 大殿两边众臣深深注视着这位传奇式的,仙子似的,谜一样的女子。 今日的辰星穿了一件纯白外袍,一枝艳红的梅花在裙间怒放,宽袖与裙裾一抹绛红逐渐转淡,如朝霞初升,身上又披了一件金线镶边的红色锦缎披风,百合髻上珠花轻点,望月眉间粉梅淡扫,白晰的面庞竟无一丝喜悦,更少了一分往日的灵动,但无形中一份高贵淡雅的气质流露无疑。 只是她的星辰般亮丽的眸中,多了一份原不该属于她的忧伤。 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随着这位风华绝代的女子渐渐走向皇座,顿时,殿中低低的惊呼声、赞叹声四起。 呵,果然不同凡想,装束简约而不失美丽,仪荣大方而不失华贵。 皇上不顾病体,亲自下座扶起了跪拜在地的辰星说:”星儿,自今日起你便是朕的皇儿,你该称朕父皇,皇后为母后。“ 说完,便亲自为她戴上了由无数珍珠与宝石编成,中间镶着一颗夜明珠,像证鱼池国公主的皇冠:”嗬,今日朕的皇儿果然美不胜言。“皇上赞叹一声,又让辰星一一见过几位皇兄。 然后意味深长地说:”日后,你和你的皇兄要同心协力,共同承担起振兴鱼池的大业!“ 此时的辰星,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倘若没有艳媚姬一事,她或许会多一份对皇上的感激。 而如今,她的半颗心已死了。 至于加封公主一事,更是毫无兴趣。 所以只是机械地听从司仪的安排,走着册封仪式上一个个繁琐的仪程。在拜见承轩时,她仍称他为太子,而对其他几位皇子都改口叫了皇兄。 承轩终于见识到了辰星的一丝冷漠,心想;她居然仍称我为太子,却改称承修他们为皇兄? 一气之下,突然走到辰星近前,冷笑着一把握紧辰星手腕:”星儿,你我早就相识,今日却为何喊得这般疏离?“ 辰星不顾自己手疼,猛地扯回手说:”因为你早已是高高在上的尊贵太子,星儿无法仰视。“ 说完微一躬身:”太子殿下,不知星儿可否退下?“气得承轩冷哼一声,一摔袖走回座上。 看来辰星真的对太子承轩失望了。 册封仪式一结束,承修见辰星一脸茫然的在人丛中找着子洛,便急急赶过来对辰星说:”星儿,子洛有事,不如我送你回去如何?“ 辰星终于忍不住了:”修哥哥,他有什么事瞒着我,难道连我都不能说?还是根本不信任我?“ 承修满脸难色,露出了丝丝不忍,替子洛解释着:”他,只是不愿让你担忧罢了,星儿,身在皇家,有太多事明知不能为而为之,你得多多体谅!“ 说话听音,冰雪聪敏的辰星凄然冷笑,却在此刻,无形中对子洛有了一丝疏离。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随着承修默默走出皇宫。 西陵玥早已知今日颜媚姬会入住王府,两人担心辰星,便早早在皇宫外等侯。 一见承修陪着辰星出宫。 俩人骑马走了上去,陵玥故意半开玩笑地说:”小民参见和淑公主,得知公主虽册封,小民特在府上摆酒,不知能否赏光。“ 说完,便唤过早已备好的马车,想请辰星上车。 秦浩在一旁也频频催促辰星。 辰星岂会不知他们的心意,只是越是这样,她越心乱如麻,仿佛大家全知道的事,唯独瞒了她一人?很想弄明白子洛到底瞒了她什么。因此,尽管三人都劝她去赴宴,她却固执的让马车回了贤王府。 在贤王府大门外,却”碰巧“遇上了契梁太子哲寒冰,及送太子出府的贤王爷、子洛及与他一起的契梁公主颜媚姬。 子洛一见辰星回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赶紧急步迎了上去,走近车旁想扶辰星下车:”星儿,这么快就回来了?“ 辰星脸色早变,推开子洛的手,看了一眼契梁太子,与子洛站在一起的颜媚姬,硬生生挤出一抹笑颜,看似随意地说:”难道还要等你们生了儿子再回来。“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皆变,只是各不相同罢了,子洛那俊脸,第一次岀现了尴尬,欲想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哲寒冰的脸上,露出了含意不明的淡笑,很好,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贤王爷赶紧转移话头对辰星说:”和淑公主,你回来的正好,王府正准备设宴为你们庆贺呢。“ 什么意思?为”我们“庆贺,哼,不希罕,无非是为招待契梁公主进府罢了,这种庆贺我不屑! 于是,便客气地盈盈一揖:”贤王伯伯,刚才星儿不知王府设宴,已经答应了去西陵玥府赴宴,况且我修哥哥也去,修哥哥你说是不是?“如果不想的事,任谁也奈何不了她。 承修了然地一笑:”是呀,皇叔,刚才我也答应了。“心说星儿,你把我也圈进去了。 毕竟是贤王爷,身经百战,沉声一笑:”这样也好。“ 辰星转身对子洛嫣然一笑,那笑容是那么灿烂,说出的话却让子洛心都凉了半截:”该叫你恒王爷了吧?恒王爷,星儿告辞!“ 说完,再不看身后,就那么笑盈盈,轻灵灵地转身与承修上了马车,还不忘调侃地对默默观察着她的太子哲寒冰说:”哲太子殿下,你来不来?“ 不待他回答,便接着说:”呵,对不起,您是契梁太子,身份何其尊贵,我怎敢冒眜请您,我们走!“ 哲寒冰那阴睛不定的脸上突然绽出一丝微笑,他又气又好笑。 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姑娘,居然不动气还笑呢?伪装的太好了?很有趣,我可真的喜欢上她了。 只有子洛懂辰星,她越是当作不介意,越是淡然,才越是生气。 特别是那一声恒王爷,星儿,你怎么敢如此叫我?那么生疏,如此绝情。 他的担心果然来了,因为害怕星儿伤心,他才刻意悄悄行事,那都是被皇上、父王迫的呀! 可星儿连你也如此逼我,我又该如何做?很无奈! 心一横,子洛不顾贤王示意,人影飞快一闪,已跳上前往玥府的马车,一掀车帘冷然说道:”公主殿下,不是要去赴宴吗?好,本王今日就当一回车夫,送你赴宴。“ 你生疏,他亦还她。 说完,抡过车夫鞭子,挥鞭狠赶着马,往西陵玥府奔驰而去,弄得一旁的秦浩、陵玥暗暗心焦。 马车突然向前一冲,辰星一个不稳,跌入承修怀里,一阵梅香扑鼻,把个承修也弄得心跳不已,略一深吸气定下心,扶住辰星:”星儿,小心……“ 才要说下去,却发觉辰星早已泪流满面,抽泣、伤心不已。心想拥她入怀,给她安慰,却又怕被人误会乘人之危。 只得出声喝止子洛:”子洛,你疯了?不怕星儿受伤!“ 话音一落,马车戈然而止。 子洛并不回头,双手紧揑马鞭气得微颤,捏紧马鞭,脸色铁青地坐在车上没有转身,但马车夫坐在一旁,却感到他周身一片寒意与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时,秦浩他们从后面赶了上来:”子洛,怎么不走了?“ 秦浩故意缓和气氛。 见子洛依然僵持原地,西陵玥干脆飞身跳上马车,一把夺下子洛马鞭,示意车夫下了车,这才赶着马车稳稳驰向自己府第。 到了玥府前,西陵玥见子洛仍在生闷气,便跳下马车一边挑起车帘,嘴里说着:”到了,请……“ 却见辰星在车里哭得泪人一个,连四皇子承修的袖上都湿了一块,看来从未哭过的辰星是一路抽泣至此。 便如承修一样怔在那里,不知所措,心中莫名升起一阵抽痛,竟不知如何劝解才好。 子洛虽背对车内,但凭他的内力,车内的一切均了然于心,却无法面对,更满腹无奈,心中五味翻腾。 秦浩下了马,心疼地看着辰星,如今的她那里还是刚才的公主,俨然是个伤心的小姑娘。害怕受到伤害,却依然要去承受伤害。公主的尊贵半分无助于她的无奈。 她,如今将要为她对爱的承诺,陷入那明知险难重重而又要飞娥扑火的王府。 略一沉思,秦浩终于对子洛说:”子洛,勿怪星儿对你生气,你以为瞒着星儿是为她好,却不知这样反而伤害了她。她不顾一切陪你跳下别人设的圈套,你也还要事事瞒着她,你让她怎么想。相爱必先相知,没有坦诚,最后必会因为猜疑而让彼此受伤。子洛,今天是你错了呀。快,陪星儿进去再说。“说完与陵玥他们施了个眼色,三人便匆匆进内,留下了子洛与辰星。 微微平息了心中的怒气,他转身拉起车帘,见辰星还在抽泣,两眼哭得红肿,不由一抽,心生不忍。 一看四下无人,他降下身段,悄悄爬进车厢,靠着辰星坐下,拿出丝帕近身为她擦去泪痕,小心地解释道:”星儿,别哭了,我不是有意瞒你,我是怕你知道更伤心。“ 辰星一把推开子洛的手,眸中悲切地说:”你瞒着我,更伤我的心。“ 默默无言地,子洛看着辰星许久,终于疼惜地第一次向她认错说:”星儿,别哭了,终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 说完,子洛猛地将辰星一把硬揽入自己怀中,将脸贴在辰星额发上,声音微颤:”星儿,我是害怕,害怕失去你呀,所以,我不敢告诉你。送颜媚姫入府,这是皇上下的令,星儿,你……,千万别怪我,好吗?“ 辰星抽泣良久推又推不开,心中虽不乐却觉得子洛确实也无奈,终于叹了口气说:”我说过,只要你心中一如既往待我,这委屈我忍了。只是,我从不会与人斗心斗计,你如信任我,我还有你可依靠,不然,我也不知自己撑不撑得下去。“ 子洛的心弦一紧,急开口道:”又瞎想什么,我怎会负你!放一百个心,在我心中,永远唯有你。“ 望着辰星泪眼氤氲的模样,子洛心疼的一、一为她吻去,这时才稍稍平息下心来,他用自己的手轻抚着她的肩,含情脉脉地说:”星儿你放心,我的心中永远只认你是我唯一的妻。“ 挽着辰星,俩人一同入内,丰盛的饭桌前,众人见俩人终于平和的一起走了进来,不由一喜,陵玥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我们的和淑公主,来!今天是为你庆……“ ”不准再在私下叫我公主,就是开玩笑也不许,我喜欢你们叫我名字。“辰星生气说。 ”是,可你的脾气却见长呢。“知道她是在生皇上的气,陵玥低笑一声嘟噜着。 辰星气恼又无处出气,举筷追陵玥便打,又回复了她的本性。 陵玥作势避在子洛身后,希望逗她开心,展颜一笑:”你敢欺侮我,我可欺子洛了?“说完作势要用手敲子洛。 然而子洛却仍沉浸在自已的纠结中,毫不配合。 他两眼毫无焦点的盯着前方,心事沉重,今日颜媚姬刚入府,她反应便如此大,真担心星儿是否承受得了未来的生活,毕竟颜媚姬一大活人在王府里摆着呢,心中的不安反倒越见浓烈。 忽然他听到了俩人的打闹声,对星儿能在陵玥身边这么快的放松心情,无形中感到另一种沉沉的压力,脸上更显不快。 ”星儿,快坐下吃饭。“见辰星心情略有好转,秦浩松了口气唤她。几位好友,多日来一顿难得相聚的饭,吃了不下一个时辰,但辰星还嫌时间过得太快了。 第七十章 为情挣扎 自打贤王府住进了契梁公主艳媚姬,辰星便打心里不想再进入王府。所以席间,她悄悄问承修:“四哥,我都被封为公主了,父皇总得赐我一座公主府吧?” 承修听了,抿嘴一笑:“原本是有的,不过现在没有了。” 辰星不解。承修继续道:“子洛早替你回绝了,他说大婚将至,就不必再费时费力,再起一座公主府了,再则为你安全着想,还是暂住在王府为好。” 辰星听罢,狠狠地瞪了子洛一眼,心想如今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见天时已晚,辰星却一点归家的意思都没有,子洛只好起身说:“星儿,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辰星小嘴一嘟:“不,我今儿不回去了,就睡在陵玥这里,我有好多话要和浩哥他们聊呢。” 子洛脸一沉,“星儿,你是公主,又是我的准王妃,怎可随便在外面过夜。” 辰星不高兴了:“谁是外人,陵玥不是外人,我浩哥更不是。”说着挽起陵玥和秦浩的手,可把陵玥乐开了花。 子洛更不高兴了,可又拿辰星没法,闷头拉过辰星挽着陵玥的手直往外走。 辰星见他说不过自己就用强,也知他心中所想,不想与他再争执,于是将他拉过一边搖了摇他的胳膊撒娇说:“子洛,你让我在浩哥哥他们这里住半个月可好?我真的不想与别的女人同住王府。” “不行,绝对不行。”子洛立即脸色一冷,一口回绝,西陵玥如饿狼似的摆在这,他如何放心?更何况辰星不回王府,只怕他心中永无宁时,想也不敢想,他绝对不允许。 “那十天?”辰星讨价还价。 “不行!”子洛少了两个字,斩钉截铁。 咬了咬牙,辰星可怜巴巴的说“那只住五天总行了吧?” 子洛很不给面子的回道“就是一天也不行。” 经过了这许多事,子洛唯恐一走开,星儿就离自己远去了。现在府里有个颜媚姬,要想和星儿一生一世一双人已无可能,虽然星儿暂且同意了婚事,但不敢想,让她呆在陵玥这边,会不会又节外生枝,子洛已方寸大乱了,只想把星儿绑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时时刻刻看着她。 说完,便一揽辰星的腰,推着她要向外走。 “你给本公主放手!浩哥哥、陵玥救我!” 辰星却是一心想避开王府里的颜媚姬,小手胡乱地想拍开子洛的手,嘴上仍不肯服输,只想寻个理由逃避王府,脱口求救。 话音刚落,西陵玥便已出招用扇子挑开了子洛去拉辰星的手。 子洛不防,手一松,人便退开一步,转头微怒地看向陵玥:“陵玥,你想干什么?” 只见西陵玥笑意微敛认真说道:“子洛,如今星儿到底也是公主身份了,难道你就不能尊重她一点。” 子洛剑眉微拧,显然有些生气了:“我有那里不尊重她了?她是我快过门的王妃。理该一起回王府。” “她与浩兄总是兄妹,难道不能让她在这聚几天?何况王府中还有你的契梁公主,星儿最不待见她!”也许西陵玥仅想用事实说服子洛,但却触到子洛的疼处。 只见他脸色骤变:“陵玥,你什么意思?本王家事还用不着你来多管。星儿,快随我回去。”说完生气地一手又揽住辰星的腰准备强行往马车走去。 一见子洛又要拉辰星回去,西陵玥一向带笑的脸忽然睛转多云,继而转阴说:“恒王爷,别的事我可不管,星儿的事我却管定了,今日只要星儿不愿,你休想用强。” 一岀手便又想将辰星拦下,一来二去,两位好友忽然过起招来。 高手过招,岀手凌厉,惊得辰星呆立一旁。 承修与秦浩迅速飞身制住两人,承修厉声斥道:“你们都给我住手!朋友之间,岂可乱来。” 见两人别扭地背脸站在那儿,秦浩赶紧朝辰星使了个眼色。 辰星会意,无奈地走上两步,一手拉住子洛,另一手拉住陵玥说:“子洛,都怪我贪玩,你也知道星儿除了浩哥哥,在鱼池国别无亲人,得四皇子、陵玥不弃,待星儿胜似亲人,没有陵玥,星儿俩兄妹不知死过几回了。你如真心待我,我的亲人便是你的亲人,子洛,离开他们,我会孤独。今日你要我回去,我回去就是,但你们必须言和,今后不准为我反目,好不好?” 转身又对西陵玥流泪道:“陵玥,怪我不懂事,伤了你们兄弟和气,看在星儿份上,你们言和吧。”说完想将俩人的手拉到一起。 子洛被辰星一番话打动,也悔不该如此冲动,只是面子拉不下而已。 西陵玥却满心酸痛,星儿呀你何苦折磨自己,明明不想见艳媚姬,却还要顾及子洛与我,只怕今日和好,他日又要为你撕破这情谊。罢,罢,罢,既是你所愿,我无话可说,便爽朗地握住子洛的手说:“子洛,只要你们俩幸福,我都会护着你们,记着,别让星儿痛苦!否则,别怪我无情!” 子洛铁青着脸,哑着声答道:“放心,我不会让她痛苦的。”说完便拉着辰星与众人道别。 回到王府,辰星沐浴完毕,杏儿刚替她擦干头发,子洛便来了。“杏儿,快为你家小姐梳妆,王府今晚设家宴庆贺。” “可以不去吗。”辰星冷冷地说。 看着闷闷不乐的辰星,子洛悄悄让杏儿退下,自己拿了一枚那日俩人同在玉店订做的,精工细雕的梅花白玉簪,小心地插在辰星头上,说:“星儿为了我,委屈一下吧。” 从铜镜中看到子洛,辰星并未回头,她知道即然已身在王府,逃避也不是办法,于是起身淡淡说道:“你去外边等,我去加件衣裳。” 子洛赶紧道,“我帮你挑。”说着从衣柜里挑了件淡湖蓝的衣裙:“这件清新俊雅,可好?”辰星也不置评,仍淡淡地接了过去,子洛又小心、却笨拙地帮她穿上衣服,见她脸色转缓,不由一喜,手轻轻在她肩上一揽,柔柔地在她脸上印上一个吻,那神情有说不出的温柔。 这样的温柔的子洛辰星从未见过,气便消了一些,不由拿手在他胸前敲了几下,嘴唇微微上钩,又是撒娇又是埋怨地道:“都是你,害我气也不是,走也不是。” 子洛薄唇微弯,认真地说道:“那便留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 俩人正打算去饭堂,铁影来催:“爷,就等你们了。” 似乎还想说什么话,犹豫了一下,子洛紧走几步,辰星见铁影小声对子洛说着什么。 子洛面露不悦,反手拉了辰星,揽着她的腰便往饭厅走去。 快到饭厅,辰星见子洛依旧揽紧了她,未免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饭厅有他父王、母妃……。赶紧想扯掉他的手,只是反使他揽得更紧,辰星心中奇怪,今日的子洛怎会如此怪怪的,好似个带着逆反心理的孩子? 一进饭厅,辰星便看见子洛一家已坐齐在圆桌旁,而子洛母妃旁则空了一位,空位旁坐着艳媚姬,她的旁边又是一个空位,空位旁便是子芳夫妻。 看来贤王妃明着是想尊重辰星如今的公主身份,让她坐在自己身侧的上座,暗地里却是想将子洛与辰星分开。 媚姬面露喜色,这个未来婆婆,她可没少下功夫,见面礼更送得不轻,眼见成效已现。 而自从子洛紧揽着辰星进入,媚姬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子洛的手,心中妒火四溢,脸上却丝毫未表露出来。她生长在宫中,早已熟悉勾心斗角,电光火石间,心里已有一番盘算。 待辰星见过了贤王夫妇,颜媚姬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怯生生地向着辰星,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妹妹见过姐姐,不到之处还请姐姐原谅。” 辰星一楞,看她国色天香的脸上,一副我见犹怜的神色,知道此时众人眼光必定聚焦自己,便微微一笑,也还了一礼,嘴上却不依不饶:“契梁公主实在多礼了,只是星儿自小家中独女,不惯与人称姐道妹,还请契梁公主体谅。” 哼,什么姐妹,我偏不认! 说完便随子洛退到一边,态度不卑不亢。 “星儿,媚姬说得不错,你们日后需同侍子洛,理当姐妹相待,切勿再赌气了。” 贤王妃显然对辰星彼有微词,碍她公主身份,却也不敢重说。 要坏事了! 一旁子芳心知辰星心气甚高,又是弟弟心中的至宝,眼见俩人脸色已变,赶忙起身,笑嘻嘻地坐到他母妃身旁打岔说:“母妃,孩儿好久未与母妃亲热了,今日我便坐此与你叙叙家常。”转眼把腾出的两个座位让给了子洛和辰星。 贤王亦狠瞪了王妃一眼,恼她说话不知轻重,星儿在皇上与他的心目中何等重要,岂是一个媚姬可比,立即的去抚慰道:“来,洛儿快陪星儿坐下,星儿乃皇上亲封的公主,来贤王府是洛儿的福份,今晚家宴专为你而设,来,来来,干了此杯让父王为你压惊。” 说完举杯笑呤吟地望着辰星。 子洛急忙替她送上酒杯,用膝轻磕示意,辰星压下不快起身举杯:“贤王伯伯,谢谢……”始终,她不肯叫岀父王二字。 子洛偷看父亲,倒未现出不悦来,心里,却又沉重了一分。 一场不快,总算化解。 晚饭后,子洛小心地陪辰星回了房。 子洛封了恒王后,为了辰星的事,已担搁了许多政务,所以又匆匆赶回书房去处理。 形单影只的辰星,回想起白天种种,心中难受,不由得打开了观望荷塘的那扇花格南窗。 从这二楼望着窗外,只见如今的荷塘上处处残荷败叶,王府花园临近荷塘的观荷亭,在冬日的傍晚显得更为孤寂、冷清。 再望远看,一里多外便是玥府的后花园,如今他们是在吃晚饭还是在散步?浩哥哥、陵玥,你们可知星儿好寂寞呀! 想到此,辰星不由取出秦浩送她的竹笛,一曲“相见时难别亦难”随心吹出,那优美、伤感的音符,如诉如泣飘入风中,随风送入有心和无心人的心中,也恰恰吹出了辰星此时的心景: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烛柱成灰泪始干。 不知何时,辰星忽然听见一曲悠扬的箫声响起,隐隐看见月下的玥府的荷塘中,漂来一只轻舟,舟上依稀看出一白衣男子站立船头飘然玉立,那箫声传来,似安慰又似思念。 辰星正想看个清楚,身后却响起了子洛的声音:“星儿,什么曲子,吹得那么忧伤?” 辰星一惊,赶忙想将窗关住,似做了什么坏事,竟有些心慌脸红。连忙解释说:“思乡曲而已,你怎么来了?” 子洛心里苦笑,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心连我都要瞒了:“正在书房头疼政务,却又听到你的曲子那么忧伤,着实不安,能告诉我为了什么吗?”子洛看着辰星问。 “没什么,思念父母家人而已。你有什么烦心事?”辰星转移话题。 子洛飘了眼已关上的轻纱雕花窗,心知她必定为了颜媚姬入府之事烦心。于是举步到了辰星身边,亲眤地对着她,搂住辰星的双肩,凝神看着辰星那一双清纯,却露出一丝惊慌的眼神:“怎么啦?笛声那么忧伤,能告诉我原因吗?” 辰星知道这时的窗纱上一定映出俩人此时的影像;子洛,你是故意的。 两手轻推子洛:“真的没事,思乡而已。” 却听子洛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没事就好。”说完便不顾辰星的反对,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深深地吸取着她的幽幽梅香。 晚饭后,西陵玥牵挂着辰星,独自拿了秦浩的望远镜,用内力驱动小船,遥看着辰星的房间,想像着辰星此时心情有否好一些。 当听到辰星忧伤的笛音,他的心酸酸的,便将小舟渐渐驶将过去,一边吹起长箫,想用箫声安慰她。 谁知一曲箫声未完,却见纱窗关了,窗上灯光中映现出俩人亲热的画面。那朦胧的影子加上自己的猜想,竟比看得真切更令人抓狂。 一个人痴痴的怔在船上泪洒心头:她是子洛的钦定王妃,那怕星儿心有不甘,却又能改变什么? 自己能这么远远守着她,也算是种幸福吧。 第二天,子洛早朝,辰星换好红色紧身猎装,在花园边练剑,边等着秦浩他们进府。 独自练落英剑法的辰星正心烦意乱,忽被从一旁走来的秦浩一声“小心”喝住,却原来由于思想不集中,差一点没把剑刺向同样心不在焉的西陵玥身上。 幸好他反应过来,一个飞身斜斜跃开。 “陵玥,有没有受伤?”辰星急忙收剑,跑过去谦意地问。 见陵玥一向俊朗的脸色满带倦意,分明晚上一夜未眠,可自己却解释不岀一句话来。 好一会,才轻说一句:“昨晚的箫声很好听,谢谢!” 一句话音落,便见西陵玥为之展颜:“星儿,你能知我一份心,便知足了再说你我还用谢吗,只要你喜欢就好。喏,你看浩兄为你做什么了。” 辰星取来一看,竟是一只精雕细刻的银针盒,一按弹簧,银针便弹起五支,取用即方便,又干净。而且如当暗器,更是节省取出时间。 辰星正看得兴起,忽见杏儿噘着个嘴生气地走了过来,辰星奇怪:“杏儿,什么事这么不高兴?” 杏儿支吾了声,被辰星催问不过,终于说了出来:“小姐,王府下人都在议论,说契梁公主进府才几天,对下人出手阔绰,还说我家小姐这么长时间了,也未见她赏赐过谁。” 因此,杏儿去厨房还受人白眼与讥讽,气得与人差点争吵起来,不过这句她没敢说。 辰星无奈地说:“别理她们,嘴长在他们身上,随他们说去。” “星儿不可,这虽看是小事,却可因小失大,万一私下那些下人使坏,反会生成祸害。”西陵玥说,他深知大户人家妻妾之间的勾心斗角,很多便是指使这下人使的坏。 “那怎么办?”辰星想起了那些宫斗剧,不禁冷汗直冒。 “星儿,需收人心之时,要收人心,需立威时,也要立威呀!”西陵玥提示。 秦浩心疼地看着辰星暗想:星儿,但愿你能挡得住。 辰星想了想说:“陵玥,我知道怎么做了。” 等他们离开后,辰星让杏儿叫来管家程渝,恭敬的请他坐下,然后一正脸色说:“程管家,星儿有一事不明,想向管家请教。”程管家忙称不敢。 “不知王府的家规,下人可否任意议论主子的琐事?”管家一楞,正色说:“请小姐放心,程渝疏漏了,我立即处理。” 第二天,辰星正在花园练剑,杏儿兴冲冲地跑来告诉辰星,王府许多地方换了新人,再无人敢嘲弄她们了,反倒恭敬有加。辰星听了倒也没觉得有多高兴,她心知,以前是凭着自己的小聪明和运气,虽然也惊心动魄,却也算顺风顺水,但真要在这王府大院生存下去,还要与惯使心计的颜媚姬共侍一夫,自己再不能任性而为,子洛能守的了自己一时,却守不了一世,这王府也将是自己的一个战场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伤感,曾几何时两人世界的风花雪月,眼看着便要被这刀光剑影吞噬的无影无踪了,我的选择真的对吗? 辰星心中想着这些,手上舞的剑也越发凌厉起来。 那一身绛红色紧身猎装,配着白色灯笼裤,加上那剑风嗖嗖,使得辰星亮丽中更增添了几分英气。 忽然听见旁边响起几声拍手声,抬眼一看,却原来是子洛下了朝,正悄悄看她练剑呢。 刚才碰到管家程渝,已把处理下人之事稟报了,子洛很是开心,星儿是将自己当成王府的主人了。 兴致所致,他取过辰星的剑,有意将落英剑法重舞了一遍。 他本就身材欣长、英俊不凡,今日一身淡色银衣长身玉立,边舞边讲,一步一法优雅不俗,剑势流畅如行云流水,气势凌厉却洒脱非凡! 阳光流泻、照射在他的身上、剑上,丝丝缕缕,闪耀不已,更衬得他清俊的绝世容颜飘逸脱俗,英气勃发。 与陵玥又有另一番不同气势。 但见他剑气过处,一些常青树木,落叶缤纷,特别是那舞出的朵朵飘亮的剑花,更是精妙非常。 这让辰星也不觉暗叹;想不到一套落英剑法,不同的人竟能舞出不同的风格来,自己定要细细汲取他们的精华,溶为已用。 “比起陵玥,怎么样?”子洛自信地问,他话不多,出口却简短明了。 辰星一时愕然;敢情又吃醋了?哼,偏不夸你! “不怎么样,各有特色。不如再舞套你自己的剑法看看。”她虽气恼,却又真心佩服。 看着口是心非的辰星,子洛勾唇,取出自己腰间的软剑说:“落英剑毕竟是女子用的,不如自己的剑趁手,铁影,来,我与你对决一场。” 说完,突然一阵剑雨从他手上发出,直迫铁影,铁影就地一滚,险险躲开。 心说;爷,你要在星姑娘面前显摆,也不能这样逼我呀。 眼见得凌历的剑气直逼铁影,铁影躲、闪、跃、滚,却未还手,一个功,一个守,看得辰星心惊肉跳,生怕伤及了谁,赶快喊住手,而那二人却早已斗得甜畅,那里停得了手。 辰星心中思衬;自家人玩玩已如此凶险,如在战场,那种残忍可想而知。 等到俩人一场下来,早已是午饭时间,这几天,顿顿与艳媚姬同桌吃饭,辰星只觉烦心,弄得饭量大减。 子洛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交待铁影一句,便与辰星说:“星儿,今日我们去外面吃,顺便陪你逛街。” 一句话把辰星说得喜上眉稍,脸上有了多日来难得一见的笑容,甜甜的小酒窝映得她眉眼生辉,虽然酒窝很浅,但子洛已很满意了,他的星儿呀,其实很容易满足的。 许是想避开西陵玥,子洛并未去醉月楼,而是带辰星来到了他自家产业的迎春酒楼。 这里即是王府产业,又是情报收集处。 恒王光临,掌柜立刻将他们迎到了二楼最好的雅间,这雅间平时不接客,专为主人留着。 与子洛一起打开木窗,湖上景色一览无余,虽然,此时湖上没有游船,而且景色箫条。 菜,上了一只又一只,桌上已放得满满的,但上菜的势头却并未减弱,辰星除了不断的往嘴里填菜,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菜够了。 她觉得子洛仿佛要将这些天来的亏欠一古脑儿的还给她,可她早已饱得吃不下了。 放下筷子,抬眼看向子洛,见他却不甚动筷,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吃,不断在为她布菜。 俩人世界不受礼制约朿,不必受气,真好,可惜,仅此一餐。 想到此,辰星问:“子洛,我们俩人能去你的封地吗?我讨厌与别人同住。” 子洛沉思着,星眸潋滟地看了看辰星,拉近坐椅,一手将她揽到自己怀里,用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轻柔地在辰星发际斯磨着,另一手无意识的抚摩着她的肩,两眼茫然地盯着前方,这个简单的问题似乎很不简单,因此他一时无以言对。 去,他当然要去。 但大婚将近,而且麻烦这么多,能否单独带上星儿,尚是未知数。然而怀里的辰星又在催他回答,终于,他轻轻叹了口气:“星儿如喜欢,我一定带你去,不过大婚将近……” 一听大婚,辰星委屈的眼泪盈眶:“子洛,有契梁公主在,我不知道能否撑得到大婚那天,如果那一天我不在了,你……。” “你胡说什么!”子洛狠狠提高了声音,眼中含悲三分,含怒七分。他最害怕的是辰星离开。 许是看到辰星眼中的悲伤,又放缓了语气说:“什么在不在的,以后再不许提离开,否则看我怎么惩罚你。” “可是,有契梁公主夹在你我中间,我受不了。更何况你还要与她成婚……” 辰星还在分辨,口突被子洛封住,他用独特的方法封住了不愿听的话,俊眉微锁,眼中一丝凄苦,三分怜惜,六分爱意。 然后轻咬一口她的樱唇说:“记住了吗?以后,不准在我俩亲热时再提这些不爽之事。” “可是不提不等于没有!……”辰星气恼,挣扎开还要说下去,嘴唇再次被他疯狂地吻住。 这次子洛干脆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定,唇舌肆无忌惮地挑逗她的芳唇,侵入她的樱桃小嘴。他想用柔情困住辰星,他根本无法解开她的心结。 但辰星一想到契梁公主,心情极为不佳,不想配合,狠咬他一口,子洛吃痛一怔,却不顾疼痛,更紧地揽着她,与她唇舌纠缠。 辰星抬眼诧异地看着子洛,只见他此时凤目透出一缕迷茫,却溢满柔情,密密的眼睫低垂,不管不顾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贪恋的孩童。 四目相对地望着,他眼中的爱意,像磁石那样吸住了辰星,她只觉得心中轰地一下,心中的抵触渐消,终于亦不舍地与之缠绵、回应、然后伸双手揽住了他的颈,子洛的手暖暖地撫摸着她的背,俩人沉醉在一片温馨的爱意中。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子洛的呼吸声渐重,他的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抚上了她的前胸…… 辰星一楞,一把抓紧他的手,慌说:“你,你想干什么?” 子洛脸腾地一红,羞笑着赶紧将自己滚烫的脸贴在辰星脸上,过了一会,才在辰星耳边轻声说:“你知道的。”而后轻柔的在耳垂上偷了个香。 这回,轮到辰星满脸飞红:“你胡说八道。”近日的困境再度清淅的在心中浮现,遂使劲一推子洛,人便往边上站起。 子洛红着脸赶紧将话头牽开道:“你昨日对管家所说的话,做得很好,像个女主人,星儿,你能这样,我高兴。” 辰星却一嘟嘴:“我不愿与人争斗,太堵心了,只望别人不要太过份。” 说到这里,她的柔情巳消,随即一拉子洛:“走,难得出来,陪我逛街去。” .. 第七十一章 嫌隙初生 京城的午后,依然热闹喧潇,俩人避开人群,一路来到了较清闲的店铺。 辰星拉着子洛进这家,走那家,子洛欣慰地看到,此时的星儿重又变回那个灵动、活泼的女子。 两人一路逛来,走进了“聚宝斋”——京城最大的玉器铺。掌柜见恒王殿下来了,忙不迭地将两人让进雅间,拿出店里最上品的玉器让两人挑选。 两人一边欣赏,一边听着掌柜的介绍,不自觉地两人竟同时拿住了一块白玉雕成的并蒂莲,那玉玉质润滑,晶莹剔透,两朵洁白的玉莲相偎相依,刻得甚是精致,白莲后面还刻着两行篆体字“不离不弃,白首相依”'。 掌柜微笑着说:“殿下好眼力,此乃本店镇店之宝,乃上古暖玉所制,由京城第一圣手精心雕刻而成,此玉触手微温,贴身配戴还能日久生香,更巧的是,此并蒂莲可一分为二,合二为一,取其夫妻和顺,相依相恋之意。……”不待掌握说完,子洛已将这玉莲握在手心,“掌柜的,就要这块了。”说罢,请掌柜将玉莲一分为二,自己佩上“白首相依”,将“不离不弃”系于辰星颈间,含情脉脉地在她额间轻吻一记,掌柜在一旁知趣地拿钱走人,恒王的多情也从此在坊间传开。 离开“聚宝斋”,两人一路走到了玉露寺。 大殿今日人不多,子洛拉着辰星跪拜观音大士:“星儿,听母妃说,这儿的菩萨很灵验,来,我们一起下拜盟誓吧。”辰星知道子洛今天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宽慰自己,希望能让颜媚姬对自己的伤害减到最小,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却始终有种担忧。 “菩萨在上,信女燕辰星诚心祝祷。今生愿与子洛比翼双飞,连理共枝,一心一意,白首相依。我两人若有违此誓,比翼折翅,连理断枝,並蒂花落,永无见时……” 永无见时?子洛突然起身对辰星恼道:“星儿,你为何要发如此毒誓?”一想到那誓,他的心便止不住地打颤,竟句句皆是分离,他想也不敢想,却全都在菩萨面前说了出来。 辰星灿然一笑道:“怎么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息,今天就让菩萨为我们作证呀!”子洛看不到,那笑容背后,竟有着一丝凄楚。 第二天子洛早朝回来得很晚,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喝酒,铁影都不知自己拿了多少酒进去,直到酉时已过,子洛已烂醉不堪,铁影见他仍无意停下,便担心的来找辰星。 一进书房,酒气冲天,他在地上、榻边吐了一地。 辰星心惊,子洛从不酗酒,而且酷爱干净,昨日俩人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有如此大的变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一面让丫环收拾干净,一面叫进铁影细细查问。 然而铁影只知道小爷今日下朝很晚,下朝后回王府,就一直酗酒。别的一概不知,即便知道,他怎敢说。 辰星取过杏儿送来的醒酒汤,轻声唤着子洛,却毫无反应。 没法,只得先替他擦洗一番,叫来铁影为他更好衣,这才让所有人出去,自己端起醒酒汤,一勺勺的将汤喂了下去,自己则伴在子洛身边,直到天明。 子洛酗酒后虽服下了醒酒汤,但总是伤了身,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一睁眼,却看到辰星神色困倦地斜靠在榻背上沉睡。 不觉爱怜地想伸手去撫她,却又神情复杂的中途缩回了手。轻叹一声,替她盖上被子,然后向外走去。 等到辰星在自己房中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杏儿说恒王他们己走,辰星只觉浑身困倦,便又去补眠,再次醒来,已是傍晚。 等到子洛进来,辰星刚洗漱好,抬头细看子洛,满脸写着倦意,不禁心痛地怨道:“咋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吃得如此烂醉?太伤身子了!” 子洛苦笑说:“没甚事,只是朝堂之上与人争执不爽而已,走,吃饭去。” 心想,倘若将朝堂众臣逼自己宠爱契梁公主的事透出一丝,星儿定会离开自己,不如只苦了自个吧。 途中,杏儿说起辰星因补觉,连午饭也没吃,辰星狠瞪了杏儿一眼阻止了她,然而子洛竟仿佛没听见,独自心事重重。 饭厅里,贤王一家已齐齐坐定,一切如常,唯一不同的是契梁公主今日笑盈盈的坐在子洛母妃的身旁,王妃正客气地与她拉家常。 一见辰星她们进来,王妃便亲热地一笑,招呼道:“洛儿,星儿来,坐下用餐了。” 子洛略一犹豫,辰星便见他父王凌厉的眼光扫至。 不愿见他父子为难,辰星轻推子洛落座,自已略一怔,也随子洛坐下。 只是见到媚姬眼中得意的神色,辰星秀眉微皱,心中莫名火起。忽然,子洛发觉,轻揽辰星纤腰,一股温暖传来直暖心扉,她强迫自己,为了子洛,我忍! 一见辰星憋屈地食不知味,子洛只能殷勤地频频为她布菜。 而子洛另一旁的媚姬,则一展娇容,优雅、妩媚地为王妃与子洛夹菜,这倒形成了饭桌上的一个反常奇观。 一餐晚饭,便在辰星随意的搪塞中结束。 饭毕子洛陪着辰星回房,俩人一路无语。进了房,子洛悄悄不安地打量着辰星,他轻轻搂过辰星的腰,拿起自己的一半玉佩和辰星的玉佩扣在一起,郑重地说:“星儿,这并蒂莲是我亲手为你戴上的,你可要记得不离不弃的誓言。 辰星窃笑,突然踮脚,在他的额上印上一吻说:”只要你我同心同德,我自然会的。“说毕将玉莲从子洛手中接过,慢慢地分开,将它仍系上子洛的腰间,边系边笑着说:”记住,前日你我在菩萨面前的盟誓,这朵并蒂莲代我天天守住你!“ 这话让子洛脸色微变,好在辰星并未留意,她沉浸在俩人的温馨之中。 看了下子洛的银色织锦锦袍,衬着这白莲红丝,分外的合适,轻轻替他重新将衣衫整理一遍,然后笑着取笑说:”难怪姑娘都喜欢你,恒王爷真的很出众呢。“ 然而子洛竟完全不在状态,他的眼神迷茫,痴痴地往向前方,面色微显怔楞。 这引起了辰星的注意:”怎么啦?子洛,你有什么心事不能与我说。“ 子洛犹豫着,可终于什么也没说,只是说:”星儿,有媚姫在,我怕会委屈你,今天晚饭……“ 辰星打断了子洛的话:”洛,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不愿我受委屈,我能理解,因此我不会怪你。“心说,为了你,这种委屈我认了,但这早已到了辰星忍受的极限。 子洛紧紧将辰星拥在怀里。激动不已,此刻,他的心深深的沉浸在星儿对他的这份深情中。 忽然,听见门外铁影的声音:”小爷,王爷唤你去书房。“ 子洛别过辰星,忐忑不安地走了岀去。 转眼几日过去了,这几日子洛白天忙得不见人影,只是每到傍晚必然沐浴后,陪家人一起吃饭,然后一直相伴辰星到深夜。 许是相处时日多了,子洛对辰星更体贴入微了,每日中午,子洛便以辰星身体不适为由,让她与杏儿和自己一起在房中用餐,这倒让辰星舒心了不少。 今日天气晴好,辰星多日未见秦浩他们,打算亲自做些点心送去玥府。 带着杏儿在厨房忙了大半个下午,厨房里人多嘴杂,不时听到有人悄悄对着她们指指点点,说着东园,西园的。 辰星一直忙着,不甚在意。 杏儿却有心了,但只字片言的听不完整,只是心里闷着,却不敢与辰星说。 到日头西斜,这才让杏儿提着食盒,自己拿了一大盆刚做好的,香喷喷的绿豆糕往回走。 正走着却在途中碰到了子洛,辰星开心的笑着远远喊了声:”子洛,今儿怎么不去忙,这么早就回来了?“ 见子洛一下怔在那里,待辰星走近,这才答非所问的说:”星儿,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辰星看了看四周没人,拿了一块绿豆糕,踮脚塞到子洛嘴里:”给,刚做好的点心。“ 俩人距离拉近,辰星突然闻到子洛身上那好闻的书墨香味里,掺杂了淡淡的脂粉香味,一皱眉又嗅着说:”子洛,你身上那来的脂粉味?“ 子洛神色微现紧张,伸袖自己闻了一下说:”哪有?“ 辰星又在他身上闻了闻,这次脂粉香更淡了,但却始终存在。 子洛解释:”不会是我在母妃处坐了会惹的吧。“ 本不是大事,辰星便没再提起,将绿豆糕递给子洛,只是说:”子洛,你替我把这糕送给你母妃去,快吃饭了,我还要回房换洗。“ 说完,带着杏儿一路走去,剩下子洛一身冷汗。心虚地长叹一声,端着绿豆糕往他母妃房间而去。 几天来,在晚餐中,辰星觉得媚姬变得越来越开心,而且对子洛也更纠缠了,只是见子洛常常一脸尴尬,辰星也只当是她一厢情愿。 子洛去他母妃房中后不久,便返回来接辰星一起去了饭厅,只是他已换了衣衫。 桌上正在上菜,媚姬一见俩人前来,立即起身热情招呼子洛落座,辰星冷眼旁观,见子洛不像往日对她不理不睬,到是客气地向她点头致谢,心里不禁奇怪,俩人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微妙? 正在此时,忽听媚姫娇笑道:”小爷你刚才送来的绿豆糕味道真不错,不知是那儿买的?“ 只这一句话,饭厅突然一片寂静,媚姬故作惊讶:”媚姫说错什么了?“ 这时才听子洛母妃赶紧接口道:”噢,这绿豆糕是星儿做的,我吃着好吃,才让丫头送给你的,媚姫,你该谢星儿才对。“ 她直接给子洛打了圆场。 ”原来和淑公主还会下厨,如此媚姬便谢过公主了。“ 她话中不无讽刺。 辰星真的恼了! 想不到我辛辛苦苦一片真心,到头来你们却转眼送给我最不愿给的人,好,这就别怪我了,于是冷冷说道:”我只是尽本分孝敬王妃而已,至于王妃把它赐与何人,与我何干。王爷、王妃,星儿吃饱了,告辞。“ 说完,施一礼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子洛整个人怔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他母妃推了子洛一把,还不去劝劝她,子洛略一犹豫,飞似地去了。 贤王心里苦笑;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星儿房里哑雀无声,房间门窗紧闭。 子洛敲了几下便知无望,默默站在门口,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辰星,糕是母妃让送的,母妃也是不想让他为难,只怪自己没坚持。 夜风寒凉,时间一长,铁影赶紧拿来披风替子洛披上。 子洛却吩咐杏儿把菜暖上,随时让辰星取用。 房内一片沉寂,不知过了多久,沉沉寒夜,一缕悲伤的笛声忽起,子洛从未听辰星吹过如此凄美、忧伤的笛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它是那么地优美动听,却又令人心伤。 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越听越沉重。 忽然,身边响起了他母妃的声音:”洛儿,夜寒你快回房,我进去劝劝。“子洛点点头,人却未动半分。 王妃喝止正打算敲门的丫环,轻轻敲起门来:”星儿,母妃看你来了,你开开门。“ 房内笛声停了,过了一会屋内传来辰星略带嘶哑的说话声:”王妃娘娘,夜深风大,你请回吧,星儿就要睡了。“对于屡次暗中伤了自己心的子洛母妃,辰星心中唯剩尊重,谈不上敬爱。 又是拒绝。 一旁的子洛见辰星连他母妃也不买帐,气急地说道:”星儿,母妃身体不好,你忍心让她在这吹寒风。“ 王妃又对门内说:”星儿,母妃有话与你说,你快开门,不然我就与洛儿在门外陪你一夜。“ 她担心的是子洛会伤心,何况贤王暗地责备过她,星儿身份特殊,连皇上也要忌她三分,决不能亏待了她。 门终于开了,辰星在门内默默躬身施过一礼。 王妃见子洛急着想进房,便对子洛说:”洛儿,你先不要进来,我娘俩有话要说。“ 说完关上房门,便亲热地拉了辰星的手,走到床前坐定。 ”星儿,你一定在心里责怪母妃不知好歹,将你一片心意送人。不过,你可知契梁送公主和亲之意,倘鱼池皇上无恙,国力富强,当日怎会受契梁逼迫?因此,媚姫入府,你父王与我儿总得做些表示,星儿,母妃早将那只家传玉镯送了你,而且洛儿对你痴情一片,这些你都知道,这次,你就原谅母妃,原谅洛儿吧。“ 尽管辰星心里纵有百条理由反驳,却也说不出口,她只觉在这古国鱼池、贤王府中,仿佛只剩了她孤独一人,无依无靠,她竟不知这荆棘丛生的路,日后会通向何方?哪里是个尽头? 只是委屈地抽泣着点了点头,心里清楚,王妃的面子她不给也得给,与颜媚姬的矛盾将会越来越激烈,除非离开贤王府。 王妃轻拍辰星的背,让丫环将房门打开:”星儿来,你俩晚餐都没吃好,先吃饭吧,我回去了。“ 说完便带着随身丫头回房去了。 子洛进房,俩人互不理睬,辰星根本不看子洛一眼,饭菜早已热了又热,杏儿偷偷向辰星做了个吃饭的手势便识趣的关门离开。 终于,子洛拿起了筷子,递到辰星手上:”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说话吐出的热气,近在耳边。 辰星不看子洛,终于提筷,味同嚼蜡的吃了几口,然后扔筷,走开。 子洛默然地看着辰星,见她始终不说话,是真的生气了,无奈轻叹一声说:”早点睡。“便朝门外走去。 才走几步,就听辰星在后面说:”我明日要去玥府看望浩哥他们。“ 子洛脚步停了一下,他很想留下来,却又怕辰星追问什么。 也许,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但一颗心却越来越不安,终于,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出去。 见子洛默默离去,辰星心中更不好过,很好,说什么不离不弃,先稳住我,再讨好她,分明贪享齐人之福,子洛,在你心中,我算什么? 自己为他做的一切值吗?猛地,离开的念头是那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题外话------ 已经有七个粉粉了,夜雨好高兴,谢谢你们! 此章过渡——被爱弄地焦头烂额的子洛又会做出怎样不智的举动,辰星何去何从,请看下集万更! 第七十二章 子洛囚爱 第二天子洛早朝回来得很晚,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喝酒,铁影都不知自己拿了多少酒进去,直到酉时已过,子洛已烂醉不堪,铁影见他仍无意停下,便担心的来找辰星。 一进书房,酒气冲天,他在地上、榻边吐了一地。 辰星心惊,子洛从不酗酒,而且酷爱干净,昨日俩人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有如此大的变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一面让丫环收拾干净,一面叫进铁影细细查问。 然而铁影只知道小爷今日下朝很晚,下朝后回王府,就一直酗酒。别的一概不知,即便知道,他怎敢说。 辰星取过杏儿送来的醒酒汤,轻声唤着子洛,却毫无反应。 没法,只得先替他擦洗一番,叫来铁影为他更好衣,这才让所有人出去,自己端起醒酒汤,一勺勺的将汤喂了下去,自己则伴在子洛身边,直到天明。 子洛酗酒后虽服下了醒酒汤,但总是伤了身,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一睁眼,却看到辰星神色困倦地斜靠在榻背上沉睡。 不觉爱怜地想伸手去撫她,却又神情复杂的中途缩回了手。轻叹一声,替她盖上被子,然后向外走去。 等到辰星在自己房中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杏儿说恒王他们己走,辰星只觉浑身困倦,便又去补眠,再次醒来,已是傍晚。 等到子洛进来,辰星刚洗漱好,抬头细看子洛,满脸写着倦意,不禁心痛地怨道:“咋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吃得如此烂醉?太伤身子了!” 子洛苦笑说:“没甚事,只是朝堂之上与人争执不爽而已,走,吃饭去。” 心想,倘若将朝堂众臣逼自己宠爱契梁公主的事透出一丝,星儿定会离开自己,不如只苦了自个吧。 途中,杏儿说起辰星因补觉,连午饭也没吃,辰星狠瞪了杏儿一眼阻止了她,然而子洛竟仿佛没听见,独自心事重重。 饭厅里,贤王一家已齐齐坐定,一切如常,唯一不同的是契梁公主今日笑盈盈的坐在子洛母妃的身旁,王妃正客气地与她拉家常。 一见辰星她们进来,王妃便亲热地一笑,招呼道:“洛儿,星儿来,坐下用餐了。” 子洛略一犹豫,辰星便见他父王凌厉的眼光扫至。 不愿见他父子为难,辰星轻推子洛落座,自已略一怔,也随子洛坐下。 只是见到媚姬眼中得意的神色,辰星秀眉微皱,心中莫名火起。忽然,子洛发觉,轻揽辰星纤腰,一股温暖传来直暖心扉,她强迫自己,为了子洛,我忍! 一见辰星憋屈地食不知味,子洛只能殷勤地频频为她布菜。 而子洛另一旁的媚姬,则一展娇容,优雅、妩媚地为王妃与子洛夹菜,这倒形成了饭桌上的一个反常奇观。 一餐晚饭,便在辰星随意的搪塞中结束。 饭毕子洛陪着辰星回房,俩人一路无语。进了房,子洛悄悄不安地打量着辰星,他轻轻搂过辰星的腰,拿起自己的一半玉佩和辰星的玉佩扣在一起,郑重地说:“星儿,这并蒂莲是我亲手为你戴上的,你可要记得不离不弃的誓言。 辰星窃笑,突然踮脚,在他的额上印上一吻说:”只要你我同心同德,我自然会的。“说毕将玉莲从子洛手中接过,慢慢地分开,将它仍系上子洛的腰间,边系边笑着说:”记住,前日你我在菩萨面前的盟誓,这朵并蒂莲代我天天守住你!“ 这话让子洛脸色微变,好在辰星并未留意,她沉浸在俩人的温馨之中。 看了下子洛的银色织锦锦袍,衬着这白莲红丝,分外的合适,轻轻替他重新将衣衫整理一遍,然后笑着取笑说:”难怪姑娘都喜欢你,恒王爷真的很出众呢。“ 然而子洛竟完全不在状态,他的眼神迷茫,痴痴地往向前方,面色微显怔楞。 这引起了辰星的注意:”怎么啦?子洛,你有什么心事不能与我说。“ 子洛犹豫着,可终于什么也没说,只是说:”星儿,有媚姫在,我怕会委屈你,今天晚饭……“ 辰星打断了子洛的话:”洛,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不愿我受委屈,我能理解,因此我不会怪你。“心说,为了你,这种委屈我认了,但这早已到了辰星忍受的极限。 子洛紧紧将辰星拥在怀里。激动不已,此刻,他的心深深的沉浸在星儿对他的这份深情中。 忽然,听见门外铁影的声音:”小爷,王爷唤你去书房。“ 子洛别过辰星,忐忑不安地走了岀去。 转眼几日过去了,这几日子洛白天忙得不见人影,只是每到傍晚必然沐浴后,陪家人一起吃饭,然后一直相伴辰星到深夜。 许是相处时日多了,子洛对辰星更体贴入微了,每日中午,子洛便以辰星身体不适为由,让她与杏儿和自己一起在房中用餐,这倒让辰星舒心了不少。 今日天气晴好,辰星多日未见秦浩他们,打算亲自做些点心送去玥府。 带着杏儿在厨房忙了大半个下午,厨房里人多嘴杂,不时听到有人悄悄对着她们指指点点,说着东园,西园的。 辰星一直忙着,不甚在意。 杏儿却有心了,但只字片言的听不完整,只是心里闷着,却不敢与辰星说。 到日头西斜,这才让杏儿提着食盒,自己拿了一大盆刚做好的,香喷喷的绿豆糕往回走。 正走着却在途中碰到了子洛,辰星开心的笑着远远喊了声:”子洛,今儿怎么不去忙,这么早就回来了?“ 见子洛一下怔在那里,待辰星走近,这才答非所问的说:”星儿,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辰星看了看四周没人,拿了一块绿豆糕,踮脚塞到子洛嘴里:”给,刚做好的点心。“ 俩人距离拉近,辰星突然闻到子洛身上那好闻的书墨香味里,掺杂了淡淡的脂粉香味,一皱眉又嗅着说:”子洛,你身上那来的脂粉味?“ 子洛神色微现紧张,伸袖自己闻了一下说:”哪有?“ 辰星又在他身上闻了闻,这次脂粉香更淡了,但却始终存在。 子洛解释:”不会是我在母妃处坐了会惹的吧。“ 本不是大事,辰星便没再提起,将绿豆糕递给子洛,只是说:”子洛,你替我把这糕送给你母妃去,快吃饭了,我还要回房换洗。“ 说完,带着杏儿一路走去,剩下子洛一身冷汗。心虚地长叹一声,端着绿豆糕往他母妃房间而去。 几天来,在晚餐中,辰星觉得媚姬变得越来越开心,而且对子洛也更纠缠了,只是见子洛常常一脸尴尬,辰星也只当是她一厢情愿。 子洛去他母妃房中后不久,便返回来接辰星一起去了饭厅,只是他已换了衣衫。 桌上正在上菜,媚姬一见俩人前来,立即起身热情招呼子洛落座,辰星冷眼旁观,见子洛不像往日对她不理不睬,到是客气地向她点头致谢,心里不禁奇怪,俩人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微妙? 正在此时,忽听媚姫娇笑道:”小爷你刚才送来的绿豆糕味道真不错,不知是那儿买的?“ 只这一句话,饭厅突然一片寂静,媚姬故作惊讶:”媚姫说错什么了?“ 这时才听子洛母妃赶紧接口道:”噢,这绿豆糕是星儿做的,我吃着好吃,才让丫头送给你的,媚姫,你该谢星儿才对。“ 她直接给子洛打了圆场。 ”原来和淑公主还会下厨,如此媚姬便谢过公主了。“ 她话中不无讽刺。 辰星真的恼了! 想不到我辛辛苦苦一片真心,到头来你们却转眼送给我最不愿给的人,好,这就别怪我了,于是冷冷说道:”我只是尽本分孝敬王妃而已,至于王妃把它赐与何人,与我何干。王爷、王妃,星儿吃饱了,告辞。“ 说完,施一礼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子洛整个人怔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他母妃推了子洛一把,还不去劝劝她,子洛略一犹豫,飞似地去了。 贤王心里苦笑;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星儿房里哑雀无声,房间门窗紧闭。 子洛敲了几下便知无望,默默站在门口,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辰星,糕是母妃让送的,母妃也是不想让他为难,只怪自己没坚持。 夜风寒凉,时间一长,铁影赶紧拿来披风替子洛披上。 子洛却吩咐杏儿把菜暖上,随时让辰星取用。 房内一片沉寂,不知过了多久,沉沉寒夜,一缕悲伤的笛声忽起,子洛从未听辰星吹过如此凄美、忧伤的笛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它是那么地优美动听,却又令人心伤。 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越听越沉重。 忽然,身边响起了他母妃的声音:”洛儿,夜寒你快回房,我进去劝劝。“子洛点点头,人却未动半分。 王妃喝止正打算敲门的丫环,轻轻敲起门来:”星儿,母妃看你来了,你开开门。“ 房内笛声停了,过了一会屋内传来辰星略带嘶哑的说话声:”王妃娘娘,夜深风大,你请回吧,星儿就要睡了。“对于屡次暗中伤了自己心的子洛母妃,辰星心中唯剩尊重,谈不上敬爱。 又是拒绝。 一旁的子洛见辰星连他母妃也不买帐,气急地说道:”星儿,母妃身体不好,你忍心让她在这吹寒风。“ 王妃又对门内说:”星儿,母妃有话与你说,你快开门,不然我就与洛儿在门外陪你一夜。“ 她担心的是子洛会伤心,何况贤王暗地责备过她,星儿身份特殊,连皇上也要忌她三分,决不能亏待了她。 门终于开了,辰星在门内默默躬身施过一礼。 王妃见子洛急着想进房,便对子洛说:”洛儿,你先不要进来,我娘俩有话要说。“ 说完关上房门,便亲热地拉了辰星的手,走到床前坐定。 ”星儿,你一定在心里责怪母妃不知好歹,将你一片心意送人。不过,你可知契梁送公主和亲之意,倘鱼池皇上无恙,国力富强,当日怎会受契梁逼迫?因此,媚姫入府,你父王与我儿总得做些表示,星儿,母妃早将那只家传玉镯送了你,而且洛儿对你痴情一片,这些你都知道,这次,你就原谅母妃,原谅洛儿吧。“ 尽管辰星心里纵有百条理由反驳,却也说不出口,她只觉在这古国鱼池、贤王府中,仿佛只剩了她孤独一人,无依无靠,她竟不知这荆棘丛生的路,日后会通向何方?哪里是个尽头? 只是委屈地抽泣着点了点头,心里清楚,王妃的面子她不给也得给,与颜媚姬的矛盾将会越来越激烈,除非离开贤王府。 王妃轻拍辰星的背,让丫环将房门打开:”星儿来,你俩晚餐都没吃好,先吃饭吧,我回去了。“ 说完便带着随身丫头回房去了。 子洛进房,俩人互不理睬,辰星根本不看子洛一眼,饭菜早已热了又热,杏儿偷偷向辰星做了个吃饭的手势便识趣的关门离开。 终于,子洛拿起了筷子,递到辰星手上:”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说话吐出的热气,近在耳边。 辰星不看子洛,终于提筷,味同嚼蜡的吃了几口,然后扔筷,走开。 子洛默然地看着辰星,见她始终不说话,是真的生气了,无奈轻叹一声说:”早点睡。“便朝门外走去。 才走几步,就听辰星在后面说:”我明日要去玥府看望浩哥他们。“ 子洛脚步停了一下,他很想留下来,却又怕辰星追问什么。 也许,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但一颗心却越来越不安,终于,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出去。 见子洛默默离去,辰星心中更不好过,很好,说什么不离不弃,先稳住我,再讨好她,分明贪享齐人之福,子洛,在你心中,我算什么? 自己为他做的一切值吗?猛地,离开的念头是那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一晚未睡好觉,脑子中思绪纷乱,近日子洛的反常举止,他身上的淡淡脂粉香,与媚姬的暧昧,无一不在扰乱她的心绪。 回想王妃所说的话,她心中突然似有什么要破茧而出,但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一夜迷迷糊糊,醒来时辰已不早,赶紧洗漱更衣,胡乱吃几口点心,带着杏儿,提上为他们做的绿豆糕,便直奔玥府。 然而西陵玥和秦浩却难得不在府中。 玥府管家早已熟悉辰星,按陵玥脾性,直接将她送到了一座漂亮的建筑门口,辰星抬头一看”芳馨园“,这是什么地方? 像个大户人家的庭院,不,比大户人家更优雅,更阔气。 管家让人去唤芳馨园主事玉娘。 辰星趁机问玥府管家:”这是什么地方?“ 管家笑而不答道:”你问少主吧。“他哪敢随便坏了少主的好事。 不一会,出来一个花容玉貌二、三十岁模样的女子,辰星估摸便是玉娘。 老远便与管家打招呼:”什么风把你这忙人吹来了。来,来,来,今儿个定要吃了午饭再走,我让如意,绿素陪你。“ 管家笑道:”不了,玉娘,少主有贵客呢,喏,这便是民间传得神了的和淑公主。“ 玉娘笑盈盈施礼后,便满眼惊诧地打量着辰星:”难怪少主心心念念,真的似仙女儿似的,连我的眼神都离不开呢。“ 哼,这里居然是个妓馆,连浩哥哥都要被臭陵玥带坏了; 辰星自顾自的正想着,忽听玉娘夸她,羞得辰星小脸通红忙问:”陵玥他们在吗?“ ”少主在“静思阁”,走我带你去。 静思阁,到这青楼妓馆来静思,怕是又要偷香又要掩人耳目吧。辰星火更大了,难道男人真的没一个好人?辰星边走边想。 静思阁是一个独立小院,虽是冬天,却仍松青,竹绿,隐约还有一片梅林,早开的腊梅已含苞待放,果然好一个优雅之地。 辰星正要踏入花园,忽觉景色有异,仔细一瞧,此地竟隐含五行八卦之数,赶紧收脚,细细想起蝶谷所学,这才前五横三地缓缓行去,忽听几声拍手声,原来已出阵了。 面前一幢精致小红楼,西陵玥一身白衣,谪仙似地笑着站在楼栏前,他一手随意地搭在暗红色扶栏上,右边一位粉衣美貌女子正挑着笑盈盈的媚眼站在他的身边,红衣白裳相映生辉,让辰星却直觉幌眼。 玉娘停在楼前,笑着向西陵玥称赞道:“想不到公主竟也能破阵,真真好身手。” 陵玥慵懒地一笑,调侃地说:“星儿,怎么被你找到这里的?定是想我了吧,快进屋坐。” 辰星不拿正眼瞟他,鼻子冷哼一声,跟他进了雅室,不理陵玥,眼光四处寻找秦浩问:“浩哥呢?” 陵玥立即满脸委屈地说:“我这么个大活人摆在面前,你眼中却只有你浩哥,屈死我了。” 说完还作势生气的样子,终于把辰星惹恼了。 “你个死陵玥,早知你也是花芯大萝卜一个,在此沾花惹草,我决不会来这里。” 说完,唤过杏儿拿过食盒,边将点心取出,一边说:“花芯萝卜,浩哥呢?” 说着拿过点心,在他眼前一晃又收回:“这点心不给了,你吃她们去吧!” 听到这话,陵玥非但不生气,两眼熠熠放光,反而灿烂地笑了,一个漂亮的腾挪步,快速拿过几块点心,凑近辰星耳边轻声说:“星儿,你点心里放了多少醋?好酸呵!浩兄忙着呢,先尝点心,等会带你去。” 又咬了一口绿豆糕,唔,好吃。转手把另外的点心送给身旁俩女:“尝尝,这可是哪都尝不到的美味。” 就这一举动,使辰星猛然想起昨日被子洛送出的绿豆糕来,脸色变得惨白,手指颤抖地指着西陵玥说:“你们,你们这俩个花心萝卜,只会欺侮我……” 话未说完便退出门外,紧走几步,痴痴地站在扶栏边,茫然地看向远处,默默落下泪来。 玉娘看陵玥一眼,知定发生了什么,连忙赶去相劝。 西陵玥心中一慌,赶紧问杏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当听完杏儿述说完毕,陵玥神色略带慌张,飞似地赶到辰星身旁,玉娘识趣地让开。 看着辰星默然落泪,陵玥心痛地手脚无措。 恨不得一把将辰星拥入怀中,却又不敢造次,手伸向辰星想着不妥又收回,从自己怀中取出青色素绢递给辰星说:“星儿,其实刚在我是与你开玩笑的。这里虽是妓馆,却也是日月宫的情报中心,她们都是我手下,玉娘是我得力之人,刚才,那粉衣女子红舞正有事向我稟报,你可别误会了。” 说完便又不安地看着辰星。 辰星听得前几句,脸色刚转好,后一句你别误会又使辰星难堪,便生气说:“我误会什么,你个死陵玥,哪怕你天天身边美女如云,伴死你,缠死你关我何事,你们一样的花心大萝卜,全不是好人!” 辰星越说越气,脸都气红了。 却见陵玥听了非但不生气,唇边的笑意反而越来越浓,眼含深意地道:“星儿,真高兴你也在意我,想不到你也会为我吃醋?你放心,我西陵玥要么不爱,爱了便是一生一世,一心一意,一夫一妻,一人足矣!” “一你个大头鬼!胡说八道什么。”说是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感动的。 “星儿,你往心里去了没有?”西陵玥凑近半带调侃半认真地说。 辰星心一沉,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羞恼地看他一眼,提起拳头便要打他。 西陵玥边躲边笑:“反了反了,徒弟竟敢打师父,为师要生气了,真要生气了呀。”惹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陵玥,快带我去浩哥那里。”打闹刚停,辰星便急着催着他。 “好,好,好,怕了你了!” 一路随陵玥走出“静思阁”,沿着一条清幽小径,他们来到另一座竹篱围绕的小院。 这里是一套四合院平房,房子很清静,很大。 屋外是一整片梅林,此时,早梅已含香吐芯,辰星远远便闻到一阵清香,留恋在梅枝傍,闻着清香思绪万千,忘了进屋。 打小,年年梅开,她都拉着秦浩去赏梅,依在梅树下,浩哥曾笑着深情地对她说,见梅如见她。 眼角噙泪,心中一酸,她终是负了他,可他还是那个他,竟然爱屋及乌,依然痴痴恋梅。 收拾心情,却见秦浩早已被陵玥唤出,静静地在门口看着她,那眼神一如即往的痴情、执着。 辰星心里一颤,赶紧一笑:“浩哥哥,我给你们做了点心来。” 秦浩也笑道:“好几天不见了,常来就好,做什么点心。” 辰星奇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好难找。”俩人边说边进了屋,这才看见原来这里竟成了秦浩的实验室,有十几个机敏的下人在帮秦浩做事,有木工、有铁匠、还有许多人在组装什么……西陵玥手中正拿着一个圆圆的,比皮球大的黑球,奇怪地说:“这东西真有那么大威力? 辰星紧张地看了一眼,忙说:”陵玥,小心别乱动,这是地雷,炸起来,这里会变平地的!“ 秦浩笑说:”星儿别紧张,还只成形,炸药还在实验中。“ 辰星松了口气,忽然想起某日,子洛说靖南经常闹旱灾,于是说:”浩哥哥,你能做出那种风力水车吗?“ 秦浩笑了笑:”那很简单。“ ”你能不能试试看,这可是造福于民的大好事。“ 陵玥奇道:”风力水车是什么东西?“秦浩耐心解释风力水车的原理。 ”那不是日月岛也可用吗?“陵玥说。 回答肯定。 陵玥奇道:”浩兄,你真神人也!“ 秦浩脸红,先人的功劳而已。拉开话题:”星儿,久未尝你做的点心了,还真想呢!“ ”那你们为何不来?“ 俩人无语。 过了会,秦浩小心地说:”王府门口侍卫换了,有时进府有些困难。“ 辰星大怒:”子洛做的吗?我找他去。“说完便起身要走。 陵玥一把拉住:”你冷静点,他有他的难处。“ 秦浩长叹一声:”星儿,不想告诉你,就怕你莽撞,这样有用吗?如今你们面对的只怕是整个契梁国。动一发而扯千钧,什么事都要想周全。“ ”什么意思?“辰星仿佛清楚,又实在不太明白。 陵玥怕辰星伤心,赶紧拦住话题:”星儿,不必多虑,只要你快乐就好。“ ”我不快乐。待那天撑不下去了,我便出府。“辰星直接恼怒说。 三人静默,出府哪有哪么容易。 不一会儿,秦浩安慰她:”星儿,相信子洛,他定会保你周全。“ 辰星两眼迷茫:”他能吗?但愿。“信心明显不足。 西陵玥、秦浩眼神复杂地望着她,心中一阵难过。 ”星儿,万一有难处,随时找我们。“陵玥如是坚定地说。 ”嗯,我记住了。“说不定那天真会用上。 翌日清晨,辰星便匆匆告辞,连饭也顾不上吃,她怕加深子洛、陵玥俩人的矛盾,害了他们。 马车走到街上,辰星掀帘随意观望着街景,无意朝茶楼上望了一眼,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不见,生气地不想理睬,偏让马车停下,自己与杏儿往街上自个逛去。 立时,有几名暗卫随在一旁,辰星回看一眼,心里着恼:”跟着我做什么?还不回去!“ ”和淑公主安危,是属下的使命,断不敢私自离去!望公主体谅!“ 原来自己还是个”公主“’?!嘿,可笑的名头。 见周围百姓正在看她,不由朝路人笑了笑,对百姓,她的亲和力很强。 路上百姓纷纷驻足观望,七嘴八舌地暗自评论着:”呵,这便是钦定恒王妃?我们的和淑公主,真美,还在朝我们笑呢,真亲切,听说当日恒王为她拒婚、抗旨。“ ”你们不知道,听说契梁来的公主更漂亮,只怕恒王更宠她。“ 辰星心一颤。 依然笑盈盈的往前走,但笑容却僵持着。 路过一家药铺,忽然看见路边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子跪在药铺门口,泣求药铺掌柜救救她抱着的孩子。 边上围了一圈人,然而,掌柜的依然顾自打着算盘,不理不睬。那种凉簿、自私、贪婪令人心寒。 辰星走近人群,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她蹲下身,亲切地对那位哭泣的母亲说:”大嫂,别哭,来,让我看一下孩子。“ 说完,便仔细地为孩子望、问、闻、切起来。 在一旁的王府侍卫赶紧将辰星和孩子让进药铺。 辰星看那孩子高烧未退,人已昏迷,必须急救,赶忙让人取来高度白酒将银针消毒,又让人生起几只火炉御寒,同时为孩子针灸起来。周围人群寂静无声,紧张地看着辰星的一举一动,几针下去,孩子有了反应,又扎了两针,突然,刚才口眼紧闭的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众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满脸敬佩地看着辰星:原来公主还是个神医呀! 辰星为孩子开好药方,让他母亲去配药,见人群蠢蠢欲动,想着回王府反而更不舒心,不如在这里坐诊。于是坐在诊位,示意杏儿对大家说:”还有谁需看病?都请过来,今日和淑公主义诊。“ 人群一阵燥动,许久才有一位白发老人走出人群让辰星把脉,辰星和颜悦色地仔细询问,一一为他们诊治、开方,她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在此刻尽入人心。 不觉已过中午,一位侍卫轻催辰星起身。 辰星这才让人叫过药铺掌柜,神情严峻说:”掌柜的,你是冶病救人的,可不能因为几文钱而见死不救啊,你的医德在那里?良心又何在?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掌柜跪地嗑头,吓得直流冷汗,嘴里直呼有罪,辰星冷笑,那便小惩你一下,今天就免费为那几位病人后续诊治、取药,若再有第二次草菅人命,定不轻饶。 自此,和淑公主的美名逐渐在燕京传开。 回府后,已是午饭时间,辰星照常在自己房里用饭,刚把饭菜放桌上,子洛一身朝服未换便冲了进来:”杏儿,加一副碗筷。“ 子洛顾自说。 辰星黙不吭声。 杏儿急忙摆上一副碗筷,站在一边伺候。 俩人相对无言,顾自吃着饭,气氛僵持。 终于,子洛主动夹起菜送到辰星碗中。辰星一楞,见子洛盯着她看,只得吃了下去,气氛稍微改善了些。 ”还在生我的气?“子洛先开了口。 ”哪敢,恒王爷不去陪美人,来此有何贵干?“话中带刺,刺得子洛生疼。 ”你……“子洛强压心头的气,把嗓子放柔了,痛苦地说:”星儿,你我难得有空相处,非得弄得如此?……“ 辰星轻叹一口气,放下筷子:”子洛,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话吗?`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为了你,我已违心破了诺言,可是说实话,我在王府活得很累,或许爱是自私的,看到第三者的存在,我快要疯了。我以为用你对我的深情,便能抵得住一切困难,如今却不尽然,我苦苦支撑着,心好累,子洛,如有那么一天,当你已将爱分给了别人,那也将是你我缘尽的时候,到时,也望你放手吧!……“ 子洛眼睫低垂,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他心里清楚的很,什么都瞒着星儿,尚且如此,万一被她知道一切,星儿绝对会离他而去,可他怎肯失去她!绝对不能! 思索了一会,他将一只手轻按在辰星的手上说:”星儿,信我,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辰星心里苦笑;信你?再有不到二个月的时间就要大婚,到时你能拿出什么办法? 想到大婚,辰星心里更是一阵难受;呵,二女同纳,这算什么狗屁喜事?不要也罢!可为了子洛她要忍! 心中不悦,饭毕,也不离子洛,索性一人来到琴房,素手轻捻,一曲《爱是你我》缓缓吐出: 爱是你我,用心交织的生活。 爱是你我,在患难中不变的承诺。 爱是你的手,把我的伤痛抚摸。 爱是用我的心,倾听你的忧伤快乐。…… 子洛倚在琴房外,看着辰星的侧影,如此清纯、灵动的辰星是媚姬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虽然她也是那般国色天香,那般温婉动人。 此时的星儿,眼中秋波涌动,泛出淡淡的忧伤,令人心疼,素手轻拨琴弦,质如清霜,香含雪华,一颦一唱皆显示出一种绝美的风情。多年以后,子洛的脑海中始终留下此时辰星抚琴的绝妙情景。 那伤感中透出柔美,柔美中透出深情的歌声,那从未听到过的歌词,又像她的玉手,在他的心湖中荡漾出无数涟渏,一霎时,多日来在他心中积聚的爱意全都涌上心头。 默默听完一曲,子洛心里似下了决心,轻抚她的香肩道:”星儿,我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一旦大婚之后,无论怎样,我也会带你离开这里,去我的属地。“ 辰星不信地问:”就我们俩个?你不带别人?“ 子洛将脸柔柔的贴上辰星的脸,肯定的答道:”对,就我们俩人!“ 终于,子洛见到了星儿久违的笑脸,她是那么灿烂,那么地动人心弦。 心中一热,一手托住星儿的头,另一手拥紧星儿的身体,深吸一口只属于星儿的体香,轻轻地用自已火热的唇瓣,柔柔的拂过星儿冷冷的樱唇,用自己湿润的舌,轻描着星儿的红唇,渐渐地,一丝暖流涌上心头,失控地狂吻起来,他的手也娴熟地在辰星的身上狂热地抚摸起来,辰星心潮乱涌。然而就在渐热的亲热中,辰星感到了子洛的一丝反常。 辰星从燥热中清醒过来,仔细打量着子洛,他的眼眸中欲火正盛,他的身上又传来那日的淡淡脂粉香,猛然,辰星发现子洛随身佩带的玉莲竟不见了。 ”你的玉莲呢?“辰星质问。 ”玉莲?“子洛一摸腰间,神情顿时凝滞,语无伦次地说:”一定是早上匆忙,落在房里了。“说着,夺门而出,去寻找失落的玉莲。 这玉莲此时正握在颜媚姬的手心,她冷笑着看着手中的玉莲:”不离不弃?哼,我让你们一刀两断。“ 昨晚经过这段时日的铺垫,媚姬觉的时机已到,于是便吩咐丫环去请子洛,只说辰星在媚姬的”赏春楼“呢。 子洛唯恐辰星吃亏,急忙赶来。只见赏春楼空无一人,只余窗前的帷幔随风飘指拂,淡淡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星儿,星儿……“子洛连声叫道,却无人应声。 静谧中,一声琴声如流水般滑出,正是星儿常弹的曲子。 ”星儿……“子洛转身进了里屋,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喉头一紧,粉色的帷幔如云似雾,一袭白衣的”星儿“端坐其间,素手轻抚,子洛眼前已迷蒙,一步步走向星儿,只听得星儿莲音轻吐:”洛哥哥,你怎么还不来找星儿呀?快来……“声声勾魂。 子洛一扯帘幔,抱起了眼前的星儿,只见她媚眼如丝,酥胸半露,他何时见过如此娇媚的星儿呀。一阵燥热从下腹升起。只见星儿玉手一抬,便勾住了他的脖子,两人齐齐滚到在床上,顿时一室旖旎。 春风一度,半晌,子洛才清醒过来,只见身边那有什么星儿,分明是衣衫半裸的颜媚姬。他登时如惊弓之鸟,跳下床来,指着媚姬,怒斥道:”怎么会是你?“ 媚姬委屈地说:”夫君,妾身在房中弹琴,是你闯进来,二话不说,便将我,将我……“说着,竟低头抹起泪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想既与夫君已有婚约,也便随夫君了,好歹我也是一国公主,你的王妃,一夕欢好后,你竟如此待我?“ 子洛被她一顿抢白,竟一时无语,看着床上一滩艳如红梅的血迹,顿觉头大,转身一言不发,夺门而出。 床上的颜媚姬冷笑一声,从容地穿衣起身,叫进丫环收拾房中乱局,自己轻轻推开窗子,将一室的媚香散去,望中夜空中的月亮,自语着:”表哥,媚儿始终是你的。“ 这时的子洛正在房中急切地寻着玉莲,翻的天翻地覆,却怎么也没找到,他暗道不好,必然是昨晚与媚姬欢好之时,落于她处。于是匆匆赶往赏春楼 去西园必经的”玉翠桥“上,子洛让影卫玄墨守在此处。 ”小心些,千万勿让人来往。“子洛关照一句,便抽身往契梁公主的”赏春楼“而去。 一进门便见媚姬迎了上来,”夫君,你来了……“软糯的声音,此刻听在子洛耳中,分外刺耳。他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玉莲,此时正挂在媚姬腰间。 ”将玉佩还给我!“很冷的声音,将媚姬的话截住。 ”这是我拾到的,况且送了我又如何,算是你送我的定情之物吧!好不好嘛?“ 仗着一夕欢好,子洛对她的愧疚,媚姬才敢摆出可怜样撒娇求情,一边轻摇子洛的手臂,一边令人生昵的耳鬓厮磨着,这声音是那么可人、令任何男人都会为之心动,可子洛却依然冷冷的,他清楚地知道这玉佩对他与星儿的重要。 ”不好!再不拿来,我可用强了。“子洛的声音明显柔和了些,却一再坚持。 媚姬装作一副无可奈何,转而又凑近子洛娇声柔语道:”那亲我一下算是奖励吧!“ 子洛有些无奈地看了一下眼前娇媚的人儿,玉佩已被她挂在腰上,如果强取也有些难度,那只好勉为其难了,希望星儿能够谅解。子洛想着俯身一手揽腰吻下,一手偷取她腰间玉佩。 媚姬依偎在子洛怀中,她的眼光早已扫过庭院,一眼看见了正一脸焦急的辰星,她暗笑,两手一抱子洛的颈项,把子洛的轻吻转成了深吻。 庭院传来叭啦一声碎响,目睹眼前抱在一起的俩人,着实让辰星震惊得回不过神来,想到是一回事,而亲眼见到却又是另一回事。 震惊的辰星,匆忙间将一只花盆踢倒,眼神绝望地看着他们,怔在原地惊呆了。 踢倒花盆的同时,是铁影慌张的声音:”爷,和淑公主来了。“ 子洛猛地将颜媚姬扔在地上,慌忙将手里的玉莲放入怀中,转身、直奔至辰星眼前,想拉住辰星:”星儿,你,我……“ ”不要过来!“辰星嘶喊。 ”原来这就是你说得一心一意?我居然信你?我居然信了你!“辰星悲从中来,恨声说道。 ”星儿,不是这样的,……忽然他觉得说什么也不顶用了,难道能说来取玉莲?那更引起辰星误会,说不得,他着急,一急,便跨上前一步抓住辰星的手又道:“星儿,我是被逼的,我……好无奈!……况且,媚姬她,……终究是我日后的王妃……” 他已经语无论次了,不料更是刺激了辰星。 “很好,齐子洛,她是你日后的王妃,你是该与她亲热,你心里有她,不久,你还会与她成亲,同床共枕,生儿育女。齐子洛,这便是你要告诉我的吗?你忘了对我的承诺,忘了你我的誓言!你,你让我恶心。” 愤怒的辰星听出了话外之音,边说边愤怒地用力挖开子洛拉着她的手,狠狠一扔说:“拿开你的脏手,不准碰我!既然她是你的王妃,你便违背了当日对我的承诺,从此你、我形同陌路,从此不想再与你有任何挂葛!”说完欲转身含恨离开。 屋里的颜媚姬已从地上起身,媚眼中满是得意地望着她说:“嘿,和淑公主,你竟敢厌弃恒王的手碰了我,厌我们脏?我也是他快过门的王妃,你还懂懂妇德!” “够了!你与本王滚开!”子洛猛一推媚姬,恶狠狠的说,今日若非是她,何来此祸? “你,你竟敢推我?你就不怕契梁兵临城下?”媚姬不甘心地哭闹着。 辰星迎上了半步,十分卑视地冷哼一声:“什么和亲公主,不过是哲寒冰的一颗臭棋而已!你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说完,便迅速转身,看也不看子洛一眼,便向来时的路大步返去,她伤心之极,只想迅速离开王府,离开这伤心之地。 “星儿,等我,听我说!”子洛一看辰星一股豁出去的样子,心中犹如纯刀拉割,痛彻心肺! 他心中最怕的担忧竟成事实?!决不行!无论如何,绝不允星儿离他而去!一展轻功,他迅速追上前去。 见他追来,辰星恨他负情,竟施展出了日渐习得熟悉的凌波步,与之抗衡,而子洛对她终究有所顾忌,因此两人追追打打,竟到了玉翠桥上。 子洛一眼便看见了被辰星点了穴,怔在桥旁的玄墨,悲催呀,他一个疏忽,已被辰星用银针点了穴,一脸痛苦地看着子洛。 “爷,是小的大意了。”今天他丢人丢到家了,竟被辰星金针点穴。 “没用的蠢材,自己去刑房领五十鞭! 子洛迁怒道。 玉翠桥上,子洛飞身拉住了辰星,见她秀眉拧紧,红唇发颤,显然怒极,只得低沉地说了句:”星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到此话,辰星一把摔掉了子洛的手,冲到桥上怒声道:”哼,你说哪样的?你倒说说看!刚在我这里甜言蜜语,转眼又到她哪里左亲右抱,齐子洛,是我瞎了眼,挑了你这个无心无肺的薄情郎。“ 杏儿此时已追来,颤抖着拉着她:”小姐,你别吓我,我们先回房吧!“ 子洛脸色苍白,只拿眼死死地看着辰星,眼神中那般凄然、无奈、气恼、还透着一丝狠绝。 辰星在桥上稍一停顿,凄凉地对杏儿说:”杏儿,这里哪还有我俩的住处吗?走,我们整理东西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愤然侧身想死命挖开子洛紧拉着她的手,然而子洛不想放手,任她怎么努力也是枉然。一气之下,无法可想,冷眸与他对视道:”齐子洛,放不放手?“ ”你早已是我钦定王妃,绝不放手!“子洛寒着脸抬出了圣意。 ”如我不愿,谁敢强我!放手!再不放手——休怪我绝情!“一听圣谕,更来了气,辰星边说边想主意,此刻,她唯想撒手离去。 见子洛仍死死抓住她手,不肯放开,辰星猛然在桥边止步,颤抖着另一只手,解下自已的玉莲,对着子洛:”齐子洛,这块并蒂玉莲看来你也并不珍重,我还要它来干吗?“ 辰星寒着脸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子洛,不怒反笑:”哈,忘了菩萨面前的誓言?要不要让我来提醒你。“ 她一字一句地说:”如若违背誓言;比翼折翅,连理断枝,并蒂花谢,永无见时!既然情薄,我留此玉莲又有何用?“说完,她悲从中起,将玉莲猛地举起,狠狠抛向玉翠桥下,那圆润的一朵玉莲,带着通红的同心结,无声无息、无情无义地直往池底沉去! 只听传来‘咚’地一声,子洛紧跟着玉佩跳下水去,接着便传来铁影的声音:”小爷,这么大冷天,快上来,我下去。“又是咚地一声,铁影也下了玉翠河。 辰星看也不看子洛,拉着杏儿,疾步飞奔而去。 杏儿小声紧张地提醒说:”小姐,他们都跳下水去了。“ 辰星心扯了一下,脚下却不停顿,顾自跑进房里,仓促间使劲取下手腕上的暖玉玉镯,仅带上了自己的旅游包,拉了杏儿,往外就走。 一路无人拦阻,辰星微微放宽了心,谁知拉了马匹,到了贤王府门口,却见一队侍卫早已等在门口,为首的竟是暗卫玄铁。 他说:”公主,恒王爷吩咐嘱下在此听命,保护公主安全,万望公主不要轻易出府。“ ”知道我是公主?如我定要出府呢?你敢拦我?“辰星第一次摆出公主架势。 ”恒王有令,倘公主定要出府,玄铁带卫队誓死相护,公主去哪,玄铁去哪,不见公主玄铁只有拿命相抵!“ 辰星几乎晕倒,这便是强势、霸道的恒王!如今,这阵势居然用到我这里来了?自已如一旦闯出王府,到了西陵玥处,岂不是害了他!不行,思索一翻,辰星无奈地对杏儿说:”杏儿,先回去!以后再说。“ 玄铁心中汗滴,万幸!爷给我出了后着,不然,公主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辰星房门一关,便是一个下午,许是子洛伤透了心,倒也无人前来打挠。 已近晚饭时刻,杏儿拿了些饭菜进来,辰星又是一筷未动,只轻声让杏儿去多取些蜡烛来,又关照别让人发现了。 杏儿点头答应,悄悄取来一些用剩的蜡烛残头。俩人便将蜡烛剪成数个小段,辰星用烛油将蜡烛沾在桌面,蜡烛头被排出三个字母”sos“。 夜色降临,两人将桌面蜡烛点燃,对准临荷塘的窗口。 夜色中,相信烛光定然耀眼,却不知浩哥和陵玥能否发现。 准备好东西坐等着人来,辰星心里百感交集,曾记何时,相爱的两人竟会走到如今的逃离,只觉得内心疲乏、灰心至极。 刚才还在情深意浓,如今竟成了情断意绝。 忽然想到杏儿心里不知怎么想?辰星启唇说”杏儿,如果你愿意留在王府,我定会关照子洛善待你,不然,今后跟着我可能会吃苦。“ 杏儿顿时眼泪汪汪,怯生生地说:”小姐,你是不是不要杏儿了,杏儿拖累你了。只是,你如不要杏儿,那杏儿只有去死。“ 一段话说得辰星心惊:”杏儿,你在瞎想什么呢,你如愿跟我吃苦,从此你我便是姐妹相称,再不准叫我小姐,记住了,从此你我同甘苦,共患难,我相信什么也难不到我们的。“ 正在此时,一个黑衣人从窗口跳入,西陵玥果然来了:”星儿,发生什么事了?“陵玥焦急地问。 辰星让杏儿去门口守住,如见到亲人一般,抽泣着把事情简述了一遍。 ”星儿,会不会是误会?子洛不像是如此薄情之人。“陵玥担心俩人有误会,这样岂不会更痛苦。 ”谈不上误会,陵玥,只是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如你有难处……“ ”星儿,我有什么难处,只要星儿愿意,我们这就动身,永不回府。“说实在的,陵玥私下反有些开心,这样不是能常见星儿了! ”不能这样走,我想这样……“辰星将想法全都告诉了陵玥,转眼,陵玥又从窗口消失,只是留下两只信鸽。 辰星交待陵玥先寻好隐蔽的落脚之处,陵玥当即想到了落霞村。 那里三面环水,芦苇遍地,风景优美,最重要的是子洛不知道那个地方。 那是日月宫专用来训练水上人才的基地,现成有人保护辰星。 两人定下二天后的晚上,用小船接辰星她们离开。 当天晚上,辰星在床上正转侧难眠,门外忽然响起铁影焦急的敲门声:”和淑公主,星小姐,小爷受寒,高烧不退,你快去看看。“ 辰星生气:”府里不是有御医吗?你找他们。“ ”小爷不肯让他们看,公主,只有你能劝得了他,你就当救个陌生人吧,铁影求公主了。“ 这最后一句话,辰星似乎听进去了,气归气,还是披衣开门进了子洛房里。 子洛因跳入玉翠河中摸那玉佩许久,受了寒,此时正躺在床上发着高烧。 辰星用从旅行包里带出来的体温表,在他肋下一量体温,40度,这把辰星也吓了一跳。 连忙拿岀自己从家里带来,所剩无几的退烧药,唤过铁影,为他喂药。 然而铁影唤了几声,子洛只是不应。 铁影为难地看着辰星:”星小姐,我没用。“ 明知子洛故意,却也心疼子洛的病体,哎,就当他是普通病人吧,开好中药方,唤过铁影去买药。 自己走到子洛面前冷冷地故意说:”我知道你醒着,你的病是要传给别人的,因此,希望你能配合服药,我只喂你一次,如不配合,那我转头便走。“ 说完,用力扶起子洛,让他靠在床头,不情不愿地将药送到子洛嘴边,子洛眯眼看着尚赌着气的辰星,略一沉吟,知道不吃的后果,终于听话的将药吃下。 他的身体很烫,辰星将他重新躺好,正想转身为他用温毛巾降温,手却突然被子洛滚烫的手牵住:”星儿,别走,陪我。“他放下身段,恳求说。 辰星正想反驳,看他一脸痛苦状,心中不忍说:”放手,我没走,是为你降温。“ 子洛不放心地看着她,见她提了手中的布巾,脸色坦然,这才终于慢慢放了手。 湿布巾换了一块又一块,又吃了中药,天将亮时,温度终于退了下来,辰星一夜未睡,悄悄退了出来,嘱附丫环好生照看,赶紧回房补眠。 睡得正香,谁知又被铁影唤醒,才知已到了午饭时间,顿时火大:”我要睡觉,不想吃饭。“ 铁影慌了,可怜巴巴地说:”星小姐,小爷咋天至今水米不进,你只当可怜我们下人,陪他吃一点吧。“ 他可不敢把子洛的原话说出来。 辰星一个头两个大,但忽然想到今晚要出走,不能因小失了大事,好!我忍:”杏儿,去准备一些清爽的小菜与粥,送到小爷房中。“ 然后让铁影去回话。 铁影欣喜地发现小爷听了后脸上的眉头终于舒展,难得地说:”铁影,爷赏你。“ 铁影心里诽腹:爷,这赏能否换下一次责罚?你这样下去,我迟早如玄铁一样被罚。 粥与几碟小菜放在了床前,铁影扶子洛在床上坐起,子洛朝铁影使了个眼色,铁影立马回避。 辰星视若未见,拿起粥与筷,递给子洛,子洛一脸委屈地未接,辰星气道:”再不接,信不信我走人?“ 子洛无奈地接过。 俩人默默吃着粥,什么都不说,气氛尴尬。 终于还是子洛先开了口:”昨天我终于在玉翠河把玉莲找到了。“ 辰星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难怪会受凉,定是找了多时。 可那又怎样呢?心已死,自己对自己说,绝不心软。 子洛将一碗粥吃完,然后以孩子似的目光看着辰星,希冀得到辰星的赞赏。 辰星瞟他一眼,问也不问,又盛上一碗。 子洛有意注视着远在辰星近前的一盘糖醋渍萝卜,没有动筷,终于引起了辰星注意,只好夹了一块给他,却始终不多说话。 子洛哀怨地看着她,默默的吃着。 顾自吃完,正想回房,子洛开了口:”星儿,我头痛。“ ”雁儿,给你家小爷按摩额头。“丫头雁儿正要过去,一看她家小爷用眼神凶她,连忙跪在辰星面前:”公主,你饶了奴婢吧,我不会按摩。“ 辰星满腹无奈,咬呀切齿地说:”恒王爷,你竟敢要本公主服侍你,好,我要出诊费,拿钱来!“ ”你要多少?“子洛居然满脸委屈轻声地说。 这下可把辰星楞住了,她是出气的,没想过钱,又一想,出去还真要用钱。 以前陵玥给的,她怕秦浩要用,全给他了。干脆多要一点:”连昨晚出诊费五千两银子。“ 子洛马上叫进铁影,去帐房取来五千两一叠银票。 辰星连眼也不眨,实收。 示意下人退下,子洛坐到床沿,又殷切地看着辰星,收了银票,辰星只得一步一挨地走过去,伸手替他按摩太阳穴。 子洛眼中闪出得逞的笑意,只是站在子洛背后的辰星看不到而已。感受着星儿柔软的手恰到好处地按摩着他的太阳穴,子洛心里溢满温馨。 顺手只几下,子洛有意将自己头上的发簮取下,满头青丝如瀑布直泻腰间。 辰星不觉心里感叹,他的头发又黑又亮,堪比洗发广告上的美女长发。 心里乱想,手指不禁无意识地轻轻叉进他的头发,为他梳理起来。 此时子洛的心,因着辰星手指的轻柔梳理而轻颤,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惊动了辰星,把她吓走。 但丫头雁儿闯了进来回稟,王妃要来看子洛,辰星赶快告辞,子洛满脸黑线,一伸手拉住辰星:”星儿,别让母妃担忧,你不要走,实在不行,你就当陪我演戏吧。“ 辰星冷冷地看着他,正要推拒,王妃进来了:”星儿,子洛怎样了?“ 辰星暗暗用力想挣脱子洛的手,却纯属无效。 只得对王妃说:”烧退了,饭吃了一点,是受寒了,你别担心。“ 王妃其实什么都看在眼中,只作不知。 坐在床沿,拉着子洛的手说:”洛儿,亏得有星儿在身边,你可要好生珍惜了。“子洛十分配合地点头,王妃看了看辰星,见她并无反映,又拉起辰星的手对她说:”星儿,其实洛儿心里只有你,对那契梁公主,你也知道契梁太子的手段,他用大军压境,让朝中太子、朝臣逼子洛就范,况且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常事,星儿你就原谅洛儿吧,来别再赌气了。“说完,便将俩人的手按在一起,手被合上。 子洛悄悄抬眼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辰星,心知母妃的话并未打动她,就对王妃说:”母妃,我已无恙,你先回去吧。“ 王妃轻叹一声,什么也没说回房去了。 王妃一走,辰星立马用力想挣脱子洛的手,怎奈这次子洛有了准备,怎么挣也脱不了。 一生气,辰星弯腰便咬,顿时子洛手背上清淅地印上了深浅不一的月芽形牙印。 他吃疼皱眉,但仍未放手,似乎一放手,辰星便会似蝴蝶般飞了。 见子洛死活不放手,辰星无奈地说:”你总不至于连茅房也不让去吧。“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子洛看着辰星,一字一句地说。 ”你背信弃义,没有资格留我!“ 辰星看也不看子洛生硬地说。 顿了一下,”我没有背信,我真是出于无奈。“子洛解释。 ”哼!无奈,今日出于无奈你可瞒着我亲她,明日出于无奈你可与她同床共枕。谁信!“ ”星儿,你别蛮不讲理,当初我去求皇上,是你同意留下她的。“子洛气急辩道。 ”你要听真话吗?当初是你父王、母妃求我。对,那时我太天真,心想,即使契梁太子将那公主强送过来,只要你一心待我,我也勉强为你忍了。可你呢?转头却蓄意瞒我,与她如此亲热,你让我情何以堪?即然如此,我让开便是,你与她作夫妻去吧!齐子洛,你有种,别让卫队跟着我!“ 辰星越说越气,另一手悄悄抽出银针,飞针点了子洛的穴位,抽手逃开。 猝不及防的子洛想不到阴沟里翻船,竟被辰星点了穴。 待用左手解了右手的穴位,辰星早已逃回房内。 直到晚饭时刻,辰星不管任何人叫门,只是不开。 酉时已过,杏儿热了饭菜,悄悄让辰星开门,辰星这才开门让杏儿进去,看着自己房外围得密实的明岗暗哨,辰星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是在乎?抑或是囚禁! 入夜,陵玥准备好一切,这才迷晕守卫,与秦浩一起将辰星从窗口救出,连夜送往五里之外的落霞村,自己则与秦浩一起重新返回玥府。 第七十三章 逃离王府 贤王府,雅思阁。 子洛被辰星点穴后,伤心得一夜未睡。 这时,铁影匆忙来报,公主的房门紧闭,门口侍卫晕了一地,公主和杏儿都不见了。子洛只觉心中一窒,差点晕了。 急得铁影赶忙扶住:“小爷,她们会不会被契梁太子抓走了?” “不会,契梁太子只会抓星儿一人,这次俩人一同失踪,必然是她们自己逃走。星儿这里没有其它熟人,赶紧集结人手,上西陵玥府。”回过神来,子洛仔细回想昨晚星儿的言行,分析道。 不多时,子洛便带人登门造访玥府。 西陵玥依然一身白衣,笑吟吟的飘然而至:“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的?稀客,稀客,来人,上好茶。” 子洛一摆手:“慢着,吃茶有的是时间,我且问你,星儿在哪里?” “什么,星儿早已回去了,难道不在王府吗?发生什么事了?子洛,莫不是你把星儿逼走了!到如今你还假惺惺来问我?”西陵玥惊讶地忿然反问,演得绝佳。 子洛被说到疼处,不想再搭理这只狡猾的狐狸:“浩兄呢,我要见浩兄。” 陵玥冷笑:“前几日星儿对浩兄说,担心你的属地靖南年年闹旱灾,她请浩兄帮你制作风车,以便抗旱,谁知一转身你却把她弄丢了!哎,可叹,人心不古啊!” 陵玥长舒短叹陪坐在客堂,心里那个悠者游者! 子洛一怔,心中霎时如针扎一般,竟答不上话来,只得疑窦满腹地去了秦浩房间。 半途正碰上秦浩过来,赶紧问:“浩兄,星儿不见了,你可知她在哪里?” 秦浩不会说谎,更不愿星儿伤心,就以问作答:“星儿怎么啦?她为什么不告而辞?” “她与我,有些误会。”子洛伤心又不无尴尬地说。 “什么误会要令她出走?星儿在此人生地不熟,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无故出走的。”秦浩竟有些生气地说。 子洛无语。 过了一会,才喃喃地说:“浩兄,是我不好。” 一想起星儿在他面前落泪,秦浩心伤得无以复加,子洛,就凭这一点,今日我也定不告诉你。 一旁紧跟来的陵玥听着他们的对话,心痛似绞,暗中捏紧了拳头,好一会才缓过气来,装着帮子洛岀主意:“要不先在我这里寻一下?她到这里来过多次,熟悉了各个房间,或许她躲起来了,走,我陪你去各处找一找?” 子洛清楚他在调侃他,却反击说:“不必,本王自己会找。” 突然想到了什么,子洛忽地站起,对西陵玥说:“记得你有一只玉蝶送给星儿,我想借你的金雕用上一用。” “实在不好意思,那只雕早送回南海日月宫了。”陵玥一脸遗憾地说,哼,想得美! 子洛狠狠地看了陵玥一眼:“即然如此,本王告辞。” 他们一出玥府,子洛便令王府银衣卫暗中设岗,跟踪玥府出来的每一个人。 星儿你到底去了哪里? 第二日,辰星早早起来,才好好地打量起落霞村来。 这是村长水伯的家。 一个不大的竹篱庭院,白墙黑瓦,五六间平屋加杂院,在村里可已算富户了。 水伯一家一儿一女,儿子已成亲,妻子快生了,当然除了日月宫的人,谁也不知道这水伯一家便是日月宫在鱼池的水军统领。 整个村及周边隐蔽的人员,皆是日月宫之人,平时便是寻常百姓。在此休养生息,训练人马,这里也是日月宫在鱼池国的一个分舵。 辰星走到简易的客厅,便见香喷喷的农家菜肴摆了满满一桌,不由心生不安:“水大娘,不要太忙了,你们吃什么,我们便吃什么就好。这样我心里会不安的!” “闺女,别说你是少主的贵客,便是寻常客人,我们也是这样的,你别把自个当外人,就算我高攀,作我闺女吧。”水大娘不依。 一席话把辰星说得心里暖暖的。 刚坐下,就听见陵玥的声音:“唔,好香呀,有我们的份吗?”一桌人全迎了岀去。 “属下参见少主、秦爷。”西陵玥随手用内力一拂,阻住了他们的大礼,瞟了一眼边上默然站立的辰星。 “以后别这么麻烦,快,饿死我们了,拿筷吃饭。”见辰星眼带一丝忧伤,看着他们,便故作轻松地说:“怎样,还住得惯?” 他与秦浩心里可高兴得很呢,天天可见星儿了。 辰星心里却一直害怕子洛找他们的麻烦:“很喜欢这里。陵玥,子洛有没找你们麻烦?” 陵玥俊颜一爽,似春风拂面:“星儿,别多想了,子洛又不是敌人,况且他的手段我也清楚,今天我与浩兄正大光明去了芳馨宛、静思阁,想来此时正有另一个西陵玥与秦浩正坐在哪里取乐呢。” 这席话说得辰星放心了不少,敢情两个知己知彼的朋友玩对手戏玩得正起劲呢,有意思。心放下了,不觉饭也多加了半碗。 看得秦浩心里直乐,知道她喜吃鱼,随手夹了块鱼肉,理清鱼刺:“星儿,你瘦多了,来,多吃点。” 辰星感激地看他一眼,顺手拿碗接过,全吃了下去。 这几天食不知味,真的饿了。 陵玥一见,翻过鱼身,夹了一整块鱼肚肉,放到辰星碗里,然后干脆将身边的鱼、虾全移到她的身边,嘴里碎碎念念地说:“住在水边,吃鱼太方便了,水嫂,以后让星儿天天吃鱼蟹。” 水嫂笑着答应着,心想,少主你是喜欢这姑娘呢。 辰星慌了:“不要,水嫂,别听他的,我什么都吃,哪里要这么麻烦。” “不,不麻烦,我们平时还打鱼去卖呢。”水伯接过话头。 “星儿,这附近有很大一片梅林,想不想去?”陵玥明显的引诱说。 他见辰星以往灵动、快乐的眼神变得忧伤,心中不忍,便打定主意,要让她快乐起来。 反正没事,心中又烦,辰星当即答应,为了出逃方便,她带岀的全是猎装,今日换了件淡粉色的。 陵玥亲自替辰星披上了他带来的白狐毛镶边的猩红色锦缎披风。这是他早就替辰星做好的,一直没有机会让佳人穿上,这次,他倒如愿了。 天气出奇地好,没有寒风,日光暖暖地照得人疑似春天。 不远处的湖边,一阵梅香袭来,令人心旷神怡。 想必这里朝阳,梅树开花的甚多。 辰星霎时忘了忧愁,第一个飞似的奔向梅林。 陵玥与秦浩相视一笑。这个办法真灵,总算让她暂时忘了忧伤。 见到星儿像只彩蝶似的从这棵梅树,飞奔到那棵,清脆的语声不断响起:“快来看这几棵全开了,呵,好香呀!”、“这棵树形好漂亮。”“哇,这儿还有一大片开花了!” 一见如此兴奋的辰星,陵玥微微一笑,忽然欣欣然施岀轻功,几步奔至辰星身边,一揽辰星的纤腰,凌空几跃,便带着辰星在梅林树稍止飞纵起来。 辰星一个不防,吓得一把抓紧陵玥的衣襟,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 陵玥开心地笑着,将她带至几支粗壮的树枝上停下:“胆小鬼,再不争眼我可放手了。” 辰星稍稍睁眼一看:“哇,好大一片梅林呀,真是神仙之地。” “喜欢便好!”陵玥欣然一笑,又带着她飞纵几下,跃到一间小茅屋前,这才小心地放下辰星,然后说:“你在这等着,我接浩兄去。”转眼就消失了。 辰星定了定神,朝四周一看,原来,这是梅林中的一块空地,中间有两间小茅屋。 推门一看,忽见杏儿与莫问正在忙着收拾屋子,里面桌、椅、灶、灯俱全。 想来是看管梅林之人的住屋,如今被陵玥用作了他们的休息处。 不一会,三人一同进了小屋,屋中生起了火,小屋顿时变得暖和起来,桌上还摆上了许多碟瓜果、炒货。 难得三人有如此闲情聚在一起,居然没有一人先开口。 过了一会,倒是辰星先开了口:“有上好的火炉,不烧烤可惜了,不过却没带上作料、食材。” 像是回答她的话,杏儿在一旁说:“小姐,是这个吗?”她取过一袋洗净的鱼、菜、鸡、肉、加调料。 辰星惊奇:“谁准备的?” “是西陵少爷和秦爷。” 辰星心中暖暖的,为了让她开心,他们太费心了。 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心意,便故作开心说:“这下可让我好好显显身手了,来你们串,我来烤。” 一旁的俩人看着她强装欢颜,心里不是滋味。 陵玥一把夺下她手上在烤的东西递给莫问:“今日我们管玩,这里有他们呢。走,去梅林,不如我们来玩玩五行阵法,长期不用会忘的。” 辰星一听立刻来了兴趣:“那我得与浩哥哥一组,我们设阵你来破!” 陵玥作势一掀白衣整装待发,倒真的把辰星逗笑了:“喂,你不带这么快的,转身、闭眼,等我们叫你才行。” 俩人商量一番,先设了一个梅花阵,他们就在花芯的位子,任何一面有动静都可应付,二人对付一人,要变阵也快。 一声“好了”,陵玥面前便只见梅树,已不见人。 陵玥紧走几步,一不小心,一脚踩入阵中,阵立即启动,眼前只见梅枝移动,云雾撩绕。 赶紧退出,一展轻功踮身在梅树枝上,终于看清了阵势,轻轻飞身来到他们身侧,正要出手,却被秦浩看见:“星儿变阵!” 话声一出,俩人同时左右闪开出手,梅花阵从左右挪动,霎时变成了七星阵。 只见陵玥仿若已知他们的下一步,原地一滚,已进入七星阵的三星位置,几个出手,七星阵已被他破得残缺不全,秦浩也一退再退。 “快变幻影阵。”辰星在七星未位,见阵将破,赶紧变阵。 但这时秦浩已被陵玥带离阵外出局。 非是秦浩弱,其实陵玥有意先破了他那一边。 幻影阵中心,只剩辰星一人,从未有过实战的她,开始心神不安起来。 她估算着陵玥会从何处破阵,内心还想像着陵玥会在幻影阵中看见什么。 正在想入非非之时,突见西陵玥转眼已在阵中,只见他白衣微扬,飞身繁复地穿花绕树,轻盈似飞花落雪,宛如神邸的样貌清晰如许,阳光在他身上一衬,更让他显出玉骨冰肌,神清骨秀,透着清云岀岫般的洒脱,白衣随风飘涤,漾起惊艳的弧度。 辰星暗赞一句;真当得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更奇怪阵法之玄妙;明明相距无几,对面见人,但阵法未破解时,却让他察觉不到自己在阵中的存在。 见陵玥一向清朗的眼神观阵时有一瞬怔仲,又转为迷茫,脸忽而慢慢转红,眸中溫情四溢,眼神一、一向阵中扫来,也不知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此时陵玥在幻影阵中看见的全是星儿的形像,有笑盈盈的,有翩翩起舞的,有向他招手的,有背着他流泪的,一个个在他身边转动。 陵玥不能确定那个是真的星儿,一个个审视着,他心中本就放着辰星,一进玄幻阵,便触动了心中真情。 心里明知破阵大忌,但日思夜想的感情一旦引发,必然要用极致的精力去控制。 然而此阵是辰星所设,所以西陵玥却在这一刻放纵心灵,随心所悦地观看着身边辰星的一个个灵动、俏皮、欢颜、锁眉的纤影,他知道,这些纤影全是自己日思夜念的留影。却贪恋这一刻那的欢愉不忍离去,他那双澄清而透澈的眸中,流泻岀浓烈的爱意——“星儿!” 他失声喊了出来。 不同的陵玥! 辰星猛然似偷窥了别人心事的偷心者,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慌张,忙悄悄抽身后退。 正是这一慌,暴露了她的所在。 陵玥顿时察觉,抿唇一笑说:“星儿,别逃了,我找到你了。” 说话间分散着她的注意力,脚下却没停半步,白衣飘飘,一展轻功,转眼之间,便轻巧地拉住了辰星的手,随势往自己怀里一带,辰星转眼便圈在了陵玥怀里。 辰星此时慌得直揺头:“不来了,不来了,不带这样欺侮人的。” “我欺你什么啦?”陵玥邪邪地问。 “你先放开我,你不破阵,盯着我不放,喊我干吗?”辰星恼道。 “你自己设的幻影阵,我进阵便满是你的影子,不抓你这肇事者,试问我如何破阵?”陵玥眼中的表情越来越暧眛。 一听这话,辰星顿时醒悟,脸腾地一直红到脖颈。 原来陵玥心中想的竟是我! 人在他怀中整个楞住了,俩人便这样对望着,辰星快被陵玥眼中深情的旋流沉醉,他的俊脸不断在眼前放大,正当陵玥痴痴地要吻到辰星唇边时,俩人突然听到了一阵笛声,是秦浩在吹。 辰星猛然惊醒,天呀,我在做什么?于是颤声出手拦阻:“陖玥,我,我们不可以的!” 谁知此时的陵玥,心意深入幻境,他真的想放纵了这一次。 就一次吧,他拂开辰星的手,倾身托住辰星的头,滚烫的唇轻轻吻了上去。 赶紧抓住陵玥手上的衣服,辰星悲催的想:完了,这桃花是自己招的。终于,用手在陵玥手臂猛拧一把,红着脸用力推开他:“陵玥你醒醒,这阵已被你破了。” 见西陵玥依然痴迷地怔仲地看着她,不觉有些内疚地说:“陵玥,对不起,是我错设这阵害的你!” 西陵玥表情复杂地掩饰一笑:“可不是,你把我的心事都翻了出来,你还真的要对我负责呢。”说完又故作悲催地伸手去揽辰星。 “负你个头!你就不能正经一点?”辰星见他又回复邪眜追来,赶紧施开移影莲花步从阵中逃了出去,躲到了正在吹笛的秦浩身后。 陵玥苦笑;我何时不正经了?随后一脸失落地走出阵来,秦浩暗中摇头,同是天涯沦落人呀。三人各怀心事,回了小屋。 自从辰星失踪后,子洛茶饭不思,也推病不去早朝,每日只去星儿的房里,回忆着和星儿的过往。星儿婉转的歌喉仍在房中留连,星儿淡淡的梅香仍在帷帘间飘散,星儿轻柔的话语仍在耳边回响…… 星儿,你在哪里? 坐在桌边,抚摸过每一寸曾经的痕迹。忽然,子洛感觉到手上沾上一点滑腻痕迹,心中一动,仔细一看,竟是烛油,再察看整张桌子,终于发现,那晚蜡烛点过的痕迹。 原来如此,星儿、陵玥、秦浩,你们竟这样对我! 心中亦喜亦伤,喜的是星儿安全无忧,伤的是星儿终究要离自己而去。一头倒在星儿睡过的床上,伸手拉开被口,枕上、被上满是星儿身上特有的淡淡梅香。他深吸几口,心中愁肠百结; 一日来,他尝尽了失去辰星的刻骨之痛。 从来不知,才失去她一天,他的心竟会如此空虚,如此慌乱,如此之痛。 就连星儿扔掉并蒂玉莲时,他也从未如此伤心过,总以为只要将星儿拴在身边,自己便有机会挽回此局。 然而却不知一旦她不愿在王府,又怎能锁得住她。 午时已过,子洛却望也不望桌上的饭菜,躺在辰星的床上回忆与星儿的过往,思索如何找回她…… 突然,听见门外传来铁影回绝媚姬的声音:“公主,小爷此时正忙,你请回吧。” “大胆,即知道我的身份,竟还敢拦我?”是媚姬的声音。 颜媚姬自从知道辰星出逃,心里别提有多开心,终于拆散俩人,任务完成。 不乘此时与子洛多用些情,只怕又会节外生枝。于是她悄悄躲过守卫,来到东园,只是,她碰到的却是铁影。 “对不起,契梁公主,小爷真的很忙,你快回吧,否则铁影只能得罪了。” 铁影口中尊重,手中剑已出鞘,毫不留情。他心中的女主人只有辰星,如果可以,他不怕杀了眼前这个祸害。 颜媚姬也并未被吓住,放口便喊:“小王爷,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然而无人理睬。 此时,子洛正躺在辰星床上伤心,一听契梁公主的喊声,倒激起了他的怨恨。 没有这个女人,星儿怎会逃走,自她横插进府,星儿的眼中少了灵动、少了笑意。她眼中那一缕抹不去的忧伤那么令人心痛。 此刻,他更是怒从心起,但碍于身份,却又不能对她怎样。只能开门出来,冷冷地说:“我还有公务,你且回房去罢。”便头也不回的去了书房,听银衣卫稟报一日来的查找线索。 当听到‘秦浩’与‘西陵玥’整日沉迷在芳馨院中时,子洛心中顿时疑窦丛生,不对,这俩人不像是整日沉醉在妓院的人,尤其是秦浩,一向正气凌然从无此嗜好,心里疑问更重。 “走,带我去那里。”子洛命令道,或许这是找到星儿的线索。 子洛一行来到芳馨院,已是掌灯时分。 其实此时秦浩他们刚到,换回真身没多久。这也是秦浩深知子洛脾气,料想时间一长子洛必定起疑,才紧赶慢赶匆匆回来的。 一见面,子洛便冲着秦浩满是疑惑地问:“浩兄,星儿不见了,你们还如此好兴致,到此来找乐子?” “该找的地方都去找了,我见浩兄太着急故而才带他来此散散心。”陵玥怕秦浩语塞,赶紧抢答。 子洛气恼地狠瞪一眼西陵玥:“我没问你,莫非你心中有鬼?” “子洛,你讲点理好不好?星儿是在王府失踪的,我们不负连带责任吧?我还想问你,星儿为何离开的呢!”西陵玥以守为攻。 “可是我在星儿的房里,找到了许多蜡烛头,定是她打信号给你们的。” 秦浩心一紧,陵玥却若无其事的一笑:“有谁规定信号非我们收?戓许这信号是你王府的内奸里应外合的信号,一起将星儿劫走,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再去查找其它地方,何况我们都在你的监督之下!” 子洛被陵玥气得转身便走,他确定了眼前俩人是真的。 只是秦浩他们在此,而银衣卫暗中查遍这里,也没有星儿的影子,那星儿与杏儿一定在别处。 忽然子洛想到从不说钱的星儿,那日为他看病说要收钱,他也真的给了她五仟两银票,心中一动,立刻吩咐各地银号,凡有用王府银票的,一律回报。 他狠下了心,无论下多大功夫,也必须将星儿追回,不然,他真的渡日如年,痛苦不堪。 辰星自陵玥他们走后,便觉一人孤寂难挨,早早让杏儿陪着进了房,却觉得什么都做不了。 在这里,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虽说水伯、水嫂他们百般疼她,但一旦静下来,子洛的身影便出现在脑海,他那俊美无俦的脸上,时而忧伤,时而企盼,时而孩子气地要这要那,时而又恼怒不止。 前尘往事一幕幕地映过眼前,那些温馨往事令辰星心乱如麻,一念及此,她便有些后悔自己轻率离开。 然而,最令她心疼不止的便是子洛抱着颜媚姫接吻的那一幕,一想到这些,她又会庆幸自已的离开。 现在看来,自己是太高估自己了。 她是绝不可能与契梁公主共事一夫的!这是自己一个痛苦的恶梦,想离开王府,却又牵挂子洛。 她的脑海中两个小人各占一半,激烈争斗着,时不时,还会闪出陵玥那白衣胜雪,出凡脱俗的身影。 那日幻影阵中陵玥充满深情的一幕,辰星多次想淡忘,却总也抹不去,难道自己竟对陵玥也动了情?一念及此,心中戒心便起,决不能胡思乱想了,如今自己还不够乱嘛! 正在此时,忽然与师父联系的玉簪发岀一阵颤动信号,辰星一喜,多日未与师父联系了,今日师父必有事找我,赶紧静下心来,默默用心感应。 “星儿,近来可好?”师傅温柔的话语一下引出了辰星的眼泪,怕师傅追问,辰星连忙收住眼泪答道:“很好呀,师傅,怎么这么久不来找星儿?” 圣风笑道:“这么说,星儿想为师了?” “为师正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乃西楚皇室秘藏的‘嫁衣心法’。此心法,最是适合你,不但可以采集天地之精华收为己用,更为直接的是,它可以随心所欲的吸收敌人的功力化为己用。只是这个心法颇为霸道,所以一直被西楚皇族封禁在皇宫禁地`百珍楼',以防居心叵测之人习得此术后乘机祸乱天下。故而星儿切记,此法不可传授他人,更只可对恶人使用。” 辰星欣然应允,她却不知,圣风为窃取这嫁衣心法,可是煞费苦心,并险些被百珍楼的机关所伤,才得以窥得,强记于心。圣风也是心知辰星天性善良,绝不会害人,再加上算得辰星大难将近,希望她能借此防身,逃过劫难。 冥想中,心法口诀源源进入辰星的记忆,辰星脑中就如过电影般,尽是心法图像,盏茶的工夫,心法便已尽在辰星脑中。 为防万一,圣风还再三关照,初用时,需及时收功,否则自己筋脉难以承受,会暴裂身亡。 第二天一早,辰星找了个向阳之处,便面朝日月、山河练了起来。一个时辰后,辰星练功方休,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精神好了许多。心里暗暗开心。 自此,辰星便日夜练习,不敢疏懒,只差没有在敌人手上过招了。 转眼又过了四、五日,这些天陵玥他们经常来陪她,平时与水伯一家又已混得很熟,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转眼过去了十多天。 这天,水伯的儿子水生与几个村里小伙子又要去镇上卖鱼,辰星见水伯的媳妇马上要生了,有心想要送她些东西,便恳求水生他们带她和杏儿一同前往。 水生正要答应,水伯却阻拦道:“少主再三关照,星姑娘切不可去人多之地。”于是,辰星又紧磨慢缠好一会,水伯才终于同意她们易容前往。 水生与其他几名小后生,见有美人同往,也力担为辰星护驾。一行人就这样欢欢喜喜来到了圩乐镇。 虽是小镇,但因今天是赶圩日,所以也非常热闹,小街边满是卖菜、卖蛋、卖鱼的农民,还有小商小贩的地摊。 除了留下卖鱼的人,水生则与另一个兄弟陪护易了容的辰星她们去成衣铺买衣服。 放眼看去,辰星她们不过是两个乡村姑娘,扔在人堆里一眼找不见的那种。 不巧,成衣铺中适合辰星她们穿的衣服几乎很少,掌柜的不想错过生意,赶紧说,衣服款式定下,两天之后一定全数做好。 辰星她们一口答应,关照水生二天后来取。她先把定金缴了,说着拿一佰两一张的银票交给掌柜,小铺子哪见过这么大的钱,于是便请辰星在铺中稍等,拿了银票去钱庄兑开。 银票一到钱庄,早有人通知了子洛。子洛一接报,大喜过望,急匆匆便带也带了银衣卫赶往圩乐镇。 辰星他们接了掌柜的找银,正要往回赶,不想被一群人堵个正着,定睛一看,竟是王府的银衣卫。 一身玄衣的子洛,正黑脸黑面的看着她。辰星不禁一阵心虚,心想怎么这么快就被他找到了。 硬着头皮道:“这位公子,为何拦住小女子的路?” 子洛见她装傻充愣,眼带怒意冷然地说:“玩够了吗?还不回府?” 辰星哭笑不得,又一想,自已易了容,他是怎么认出的。 “喂,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星儿,你们拦我干什么?快走开!”银衣卫看了看恒王,纹丝不动。 子洛身形一动,转眼便到了辰星身边,只见他弯腰凑近辰星深吸一口气,又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调侃地说道:“本王认错人了吗?这一身梅香,除了星儿还有谁?” 糟了,易了容,却被身上的梅香露了底,可嘴上仍不依不饶:“这位爷,我不懂你胡说什么,你无凭无据,难不成你要强抢民女?” “星儿,你刚用出的贤王府的银票算不算证据?今日我倘来迟了一步,你们不怕遭契梁的毒手,况且,你就忍心让他们束手被擒?” 沉思了一会,看了眼被擒在一旁的水生他们,辰星无奈地说:“你放了这二位大哥,他们对我有收留之恩,不准为难、追查他们,我便随你回去。” 辰星担心水生他们,担心落霞村,担心陵玥的水师训练营地暴露,只得答应离开。 “好!楚明,放了他们,回府。”子洛答应。 辰星拿了五十俩碎银递给水生:“你老婆快坐月子了,这些拿去贴家用。替我多谢你爹娘。快去,我看着你们离开我再走。” 水生他们什么也没敢说,跪谢后才不舍地离开。他们知道辰星是怕暴露了落霞村,是在为他们断后。 见他们已走得不见踪影,辰星才拉了杏儿走向子洛,心里悔得不行,都怪自己想的不够周到,早知如此,死也不会去用那王府的银票。正纠结着,被子洛从后面一探手揽上了他的马背。杏儿也被铁影带上,一行人带马直奔燕京贤王府。 一路上辰星赌气不睬子洛,却被子洛紧紧拦腰揽在马背上,辰星这才发觉,短短几天一向爱整洁的他,为了寻找自已瘦了许多,还满脸胡子拉渣的,心中虽有些不忍却仍不想理他。 一进王府,赌气的辰星便独自下马拉着杏儿,直奔自己的寝房,关了房门,躺在床上生着闷气。 忽然,她在她的枕上、被口仿佛闻到了子洛身上的书墨香味,又闻了闻,不会错,就是他身上的那味。 难道这几天他一直睡在自己的房里?辰星心里不觉涌起了一股暖流,他至少还惦着自己。 子洛敲了半天门,不见辰星开门,便故伎重施,从后窗一跃而入,见辰星躺在床上,连正眼都没看自己,顿觉无趣。 “星儿,都是我不好,那只是个误会,听我解释行吗?” “恒王爷,你不与王妃卿卿我我,来找小女子何干?” “我的王妃只有你。” “那西园的那位算什么呢?” “她……你明知是被逼无奈” “我看你享受的很呢。” 被噎的哑口无言,子洛只好截住这个话题,说道:“星儿,园子里的梅花开了,不如我陪你去转转。” 说毕,拖起辰星便走。 辰星不情不愿地跟在子洛身后,到也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招。 不想途中竟又遇上了颜媚姬。 只见她一身红衣娇艳非常,头上环珮叮铛,满面笑容,看来在王府过得甚是如意。 一见子洛,媚姬便笑着一展美颜,婀娜多姿地躬身请安。又向辰星福了一福:“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王爷可想你了呢?一天到晚,对着我长圩短叹呢。” 一句话,听得辰星面色一黑,子洛也浑身一紧,偷偷看了一眼辰星,压低声音喝道:“媚儿,休得无礼。” 媚姬嫣然一笑,道:“王爷好好哄哄姐姐,媚儿告退。”说毕翩然而去。 方才转过脸,一脸笑容顿时凝结,银牙狠咬:“燕辰星,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闯来,如今,怪不得我了,太子哥哥要留你性命,我偏要你死。” 辰星并未走远,一听“媚儿”俩字,气不打一处来。 脚下尤自加快了行程,子洛急得紧追几步:“星儿,等我。” 辰星不理,顾自越走越快。 子洛一展轻功追上辰星,略带委屈:“星儿,为何走这么快?……” “别叫我星儿!我当不起。”辰星怒说。“让开!你即然有娇滴滴的媚儿,从此不准在我面前叫我星儿。”辰星越说越气,一把推开子洛的手,打算回房,心里十分不舒服。 子洛一把拉住辰星的手,脸色骤变:“星儿,你讲点理好不,她好歹是契梁公主,我总得以礼相待。” “齐子洛,你的事我无权过问,只希望你今后不准干涉我的自由,我本已离开王府,你为何还要追我回来忍受这种痛苦?明知我不想掺杂其中,你为何不放过我!” 辰星边说,边哭,边想挣开子洛的手,她的手腕早已被子洛揑得生痛,这痛从手上直窜至心中! 然而子洛铁了心似的握紧辰星的手,不顾辰星的挣扎,脸色铁青的一把抱起辰星,奔向辰星的寝房。 他再也忍受不了失去辰星的痛苦,定要将她困在身边! 狠狠地用脚踢开房门冲到床前,生气地将辰星扔到床上:“燕辰星,我绝不准你离开我,不准再说这三个字!” 他生气地大声而霸道地说! 辰星着恼地从床上坐起哭泣着说:“齐子洛,你听好了,`星儿'两字只准我喜欢的人叫,你即叫了别人,就不准再喊我星儿,我不希罕听!” 子洛站在床边生气而不知所措的看着哭泣的辰星,一个称呼而已,她那么大反响,那倘若今后大婚,两女同娶……?他竟连想也不敢想下去了,那不是逼着她往别处走? 当即,他挨着星儿坐下苦恼地说道:“星儿,你别胡思乱想,这几日,我天天为你奔波,吃不进,睡不熟,哪有时间对付她,喊她媚儿,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别生我的气了,好吗?待我慢慢再设法解决如何?”他生性冷傲,能对辰星如此解释,已是他对她的深爱所至。 辰星却只管赌气背身而眠。 见辰星不理,子洛让杏儿打来洗脸水,亲自为辰星小心地擦洗泪痕。然而不久他便发现星儿竟哭累睡熟了。于是悄然为其盖好被子,自己则在床边依偎着,不觉也睡熟过去。 杏儿再次进来,便见俩人均睡熟了,只是子洛的手一直搭在辰星身上,生怕她转眼又了无踪影。 俩人这一觉睡得太沉,直睡至第二日一早,当辰星被杏儿唤醒,子洛早已去早朝了。 辰星见房里同时还站着另一位暗卫模样的人 辰星将眼转向杏儿,暗自奇怪这人怎么进了我内室?却见他匆匆走到她身边,喊了一声:“星儿,是我。” 辰星这才认出:“陵—玥?你怎么进来的?” 杏儿知趣地退到门外守着。 陵玥看见到辰星泪汪汪的双眼,心痛地说:“别急,我让人引开了你门前的暗卫,你怎么哭了?呵,对了,昨日你们究竟去镇上做了什么,才被认了岀来?” 辰星回忆:“也就买了些衣服,用了张子洛给的银票,出来就被他们抓住了。” “你用了王府的银票?”陵玥恍然大悟。 辰星内疚:“陵玥,我真没用,你还能带我出去吗?”辰星还是铁了心想走,尽管心中有些不忍。 陵玥淡笑:“别着急,子洛也是担心你,过些天再说吧。喏,这是浩兄带给你的联络信号图,他说你一看就明白,就如你们家乡的水手旗语一样,晚上改用烛光联系,我们会一直派人盯着。你自己小心!” 说完,陵玥便匆匆走了。 望着陵玥的背影,辰星心中再起矛盾。 凭心而论,子洛除了接受颜媚姫态的存在,甚至和她有些暧昧,对自己确实很好。 可是,自己要他一心一意,一夫一妻的希望十分渺茫,这不是自己想要的,想着就心烦纠结。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原来王妃派丫环过来,让辰星过去一趟。 这个丫环看着眼生,不过辰星根本没有在意,换好了衣服,便跟着那丫环,往王妃住处走去。 渐渐走入花园深处,辰星敏锐地感到身边人声渐熄,周围分外安静,正想开口询问,那丫头已一转身,隐入花丛。 心中顿时警觉,手中不免握紧手中的戒指。与此同时,她身前身后,同时出现了两个黑衣人,拦住了前后去路。 辰星急忙施展移影莲花步,向花园另一头逃去,然而,却被一个池塘挡住了去路。 望着近身的两个黑衣人,辰星直后悔没带佩剑,只得暗中按住藏有药物的戒指按钮,向右面那人一按,那人冷哼一声,似乎已有准备,顾自直向辰星一剑挥去。 无奈,辰星只得拼着手臂受伤,换来时机,一边悄悄转动梅花戒面,用力再一抛晕药,这才弄晕了右面那人。 然而左手那人却已出掌,辰星忍着疼痛,急忙接掌运功,慌忙中竟运起了嫁衣心法,源源不断地将那人内力吸入体内,只见那人一脸惊讶,接着便恐惧而不信地瞪大了眼睛。 辰星正是因自己无法驾御嫁衣心法,而不敢对掌,怕内力吸多了自己无法承受,可是只觉得双手竟如粘在那人身上一般,又脱不了身,那黑衣人大惊,赶紧收手,却发现自己内力源源不断如泥牛入海,却再也收不回身手,幸得这时两名暗卫闻声赶到,黑衣人被暗卫一剑刺死,这才让辰星救回一命,却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当子洛匆匆赶到,见辰星正躺在房中,只见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人也颤栗不止。 子洛慌了神,忙问:“星儿,你怎样了?太医,她怎会如此?” “恒王爷,和淑公主体内气血混乱,如再不助她归入丹田,只怕她会瘫痪。 ”星儿,你,你别慌,我设法帮你。“ 子洛急忙喝退众人,试着想以自己的内力引导辰星体内之气归入丹田。 ”千万别过来,否则我会更受不了。“辰星断然拒绝,她惟恐自己所练嫁衣神功能吸尽他的内力而让两人双双身亡,决不想让他近身受害。 情急之时,她想起了安王承修所送的玉女心经,那是一本女子专用的内力修练法,于是让自己静下心来,静心凝悟,不久,那股体内乱闯的内力,渐渐的在体内归经入流,一个时辰后,辰星便精力大增,通体舒畅。 只是手上一剑,已痛得她难以忍受,子洛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这是极为珍贵的疗伤佳品。他自已一直舍不得用,急忙为星儿敷上,疼痛顿时减轻。 子洛这时也不觉奇怪的问:”星儿,此事究竟怎么发生的?你又是学了什么功夫?“ 当下辰星将事情经过详细述说了一遍。又把师父教自己练功之事简述一下,今晚她还得向师父请教嫁衣心法如何才能收放自如。 将经过说完,子洛惊讶地说:”幸亏星儿功夫大有长进,不然今天祸大了!“ 心中隐隐对此事起了疑心。这案发生在当前戒备森严的王府,令子洛着实心生不安。 难道王府有内奸?子洛找到子芳,俩人关在书房内细细商议。子芳说:”此事是否为契梁太子所为?“ 子洛摇了摇头,契梁太子只会要星儿的人,不会要星儿的命。 ”那是否契梁公主所为?“子芳大胆提出,子洛犹豫了一下,媚姬在他面前一直是温婉可人,就算辰星对她发脾气,她也依然笑脸相迎,媚姬应该不会吧。 ”不会是她。“子洛肯定地说。 犹豫了一下,子芳说:”子洛,你就敢那么肯定?“ 子洛默然,沉思良久说:”会不会是李诗清派来的?“ ”也有可能,但子洛,你真能肯定不会是契梁公主?“妻妾之间尚水火不容,他清楚的很。 子芳略带不满,心想,子洛,你难道真迷失了心窍?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你会为此后悔的! ------题外话------ 感谢弦断§有谁听的花花和钻钻,太感动了! 还有大家的评价,给了夜雨很大的鼓励! 欢迎linda880ngke5313加入粉丝团,大家继续为夜雨打气哦! 第七十四章 媚姬中毒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二天过去了,今日,天上飘着雪花。 一早,一夜未眠的子洛便压着倦意去了早朝。 辰星手伤已无大碍,杏儿见辰星这几日闷得慌,提议去王府花园的梅林观赏雪景。 辰星正觉无聊,便一口应允。 于是杏儿便招呼丫头碧芯一起拿着暖炉、清茶、点心陪辰星来到了王府花园梅林旁的沁芳阁。 沁芳阁正对着梅林,此时一大片红梅开得正艳,这令辰星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在落霞村梅林摆阵的情景,如今又剩孤单一人,不觉倍感寂寞。 正在此时,便听有人说话:“你家公主也在吗?真巧,我家公主也来此赏梅了。” 不一会,便见颜媚姫身穿玫红连襟裙衫,披着宝蓝风衣,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哟,真巧,原来和淑公主也喜欢雪天赏梅。”媚姫笑着迎上前来,辰星扭头欲避开,却被媚姬拦住。 “姐姐,你我很快就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来,让妹妹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 辰星冷冷回应:“不必,我自己有茶。” 媚姬放下手中的杯子,向辰星桌前看来,几朵清雅的梅花正浮于茶中,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不觉赞道:“姐姐真是好茶,不如赏妹妹一杯。” 辰星抬脚便走,临走说了一句:“想喝,都给你吧。”话毕,便带着杏儿去了梅林。 白雪映衬下的梅林,红梅怒放,散发出透人心脾的幽香,暖暖的阳光照得这片梅林似九天仙境。 辰星本就爱梅,见着如此胜景,便也放下心中不快,与杏儿一起在梅林折起梅来。 子洛下朝归来,下人告知辰星来了梅林,便一路寻来,远远便见到了这幅生动的美人折梅图。 金色的阳光照在雪地上,把身披腥红披风的辰星映衬得美伦美奂,领口那纯黑的狐毛更映衬出辰星白晰的丽容。 水蓝衣袖下露岀的纤纤玉手,正拿着折下的梅枝。 此刻,她那消失许久的甜甜梨涡又出现在脸上,见她侧身微仰着头,仔细审视着枝上的红梅,那姿态雅致岀俗,神韵天成无人可及。把子洛看得不敢近前,生怕破坏了眼前的美景。 还是杏儿发现了子洛,辰星这才望着子洛渐渐向自己走近。 “想不到这片梅花开得这么盛了。”子洛无话找话。 辰星却道:“梅若有心,自然开得盛;人若无心,只余空烦扰。”一句话噎得子洛说不出话来。正要上前,安抚辰星。 忽然,沁芳阁中响起了媚姬随身丫环的尖叫声:“快来人呀,不好了,我家公主中毒了。快来救救她呀!” 子洛飞身奔向沁芳阁,辰星心中疑惑,与杏儿随后赶至。 只见颜媚姬倒在窗前地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嘴角似有血迹。 看她浑身痛苦地颤抖着,令人不忍。 子洛见此急忙蹲下身去皱眉问道:“媚姫,怎么了?” 一回头见辰星跟来,便招呼辰星过来为媚姬诊毒:“星儿,快看看她怎么了?” 医者仁心,辰星见情况紧急,也便顾不得什么,赶紧急步近前为她诊断。 谁知,刚刚蹲下,便被媚姫抓住了手,喘息着说:“和淑公主,你为何这般狠心,我处处讨好你,你却要给我喝毒茶!王爷,我好难受呀!” 子洛听了心中猛一惊,眼神复杂地看向辰星,话中透出一丝怀疑与无奈:“星儿,告诉我,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辰星,从惊怒中慢慢清醒过来,心中了然,今日颜媚姫是下了个圈套让她来钻,自己从来没害过人,却平空遭人污陷,这也算了,因为她们本是情敌。 让她心凉的是子洛,自己信赖的心上人,他怎能拿如此眼神看着自己? 平生从未被人如此羞辱、打骂过,她一手扶住桌子,艰难地想从地上站起。 子洛在旁冷眼看着心有些不忍,便伸出手去相扶,却被她一掌拍开。 目光似刀,冷冷地看着颜媚姫,一字一句地说:“你这蛇蝎美人,今日的一切我记下了,你想害我,我却不想陪你演戏,杏儿走,告辞!”说完提裙拉了杏儿便走。 此时她眼中泪水已噙满眼眶,只硬撑着,仰头控制着泪水落下。 然而却被子洛一个箭步拦住了去途:“星儿别走,你先给她解了毒再说。” 子洛着急,此事可大可小,万一公主身亡,辰星必被牵连,但只要媚姬不说,便什么事都没有,因此,非得先为媚姬解了毒。 辰星愤怒的看向子洛:“我没有下毒!即然她敢诬赖我,她便自有法子解毒,让开!” 子洛不动,疑惑的对辰星说:“你素来看她不顺眼,今日为何会给她茶喝?” “齐子洛,你竟然不相信我?”辰星惊讶地看着子洛,满眼的泪水,子洛这么说,便是信了媚姬不信她了。 “我信你,星儿,可你总得将今日之事向我详述,我才能帮你呀。”子洛心疼地说。 辰星心中一痛,虽然子洛柔声细语,但她仍能感觉到其中怀疑的成份,于是没好气地说:“好,你想听,我便告诉你。……”便将今日经过细说了一遍。 “就这么简单?”子洛心中紧张,此地无人,星儿的一言之词恐难以呈上堂,疑点重重,如果无法洗清嫌疑,该怎如果这样,星儿疑点越来越重,哲寒冰必不会善罢甘休,该如何交待呢? “事实如此!”辰星却一脸冷然。 媚姫眼中一闪而过的得色。 她早就算计好了,拼着伤了自己,也要致辰星于死地!谁也无法帮她脱罪。 子洛沉思,还好星儿善解百毒只是她…… 百般无奈,解毒要紧:“星儿,听话,先救契梁公主,别的你不用着急,我会善后……”子洛一心要辰星救她,救了她,一切都好说。 “别来这套,谁下的毒谁救,我绝对不救。走开!”辰星一推子洛,打算离开,心里十分气恼,子洛如此不顾自已受辱,想救这毒妇,她决不买帐! 子洛一动不动,第一次感到事情棘手,而颜媚姫的惨呼声又时时刺激着他的神经。 不得已他第一次放下身段:“星儿,就算我求你了!” 此话一出口,辰星脸色骤变:“你竟为这蛇蝎女人向我求情?我的血不救毒妇!齐子洛,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我看不起你!” 辰星非常生气,一张俏脸已气得全无血色。 “不,我是为你,为鱼池百姓求太平,她一死,两国便要开战,你亦得死。”子洛难得解释说。 “她决不会死。我早已告诉你,毒非我下,谁这么喜欢服毒,谁就有本领解毒。王府不是还有太医吗?我星儿没有这么伟大,去救一个诬谄我之人,别来求我,就算是你求我也没用!让开!”辰星越说越气,一把想推开挡道的子洛,打算离开。 却被子洛一把拉住:“我不想让太医知道此事,而且太医恐难解毒,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救她?”子洛死死抓住辰星手臂问。 辰星根本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见子洛这样一问,恨得牙痒,有意刁难说:“看在你如此重视她的份上,要我相救也可以,你只要写一份与我解除婚约的解约书给我,我便解了这毒,今后一切与我无关,让你俩和和美美成亲去。” 辰星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子洛,心中酸涩,嘴上说话绝不留情! 媚姫听了心中暗喜,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如果可以,她干脆直接答应算了。 谁知这话触动了子洛的逆鳞,他一听大怒:“燕辰星,你竟拿婚约来要挟我,这就是你想要的?休想。这辈子你生是我的妻,死是我的鬼!你愿不愿为她解毒,你的血今日我取定了!” 说完便一手取岀匕首,一手抓过辰星,狠狠固定住辰星挣扎的手臂,拿着匕首颤抖着向她手腕划去,刀刃触及,辰星尖叫一声“啊唷,……” 子洛一楞,心一疼手一松,辰星脱手,急忙施展移影步,全然不顾已被划岀的伤口倘在滴血,拼命逃出闻香阁,直奔自己的寝房而去。 未奔出几步,却被铁青着脸的子洛,施展轻功拦住。 不费吹灰之力,子洛左手猛地抓住辰星的手,右手提着匕首又准备划下:“铁影,接血。” 岀口冷冽,全然不带半点温度。 铁影心痛此刻无助的辰星,却又不敢违逆恒王,拿碗的手颤抖着,心说,小爷,你的心太狠了。 辰星伤心欲绝,力量相差悬殊,挣不脱子洛的铁腕,此刻的他冷心冷脸,全不似往日的疼着自己,顿时一抹绝望由然而生,热泪盈眶悲愤地抽泣着高声嘶喊:“齐子洛,我恨你!” 子洛手上发着寒光的匕首在中途楞住了,他在辰星的眼中第一次见到了从未见过的恨意! 我恨你!这三个字在他耳边迥响,震得他五内俱焚。 为他连命都肯舍的心上人,此刻却咬牙切齿说出恨他?!她的内心该有多少的伤,多大的冤,多深的痛?此刻子洛不敢深究。 他清楚,今日这一刀下去,俩人的感情便会就此断绝,他不想,也不愿,但却早已无退路,那就等事后再解释吧,但愿还能解释。 见她脸色苍白,那长长的眼睫下,此时泪落如珠。 他心痛如绞,而一想到后果;他一狠心,在辰星手腕上便是一刀下去,顿时,血流如注。 与铁影一起,手微颤着接了小半碗血,脸色难看地对铁影说:“拿去喂媚姫。” 自己拉紧辰星的手,急忙取岀怀中随身带着的治伤圣药,一倾而尽,替辰星敷上。 辰星眸中泪已尽,恶狠狠地一把推开子洛,用自已的衣袖,狠狠抹去伤口沾血的药沫,任自已血流如注,她唾弃这虚假的好心! 如此的辰星,令子洛心惊不已,一松手,见她一路狂奔,一路滴血不止,只怕未回房中,便会流血而亡,不得巳只得紧追上去点了她睡穴,替她上药后一路抱回房中。 媚姫眼中的幸灾乐祸一闪而过。 铁影嫌恶地将碗中的血递与她,什么话也不想说,他恨她!很恨!却无能为力。 子洛木然地抱着昏睡的辰星往她的卧室而去,途中,正好碰上闻讯赶来的父亲贤王、哥哥子芳。 听了子洛讲述事情经过,贤王长叹一声道:“洛儿,你做得对!”这事牽涉太大,唯有如此,下一步才能走得下去。 “子洛,此事不简单!星儿不象这样的人。”子芳说,星儿如此善良、单纯的姑娘会下毒,打死他也不信! 子洛苦笑着点头,心里、眼里全是辰星恨声连连的情景,他与星儿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不过,这还得过了眼前这关,保下星儿再说。 众人神情肃穆,此事确实严重了!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早朝,太子妃李诗清之父李丞相,便奏上一本,说昨晚,有人偷入府中送来一信,说王府待嫁王妃燕辰星给契梁公主下毒,迫害颜媚姬,如不处置,必遭契梁大军再度压境。 子洛全然不睬李相的威逼,冷然应对:“此是本王家事,不必由朝堂处理。” 心想,昨晚他对颜媚姬软硬兼施,逼她禁言,然而还是无用,消息居然外泄给了对手。 朝堂之上,许多皆是李党,还有许多害怕契梁起兵的,一致要求太子处置辰星。 一时间,子洛一人难敌众口,群臣众说纷纭,太子竟没了主意。 想起太子妃李诗清在来时曾冷冷地叮嘱过,要保鱼池太平,唯有燕辰星死,心里一阵难过,他喜欢星儿,更何况救过他的命,难道真的要牺牲她? 这时,安王承修、襄王承豪联名保奏,力保燕辰星。 承豪点醒太子承轩:“辰星乃我皇亲自下旨的鱼池和淑公主,已属皇室之人,她的事早已关系皇家声誉,况且她自来生性贤良温淑,救人无数,此事实情尚未查清,怎可乱加罪名?” 承修更是斜了一眼李丞相说:“李相,你可知倘若冤枉了燕辰星,鱼池国也将脱不了干系,战乱将会为此而起,那时,李相可当得起罪?当前之计,还要谨慎行事,速速查明真相。” 李相被二位皇子说得冷汗直淋,他没想到居然两位皇子都来为辰星打不平。 太子被二位皇子一番话惊醒,对呀,此案涉及皇家颜面,岂能草率?立即准奏,决定明日朝堂公审此案。 消息一出,顿时迅速传遍整个燕京。 当被子洛解了睡穴唤醒,辰星一见是他,迷迷糊糊地便将子洛猛地一推:“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星儿,别闹了,安王、浩兄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你。”子洛拧眉不快地说。 辰星心里忽然不安起来,这么多人来,难道事情真有那么严重? 匆匆披衣,简单梳妆一下推门而出,子洛带着她直接来到了昨日发生事情的沁芳阁。 一进阁中,便见贤王、承修、承豪、秦浩、陵玥等人均在。 一阵沉默过后,辰星委屈的直接扑向秦浩,靠在他的怀中大哭起来:“浩哥哥……” 秦浩心疼地顾不及其它,轻拍辰星安慰道:“星儿,别哭,我们都信你,相信我们一定会还你个公道!” 看着辰星信任秦浩,子洛、承修等一众人,总算如释重负,她信任的人,星儿自然会密切配合。 “今日重查王府下毒一案,由本王与二殿下亲自负责,闲杂人等必须清场。”安王承修揽了责任,自是怕以后有人污蔑秦浩与辰星有‘兄妹’相帮之嫌,先堵人之嘴,然后方可让秦浩尽情发挥他的智慧。 “星儿,来,你先将昨日的情景再仔细演示一遍,别遗漏了什么。”秦浩柔声吩咐道,只有仔细探查蛛丝马迹,他才能从中找岀疑点。 辰星看了看秦浩、陵玥他们亲切的目光,点了点头,子洛重新让人叫来了颜媚姬,一切重新演示了昨日的经过。 每一个过程,秦浩都细细的确定,他清楚星儿的命,此刻交付在他手中,如果拿不出信服的证据,对手绝不会留情! 秦浩先问辰星,这茶可是你亲手所泡。辰星答道:“正是。”说毕只见辰星亲手摘下梅花,放入壶中,又盖上壶盖,轻晃几下,斟出一杯轻抿一口。说道:“那日便是如此泡的。” 秦浩又问媚姬:“媚姬公主,可有错漏?当日你也是喝了从这壶中斟出的水吗?” 媚姬狐疑地仔细回味这问话有否圈套,然后答道:“没错,就是这样的,一定是她趁放梅花时下了毒。”顿了一下,她又狡猾地补充道:“只是不见她如何下的毒。” 众人皆认真听着,看着,生怕有一丝遗漏。 这时,秦浩又十分慎重地问:“这么说,这茶是你的丫环倒的,辰星并未碰过你的杯子,这毒必是下在壶中的?” 谁都听着,这事可是关键! 艳媚姬心中冷笑,这是铁板钉钉的死罪,我决不会更改!便肯定地回答:“自然,我的丫环怎么向我下毒。” 秦浩见状不动声色,立即拉子洛走到房外,低声关照子洛几句,然后俩人一起返回。 子洛宣布,今天问话到此结束。 媚姫是苦主,银衣卫重点护卫,又另派八名有武功的丫环贴身守护她回房。 媚姬还想诉苦,子洛则好言安慰,定会给她一个公正判决,媚姬看了下尚不散去的众人,忐忑离去。 这里等媚姬走远,秦浩一语当场惊呆众人:“现在,我可以断定星儿根本无罪!” “为何如此肯定?”贤王问,心中却怕秦浩放水。 “就因为颜媚姬咬定这茶水是星儿亲手所泡!”秦浩肯定地说。 众人心里一惊,眸光不解地扫向秦浩,转而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子洛心中亦很不解,他太紧张了,思维受制,但一听秦浩如此肯定,他信得过秦浩,心头一松,立刻轻呼了口气,星儿有救,鱼池免祸了! 辰星本就冰雪聪敏,这时早被秦浩几次问话提醒,立时便找回信心,自信地回答:“浩哥,我明白了。” 秦浩欣慰地望着星儿一笑,回答了众人的疑问:“星儿,你自己来试给大家看!” 辰星此时灵光大开:“好,那烦请子芳哥哥让人取来王府最毒的毒药,再唤一只狗,拿一只肉包来。” 子芳命人取来一小瓶鹤顶红,那瓶虽小,药量却足以毒死几个人。 辰星亲手取来茶盅,泡好了茶,然后,当众将整一瓶鹤顶红全倒入茶中,轻轻摇动茶盅,待药匀入后,又拿起包子浸入茶中,等茶完全浸入包子,辰星便把包子扔到地上,那饿狗一见肉包,狼呑虎咽地马上将包子吞入肚中,又在辰星周围讨好地走来走去,企盼着再吃到第二只。 一支香过去了,那狗完好如初,只贪恋地盯着辰星能再扔下包子来,半个时辰过去了,那狗活泼、好动,什么事情也没有。 众人这才大惊! 星儿解毒的本领竟到如此神奇的地步!恐怕当今世上,再无他人。 秦浩这时才说:“众人只知星儿会解毒,你们可还记得出蝶谷时,宣绝送星儿的戒子中,为何不藏毒药,却只藏痒粉,晕药、泻药……?这是因为星儿身上藏不住毒!因此,颜媚姬所中之毒,大有疑问!” 此话一岀,众人这才晃然大悟。 一旁的子洛顿时又喜又惊,脸有愧色。 自己竟然慌乱得连星儿也怀疑了,难怪星儿恼我,出口却说:“星儿你昨日为何不辩说?” 辰星冷哼一声,却不屑理睬。 只对着秦浩眼带讥讽说:“浩哥哥,昨天有人竟不信我,还逼着我用鲜血为她解毒,我连死的心都有了,谁还顾那么多?” 子洛的心狠狠的抽疼,昨天自己倒底发疯做了些什么? 陵玥一听,心痛得无以复加:“什么?星儿,谁敢逼迫你为这毒妇解毒?是谁?”他明知故问。 辰星眼眶一红,又想到了昨日自己的孤独无援,想到了子洛的无情,她气愤的目光投向了子洛,只差亲口指证了。 子洛狠盯西陵玥一眼,恨不得一脚踢开这有意落井下石者,他一把拉住辰星的手:“星儿,对不起,昨天我不得已……” “别,恒王爷,你碰到我的刀伤了,你的道歉,恕我受不起!” 辰星一把摔开子洛的手,他的手碰痛了昨天被他划过的刀口,更碰痛了她的心。 她冤,她屈,她伤,她的心碎了! 陵玥毫不留情恼怒地讥讽说:“恒王爷,你可真行!拿星儿的血喂你的蛇蝎美人!即然如此,你何不放手!” 子洛气得脸色铁青:“西陵玥,你不必乘火打劫。” 秦浩虽心疼,但此时也只得打圆场:“陵玥,子洛必是迫于无奈。现在最要紧的是明日朝堂之上……” 是的,不能内哄,明日契梁还得认真应对。 第二天一早,朝堂之上除了鱼池朝臣,客座上已坐着一脸冷傲的契梁太子哲寒冰。 他一身黑色锦袍,全身散发的冷漠暴戾之气,令周围三尺之内的人不寒而栗。 当子洛、辰星一等人来到皇宫门口,便见宫门广场处,聚集了数以千计的百姓。 他们许多是受过辰星恩惠及对辰星无比崇拜的鱼池百姓。 当然,辰星的两位义兄新老盟主,亦带着一大批江湖人士,前来为辰星助威。 颜媚姫心中发慌,想不到这不起眼的民间公主,竟有如此人缘。 辰星一身素白雪衣,外罩白狐领纯黑风衣,头上简约的仅在额前垂下一颗额珠,阳光照射下,闪现出耀眼的红色,更衬得辰星如仙似幻。 见到辰星下了马车,陵玥带着两位新老盟主迎了上去,人群自动为她们留下一条入宫之路。 “二位义兄,你们怎么来了?陵玥,这里怎么有这么多人?”辰星惊问。 峦重岩审视着辰星:“义妹,你瘦了。今日你放心入宫,我们相信你,为你助阵!” 一句话说得辰星点头激动不已,她一掀风衣走到人群前面,看着大家正想说话,忽然人群对着她跪了下来:“草民参见和淑公主。” 辰星一楞,她何曾见过如此阵仗,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动情地说:“大家快快请起,星儿何德何能,承蒙大家厚爱?今日,倘若星儿能洗清冤屈,必谢众位厚待之恩!” 秦浩、陵玥满意地看着辰星,见她郑重向众人躹了一躬,然后转身昂然进入皇宫,她,定能让人刮目相看! 皇宫朝堂之上,太子承轩听完颜媚姫声泪俱下的陈述。 殿下朝臣便纷纷议论,李丞相站出来一番说词;奏请太子为了鱼池利益处置辰星。 其他几位朝臣急忙紧随,朝堂之上出现了一面倒,纷纷指责辰星不守妇德,毒害契梁公主,危害两国和陸。 承修、子洛互看一眼,心下了然,如此甚好,这些吃里扒外的奸臣,要的便是你们的自以为是。 昨日他们下了封杀令,贤王府一切人等准入不准出,上自天上飞的,下自水中游的一律截杀,为的就是让这消息不得外泄,来个突然一击。 这时,皇宫侍卫匆匆来报,宫门外已聚集近千百姓,跪请公正审判此案。 朝臣面有异色,这和淑公主何德何能竟有此等江湖、民众支持? 子洛赶紧出列说:“太子,今日公审,为何朝堂只听一面之词?这还有何公平可言?” 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契梁太子哲寒冰,太子承轩有些兴奋;昨日安王派人前来请旨,要夜审此案,他允了,今日早朝前安王承修又与子洛一道前来禀他,案情已有着落,但再三要他守口。 他心中有了底,带些怜惜地问辰星:“燕辰星,下毒之罪,你承认吗?如不承认,你须得有确凿理由,快快诉来。” “回稟太子,燕辰星从来只会救人,不会杀人,因为但凡经过我手的东西都不再带毒,想必太子殿下早前也见过。”辰星干净利落地为自己辩护。 太子心下了然,当日毒王的阎王笑碰到辰星都毫无用处,更别说其他毒药了。 一旁的契梁太子哲寒冰,神情一愣,却依然冷着张脸,不吭一声。 太子便又清了清嗓子说:“好,即然如此,本太子允许你殿中自证明理。” 辰星谢过太子,依照王府所做,一、一又演示了一遍。 当众人亲眼盯着她将宫中最毒的毒药鹤顶红,一点点放入包子内,又让人唤来小狗,喂它吃了包子后,契梁太子哲寒冰突然意识到情况突变,他暗暗惊叹辰星惊人的去毒能力,这个星儿果然非同一般!仅此一项本领,世间便无人能及!他要定了她! 现在,虽未试到最后,他却已对结果一目了然。 心中暗恨媚姬任心妄为,私自行动妄图逼死辰星,今日他如再不采取其它法子,媚姫必会被迫送回契梁。 毕竟诬谄鱼池公主,罪非一般,这使他所佈棋局将全盘皆输,脑子迅速盘旋着,该如何变局。 果然,当小狗将香喷喷的肉包吞吃后,半支香过去了,小狗在辰星面前左转右旋,欢快的摇尾讨要下一只肉包,又一支香过去了,小狗吃不到预想中的美味,生气地朝辰星转圈狂吼,分明毫无中毒迹像。 朝臣中如开了锅似的低语四起,言谈无它,分分低诉契梁公主有意栽赃。 又半支香时间过去,辰星转身朝颜媚姬走去,冷声问道:“敢问契梁公主,你看清了没有?那毒究竟是你自己放的,还是我放的?胆敢栽赃陷害本公主你该当何罪?!” 哄,全场哗然!人们为辰星解毒的功夫惊呆了!也为契梁公主的行为万分不齿! 媚姬千算万算,却不料竟会有如此结果,她偷看一眼哲太子,见他面染杀气,狠狠对上媚姬一眼,吓得媚姬惊退半步,面无人色,想不到竟是她铁板钉钉的证词,断绝了自己的退路,证实了辰星无罪! 这让她情何以堪?!让她日后何去何从?还如何做人?她私自加祸辰星,分明违抗了太子之令,一旦被迫返回契梁,太子哥哥岂肯善罢甘休?她哪还会有命在!她只觉浑身冷汗直流,双眸茫然地向哲太子求救。 却被哲寒冰怒视一眼逼得吓了回去,百般无奈,她只得心虚的双手掩面慌乱地说:“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 干脆,她以退为进,抽泣着哭了起来。 “慢着!我来证明燕辰星绝不是凶手,媚姬只是受毒痛苦之下胡说八道,其实,下毒另有其人!”狡猾的哲寒冰突然起身大声说道,小惩了艳媚姬,他还得为这枚用得着的棋子保驾的。 一时间,全体冷场。 所有人千算万算,谁会算到第一个为辰星辩罪之人,竟会是契粱太子! 媚姫此时叹息,终究是自己任性,太子虽怪她,却已在设法弥补了,还不知日后又会如何惩罚自己呢? 她吓得腿都软了,太子的残忍,她一清二楚。 这时,只见哲太子冷傲地开口:“来人,带人犯。” 大家一看,不是别人,却是媚姫随身丫环翠儿。 媚姫惊呆,明明毒是自己下的,怎么弄到翠儿身上了?嗯,明白了,太子哲寒冰这是要让贴身丫头翠儿做她的替罪羊,太子哥哥还是要保她的,心中一阵感动! “翠儿,你说为何要下毒害人?”哲寒冰狠毒的眼神吓得翠儿浑身颤抖:“我,我,因为媚姫公主老是凶我,因此我怀恨在心。” 翠儿记起哲太子手下对她关照的话,不由胆颤心惊,明明是公主自己下的毒,却要自己担当,然而,自己全家性命捏在太子手上,她只得照做。 “你下的何毒?又下在哪里?”哲寒冰冷笑着又问。 “我……我,太子……”小翠似乎另有话说。 哲寒冰恶狠狠地打断:“你知道不说的后果吗?” 小翠立时瘫倒在地,两眼恐惧地盯着太子,声音颤抖:“是……是断腸草之毒,下……下……在茶杯口上。” 辰星心知肚明,竟有些可怜这个替死鬼。 她不死,颜媚姬不死也得返回契梁,她冷笑着要看这场好戏怎么收场。 哲寒冰回身对鱼池国太子承轩说:“现在事情清楚了,还请贵国太子赐燕辰星无罪,这个丫头准我带回契梁处理。” 说得真轻松,看来哲太子打算拍屁股走人? 辰星岂肯罢休! 鱼池太子承轩正要答应,忽听辰星高声说:“慢着,太子哥哥,星儿还有话对契梁太子说。” 承轩望着辰星点点头,面露喜色,今日星儿终于喊他太子哥哥了。 辰星笑盈盈地看着哲寒冰:“契梁太子,不管如何,今日辰星还是该谢谢您主持公道,星儿在此谢过了。”她稍稍倾了倾身。 哲太子冰山脸上露出了淡而莫名的笑意:“谢么?好,我受了。”他看着辰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忽然,辰星向哲寒冰又是一笑,调侃地说:“辰星看好你呵!” 哲太子脸上笑容更甚,这是否意味着辰星对他有了好感?真乃无意插柳柳成行,这太意外了! 他的笑,让人以为黑夜出现了一团魔火,即稀罕又诡异。 朝中大臣惊得目瞪口呆;这个绝情的太子,居然会被辰星左右情绪? ------题外话------ 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七十五章 血债钱还 恒王子洛心中痛苦莫名,星儿这是彻底对自己寒了心,竟做出此等反常的事来。 唯有秦浩一脸淡笑:星儿吃了大亏,必不肯善罢甘休,此刻定是又在算计谁了。 只能辰星淡淡地说道:“不过哲太子是否知道,你送来的那位契梁公主颜媚姬一口咬定是我毒害她,当时小翠那丫头可并不在一旁,我看恐怕小翠只是顶罪吧,那毒根本就是媚姬公主自己下的!所以该惩罚的该是颜—媚—姬!” 哲太子寒眸射向媚姬。 一旁媚姬脸色惨白不断摇头否认,那腿也快站不住了,脸上更是凄楚可怜。 她万不肯认的,否则下场惨不忍睹! 一阵静默后,他淡淡地说:“星姑娘,我审讯过了,毒,确系小翠所为,你也听见,她早已将毒涂在茶杯口上,因此,我已赐死了她。不过,她毕竟是我的人,这错,我会赔偿于你。” 终于,哲寒冰还是岀手帮了她,媚姬轻松了口气。 这便是赤裸裸的——指鹿为马! 辰星冷哼一声,心想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我也定不让你好过,冷笑着说:“哲太子的话一言九鼎,我记下了。但昨日我去救媚姬公主时,她恩将仇报,偏要污蔑于我?你说这,该如何赔?” “你想怎样?”哲寒冰拿眼一瞪辰星,问。 “不想怎样,让我亲手打她一掌,算是向我陪罪。”辰星眼珠儿一转,亦回白他一眼。 哲寒冰心想:媚姫几次任自行动,恣意妄为,差点坏了我的计划,也真得给她点教训了,那就借她之手一箭双雕吧。 他爽快地点头答应:“好!” 辰星一步一步地走到惊慌失措的颜媚姬身前,低声说道:“媚姬公主,你这蛇蝎女人,我好心为你诊病,你却设计污蔑于我,口口声声交我置于死地,今天打你一掌,还算是轻的。”说毕不等媚姬回过神来,举手便打,“啪”地一响,毫不留情,直打得媚姬嘴角含血! 掌毕,丝毫不理颜媚姬恨恨地眼神,转头又向哲寒冰道:“为了救你这宝贝公主一条命,有人硬要了我半碗血为她解毒,这可是价值不菲的呵。我这血,世间曾有多少人以百万俩纹银想买,我也没答应,想我堂堂公主之血,是何等娇贵,本公主又岂是爱钱之人,因而被取血救了人,还被诬陷挨了打,这,情况就不同了。当然,今日哲太子你为我洗清了冤屈,我又岂可不知谢。” 这个女子刁钻古怪,却又让人心里痒痒的无法生气,有意思!哲寒冰意味不明的调侃道:“那依你说呢?” 辰星笑着说:“看在你为我主持公道的份上,就赔了我五十万两银票吧,也不枉与你交友一场。” 朝庭内的气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朝臣们面面相觑,静静地看着这位冷血太子,辰星竟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不要命了?他们可还要活命呢,生怕他发起火来又起祸端。 谁知这一回哲太子居然出人意料地看着得了便宜又买乖的辰星一会,冰冷的脸上突然绽岀一道冷冷的笑影说:“好,全依你,你受委屈了,理当补偿。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银子,小意思,如能收得辰星的心倒是一件大事。 话音一落,鱼池朝臣们第二次大大地吃了一惊,简直到了张口结舌的地步,绷紧的心却总算放下了,朝堂上马上恭维地轻笑一片。 子洛心里只剩后悔! 他不该连善良的星儿都不信,更不该用星儿的鲜血救媚姬。星儿怕再不会愿谅他了吧。 好吧,如能让她好过,做什么皆不过份! 这边哲寒冰倒爽快,让人立刻将五十万俩银票送上,倒底是太子,五十万俩,眼都不眨一眨。 “好,今日之案圆满结束,……”堂上鱼池太子承轩兴奋的正要宣布结果,辰星却又拦下。 “且慢,太子哥哥,和淑还有一事未了。”辰星晶亮的眸中现出了难得的精明算计。 这次辰星用公主之名出面,又喊他太子哥哥,承轩开心的笑了,这个鬼机灵,就她事多。 连贤王父子都笑了,这精灵似的星儿,令人不得不佩服,谁要与她作对,只怕有的受! “太子哥哥,勿怪和淑啰嗦,只是难得来朝堂之上,总要多办点事。烦劳太子请我浩哥,西陵玥及新老盟主上朝,星儿有事求他们!” 四人当即宣到,见辰星笑的开心,秦浩他们便知事情峰回路转了。 “请问太子哥哥,如有朝臣对皇室不敬,该当如何处置?”辰星故作不知的抬头问道。 “轻则关入天牢,重则处死。”轩太子答。 “那和淑是否皇室公主?” “这还用说,和淑乃父皇亲封公主,金枝玉叶。”轩太子笑着提高了声音。 辰星眼光一、一扫过刚才想处置她的那些大臣。 除了李丞相强自镇定,别人早已在发抖,她这是要对内了? “好,想我和淑公主,难得上朝一次,不知我在鱼池得罪谁了?”辰星清彻、严历的目光一、一扫过朝中李党一派。 那些朝臣心知不好,一个个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了进去。 “请刚才不问青红皂白,奏请太子降罪于和淑的人,自己站出来!当然,不肯自己出列的我加倍处罚!”辰星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对刚才那些人,无议是一道道催命符。 那些朝臣浑身颤抖,万不得已,只得出列跪下,心中万分惊恐。 倒是辰星,一见牵涉人员众多,只想小惩他们。 “本公主想问,你们平时难道都是这样草荐人命的吗?李丞相,你身为百官之首,就如此以身作则?”辰星狠声说。 哲寒冰发现此时辰星仿佛变了个人,一个少女,竟然比承轩太子更具有了皇者气势。她的话,竟无人可以驳倒! 这时,子洛之父贤王,怕辰星树敌太多,开口道:“星儿,请你看在他们是当朝老臣,原谅他们吧。” 辰星恭敬答应:“好,有贤王替你们讨保,我便不让你们坐牢,但小罚总是难免,李丞相罚银五万,你们每人罚二万俩白银,这次便饶了你们。近来炎州遭灾,这批白银一共三十五万俩,我另加二十五万俩,共计六十万俩,全部买粮,送往灾区救人。这事委托我皇兄全权办理,拜托皇兄了。” 辰星对承修盈盈作揖。 炎州就在安王番地,安王正头疼朝中无钱救灾。这钱虽不多,却雪中送炭。 “剩下二十五万两银子,十万两送浩哥哥。”她知道秦浩喜钻研新玩意,必定用得着。 “十万两由陵玥代我办一家医馆,医馆主旨为民受惠以薄利运行,自己置地种植药材,减轻病人负担。” 剩下五万两请盟主义兄代为抚恤江湖、坊间孤苦老幼。 星儿在此一并拜谢各位代劳了!说完,辰星向他们深揖致谢。 朝堂众人除了皇族,忽然齐齐下跪,和淑公主果然贤德,居然分文不留。 这时太子承轩笑着问辰星:“星儿还有事吗?” 辰星看向子洛。 子洛心里直发毛,看来你还是向我来了。 “恒王,和淑多日未与浩哥哥见面,让我去玥府探视如何?” 辰星干脆以公主出面,但还是给子洛留了面子。 犹豫了一下,朝堂之上子洛难以回绝:“好,你去吧,到时我来接你。”他怕她一去不回。 “恒王国事繁忙,到时我会让浩哥送我回府。”辰星不想给子洛留机会:“太子哥哥,星儿没事了。” 散了朝,待子洛再找辰星,辰星早随陵玥他们离开,终是晚了一步,气得子洛直恨自己。 当晚,陵玥在府中大摆宴席,为星儿接风压惊。 新老盟主及江湖一些朋友均在席中,说到朝堂会审,个个对辰星赞不绝口。 但辰星仍闷闷不乐。 散了席,客厅中只剩下辰星与秦浩、陵玥。 “星儿,你有心事?”秦浩问。 辰星犹豫着,还是开了口:“这次我出来,就是想与你们商量,我想离开王府,离开燕京。 为了免得以后子洛怪罪陵玥,我会直接从王府离开。” 原来星儿是愁这?陵玥一阵欣喜“去南海日月岛吧,那里无人敢犯,而且景色秀丽,四季无冬。到时我与浩兄也去,我会按排人来此处经营。不过,去那里必须到子洛番地靖南观海镇换船,此去骑马快则六、七天,慢些要十天才能到达观海镇。” “浩哥哥,你说呢?” 秦浩思虑一番:“也好,先去南海,等过段时间,事态平静了再说。” “好,那我过两天回王府,再悄悄带杏儿出来。联络就用浩哥教我的旗语。” 大事商定,辰星就被秦浩逼着熟练旗语去了,直到她意领神会为止。 然而人算终究胜不过天算,商定不如天命。 第三天一早,辰星正在吃早饭,子洛来了。 秦浩刚要招呼子洛一起吃,辰星却先起身说:“浩哥,你们吃,即然子洛来了,你不用送我,我随子洛回去算了。” 一番话,说得子洛大喜。 原以为星儿还在赌气,这次要带她回府难度很大,谁知竟意外的顺利。便展颜一笑说:“既然星儿说了,我陪她回去就行了,你们忙吧。” 星儿答得太顺溜,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俩人难得并肩地出了玥府。 刚出门外,便见铁影等在马车边,见俩人一起出来,高兴地说:“公主,小爷,你们骑马还是坐车? ”我坐车,你家小爷骑马。“辰星心中余气未消。 但车还未前行几步,便见车帘一飞,后面的子洛已跃上了马车,沉着脸在辰星一旁坐定,半生气半调侃地说:”星儿,你还真不让我省心。“ 辰星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反唇相叽:”你的美人在王府等你,你何必来接我?“ 子洛一时语塞,有些生气道:”你又来了,难道你还不知我的心?“ 这几天,星儿不在,他天天躺在星儿床上内疚、伤心。 为了缓和关系,他强忍了她住在玥府,今日早早便去玥府接她。 虽说那天误会了星儿,但自己内心却还是护着她的,于是想对辰星解释说:”星儿,不要怪我当时取你的血,我怕媚姫万一出事,我救不了你……。“ ”不必说了!想不到我燕辰星居然被你不分清红皂白,强取鲜血救那黑心女人,你说,你的心竟会如此狠绝,那匕首扎下去,你连眼都一眨不眨?这是不是我的悲哀?还是你的绝情?“ 越说越气,她忍无可忍,气急喊道:”停车,今天本公主不爽,不去王府了,快停车!“ 说完,掀开车帘,想让马车停下。 ”你……!马车不准停下,返回王府!“子洛生气地说。马车停了停,又开始转向王府。 子洛气结,身为王爷,谁敢这般无礼,自己百般忍让恐怕也只有她了。 再想,自己好像在这事上确有不妥,他很想弥补又无机会。但自己这般喜欢她,是绝不会放她离开的,难道星儿真的要离开自己? 心里又气、又急、又恼、又无奈。急得没办法,就一把抓过她的手,那双深逐迷人的俊眸,流露出一缕焦急、冷冽,他生气地嘲讽说:”星儿,你莫不是心里有了别人,所以才这样对我?“ 辰星气得大怒说:”齐子洛,是你自己妄想享齐人之福!是的!喜欢我的人是多,可我连皇宫都不愿待,不为你,还会留在王府?不为你,还会自毁名节?不为你,还会在王府受人欺凌?“说完,越想越气,便顾自哭泣起来。 子洛听得心里一酸,是呀,那天为了拒绝契梁太子,她连自己名节都不要了,想想还真对不起她。 正要说声道谦的话,突然马车停下了。 ------题外话------ 欢迎袁小洋加入,鼓掌! 第七十六章 非毒之毒 当晚,陵玥在府中大摆宴席,为星儿接风压惊。 新老盟主及江湖一些朋友均在席中,说到朝堂会审,个个对辰星赞不绝口。 但辰星仍闷闷不乐。 散了席,客厅中只剩下辰星与秦浩、陵玥。 “星儿,你有心事?”秦浩问。 辰星犹豫着,还是开了口:“这次我出来,就是想与你们商量,我想离开王府,离开燕京。为了免得以后子洛怪罪陵玥,我会直接从王府离开。” 原来星儿是愁这?陵玥一阵欣喜“去南海日月岛吧,那里无人敢犯,而且景色秀丽,四季无冬。到时我与浩兄也去,我会按排人来此处经营。不过,去那里必须到子洛番地靖南观海镇换船,此去骑马快则六、七天,慢些要十天才能到达观海镇。” “浩哥哥,你说呢?” 秦浩思虑一番:“也好,先去南海,等过段时间,事态平静了再说。” “好,那我过两天回王府,再悄悄带杏儿出来。联络就用浩哥教我的旗语。” 大事商定,辰星就被秦浩逼着熟练旗语去了,直到她意领神会为止。 然而人算终究胜不过天算,商定不如天命。 第三天一早,辰星正在吃早饭,子洛来了。 秦浩刚要招呼子洛一起吃,辰星却先起身说:“浩哥,你们吃,即然子洛来了,你不用送我,我随子洛回去算了。” 一番话,说得子洛大喜。 原以为星儿还在赌气,这次要带她回府难度很大,谁知竟意外的顺利。便展颜一笑说:“既然星儿说了,我陪她回去就行了,你们忙吧。” 星儿答得太顺溜,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俩人难得并肩地出了玥府。 刚出门外,便见铁影等在马车边,见俩人一起出来,高兴地说:“公主,小爷,你们骑马还是坐车? ”我坐车,你家小爷骑马。“辰星心中余气未消。 但车还未前行几步,便见车帘一飞,后面的子洛已跃上了马车,沉着脸在辰星一旁坐定,半生气半调侃地说:”星儿,你还真不让我省心。“ 辰星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反唇相叽:”你的美人在王府等你,你何必来接我?“ 子洛一时语塞,有些生气道:”你又来了,难道你还不知我的心?“ 这几天,星儿不在,他天天躺在星儿床上内疚、伤心。 为了缓和关系,他强忍了她住在玥府,今日早早便去玥府接她。 虽说那天误会了星儿,但自己内心却还是护着她的,于是想对辰星解释说:”星儿,不要怪我当时取你的血,我怕媚姫万一出事,我救不了你……。“ ”不必说了!想不到我燕辰星居然被你不分清红皂白,强取鲜血救那黑心女人,你说,你的心竟会如此狠绝,那匕首扎下去,你连眼都一眨不眨?这是不是我的悲哀?还是你的绝情?“ 越说越气,她忍无可忍,气急喊道:”停车,今天本公主不爽,不去王府了,快停车!“ 说完,掀开车帘,想让马车停下。 ”你……!马车不准停下,返回王府!“子洛生气地说。铁影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对小冤家。 这边子洛虽然气急,但再想,自己好像在这事上确有不妥,他很想弥补又无机会。但自己这般喜欢她,是绝不会放她离开的,难道星儿真的要离开自己? 心里又气、又急、又恼、又无奈。急得没办法,就一把抓过她的手,那双深邃迷人的俊眸,流露出一缕焦急、冷冽,他生气地嘲讽说:”星儿,你莫不是心里有了别人,所以才这样对我?“ 辰星气得大怒说:”齐子洛,是你自己妄想享齐人之福!是的!喜欢我的人是多,可我连皇宫都不愿待,不为你,还会留在王府?不为你,还会自毁名节?不为你,还会在王府受人欺凌?“说完,越想越气,便顾自哭泣起来。 子洛听得心里一酸,直想打自己一嘴巴,瞧自己说的是什么话,越说越错,自己今天是要哄回辰星,现在仿佛越推越远了。 正要说声道谦的话,突然马车停下了。 子洛拉开车帘一看,原来到了一条不大的小街,两旁皆是地摊,马车对面停着一轮牛车,车上一名老人与一位姑娘正努力地赶着拉车的老牛,但老牛就是不走。 几个侍卫正吆喝着想让牛车退回去,然而路窄摊多,无法回旋,卫兵只好前来稟告子洛。 子洛心正乱着,待要设法,辰星却站起身来,她不愿与子洛继续争执下去,便说:”这儿离王府才一点路了,我走回去吧。“ 今日她回王府,不是为了入住王府,而是为了从王府出走,因此,她才如此坚决。 说完便跳下马车,心不在意地望前走去。 子洛一急说:”星儿等我,陪你同行。“ 两人心乱,他未察觉周围异常。 话音未落,便见辰星已被一旁那拉车的姑娘用刀架住,在辰星身傍的侍卫则好像已中了软筋散,一时动弹不得。 子洛投鼠忌器,只得站在马车上说:”何方前辈,来此作甚?“ 那老者冷笑说:”只想玩玩而已,请让道。“ 这时,训练有素王府卫队的其他侍卫已将两人包围,但因辰星在他们手上,却也不敢有所动作。 此时的辰星,人已从惊慌中冷静下来。 她见子洛着急,朝他使了个眼色,要子洛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子洛会意,问老者:”前辈能告知你们去哪里吗?“ 老者笑道:”受人之托做此买卖,从不问地址。“ 子洛又道:”难道你们不知她是本王未婚王妃?如此大胆,竟不畏王法?“ 这时两人都笑了起来,只听那女子说:”恒王爷,你算说对了,我们找的正是她,你的未婚妻——未来恒王妃。“ 那女子说话间,忽然出手,点了辰星的穴道,迅速将一粒药丸送入辰星口中,一拍辰星的胸口,药丸被迫咽下。 而在那下毒女行动的同时,却也被子洛暗器射中,几度愽击,当场活捉。 车上那老头见药已入辰星之口,便朝街旁屋檐飞去,侍卫拦截,子洛又与那老头大战几十个回合,老头也被子洛眼见要被抓获,乘人不备自尽。 子洛急忙拉过辰星:”星儿,她给你吃下了什么,快催吐!“ 但辰星却怎么设法,也吐不出来,那药入口即化了。 一场惊袭,反倒稍稍化解了俩人的矛盾。 辰星倒全不在意,随意说道:”无妨,我百毒不侵,别瞎担心!“ 但谁也想不到辰星的命运却从此发生了天大的改变! 子洛却半分也不敢大意,一回到王府,子洛立即亲自审问了那女子。 那女子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半分看不出昔日的容颜。 子洛一见她,便大喝一声:”说,你们给星儿吃了什么药?“ 谁知那女子毫不惊恐,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说不出的凄厉,听得子洛不禁心中发怵。 独自笑毕,那女子冷哼一声,狠狠地说:”有趣!有趣,你心爱的女子就快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和我磨叽。“ 子洛一惊,一把拎住那女子的衣襟:”你到底是谁,你们用了什么毒,告诉你们,星儿是百毒不侵的,哼,你们高兴地太早了。“说罢,狠狠将那女子摔在地上。 那女子艰难地撑起身子,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我是谁?你还记得死在你们手上的毒尊吗?我爹爹一世英名就毁在燕辰星的手上,所以我要她死,要她死的比我爹爹痛一千倍,苦一万倍。那药可是我求了祖师爷,专门为燕辰星准备的——‘仙人泪’。听,多好的名字,连仙人听了都要吓得落泪,哈,那宝贝无药可解,无药可解!你还满意吗?哈,哈哈……“说完一阵狂笑。 子洛大吼,却掩饰不住心中的恐惧:”不,不,星儿百毒不侵,任你们怎么施毒,都没有用的。“ 那女子轻蔑地说:”毒?我的宝贝才不是毒,它只会让女人越来越美丽,哈哈,越来越美丽,不过也会在她最美丽的时候带给她死亡,哈哈哈……“一股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竟已毙命。 ”解药,解药,快给我解药……“子洛慌了,扯起已倒毙的女子大叫,又在她身上乱翻,那里有什么结果。 看着如着了魔般的主子,铁影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从女子身边拉开,又吩咐下人把场地收拾干净。他知道此事重大,主子又如此,赶紧派人通报了西陵玥。 辰星回到卧室,虽心里忐忑,但因知道自己百毒不侵,也没有多想。 直到沐浴时,忽然瞧见自己雪白的右侧腰间肌肤上,像谁在皮下画了一枝绿芽,隔着皮肤,怎么洗都洗不掉,便叫杏儿来看,俩人擦了一会肌肤擦红了却也无用,辰星这才怀疑是否与吃下去的药丸有关,但因与子洛赌气,也没去找他问个究竟。 直到晚餐,不见了子洛,连子芳也没见,辰星心中有些担心了。 回房路上,辰星听见走在前面不远的王府丫头在说话,隐约地听到一个丫头对另一丫头绿儿说,恒王爷等人在书房正在忙着设法寻什么药,听说这解药很难寻。 辰星心里开始不安起来,急忙与杏儿一起去找子洛,却在书房门口被铁影拦住。 辰星想强闯入内,子洛闻声走了出来,默看她一会终于说:”进来吧。“ 辰星走进书房,见众人神情肃穆,虽然心中有些忐忑,却微笑着打破这种沉闷:”怎么了,大家都在这里,拿书当饭吃嘛?“ 众人见她还如此调笑,不觉更为心酸。 子洛问道:”你有否感到不适?“ 摇摇头,辰星说:”并无不适,只是多了些东西。“ ”多了什么?“众人异口同声 ”没什么只是左肋下好像有个芽苗图像,浩哥,就像我们的人体彩绘一般,到是别致。“辰星脸红着说。 秦浩心中一沉,别看辰星说地轻松,只是这凭空长出来的东西,岂会有好的。 ”我看看。快让我看看“子洛一把将她拉至另一间房里。辰星无奈解下腰带,少少拉起衣衫。果然,左肋下已清晰地长着一朵小小的芽苗,仿佛是皮下的筋脉一样,而皮肤却依然平坦。 子洛虽不动声色,内心却一阵紧张,这么玄,必有古怪。 辰星见他楞在那里出神,安慰他说:”又不痛又不痒,没事的。“但这话只怕连自己也不信。 忽然下人来报,宣绝来了。 宣绝紧赶慢赶,累得随手拿起一杯茶,坐下便喝。牛饮一番后,又直喊饿。然后才问:”星儿出什么事了,不是好好的吗?“ 子洛这才把发生的事述说一遍。 宣绝听了一怔,立即要看辰星腰间图纹,而且神色紧张,辰星只得依了。 只是宣绝一看大惊,口中叹道:”他终于炼成了!“ 子洛问究竟怎么回事,宣绝这才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师门往事。 原来毒圣原名独孤显,与宣绝师父鬼医谷子敏,一同师承江湖奇人医毒双圣手李镐。 而李镐有一女李弄影生得聪敏艳丽,与两人一同自小学艺,成年后,师兄弟同时喜欢上师妹,而李弄影则嫌独孤显处事太过阴毒,便由父亲双圣手作主,与鬼医谷子敏成了亲。 自此独孤显由爱成恨,不再为人研医治病,而是专门钻研毒药,但凡弄出一种希世毒药,便会想方设法将毒下在师母身上,而师父则会千方百计的为师母医治。 多年后两人倒练成一个毒圣,一个医圣。 当年,这位毒圣曾在江湖扬言:定要研制出一种专用在美人身上,令人绝世美艳,又无药可觧的毒药来。 当时谁都只当是一句笑话,而师父却与师母从此隐退江湖。暗示一旦真炼出这种毒药来,将会遗祸无穷,辱没师门。 ‘仙人泪’——便是当时毒圣扬言江湖要研制的药名。据说此毒非毒,更是一粒血玫种子,她会吸食附体女子之血,发芽、长叶、吐苞直至开花,随着血玫越长越大,本人会显得美艳无比,但等血玫在胸口长出一整朵血色玫瑰,盛开之时,此人便会因气血俱衰身亡而绝,连仙人见了也无救落泪。 辰星疑惑地问道:”我已百毒不侵,如何又会中毒?“ 宣绝道:”事情诡异就诡异在这里。毒圣恼我师父屡次解了他的毒,所以就扬言一定要研制出这种似毒非毒之物来,让我师父也解不了。因此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物事。“看来正应了那句‘不知之物便无解’的话了。 不知之物便无解?辰星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师父圣风。他本是异星球人,且又本领高深,也许他能知道破解之法。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 正说着话,侍卫来报,圣风求见。 子洛、辰星立即率众岀门迎接。 圣风,依然是那位身材颀长,俊颜银发,一袭飘逸的丝质白袍裹身,一尘不染的西楚国师。 他,不是谪仙,却胜似谪仙。那湛蓝清澈的眼眸,永远透岀那睿智的光芒,令人肃然起敬! 辰星飞奔上前,人未到,声先到:”师父,想死星儿了!“ 人便亲伲地依在了圣风的身边,双手极自然地把住了圣风的衣袖,全然不顾有这许多人在看着她们,像极了一个乖巧的孩子,只把个子洛的心里酸得五脏搅动。 倒是圣风,强压住思念的心潮,宠溺地笑看着辰星,又抬头不安地看了一下众人,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来,轻轻拍了一下辰星的肩膀说:”你呀,还是那么调皮,看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这次,他是预知辰星厄运将至,才急急地赶来的。 ”星儿还好啦,谢师父关心!“辰星不愿让圣风担忧。 然而,圣风却已听出话外音,忙问:”星儿,还好便有不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师父,我被人下了药,身上长了个奇怪的图案,怎么洗也洗不掉,不过,反正不疼也不痒,可能也没事。“辰星说。 果然祸至。 待圣风仔细问过那芽苗图案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不识此物。 圣风说:”这肯定不是寻常之物,我得好好研究一下。这样吧,我想带辰星去大相国寺小住几日,仔细探查一下这图案究竟是什么形成的,有些什么方法可以根除。这期间,你们就不要打扰她了。有了结果,一定会及时告诉大家。“别无良法,子洛只好点头答应了,众人依依不舍告别辰星,只希望再见她时,还是原来那个活泼可爱的辰星。 转眼,圣风便带着辰星,由大相国寺禅房,乘着那简易的时空转移器,倾刻便来到了西楚皇宫。 当辰星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站在一座大殿之中。而这大殿,竟然在皇宫后院的最高处。大殿门框上书着‘凌霄殿’三个大字,居然与天上玉帝的宝殿同名,不知这之间可有干系。 殿内摆设高雅、简洁,但不见一个人影,这里便是圣风的住所。 右偏殿是圣风的实验室,平时,未得许可,任何人都不敢来此,唯有两个小徒儿在这里照料圣风起居和听从使唤。 ”金剑、银羽。“随着圣风的呼唤,两个十六、七岁模样,风华正茂的男女青年便英姿飒爽地出现在眼前。 ”属下见过主人。“两人非常恭敬地说。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双胞兄妹,是被西楚杀手盟自小培养的杀手。被西楚皇室寻来特意献给圣风作为随身侍童。 ”来,见过你家少主。今后,对她如对我。“圣风指着辰星说。 ”属下见过少主。“辰星一见俩人,便心生喜欢。金剑穿着金衣,银羽穿着银衣,一举一动,显得默契和协调,行事雷厉风行。 看得出对圣风是绝对忠诚。 圣风见辰星对大殿很是好奇,也为了缓解辰星的忧虑,便带着辰星四处游览,顺便带她熟悉这里的地形。 从大殿拾级而下,中间那七、八座精雕细琢的豪华宫殿便是重华殿。 那是皇家一年一次重要祭祀的地方。平时闲人不得入内,但常有弟子清扫。 重华殿再拾级而下,又有两座大殿——月华殿及星辉殿。月华殿是皇族们日常祭祀之地,比较繁忙。星辉殿则是由弟子、下人居住,也承担祭祀时皇室休憩之用。 整座大殿依山傍水,大殿后面便是皇族的风水之地圣女山,山上青松和翠柏环绕,还有连片的青竹和各式奇花异草。山中瀑布倾泻而下,如跌碎一地翡翠,在底下形成一个深潭,深不见底,浓得如一抹匀不开绿。辰星拉着师父赞道:”师父,原来你住的地方,真像神仙住的。“ 圣风宠溺地摸着她的秀发,道:”喜欢吗?那就暂且住在这里吧。“ 回到凌霄殿,圣风便让银羽去取来一套白色男袍,然后带辰星去了凌霄殿一旁圣风专用的玉池沐浴。 唯有辰星看得懂,这里已被圣风巧妙地运用现代太阳能技术改造,有取之不尽的热水。 那水,是由圣女山上的飞瀑接入,水质出奇的好,辰星在池中洗得不亦乐乎,差点不愿起身。 当圣风看见辰星穿着显大的白袍男妆出来时,神祇般清俊如水的俊颜,难得地璀灿一笑说:”你这假小子还挺耐看的!“ 这一笑使辰星顿觉心神荡漾,原来忧郁的师父笑起来竟这么动人心弦,为了掩饰心神,她有些不安地拉了拉自己的白袍:”师父,这袍……也太大了。“ ”新的那些里,这已是最小的了,将就些穿吧。“圣风不愿告诉辰星的是;这袍其实是他的新衣,亲自动手为她改的,只是与星儿接触不多,还是改大了。 ”嗯。“辰星难得如此听话。 立即另一句话脱口而出:”师父,笑一笑十年少,你笑的模样真好看!“ ”呵,你是说我老了吗?“圣风一挑那双含着极致智慧的深遂亮眸,难得打趣,显然这冷清的凌霄殿中有了辰星,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生活有情趣多了。 ”哪能呢,师父不是凡人,又长得风流倜傥,星儿都看花眼了呢!“辰星由衷而坦白地说。 呵,圣风没来由的更愉悦起来,他的梅儿,当年也曾如此说过呢,连口气皆一般无二。 他难得地又笑了,这笑真的能让人沉醉其中。 赶紧轻斥说:”几日不见,你说话的功夫见长了呢。过来,随我一起去实验室。“ 实验室隔成了一大一小二间,圣风告诉辰星,小的那间是无菌室,无事别进去。 大的一间里,井然有序地摆放着许多设备,这是圣风根据需要,自己设计制作的。 其中有一小部份精密仪器,是他从出事的飞碟中带回来的。 在实验室里,圣风先为辰星采了血,准备做活体细胞分析。 看着正在为她忙碌的师父,辰星悄悄退了岀来。 她找到银羽,让银羽领她进了厨房,用现存的菜蔬,尽心地做了些可口的菜肴。 她想:我能尽力的,也仅此而已。 时已过午,在辰星几次催促下,圣风终于出来吃饭。当看到眼前那些与以往不同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时,圣风惊诧地看了眼辰星说:”你做的?“ 辰星满眼期盼:”快尝尝,好吃吗?“费了一番心血,她期盼得到更多的赞扬。 然而,圣风好像根本心不在焉:”唔,好吃。“ 辰星有些出乎意外地瞪大眼睛,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问:”师父,你还吃得惯地球上的饭菜?“ ”开始不习惯,慢慢便习惯了。“过了会,圣风回答。 辰星发觉,师父显然心思不在菜肴上。终于,她突然想到会不会与自己有关,问道:”师父,是星儿的病因难查吗?“ ”不,查是已查出了,只不过……“圣风中途住口,辰星心中发慌,赶紧说:”师父,你把实情快告诉星儿,星儿挺得住!“ 圣风笑了笑,不过笑得勉强。事已至此,必须告知她实情:”星儿,你身上的东西是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一种变异品种。 它,就像大树上的寄生植物,靠大树吸取营养,一旦它成熟开花,花朵盛开之日,便是宿主血衰身亡之时。不过,你先别慌,我已在研究延缓它生长速度的药物,然后再想法根除它。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找出消灭它的办法来。“ 圣风见辰星面色已变,不觉心中难受不已,他再承受不起再次失去梅儿的风险了,因此必须设法。 一听圣风这样说,辰星定了定神说:”师父,星儿清楚了,请师父放心,星儿相信师父。你也要注意休息,别太伤神了。喏,你尝尝这些菜,哪些口味你喜欢,以后我来做。“ 圣风心头一酸,赶紧底头扒饭,这时才感觉到肚子是真的饿了,边吃边说:”唔,这菜……真好……吃。“从来温文尔雅的他,何曾如此狼狈过。只把自己噎得够呛! 辰星赶快递水,拍背,为他顺气。一边噙泪带笑说:”星儿真有福气,拜了个好师父,就是星儿不幸死了,星儿也决不会埋怨师父,星儿会永存感激的。“ ”休得乱说,我决不会再让我在意的人再次死在我面前!“此话一岀,俩人都红了脸。 此地无银,圣风连忙补上一句:”我是说我喜欢的徒儿。“ 然后急忙岔开话题:”不过,这几天你也不准空着,给我天天练功,增强体能,这样身体才可抗得住。还有那套嫁衣心法必须要练得收放自如。“ 接连八天,圣风天天夜以继日关在屋里研制解药,只要辰星不催,他便连饭也懒得吃。 今天是第九天,辰星算着子洛他们早等急了,而师父再这样下去也非弄出病来不可,因此今天她打定主意要让师父早些歇息了。 清晨,早早准备了早点,端着进入实验室,准备让师父吃过早饭就回房休息。 谁知一推开门,就看见师父疲倦地趴在桌上睡熟了。 辰星不忍打扰,轻轻取来长袍,悄悄替他盖上。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圣风。 仅几天功夫,师父圣风便瘦了许多。长而密的眼睫毛,盖住了微黑的眼圈,满头漂亮的银发,此时斜斜地披了一肩。他一扫往日的飘逸脱俗,却像个倦极了的返家游子,安然入眠。 辰星弯腰轻柔地掖了掖他落下的盖衣,正准备退出,圣风却醒了过来。 一睁眼,见是辰星,一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呵,睡熟了。来,这是特地为你研制的药,它能减缓‘仙人泪’的生长速度,你毎日服上一粒。“ 另外又拿出一粒红色丹药,把它装入另一只玉色小瓶中,交待说:”这一颗是驻颜绝脉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记住,只有在你胸前的花朵即将开放,而尚无解药时,为了延缓时日,才能吃下这颗药。因为它能让你与死无异。那丹药,能阻止这植物的成长,直到我为你试出解药为止,你要谨记。“他是怕还未试出解药,那血玫瑰已开花了,只得设法单独制成了一粒将血脉暂时截断的假死药,来拖延时间,直到他试出解药那天。 辰星点头答应:”师父,你快吃了早点,睡吧。“ ”不用了,我先送你回去。这么多天了,他们一定等急了。“ 圣风说完,直接送辰星进入时空转移器,又再三关照了要点,这才送辰星离开。 送星儿离开后,圣风从此开始了漫长的为辰星制作解药的历程。只是他似乎非常不顺手,试了多次,都末试出即能杀死那附生物,又不伤害辰星身心的药来。 辰星回到大相国寺,首先见到的是圆通大师一脸的惊喜:”辰星你可回来啦,我的天那,这几天我可是天无宁日,都快被你那几位朋友逼疯了。这不,他们说今天再见不到你,便要硬闯了呢。“ 辰星的脸红了,不知是感动还是不好意思,轻声说:”打扰师伯了。“ 一跨出禅房门外,辰星立刻被焦急地等在外面的子洛他们包围了。 ”星儿,怎么样?“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星儿脸上绽现岀一道笑容:”还好啦,走,好久没吃醉月楼的菜了,今天谁请客?“ ”我请客。“子洛与陵玥异口同声地说,虽然俩人心中狐疑。 唯有秦浩最了解辰星,他默默地看着辰星对他躱闪的眼神,有意落在最后与辰星说话:”别来虚的,说实话,究竟你师父怎么说?“ 辰星眼神迷蒙,强忍泪珠说:”我身上长的是吸我血的附生物,不过师父已用药物控制了它的生长速度。现在师父正夜以继日地研究解药呢!“ ”你说什么?“走在前面的俩人也全听见了。 子洛猛地转身,急得双手抱着辰星摇晃,神情有些失控,陵玥则吓得脸色惨白,那便是尚无解药? 如连西楚神人似的国师亦无法制出解药,试问普天之下,还有何人能制! 辰星被子洛摇得倒退到秦浩身旁,秦浩一把把她拉住。 ”哎呀,我都不急,要你们急什么?有我师父镇着呢。“辰星故作轻松地说。 大家不再说什么,默默地向前走去。 醉月楼的雅室里,桌上摆上了满满一桌酒菜,正冒着香气,然而众人却都没心情动筷。 辰星一边为毎个人夹菜,一边发话:”快吃,哎,你们是诚心不让我吃好?我是学医的,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你们急什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告诉你们,师父办法多的是呢!诺,这都是师父特意为我定制的,保我无事。“她别无它法,只好拿出师父给的药瓶让大家看。众人这才疑惑的稍稍放下了心。 饭后,辰星提出要先去秦浩处,子洛竟同意了,不过,说定第二天下午来接她。 这几天他正设法要宣绝帮助查出宣绝师父医圣的下落,明天也应有回音了。 当天下午,辰星提岀让秦浩、陵玥陪她一起去王府与玥府之间的那片梅林散散步,两人当然答应。 在重重叠叠的梅林里,三人信步走着。 当来到林间的荷塘前时,塘中早已没有夏日满池的碧莲红花,唯剩一根根残荷败叶参差不齐地竖在河中。 辰星停了下来,若有所思。 然后一脸凝重地回身对秦浩、陵玥俩人说:”它日万一我不幸离世,你们能不能就让我睡在这里?噢,你们千万别误会,我是说万一。“ 陵玥鼻子一酸:”星儿,别这样伤心,事情还未坏至此境。“顿了顿,又接口道: ”只要你喜欢,万一……那里都成,我什么都依你!但星儿,答应我,尚存一线生计,千万别离开我们。“ 秦浩握住辰星的手说:”星儿,是不是你师父也没有把握?“辰星无语地点点头,把头伏在秦浩肩头,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哗哗地直往下淌。 陵玥只觉得全身冷得发颤,一下子楞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才说:”星儿,别再折磨我们了,干脆,告诉实情。“ 平静了一下以后,辰星这才祥细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不过她重点提了那不是真死,而是等待。 唯一重要的是定要将她假死的身体保护好。至少,这样还可存着星儿复活的希望,秦浩、陵玥当然全都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下午,辰星被子洛接回了王府。 一切似乎又变回了原样,然而却又截然不同了。 辰星身上的植物已长出了叶子,如玫瑰的枝叶,青绿中透着妖异的深紫色,在光洁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与此同时,宣绝经过几番周折,终于打听到了他师父医圣的具体住址,居然是在子洛的番地靖南,雁鸣山的断魂谷! 断魂谷!未进谷,先断魂! 光听名字便能使人不寒而栗的地方,看样子是他们不想再见世人! 尽管险恶,大家仍一致决定前往。 当子洛稟明父王,想带着辰星、宣绝,立刻赶往靖南寻找医圣时,他父王说出一番话来,让子洛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皇上曾告诉兄长贤王,之所以将四皇子承修和子洛的番地设在靖南雁鸣山作属地,皆是因为辰星曾经看过皇上珍藏的藏宝图索。 而这张藏宝图索,乃历代皇家传家之宝,牵扯着一处绝世宝藏! 相传上祖时代,这块大陆是统一之国,是当时盛极一时的炎阳国。 炎阳帝生了三子一女,为防儿女争夺皇位,临终前,将此大陆分为三国。 三子分别独立为皇,又责令女儿、女婿独撑一支大军,监督三国之间友好往来。 然而随着时代变迁,三国不断易主,这才形成目前三国分割状态。藏宝图索也由一变四。 据说,找到此宝藏,便可完成统一大业。 皇上说,当时辰星虽然看得时间不长,但看后神色慌张,而且绝口否认识得那图上之字。 皇上断定,辰星肯定认出了那是藏宝图,因此才会如此慌张。 她,定是那命定取宝之人。 所以皇上要安王承修和恒王子洛设法说动辰星,前去雁鸣山寻宝。 因为如今国库空虚,加上李家已权倾朝野,如果承修、子洛真想一搏,必须要有雄厚的实力。 而今要增强实力,唯有与辰星同去找到那批宝藏。 为此,皇上还让贤王交给承修、子洛一幅临摹的藏宝图索。 让安王承修与子洛一起协同辰星以寻解药为名,实则寻宝! 看来此去靖南,势在必行。 只是辰星的身体怎么办,而自己又与星儿在媚姬中毒之事上有了矛盾,星儿肯帮忙吗,她至今未曾向他提图之事,究竟为何?为此,子洛伤透了脑筋。 而在辰星眼中,子洛最近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这不,她要秦浩、陵玥一同去靖南,子洛满口答应,并立即通知了秦浩、陵玥。 陵玥也奇怪,难道这次子洛的性格真的是变了? 不过子洛让他们一起去靖南,他还是满心欢喜的,寻药、寻宝既在同一方向,他没理由放弃。 因为那藏宝图索,自己日月宫也有一份,他爹爹早就让他上心了。 ------题外话------ 555~,昨天夜雨忙着走亲戚,偷懒只更了三千多,订阅立马就少了,夜雨赶脚加油,把最精彩的一段万更奉上,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哦。 第七十七章 远赴靖南 很快,两支人马会齐,直往靖南飞奔而去。 一路上,骑了一天马的辰星早已疲倦不堪。好在有人打前站,众人便在一个小城的欣悦客栈住了下来。 辰星累得沐完浴,顾不得吃饭,便在床上倒头睡下。 陵玥与秦浩分头去安置人马,并派人为辰星添置马车。宣绝则提前带人赶往靖南寻找师父的线索。 当子洛亲自将饭菜送到辰星房里,这才发现她已入睡。 坐在床边,子洛看到这些日子来瘦了许多的辰星,不由心中暗暗疼惜。忽然想到她身上的图案,便轻轻提起她的衣服,正失神的看着,辰星却翻了个身,顺手抹开了他的手,依然顾自熟睡。她的脸此时由于熟睡,晕上了一层漂亮的红晕,红红的小嘴微张,令人想入非非。 子洛忍不住心动,俯身上前轻轻的为她将垂下的几缕乱发,撩到耳后,又俯身用湿润的舌,轻轻将那令人神往的小嘴润了个遍,轻轻吻了又吻,该有多少个日夜了,由于星儿的刻意疏远,他都在不安中渡过。 终于,梦中的辰星感到唇痒痒的,用手一抹,手被什么挡住。 一睁眼,子洛放大了俊脸正在她的眼前,啊! 她惊得大叫,吓得子洛赶紧用手堵住了她的唇。然后才稍稍移开距离说:“星儿,是我,嘘,别喊,快起来吃饭了。” 辰星从迷糊中清醒,有些不悦轻声说:“你去桌边,让我起来。” 子洛一楞:“为什么?你不是和衣而睡的么?好吧,我闭上眼总行了吧。”心中忐忑不安,辰星已疏远了他不止一次。 斜了子洛一眼,辰星心中犹豫着,两个小人直打架;一个说原谅他吧,他知错了。另一个说他太花心,决不与他在一起。 子洛为她从包裹里拿了衣服,让她加在身上,又陪着她一起吃饭。 辰星奇怪:“浩哥哥他们呢?” “呵,他们都吃过了,怕你累着,为你去置办马车了。” 正说着,陵玥他们一人捧了一大包东西走了进来。 原来,他们为明日旅途,替辰星买了好多东西。秦浩递上几式点心,全是当地名点,辰星兴奋的每样都挑吃一点,陵玥则递过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快吃,我买了好几只。” 看着辰星吃得香甜,笑得甜美,他们比自己吃了更开心。 第二天,辰星坐上了马车。马车是秦浩、陵玥他们亲手布置的,车上垫铺了厚厚的三床被子,子洛又让人在车的周围设了棉帘,里面放上了简易小柜,吃喝一应俱全。只是辰星一人坐着倍感冷清,不一会便睡熟了。 正睡的迷蒙中,她被一阵剧烈打斗声、马的惊嘶声中惊醒。掀开帘子一看,便见她们此刻正行驶在一条山路上,山路两面的山坡林间,正不断冲岀许多黑衣杀手,王府的银衣卫有的已赶往山上阻击,有的正在马车周围杀敌。 而马车,因为有子洛及陵玥他们的保护,挡住了大部分乱箭,那些杀手,目标明显针对马车,不时有乱箭飞来,却均被子洛他们一、一击落。 然而正在此时,突然飞来一箭,射中了拉车的马,那马吃疼,在路上狂奔起来,随着辰星的尖叫声,近旁的子洛飞身从自己的马上跃身到马车车夫身旁,夺过马疆绳,死命的使了个千斤坠拉住,马车终于放缓了奔跑速度。 西陵玥急忙赶至,希望帮助子洛控制住马车。 就在此时,另一支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从辰星左面射向子洛。 此时的子洛正拉紧马疆而根本无力顾及,辰星来不及细想,一声:“子洛小心!”便一下倾身欲挡住子洛。 眼看箭直往辰星而去,辰星眼一闭,心一横,准备以身挡箭。 然而,她并未受箭,与此同时,西陵玥从马上飞跃而起,倾身跃上马车车架,挡在了辰星身侧。 一声闷哼,那带毒的利箭,射中西陵玥的左肩,他的身子幌了一幌,便从车上一头栽了下来。 陵玥身后的莫问赶紧扶住了西陵玥。 辰星脑中轰的一声,跳下了车,一把抱住冷汗淋漓的陵玥,他的脸一下变得惨白,疼得晕了过去。 辰星慌得连喊:“陵玥!你应我一声,陵玥你看着我呀!……”悲嚎声让西陵玥从剧痛中醒来,他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几乎低不可见:“傻星儿,……别……哭,…我……还……好。”便又昏了过去。 子洛心里一阵难过,陵玥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今天辰星救了自己,而陵玥救了辰星,不然,辰星定然会死:“星儿,别哭,快救陵玥!”子洛提醒辰星。 辰星头脑冷静了一下,点头立即将握住陵玥的手,另一手抵在陵玥左肩上,边抽泣边对子洛说:“快让人生火,给匕首消毒。”说完,她俯身在陵玥耳边带着哭声喊:“陵玥,你要撑住,你给我醒过来!我还等你带我去日月宫。……陵玥,你要守信!……”辰星心中五内俱焚,心慌神乱! 直到此时,她才知道,陵玥对她的情,已到灵魂深处,远远超越了自己的想像,只是她从未自知。 她有未婚王妃的身份压着,她有什么能给陵玥?又或许,那是至真至纯的友情,只是男女间说不得而已。 此时的陵玥,被辰星慢慢化解了体内毒素,心内已渐清明,只是一时伤痛出血太多,无力说话而已。 见辰星哭得伤心,想开口安慰几句,只是觉得此刻原来说话也是一件很费力的事了。 用尽全力,只说出几个字:“如你……不让……我……死,你可……抓抓……紧……紧……我,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的。”一句轻松的安慰话语,被他强撑精神断续的说岀,竟显得无比沉重。 辰星抽泣着,她抓住陵玥的手在陵玥眼前紧了紧:“陵玥,我会的,我决不放手,你不准再昏死过去了,陵玥!” 此时伏击的敌人基本肃清,秦浩正指挥人捜索山道两边的树林。 匕首已在火上消好了毒,辰星让子洛帮着取出自己的银针。 没有麻药,子洛怕陵玥吃痛,干脆点了他晕穴。 辰星握住匕首的手不住颤抖,实在不行,只得关照子洛,代自己为陵玥拔箭。 辰星狠狠心用匕首割开箭头处的皮肉,黑血夹着鲜血一涌而岀,箭被子洛迅速拔岀,幸好尚未伤着肺部。 但因斜插进入,箭头又有倒刺,伤口很深,加上那剧毒,如辰星不在,只怕绝难活命。 处理好伤口,将西陵玥抬进了马车。 辰星一直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一放手,陵玥就随风而去。 把身旁子洛心里酸得,恨不得此时受伤的是自己。可他清楚,当时星儿是为他挡的箭,而陵玥则是为了星儿,他忍! 队伍还得继续往前,他有太多的事需处理。 此番截杀,虽有几人受伤,但总算未酿成大祸,真是万幸。只是未留住活口,子洛与秦浩估计十之八、九是太子妃之父李丞相派来的。 马车内,陵玥因失血过多,睡得昏昏沉沉,辰星用各种办法为他喂水,却都流出嘴外。 失血最需要补水,辰星在西陵玥耳边唤他,可他依然未醒。 看了看四周无人,一横心,辰星含了口水,嘴对嘴的将水顺着舌头一点点的往下流,这次终于将水送进了他嘴里。一连喂了三大口,辰星刚想停下,谁知却听陵玥轻轻地在说:“水……水。” 辰星疑惑的仔细看着陵玥那苍白的脸,往日那常带调侃的俊脸,此时没有了往日的生机,他好像仍在昏迷之中。 于是辰星又喂了几口,正喂最后一口,忽然子洛一掀车帘探进头来,一见辰星的样子,急得压低声音怒道:“星儿,你干什么?”吓得辰星一口水呛在喉头大咳起来。 一手指着子洛:“你……咳咳,你吓死我了,咳咳咳,我在喂水,你大惊小怪干吗?” 说完,不知是咳得还是吓得,自己早已满脸通红。 “喂水,是吗?我来!”说完子洛钻进马车,拿过水袋便要喂水。 “好了,等下再喂吧。你看,陵玥如今连知觉都没有,你吃什么味?我是不得已才为之。” 过了一会,子洛平息了心态,才回答:“今晚我们必须赶到前面的宁安城,那里安全些,还能补充给养。” “好,我马上为陵玥开药,你让打前站的人先去取药、煎药,让他们小心了。”辰星当即写了药方。 当天晚上,众人总算住在了知府府衙。当药熬好送来时,陵玥依然昏睡。子洛赶紧过来,一把取过那药:“星儿,你去沐浴,这里我来。”弄得辰星哭笑不得,再三关照子洛、秦浩,这才匆匆出去。 这里,子洛拿着药,正不知如何喂药,秦浩将药接了过去:“让我来。”他很细心,小心地为他垫上衬布,正打算俯身托住陵玥身体,…… “好你个死陵玥,早醒了还装。”子洛在一旁大声地说。 忽然想起辰星喂水的事,心中腾地一慌,俯身陵玥耳边:“该不是在马车上就醒了吧?你故意的!”陵玥苦笑。 子洛盯着陵玥那毫无血色的脸,又有些不确定了。 陵玥虚弱地淡然一笑:“你以为我是神人?我都疼死了你还说风凉话……” 这时辰星端着一碗鸡汤过来了,香味四溢,这是辰星让银衣卫快马从前边酒店好不容易寻来的。 一见陵玥醒了,辰星开心的一笑说:“陵玥,你醒啦?快吓死我们了。来,刚熬好的鸡汤,我来喂你!” 边说边坐下,舀起鸡湯,生怕很烫,放在嘴边吹了又吹,然后才小心地送到陵玥嘴边。 看着靠在秦浩怀里,满脸幸福地喝着鸡汤的陵玥。 子洛心中别提有多酸多羡慕了。只是他忍住了,再怎么着人家也是救了他的星儿呀。 夜已渐深,辰星知道明天还要赶路,让大家去睡,自己陪着便好,但子洛却说什么也要一同陪着,理由充分,万一有事他力大,好照应。 拗不过子洛,辰星只得同意。 夜渐深,虽然往南走天气渐暖,但冬夜还是很冷。生起的几只火炉压根挡不住不断袭来的寒意。 见陵玥已熟睡,为他又塞了塞被子,辰星又冷又倦,子洛心疼地为她披上狐皮裘衣,一把将她揽到自己怀里。 辰星迷蒙地看了看子洛,他的怀抱很温暖,便不再挣扎,在他怀里渐渐睡去。 子洛这才欣慰地一弯唇,疼惜地将她抱得更紧,俊脸温柔地贴着星儿的脸,默默地享受着这多日来难得的温馨。 当辰星再次醒来时,时已近午,她早已在马车上,并且是被子洛唤醒的。原来,子洛为了让她睡的安稳些,点了她的睡穴。 一看西陵玥不在,辰星焦急:“陵玥呢?” “放心,他在另一辆马车上。你一定饿了,我们先吃了饭再说。”子洛说。 但辰星却不依,都一个上午了,不知陵玥怎样了。 她只说了句:“你先吃,我去陵玥车上看看。” 说完,让马车停下,便急急地向后面陵玥的马车奔去。 只剩下无奈的子洛独自生气。 一上了陵玥那辆马车,见秦浩、莫问正在喂西陵玥吃饭,辰星终于松了口气:“陵玥,你怎么样?” “好多了,怎么不多睡会?”陵玥眼中多了份浓浓地关切。 “莫问,你下去,我来。我太会睡了,昨晚一直睡到今天中午,足够了。嗨,浩哥,这是到哪里了?”辰星一边说,一边小心地喂西陵玥。 “今天上午,便进入靖南,到子洛的属地了。”秦浩说。 “听说这里有座雁鸣山,不知在哪里?”辰星不经意地问。西陵玥正想回答,有人接了口。 “今天下午,我们便会路过。”是子洛上了车,接了话。 “那断魂谷,绝命湖在哪里?”辰星又问。 除了秦浩,子洛与西陵玥立刻神情一变,紧张起来。 子洛两眼盯着故意问辰星:“星儿,你为何问这?” 辰星淡淡地看着他们,略带伤感地说:“我怕自己来日无多,今日还是将压在我心底的秘密告诉你们吧!浩哥哥,对不起,我怕给你惹祸,连对你也没说。” 子洛急忙叫停马车,让银衣卫与莫问布哨,二十步内不准闲杂人等走近车身。 回到车上,这才让辰星继续。 辰星说:“也许你们都知道藏宝图索,但谁都不知道那只是一张放宝藏的索引图,这张图谁也无法看懂,因为那上面是俄文。” 说到这里,辰星看了一眼子洛、陵玥毫不惊诧的神色:“看来你们俩都应该知道这事吧?只是互不相通,互相隐瞒罢了。” 子洛与陵玥相视一笑。 子洛再想不到令自己头疼不已,怎么向辰星开口的事,辰星竟自己说了出来。 他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学的就是俄文,那日皇上给我看的图上写得清楚,想忘也难。”辰星又说了下去。 “寻取藏宝图本身就很有危险,而你们都是星儿的至交好友,我真的不想你们出事。” 子洛、陵玥听到此时,都听出了弦外之音,子洛有些不解地说:“星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好,我想说,我不希望你们发生意外,想劝你们能放弃此行。” 顿了顿,辰星看了一下子洛、陵玥,见俩人默然无言。 过了一会,子洛才轻叹道:“星儿,本来这事也迟早要让你知道,这次为你寻解药,得知宣绝师父医圣夫妻便住在断魂谷,因此,皇上给我们的另一个任务便是拿着索引图去找藏宝图,不过我与安王意见一致,找解药最重,星儿,你该不会责怪我们吧?” 辰星明白了,原来,他们还是寻宝来的,顺带着为我找药?心里不是滋味,便淡淡一笑说:“原来皇上早在封我公主之时,便想好这一步了!好,我既已在此,倒也不能看着朋友有难不帮。不过,我有个条件,必须要带陵玥他们同行。因为他救过我的命,况且,听浩哥哥说起,陵玥他们日月宫也有一张索引图,或许这两者之间有着联系。” 子洛想了想答道:“星儿,别的没什么,但与日月宫合作之事,我还需与安王承修再商议。” 辰星点头同意。没有四殿下支持,他的确很难做主。顿了顿,又说:“如要寻宝,我要你们答应共同进退,因为看那宝藏图索,就在绝命湖边的断魂谷。只听地名,便知那里风险异常。浩哥哥,我知道你最不想寻宝,但只怕也牵进了你,但事已至此,只怕到时没有你,我们将一事无成。” 秦浩知道,就算他想退出,但事关陵玥、日月宫,他不想帮也难,而且他还有一丝好奇心,那究竟是什么宝藏?这么神秘。所以他说:“星儿,别说了。想你我到此,便是缘份,我虽不稀罕什么宝藏,但如需要,我也会万死不辞。只是你的解药最重要,在没有找到宣绝大师的师父医圣夫妇前,我想这件寻宝图之事暂搁一旁。” 这个意见,大家一致同意。如今就等着到雁鸣山脚的落雁镇与安王承修汇合。 等辰星她们赶到雁鸣山下的落雁镇路口,安王承修早已亲自带人等着了。 子洛一见承修,便将途中遭遇及辰星的意思告诉了他。 安王承修听了点头,清朗的声音转向辰星说道:“这次一行,当然以星妹的解药为重,寻藏宝图在次。子洛,星儿说的在理,陵玥救了星儿,何况陵玥亦有这索引图,日后父皇那里,自有我去述说。”一句话,让大家心里踏实了。承修,是个人才! 安王承修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客栈,使一路疲倦的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 众人安好了住所,辰星便第一个跑到提前到达的宣绝那里,拉了宣绝便去了西陵玥处。 当安王承修与子洛前去探望陵玥时,在房中见宣绝与辰星正在用银针为陵玥施针。 承修拿岀了特意让人买来的灵芝与一枝老山参:“这些东西虽不算好,但还是可以补些元气,至于寻宝之事,一切皆听星儿的,你放心同去,一切由我。” 陵玥笑着点头,也不客气。对承修却有了更深的了解,他的心胸开阔,前程无量。 其实在陵玥心中,能替星儿躲过一劫,才是他最心安的。 再看辰星,她天天陪着他忙这忙那,这心里真比吃了蜜还甜。这不,现在她又跟着宣绝正为他施针呢。 辰星如今有了些内力,虽不多,但却可用上了。只是精确度不足,因此,宣绝边施飞针,边示范,好在陵玥穿了内衣,不然打死辰星她也不肯再学。 却也只有宣绝才有这个隔衣取穴的本领。不一会儿,陵玥全身便扎满了银针,像只亮亮的刺猾。 辰星怜悯地看着西陵玥:“陵玥,一定很难受吧?忍一忍,我们马上为你取针。” “无妨,哎,宣绝,你打听到你师父医圣的踪跡了吗?”陵玥不经意地问。 宣绝心情复杂地说:“我师父是真的不愿入世了,他与师母竟住进了绝命湖畔的断魂谷。我在小镇一个朋友那里见到了他用特殊方式写的留言,让我俩不得打扰他们!” “断魂谷。”辰星担心地自言自语,还带着一丝沮丧。这医圣夫妻不是太担心对头,哪会住进这鸟不拉屎,令人丧胆的地方? 如今自己两者都碰上了,命运真的亏待了她。 一旁的承修心疼地看着她,犹豫了下,说道:“星妹,你身体不好,要不,等找到医圣,寻到解药,我们便回来,寻宝不急在一时。” 子洛深深地看了承修一眼,眸中尽是感激。 他知道安王是多么需要这份宝藏,而这此他宁肯放弃,也不想辰星为难。不禁内疚地说:“星儿,我知道你不想我们中有人受到伤害,但医圣已近在咫尺,也许,他真能解了这‘仙人泪’的毒。到时找完医圣,我们就回来,不寻宝了。” 辰星灿若星辰的美眸,定定地望着承修和子洛,审视似地微眯双眼,似在确定此话的真实性。不一会,她那清彻的眼睛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雾,她还是被感动了。 只是她如今心中已有了疑惑,她看着子洛,这个曾发誓不离不弃的心上人,这个曾深情地在耳边对她说,此生只爱她一人的人,可以转眼却与另一女人卿卿我我。他的话可信吗? 安王承修,是她信任的朋友,今日却早早就已等在小镇路口,不为寻宝,又为什么?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些无端的疼——伤不起呀! 回头看了一眼西陵玥,宣绝已在为他取针。而陵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最后,她不得不把目光征求似地落到最信任的秦浩身上。 眼对着眼,秦浩笑了:“星儿,目前最希望是能找到医圣,那至少还有获得解药的机会。别多想了,过几日等陵玥伤好些,我们一起进谷。那里虽危险,但凭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克服,医圣他不是也进谷了吗?他一人能进,难道我们不能?星儿,鱼池国如今处境危险,倘若此番寻了药又能寻得藏宝图,即能救你,又能安国救民,那也不虚此行了,你说对吗?”其实秦浩心里清楚得很;此次寻藏宝图是势在必行的,否则只怕谁也不会好过。 秦浩一席话,似乎打消了辰星的顾虑,暧了她的心。 她将眼光看向安王承修和子洛,询问道:“何时进谷?” “不急。先让陵玥安心养好伤,子洛也正好可以巡视一番这附近他的属地,我们则可以沾他的光玩上几天!”安王承修笑着说。 一听承修这样说,辰星倒开心的笑了:“呵!那好啊,这么多人难得聚在一起,又有吃又能玩。”她轻拍双手,飞快的在原地转了个圈,恢复了往日的灵动,把众人全逗乐了。 子洛怎么也想不到星儿会如此简单便能满足,他不觉薄唇微弯,只是那一抹笑容是多了几份苦涩。 当天吃完饭,子洛告诉大家明天先往小镇附近的鸣雁城,他的属地。 又吩咐留下几个人在小镇保护陵玥并准备进谷的一切需用,提前在小镇做好准备。 当子洛正要派人去知会鸣雁城知府时,却被辰星拦住:“子洛,你如真要了解当地实情,我劝你还是私行察访更好。” 辰星的话立即得到大家的赞同。 子洛也赞赏地看了看辰星,调侃说:“看来本王的王妃会替本王分忧了。” “谁是你的王妃?”辰星大声抗议,斜他一眼,分明有些着恼。 子洛但笑不语。 陵玥一听要他留下养伤,急忙说:“不行,我不在这里养伤,这么热闹的场面,怎能少了我!” 又拖住宣绝说:“宣神医,你快说呀,我是不是也可以去。” 宣绝笑着道:“就陵玥的好动个性,看来不同意也不行,陵玥的心情愉悦了,伤也会好得快些,就让他一起去吧。” 辰星也笑着帮腔说:“唔,少谁也不能少了他呀。”听了他俩人这一帮腔,陵玥象个孩子似的乐开了怀。 第二天,陵玥随众人上了路。 正值隆冬时节,但这里是南方,倒一点没有寒冷的感觉。 而且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 落雁城外,远眺雁鸣山,群峰连绵起伏,蔚为壮观。走近山峦,则处处绿树成荫,绿草遍地,山野小村,落在树丛中时隐时现,炊烟缭绕,牧歌互答,一派祥和清明景象,令众人直呼不虚此行。 一路游游行行,终于来到了落雁城下,早有打前站的侍卫前来接应,带着大家来到城中最大的君悦客栈住下。 众人游兴正浓,忘记了旅途疲劳,草草安顿了行囊,就立马去了街市。 原先在马车上陪着西陵玥的辰星,这时也禁不住市集对她的诱惑,匆匆跳下了马车,车里只留下莫问陪着可怜的陵玥。 落雁城虽然不大,但因为离雁鸣山不远,山货彼多,所以吸引了不少外地客商,前来此收购或者换取山民的皮毛、野味、山珍,使这里商贸发达,给这山下小城增色不少。 一行人中,唯有辰星一位女子,为了上街方便,她穿了件紫红色的猎装,尽管简约,仍显得英姿不凡。一旁相伴的几位男子,虽都穿着便服,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们俊美无双的华贵气质。一行人走在街上,便成了众人注目的一条亮丽的风景线。公子哥儿、姑娘、媳妇不断的向他们瞟来垂涎、羡慕的眼光。 辰星一上街,似乎把什么都忘了,全然不顾周围人们的目光,顾自东瞧西望。但凡看见有不同风情的东西,便必定上前看个究竟。 这不,一个小摊上挂满了一串串象项练似的野果,她就目不转睛地看了又看。 子洛见她喜欢,赶紧各买了一串。转眼,她又看上了另一摊上,香气四溢的卷肉烧饼,承修忙亲自买了一大份交给她。 辰星边吃边说好吃,一边分给大家。 承修、子洛这二位王爷是从不曾随意在街上吃东西的,但这次却为辰星破了例,也在街上当众品赏起来。辰星还不忘让下人将饼送到马车上让陵玥他们分享这份快乐。 大家边吃边说笑着兴致正浓时,忽然,不远处传来阵阵凶狠的打骂声和压抑的惨叫声。 辰星抬眼望去,在街道的一处转角上,开着一家有些招摇的妓院,上写着‘揽香院’。 此刻,妓院门外停着三架马车,几名五大三粗的打手,正从马车上恶狠狠地拉下十几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一位年约四、五十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鸨儿正与身边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色眯眯地看着这一切。 姑娘们个个柔弱的泪流满面,但又不敢大声哭喊,只是悲愤地压抑着自己的痛苦,抽泣惨叫着,双手紧紧拽住马车扶栏不肯进院,清白人家的女子,有哪个甘心进这勾栏院! 无情的打手一边用鞭子抽打逼迫,一边用力去掰她们的手。姑娘们身上早已鞭痕累累,血迹斑斑,一个个篷头垢面,跌倒在地,惨不忍睹。 最让人惊诧的是,在第三轮马车上,被拉下来的居然是七个高矮不一的少年男子。 年长的不过十五、六岁,最小的只有十一、二岁,虽然穿的衣服都已破烂不堪,但可以看出,这些衣服本身的质量都非常不错。 辰星心里断定,他们的出身非富即贵。 他们身上也巳是鞭伤满身,血迹斑斑,但却个个以不肯屈服的神情,眼睛怒盯着那些打手们,显得无比的愤恨。 当打手正要鞭及年令最小的一位姑娘时,只见最年长的那个少年男子突然冲上去出拦截住打手的鞭子,显然他有不弱的武功。 这可惹恼了打手们,四个壮汉一起围上来鞭打脚踢,没一会,早已受伤的少年便被打手们打倒在地,一根根带着倒钩的鞭子劈哩啪啦地全往那少年身上甩去。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如此胡作非为,逼良为娼?”辰星想都没想,便一个人先向妓院门口奔去。 这一声喝问,使所有在埸的人吃了一惊。 这落雁城内,从来没有人敢出面管‘揽香院’的事,要知道这妓院可是堂堂知府衙门的韩大公子开的。 今天这是怎么啦?居然有人敢跟韩大公子叫板,真是不想活了。而且,这叫板的人居然还是个漂亮的紫衣女子,这事便变得更有趣了。 只见那男子一身锦衣阴着脸,满眼惊奇地打量着辰星。 接着表情突然从狂怒转成了窃喜,一边从头到脚贪恋的望着辰星,一边兴奋地说:“喝,今天真是希罕事,居然有漂亮的姑娘来管我的闲事,好,就凭你的这份胆量,只要你能使我满意,我可以为你放了一车姑娘。杜妈,你看她怎样?” 言下之意,辰星竟也成了他们的嚢中之物。 那鸨儿一面打量着辰星,脸上媚笑着,血红的嘴唇一动,恶心的话脱口而岀:“哟,公子眼光不错,这个妞,果然岀落得水灵……”拿着绣花手帕的胖手眼看就要摸上辰星的下巴。 `啪'地一声脆响,所有人眼光顿时停格,辰星气得第一次运岀内力,伸手狠命打了鸨儿一巴掌。 口中不依不饶:“我打你这不要脸的人渣!”由于打得狠,鸨儿猝不及防,一下跌倒在地上,半边脸随即红肿起来。 当下杀猪似地喊了起来:“白吃饭的。还楞着干什么,给我狠狠地打。”打手们立刻对辰星扬起了鞭子。 地上被打的那少年男子,突然不要命地挣扎着,摇晃着站了起来,强硬地挡在辰星面前:“放了她,你们全冲我来吧!” 他本来的蓝色锦衣,早已被鞭子打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几乎已看不出衣服的本来面目。 可他的骨气却硬得出奇,这个奇女子想救他们,自己拼了一死,也要保下她。 辰星被感动了,今天她非救不可! 一转头,她看见子洛他们,正远远地朝她走来,显然是不放心她。 第七十八章 智除恶贼 她的周围,路人已越围越多。 敢与官家公子、妓院老鸨叫板,这在落雁城,已算是奇事一桩了。这知府公子目中无人,常常四处欺压,百姓有冤无处审诉,今日总算有人出头,而且还是一位品貌出众的——奇女子。 就在恶奴举鞭的一瞬间,辰星将少年拦在身后,在他耳边轻说:“快退下。” 那少年虽已受伤,但身手敏捷,俩人迅速后退二步。 辰星嗖地一下,第一次拔岀银芒四射的落英剑,运气朝那些皮鞭一、一挡开再顺势一削,那其中三支皮鞭被剑挡开,另一支皮鞭迅速断成二截,随手用剑将其中一支断鞭挑往恶奴面前一扬,嘴上不依不饶:“你们不要狗仗人势。” 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仅一楞,便又向辰星齐齐扑了过来,却在转眼间被横空飞来的子洛,将鞭尾一、一收在手中,瞬间运内力断成几截。 惊看着手中的断鞭,恶奴们目瞪口呆,谁?谁有如此本领,今日撞鬼了! 惊得那知府公子韩昌一楞,然而,一向狂妄的他,岂肯丢了面子:“哪个狗胆包天的,竟敢管爷的闲事?识相的还不死开。” 他恶狠狠的拿眼盯着恒王,心里倒对这几个武功不凡的人有些畏俱起来,却还是壮着胆说。 子洛脸色凌厉,看了看辰星,有心让她自己来出气,故而一言不发,只是悄运内力,出手将刚才震断的鞭尾唰拉一下,当暗器一齐发还给了几个恶奴,只听几声惨号传来,却是几个恶奴齐齐被子洛断鞭,点中了不知哪个穴道,全痛得哀号连连。 辰星很少见子洛出手,见他一出手便消除了这帮恶奴,不由赞赏地回他一眼,开心地朝那韩昌讥讽地笑着说:“你又是哪一只恶奴?竟敢口岀狂言?” 子洛本冷眼看着事态发展,唯有星儿那一眼赞赏,入了他的眼,进了他的心,不由嗟叹:早知如此,自己是否该在她面前多显摆几次? 周围人群先前只顾担心辰星这小女子吃亏,如今见她有高人相助,齐齐松了口气,发出轻笑。 那韩昌身旁的鸨儿见势不妙,赶紧走到辰星面前,一手拿着绣帕,另一只边想搭上辰星的手,边笑搭讪着说:“哎唷喂,我说姑娘呀,你的仗义用错地方啦,这些男女全是犯官家眷,是圣上旨意让他们来此赎罪的,你,你们可错怪府衙韩公子了。”说着,鸨儿的手便向辰星手上搭去。 “滚开,信不信我削了你的脏手!”辰星从未如此凶过,她实在恨这鸨儿仗势欺人。 这时一旁的打手早叫来了一群公差,一个师爷模样的四十多岁男子,悄悄在那公子耳边说着什么。 那知府公子韩昌,看一旁有知府师爷过来为他撑腰,胆便壮了。 冷笑着接过鸨儿话头说:“这些人,是我花白花花银子买来的犯官家眷,你要我放么?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服侍我满意了,我倒可以放了他们。不然的话,你已伤了杜妈妈,我便让我父判你入妓籍,永世为妓。你可要想仔细了。” 辰星忽然冷笑,黑亮的眼眸星光流转,浅浅的梨窝顿现,那笑直引人迷失自我,她的话更令人心醉:“公子,本姑娘想请你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要大声些呵!” 接着,她又转眼看着周围人群:“对不起,我耳朵不灵,求各位帮我见证一下。” 说完,眼神瞟向子洛他们,见他们正似笑非笑,忍得辛苦。辰星心想,哼,一个个地倒有忍功。 知府的大公子韩昌一见辰星巧笑盈盈,心痒难耐,特别是那对甜甜的小梨涡,恨不得立马将美人抱入怀中,将那梨涡含在嘴里,但想起刚在还倒在地上的打手,却是不敢造次,只是走近一步说:“算你这女子尚有眼光,我乃堂堂落雁府衙的大公子,你想救这车中之人,那做我九姨娘也不委屈了你。到时我让她们做你的丫头、小廝来报答你,如若不然,嘿嘿,今日杜妈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辰星笑影一收,大怒道:“这里是鱼池天下,恒王封地,你一官府之子,勾结鸨儿,逼良为娼,难道不怕王法?” 韩昌大笑:“什么王法,天高皇帝远,在这里我爹最大,我的话便是王法。” 只听‘啪!啪!’两声巴掌响,辰星不知怎么一瞬间,人便迅速移到韩昌面前,狠狠打了他二个巴掌:“住嘴!小小一介府衙公子,居然借胆,敢污篾我和淑公主。你知罪吗?”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什么?鱼池国皇上亲封的民间公主?听说她是仙子下凡,救苦救难。周围的百姓面露喜色,暗中叫好。唯有韩昌身边的师爷,老奸巨滑,凑在韩昌耳边说着什么。 韩昌脸上的惊慌逐渐退去,他冷笑着说:“哼,你是公主?谁来证明?本少爷还是恒王呢,若有胆量,你敢上知府大堂对证?” 辰星刚要答话,却见子洛向她暗中点了点头:“去就去,各位叔伯大姐可否一起作个见证?走!”辰星答。 “公主别去。”刚才得救的少年拉住了她的衣服。 “那里都是他们的人,你有危险。”那少年以为只有辰星一人,故而很是担心。 “别怕,我自有分寸,来,你带了与你一起的那些人同来,本公主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安慰了少年,辰星毫不犹豫地朝当地知府衙门走去,后面跟着一大群人。 知府衙门大堂外,转眼就被百姓涌得水泄不通。 有衙役立即报告了知府,公堂之上惊堂木震天响:“堂下何人?见了本官,还不下跪?”知府怒道。 倘是一般百姓,倒确实是个下马威。 然而辰星却傲然而立,不怒自威:“本公主上跪父皇,下跪父母,你还没资格要我下跪。” “胡说!你的身份有谁来证明?”知府说。 “本公主有玉印为证。”辰星手举公主玉印。 “哼,玉印也可伪造。”知府此话明显有偏。 “莫非你的印是假的?”辰星反讥,门外轻笑一片。 “将印呈上来验明真假!”知府肚里打起了主意,不论真假,先将公主玉印没收。 “谁敢!”辰星刚想开口,楚明、玄墨突然现身,明晃晃的寒锋直逼近身的衙役。 知府狡猾一笑道:“姑娘即不肯让我验印,恕我不能以公主之礼相待。听说你在街口闹事?可有此事?” 知府的后台是李相爷,自然胆壮,因此刻意刁难。平时,他随意惯了,所以这次,根本没当回事。 “知府大人,你又不是神人?却在大堂之上不问原由,虚拟罪名,不讲道理,目无章法,如此审堂,狗屁不通!”辰星被逼的怒从心起,高声责问。 堂堂府衙,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知府顿时大怒“大胆刁民,竟敢冒充皇家公主,街口闹事,骚扰公堂,辱骂本官,来呀,先给我拉下,打上五十大板。” 顿时有四名衙役迅速上前,举起刑杖打算行刑。 “谁敢伤害和淑公主,杀无赦!”却被从辰星背后出现的楚明、玄墨镇下,吓得不敢上前。 安王的近身侍卫张弘飞身而入,将四位衙役制住。 正在此时,门外通传:“安王、恒王驾到!”接着便见二位王爷身穿朝服,在银衣卫的护卫下,威仪十足的朝府衙走来。 辰星顿悟,怪道刚才一路未见他们,原来,他们留下护卫,有备而来。 恒王、安王一路走来,身后一片轻赞之声。 子洛、承修本就生得俊逸出众,此刻一个银色蟒袍,另一个紫色蟒袍相衬,更显得龙彰凤姿,气度不凡。身旁暗影紧随,皆是一身紧身锦衣,八名银衣侍卫相随其后,煞是威风! 当走到辰星身边时,子洛似笑非笑的稍作停顿,深深地朝她看了一眼。 辰星轻声地嘀咕一句:“哼,臭美得你。” 倒把旁边的承修惹笑了,悄悄耳语一句说:“星儿,今天你亏大了。” 不一会,堂上传来恒王的声音:“给安王、和淑公主看坐。” 底下跪着的知府等人这时才吓得全身颤抖起来,看来要倒楣了。 知府顿时怔住,什么情况?往日几年不见的皇爷、公主,今日一来便是三个。 府衙门口的百姓则兴奋异常,被这知府欺压久了,看来,今日才有了报仇雪恨之际。 刚来了一位和淑公主打抱不平,如今又来了两位王爷撑腰,这落雁城要变天了,有好戏看啰! 子洛好整以瑕地有意问道:“在审案吗?” 知府吓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能微微点了点头。 “谁是原告?谁是被告?所告的何人何亊?” 知府紧张得答不上话来,谁人不知和淑公主是恒王未婚妻,今日祸事不小。 辰星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说:“我来替韩知府回答,本公主我是原告,知府韩大公子是被告。我告他三大罪状:第一他侮辱皇家,要我皇家公主,去做他的小妾。第二他目无皇法,任意妄为,欺诈百姓。第三他逼良为娼,竟敢强迫少男少女前去妓院卖淫。”这掷地有声的几句话,把韩家父子及几条走狗听得冷汗直流。 “韩昌,公主所说属实否?”恒王冷冷问道。 “恒,恒……王爷,在下,不,小的不知她是公……主,况且,那些马车上的全是犯人严峰的家眷,本要拉去充军,是我花……花钱卖下,才送到妓……”韩昌狡辩道,刚说到这里,子洛、承修猛然听到犯人是严峰,吃了一惊,拦住话头向韩知府问:“你们说的犯人严峰,可是镇远将军严峰?” “正是。他犯叛国罪……出逃,九族皆被擒,判边关充军……” 只听堂上‘嘭’的一声,案桌被恒王一掌震裂,他强压心火,咬牙切齿的低吟一句:“严峰……竟会叛国么?”打死他也不信,眼前闪过一幕幕他与严峰生死疆埸,浴血奋战的身影。 承修虽不曾像子洛与严峰一起征战沙場,亦深知严峰的脾性,他轻拍子洛的手背以示安慰,幸好不晚,这内里的情由定会查清。 知府父子见恒王一脸怒容,心下冷笑,怒吧,李相早已下令,排除朝中异已,扫清障碍,这鱼池将是自己的天下! “即然你说那些人是你买下,不知你是向谁买下?可知那些人的身份?”恒王问。 “这……”这些本是他借口,向谁去买?一时口结。 恒王冷笑一声道:“韩公子,别的尚且不论,你可知单是轻薄、污蔑皇家公主,可是罪诛九族!” “这……恒王爷,我那畜牲他,……他是不知公主身份,口……口出狂言,万望王爷、公主恕罪。”知府这下吓得不轻,知道得先过了眼前这关才行。 “那这些人犯?……” “一切但由王爷、公主处置!”知府汗如雨下,赶忙说。 “不过……,这位韩昌冒犯公主之罪,你说该如何处置?”子洛仿佛十分为难地说。 “拉下去,打……,打二十大板。”知府一狠心一咬牙,一副认命的样子。 “冤枉!”他的话声刚落,衙门口突然有人高声喊冤,众人一看,见一年轻穷书生扶着一名老者跪倒在衙门口,手中高举状纸,大声喊冤。 恒王、安王互看一眼,恒王示意让两人进了府衙大堂,子洛和颜悦色地问:“老人家,你们有何冤情,递上状纸。” 一旁书生赶忙递上状纸,而那老者倾刻老泪纵横,怒指着韩昌父子,声音嘶哑的喊道:“我要他们还我女儿来!” 衙门外围聚的百姓似对这两位告状者十分熟悉、同情,纷纷涌入府衙大堂外的天井,小声议论着观看这次两人的结果,辰星从他们言谈中听出,前几次告状结果极惨。 恒王子洛越看状纸,眉头锁得越紧,只见他将状纸收在手中越捏越紧,显然是在制怒,却不开口,只拿眼盯着堂下的知府父子。 倒是知府父子早已吓得泠汗直流,浑身发抖。 “韩昌,你仗势欺人,抢夺人妻,反诬人罪,你说,这,又该当何罪?”子洛强抑怒火说。 “求王爷明鉴,金秀英她是自愿卖身的,非我强逼。”韩昌辩说。 “金秀英现在何处?”恒王问。 不敢回答,冷场。 “说!”恒王怒,惊堂木拍得天响。 “……在,在揽香院。” 片刻便有侍卫将鸨儿及一名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金秀英带到堂前。 金老头与那穷书生一见金秀英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疼惜的抱在怀里,三人哭成一团。 辰星命人取来一些水与面食,亲自帮她擦抹治理了一番,又让她喝了几口面汤,金秀英这才稍稍有了力气,简单讲述了事情经过。 原来一个多月前,韩昌偶遇刚嫁入书生家的金秀英,见她貌美,便去调戏。 金秀英性格刚烈不从,用力推开了他,韩昌便借故说金秀英弄坏了他的锦袍,要她前去府衙内院刺绣一个月还债。 金秀英无奈,被逼进入府衙绣房还债,却日日遭韩昌调戏,万般无奈,一日她偷偷逃回娘家,企望韩昌放过自已。 谁知竟惹恼了韩昌,将她抓去强暴后,送入了青楼要她接客,金秀英宁死不从,日日遭人鞭打威胁,早已命悬黄泉。 而其父与丈夫屡次告状,均被知府以索赔锦袍,要偿还纹银三百两为由,在堂上被诬以挠乱公堂罪,打个半死。 可怜好好的一户人家,却被知府一家逼得如此惨状。 “韩昌,你竟如此欺压百姓,逼良为娼,来呀,拉下去先打五十大板!”立刻有侍卫上前行刑。 板子正打得响,忽然呼啦啦又从堂外进来十多人,个个手呈状纸,声声喊冤,其中跪在辰星面前的,却是当时刚从车上被强制拉入揽香院中的那位十六、七岁的少年。 辰星见他手无状纸,便问:“你叫什么名字?有何冤情?别急慢慢说来。” “我乃镇远将军严峰之三子严辛,我父严峰受命戍守边关,但朝庭官员累扣军饷,官兵食不果腹,我父多次交涉未果,便与李家亲信发生了争执,不久前遭人暗算,诬他卖国通敌,幸好我父被人所救,逃亡在外。而我们合家九族却被官兵所擒,遣送边关为奴。知府之子韩昌又从中买通关节,将我们这些年少的送往他开的妓院,我们含冤莫名,又被人逼害,叫天不灵,入地无门,幸好老天有眼,遇见了和淑公主前来相救,万望恒王爷重审冤案,还我等清白!” 恒王与一旁安王承修互看一眼;原来如此,幸亏及时赶到,还未到最坏结局,恒王想了想说:“严辛,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候着,静待重审此案。”又让纷纷前来审冤的百姓一一交了诉状,这才吩咐第二天在府衙重新开庭审案。 第二天上午落雁城府衙门口早已人头挤挤,听闻恒王亲自坐镇,重审冤案,从昨日下午至第二日早上,喊冤投诉状之人便源源不断,恒王、安王、秦浩、辰星足足花了个通霄达旦,才把这些诉状看完; 这里面有以权谋私,侵呑房产、店铺、土地的,也有为讨李相等上阶官宦欢心,私增苛捐杂税的。 更有其子韩昌强抢人妻、人女充入自己所开妓院的,光是逼死人命案便有十三宗。 这些冤案事实清楚,又有明确人证、物证,恒王当堂便判了知府父子斩立决,罚没家产部份用以抚恤无故冤魂,其余则用于公益,造福百姓。 审案刚结束,落雁城内便传来阵阵鞭炮响,家家挂灯庆祝。 足见处理贪官是如何深得民心! 然而将军严峰的冤案却使他们犯了愁。 一来案中严峰不知踪影,而且官府还在各处捉拿他。二来从严辛处得知,严将军是受他手下副将检举,人证、物证俱都指向严峰暗通敌国,而正是这位副将,如今早已被李相提上了原严峰的将军之位,要想从他那里了解实情,让他帮助翻案,那无疑是痴心妄想。 即然李家的走狗,把脚都伸到恒王属地来了,必然要管上一管的。 但如何办呢?众人头痛不已。 得知严辛二位哥哥,已被关入恒王属地最大的晏州府的牢狱内,子洛决定明日便启程去晏州,先从他们那里了解实情。 想了想,子洛却为那些救助出来的少男、少女犯了愁,一问那些姑娘、小子,大多已无家可归了。 辰星想了一下,陵玥如帮她开医馆,或许需要人手,何况他那里实业最多,于是辰星去了陵玥房中。 秦浩正在房里与陵玥笑说什么,一见辰星进去,俩人便笑了起来。秦浩笑道:“说到曹操,曹操便到。” 陵玥奇怪:“曹操是谁?” 这下连辰星也笑了起来,赶紧说:“那是我们那里的人。哎,陵玥,你能否安排把救下那些收留下来,我想到时我们办医馆,或许用得着。因为她们大多都无家可归了,最好能让她们学些什么,以求自保。” 一听此话,陵玥那温润如玉的脸上,忽然现出不可置信的兴奋。心想,星儿竟丝毫未将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中,还心心念念为这些落难之人寻着去处,真是难能可贵呀。 如今星儿竟已经对今后有了打算,而且她是那么信任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满足她,想至此立即答道:“好!这些人我会安排她们,不但让她们学艺,还会让她们习武,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他会为她筹谋,将她的每一件事做好。 “又来了,浩哥哥,你看着陵玥欺侮我。”秦浩开心地笑着,什么也没说。 “哦,浩哥哥,我看那个将军之子严辛,身手敏捷,很可能练过武,他人不错,如他愿意,不如你把他收了,搞试验时,也好有个帮手。”秦浩点头答应。 三人说笑着,不经意间时间过得飞快。等安王承俢与子洛商量好正事过来见辰星她们时,天色已晚。 众人欣然前往聚仙酒楼吃饭。 酒店人气很旺,雅座已然坐满,掌柜见近日名噪一时的两位王爷和和淑公主来店内用餐,不由喜出望外,正要为他们腾挪雅座,忽然一侧雅间走出一位气质非凡的白衣男子,兴奋地过来见礼。 辰星一看,立即开心地叫了起来:“百里箫,是你?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百里箫正想答话,又过来一位活泼、好动的姑娘,拉着百里萧便问:“哥哥,她们是谁?” 百里箫笑着怜爱地呵斥道:“云儿,不得无礼,快来见过我在鱼池的好友。呵,介绍一下,这是我小妹百里云羽。” 见过了礼,辰星急忙招呼俩人落坐。 百里云羽两眼一个劲的瞟向西陵玥,接着干脆紧挨着陵玥坐下了。嘴里说:“太子哥哥,即然是朋友,那我们干脆和他们一起住多热闹呀。” 百里箫心里正有此意,口里说着:“云儿不得无礼。” 辰星喜欢热闹,笑着呼和道:“百里箫好久没见了,在一起多热闹!来,修哥哥,今晚我们为箫太子庆贺。 与百里云羽同坐的西陵玥,见她不断挨着自己坐近,一脸尴尬地向旁边将坐让开,如此两次移位,百里云羽笑嘻嘻地更移近西陵玥,西陵玥却已坐到了长凳的尽头。 菜来了,百里云羽边吃,一边还反客为主,不停地给西陵玥夹菜。他的碗里,堆着满满的菜。 辰星坐在一旁看着他俩的小动作不停偷笑。 从未见过白衣飘飘,出凡入圣的西陵玥有如此狼狈过,最后终于忍俊不住,埋头遮住自己的脸笑了起来。 子洛早已看在眼中,见星儿笑得没心没肺的并未吃醋,不觉大为高兴。心想,西陵玥,你也有今天,巴不得百里云羽天天缠着陵玥。 可怜吓得西陵玥只匆匆吃了几口饭,便推说伤痛,逃回了自己的住处。 安王承修试探地问百里箫,此次来鱼池何事? 百里箫俊脸莫名地暗了一下,但继而便笑着,爽快地直说道:”一来听说星姑娘身体不佳,我备了薄礼前来探望。二来么,此事本不应说,但迟早你们总要知道。实不相瞒,江湖传说你们已来靖南寻宝。多年来,此寻宝图我南昭也有一份。上面的字无人能识,故一直在父皇处闲置着。这次一听此消息,父皇便要我前来找你们看看,能否识破此图。因为父皇找许多高人看了此图,只识得这山脉是鱼池国雁鸣山。“ 辰星一口菜差点噎在喉头,江湖传说?这么机密的事竟成了江湖传说?这玩笑开大了。只怕是各国消息楼的暗桩使为吧。 怎么又是藏宝图?看来,这次她们南行,消息已传开了,说不定契梁也已行动,此去,风险大增。 不多时,百里箫已派人取来了送与辰星的礼品,想不到竟然是世所罕见的千年雪芝。这礼太珍贵了! 世上千年灵芝已属罕见,而雪芝更是千载难逢,据说长在白雪暟暟的冰封雪山上,有起死回生之功効。 想到辰星体质越来越差,因此两位王爷倒希望辰星收下。 辰星犹豫着,陷入收、拒两难的境地。她十分为难地说:”如此大礼,辰星怎能收下?百里萧,你收回去吧。“ 百里萧笑道:”星姑娘,当日你不顾生命危险救我,大恩不言报,只要这雪灵芝,对你身体有点益处,我便安心了。“ 辰星还要推辞,承修已替辰星做了决定:”星儿,你就收下吧,这东西你确实需要。如你觉着过意不去,我同意带他同行。“ 承修心里自有一番计较:早就听闻这藏宝图索,这近邻几国共有五张,若这次不带他们同去,让他们自己悄悄去了,到时更难控制事态进展,到不如就此做个好人,到时再看情况计较。 辰星默望着承修,却对承修心存感激,承修没有变,或许他确实需要宝藏,但他始终把友情放在首位,这寻宝何其秘密,为了她的这份礼,竟愿带百里萧同行。 听到承修的话,子洛代辰星收下了雪芝。当下商定今晚几人一起解图。 入夜,严密布哨后,辰星让几人分别展开寻宝图,待图卷一一展开,众人大惊失色。三张宝图果然一模一样,可以推测,这图不知还有几张在别人手上。此去说不定有个更大的阴谋在等待着他们。 秦浩提议,既然宝图不止一张,消息又已流传出去,想必除了自己三队人马,还有不少人马躲在暗处,与其沦为鱼肉,不如以静至动。一路仍以为辰星寻找医圣为先,暗找宝藏为后,这样一举两得,既能为辰星觅得一线生机,又能以退为进,找出敌人的破绽。 众人极为赞同,几队人马于是先往小镇暂住,等待时机,进入断魂谷。 然而,任性的百里云羽却始终想随辰星她们一起先去靖南都城晏州。弄得百里箫十分无奈。 而西陵玥一见百里云羽又要缠他,借口伤口疼痛,逃也似地返回了他的住所,还让莫问守在门口。 果然,百里云羽追了过来。 听着门外莫问头痛的应付着百里云羽,房里的陵玥总算舒心地躺在床上笑了,心想,这下总算躲过一劫了。 过了一会儿,西陵玥忽听门外响起了辰星的声音,心中一喜,正要起身,却听百里云羽一同走了进来,赶忙拉被躺下。 待到辰星进房,便见西陵玥连头埋在被子里,不觉心里好笑,嘴上说着:”陵玥,这么早怎么睡了,伤口疼吗?“ 见他不答,便伸手打算掀去他的被子。 谁知手才伸进被子,便感觉手被西陵玥抓住,手指感到温热湿润,定是被他吮在嘴里了。 一霎间,辰星楞得脸红耳赤,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可身后又有百里云羽跟着,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无奈,只能嘟囔:”西陵玥,你……你……你……“ 正好,宣绝取了药随后跟进,脱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西陵玥这才放了辰星,慢呑呑地从床上坐起,看见辰星的窘样,似笑非笑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还敢没心没肺地笑我?“ 只把个辰星弄得有苦说不出,趕紧拉着云羽以陵玥换药为借口,逃岀房外。 云羽一直缠着辰星,要辰星带她同行,可一想到陵玥的不耐,辰星很无奈,只得劝她在小镇等候,还答应带礼物给她,左骗右哄,总算哄好了这位任性的小公主。 由于辰星始终只一个女的,多有不便,子洛便在那些救下的姑娘中让辰星挑了一位略懂武功,又机灵懂事的姑娘素儿,伴辰星同行。又因严将军的案子需要,留下了严辛。 其余的人皆由陵玥派人送去了南海日月宫训练。 第二天一早,大家匆匆上路了。 一路顺风,午饭后一个时辰左右,队伍便到了晏州城外不远的驿馆休息。 打前站的银衣卫来报,晏州城门口,大小官员、百姓早已在那等候。子洛招呼众人整装进城。 当队伍重新行进时,众人的面貌已焕然一新。 只有辰星,依然坐在马车内,不见她的人影。 子洛心里非常期待,因为今天出发前,他关照素儿将那套特意为辰星做的白色流云纱为辰星换上,还为辰星带来了公主珠冠,很显然,他很希望辰星一展她的风姿。 队伍走不多时,便看见了隔道欢迎的人群,他们早已翘首以盼,远远的便见人声喧闹。 当恒王带着队伍走近人群,突然人群静了下来,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夠用了。 身穿蓝色蠎袍的安王承修英气勃发,与绛紫色蟒袍的恒王子洛首先出现在人们眼前。 接着是一身月白锦衣潇洒不拘的西陵玥与一身皂色锦衣的秦浩,他们不但个个少年英俊,且皆风华绝代,气度不凡。 仿佛个个都是上苍精选的宠儿,看得众人个个惊讶,人人称赞不已。 尤其是一下见到两位少年王爷,更是暗中称奇,家中有女,稍好些的,都在暗想能否攀上这份高亲。 正看得发怔,只见恒王回身亲自走到马车旁说道:”素儿,请和淑公主下车。“ 车帘被素儿掀起,从马车里出来身穿洁白流云锦的辰星。 只见她穿着纯白色高领束腰的流云锦衫,云鬓高梳,未戴珠花,却有一顶珍珠镶成的公主冠戴在头上,从两边发际用银丝墜下额间一粒红宝石额珠,在金色的夕阳映衬下,那红宝石额珠泛岀点点星光随着她的脚步移动,映衬得她格外圣洁似仙。 洁白闪光的衣裙,随着她缓行的碎步,那特制的流云锦,便会闪现出不同的亮点,变幻无穷,流光溢彩。令人错觉地以为她是刚从瑶池下凡的仙子。 今天她头发依然简约,发辫盘起,一半黑发飘然直泻,落在腰际。由于仙人泪的原因,她的脸色有着一种花一样的病态娇美。 脸上不涂脂粉,却自然的白里透红,长长的眼睫下,那双星辰样闪亮的水眸,透出莹莹的光泽,不觉让夹道欢迎的人群看痴了,就连同行的子洛他们,也看得一楞。心中惊叹:原来仅仅一件洁白的流云锦,便衬出了不一样的星儿,让她有着这样与众不同的高雅、美艳、脱俗。 当子洛与辰星并肩同行时,一紫、一白两相映衬,仿佛世间所有的光华,全都集中在他俩身上。 众人惊叹:哇!这才叫神仙眷侣,真让人养眼,不虚此行。 唯有陵玥心中酸楚莫名,仿佛星儿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正在此时,欢迎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位中年壮士,他双手举着状纸,高声喊冤,直接冲向恒王。看他模样,早已将生死抛在脑后。 侍卫们当然立即将他拦住。 ”且慢!“两位王爷同时开口。 ”你姓甚名谁?冤从何来?“恒王子洛问。 ”我叫倪涛,原是严将军的部下。今日我要代我家严将军申冤!“壮士答。 ”呵,铁影,收下状纸,容后审理。“恒王不动声色说。 不远处人群中有个头遮斗笠的人,悄悄地闪开了。 当天傍晚,辰星她们便住进了修缮一新的恒王府,那是子洛封王后,他父亲贤王让人来此用一处旧府第扩建的。虽不及燕京的贤王府,却修建一新,别具一格。 王府内院落高雅、别致。花园中屏山镜水,云岩奇秀,华林芳径。 辰星一众才入王府,就个个赞叹不已。看着一路雀跃不已的星儿,子洛整个的心都为此愉悦起来。 薄唇连勾,趁着辰星落单,在她耳边取笑道:”我的王妃,这儿是你我的王府,你再赞叹下去,不怕别人吃醋?“ 辰星压根未把自己联系进去,一怔,”啊?……“脸一红,眉一挑:”你再胡说八道,遭打!“ 小手随之举起,只在半空,手便立即被子洛伸手复住。 她哪是子洛的对手,一阵无声的挣扎,子洛终于放手。俩人匆匆追上众人。 陵玥不爽的看了看辰星脸上的那抹红晕,心中不断涌上醋味。 今夜是晏州当地官员的接风宴。听说请客的还是已升任将军的原副将吴丰裕,弄得众人心里非常不悦。 辰星嘟嘴说:”这种人请客,我不去。让浩哥哥他们留下陪我。“秦浩他们也正有此意。 然而子洛却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切勿露破绽,全部都去,还要热情。“ 承修也点头赞同。想了下又说:”不过,还得先让告状人安下心来,不如这样……“大家听了点头赞同。 当下,子洛让人找来投状人倪涛,及严将军之三公子严辛,俩人一見,便抱头痛哭。 原来倪涛乃严府家将,打小看着三位公子长大,也见证着严将军的一贯忠心。 而原副将吴丰裕却早已眼红将军之位。 买通李丞相,设局从将军府书房内,当众收出预先偷藏的通敌书信,被当场抄家。 严将军凭着一身非凡武功,在家将全力掩护下逃出将军府,而将军夫人却为此自缢身亡。 大公子,二公子至今尚被关在晏州大牢内,受尽折磨,之所以不杀,为的就是要引出其父。 众人听得心中凄然,奸臣当道,天理难容。 子洛决定今夜兵分二路。 一路是由倪涛、严辛易容成银衣卫,由银衣卫队长楚明带人保护,悄悄接严将军入住恒王府。 第二路是自己和辰星他们去赴吴丰裕设的宴会,以麻痺敌人,了解情况。 子洛再三关照楚明,进出王府的人数必须相等,因为府外一定有人监视。 按排好一切,他们便匆匆前去赴宴。 宴席上,双方均带着假面具。尽管杯盘交错,笑声满堂,但那暗底的激流涌动,让大家身心俱疲。 回到王府坐下,辰星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终算饶了我了。“立时传来一阵会意的笑声。 时不待人,听银衣卫队长楚明说严将军已悄悄接进王府,当下子洛便暗中安排了严峰在密室见面,详细询问了案情。 然而,当子洛将见面情况与大家一起分析后,众人才感到此事非常棘手。 一来这吴丰裕生性狡猾,办事精到,那封通敌书信仿制的手迹与严将军十分相像。而且估计是他自己亲手所为,因为严将军说曾见过吴丰裕在仿他的字,当时只当他是好玩而已。 二是搜查当天,有许多人见证了那通敌书信是从将军书房查出的。 三是所谓的通敌,另一方则是契梁国守将。若是南昭国,那太子百里萧还可帮忙。而且送这信的侍卫陆祥,作过伪证后便失踪了,严将军多次寻找,均无踪迹,可能是被人灭了口。 所有证据都对严将军不利。一切线索似乎都已中断了,大家讨论再三,提议再见一见严将军,问过详情再作理论。 鱼池国大将严峰,正当壮年,生得高大威猛,智勇双全,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因此,敌人见他闻风丧胆,这鱼池南疆才保得平安多年。 他为人正直,个性直爽,为了公事,没少得罪人。此次被副将陷害,鱼池眼看就要失去保国良将。 严峰应召秘密来到,众人一看眼前的严峰,却已全无当日的气概。 因为这场飞来横祸,搅得他寝食不安,人变得又黄又瘦,四十多岁的人,两鬓头发已经花白,可见他心里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一见众人,严峰便要下跪,安王承修、子洛赶紧扶住赐座。 当谈起此事,严将军气愤难平。 ”这员副将吴丰裕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平日里似乎也并无异常,对我也尊重有加。更让我对他信任的是,吴丰裕平时还与其妻陆氏吃斋念佛,我常想,一个吃斋念佛之人,应该不会生出任何恶念。 看来是我严锋有眼无珠,被他们的假像蒙蔽了,轻信了这些奸恶小人,请王爷明察,还我一个清白。“ 听到这里,辰星插了一句,这吴府还有什么人信佛? ”他母亲、妻子最信,吴丰裕么,能做这缺德事,想来要信佛,料想也是假信。“严峰说。 辰星如在座众人,思虑再三,却想不出一个破解之法来,她只得回忆现代的电视破案剧,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包公案,正要回答,秦浩突然冒出一句:”我有办法了。“ 俩人同时岀声:”包公案。“辰星马上接下:”对,浩哥,用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秦浩说:”不如这样……“辰星不断补充。 一个大胆而奇特的方案在大家不断推敲中,遂渐成熟。 当天晚上,吴府下人在花园,在吴家卧房外都见到了鬼,那鬼白衣飘飘,披头散发,舌长尺余,悲悲凄凄哭喊着‘还我命来’。 有人认出,那是原来严将军的夫人严氏。 当晚,吴母惶恐间做了个怪梦,梦中有一位仙风道骨的神仙,念她信佛,告诉她,她儿子的事犯了,命在旦夕。 第二天一早,正当吴母惊恐不安时,吴府下人们又发现几只乌鸦在吴府上空盘叫,久久不肯离去。 下人们早就听闻;乌鸦盘旋不去,这里便会有大祸降临。 因此,人人感觉吴府中阴气阵阵,当下几个下人借口家中有事请辞。一开先例,下人们更是人心慌乱,谣言四起。 倒是吴丰裕压住内心恐慌,沉得住气。将下人统统集合,训斥一顿,使府内暂时安定了些。 当然,那乌鸦是子洛让楚明把乌鸦窝偷移进了吴府,老鸦挂念小鸦,不叫才怪。 那鬼也一样,只是做坏事的人更心虚罢了。 中午,吴丰裕,接到恒王府请柬,今晚,在君悦大酒楼答谢百官。 由于众人席上劝酒,他又心情不爽,在席上多喝了几杯。待到宴散,已喝得大醉。子洛遂让侍卫陪同送入吴府,帮将军夫人将吴丰裕送入床上安睡。 深夜,吴府一片寂静,睡得深沉的吴丰裕,突然被黑白无常从床上带出了府,他在迷蒙中想喊喊不出,只听黑无常说:你被冤魂告到了地府,阎王正在审理。特派我们拘你到场。吓得他两腿直战,冷汗流了一身,人虽醉,心倘有一丝清明;自己定是在做恶梦吧? 但放眼看去惨雾迷漫,沿途黑暗深处,鬼哭狼嚎,声声催魂。 待到一进那阴森森的阎罗殿中,那牛头马面侧立两边,殿侧那油锅中热油沸腾,刑架上惨死鬼魂被打得嚎叫连天。 堂下,对着阎王诡异地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黑白无常将吴丰裕推跪堂下。 堂上阎罗一阵冷厉:”殿下何人?“ 吴丰裕着实给吓蒙了,浑身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久才说了句:”在……在下吴丰裕。“ 阎王又说:”有一位严茹氏将你告下了。说你栽赃镇远将军严峰,污蔑他通敌卖国,可有此事?“ 吴丰裕抖得厉害,却不敢作声,严茹氏是严峰之妻,早在严府案时便上吊自杀了。 这时阎王又说:”严茹氏,你且看看,害你们之人可是这人?“ 当严茹氏一回头看他,吴丰裕这才发现她的血舌长达尺余,面容吓人,当场被吓倒在地。 只见严茹氏见了他,忽然哀号一声朝他扑来,两旁小鬼拦住了她,却见她的指甲忽而暴长,意欲掐他。 吴丰裕惊得直抖。 阎王怒道:”你再不承认,我让人抓你下了那油锅。“ 那牛头马面一把拉着他去油锅边,那油在锅里沸腾,吓得吴丰裕尿了一裤。他想,死,比起受刑来总好受些,我在地府认了吧,逃过今日,再作打算,便在供状上签字画了押,然后他便又晕了过去。 当第二天吴丰裕从昏迷中醒来,一睁眼,发现居然仍睡在自己床上,这让他感到大为庆幸,心想幸好昨日只不过是个恶梦。 然而当天下午,他却被人带到了晏州府大堂,原来是将军严峰将他告了。 大堂之上,恒王子洛亲自审案。 严峰与吴丰裕当堂对质,吴丰裕矢口否认栽赃,还骂严峰是认贼作父。 ”恒王,吴丰裕这小人不但栽赃害我满门惨祸,还逼得我夫人严茹氏含冤自尽,昨夜她托梦给我,已在地府告准状纸,阎王处有吴贼的证据,还望王爷准我夜审鬼魂。“ 堂上恒王、沉吟了一会,便同意当日夜审,吴丰裕心中又惊又疑,难道真有夜审鬼魂?要说不信,却又怀疑昨夜遭遇,不由心情忐忑地在被禁屋中座立不安。 入夜,州府大堂已将一干人带到,恒王命早已请来的道士当堂作法。 不一会儿,在一片明灭不定的的烛烟缭绕中,但听不远处传来一女子凄厉的喊冤声,由远及近,在一片惨云凄雾中,人们依稀见到一个女子一身白衣,蓬头垢面的从远处慢慢飘近,之所以说飘,是因为她人不着地。刚到了门口,那女鬼便不近前了。 ”即有冤情,为何不进大堂?“恒王问。 ”稟王爷,是门神拦住了我。“她哭着说。 恒王于是允她在门口回话。 ”严峰,你确认一下这女鬼是谁。“恒王说。 满屋的人,眼睛全随严峰看向那白衣女鬼,吴丰裕更是紧盯不放。 ”你且抬起头来。“随着恒王的话声,那女子往后一掀乱发,严峰一怔,果然是他爱妻的容貌,不觉伤心忘形,悲从中来:”妻啊!我想你想得好苦!“说完便朝白衣女鬼奔去。 只见女鬼一楞,朝后连退二步口中悲切道:”夫啊,如今你我阴阳两隔,你阳气太重,我无法靠近,况且,你,你莫要染了我的阴气伤了自身。如今阎王怜我惨死,已准了我的状纸,吴贼已在冥府大堂招供认罪,你的冤情不日可清。还望夫君你多多自重。“说完,又呜呜地低头哭泣。当吴丰裕再仔细看时,那女鬼眼中居然滴泪如血,正想再仔细看时,忽听堂上恒王问他:”吴将军,严妻说你已在冥府大堂招供,你可承认?“ ”阴阳不同,我岂会去地府。“吴丰裕一口否认。 恒王似是十分为难,想了想又问道士道:”倘若真如严茹氏所说,能否请阎王明示?“ 那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又掐指作术一番说:”试试看吧,“说完又手中舞动佛拂,作起法来。 吴丰裕心中有鬼,虚汗直流,却总以为这虚幻之术,当不得真。 但谁也没料到不一会,只见从州府大堂半空忽忽幽幽地竟凭空飘下一张白纸来。 吴丰裕一阵紧张,一见却是白纸,便不由暗松了口气。 只见道士当着吴丰裕面,将白纸念念有词的在烛上来回烘烤一会,奇事发生了,在白纸上竟出现了昨夜阎王殿上的供词及吴丰裕清淅的画押。 吴丰裕顿时当场惊呆! 仔细审视供状,恒王猛一拍惊堂木厉声说:”吴丰裕,你的供状已在,还不认罪?“ 吴丰裕本就心惊肉跳,冷汗直流,被恒王一惊,立马摊倒在地。 阎王的指证太悬,他还能不忍罪?终于说出了此事的始末…… 一埸冤案,就此平反。 恒王、安王联名上奏太子,吴丰裕陷害严峰,证据确凿。为怕李丞相再生意外,吴丰裕判斩立决。 严峰恢复大将军一职。 严峰长子严峻,才富五车,本就是朝廷清官,恒王让他先代任落雁城知府一职,等时机成熟,将委以重任。 二儿子严悦,一身武艺,立志从军,随父去了边关。 三子严辛,文武双全,被严峰亲手交于辰星,拜秦浩为师。 当下,严峰带三子跪谢恒王,子洛笑道:”你还是谢过和淑公主、秦浩吧,没有他们设法,事情远非如此顺利。“ 原来如此,严峰星目噙泪,又请求辰星再让他见一见自己的夫人,秦浩笑说:”将军,哪来的夫人,那是星儿根据你三儿严辛画中之人装的,那道士便是我。“ 严峰等人皆惊,又问:”那白纸显字是怎么回事?“ 辰星笑道:”那是用柠檬汁照着吴的供状写下,用烛火一烤,柠檬汁写的字受热先焦,才显出字来。还有那飘然而来的鬼魂皆是虚的,但是我们为你审冤却是实实在在的,对付恶人,只是用了巧计罢了。“ 这时一旁的长兄严峻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便是坊间盛传仙女下凡的和淑公主!“ ”那只是误传。“辰星有些不好意思。 严峰一听,竟是百姓赞不绝口救人急难的和淑公主,赶忙携子再拜。吓得辰星连忙一躲说:”别,别,将军这是他们大家的功劳,再不须提起了。“ 第七十九章 难得温馨 由于昨日从早忙到深夜,辰星早已累昏了头,她迫不及待地回了房,便让素儿打水洗澡,上床睡觉。 由于中了仙人泪,辰星特别容易累,要不是师父圣风的药延缓了血玫瑰的生长速度,只怕现在辰星早就花开人亡了。 匆匆沐浴后,头发尚湿,辰星便靠在桌上打着瞌睡,任由素儿替她擦干头发。 这时子洛进来,素儿刚要说话,被子洛用手势阻止了,示意她出去后,子洛便笨手笨脚地为辰星擦起头发来。 他也刚沐完浴,心怀好奇,急着来看星儿。当他好不容易的将星儿齐腰长发擦干,这才发觉星儿早已进入了梦乡。 只见她长长的眼睫像俩只倦蝶,白晰的脸颊有一抹淡淡的红晕。微侧的脸,使红红的诱人小嘴微张,好一个睡美人。 凝神看着梦中的星儿,此时的她恬静、听话,谁能把她与前几次千方百计想摆脱他,拼命逃离王府的星儿相提并论。 想着她愤而斥他决不与人同事一夫,自已却又逃不掉同时娶俩王妃的安排,心里莫名难受无比,想到此,他心里有了定夺。 小心地弯腰,打横抱起辰星,子洛轻轻地将辰星放上床,帮她脱了鞋,见辰星舒服地换了个姿势,俩脚来回舒展着,侧身朝床里睡去,不觉抿唇一笑,自己则轻轻脱了外衣,亦侧身朝辰星躺下,右手伸向辰星的腰际,犹豫着,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揽她的腰,将她翻过身来。 梦中的辰星不满地伸手胡乱一推,想要推开压着她的手,然而才推开身上的,唇上又有了痒痒、湿湿的温热感。 迷糊着又用手一拍,子洛一声呼痛声随口而出。 辰星被惊醒,一睁眼,便见子洛紧贴眼前的俊脸,此时,他那剑眉微皱,凤目含情。 辰星一楞,随即惊讶:“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早知她要如此问,这时子洛憋着笑意,面带委屈地说:“星儿,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我正开心星儿想我了呢,所以特意来我这里,正好,我也想你了。”说完便将辰星搂入怀中抱紧。 辰星大急道:“什么,什么这里是你的房,证据?” 子洛笑指着墙上:“你看,那里还挂着我的佩剑呢。那衣柜里放着我的换洗衣物。” 这下辰星羞得面红耳赤。又一想,问:“那我的房间呢?刚才好象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呵,你房就在左旁那间。谁知你怎么走错的。”子洛忍笑答着。他已忍得很辛苦。 辰星急得猛一推子洛说:“好,走开啦,我这就回去。” 只是怎么推,都推不开子洛圈住自己的手。 子洛再也忍不住,轻笑岀声来:“星儿,既来了,就别走了,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呢。” 辰星听到子洛笑声,恍然大悟,自已被捉弄了。一下子俩手并用,边呵子洛痒,边大声呵斥:“齐子洛,好哇,你故意错引我来!” 子洛被痒得松开了辰星,一边吓得赶紧捂住辰星的嘴:“喂,半夜三更的你要让大家都知道呀。” 谁知这次辰星火大,枕头、被子,但凡手边能取的东西,全扔向了子洛。 知道辰星火大,子洛只得任其乱扔,口里还不依不饶,边笑边躲说:“谁让你迷糊了,我可没用强。” 门外守夜的铁影失声暗笑:小爷,你做也做了,便不该笑的,现在夠你受了,自求多福吧。 床上所有可扔的,全扔了,辰星还不出气,打算下床再取,可子洛却一把抱住了她,好言劝说:“好了星儿,夜深了,睡吧。让别人听见会笑话的。” “想得美。谁要跟你睡,我回自已房去。”说完抬腿便想下床。脚踝却被子洛抓住,只轻轻一带,辰星便又跌入子洛怀中。力量相差悬殊,辰星累了,心衬,强不过子洛,休息了一会,见子洛不松手,无奈低声说道:“放手吧,我一个姑娘家,被人知道在你这里总归不好。” 子洛一听,凑在辰星耳畔邪昧一笑说:“好吧,那我送你过去。”说完不等辰星回答,打横抱起辰星,竟向房间左壁走去,打开壁间小门,到了辰星房中。 原来那壁上有扇暗门,不仔细看不出。当日子洛在王府吃足了辰星的闭门羹,这次在恒王府中便设计了这个暗门。 当辰星被子洛放上床后,子洛一按床壁,床壁上镶的夜明珠亮了起来,俩人便又大眼瞪小眼的不动了。 因为子洛也躺在了辰星床上,但笑不语。 “喂,夜深了,子洛,我困了,去睡吧。”辰星终于侧身催促子洛回房。 子洛笑着凑近辰星的耳边:“星儿,你可知这诺大的园子,这黑压压的一幢”览星楼“里,只住着你和我,我走了,你不害怕吗?” “哪其他人呢?”辰星疑惑地问。 “都在别的楼里,恒王府大着呢,还怕没地方住。星儿,你要不怕黑……”子洛犹豫了一下:“那我走了。” 说完,便慢悠悠地起身,无奈地打算走了。心里估摸着可能星儿会拉住他,等了一会,却并没有,子洛失望地抬腿起步。 忽然,不远处传来几声夜鸟的叫声,在黑暗中更令人不寒而栗,子洛暗笑;这鸟叫得正当时。 子洛勾唇窃笑着走向壁门,一步、二步、三步,后面传来轻唤声:“子,子洛……你……你……”声音停了下来,辰星怎么也开不了后半句口。 子洛立马心领神会,开心地转身轻身一纵,跃到辰星身边,什么话也不说,侧身躺下,一下揽住辰星的腰,将辰星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一缕清新的梅香透人心脾,不知有多久未闻到这诱人的、星儿特有的馨香了,他不由的深吸一口气,又吻了一下星儿的额头,默然良久才痴痴地说:“星儿,答应我,别再离开我,我的心――也会碎的。”说完,他便陷入忐忑不安的等待中。 夜明珠的柔光中,辰星看着子洛那殷切企盼的清亮眼眸,到了嘴边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如今自己这般身中难解之毒,她无法承诺。 只得轻轻的在子洛的额上吻了一下,说:“子洛,我困了,睡吧。”说完便打算转身。 然而,越是如此,子洛越不放心。他用手托住辰星的脖颈,不让她转身,又重复了一句:“答应我,星儿,别再离开我。” 辰星怀着复杂的心情望着子洛,终于不安地开口道:“子洛,不是我想离开你,可是,如今我这样子,实在无法承诺什么。而且,我也再不想看见别的女子与你有染,星儿的心很小,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这些你办得到了,再说其它。” 子洛默默地听着,许久未出声,忽然,他下决心似的说:“好,星儿,你给我点时间,到时大婚后,我便与你一起来靖南住,只有我们俩个人。但你得答应我,无论碰到什么,大婚不准逃避。你能答应我吗?” 辰星看着子洛认真的神情,竟不知如何回答,她知道子洛能想到这一步,已经实非易事,但自己大婚与艳媚姬同嫁子洛,她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因此,她没有回答。 子洛的心已悬在半空,见星儿迟迟不答,便将自己的脸贴在辰星脸上,动情地劝道:“星儿,我知道委屈你了,但为了我,你能再委屈这一次吗?” 辰星还是生气地一推子洛,“你成婚后,她便是你妻子,你如何安置她?你当我是小孩呀?” 子洛着急:“星儿,你知道我是被迫娶她的,成婚后,我便与你来靖南住,决不会与她有夫妻之实。” “哼,骗谁,到时别人再逼你呢?何况你心里会舍得了她?”辰星冷冷地说,她的眼前立即闪过他与艳媚姬亲热场景,心立时凉了一半。 “你别再和我赌气了,我发誓,除了被迫成婚,决不会再与她有夫妻之实,星儿,你倒是说句话呀!” 辰星疑惑地凝视着他:“这话,能相信你吗?” 子洛心酸地望着她说:“星儿,难道如今你连我都不信了吗?”说完轻轻地放开辰星,独自皱眉心伤。 看他那暗自神伤的情景,又令辰星十分不忍。不由用手轻抚子洛的眉头说:“给我些时间,让我想想。” “好吧。”子洛无奈地答应着,手却未停,一手揽住辰星的头,另一手搂住她的腰,热烈地吻,倾刻便落在辰星的额上。 “唔,别……”辰星有心地一推,惋拒,却被子洛强势吻住了嘴。 有了前几次教训,子洛干脆封住了星儿的嘴,唇舌并用,从柔情密意到霸道地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双手也随之抚在辰星的身上胡乱掀风点火。 俩人的气息越来越急,辰星渐渐地被子洛弄得迷醉其中,难以自拔。 慢慢地,子洛情难自控,脚微一用力,便将辰星的双腿固在自己身下,他轻喘着气,用嘴吮吸着星儿白嫩的耳垂,用略带沙哑,充满磁性的声音诱惑着辰星:“星儿,别人早说我们已有夫妻之实呢,其实可真冤枉了,不如我们就此同房了吧。嗯!” 已在云里雾里的辰星被子洛的话突然一惊,也立即感受到了子洛身上的变化。 心里猛地惊醒,不行,自己身体状况日下,又在未做定夺之前,绝对不能越规,可怎么劝阻子洛呢,他现在能听得进吗? 这时的子洛心里,潜意识希望既成事实。何况已欲火上引,急乱地试图解下她的腰带,他的呼吸粗重,人越来越冲动,解不开,干脆扯吧。 辰星慌忙拉住子洛的手说:“子洛,你……你先听我说,我中了仙人泪,师父临别再三告戒我,仙人泪未解之前,决不能同房,否则我会立即不治身亡。” 话刚说完,子洛一个手软,人一下扑倒在辰星身上,心凉了半截,反问道:“星儿,你说什么? 辰星重又复述了一遍,心想,子洛对不起,我只能这么说了。 子洛的心,一下子便凉到了底。 是的,他怎么忘了星儿中了仙人泪?于是急切的点燃蜡烛,仔细地查看了辰星身上那诡异的仙人泪图案。 只见那枝血色玫瑰,虽被圣风的药压制着,也已伸展出数枝叶脉,星儿胸口那绿中带紫的叶子间,已隐现出一朵妖媚的花蕾,着实令子洛心惊。 心一慌,急忙对辰星说:”星儿,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我会马上安排好这里的事情,立即去断魂谷寻解药。“ 停了停又安慰说:”明天上午,让人准备些物事,我还有些时间,陪你们一起去晏州城玩玩,毕竟难得来此一趟。“他要乘这玩的时间,让人迅速打理进山准备,毕竟绝命湖、断魂谷非一般的绝地可比。 辰星一听去玩,心情大好,立马附身上前,调皮地蜻蜓点水般轻吻了下子洛的唇:”好,谢了,睡吧。“ 弄得子洛心又痒痒起来,唇一勾,弯出了好看的弧度,伸手轻刮下辰星的鼻子:”贪玩鬼,以后住靖南,我天天陪你去玩。让你玩个够。“ 辰星开心地笑着,突然玩心大起,自己安全有了保证,何不逗逗子洛玩? 于是她悄悄将小手伸进了子洛的白色亵衣里,学着子洛模样,在他的胸前上下其手,轻轻地胡动乱摸,就差呵起痒来。 子洛本是练武之人,肌肉扎实、精壮,皮肤细腻,辰星甚至奇怪,兴许是遗传的吧,他的皮肤比一般姑娘的都细腻,直让人爱不释手。子洛此时忽然被辰星如此抚摸着,一颗心倾刻提了上来,浑身肌肉一紧,刚才忍下的欲火一下又旺盛起来,只得出声急忙喝止:”星儿,别……别乱动,我……我会难受。“ 辰星见他这样,忍不住咯、咯、咯地轻笑出声,心道,这是你教的。 终于,子洛一推辰星坐起,假作生气,对辰星说:”你再不住手,小心我要反击了。“ 说完便出手要呵她痒痒,辰星那是子洛对手,仅三、四个回合,便吓得直喊不玩了。 子洛乘势在辰星耳边讨价还价:”不行,火是你挑起的,好好的吻得我满意了,便放了你。“ 辰星边喊停下,一边赶快轻吻子洛的脸,可子洛只是不肯停手,无奈,辰星只得吻住子洛的唇。 子洛一顿,欲火上升,立即反客为主,狂热地吻住了辰星。 一番唇舌绞缠,子洛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只觉下腹一阵冲动,赶忙一翻身,冲下床,在一旁运功熄火,只听得床上传来轻轻的银铃似的轻笑声。 子洛一边苦恼,心里却甜如浸蜜,他的星儿呀,又调皮又刁钻,让他爱得不能自制。待他再次上床,星儿早已睡得迷迷糊糊。 取过床边夜明珠,他细细地看着辰星那安静而纯美的睡颜,不知此刻做着什么美梦,她偶而轻轻一笑,梨涡浅浅。 偶而又现岀一丝不满,嘟着红红的小嘴,叽哩咕噜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一眸一笑,无不牵扯着子洛那柔情涟涟,像那吐丝的蚕儿,将自己的心,被千丝万缕的情,锁在其中,再也难以挣脱。 他的心,不由柔肠百转,轻拉她的上衣,她胸前的血色玫瑰己悄长出了一枚略带紫色的花蕾,一旦再找不到解药,真不知还挨不挨得过一个月,心中惆怅,小心地躺在床上一夜无眠,直到四更才迷糊睡去。 第二天一早子洛醒来,便见辰星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似抱着绒娃娃似的,手、脚全置在他身上,俩人的墨发相互交缠着,时不时,星儿为了取暖,还不停地往他怀里钻。 子洛无声地笑了,那深遂如墨的眸中,氤氲着浓烈的深情与宠溺。不由地轻轻为她拢了拢散在脸上的乱发,疼惜地为她塞好了被子,不舍地轻撫着她的香肩,脸偎着她的墨发,深深地吸吮着她的体香,一颗心被爱填充得满满实实。 自己悄悄起了床。为了抽时间陪星儿岀游,他有太多的事尚需处理。 第八十章 稚子无忧 晏州城中的碧水湖,因那水质清彻碧绿而命名。它地处城中,历来是文人、墨客的聚集地。 今日因为两位王爷的到来,州官准备了一只豪华精致的大游船,船分二层,上层不仅设了宴席,还邀了城中名妓歌舞伴宴。 辰星在来的路上,与素儿去了趟成衣铺。 出来便与素儿全换上了男装。当辰星身着一身冰蓝色的男装,手摇褶扇,风流倜傥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的眼睛便全集中在她身上。 为了出行方便,辰星早让素儿为她做了一双高底跛跟靴,今日穿上,身材一下高挑起来。一头黑发被羊脂白玉发簮束起,长长的眼睫下,一双灵动而水灵的眼眸。挺秀的鼻梁下,那绝美的红唇带笑。从未见过辰星穿男装的宣绝第一个开了口:“星丫头,穿成这样,你还让不让男人活了?” 子洛脸上似笑非笑,自昨晚开始,他看向辰星的眼中多了一份深情,他的星儿,他怎么都看不够。 陵玥走近辰星,不停微笑着上下打量着她,悄悄凑近打趣地说:“星儿,我不介意别人说我好男风。” 辰星怪怪地看了眼穿着一身白衣,轻摇折扇,谪仙似的西陵玥,尤其是他脸上那淡淡调侃的笑容,不觉又来气:“坏陵玥,风你个头。”说完赶忙逃向走在前面的秦浩身旁。 唯有她的浩哥哥,会永远呵护着她,后面传来善意、会心地轻笑声。 当辰星她们被当地官员迎上了船,船上顿时笙箫齐鸣,这回倒是辰星他们十分尴尬了。 因为所有游客、官员、歌舞妓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辰星她们这群卓越不凡、英姿勃发,清一色的少年男儿身上。 尤其是那些船上的名妓、舞女,恨不得把整个身子全都倾倒在这几位绝色男子的身上。 当然,辰星的身旁也凑近了几位。 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冲鼻而来,辰星立马脸色大变。倒不仅是气靠近自己身边那几位,而是子洛、秦浩、陵玥他们正被几位妖媚的绝色女子纠缠,越看怒火越旺,正想发作,只听子洛一声断喝:“够了,把乐器留下,女子都下去。” 那群女子这才吓得乖乖地走下船去。 游船载着他们绕着碧水湖缓缓行驶。晏州城紧靠海边,海洋气候使得这里四季无冬,暖暖的阳光照得水面碧波粼粼。 岸边绿草如茵,花香蝶舞,引人入胜。 众人边饮茶、喝酒,边赏了一会景,安王承修提议大家来行酒令,辰星却说不会,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说:“我们不如简单点,击鼓传花。”没有鼓,铁影找来了二根棍子背过身去代鼓敲,辰星拿出白丝帕代花传递。 第一回合,敲击声停,帕子落在了秦浩手上,秦浩吹奏了一曲笛子独奏水乡小夜曲。那动人的笛音把辰星带回了家乡,眼中思乡之情顿盛。 第二轮开始,子洛给铁影悄递了个眼色,因此帕子‘刚好’停在辰星处。 不知谁提了句让辰星跳舞,辰星想了想说:“好,我就舞一曲‘水墨丹青’。” 又问:“谁给我伴奏?” 子洛、秦浩、陵玥三人齐齐点头。 子洛弹琴,秦浩吹笛,陵玥吹箫。辰星一身飘逸的男装上阵,边舞、边唱、边画,仅用一把褶扇衬舞着,便把一曲集阳刚与娇柔结合在一起的“水墨丹青”,一人用男、女声全唱了岀来。 众人又是一阵讶异:她的女声甜美,而仿那男声却又不失刚毅,令人犹觉别有一番滋味。 众人见识了辰星的本领,却不知道她自小进过多少培训班,吃过多少苦,才练就的这些功夫。 只听的周围阵阵拍手叫好声。船上的人这才意识到,原来游船此时停在了湖心小岛“小灜洲”的边上,当辰星表演时,边上有十多艘游船上的游客,惊奇的观赏了星儿的这一表演。 从他们的窃窃私语中,分明对大船上这些少年俊才十分赞尝,唯独猜不出他们的身份。 忽然,从右边最边上的那只豪华游船上,随着掌声,三条人影,嗖、嗖、嗖地飞向辰星她们船上。 他们轻功不弱,人更俊杰。 为首那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墨衣男子,面如冠玉,却一身英气,轻功卓绝。 一下飞纵到子洛他们面前,便豪放地说:“真想不到,今日在晏州碧水湖上,竟能看到如此才艺,不知几位兄台能否借光让在下几位一同参与?” 子洛与安王承修相视会心一笑,已了然他们的身份,有心将他们收在自己麾下。 子洛看着墨衣男子笑道:“想必几位定是晏州四绝?你是那剑绝肖亦飞吧?!”询问中语气已带了肯定。 此话一出,上来的那三位心中微异,你认识? 三位少年男子年龄相仿。 第二位男子一身青衣,一张冷意凌人的俊颜,脸上一双迷人的黑瞳,眼眸中透出一丝让人不容忽视的精光。 “这位必定是玄机谷的墨玉公子?早就听说墨玉公子尽得玄机老人真传,把兵法、布阵、奇门八卦学得无所不精,在下心里好生仰慕。”子洛颇有英雄相惜的意思。 墨玉只是淡然一笑,似是听多了赞扬,并不在意,府身施上一礼。 最后上来的那位一袭月白长袍,精玉束发,五官如画,一双清澈的双眸淡含笑意,举手投足间有着一种出世的高雅,却又透出一种睿智与从容。 举手投足间,有着一种不含俗世凡尘喧嚣的高洁。 子洛含笑看着白衣男子又说:“这位兄台,该是人称绝智的叶枫语,叶兄吧?” 那叶枫语不卑不亢,俯身一礼说:“草民见过安王、恒王、和淑公主。”敢情他已分析岀子洛他们的身份。 一句话说得一旁的肖亦飞与墨玉与他相视而笑,又用讶异的目光不断打量着正想与陵玥取笑的辰星。 墨玉指着辰星疑惑道:“这位‘公子’是名闻天下的和淑公主?” “如假包换。”西陵玥笑着轻摇折扇,潇洒的调侃着。 “汗颜,叫我辰星便好。”辰星笑着说,又瞟一眼叶枫语与陵玥,不由调侃道:“这下可有人与你有得一比了。” 辰星不断打量着西陵玥与叶枫语,窃笑着取笑这二位杰出的白衣男子。 叶枫语惊讶地开口道:“兄台莫非是日月宫少宫主西陵玥?”陵玥急忙笑着扶住即要行礼的三人,并一一介绍了座上的秦浩和宣绝。 子洛这时却诧异地问:“不知与你们朝夕相处的医毒双绝的双绝公子简云楚简公子去了哪里?” 只见三位公子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湖心岛的右边。 这时,只见一位身着紫色锦衣的绝色少年,正借着那一只只游船,轻身飞纵,逃命似的躲着身后一位妙龄绿衣少女的追赶。 而那绿衣少女薛如梦嘴上还不依不饶地边追边骂:“你这个终日在外花心的简云楚,我奉师父之命定要把你追回焚情谷。” 一听到焚情谷这三个字,游客们纷纷面露惊讶,因为传说焚情谷谷规甚严,谷中之人很少涉足江湖。 更有听闻:焚情谷人甚是绝情,办事只凭一己喜好,从不顾及江湖道义,可他们医术高超,用毒精妙,使人又爱又恨又想拉弄。只是谷外遍布毒阵,他们根本无法靠近谷中。 而如今那简云楚却一路回避,不想与薛如梦见面。怎奈两人轻功相差无几,眼见就要被后面那少女追上,简云楚被逼无奈,在自己跃上大船之际,运起一股内力,将刚才自己用脚借力之船逼开了原地,这使绿衣少女始料不及,然而人已在半空,无法回身,只听咚地一声,薛如梦便生生掉入湖中,立刻沉入水底。 待到不远处传来丫环杜鹃的哭叫声:“快救小姐,她不会水。”这才有几人相继下水救人,待到救起,她已吃了好些水,神智昏迷了。 看了下周围,皆是男子,辰星当即上前施救。 但当她口对口做着人工呼吸时,周围不明真相的人群,还是响起了一阵低低的非议。瞧瞧,这落水女子活过来都见不得人了,被一个美少男如此轻薄。那丫头也哭着对简云楚说:“公子,你快去救救小姐吧,小姐被人轻薄,今后还如何做人。” 简云楚犹豫着正欲上前相救,只见那智绝白枫语在简云楚耳边轻语了几句,简云楚便面露惊讶地看着辰星的举动,却不再插手。 不一会儿,溺水的薛如梦便被辰星救醒,吐出几口水来。待到看清嘴对嘴救她之人是个俊俏少年,气得二话不说,举手便打。 幸好辰星有了先见之明,侧身往后一退躲了过去,口中还调笑着:“姑娘你不分清红皂白,怎打你的救命恩人?” 简云楚也赶紧出手相拦,并对绿衣姑娘薛如梦耳语了几句。 那薛如梦这才起身惊奇地谢过了辰星,不一会儿,便与辰星亲热地缠在了一起。 见她的衣服全湿了,辰星便带她一起去了船的底舱换衣。谁知,当薛如梦再次走上船的二层时,子洛便惊奇地问她:“怎么只你一人?星儿呢?” 薛如梦一楞说:“她不是上来了吗?”众人这才惊觉辰星不见了。秦浩敏锐地发现西陵玥也同时失踪,莫非两人发现了什么来不及告知,那必定在附近会留下了信息。子洛听了,立即让西陵玥身边的近卫莫问带人前去周边细查。 不一会,莫问便在游船边上发现了陵玥留下的暗号,表明辰星被人绑架了,而且来人武功不俗,带着辰星是从水里离开的。 想到辰星失踪时间不长,子洛当即下令封锁城门,全城彻查。同时秦浩立即让莫问召集晏州日月宫分会的高手一起出动,寻踪少主西陵玥。 当辰星从迷蒙中醒来时,正在一轮马车上。 不但浑身湿透,还被一个绝色红衣妖孽近前盯着,顿时又羞又恼,生气地问:“你是谁?为什么虏我?” 她记得帮薛如梦换好衣服,正想返回原处,但只在一瞬间,便被人从背后点了晕穴。 只见这绝色妖孽媚惑一笑,凑近了他那媚惑众生的脸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要带你回无忧谷。” 他说得一脸坦然,而且脸上一片纯真的笑意,分明说的真心话。说完便拿出一套红色男装让辰星换上。 看了看身旁紧盯着自己的妖孽,又瞧了瞧浑身湿透的自己,辰星无奈的想;这衣服还只能换。示意他回避,妖孽男想辨说什么,但看了眼生气的辰星,终于乖乖地出了车内。 不一会,辰星换上了显大的红衣,这分明是那妖孽自己的衣服。 望着换上一身绛红袍服,满脸兴趣地看着辰星的妖孽,辰星不耐地说:“你是谁?无忧谷又是什么地方?我根本不认识你,又陌路相逢,你怎能强人所难带我去无忧谷?” 一听此话,那妖孽男子一脸恍然之色,桃花眼电光乱射,媚死人地一笑说:“我叫姬无忧,我娘叫我忧忧,我爹是无忧谷谷主。娘说我长大了,可以娶娘子了,可是爹娘招来的女子我一个都不喜欢,我只好偷偷跑岀谷自己来找啰。哈,你看我本事大吧,就我看出你是女子。”说到这,他将头又凑近辰星,妩媚地一笑,在辰星耳边说:“你看幸亏我自己岀来,才找得到你这称心的女子呵!”那得意劲,看得辰星即火冒,又无奈。 他的笑,又吸引得辰星微怔,心想这死妖孽,倒真有一笑倾城,二笑倾国的本领,疑惑地开口道:“你怎知我是女子?” 那妖孽倾城一笑说:“倘若你是男子,谁会让你与双绝公子的未婚妻亲嘴?” 就这么简单? 辰星嗖的一下红了脸。这妖孽居然把人工呼吸说成是亲嘴。正想着用什么话解说,忽然马车在一户大户人家门口被人拦下了。 无忧掀帘一看,不由脸上惊喜交集:“爹、娘,你们怎会在这里?” 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响起:“忧忧,你急死娘亲了,怎么能偷偷跑岀谷来,害得我们连夜出谷找你。快让娘看看,瘦了没有?” 无忧不好意思地看了下身边的辰星,避开了他母亲伸过来的手说:“娘亲,我才刚出谷,怎么会瘦?喏,你看忧儿自己找了个喜欢的人,还把她从许多人中带了岀来,忧儿比娘强吧!”他满脸得意地说,一脸希冀地等待娘亲的夸奖。 谷主夫人姬芳菲这才把视线落到了辰星身上,辰星看着姬芳菲似那二、三十岁年纪,不像无忧娘亲,倒像姐弟,亦长得美貌非凡,只得赶紧下了马车,彬彬有礼地向姫芳菲行了一礼。 谷主夫人姬芳菲一楞,上下不停地打量着穿着无忧红衣的辰星,不满地说:“忧忧,你怎能找一个男子做娘子?” 这时,一旁的谷主突然干咳一声开了口:“夫人哪,我家忧儿出息了,还真找了个不错的姑娘。”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辰星一脸尴尬。 姬芳菲赶紧重新审视辰星,无忧边看,边欣喜地问谷主:“爹,你眼真尖,她真是女的,不过男的也没关系,反正我就要她陪我。”说完便对辰星又展颜一笑,美男啊,辰星心中惊叹,不过自己好像成了他俘虏? 姫芳菲则仔细地观察着辰星,越看辰星越满意:“唔,我家忧忧真出息了,才岀谷几天,便替我找了这么个好媳妇,那便两个女子一块娶吧。” 说得辰星面红耳赤一脸惊愕,连忙辨解:“谷主,谷主夫人,在下今日正与朋友在碧水湖游玩,不料却被你家无忧突然给掳了来,现在不知他们在怎么着急找我呢。万望你们能放我回去,不胜感激。” 谷主夫人姬芳菲答非所问地笑着说:“对了,姑娘你姓甚名谁?家住那里?不用着急,我立刻派人去通知,并准备提亲。”敢情她欢喜糊涂了,巴不得早日结下这门亲事。 辰星心里一急,只得直说:“谷主、伯母,我燕辰星福薄,乃是已被圣旨赐婚恒王齐子洛之人,实是与无忧无缘,万望原谅!”心想这次我说得够明白了吧,搬出圣旨你敢不怕? 谁知那谷主夫人居然并不惊慌,只略一思索却说:“原来这样,这事在别人确是了不得的大事,而在我家,却也无妨。不过我想用不着这么麻烦,干脆趁无人知晓,你与我家忧忧在这里拜堂成亲算了,等生米煮成了熟饭,看那皇帝老儿还说什么。老头子你说如何?”一个小小谷主夫人,话却说得这样大条,辰星心里非常诧异。 而这无忧谷主是个疼老婆的主,当即同意了他夫人的建议。 见辰星还要争辩,干脆点了她的穴,一众人等便进入了这大户人家。 原来这户大户人家,乃是无忧谷在晏州的分舵。 当下,分舵下人等忙碌起来,一个简易喜堂当即布置妥当,新郎无忧本就穿了一身红衣,此时更是被打扮得美艳不可方物,只是不断吵着要见新娘。 辰星此时被谷主夫人点了穴,硬是被人打扮整齐后送入了喜堂。 当无忧见到盖了红头帕的新娘,便性急着上前要去掀那盖头,立即被众人喝止。过了一会,趁人不备,他还是弯下腰去想从盖头低下悄悄偷看换了女装的新娘。 谁知刚撩起盖头一角,看到的竟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被点了穴的辰星,只能用眼神与简单动作来表达心情。 好在无忧虽不谙世事,却冰雪聪敏,立即悟到了辰星的心思,当下解了她的穴位,又在辰星耳边轻轻耳语说:“亲亲娘子,你可别再乱动了,否则忧忧也没法帮你了。” 泪汪汪的辰星只得无助地看了眼这个眼前的无忧,实在弄不懂这个眼前的妖孽,说他单纯,却心思机敏过人,说他恶毒,却一副未涉人世的清纯模样,该有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这个多面体? 心里万分焦急,子洛你们怎么还不来?星儿快被逼晕了。 很快,简单的成亲仪式开始,谷主与夫人双双上座,无忧与辰星被下人扶在堂前,代任司仪的分舵主高声唱着:“一拜天地……” 无忧喜滋滋地侧看了下身边的辰星,见辰星不肯下拜,便凑近辰星耳边`好意'提醒:“亲亲娘子,快拜吧,否则又要受苦了,忧忧会心痛的。” 此时万般无奈的辰星,自己武功不济,无力反抗,这成婚岂能儿戏,眼见两边的丫头强势扶她下拜,辰星急得冷汗淋漓。 正在此时,便见从堂外飞进一白衣若仙的翩翩男子,潇洒地轻摇褶扇,笑容可躹地隔开了新郎、新娘,阻止道:“且慢,且慢,堂堂鱼池国和淑公主成婚,娘家人未到,岂可如此草率?” 辰星一见是西陵玥,一颗心终于安下了一半来。心说,死陵玥,定是早来了,现在才现身,害我虚惊一场。 和淑公主?谷主夫妇有那么一丝惊讶,却立马烟消云散,公主是吗?更好! 谷主夫人姫芳菲冷冷言道:“婚礼仓促,改日我夫妇自当上门赔罪。不知阁下是谁?即然来了,不妨耐心等待,喝完喜酒再走。” 心想这风流小子想借机拖延时间,门都没有。转向司仪道:“来呀,请客人就座,婚礼继续!” 顿时西陵玥身边出现了两个高手,打算硬请西陵玥靠边。 一旁的新娘辰星却挣开丫环的手,一掀红帕生气地说:“不行,我唯一的哥哥未到,我不想成亲。陵玥我哥呢?” 陵玥心想,聪敏的星儿,虽未与她商量,却明白了我的计划,人马未到,只有拖时间。 因此又笑着说:“星儿,稍安勿急,你哥也快来了,不过你怎么也得给我认识一下你的夫婿呀!” 辰星气得一脚踩在西陵玥脚上,脸上却微微一笑说:“谷主、谷主夫人,无忧,小女子父母不在身边,唯有哥哥待我最好,这位乃我哥的好友西陵玥,他到了,看来我哥也快来了,无忧再等一会吧。” 无忧见辰星说得恳切,心里热火火地,正打算向自己爹娘求情,精明的谷主夫人立马拦住话头说:“不行,吉时将过,于小两口不利,快将客人请开,婚礼继续。” 西陵玥被硬请了下去。 司仪又喊:“一拜天地。”新郎无忧担心地看了眼一旁的新娘,只见她已被丫环强按了下去,他赶忙下拜,‘呯’地一声,他与新娘的头碰在了一起。 能拖则拖,辰星不放过任何机会,此刻她借机扶着头直喊疼,无忧听她喊疼,不顾一切地赶到辰星面前,心疼地直为辰星按摩着疼处,谷主夫人有些无奈地催道;“司仪继续。” 只要礼成,皇上拿她们奈何?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愤怒的声音,“慢着!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强抢公主?!” 声到,人到!子洛一身紧身紫衣,飞身而下,一把揽过辰星,剑光直指新郎无忧。一向冷静的他,今日火真的大了,敢在他的眼下掳了他的未婚妻,定将他碎尸万段。 辰星大惊,虽说她很怨无忧将自己不明不白掳来,但从言谈举止中,她逐渐见识到了这个被父母宠溺的纯洁大男孩。 他不黯世事,聪敏不凡,俊美绝伦。而此时子洛正在狂怒中,如被他一剑刺死岂不要内疚一辈子?想到此,脱口而出:“子洛,手下留情!” 子洛如一头发怒的狂狮,下手绝不留情,正提剑向无忧刺去,一听辰星出言,心中又疑又火,怒气冲冲地问:“星儿,你在说什么?”心想你该不会喜欢上这妖孽了吧! 辰星知子洛误会了,赶紧拾一理由解释:“无忧谷可能与皇家有渊源。” 这时子洛剑芒已出,想收为时已晚,只来得及撤回一半内力。 然而,看来辰星的担忧多余了,那无忧虽不黯世事,武功却不俗,竟在子洛的凌厉功势下,赤手空拳险险躲过。 而且还有余心来关心辰星,对子洛吼道:“拿开你的臭手,不准碰我的亲亲娘子!” 一听此话,子洛手下再不留情,无忧顿时险像环生。另一边正在参战的谷主夫人见无忧危险,立即赶过来相帮。 子洛只得去应对谷主夫人,放开辰星对她说:“快躲到边上去。”辰星边躲着众人的刀、剑,想退出门外。 不料刚退几步,便被无忧一把揽住,在她耳边悄悄说道:“快,亲亲娘子快跟我往这边走。” 辰星顺他指的方向看了一下,这右边靠院的窗边人确实少,逃出去也容易,便挣扎开他的手,边往右边窗口走,边对他说:“无忧,别叫得这么肉麻,你叫我辰星吧。”心想你再叫下去在子洛剑下必死无疑。 喜堂中,两边人马正打得难解难分。 安王承修也带人赶到,一眼瞧见正在酣战的谷主与谷主夫人,心里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两人的身影很像十几年前突然消失的皇叔、皇嫂。那时他还小,可皇叔、皇嫂十分疼他,因此记忆很深。 想到此,他试着叫了声:“皇叔,皇嫂是你们吗?”随着他的声音,喜堂中打斗的双方立即自动停了下来。 双方都将目光投向了安王承修。 只见谷主齐悦安与夫人姬芳菲看着安王承修问:“你是?”承修由于与儿时变化太大,他们已认不出了,但即然能叫出他们隐秘的身份,必是皇室中的熟人。 “我是四皇子承修呀!子洛,快见过皇叔、皇嫂。” 承修急忙拉过子洛对谷主夫妇说:“这是贤王之子子洛,当年他很小便被送进山中学艺,你们一定不认识吧。” 在欣喜又尴尬的气氛中大家见过礼,谷主这才想起唤儿子无忧也过来见礼。 但一刹那,众人望着窗边的两人,却全都一楞。 只见窗外有几个蒙面杀手,两把寒光闪闪的刀此时正架在无忧和辰星两人脖子上。 能进入此地的人,不用想也知是绝顶高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众人心中猜度着。 似是回答他们的猜度,其中一位杀手说:“不想他们死,便放我们走。” “放了他们,我答应放你们走。”谷主沉着地说。 杀手冷笑:“我们来此,便是要带他们走,岂能放得!” 无忧心疼又不舍地用眼角瞟了下辰星说:“恶人,你们放了亲亲娘子,我跟你们走。” 杀手冷冷一笑说:“那有这般好事,要的便是她。” 辰星心想,不会是契梁太子也来取藏宝图了吧?决定试一试,便问:“是哲太子要你们来找我的吧?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得罪了无忧谷呢。快放了无忧,我跟你们走。倘若耽误了你们太子寻宝,不知你们又有几条命。” 几名杀手半天说不上话来,心想:什么意思?这种绝密之事,竟被她一语道了出来?但如她能乖乖听话,倒省事不少,何况带上无忧还是个累赘。 于是那位杀手头目示意:“只要让我们安全离开,便放了他。” 谷主看了看承修、子洛,虽不情愿,但救得一个是一个。便点头同意。 辰星暗中长吁了口气。 然而,无忧却不肯走,他一把拉住辰星的手,生气地说:“不,亲亲娘子不走,我也不走。”众人大惊。 谷主夫人娇容变色,失声叫道:“忧忧,快过来。” 辰星故作冷然,对无忧道:“姫无忧,我永远不会是你娘子,若你回去,今后还是我好友,不然,哼,形同陌路!再不理你!” 无忧忽然泪眼朦胧,委屈地望着辰星说:“你,你凶我?”那神情让辰星心中难受不已,却硬着心肠又说:“姫无忧,不要在我边上站着,我不想看见你。” 说完,猛地推开无忧,眼中泪落,再不敢看他。只剩下自己孤怜被抓,心里平添恐慌,但又何必多添一名冤大头呢。 这一切,均被猛盯着辰星的无忧看在眼里,心里恍然,想再冲过去,却已被谷主夫人点了穴。 杀手们从窗口带出辰星,在众人的逼视下,转眼不见了人影。 子洛心碎而压抑地失声喊:“星儿!” 无忧这时沮丧地说:“娘,亲亲娘子不要我了?” 谷主夫人却感动地说:“瞎说,无忧,她是在救你。只可惜没有用上追踪粉。很难追踪。” 无忧却说:“娘亲,我在我两身上都用上了。”原来刚才他见两人被刀架着,心知不妙,便悄悄用上了。 众人大喜。 谷主立即吩咐无忧谷分舵主协助子洛前往探路。 好在刚才辰星已试出是契梁太子之人,此去目的很可能是找寻宝图,倒与他们路途一致。 子洛与承修商量后,一面派人与已成为好友,并为子洛执行秘密任务的晏州四绝联系,让他们派人前往落雁城通知百里萧,打点好行装前来雁鸣山会合。子洛则打算与皇叔一家告别后,大队人马立即追踪辰星,前往雁鸣山。 承修、子洛与皇叔齐悦安告别后,谷主让夫人带无忧回谷,自已带着分舵人等,随子洛一起探查辰星下落。 可怜无忧被点了穴,百般不愿却还是被他母亲带回谷中。 ------题外话------ 可爱的无忧来了,大家会喜欢他吗? 第八十一章 八绝命毒湖 129、雁鸣遇险 子洛一行人依着无忧谷独特的追踪术,第二日傍晚便在去落雁城的途中,一个树林旁追上了他们。 看来他们已与别的杀手汇合,人手一下增加了十多人。 此时已是晚饭时间,之所以杀手走得不快,皆因辰星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此时,她正赖坐在地上发火:“喂,叫你们管事的过来,我走不动了。” 一蒙面杀手过来冷冷地问:“快进城了,刚才歇过,又为何不走?” “喂,什么态度?连你们太子都对我尊敬有加,知道他为何这么看重我?告诉你们,我是你们国师算定的天命神女,就你们太子三番五次请我做太子妃,我还不答应呢,要是这次你们得罪了我——哼,……” 她故意话说了一半,见他们全在听,便又故意调侃说:“我便说你们待我态度恶劣,我不想帮。你们不想想,为了藏宝图,你们太子会怎样为我出气?” 杀手们只觉后背凉嗖嗖的,哲太子的脾气他们太清楚了,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从不计较下属生死。 辰星这才说出自己目的:“这万一我答应做了太子妃呢,那你们又会怎样?所以说,如果对我好一点呢,也就是对你们自己的宽容。现在,本姑娘渴了、饿了,我不走了,而且脚疼,明天想法抬我吧。”说完,她靠在树杆上闭上了眼睛。 气得那小头目杀又不敢杀,打又打不得,只得拿下属出气:“还不警戒,扎营!喂饱这位姑奶奶!” 这一切被在林中树上躲着观察的子洛,全看在眼里。从杀手的交谈中得知,契梁太子哲寒冰为探寻宝图,厉尽风险,又在在绝命湖边受阻。因此,子洛本打算在此救岀辰星,如今看来辰星暂时安全,倒不如暗中保护来得更好,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入夜,百里萧派人与子洛汇合,子洛让他们与承修合并,由承修带人马随后扎营。自己则带了铁影、玄墨悄悄进入了杀手营地,在一棵大树杈上,找到了辰星。 原来辰星怕蛇虫,吵着要睡在树上。只是根本睡不着,子洛一出现,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幸亏子洛有准备,一下捂住了她的嘴说:“星儿,是我!” 辰星第一句话便说:“快带我走。” 子洛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她,并说:“放心,我们随时在你身边,一旦有事,便会岀现。” 接着又拿出宣绝特意为杀手配制的毒粉对辰星说:“这些药粉单独吃下不会有事,一旦遇到檀香,便会毒发。你见机下在他们的食物中便可。” 忽然,下面的杀手似听见了人声,疑惑地问辰星:“你在与谁说话?” 辰星假装生气:“睡不着,害怕,自己骂人出气。你管得着吗。”接着只听唔地一声,那站岗的杀手似被人点了穴,一切又归于平静。 辰星体虚怕冷,但窝在子洛怀中,倒也安睡了两个时辰,直到四更天,子洛才回。 接连过了两日,辰星都随杀手队伍前行。 每当夜深人静,子洛都会暗中去陪辰星。 到了第三天下午队伍便进入了雁鸣山原始森林,杀手们更是小心奕奕。 倒是辰星,推说脚伤了筋,非得由两杀手用简易竹轿抬着,倒还算舒适。只是林密,山陡,路越来越难走,杀手们不得不经常砍树、斩棘才能缓慢行进。 辰星心里倒暗暗庆幸子洛他们的决定,由杀手领路,省却了许多麻烦。 突然,前面正在砍伐杂草荆棘的一名杀手砍着砍着,便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 待其他人上前察看,却一无所获,周围即无敌人,也不见蛇咬痕迹,唯有砍荆棘时,被荆棘弄伤的血痕。 一刹时队伍停了下来,莫名的恐惧压在众人心中,难道有鬼? 辰星心虽恐慌,但想到后面子洛他们也须进过这必进之路,便咬咬牙,走到出事地方查看。 只见死者遍体完好,身上更无伤痕,唯有手上被荆棘刺伤。身旁是他刚才用刀砍断的杂树、荆棘。 辰星用一根木棍仔细拨弄着他刚砍下的荆棘、杂树。 忽然,一种长而大、椭圆形的树叶吸引了她的注意,那还是以前在云南旅游,在雅鲁达山上偶然看见的一种见血封喉树。脱口失声叫了出来:“见血封喉树!” “你说什么?”那杀手头目问。 辰星让一旁的杀手砍来一截稍粗点的竹管,然后将自已的手用布包好,非常小心地将见血封喉树的断枝及汁液装进竹管,又小心地用泥土封了竹管。一边向他们解释道:“这树叫见血封喉,有剧毒,但只要身上没伤口便无事,但他手上被荆棘刺伤了多处,因此身亡。” 为防我们回来伤了自己,你们把剩下的处理干净。“辰星担心子洛他们的安全,让杀手清路。 杀手们开始对辰星有了好感,心想她真见多识广,对她的话倒也能稍稍听上几句了。 队伍继续前行,过了山坡,前面是一个黑幽幽不知名的山谷。 随着一行人越往谷底走,身边的雾气越浓。雾气中夹杂着陈年树叶的腐臭及一股股令人恶心的腥臭味。 顿时,杀手们人人自危,心被提到了半空,如此腥臭,定有恶物。 辰星更是心神不定,要知道如今她这是身在狼群,周围全是敌人,关键时刻,谁会在乎她。 就在此时,在她竹轿边上的黑衣杀手似有意无意地轻咳一声,侧过脸来,向她眨了下左眼。 这个动作虽不大,却吸引了辰星的注意,觉得他的举动有点怪,尽管打扮与别的杀手相似,但眼神却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看,心中一喜,什么都明白了。他——是西陵玥。 难道他的伤全好了?辰星心中一热,危险时刻他们终究放不下她! 哦也!辰星彻底放宽了心,有他在,万事无忧。 只是才不到半刻钟,她的心便又紧张起来,因为越到谷底,随着阵阵白雾飘过,腥味越来越浓。灌木丛的间隔处,时见森森白骨,传递出一种危险的讯息——这里有毒物,令人心惊。 忽然,从林间嗖地一声,跃出一只灰色野兔,又迅速在众人视线中消失。 这使得精神高度紧张的辰星吓得一哆嗦,急忙跳下竹轿,直往西陵玥身边躲去。 陵玥一面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一面用内力传声:”星儿别怕,我们的人都在你身旁。“ 辰星边走,边暗中观察,果然发现了几张熟脸。 正在此时,突然从队伍最前方传来杀手一声歇斯底里的恐惧惨叫声。 杀手们平时训练有素,对于一般的惊吓根本不当会事,而这声惨叫撕心裂肺,显然遇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 众人随声寻觅,终于发现林中一棵大树后,盘绕着一条十几丈长、水桶般粗的大蠎蛇。 此时它的尾巴上正缠着那个杀手,尽管那杀手用剑猛刺蠎身,然而那一身坚硬蠎鳞却挡住了剑身,每一剑下去仅伤了它一个小小伤口。 不一会那位杀手似被绞断了骨头,不动了,很快将被送进大蠎的嘴里。 看着惊呆了的杀手们,辰星随即反应过来,大喊:”快救他,不然下一个死的将是你们!“ 又有两个杀手同时持剑飞向大蠎。 那蠎蛇一见又来了攻击对象,便将刚呑进去的人,用力甩向其中一个黑衣杀手,那杀手武艺不凡,迅速闪开,拔剑又刺,然而那剑竟被那蛇鳞弹开。而此时另一个杀手正与蠎蛇对恃着,大蠎凶狠地伸颈俯视,血红的蛇信吐出大口长盈尺余,还不时喷着腥臭发岀嗞、滋的威胁响声。 那杀手丝毫不敢大意,凝神与它较量着谁先露出破绽。 ”如果有弓箭就好。“辰星口随心出,遗憾地说。 ”不碍事,我用内力发暗器。“陵玥边说边取出随身所带暗器,那是一种小小的五形轮,边上锋利。 辰星一看,赶忙拿出存放‘见血封喉树’汁的竹筒,让陵玥在五形轮上涂上。 然后说:”最好射入伤口或血管。“ 正在此时,意外发生:”亲亲娘子,救我!“一声熟悉的惨叫声,刺破紧张的空间。 正在看西陵玥准备的辰星,一抬头,便见依然穿着一身新郎红衣的姫无忧,只是他的红衣此时又破又脏,想来他逃出无忧谷,一路凭着无忧谷的追踪术跟来,定是吃了不少苦才寻到这里,刚才他大概躲在树上,却被巨蠎尾力误伤,刮下树来,正好跌在巨蠎身旁。 辰星看着他一阵心疼,这个大男孩真被宠坏了,竟然不顾危险追进了雁鸣山?如今他父亲已返谷,自己该拿他怎么办? 当务之急如何救他?! 此时,无忧的位置正跌在巨蠎近尾部处,如不是它尾部另卷着一个已骨碎的杀手,只怕早已卷住他了。好险! ”无忧小心!快找机会,到我这边来。“ 辰星一面安慰着,心里恨自已不会武功,一面焦急地看向陵玥。 西陵玥发暗器从来不用瞄准,这是他早已练就的一身本领。 然而此刻,他却慎之又慎,只见他对着蛇嘴瞄了又瞄,终于,他用足内力,连发三只暗器,瞬间全没入那巨蠎嘴里。 与此同时,辰星身前的一位黑衣人手中三箭齐发,三支袖箭也直射巨蠎眼睛,支支中招。 功夫这般好的当数恒王子洛。 仅一会功夫,瞎眼的巨蠎猛烈挣扎起来,只一下,便卷倒了无忧,倘若再来一下,无忧性命休矣! 辰星焦急地、歇欺底里喊着:”无忧快逃!“说完便不管不顾地要向无忧冲过去。 陵玥迅速制住了辰星。 另一道人影飞掠过去,抓住被巨蠎撞翻在地的无忧,带人飞身掠上了树梢,那又是子洛。 辰星悬着的一颗心刚回到身上,杀手们此时却已发现自己的队伍中混杂了他人,不容分说,立刻杀伐起来。 人人拼死一搏,场景惨烈。 好在辰星、无忧有陵玥、铁影护着。 ”星儿快焚擅香!“是子洛的传音入密。 不一会,一股由淡渐浓的檀香味充彻周围,杀手们开始支持不住中毒了,身疲手软,顿时被杀的杀,仅剩三人被抓获。 按子洛的意思必须全杀,因为带着是个累赘。 但辰星却苦苦哀求,杀手、敌人那也是三条人命呀。于是按着宣绝的办法,给了一人一颗毒药,让他们乖乖听话。 一场惊险过后,辰星奔到无忧面前道:”无忧,你怎能一个人冒险到此?你爹娘知道吗?“ 无忧俊美绝伦的脸上此时沾满了泥污。 他却开心地笑着:”亲亲娘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肚子好饿!“像是证实他的话般,他的肚子咕咕直叫。 辰星偷偷地看了下子洛,他正气恼地斜眼看着无忧。其他人此时却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大孩子般的无忧,辰星又生气又心疼。 赶忙让人拿过水与干粮,然后带他走到一旁,让他边吃干粮,边为他擦去脸上的污迹。 无忧是真饿了,狼呑虎咽地吃得直打噎,辰星心疼地边拍他的背,边喂他喝水,无忧满脸幸福地边吃,边笑看着辰星,开心地任由辰星为他擦净脸上的脏物。 哪种对亲人的依赖,让辰星母性大盛。 此情此景,子洛不干了,他剑眉一皱,眸中满是气恼,恨不得一把拉过辰星。 定了定心,计上心来,老谷主已回,但留下了无忧谷分舵主,立即叫来为他们带路的无忧谷分舵主,让他去照顾无忧,自己一把拉过辰星同行。 队伍继续行进,天色将晚,队伍驻扎在一个小山坡的溪流旁,辰星刚归队,提出今晚打点野味,烧点熟食吃。 其实,她是心疼无忧,同时也想好好地让子洛他们休整一下。 队伍刚一停下,无忧便逃到了辰星身边,正好辰星也让人准备了换洗衣物,让无忧去小溪边换洗。 可无忧却说他不会洗头。 这也难怪,在谷中,他的起居都有丫头侍候着。 无奈,辰星边为他洗头,边教他自己的事要自己做。 正边洗边说呢,却被陵玥看见了,带着醋意走过来说:”星儿,你太偏心了,我受伤那么多天,怎不见你为我洗头呀,不行不行,我肩上疼得厉害,今天你也得给我洗。“ 吓得辰星一把扯过了陵玥:”好陵玥,你小声点,别把醋坛子招来了。“见辰星这样说,陵玥倒开心地笑了。 仔细地为无忧擦干头发,再三关照无忧:”你如要跟着我,千万别再喊我亲亲娘子,你子洛哥会生气赶你走的。我叫辰星,比你大二个月,喊我星姐姐就好。“ 无忧不解地望着辰星,眨了眨漂亮的凤眼,想问什么,但终于还是点点头,带点调皮地说:”那在人前我喊你小星星,背后悄悄地叫亲亲娘子。“辰星顿觉挫败。 这时,陵玥早已唤来莫问,带了无忧去溪边沐浴。 辰星边与陵玥一起赶烧晚餐,边问陵玥:”子洛呢?来雁鸣山两天多了,什么时候才能到断魂谷?“ 陵玥刚想回答,承修与子洛他们走了过来,看他们脸色沉重,定有了什么难事。 子洛一见陵玥便问:”浩兄呢,快把他找来,我们刚审问了那个杀手头目,有些事还须好好商量一下。“ 秦浩被找了来。 此时,他正忙着摆弄手上的一个奇怪的弩样的东西。 辰星已几日不见秦浩,边迎上去,边开心地喊着:”浩哥哥,我正有事找你。“ 她把无忧托付给了秦浩,唯有秦浩,才是帮助无忧的最好人选。 秦浩笑着逗辰星:”怎么,你喜欢他?“ 辰星顿时气恼道:”浩哥哥,你也取笑我?对,我喜欢他。我把他当弟弟。他太单纯,我怕这坏环境的浊气污染了他,况且他什么都不会,只有跟着你,我才放心。“ 秦浩这才正色道:”你放心,他只是长期生活在谷中,不黯世事而已,稍加磨练必成大器。其实,我也很喜欢他。“ 辰星这才放了心。 两人一到,见众人神色严峻,秦浩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子洛道:”刚才审问了契梁太子的手下,知道契梁天师曾预言,唯有天命之人相助,才能进山取宝。而契梁太子因久谋天命之人未得,心想单独进山一试,已早进了雁鸣山找寻宝图,现下却被绝命湖中的毒气挡在断魂谷口的绝情湖畔,难以进谷。因此,此次才会多次派出杀手,追捕燕辰星这位天命之人。当然秦浩要不是武功好些,也难逃其手。“ 秦浩问:”那绝命湖水是什么水?怎么会散出毒气?“ 承修答道:”传说绝命湖水怪异非常,白天在阳光下光怪耀眼,此水剧毒,凡入湖边二丈者,不论人畜皆死,就连半空飞禽也不例外。“ 辰星则想到一事,好奇地问宣绝:”宣姐夫,你能确定你师父师母一定进断魂谷了?他们怎样进去?“ 宣绝答道:”这并不奇怪,我师父夫妻乃医毒双圣后人,克毒本领非常人所能及。又或许这附近山中另有捷径,不如我们先探查一下。“ 当下承修与子洛决定分三路行动: 其一,派先遣队前行探路,查契梁太子详情。 其二,派三名轻功了得者探查绝命湖两边山上地形。 其三,主力按计划向绝命湖行进,预期明日午后可到达绝命湖畔。 第二日,队伍行进到接近绝命湖三里一个缓坡处,便接到三名探路者回报,探查结果令人失望,两边山上均无路可通。 倒是侦查契梁的探子,带回了一名契梁太子派来的联络人,说契梁太子哲寒冰想约子洛一见,见面地点约在两队的中间地带,一个小石坡上。 当子洛单独赴约回来时,便见他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转身便与承修单独商量着什么。 辰星不觉心里不安起来,她知道,但凡与契梁太子交易,十有八、九是与自己有关,而且往往包含阴谋。这次,又会是什么? 果然,不一会儿,子洛便来告诉辰星:”星儿,你的‘仙人泪’有救了。契梁太子手上有解药。“ 辰星心中一动,但转念一想,契梁太子手上的东西是好拿的吗?满心疑惑地问:”交换条件是什么?“ 子洛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剑眉微皱,漂亮的凤眼中目光躲闪,不敢与辰星正面相对。但很快便以轻松的口吻安慰辰星道:”条件便是助他找到藏宝图。承修已经答应了。“ ”仅此一条?“辰星看着目光躲闪的子洛,心中疑窦丛生。 子洛赶紧岔开话题:”难道这条件还不苛刻?要知道四皇子承修为了你,可是担待着里通外国的风险。“ 这倒是真的,要不是皇上瞒了众人,只怕他们早被太子妃冠以杀头之罪了。 辰星这下半信半疑了,只是告诫了子洛一句:”希望你别有事瞒着我,否则定不饶你。“ 子洛有口难言,他怎么敢说哲寒冰的第二个条件,那可是辰星最犯忌的。只是模棱两可地轻轻说了句:”只要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便好。“ 辰星此时却误以为他在就事论事,因此并未放在心上。 如果子洛知道,因此而逼得辰星命送黄泉,他绝对会改变做法。 按照子洛与契梁太子的约定,当日午后,子洛他们一行来到了离绝命湖半里处,契梁太子的营地便在一旁。此地最方便观察,再靠近便危险重重了。 辰星与秦浩取过望远镜朝湖边望去,入眼便见绝命湖旁二十米处,几乎草木不生,二十米开外才有稀疏野草树木。 草木丛边时不时有森森白骨出现,那是些兽类动物想去湖边喝水而中毒倒下的。 在靠湖右边的杂草边,还另落躺着几具穿黑衣的死尸,想必是契梁太子的手下强行过去的死士。 在日光照射下,那湖水泛岀眩目的光华,令人睁不开眼。 辰星惊道:”浩哥哥,这湖中不像是水!“ 一旁的子洛唤过宣绝问他:”绝,你可曾听你师父说起过这湖?“宣绝接过望远镜,边看边回答:”好像师父曾说起断魂谷凶险异常,却未曾提到这湖。“ 秦浩边取过望远镜观察,边思索着。许久,他才说道:”星儿,你说得不错,那湖中不是水,倒很像汞,也就是水银。如要证实,必须取样。“ 取样?谈何容易!谁能走近湖边?于是,大家一阵静默。 子洛说:”我来安排轻功好的人手吧,但愿能取到手。“ ”不行,假如是水银,纵是轻功再好,再能闭气,那湖面氤氲之气也会让人汞中毒。子洛,让人准备一个小瓷瓶,再吊上百米细线,你派个内力高强的侍卫带我过去。我能让他在百米之外取水,或许还能帮他解毒。“辰星说。 ”不行!你一个女子身无轻功不准过去,还有我在呢。“子洛一口否决,护她之心昭然。 辰星心内一阵感动,但还是坚决地说:”放心吧,我去不会有危险,还可护着别人,我才不会以身犯险。“子洛却终是不肯。 这时陵玥道:”让我去吧。我有这个能力,如有危险,会及时回来,另外那吊瓷瓶的细绳可否准备再长一半?“ 辰星一惊:”不行!没有我随行解毒,一个也不准去!而且风向必须逆向,时间必须在日落之后或清晨。“ 她知道那危险性,湖边空气中迷漫着毒雾,沾着皮肤时间一长便能中毒。只有逆风,日落之时才是汞气最小之时。 子洛一听陵玥要去,便一口拒绝。他宁愿自己去也不愿看着他与星儿同行。 一番争执后,安王承修定下还是陵玥与星儿同去,子洛与他还要布置全局。 同时另挑了十名高手,随时听陵玥调动,更是负责救援他们。 为了方便行事,陵玥换了一身白色劲装,辰星则依然一身绛红色骑马装。两人一白一红,英姿飒爽。为了避免毒气染肤,秦浩还让他们戴上了简易面具。 陵玥见辰星已准备妥当,接着便退后几步,一声轻啸,人已带着辰星,使展绝世轻功,在附近树梢轻点几步,转眼便到了离湖面约一百五十步处树上。 小心地将辰星放在树杈,他便松绳、抛瓶。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现在只要把瓶安全收回,便大功告成。 辰星一面用手按在陵玥颈肩上为他排万一染上的毒,两眼却紧盯着陵玥收线。 不料,却见那瓶在离湖六十米处被枯树根死死卡住。 再扯,陵玥怕绳子扯断,正想飞纵过去取瓶,却被辰星满脸焦急地死死拉住:”陵玥,我不准你过去。我另有办法了,我们边放绳,边回去。“ 陵玥狐疑地看着辰星说:”你别急,我过去一下立刻便回。“辰星一望那近湖六十步处,遍地萧肃,白骨磷磷。心想不行,绝不能让他过去!便一把抓住陵玥的手,使展了蝶夫人教的入梦术。口里柔声唤着;陵玥,看着我的眼……,你疲倦了,带着星儿飞回原地吧,陵玥一时不防,乖乖着了辰星的道,边放绳,边往回撒。 其实这时辰星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没多久,绳子放完,辰星让陵玥将绳系在他们歇脚的树杈上。他们则又飞纵回到原处,众人都围了过来心焦地问:”怎么样?“ 陵玥怔在那里,直到辰星振振有词地唤他:”陵玥醒来,陵玥醒来。“他才仿然醒转,见众人正望着他笑,有些尴尬地答道:”瓶子被树枝卡住了。“说完,便把头看向辰星,有些生气:”星儿,你竟敢对我使迷幻术!?“ 辰星赶紧解释:”那里空气中满是毒雾,实在太危险。我们已经将湖水灌入瓶了,定能想到办法。“ 说完,正着急无法可想呢,忽见一只小鸟飞过树梢。心想鸟儿如能飞过去多好,可惜鸟都要死,真遗憾。见大家都看着她一人,她眨了眨眼睛忽然问秦浩:”浩哥哥,眼下能不能做只小型的热气球?孔明灯挂不住那瓶的重量。“众人都不知热气球为何物。一齐疑望秦浩。 秦浩想了想说:”眼下条件不足,如果能用薄米浆夹蛋青涂在布上,使布密封或许能成。“ 辰星高兴地说:”那快动手吧。“ 好在此番带的侍卫全有野外生存本领,秦浩一画出图纸,集体动手。 不一会,一只带着松油点火的小型热气球便被热气熏得鼓鼓的直往上飘,二名侍卫拉着它底下一个铁圈中的绳子,用轻功带热气球跃到辰星她们吊瓶子细线的树上,再把细线穿过圆环,边放气球,让那热气球慢慢滑到离湖六十米处,只见那热气球下面的松油离湖越近,火苗串得越高,秦浩用望远镜看了又看,若有所思。 终于从高处将那瓶子吊了起来,两名侍卫再收紧热气球上的线,大功告成,瓶子安全取回。 大家钦佩的眼光再次落到辰星、秦浩两人身上。 这边安皇承修与子洛赶紧聚集人手,又让人请契梁太子过来,众人带上鹿皮手套,满怀戒心地研究着这怪异的‘湖水’,宣绝与秦浩小心地倒出一些在地上,只见那银色的‘水’,滴在地上倾刻碎成数十颗小亮珠,逢隙便入,果然是水银,而且,还很纯。 这时秦浩道:”如果单是水银引起的汞中毒,情况还好些,只怕这湖里还有其它气体散发出来,简单地说,湖边地带缺氧气、加上含有其它有毒气体,更有汞蒸气中毒,因此才会近湖生命无一生还。“ 这话一出,大家似懂非懂,什么叫氧气?秦浩自然又费一番解释。 正在此时,铁影带着风尘仆仆的百里箫兄妹到来。 辰星正奇怪为什么这几日不见他们,却原来子洛等人一路轻装追赶辰星心急,进谷一应所需物品,却交由百里萧随后运到。 这时一声星姐姐,百里云羽随声跑到辰星身边,开心地拉住她的手笑着,说着。 一见南昭公主百里云羽,辰星倒有些喜欢这个纯情的小公主了,便笑着用眼光去找陵玥,怎奈陵玥早在第一时间溜开,远远地作势威胁着她,辰星笑得更欢了。 人全到齐了,三国皇室、日月宫少主全数出动。 湖水也查清了,但怎样过湖去却仍无它法,从契梁太子在这湖边停留了近十天,却在湖畔丢下了几具尸体,便可知他们必然想尽了办法。 安王承修与恒王子洛让众人回去好好设法,待第二日再集中商议。 夜晚,明月冷冷地洒下一地银光,远处湖面更显诡异莫测。辰星与秦浩遥对绝命湖坐着,为了不打扰他俩,子洛劝退了所有人。 辰星想过湖之策想得头痛,忽然没来由地问:”哎,这几日怎不见无忧来看我?“ 秦浩笑答:”我正教他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奖励便是他若答出我的百题,你便会亲自去见他。“ 辰星会心地笑了说:”浩哥哥,你教人也不按常理出牌。哎,你的孙子兵法哪记得住?到时让我也见识一下。“ 秦浩笑说:”好!我因喜欢,早已背熟,你若想看,我还录有‘鬼谷子’一书,都录在手机上了,文字虽少,却是一本讲谋略的好书。鬼谷子可是孙膑那些名人的大大有名的师父呵,你随时来看。“ 听得辰星一阵兴奋:”浩哥哥,如若不用,真真可惜了你一身本领!“ 说着,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三十六计,我有办法了。这绝命湖那么令人讨厌,干脆来它个三十六计里的釜底抽薪吧!你带了你那土地雷没有?“ 秦浩了然:”倒也是不错的办法,却可惜了那些水银。我怕要用到,还真带了十颗地雷。这湖怕只需四颗足够。因那湖底一受震,必然四分五裂,水银特性见缝便钻。不过第二步,那些气体还需用柴火焚烧来蒸发干净。“ 不远处的子洛他们,正忧心重重的望着她们,忽见她们这般兴奋地表情,便知有希望了。 果然,等秦浩与大家一番述说后,众人便连夜准备。 契梁太子哲寒冰一听有什么‘地雷’,心中疑惑,那是什么?自然无人告诉他。 第二日天刚亮,众人纷纷分头准备。 南昭太子百里箫一早便跟定了辰星、秦浩,非要将地雷看个究竟。 契梁太子亦不例外,只是他无人缘,秦浩自然不肯细述。 子洛分头让南昭国、契梁国手下前去湖两边的高山上打柴成捆,只待湖水一干便滚入湖中引火燃烧。 秦浩亲自带鱼池、日月宫人员将两颗地雷用热气球送在湖左的下首,另两颗地雷则经过防水处理,由热气球缓缓放到绝命湖左上空,引信已点燃,秦浩一拉控制线,只见地雷从空中咚咚二声落入湖中。 又有两名轻功了得的侍卫架起秦浩,飞速退至一里地外,脚刚落地,只听轰轰四声闷雷,震天动地,天地失色。 除了辰星、秦浩,其余众人心惊胆战,好厉害的武器!如果埋在城墙脚下,攻城岂不事半功倍? 南昭、契梁两国太子内心震憾不已,此刻哲寒冰恨不得立即将此二人抓到自己手中,心中对他们更有了一番计较。 举目望去,湖左边塌了一个大角,那湖中水银先是迅速涌岀没入地中,仅半天时间,湖中水银少了一半。 到了傍晚,满湖水银只剩下湖底原凹陷处,尚剩的几摊。 其余湖底皆露,居然是坚硬的岩石。 子洛一声令下,信号旗发出讯息,两边山上早已准备的柴捆,滚滚而下,只见恒王子洛弯弓引箭,五箭并发,好不神勇。 那箭箭以硫磺为引信,不多久湖底便燃起熊熊烈火,足足烧了半夜。待一早起来,秦浩便催着子洛放信鸽。那信鸽在干涸了的绝命湖上空优哉游哉地不亦乐乎,果然毒气已半点全无。 子洛迅速命令队伍整装出发。 唯有秦浩让陵玥派出两人去湖底将所剩不多的水银灌了四竹筒,然后密封。 辰星一见,朝秦浩竖起拇指,会心一笑,那可是好东西。 不一会,整支队伍便全数过了绝命湖,到了断魂谷入口停了下来。 原来这断魂谷,果然名不虚传。 只见入口两侧山高林密,阴风不断。 人尚未进谷,那令人毛骨耸然的阴风却不断地发出呜呜的怪声,将人不由自主地直往谷内送,像极吃人的恶魔,张开了巨口,正虎视耽耽地盯着入谷的人。 再望谷内遍地怪石嶙此接彼,一不小心,便会被怪石挫伤吞吃。 即已来此,再难也得进。 子洛将人马依国分成三队,当然,为了护着辰星他们,陵玥自然与秦浩、辰星在队伍最中间,子洛与承修、宣绝开路,为了防契梁国,子洛将南昭国队伍放在中间,并单独叮嘱了百里箫。 这时,无忧乘人不备,悄悄地跑到了辰星身边。 ”亲亲娘子。“虽然换上了墨衣劲装,依然俊美动人的无忧在辰星耳边轻唤一声。 辰星一怔,脸立马红了。但又不敢大声骂他,只得悄声叮咛:”要在我身边,该叫我星姐姐,知道吗?“ 无优开心地点点头,眨了眨长长的眼睫,一双漂亮的凤眼看着辰星说:”浩哥哥让我回答的题目我全会了,所以我能来看你了。“ 辰星替他拢了拢额上垂下的一缕黑发,带着宠爱地说:”知道无忧最聪敏了,好好学习,将来可有用呵。“ ”嗯,浩哥哥说了,忧忧要帮亲亲娘子,所以一定要学好本领。“ ”不准再叫,否则小心我不理你!“辰星真的生气了。 ”呵,星姐姐。“无忧无奈改口。 一旁的秦浩偷偷地掩嘴一笑,辰星看见了,气得朝他挥了挥拳头。 陵玥乘机也调侃道:”这不能怪秦浩,谁让无忧只对你买帐。“ 辰星无言以对。 这时队伍动了,子洛特意派了铁影护着辰星,让她们入谷时千万小心,弄得辰星浑身紧张起来。 果然,才踏入谷口,忽然眼前景象大变。 队伍周围云雾迷漫,人与人之间仿若不见,乱石堆亦全不见了,代之而来的是一群豺、狼、虎、豹。 辰星心一惊,这里居然设着阵法?是什么阵法?难道是宣绝说过的迷幻阵?是他师父设的? 只觉得那些猛兽似乎全都恶狠狠地向自己扑来,不由得惊叫起来。忽然,她感到手心中有一股热流涌来,原来是陵玥拉住了她的手,正给她输入真气。同时耳边响起他的话音:”不要慌,快凝神静气,随我走。左向前三,右退一,再进二……“不多一会,竟走出阵外。 四下一看,出阵的人很少,但无忧却带着秦浩毫发无损地岀来了,看来这阵法根本难不倒他。 子洛、宣绝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入阵带人,后带出来的人已然受伤,原来,许多不懂阵法的人,竟与岩石幻化的猛兽打斗,这哪有不受伤的。 子洛、陵玥对无忧惊讶地问:”你何时学会的阵法?“ 无忧毫不介意地说:”娘亲五岁带我入阵与爹爹捉迷藏,十岁让我布阵困爹爹,从小到大,爹娘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全让我玩,很过瘾呢。“忽而凑近辰星耳边说:”小星星,你想玩吗?我全教你。“ 只把个辰星听呆了,她重新审视着无忧,默想着什么。 而子洛与陵玥一听此话,心里倒松了口气,这个古灵精怪的无忧,心有所想,从不避人,还真是个纯洁的孩子呀! 队伍终于全数出来。 契梁、南昭两国太子实力不小,竟对阵法并不惧怕,尽管如此,不少人还是受了伤。 谷中光线幽暗,不时从深处传出令人恐惧的兽鸣声。 他们只能凭借探索,不断小心前行了。两边的山更陡了,密林中腥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 才走没多远,突然令人恐怖的狼吼声响起,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辰星壮着胆,与拉着她手的无忧向前紧走几步,便惊住了:只见前面不远处的两面山坡上,聚集着一、二百头凶神恶煞的灰狼。 最前面的一头狼王,足有小牛犊那么高大。 它的头上有一撮白毛,两眼凶残、昂首威严地盯着人群,后面左右紧随着的几头狼,一副警惕,似狼王的卫兵。 此时那群狼眼中绿光闪烁,嗜血的舌头滴着唾液,仿佛一顿美食就在近前。 人、狼对侍,各自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一旦对决,双方必然死伤无数。因为谷底狭窄,人根本施展不开武功,而狼则不同,它们本是密林的主人。而且,一旦争斗,子洛他们必然首当其冲。 辰星两腿发软,却强迫自已镇静,就在这时,个头大大的野蜂,似被人打扰了,也飞来飞去地令人生厌。 突然,辰星见到了不远处右前边山坡树上的一只蓝球大小的蜂巢,倾刻心中便有了注意,她悄悄地叮嘱无忧、陵玥。 只见两人身形悄逝,不久,便见那只巨大的马蜂窝在两道内力催动下。像炮弹一样朝狼王扑去,‘叭’地一声闷响,马蜂窝撞在狼王头上砸碎了里面的蜂王,蜂蜜、蜂蛹全沾在狼王身上,被袭击了的马蜂群也大批飞离蜂巢,愤怒地对狼王、狼群群起而攻至。 那狼王已被砸得头痛眼黑,又被群蜂轮翻攻击,蒙头转向有怒无处发,哀号连连,掉头便向森林密处逃去。狼群亦狼狈地跟着狼王,眨眼便消失在人们视线中。 众人长吐了口气,好险!然后才回神; 谁这么神?只见陵玥与无忧笑着跃回辰星身边,无忧开心地说:”好玩,真过瘾,小星星我还要再玩一次。“ 辰星腿一软,一下跌坐在地上两手捂耳说:”天哪,无忧,这种游戏要玩出人命来的!“ 子洛钦佩的眼眸深情款款地望向辰星;星儿,你不愧是我们心中的女神! ------题外话------ 好紧张呀,过了绝命湖,辰星他们又会在谷中碰到什么危险呢?哲寒冰又会使什么阴招?快快收藏起来,订起来吧 第八十二章 智进绝谷 队伍稍作休整,立即前进,因为天快黑了,此地不宜久留。 终于走没多久,谷底似乎开阔了许多,两边山林渐缓,已近傍晚的天际,倒似乎亮了许多。 然而,再走了一段路,景色又截然不同了,眼前出现了一大片茂密的树林。却找不到树林的入口,队伍在此停了下来并开始扎营。因为天晚,进密林更危险。 百里萧与契梁太子哲寒冰先后来到子洛他们的营地探问情况。 在进谷前就闷了一肚子气的辰星,一见浑身黑衣,一脸冷俊的哲寒冰,便再也忍不住心内的怒火,穾然冲到他的面前,火大地怒声斥责说:“哲太子,我与你前世有冤?还是今生有仇?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追捕、下毒、无所不用其极,你以为这样的我,还会帮你,为你所用?哼,做梦!想都别想!” 人群一片静寂,在场多是辰星的亲朋好友,当然与辰星同仇敌忾,全没有好脸色。 但见哲太子面含愠色。火由心起,又是她! 除了辰星,怕是鱼池、南昭皇上都不敢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吧。因为如今契梁国实力已超过其它二国,谁敢得罪他?!两手紧捏成拳,满腔怒意皆在其中,如换个人,只怕立马被他一掌拍死。 觉察他的一身怒意,子洛、陵玥满是戒心地做好了最坏准备。 辰星则无视他的怒意,算准了此时他不敢奈何她,拧眉怒视着他,眼睛似刀,一眨不眨地盯着哲寒冰,只怕穷其一生,她也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剑拔弩张! 然而戏剧性地是两人互峙了一会,哲寒冰一撤全身怒意,突然淡淡地开口说:“你误会我了,纵是再想让你成为我的人,我也不会下‘仙人泪’害你。而且我在知道此事后,还花了五十万两黄金,费尽周折,才买回一颗解药。倘若你随我回契梁,我便立刻给你服下。否则……”他拖长尾音,没了下文。 只是阴侧侧地冷笑,来回看着子洛与辰星。 “否则便怎样?”辰星急切想听到后半句,脱口问道。 “否则便要答应与他合作寻宝。”子洛急着代答。 眼盯哲寒冰,带着浓烈的警告味。 辰星疑惑地看向两人,但只见哲寒冰已一撒手,向辰星投去一个势在必得的冷笑,便默然离去。 只剩下辰星的愤恨和一地的疑问。 队伍草草吃过干粮,子洛便布置下去,准备的准备,扎营的扎营,最重要的便是从各国人手中抽调精英,组成先遣队,为进入密林打头阵。 辰星、秦浩则与无忧、宣绝一起不断探讨五形八卦的变阵之法,这奇妙的阵法,令她们越学越觉得深奥迷人。 清晨,谷中鸟鸣声声,林中薄雾绕撩,更令人觉得神秘莫测,心生惧意。然而再恐惧也得往里走,因为这是唯一入谷之路。 此次入林,子洛与宣绝带先遣队在前。 为了保险,辰星、秦浩身边,陵玥亲自带了二个武功高强的属下护在左右,当然。无忧亦一步不拉地伴着辰星。 由于他的不俗表现,子洛、陵玥默许了他伴在辰星身边。 林中阴暗潮湿,树木千奇百怪,错纵交集。 耳边不时响起不知名野兽的怪叫声。吓得辰星时不时地直往队伍中间靠。而无忧则展着他那迷人的笑容,不断宽慰辰星,偶尔还不停献个殷勤。 陵玥一套紧身墨衣,衬得他俊雅中多了一抹英武不凡的风彩。见辰星害怕,关切道:“星儿,别怕,有我呢。” 关键时刻,陵玥总会给她带来心安。 而无忧,他打小就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有辰星伴在身边,竟觉得惬意得很,时不时美美的嗔倒众生地笑看辰星一眼,看到她紧张的神色,便执起她的手,底声安慰:“小星星别怕,有忧忧在,忧忧会保护你呵。”倒使得辰星不好意思起来,她年长,倒过头来却需要无忧的安慰了。 由于林密,队伍行进缓慢,不时地要由先遣队清岀一条小路,才能前行。 忽然,辰星想到前几日遇到见血封喉树的情景,便有些不放心前队的子洛他们。 向身边的陵玥他们说:“我们向前边靠一靠。”陵玥理解地点头并加快了步伐。 不多时便见先遣队员在子洛指挥下,戴着麂皮手套正在砍伐灌木丛前行。 不远处的前方,有一大片树木很像辰星见过的大榕树,树身高大,周围布满了气生根。 然而与榕树不同的是在那气生根的众多支节上长满了粗壮的藤蔓,许多藤蔓附近的石头、植物、任至还有野物,皆被那藤蔓紧紧卷住,包容、吸纳。这使辰星想到了吃人树。难道这里真有此树? 突然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众人的目光所及处,辰星见到了那大树左边黑呼呼小山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分明是活物,而且力气不小,尽管藤蔓已将它团团困住,却还在用尽全力挣扎、发怒、剧烈地扭动着身体。 但无济与事,越来越多的藤蔓已密密地将它卷住,渐渐地,它明显丧失了挣扎得力气,但却让人一时竟分不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然而,一声惨烈的象吼,以及远处象群的回应声,顿让人们毛骨耸然地释然; 那——被卷住的竟然是一只大象! 一只连百兽之王老虎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大象?! 却在倾刻间被那些藤蔓植物给吞吃了!那只被吞的大象声声哀嚎,似凄鸣又似警告,它告戒象群,别过来,这里危险! 所有人刹那间惊得目瞪口呆。 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那大树的藤蔓,竟如人手一样,对生物有通灵感应,悄悄地伸过藤蔓,竟将最前面开路的一名子洛属下,及一名日月宫手下,齐齐卷住,拖向树林深处。 幸好一旁的队员看见,迅速用剑砍断那些妖异的藤蔓,一齐用力拖回二人。 子洛乘机发力,强劲的功力震断了陆续过来侵犯的藤蔓,众人也迅速退离了这危险地带。 然而,茫茫林海,这杀人树无穷无尽,怎么进谷? 有人说,用火烧,立刻被众人否定。树湿林密,那来这么多引火的干柴草。陵玥问秦浩,用剩下的六颗地雷,能否打开一条通途?秦浩摇头,六颗地雷,根本不够用。 此时,子洛早已派人从树林左、右迂回侦察,回报却是那杀人树绵延甚广,无法从左右绕道。 百里萧问宣绝,那你师父怎么进去的?宣绝揺头答道:“师父、李前辈本领大得很,也许是用毒?” 辰星直搖头说:“即使能用,那得用多少毒呀。” 一时众人倒想不出一个好法子来。 大家在这里一筹莫展,无忧顿觉无聊,左看右望,突然被一只异常美丽的蝴蝶吸引住了。那蝴蝶展翅如扇,阳光下泛着宝蓝色的光泽,翅膀上一圈金边分外耀眼。无忧心下大喜,立时起身追着蝴蝶而去:“小蝴蝶,小蝴蝶,你慢些,等等我,我要把你送给亲亲娘子。” 边说边追,无忧竟向杀人树林跑去,辰星回过神来,才发现无忧不见了,听得杀人树林附近正传来无忧的声音:“小蝴蝶、小蝴蝶……”顿时把辰星吓了一大跳,叫上子洛他们一种追去。看见一条藤蔓正悄无声息地伸向了无忧,而无忧却毫无所知,一心扑向空中的蝴蝶。辰星不禁大喊:“无忧,小心……”奈何距离太远,根本听不到。 说时迟那时快,那藤蔓正要搭上无忧的腿,只见那蝴蝶正好展翅膀飞起,无忧心急,纵身一跃,跟着腾空而起,那藤蔓竟扑了空。只见随着蝴蝶的起落,无忧也一展轻功,在杀人树林上空穿行,偶尔有几根藤蔓伸起,却也被他轻易躲过,终于蝴蝶被他抓到了手里,只见他高兴地直叫,“小星星,小星星,看我给你抓的蝴蝶。”一边衣袖缓舒,如飞鸟般从树顶跃下,竟毫发无损。 辰星看着他拿着蝴蝶激动的模样,一时热泪盈眶,一把抱住他,说:“无忧,你吓死我了。” 无忧满脸不解,帮辰星擦着眼泪说:“小星星,你怎么哭了,是蝴蝶不好看吗?忧忧下次再给捉漂亮的。” 辰星擦了下眼泪,笑着说:“忧忧,你好厉害,蝴蝶很漂亮,我很喜欢。” 秦浩也上前,拍着无忧的双肩道:“无忧,这次你可以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了?” 看无忧一脸无解的样子,秦浩又问:“你自那树顶上飞过,可有看清,树顶上藤蔓是否较少,伸展的速度也较缓?” 无忧思索了一会说:“恩,那上面只有一点点藤蔓,他们想追上我,。可是追不上。” 众人大喜。秦浩说道:“想必,这藤蔓越接近地面则越发粗壮,行动也越快,感觉也更为灵敏,看来,如今我们唯有运用轻功从树顶飞跃。” 于是子洛、陵玥、百里箫等人迅速为自己的手下编队,每队皆由轻功较好的几人带队和押尾,中间用藤蔓编起一张网,将队中轻功较弱的人围在中间,以此网为中途借力之用,同时可以阻住杀人藤蔓的伸展。编队完毕,瞬间,众人如飞鸟过境,起起落落间,已越过整片丛林。 过了那杀人的藤蔓树林,众人顿觉眼前一亮,辰星更是满目惊讶,想不到眼前这里竟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盆地。 由于那周围的高山挡住了寒流,谷地四季如春。 清彻的山泉滋润了谷底,草坪上绿草映衬着各色小花,煞是好看。谷地中央,有一个许多条小溪形成的清水湖。 湖中央有三、四间茅屋。宣绝高兴地指着茅屋道:“那定是师父、李前辈的居所。” 是的,想来,这断魂谷中除了他们,谁进得来。 但奇怪的是那湖面上即没船,更无桥。兴许是谷子敏夫妇设置的又一处防线。 但这难不倒众人,子洛立即让人砍竹扎排。而自己则与安王承修和宣绝,飞身先进了湖中小屋。 仅一会儿,子洛他们便返了回来,皆满面愁容。 辰星问:“怎么了,子洛?” 子洛摇了摇头:“屋内空无一人,不知道两位前辈去了哪里?” 辰星心中一急,难道此番千辛万苦一切落空? 秦浩说,不如我们先进去一探究竟,或许能知道两位前辈的去处。于是子洛带秦浩、辰星一起乘竹排进入,其余人则在湖边安营扎寨。 众人进得屋内,只见厅内虽小,却也齐整,竹制的桌椅上略有些薄灰,墙上蓑衣、草笠都仍挂着,秦浩道:“看这桌椅上落下的灰尘不多,想必两位前辈离开不过三、四天时间。未带蓑衣、草笠应该也不会是出了远门。而如要出谷,仅有一条道,我们定会碰上,因此他们定在此谷中。” 承修他们听得连连点头。然而,当秦浩与子洛他们一见厨房中那跌落在地的瓦罐,及散落一地的米粒时,众人脸色都变了,不难看出,他们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浩仔细地观察了这一切,他极为聪敏仔细,终于发现了别人未注意的几个细节。 秦浩分析道:“屋内没有打斗痕迹,想必没有外人闯入。”说着,还看了哲寒冰一眼。 “这米粒倾到一地,附近的竹椅角上还有女子粉色衣服的断丝线,地上有摔倒的痕迹,想必是李前辈正在淘米时,突然摔倒所致;这院中散落的草药旁尚有几个沾泥的浅脚印,应该是谷老前辈留下的。记得刚才来的湖旁,几行男子脚印甚为沉重,而又无女子脚印。我想事情经过应该是:李前辈突然病发昏迷,屋内所备药物无法救治,故而谷老前辈抱着李前辈离开湖边去别处寻药了吧。” 辰星道:“浩哥,如果两位前辈离开此地了,那可怎么办呢?”众人同样急切地看着秦浩。 秦浩不语,带着众人来到湖边,顺着脚印一路搜索,在草地西南边,又发现了一排深深的脚印朝西南山上而去。 秦浩微松了一口气,向前方雪山一指:“想必两位前辈应该往西南边的山上而去了,谷老前辈应该是知晓山中能有救治李前辈的药材吧。而那西南山峰是最高峰,山上终年积雪,估计,他们一定是有意往雪峰而去,而他们已一去几天,定会逗留在山洞里,建议大家留意寻找西南山峰的山洞。” 果然,人多功夫又了得,不到二个时辰,便在积雪的山顶冰洞中,找到了谷子敏夫妇。 正如秦浩推算的一样,谷子敏是抱着妻子李弄影来寒冰洞救命的。 因李弄影突然昏迷,唯有用寒冰洞的寒气,才能暂时延长她的寿命。 李弄影多次受到毒圣独孤显下的毒,虽经谷子敏解了毒,但天长日久,那剩余的微毒侵害了她的五脏六俯,使得她身体虚弱无比。 三天前,她正在淘米烧饭,忽然一阵头晕,便一下摔倒在地人事不知。谷子敏其实早知她的身体越来越弱,这才带她来断魂谷。 因为,曾听说这里雪山人迹罕至,或许有救她命的一味主药雪灵芝。谁知他找了二天,踪影全无,而所带干粮已全吃完,正在万般无奈之下,徒儿宣绝带着子洛他们赶来了。 而意外的惊喜不断,当听说辰星不但会解百毒,还有南昭太子百里萧所送的雪灵芝,这让谷子敏喜极而泣,开心地说:“想不到竟是你们解了我的大难。天意呀!” 当下,辰星立刻在寒冰洞外替李前辈解毒。 然而,当辰星替李前辈刚解完毒起身时,只觉得头一晕,便软软地往一边倒了下去。边上的子洛慌忙一把抱住。 谷子敏不解地看向宣绝,立即按上了她的脉门,一诊之下,顿觉意外:“她身上有异?” 宣绝无奈地说:“师父,她被人种上了毒圣的‘仙人泪’。” 谷子敏赶紧再按脉,又在辰星胸前稍稍拉开衣襟一看,脸色霎时紧张起来,只见辰星胸前肚兜之上白嫩的皮肤里,一朵妖异的血色玫瑰花蕾,已清晰可见,那血色玫瑰开放之时,便是辰星身赴黄泉之刻,便是大罗神仙也无药可救。 子洛、陵玥焦急的问:“医圣,有救吗?” 谷子敏神色凝重道:“徒儿,你先救醒她,走,我们回家,让我好好想想。” 众人回到了湖中小屋。 辰星与谷夫人均已醒来,只是身体皆十分虚弱。 谷子敏与宣绝整整关了一天商量、准备着救辰星的药草,直到深夜才出来。 这其间子洛问辰星,这几天为什么‘仙人泪’长得这么快?辰星这才说出原因,原来她师父圣风送给她能延缓‘仙人泪’生长的药已快用完,当初圣风手头仅有这一些珍贵药源,只制得几粒续命。 因此不得己,才又另外给她带上另一种药‘截脉驻颜丹’。不过这丹一吃,人便如死一般,只有‘仙人泪’有了解药,圣风才会用另一种药来唤醒她。 为此,辰星怕子洛伤心,绝不敢告诉子洛。 只是搪塞地说:“大概是这几天太累才如此吧,我想今晚见师父圣风一面。” 说完便躲开子洛,一人关上门静静按动师父所送的联络玉簮。 不一会,辰星便在意识中见到了师父圣风,只是圣风面容消瘦,神色疲倦,原来那神仙般俊美不俗的脸上胡子拉碴,那柔纯飘逸的银发如今零乱、随意地披在肩上。 这让辰星大吃一惊,接着便恍然大悟。 看来从打自己中了‘仙人泪’后,师父千方百计忙着替自己寻找解药,压根没好好休息过。想到此,不觉又感动又伤心,悲从心起,抽泣着喊了声:“师父!”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圣风一见辰星,便若无其事地笑着安慰她:“我没事,只是解药尚未找到,不知你仙人泪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辰星带泪微笑着说:“我很好,那血玫瑰还长着叶子,一定是你那些药物延缓了它的发展。师父,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我一点没事。以后万一不行,还有你给我的截脉驻颜丹呢。你放宽心吧。” 其实圣风个头高,他已从辰星的领口处,瞄见了她胸口微露的血色花蕾。只是并不点破,皱了下眉说:“星儿,记得万一服了绝脉丹,五天内必须将你放入冰窑内,不然风险太大。记住,一定等着为师救你。”辰星讶然地点了点头,不舍地在意识中匆匆与师父告了别。 一睁眼,便见子洛已等在床边,满脸焦急。见辰星醒了,急忙问道:“星儿,怎么样,你师父找到办法了吗?” 辰星摇了摇头。 见他着急,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有截脉丹的事。正想说呢,外面陵玥问秦浩的声音:“星儿还未醒吗?医圣与宣绝在找她。” 子洛赶紧带辰星找到了医圣谷子敏。 原来有了雪灵芝,谷子敏除了给自已妻子做了药外,又与宣绝用仅剩的雪灵芝,为辰星配制了五粒能延长辰星二十天寿命的药丹。 希望能拖得到圣风研制出解药的时间。 至于那‘仙人泪’的解药,谷子敏说不是做不出,只怕研制时间遥遥无期。 见此,辰星当然非常感激。因为二十天不是小数字,说不定到那时师父已找到了解药。 然而子洛心中却有了自己的决定。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星儿不能死!想到这里,他狠狠握紧拳头,暗暗在心里骂了句;该死的哲寒冰,竟开岀此等恶劣的条件,等救了星儿,定找你算帐!只是,为了那救命的‘仙人泪’解药,再难也得做!而即然已进了断魂谷,必须迅速按寻宝图索引去找寻宝图。 医圣夫妇见了辰星欢喜异常。 不仅是她如福星那样救了谷夫人。而是事实上,谷子敏已将辰星当作了自己的徒孙,当下在为辰星诊脉时意外发现辰星已有三成功力,但却未收归己用,不觉奇怪。 在听完辰星解释后,谷子敏才恍然。思索一阵后,便从自己的珍藏中取出一颗丹药,对辰星说:“星儿,我隐居在此,身无长物,便把这紫灵丹当作见面礼送你,吃了它,不仅令你功力增长一倍,还能助你打通筋脉,今后更能利你打通任督二脉。” 一旁的宣绝一看此丹,便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他师父道:“师父偏心,你竟把自己都舍不得吃,仅有一颗的紫灵丹给了星儿?” 谷子敏认真地说:“你知道什么,星儿体内已被‘仙人泪’的血色玫瑰吸食得五脏虚弱,此丹能强壮机体,增长功力,抵抗花毒。”但辰星得知此丹珍贵,几番推托,但拗不过谷前辈,还是服下了丹药,又由宣绝运功替她打通了全身筋脉,这才疲倦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当子洛他们正在草地练功时,远远望见辰星在屋顶,面向正东方打坐练习吐纳。 不禁心中一喜。想往日她因体弱,没人催她,她都会睡很久,看来医圣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不一会,又见无忧飞身上了屋顶,而且居然带着辰星一同从屋顶跃了下来,看得子洛心中十分不爽。但当他们两人一同到了面前才知,原来自服了丹药,又打通了筋脉,辰星身体恢复很快,内功也已纳入已用。今晨,无忧已开始在教辰星练轻功了。 子洛不悦地一把将辰星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说道:“星儿,为什么不来找我?” 辰星见陵玥他们全望着自己,便一边红着脸,一边拉开子洛的手说:“我见你们都那么忙,唯有无忧最空,这有什么错吗?” 无忧满脸不解道:“小星星,我又那里错了?” 辰星气恼地说:“无忧,你没错,我家恒王爷吃飞醋呢。” 说完狠狠地将子洛的手推开了。本以为子洛会发火,谁知却见他薄唇微钩,正隐忍着笑意。 其实这皆因辰星说了‘我家恒王爷’几个字,把他酸酸的心安抚平了。 辰星正想带着无忧离开,谷夫人李弄影却找到了她,并把她带到了自己房里。原来,李弄影本名门独女,家传绝学‘彩虹影’世所罕见。 本来早就发愁自己命不久矣,看来祖传绝学从此要绝迹江湖。谁知天不负她,来了个人见人爱的徒孙燕辰星。 得知辰星她们今日便要离开,李弄影特意强留了一天,把自己的家传绝学‘彩虹练’传授给她,又送给她一张做工精致之极的人皮面具。那‘彩虹练’,是利用特种材质制成的一种轻纱,运用功力催动,不仅舞动起来招招优美动人,千姿百态,如影随形,救人、杀人于无形之中。 如运用得法,能几十丈外杀人,而且能将它如人手般远距离取物。但辰星如今刚得的四成功力,却是无法得其精华。 好在辰星记忆力极佳,又要内功相辅,只要多加练习便能事半功倍。更令辰星欢喜的是那一张人皮面具,是一张品貌极佳的青年男子面貌,让她立即幻想着戴上面具去捉弄人。喜的她急忙拜谢李前辈,把个李弄影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聊个没完。 第八十三章 智取宝藏 终于到了分别时候,虽然才短短几日,众人和两个前辈却已是难舍难分,尤其是辰星和无忧,两人不仅得到了两位前辈的真传,而且又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母爱的温暖,谷李两位前辈并无子嗣,因此真个当他两人如珠如宝,着实让宣绝也嫉妒了。 他们再三邀请前辈随他们一同回去,奈何两位已过惯谷中清静的生活,到也不便强求、而且谷前辈还准备在谷中细细研究这仙人泪的解药,因为这谷中虽奇毒遍布,但万物相生相克,不少世人罕见的药材在这里也着实不少。医圣与宣绝约定,一旦解药有成,即刻通知于他。 临行,医圣特意拿出一张羊皮图纸交到子洛手中道:“此乃这些年,我寻遍绝命谷绘就的图纸,图中已将各处毒花异草和机关要害均一一标明,且注明了破解之法,你们且带上,想来能助一臂之力。只是……”他万分担忧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哲寒冰,道:“契梁太子决非好相与之人,你们此去切切当心此人呀。” 子洛收此大礼,忙抱拳向谷前辈深施一礼:“多谢前辈赐图,两位前辈也请多多珍重。” 而这里李弄影却拉着辰星和无忧含泪叮嘱个没完,仿佛一个送孩子远行的母亲。辰星顿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思乡之亲一时涌上心头,抱着李弄影哭成了泪人,无忧也在一边抹着眼泪。还是秦浩上前把辰星和无忧揽过,轻声安慰,一行人才终于上路了。 一路上,凭着谷前辈的地图,众人披荆斩棘,这处处是陷阱,路路有机关的绝命谷,竟似如履平地,几日光景,便到了图索所指的位置。 只见眼前峭壁直插云霄,壁上青苔遍布、绿藤环绕。壁间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个浅浅的石窝蜿蜒而上,莫非要从此处拾级而上?众人尚在疑虑,只见后方契梁队伍中,已跃出一人,巧施轻功,如蜻蜓点水般,几步便抢先跃上石阶,分明是受哲寒冰的指使,想抢得先机去夺得宝贝。 众人怒目直视契梁太子,无忧更是嚷嚷:“你是坏人,你是坏人。”哲寒冰却轻蔑一笑:“似你们这般畏首畏尾,何时才能找到宝物。”辰星冷哼一声:“不知一路上畏首畏尾躲在后面,坐享其成的是谁?” 正说话间,只听半山腰处一声惨呼,刚才那名侍从的声音竟从山腹中传来,仿佛从高处摔下,片刻便声音全无,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山上也并非坦途。 哲寒冰见此情形,脸色一黑,也不再言语。子洛走到众人前面道:“此地恐怕就是藏宝重地,想必也是机关重重,我们四路人马既然已一路同行,希望也能同心协力共渡难关,不要有什么宵想,一切待寻到宝物再作商议。” 如果不是哲寒冰手中也有一张宝图,再加上为了辰星的解药,恐怕一行人早已想将契梁人打个落花流水了。 当下众人商定四路人马各选几名精兵组成先遣队上山探路,先遣队由陵玥和秦浩带队,皆因两人既不属于三国,较为中立,而且机智过人。那浅浅的石窝自难不到几人,三下五下便已来到半山腰,刚才那人摔下的地方,赫然有一个山洞,想来那人正是从此洞中进入的。 众人小心翼翼拿着火折子探路,不看不知道,那山洞不过尺余便有一个小转弯,转弯处竟是一个深洞,一眼望不到底,那人正是一脚踏空从此处跌下。 秦浩拿过一个火折子,一把扔进洞中,只见火星片刻工夫才达洞底,此洞竟有丈余。所幸火光未灭,里面倒没有什么污浊之气。 于是众人便结起绳索,慢慢放入洞中,秦浩自告奋勇带人下到洞底。陵玥一面握住绳子另一端,一面拍了拍秦浩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浩带了三人戴上自制的明焰帽开始下到洞里。那明焰帽与现代的下矿井用的帽子颇为相似,只是头顶专门固定了一个小型灯笼,里面点燃了火折子,便能腾出两手照亮前方的路。 不一会,秦浩就下到了洞里,洞底,先前那契梁探子已毙命多时。 众人分头向洞内摸索,洞内一片漆黑,靠着明焰帽的光亮,才能照见前方几米远的地方。方才发现,这洞内还套着洞,其中一个小洞前一束光亮从头顶射入,那光阴森森的倒显得分外诡异。一名侍卫小心探入,身子刚穿过那束光,便听得洞内一阵呼啸声,似乎已触发了机关。秦浩一声“小心”尚未未出口,只见一支铁箭已呼啸而出,将那名侍卫直直地钉入石壁中,立时气绝。 秦浩忙止住众人的脚步,仔细观察起这洞来,片刻他才发觉到刚才为什么会觉的这光束颇为诡异。是因为这光束并非由洞顶射入的自然光,而是由洞顶一处小孔中漏下,且中间总会有约一个呼吸的样子光束会消失。秦浩拾起两块石块,一块趁光束消失的片刻射入洞内,毫无异样。便双拿起另一块直穿光束而入,瞬间那洞中又传来铁箭呼啸的声音,一枚铁箭应声而入钉入石壁中,秦浩心中了然。 便带着几人趁光束间隙穿洞而入,果然平安无事。一进山洞,众人分散搜寻,秦浩仔细打量石洞。洞中不大不小,简单干净,一眼望得到底。除了洞的最里边有一潭清泉,其它似乎什么都没有。再看两边洞壁,几乎是清一色的石壁。众人片刻便搜遍了全洞毫无线索,也没有别的洞可去。当下秦浩心想,此洞看来便是关键所在,不如叫了众人一起下来,共同商议。 于是带着几人顺原路返回和陵玥会合,又给子洛打了招呼,让他带着众人上山。 众人依照秦浩的指示进入小洞,这洞顿时便显得小了。人多力量大,大家又分头细细寻了几遍石壁依然一无所获。越是一目了然的地方,机关越是难寻!大家不禁怀疑这洞是不是走错了,子洛又拿出图来再作研究。 辰星反复查对数据,肯定此洞定位正确,绝无差错。看来机关还得在洞中,现下只余下那潭碧水未查探过了,难道宝藏竟在其中? 此时,众人全都不停地看着他们,似乎确定在他们身上定会有奇迹发生。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什么都未发生。 哲寒冰不耐烦了,说道:“不如叫个人下去试试便知。”陵玥冷笑道:“你们前面也该歇够了吧,不如你派人下去吧。”哲寒冰冷哼一声,便指使其中一人换上水靠,准备下水。那人见识了前面两重机关,已吓的战战兢兢,奈何太子殿下虎视耽耽,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水边,抬脚试试那水温,不想脚刚一入水,潭面立时冒出一股清烟,那脚上的水靠已被腐蚀的干干净净,连连把脚收回,那脚趾也已被腐蚀掉了几只,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众人顿觉失色,这平静无奇的潭中竟是一潭毒水,怎么办?众人不觉看向了辰星,辰星百毒不侵,只不知这毒水是否也能解得。辰星心知大家都指望自己,正要上前去试探潭面,秦浩一把拉住她道:“星儿莫急,只不知这潭是毒还是腐蚀性物质,小心些为好。”说毕中蹲下身,撕下辰星的一角裙裾,来到湖边,把布条往湖中一扔。只见那布条竟完好无损,飘浮在湖面,如同一片小小的树叶,众人大惊,辰星的解毒能力竟好得如此。那哲寒冰眼中星芒一闪,心中必夺之心更甚。 辰星见状便来到那清彻见底的水池边,只见池底平平,无波无澜,心中感叹,想不到这表面看似平静的湖面竟暗藏如此玄机,怪不得非要有天命之人才能解之。想着辰星用手撩动起潭水来。水花被她白皙的手一拍,溅到了池边角的石头上,忽然石角上厚厚的灰尘被水一溅,渐渐露出一个深约五寸,圆如汤圆大小的一个小洞来,辰星一脸惊异,对秦浩说:“咦!浩哥哥,快来看,这里有个洞。” 秦浩一见,赶紧清理池边的其它三只角,发现皆有相同的四个洞。这洞是作什么用的?众人百思不解。 辰星看着那洞的大小,不由拼命思索起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盗墓小说上说过的机关来。“浩哥,一定要有什么东西放进去才行吧,这洞圆圆的,是不是放什么珠子或者棍子什么的呢?” 秦浩俊眉紧锁,他知道辰星说的不错,但具体该放入什么呢?众人也在思索着,都在回忆当初拿到宝图时,是否还有什么东西漏下了。只有无忧见众人光顾着想事情,都不理他,便转转悠悠闲逛起来,无聊起来,还拿起地上放着的卷轴耍着玩。 突然秦浩眼前一亮,一把拿起无忧手上的卷轴,重新卷紧一下插入那圆孔中,不偏不倚,正好!辰星不觉竖起大拇指:“浩哥,你真棒!” 百里萧、承修赶紧将手中的卷轴递给秦浩,哲寒冰也不情不愿地将手中的卷轴给了他。四张卷轴一一入洞,不一会,只听水池底里戈戈作响,水中冉冉升起一张四平石桌。 当石桌才露出水中约一尺光景,那平滑光洁的桌面忽然隐约出现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平纹石雕图案。图案由浅渐深,却又由深渐浅。不久,图案消失,石桌又变得平滑如初,更为奇怪的是,在一阵戈戈声中,石桌也沉入池底,池底又恢复了原样,看不出半点动过的痕迹。 当众人重新取出寻宝图轴时,才惊奇地发现,图轴轴芯原是磁铁,此时轴芯上都已吸取了一物。安王承修轴上吸的是小小的青龙,哲太子轴上吸的是白虎,百里萧吸的是朱雀,陵玥则是玄武。 而此时池后洞壁处的石壁,竟已打开。 壁内石墙上并排列着四只机关,却原来每只机关相连的通道各不相同,辰星与秦浩相视额首,不由得既气恼又好笑,调侃道:“这位前辈可做得真够公平!” 只是心里的直觉感到,似乎在那一关错过了什么?却理不出头绪来。 当下辰星问陵玥,是一起走还是分道?陵玥两眼殷切地看着辰星,很想与她同行,却被子洛一句话堵了回去。 “玥,我们出来时日太长了,我们分头探吧,可省些时间。” 子洛对陵玥说。 陵玥看了下辰星,终还是回头带着秦浩他们往玄武通道而去。 辰星随着子洛、安王承修将青龙放入刻有青龙纹的凹陷处,一阵格、格格的脆响声,开了通道石门。 点着火把的侍卫,十分小心地走了进去。只见石壁通道中,似有风洞,吹得火把上的火苗不停摇动。 走了大约百十来步,通道忽然打弯,倒也并未出现暗器什么的护宝机关。 又走了百十来步,通道底壁出现了一个石门,石门上又现出一个小圆洞,子洛看了下,正好容下寻宝图图轴。 于是便将它放了进去,却见石门纹丝不动,承修道:“该不会那青龙便是钥匙吧?” 又将那玄色青龙吸附在图轴轴芯上,再伸了进去,果然轰隆一声响,厚重的石门随即打开,一间密封的小石屋出现在人们面前,出乎意料的是,屋中仅有一只大箱子。 箱子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打开一看,箱分二层,上层浅格中放着一块边缘凹突不平的玉石,而箱子下层,则放着满满一箱书,而且那书上的字,除了辰星,谁也看不懂。 而辰星也仅能看个一知半解。因那全是古老的沙俄文字。 只是一看那书,辰星便知不简单,里面竟涉及各种知识,而且皆比当代的知识先进了许多。然而这一切,让费尽心血取宝的安王承修他们彼有些失望。 毕竟,没有见到想像中的宝藏。 辰星在翻弄着那些书,尤其书上的那些插图,更令她感兴趣。子洛扫兴地过来问:“星儿,这些书,带回去让你看个够,现在还是看看这石屋中还有些什么。” 辰星嗯了一声,然后说:“别小看了这些书,它可是真正的宝呢。”然后,随手拿过承修手中的玉问:“修哥哥,你看出这玉像什么图案吗?” 安王承修揺摇头说:“什么都看不出,却总觉得此玉放此有古怪。” 辰星将玉仔细地看了会,闭着眼又思索了一阵,仿佛有什么线索一闪,却又抓不着头绪。无忧指着秦浩在把玩的那块玉说:“浩哥哥,这玉又是什么宝贝,我看一点都不好,那像我家给我的玉那般光滑圆润,这个玉歪歪扭扭,定是摔破了吧。” 秦浩脑中灵光一闪:“星儿,这玉我看着古怪,说不定真像无忧说的,不是完整的一块,而是其中的一部分。” 子洛一听,忙插嘴道:“是了,刚才石桌之上一闪而过,似乎是张地图,不知道这玉是否和它有关。” 辰星仔细回忆起来,那图模糊中似乎与这玉是有些许想像,不过还不能肯定。众人一阵欣喜,可能真的是地图的拼图,也就是说,真正的宝藏尚未露面,而他们手中之玉或许正是关键。 这四块宝玉,其中三块自然没有问题,然而哲寒冰手中的那块却是棘手难题,若是让他知道此事,这宝藏之争在所难免,如今星儿的解药也在他手中,若再加上宝藏,那契梁吞并天下也并非难事了。 当下众人商定这真正的宝藏今日不取,待日后巧取契梁的那块宝玉,再行处置。 大家搬上石屋中的箱子便退出了通道,青龙一取出,通道石门随之合上。 出了山洞,见百里箫和西陵玥都搬了各自的东西等在门口。 不久,才见哲寒冰冷着脸过来,想毕在嫌那宝藏没有预想地那般贵重,不过,到也都把书籍与玉石均带上了。 辰星冷嘲道:“太子殿下,是否感到失望了,不过古人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书可以千金难换的宝物呢,还要看你能不能看懂。” 听了辰星的嘲讽,哲寒冰冷脸竟泛出笑意:“不如星儿随我回去,帮我一起解吧。”一句话,让子洛心中一寒,也让辰星莫名觉到一股凉意。 回程自然快了不少,众人出了谷便各自分道扬飚了。哲寒冰带着手下首先离开,临走时,那冷眸看得辰星直发毛。 陵玥带着宝藏也要回日月宫交差,秦浩与他同行, 他想带辰星一起回日月岛。一来,他心中爱惨了星儿,私心希望辰星留在日月岛。二来,他知辰星时日无多,想给她多一份快乐的记忆。三则,实不希望辰星再进王府,遭媚姫欺侮。他与秦浩其实都不知辰星究竟承受不承受得了子洛这份沉重的爱。 然而子洛却再也不想辰星离开身边,若是没有解药,辰星来日无多,他要时时刻刻陪伴着她。于是牵上辰星的手,对陵玥说:“我与星儿大婚在即,望陵玥早日来喝杯喜酒吧。”两人无奈,只好再三叮嘱子洛照顾好辰星,几人就此分手。 无忧却缠着非要跟着辰星回去,子洛无奈只好答应。只是一路上飞醋可吃了不少,好在无忧儿童心性,倒也搞的子洛哭笑不得,辰星倒是难得地开心了不少。 ------题外话------ 宝藏这段看的可过瘾,短暂的相聚,面临的却是长久的分离,子洛和哲寒冰之间有个什么协议?子洛为何不敢告诉辰星?辰星又会做出怎么样的抉择? 第八十四章 情到浓时 终于一路顺风,平安到达王府。早有侍卫提前通报了老王爷,因此王府门前聚满了迎接的人。 子洛兄长子芳携妻带女也在门口,一见子洛,便早早迎了上去。子洛略微与他寒喧了几句,便径自去了马车旁,伸手将辰星抱下了马车。 下了车,辰星却一眼便看见打扮得美若天仙的颜媚姫,正款款地、含情脉脉地朝子洛走来,心中一阵堵,便一把摔开子洛的手赌气说:“你去看你的美娇娘去吧,我不要你管。”说完叫过无忧便向子芳施礼,愣是把子洛晾在一边。 子洛正要上前,却被颜媚姫拉住:“小王爷,这么多天不见,怎么都不理人家呀。”子洛正要甩手离去,但一想起与契梁太子的协议,也只好勉强应付着她。 辰星冷眼看着,便又是一阵堵心。 子芳见状忙引过辰星的注意,指着无忧问:“星儿,他是谁?”辰星不答,只是笑着拉过无忧说:“无忧,他是你嫡亲堂哥,快叫子芳哥哥。”这才把无忧的来历细说一番,弄得子芳大为唏嘘,王妃也拉过无忧的手问这问那,倒把无忧弄得不好意思了,直往辰星身后躲。 子芳见状连忙带着辰星、无忧进了王府,媚姬也粘在子洛身边一起进了府。见过了堂上的老王爷夫妇,老王爷一把拉过眉眼神似弟弟的无忧,老泪纵横,无忧不解地帮老王爷擦擦眼泪道:“王爷,你看到忧忧不高兴吗?怎么哭了?”王爷顿时破涕为笑,拉着无忧说:“不是,我是高兴的,你该叫我伯伯呢。”一番问长问短,对自己兄弟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老王妃则拉过辰星,坐在一起念叨起这些日子的思念……。 王妃笑盈盈地说:“星儿此番去到靖南可辛苦?” 辰星微笑道:“一路上由子洛、浩哥他们照顾我,怎么会辛苦呢,星儿倒更像去游山玩水呢。” 王妃看着辰星有些憔悴的小脸,不免有些心疼,真是个要强孩子,取宝藏多危险的事,在她嘴里竟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一点也不骄纵。只是一想到她对颜媚姬的态度,便有些不满了,大户人家三妻四妾均是平常事,更何况子洛是堂堂小王爷,这两全齐美之事,作为妻子本应大肚,怎么这般小家子气。 心下便话锋一转,道:“星儿,我与王爷已让钦天监看过吉日,六日后便迎娶你们过门,如何?双喜临门,王府可要热闹了。” 辰星听到“双喜临门”,顿时小脸惨白,只觉脑中轰然一下,王妃说了什么,竟一句未听进去,一直逃避的事情终于来了,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为什么还是那么疼。她只觉得自己摇摇欲坠,只得起身行礼道:“王妃,星儿身体不适,先告退了。”王妃见状,点点了头,但眉间却微微皱了拢来。 辰星匆匆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杏儿一路小跑着追着,一边急得喊:“小姐,你怎么了,等等杏儿呀。” 子洛见辰星匆匆离席,也借机甩了媚姬,跟着辰星进了房。并告诉杏儿在门口守着,不许其他人来打扰,杏儿虽着急,也无奈守在了门口。 子洛俊眉紧锁,拉着辰星坐在桌边,轻声地说:“星儿,你别急,这件事我会处理,到时一定只有你我二人拜堂成亲,之后我俩便去靖南王府。” 辰星无奈地苦笑说:“这可能吗?不然颜媚姫也不会住在王府了!子洛,我已生无多时,不如你与契梁公主好好过日子吧。” “不许胡说!今生我只认你一个妻,你的毒我一定会为你治好。”子洛心中一疼,生气地阻止辰星。 停顿一下,又犹豫地说:“星儿,倘若为你解了毒,我做了什么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辰星淡然瞟了子洛一眼,以为他只是那么一说而已,并未放在心上说:“只要你不触犯我的底线。” 这话说得子洛心头一凉:“星儿,只要保你命在,别的都好商量。”心说:星儿,但愿你能原谅我,我也是万不得已呀!他希望以一己之力,帮辰星渡劫! 当晚王府设家宴款待无忧,也为子洛、辰星接风。 辰星因不想见艳媚姫,借口身体不好,回绝了子洛。 无忧见状,便不愿赴席。 他本孩子气,又任性,不管辰星怎么劝,他咬定小星星不去,我便不去,弄得辰星无奈,只得答应前往。 于是三人一齐走向饭厅。 尚未到门口,子洛便很自然的执过辰星之手,十指亲密相扣,并肩走向饭厅。 辰星抽了几下手,见无法抽出,只得红着脸一同进入。 不出所料,众人目光齐齐袭来。 媚姫更是目光似刀,刺得辰星全身难受。倒是子洛,没事人似的,先让无忧坐在媚姫身边,自己这才与辰星坐下。 席上,子洛频频为辰星布菜,辰星又不断为无忧夹菜,每每看到无忧望着辰星,笑得那个人神共妒,一桌人皆目瞪口呆,反倒是子洛似有了免疫力,显得大度不计。 而子洛母妃,因有了子洛的再三关照,从此倒不再提那大婚之事。只是担忧的神色,时时流露脸上。 当天晚上,辰星吃过晚饭正与无忧带着杏儿,一同在王府花园散步,子洛找到了她们。 一见无忧,子洛便笑着说:“无忧,子芳哥哥找你有事呢?说不定有好玩的哦。”一句话便骗走了无忧。转头又无害地看了一眼杏儿,杏儿便识趣地告辞了。 辰星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说:“出了什么事,弄得神神秘秘的?” 子洛不快地说:“你还说,如今无忧一天到晚粘在你身边,别人真不知我是你夫君,还是他是?!” 辰星冷然一笑说:“你不是忙吗,他是你的亲堂弟,不是你让他陪我的吗?何况你还得去陪你那如花似玉的契梁公主呢。” 一句话堵得子洛火起,正想发作,却想到了此来目的。于是只紧了紧拳头,压了压心头之火说:“星儿,别说赌气话了,父王、母妃已安排好让我们六天后大婚,你的喜服我已让人取来放在你房里,等下去试一试。待大婚后,你与我便去靖南了。因此这两天,你尽可让杏儿她们陪着,去街上置些喜欢的东西,四天后,母妃想让你去西山寺庙,在婚前为全家祈福,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第二日一早回府,到时我会多派侍卫护你,无忧会与你一起去。” 辰星听着心里总觉有点怪,一来与子洛大婚心中怎么没感到应有的喜悦,二来子洛为何不去,便说:“祈福该你一起去才灵,别让人家又错认了星儿的夫君。” 子洛脸色微变,一顿道:“非我不愿,只是这祈福必得新妇亲自前往才行,你就委屈一次吧。”说完,俊脸上满是企求之色。 辰星从未见过子洛如此求她,不禁心中一软,想着或许习俗如此,更也应允了:“算了吧,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会去。哎,对了,我浩哥他们不在,我没娘家人了,怎可成婚?不行,得等他们回来!” 子洛要的就是他们不在,不然不定弄出什么事来。不过,此时却劝慰辰星:“你放心,我已给陵玥和秦浩送了喜贴,他们一定会赶到的。”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入夜,辰星在卧室见子洛一点未离开之意,便下了逐客令:“夜深了,我要睡了,这一路太辛苦,你也快去睡吧。” 子洛讨了个没趣,只好悻悻离去。 第二日,吃罢晚饭,子洛神秘地拉了辰星便走,说是要看星儿看一样好东西。 进得屋内,只见杏儿笑盈盈地捧着一套新娘喜服正等着他们呢。待辰星好不容易在杏儿的帮助下,穿好那繁复的新娘喜服,直把子洛看得面含笑意,开心的心动不已,他望着眼前红嫁衣映衬着的星儿,那白晰的小脸,在红衣的衬托下颜比花娇,黑宝石似的双眸中,那水灵灵的眸光恰似一潭秋水,只随意地向他一望,便让他沉醉其中。 他的心醉了,恨不得此刻便是洞房花烛,顺手挽起辰星的手臂,作着喝交杯酒的模样说:“王妃,快喝交杯酒吧。” 辰星挑眉看了眼自得其乐的子洛,也被逗笑了,故作生气道:“去你的,谁是你的王妃!” 子洛一展那绝世容颜,笑着撒赖倾身在辰星耳边轻轻地说:“还害羞,再过几日便是我真正的王妃了,今晚让我多陪陪你吧。” 子洛心中有鬼,一想到明天待辰星去寺庙上香,自己便要与契梁公主成婚,心中便有说不岀的愧疚。 这些天,为了瞒住辰星,他做了许多布置,好在到目前为止,辰星、无忧、杏儿三人全都蒙在鼓里。 只待后天辰星上香归来,他从媚姫手中拿到‘仙人泪’解药,便可一步不离的守在辰星身边,直到与她大婚后,双双去靖南生活。辰星这几日与子洛堵着气,见今天子洛分外殷勤,也分外温柔,心中也颇不忍破坏这难得的好气氛,便任由他你侬我侬。看得杏儿抿嘴偷笑,悄悄地出了门,并把门带上了。 今日,由于内疚,他是铁了心的要多陪伴辰星,心中也是戚戚,不知若事情被星儿知晓,她会作出如何的举动,今日这番浓情蜜意是否即刻会成云烟。 想着,他一揽辰星的纤腰,将她按坐在梳妆台的铜镜前,动情而坚决地说:“星儿,来,让我替你梳头吧。” 说完,将她头上碧云髻轻轻一挑,辰星的墨发便如黑亮的瀑布似地泻到了腰际。 辰星望着铜镜中,子洛那隐约柔情的脸庞,不觉亦含情地转身,仰头眺望着他那充满魅力的脸。 英气的浓眉狭飞入鬓,密而长的睫毛下,那双夺人心魄的凤目,此时的深情尤如最醇的美酒,只要让你看上一眼,便能醉在其中。挺直的鼻梁下,那薄唇有意无意的勾勒出一丝迷人的笑意,那笑恰似带着魔力一般,让人迷失! 一霎间,辰星楞住了,不用说今日的子洛不但俊美绝伦,更是用情至深,让步入爱河的辰星,在子洛用心编织的情网中彻底沉沦了。她的眼神随之变得迷茫、沉醉,恍惚间,一股书墨香扑鼻,她的唇被子洛吻上了,不同于以往如蜻蜒点水,子洛近乎宝贝而小心地亲吻着她的秀美的额、卷翘的睫、红红的唇,然后只觉全身一轻,她便落进了子洛那充斥着书墨清香的怀里。 两人的墨发缠在一起,子洛用发烫的脸轻贴在星儿微凉的、白晰的小脸上,而后用略带沙哑而充满磁性的声音柔柔地说着:“星儿,答应我,我们再不要分离,生生死死,永在一起!” 他的心虚,让他有着深深的害怕,所以他想要辰星的一个承诺。 此时的辰星,沉醉在子洛的浓情蜜意中,听到他充满爱意的问话,再想不到有它,便低声软语地说:“洛,放心吧,我心如你心,只要你不负我,纵是前面有刀山火海,星儿也会陪着你走到天老地荒!” 顿了顿,突然辰星想到自己来日无多,便想把师父给的截脉丹的秘密说出来,以免子洛伤心:“洛,我怕婚后时日无多,到时你休要伤心,我……”刚说到这里,子洛却心慌的再也听不下去,一把捂住辰星的嘴道:“休再说死,我一定不会让你走到那步!纵然再难,我也要拼尽全力,让你幸福!” 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丝丝不安,头微微侧开,浓情而带着审视的目光,望着辰星白晰中透着微红的脸,此时的她,人比花娇。 一句问话脱口而出:“星儿,倘若为了救你命,为夫做了不可为而为之的事,你,会原谅吗?”他多希望她能说出原谅二字。 然而辰星却一笑说:“你傻呀,明知不可为,为何还要为?!”说完,打了个呵欠,不明所以的她早已乏了。 此时,子洛正将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向星儿的脸,一听回答,手楞在中途,便再也抚摸不到辰星的脸上,心内一急,手指微颤。 为了遮掩,他放下辰星站了起来:“呵,星儿累了,来我帮你脱了这新娘服。” 刚脱下试穿的新娘礼服,辰星身穿柔软的白色中衣,倒头便往床上睡去,这几天的逛街,让身体日趋衰弱的她,太倦了。 子洛这边刚放好星儿的大红礼服,转身便见辰星毫无形像地横躺在床的正中,连鞋也未脱,两脚垂在床外,仿佛已睡过去了。 他宠溺地苦笑了下,就这样也能睡熟?看我怎样惩罚你。 轻轻托起星儿的小脚,小心地脱下鞋袜,正不舍地看着她白晰秀美的玉脚,柔柔地按捏呢,不想辰星却一扭双脚,舒服地滚到了床里边。 子洛一征,随即薄唇一勾笑了,心想,倒不知究竟是真睡还是假睡?随手取过床壁安放的一颗夜明珠,凑到面朝床里睡着的星儿脸边,仔细地观察着,只见辰星卷翘的眼睫已如倦蝶归巢,几缕碎发随意地拂在她红扑扑的脸上,挺秀的鼻子已有均匀的酣声响起,子洛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沉沉睡去的星儿,心事重重。 忽而又有些不甘,返身一把翻过星儿朝里的睡姿,让她面对着自已,他那灼人的目光浓烈而疼惜地审视着她的睡容,滚烫的唇,随之不断落在星儿微带凉意的脸上。那动听的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恐吓,在辰星耳边响起:“星儿,你敢再这样的睡熟,后果你自负呵!”说完便在星儿腰际作势轻轻的呵起痒来。 闭着眼的辰星眼角悄悄地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水。她的生命已所剩无几,她強颜欢笑地度日似年。 她想念浩哥哥、陵玥,她更思念自己的现代父母、长辈。 师父倾其本领,到如今尚未研制出解药,或许,这一别将是生死异途。因此她更无法面对此生的挚爱——子洛。 尽管子洛信誓旦旦地发狠,一定会救她。但她知道凡是要取哲太子手中的东西都不是一般地困难。 希望与绝望仅一字之差。 随着子洛的动作,辰星再也装不住了,怕子洛看到她的泪,边笑着,边钻进他的怀里。两手乱打子洛的手,口中还轻声嚷着:“好了,不带这样欺侮人的。” 见怀里的辰星娇柔灵动的模样,子洛的心中情潮涌动,他大手一握,制住星儿乱动的手,看着星儿灿如星辰样的眼睛,他缓缓凑过头去,顿时,星儿身上一股梅香扑鼻而来。 他深吸一口醉人的芳香,呵!再过两日,你便是我独一无二的娇妻!怎不令人百般疼惜,爱到痴狂! 此时的子洛,把深情均化成了挠指柔,他轻轻地吻住星儿花样的红唇,湿润的舌头,柔柔地在她的芳唇中与星儿共舞,得到了星儿的回应,他心中一热,用一手轻抚她的玉背,引来星儿一阵轻颤。他的心便在此时沉沦得无以复加。 倾刻间手随心动,悄然间侵入她洁白的中衣,隔着粉色肚兜,抚上了她那挺秀的胸部,吻也变得热烈得紧。一霎间,芙蓉帐内,响起了两人急促的喘息声…… “星儿,我想……我想……”子洛情难自禁,一把揽紧辰星,带着好听的磁性却又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辰星耳边响起。 却始终说不出口,他太紧张她了,生怕惹恼了她。 此时的星儿,心正随着子洛迷茫在情海中,忽然听见子洛的暧昧话语,感受到他身体的异动。 心里顿时柔肠百结,所谓爱得越深,失去才更疼。 子洛,我此生已到尽头,该怎么对你?才能减少对你的伤害?或者,我应该在死前,放纵一下自己?一念及此,忍不住热泪盈眶。 子洛猛一翻身,倾身在星儿身上。他的眸中激情荡漾,喘息渐重,口中柔声低喃:“星儿,我们……我们……”今夜他有心要了她,他心中怕呀。 “子洛,我中了‘仙人泪’……”辰星说不下去了,心中纠结,她这个样子,无法完整地接受他,她不想如此。 见辰星说了一半,子洛心中忐忑不安,之前星儿说过,中了仙人泪之人不能同房。 又隐见辰星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不由心儿更慌,用唇轻轻地吻去她的泪水,便想起她定是为‘仙人泪’发愁,不由心中一阵难受,过了会强抑住自己的心痛,这才揽住辰星,柔声安慰道:“星儿,相信我,别担忧,到大婚那天,我定送你一份安心的大礼!” 说完,想到自己即将与媚姬的大婚,不由心中的担忧、难过一起袭来。一扫刚才升起的欲望,心逐渐平静下来。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有节奏地轻轻按抚着辰星,自己却再不敢有其它动作,不然,则纯猝是自作自受。 辰星此刻打心里感到安慰,不由用纤手轻摸着子洛那放大了的刚毅而俊逸的面容,小声说道:“洛呀,但愿君心似我心,一生一世一双人。到大婚那天,我也要送你一份安心的礼物。” 她想,到了大婚那天,我就把驻颜绝命丹的秘密告诉你,让你对我留下一份念想,不至到时失去自己而过度伤心。 说完,便窝在子洛怀中,安然睡去。 而子洛却听了辰星的话,看着辰星,百感交集,担心的一夜未眠。 第八十五章 生死决绝 天刚放亮,子洛便安排送辰星去西凉山长庆寺祈福,他精心挑选了精锐的银衣卫护送,一路由楚明带队,直把她们一直送出皇城,上了官道望不见她们了,这才放心的回到王府。 王府,早已为今晚恒王与契梁公主颜媚姬的大婚,暗中加紧了准备。 只等辰星她们一走,便在王府披红挂绿,进进岀出忙碌起来。 这边陵玥回到日月岛,把寻宝之事向父母一一讲述,又把秦浩引见给他们,宫主夫妇甚是喜欢,而西陵雪看到哥哥带来了秦浩,更是喜不自胜。 然而陵玥与秦浩始终牵挂着辰星,这日接到飞鸽传书,得知恒王即将与契梁公主成亲,秦浩大惊,说:“星儿怎么办?为何这等大事,子洛也不通知我们。” 陵玥急道:“此中必有蹊跷,我们速速赶去,不能让星儿一个人应付。”他们连夜启程,迅速返回燕京。 谁知途中几次遭人阻拦,等到了王府,已是新婚夫妇拜完了堂,眼见一身红衣,风神俊良朗的子洛,正由喜娘陪着,牵着红绸、拉着千娇百媚的新娘媚姬正要走出大厅,一同前往新房。 陵玥、秦浩一路闯进贤王府,两队人马便在厅堂门口碰上。 西陵玥一眼看见一身红衣的新郎子洛,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闪身拦在新郎面前,一脸寒意,冷笑着怒声道:“齐子洛,今日的事,你欠星儿一个解释,欠我们一个交待!” 一旁那个一向修养极好的秦浩也气得够呛,他双目怒瞪,两拳紧握,大有揍他几拳的念头。 他不顾劝阻的人左拦右劝,冲着子洛便说:“恒王爷,你把星儿置于何处?!你为何如此辜负星儿!?”分明双重意义的遣责。 新郎子洛本就脸色不佳,一见二人拦道,顿时变得冷傲无情:“本王做事,还不劳两位调教。” 这时,安王承修已赶至陵玥他们面前,赶紧一面拉开他们二人,一面悄悄对秦浩说:“随我出来,子洛他有苦衷!” 陵玥、秦浩二位,被安王承修生生拉出厅外,看着他们二人气忿、疑惑的神色,不由长叹一声,将子洛为取辰星‘仙人泪’的解药,不得已答应了哲寒冰的要求,先与媚姬成亲,再从媚姫手中取回半颗解药之事解说了一遍。 陵玥冷笑﹕“你们以为星儿会接受么?只怕这会迫她送了性命!” 承修叹息说:“这才是子洛最担心的,因此瞒了星儿。此时她正在西凉山长庆寺上香祈福,明日晌午才能回来。只要瞒过一天一夜,等子洛取到解药,与星儿大婚后,子洛会带她立刻赶往靖南生活,这事便万无一失了。还望你们看在为了星儿解药的份上,帮子洛瞒过星儿。” 陵玥又气又恼,愁肠百结,久久没有出声。 秦浩愁虑着说:“既然此事与契太子相关,只怕事情远未这么简单。” 这,才是大家最担心的。 果然,话音刚落,王府大门方向又传来争执、打斗声,其中最清脆的,便是星儿的怒斥声:“无忧,谁敢拦我们,今日你给我见人打人,见鬼驱鬼!” 一阵兵器交集声过后,接着便是侍卫们的呼痛声、及王府下人的阻拦、恳求声。 显然王府门口早已戒备森严,陵玥他们急忙赶了过去,果然见辰星带着无忧、一路打进了王府。 辰星手中彩练飞舞,银针耀眼,一路见一个,打一个,倒一个。纵是侍卫武功高超,但鲜有人敢对她动真格的。 而无忧更是如入无人之地,他对辰星言听计从,见星儿火旺,又发了话,便左冲右挡地杀将进去。 只有杏儿,吓得哭着跟在辰星身后劝着狂怒的辰星。 这边陵玥急忙迎了上去,他知道此刻必须骗走辰星,否则局面将不可收拾。 “星儿,我们风尘仆仆的赶来看你,你去了那里?听说后天你便要大婚,看这王爷府中装饰得多漂亮!” 陵玥一脸倦容,却装出一副开心的模样。说完,还不忘看向秦浩,希望让他印证自已。 老实的秦浩本来替辰星不悦,但想到辰星的性格,因此在微微一怔后,立刻随声附和道:“星儿,你让我们好找,走,一起去玥府,我们有东西送你。” 他了解星儿,一旦知道真情,必然受不了!因此,必须让她迅速离开。 “不!你们让我进去。我要印证西山老禅师的话,倒底是真是假?!”辰星红着双目,凄声说道。 “什么禅师?说了什么?杏儿,快说清楚。”承修与秦浩拦住辰星,陵玥急得逼问杏儿。 杏儿早已急得话也说不清,还是楚明过来向众人抱拳道:“今日属下护着和淑公主去西山广觉寺进香祈福。一路到也顺利,和淑公主心情也还不错。谁知却在半山腰碰到一位仙风道骨的禅师撞拦在路口,在轿前反复吟颂一首诗‘公主山上祈福,王爷府中娶亲,月老红线已断,不如另觅归属!’听着诗,公主有脸色就变了,待属下差人追上去,那禅师已拂袖大笑而去。” 陵玥听了,咬着牙恨恨地说:“一定又是哲寒冰搞得鬼!” 楚明道:“公主当即脸色惨白,带着无忧公子他们非要执意返程,属下怎么也拦不住。” 秦浩知道此时再不能瞒着星儿,他故作轻松对辰星说:“星儿,事情并非你想像,子洛他是为了帮你取药,被哲寒冰逼的。”事已如此,他只能反过来劝说辰星。 辰星冷笑道:“好,倘若他真是被逼,我会劝他罢手,你们总得让我见他一面吧!” 说完,招呼一声无忧,两人并肩又硬向府内闯去。 “星儿,子洛他有苦衷,为了你的解药,他,他被哲寒冰逼的!”承修边拦边说。 一见承修带人阻拦,辰星一手猛的掏出一把匕首,抵着自己的雪颈,不经意间,她的鲜血便被自己的匕首划出。另一手取出一把银针,随时打算出手。 此时,她手中仅有银针。这些时日的运功与药物调理,她的内力已达到六成,并已能收放自如,银针点穴也有了七、八分准头。加上她的识穴本领,一旦出手,几乎招招打中人的麻穴、痛穴,令人不敢轻视。 见此,秦浩、陵玥他们心疼不止,终究不忍,只好放她前行。 辰星一种冲至西园,却被铁影拦在了新房门口。 一见辰星,铁影暗中吃惊不小,小爷周密布置,怕的便是辰星知道,如今见她来势汹汹,只怕她已了然。 事已至此,铁影无奈,赶紧在辰星面前一挡,屈膝跪下道:“铁影见过公主。公主息怒,恒王爷事非得已,万望公主体谅!”这,也许是铁影此生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此刻的辰星如一座冰山,站在一片喜庆的西园中,显得分外令人心寒。她的脸上柳眉倒竖,此刻,怒中更增添了几分恨意,冷冷地看着第一次在她面前下跪的铁影说:“铁影,我从未将你当作下人,你也不用替他解释,起来,站开一边,我不想伤你!” 铁影依然跪着,只是抬眸愧望着辰星,心说,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女神,我最不愿伤害你。口中却只得沉声说:“公主,对不起,还望你止步,否则属下只有得罪了。” 辰星心知铁影的无奈,也不多言,扫了无忧一眼道:“无忧,这里交给你了。” “好!”无忧邪昧地一笑,答应一声立马与铁影打在一处。 辰星随即冲到新房门口,房门紧闭,她呆楞在那里,看着那鲜红刺目的喜字,不禁浑身颤抖着,全身发软,一手扶着门,耳边听不到房里一丝动静,辰星泪如雨下,终于边敲门,边凄然开口:“齐子洛!你为什么骗我?说清楚这倒底是为什么?他们说你有不得已的理由,我什么理由都不要听。你快出来!你现在出来,我便原谅你。齐子洛,你快出来呀!你听着,这肮脏的解药我绝对不会吃。” 辰星想到昨夜今晨,两人还亲密无间,相亲相爱。 如今却早已人事皆非,她恨,恨子洛不诉实情!她怒,怒子洛骗了她,她气,气子洛此刻任她悲愤! 不由怒火狂烧,心如刀绞。凄然、抽泣的哭声如刀似的,生生割在陵玥他们一众人的心里。 新房外边,众人一片寂静,连无忧与铁影也停止了打斗,知情的朋友竟不知该如何劝解? 辰星望着新房外满目切肤痛心的红色;那如血的红绸、红喜、红花、红灯如一团团浓烈的魔火,将她团团围住,在狠狠煎熬着她的心,快将她逼疯了! 心如凌迟,刀刀切割得她彻骨痛心! 此时暗处,契梁太子哲寒冰正看着这场他一手导演的好戏,嘴角一丝冷笑,分外诡异。他是来添火的。 他冷邪地一笑,幽幽地对辰星说:“星姑娘,晚了,只怕恒王爷生米已煮成熟饭了!不信你且过来看看。” 说完,掌风对窗一打,花格木窗应声而裂。新房中的龙凤红烛随着掌风猛烈地搖摆了几下,却未熄灭。 “哲寒冰,你疯了?!”西陵玥一颗心疼得在滴血,一见哲太子火上浇油,居然让辰星看向新房内,便与铁影倾刻与哲寒冰打在了一起。 房中芙蓉帐落,帐外一堆新郎、新娘服饰,包括——亵衣亵裤。 辰星从窗中望去,一见此景,霎那间脸色惨白,整个人犹如狂风中飘另的一片落叶,左手死命地抓着窗框,右手怒指着新房中的喜床,只来得及大喊一声:“齐子洛,你…你…你好——!” 一口鲜血便从嘴中直喷入新房窗内。人再也支撑不住,半个身子直往窗口扑了进去。 身后的秦浩飞纵而上,赶紧一把扶住辰星,神色紧张地说:“星儿,你别这样,你身体虚弱,千万别动了真气。走,我们走!” 一旁的哲太子,边打边说:“星姑娘,事已至此,何必再气,不如你跟我同去契梁,我即能保你性命,还能保你做我的太子妃。所有条件只要你开口,我必满足你!” 无力地半倚在秦浩的身上,此刻的辰星,已气得脑子一片空白,见哲寒冰还想踩上一脚,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用手恨指着哲寒冰,咬牙切齿地怒斥道:“哲寒冰,哲太子,你休想!今日之事,拜你所赐,我燕辰星如有来生,定当与你势不两立!” 她强撑身体,最后狠狠看了那新房一眼,那新房内依然烛火轻摇,罗帐紧闭,令辰星更心痛到绝望! 猛地转身,似要将所见一切抛却身后,她一抹眼泪,哑着声恨声地说:“从此我与恒王齐子洛恩断情绝!浩哥,我们走!” 说完,在陵玥、秦浩、无忧等人相伴下,转身朝她东园卧房而去。杏儿则哭着先去收拾东西了。 辰星似是下了决心,死也要离开恒王府,因此她与陵玥关照了几句,西陵玥留下秦浩、无忧相伴辰星,自己匆匆派人驶船来接辰星。 万念俱灰的辰星,带着秦浩等人,去了自己卧房。 换去了子洛给她添置的所有衣服,换上了西陵玥为她添置的素装。又将子洛母妃所送的龙凤手镯扔在桌上。 辰星仅取了当日时空转换中带来的一只旅行袋,带着杏儿,离开了王府。 新房重又回复清静。 只是新郎子洛心如黄莲,再无半点生气。为了救星儿,子洛费尽心机,却想不到又落入哲寒冰的算计之中。 匆匆进入新房,匆匆吃了交杯酒,千姣百媚的新娘艳媚姬喜上眉梢。 今日的子洛不但俊美无俦,而且温柔有加,心想,果然是契梁太子手段高超,逼得子洛乖乖就范。 放下酒杯,子洛欲向媚姬索要解药。媚姬笑道:“王爷,这么这般心急,今日洞房花烛,怎么总说什么药呀毒的。不如还是让媚姬来侍候你吧。” 说着便向子洛靠去,子洛将身一侧,躲过了她。冷冷地说:“你明知与我和亲,只是一场交易,何必如此。此生所爱唯有星儿,你好自为知。” 媚姬碰了一鼻子灰,也便卸下一副笑脸,冷哼道:“齐子洛,就算是做戏,你也得做得十成十,不然这解药,我立即将它毁去,让你人物两空。” 一直以来,媚姬都是温文而雅,如今终于露出她凶悍的一面,令子洛始料未及,他始终以为媚姬也是被哲寒冰所迫才与他和亲。如今已如他所愿,与媚姬成亲,媚姬必然心向于他,哄她几句也便是了,却不知媚姬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见媚姬作势要毁掉解药,子洛忙露出笑脸,轻拉住她,哄道:“媚儿,日后你还要与星儿共相处,你能给她解药,也能冰释你们的前嫌,一举两得之事,还望你成全。” 媚姬就势倚靠在他怀中,说道:“我和她能不能成了好姐妹,还要看王爷是不是能一碗水端平,可不要厚此薄彼呀,今夜王爷好好对我,我便好好将这解药献给她,还尊称她一声姐姐,如若不然,大不了一拍两散。” 说着便轻抬樱唇吻上了子洛冰冷的唇,子洛略略一躲,很快便被她捉住,丁香小舌迅速滑入他的口中,与子洛缠在一处。子洛心想:星儿,对不起,就今晚,拿了解药我就与你去了靖南,再不管他什么,只过我们两个人的日子。想着,也开始敷衍起媚姬来。 媚姬见子洛有所松动,心中一喜,更是极尽挑逗之术,倾刻间惹得子洛情潮汹涌,大红的喜服,雪白的中衣、亵衣件件飘落,罗帐轻闭,娇喘声声。 子洛一面应付着媚姬的挑逗,一面却心怀着对辰星的愧疚,他想起昨晚星儿临睡前说的那句话;——但愿君心似我心,一生一世一双人。 万一她知道了此事,该会如何生气?! 但事已至此,就是她不肯愿谅,为了她生的希望,我便做了这个负心人吧。 只是无论如何,今生也要把她囚禁在自己身边,好好疼她,补偿她! 想到此,子洛不再犹豫,只想早些完事,哄得媚姫取出解药。 却谁知事与愿讳,此时门外却传来星儿悲愤的带着哭泣的敲门声; “齐子洛,你这大骗子!你给我出来!……你…这…骗…子……”那愤怒的敲门声,声声击打着床上子洛的心! 子洛全身一紧,身上的情欲迅速退却。 他的整颗心随着辰星的话语,被压得无比沉重,直到快透不过气来。 星儿让他出去,她可以原谅他,他很想出去,可事已至此,他看了看压在身下全身赤裸的媚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拿到半颗解药,便能让星儿生命延续。而后,窗户大开,子洛在芙蓉帐内亲眼目睹了令他此生最为心痛的一幕; 他那心心念念的星儿,此刻正声声悲伤地呼唤着他,她往日那清纯的亮眸中,除了伤痛分明还有受骗的愤怒,以及对他的绝望。 她那痛到极致的一口鲜血,连带她自已半个人,直直扑入窗内,那满口的鲜血便尽数喷吐到新房窗内的桌上、地上、甚至那芙蓉帐上。 她那脸上的心痛欲绝,那亮眸中的串串泪珠,那声声凄凉的悲鸣,那字字句句的伤痛,无一不像尖刀,剜着子洛的心,割着他的肉! 他的整个人一下如下入冰窟,冷得浑身难以自控的颤抖。 霎时手肘一软,惊得一下滚入床内。他想不顾一切的逃离,可此刻赤身裸体如何面对星儿?他一向自负才思敏捷,可如今却江郎才尽,无计可施,无路可逃。 待辰星被秦浩、陵玥他们生生扶着、强拉着离开,铁影关好窗户,子洛急忙起床换下了喜服,转头便向媚姬索要解药。 看着此时柔情全无的子洛,艳媚姫心中妒火剧升。 目睹辰星吐血离开,她欣喜莫名,恨不得让她当即死在新房门外。因此,她绝不会傻到乖乖地送出解药。 因此,媚姫将身一扭,重新偎依在子洛怀中,带着七分媚态,三分挑逗地撒娇道:“王爷,妾身还想要……”看着子洛脸色一沉,立马改口道:“要……你来陪我!” 子洛此时惦挂着辰星,心慌意乱,怒目而视:“你快把解药给我,若能平熄风波还好说,不然……” 媚姬媚态横生,娇娇柔柔地将纤纤玉手揽住子洛的颈项,将脸贴在子洛胸前,又无限娇弱地在子洛耳边说:“爷,媚儿不嘛,媚儿好累,爷疼疼媚儿!” 子洛一把推开她,恨恨地说“别装傻,我与你家太子爷谈好的条件,快取解药来!” 子洛眸含冷意,加重了语气,手紧紧地将媚姬禁固在离自己一尺之处。 “爷,什么解药?我不懂。呀!你弄疼我了!”媚姫边撒娇,边推诿。可身体怎么也动不了。 一听艳媚姫撒赖,子洛的底线顿时破裂,所有怒气倾刻暴发,脸色一下变得冷冽、甚至令人恐惧。 他左手一把掐住媚姫白哲的雪颈,右手高举半空,准备一旦媚姬耍赖,便一掌啪下。 艳媚姫被子洛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两人周围,霎时形成一个冰冻三尺令人窒息的冷气场!而那肃杀冷气,还在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 “子,……王爷……快……放手!”媚姫恍惚觉得自己快要到阎王殿前报到了,使劲用自己的两只小手,挖松子洛的那只铁手,然而没用。 “你……放手,我去……拿。”后知后觉发现命快丢了的她,终于松了口。 子洛铁手一松,媚姫瘫倒在地。 “还不快去拿来!”声冷如冰,不可抗拒!他此刻心中万分焦急,星儿本就中毒,如今被自己气得吐血,性命堪忧! 媚姫纵有千个不愿,万个不想,却绝不敢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万般不愿地交出那半粒解药。 取了解药的子洛,提脚便向辰星卧房奔去。 然而,却见辰星卧房门户大开,里面空无一人,唯留下龙凤镯冰凉、孤独地躺在桌上,他的心猛的一下凉了半截。 子洛心焦,口中直呼暗卫,玄墨即刻匆匆赶到。 “小爷,和淑公主她们已离开王府……。”玄墨才稟报半句,眼前呼的一下,哪还有恒王身影。 子洛小心地拿着‘仙人泪’的解药,运起轻功,倾刻便来到江边,拦住了辰星。 远远望去,此时,陵玥派人驶来的一艘游船已靠在江边。 子洛因为走得匆忙,身上仍穿着那猩红色新郎锦服,此刻在辰星面前是那么地刺目。 他微皱着眉,俊美无双的黑眸中,此时带着万般无奈,又带着几分殷切的希冀,更带着势在必行的坚决,他的唇角露岀一丝紧张的笑容,又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尴尬地说:“星儿,我——情非得已,……瞒你——是……怕你伤心。喏,我已为你取来了‘仙人泪’解药,快服了它,便性命无忧了!”他近乎讨好地说。 说完,便在众目暌暌下,牵过辰星的手,将那颗包着蜡封的药丸打开,取出内里的半颗红色药丸,小心而慎重地放入辰星手中,然后轻轻地将辰星的手指合弄,希冀地送回她口边,盼她吃下。 一阵静默,气氛紧张,子洛似乎想用自己的行动,解释他那場不堪的婚礼! 此时,他唯有一线希望,让儿服下解药,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他内心莫名恐慌、伤感,眼神中始终充斥着一种企盼原谅的愧疚。 此时的辰星,换去了子洛亲自为她挑选的里外衣物。 她内外一身白衣、白绣裙,衬托着那么苍白的脸庞,没有半分血色。唯有御寒的披风飘拂如墨,不时地在夜风中翻飞。犹如她那狂怒的心,在血色中沸腾。 心中从未有过对子洛如此的恨意,恨他的欺骗,恨他的无信,恨他的绝情,恨他的一切……。 看着子洛那殷切企盼的眼神,辰星愤恨地步步退后,避之不及地拉开与子洛的距离,仿佛害怕沾染上他身上的一点喜气。 将握在手中的解药抬至眼前,她两眼望着子洛,又摊开自己的手掌,回望着手中那半粒解药,面带讥讽、冷笑,口中轻柔而不明含意地嘲讽说道:“呵,原来你是有苦衷的,恒王爷你——好算计!——好谋略!——好多情!——好无情!你竟敢在大婚前夜负了我!负了我对你的一片心呀!”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这最后一句话,带着浓浓的悲伤,重重的颤音。她,已断情绝望!心如止水! 她,任至不知道如何发泄自己心中的悲,心中的愤!手中的解药,随着她整个人的颤栗,一起颤抖着。 子洛心中一紧,见她根本不想服下,面色不善,两手似想抓住辰星的手臂,口张了张似想解释什么,还未岀声,却被又她猛地一把推开。 又急退二步,脸色一转,声高音愤地说道:“我燕辰星自来命格清高,如此脏污的解药,又岂能惦污了我的清白之身,我宁死也不会吃的, 让它见鬼去吧!” 说完,她一抬手,毫不怜惜地用力将解药狠狠地扔向了远处,仿佛将子洛的一颗心一同抛却! 本想将解药扔向不远处的池塘,但解药太轻,只落在了塘边的花丛里。 轰地一下,慌得子洛人随药丸一起飞射出去,铁影也立即组织人手帮助寻药。 秦浩在一边急得直埋怨道:“星儿,性命悠关,你别使性子呀。” 陵玥心惊又佩,星儿好骨气!只是她命已悬一线矣,不觉伤心又无奈地劝道:“星儿,即然子洛另有隐情,你,你就原谅他吧!” “凭什么原谅他?!” 今日的辰星早将生死看轻,愤愤地说。她已恨彻心肺,根本不听劝。 乘子洛带人寻药之机,她迅速登上了观荷亭边的游船。 但船刚驶入冬日残荷浮梗的荷花甸没多久,便被寻回药丸的子洛飞身上船阻住了去路。 冷风吹拂着站在船头的辰星,她的墨色风衣与子洛的一身红衣不断纠缠、翻飞。 那种决绝、凄美,令人过目难忘,而那种黑与红的极端,又仿佛此刻的两人,痴情而又绝情。 人冷、心冷、说出口的话更冷:“恒王爷,小女子一介贱命,不劳王爷费心!” 她一口一句恒王爷,分明将两人的距离拉至极限! 冰冻的话语,一下将子洛的心冰封。 他猛一哆嗦,脚下一软,差点跌下水去。目不转睛望着满目悲愤、傲然而立的辰星,忽然觉得近在咫尺的她,倾刻便会乗风离去。 他下了狠心,咬牙切齿地说:“星儿,今日不论你恨我、怨我,骂我,我都要将此药给你吃下!等你有了命在,再来骂我好了。” 避开辰星带着嘲讽、冷冽、拒绝的目光,子洛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疾速的闪身,便飞身近前,瞬间将辰星点穴、喂药、送药一气做完。又在众人惊异而又默许的眼光中等了一会,然后才解了辰星的穴位道:“星儿,无论你如何恨我,求你别拿自已的命来赌气!” 众人轻吐了口气,虽然心里不爽,但不可否认,半颗解药,却能保得星儿不死! 然而,意外发生了。 明明已服下解药的辰星,却由于无尽的恨意,加上心理上的嫌恶,突然用手猛挖咽喉,拼了命想将服下的解药全数吐出,她本身懂医,此刻又因爱生恨,解药又落胃不久便被吐出一半。 众人一楞,大惊。 一旁的秦浩、陵玥急忙扯住辰星的双手,不让她伤害自己。 秦浩手足无措地劝道:“星儿,别赌气了,子洛或许有他的苦处,这药可是你半条命呀!” 陵玥那双满是疼惜的双眸中,此时也尽显一抹心碎的无奈; 星儿,你让我拿你究竟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他不知要如何劝阻辰星。 辰星满目痛苦地望向陵玥他们,那种无助、绝望的神色令人心碎欲绝,所见之人无不为之暗暗神伤。 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人们从未见过的冷笑,令人心惊的话也脱口而出:“恒王爷,不必费心了,我命由我不由人,我若想死,你能奈我何? 不妨告诉你,我早已服下绝命丹,倘若你还念半分情意,将我尸身送还玥府,让浩哥哥在荷花甸边,玥府梅林为我立上坟碑。否则我纵然死了都要恨你!” 一句话,让满船之人惊得鸦雀无声。 眼前这样一位聪敏绝纶的姑娘,难道真的要消逝人间? 惊得神不附体的子洛,颤抖着手,猛地扑向辰星,一把扶住她的双肩,惊悚得语不成声:“星儿,你……你……敢再……说一遍?” 辰星黑色风衣随风肆意翻舞,风衣内一身白衣胜雪,映衬得她仙姿绰绝,冷傲、绝情。 凄凉地冷笑着,眼对着子洛痛苦的眼神,口中伤心的话语似无情的尖刀,刀刀泣血,字字似箭:“恒王爷,我今日用你的无情,换我的绝情。想不到机缘巧合,使我飞越千年来爱你,到如今却亲眼见到你如此对我,从今往后我与你——断——情——绝——爱!生死永分!” 说完一口鲜血喷出,染得她白衣上刺目的红梅星星点点,她无情的将子洛的手一下摔开;“恒王爷伴你的美人去吧,你我今生不见!”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湧而岀。 子洛吓的魂飞,人早已失神,居然被辰星一摔之下,连退两步,被铁影一把扶住,心碎的浑身轻颤,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秦浩、陵玥心神俱伤,痛苦地看着辰星,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岀来。 无忧整个人在颤抖,但他不敢动,辰星心碎,人早已无力,她凭着无忱与杏儿的支撑,才免强站着,任谁一撤力,她便会立刻倒下。 突然,杏儿悲泣一声:“小姐……”她颤着手替辰星抹去唇边的血渍。一阵强忍不住的抽泣声响起。 辰星怜惜地看向哭泣的杏儿,将杏儿的手拉紧,忍着满腹悲凉,轻劝道:“杏儿,相识以来,我在心里把你当作自己的妹妹。我死后,你如愿待在王府,想来恒王也不会难为你,倘若不愿,她转身嘱咐陵玥,我将她托付给你。由你替我照应她终身。” 陵玥红着眼圈,嗓子嘶哑地只说了声:“你放心……”便再也说不下去,他从不落泪,如今却热泪溢眶。 辰星又愧疚地看着秦浩:“浩哥哥,此生我欠你太多,无法报答,倘若你能归去,代我看望父母、……所有长辈。我来时随身之物,从此交付给你与陵玥,留作念想。” 说到此,辰星声泪俱下,让杏儿拿过自己的背包,交到秦浩手中。 抽泣着拉过无忧又对秦浩说:“我当无忧为亲弟弟,我走后,你要好好将无忧送到他父母手中!” 秦浩接过背包,只是黙默地使劲点头,他怕一说话便哭岀声来。 这时无忧焦急地扶着辰星,冲动地说:“不!小星星,星姐姐,我不让你走!我带你回无忧谷,我爹爹、娘亲会医好你的!” 辰星强笑着摇摇头说:“无忧,别伤心,我还有最后几句话你们要记住;我死之后,不设灵堂,不想见契梁之人。你们要早早让我入土为安。我喜欢夏见荷花,冬闻梅香。切记,切记!”说完只觉得头一阵晕昏,眼冒金星,身子一软,向船上墜去,无忧抽泣着猛地抱住辰星说:“星姐姐,你别走!” 子洛的心早碎,恍然醒来,猛一步上前,两手用力扶住辰星手臂,痛苦万分地说:“星儿,想不到你居然会如此恨我!我纵再是不济,也是为了救你。星儿,求你!求你不要走,我带你离开这里!答应我,快答应我!千万别离开我!我带你去靖南!” 此时,他近乎失去理智。扶住辰星的手臂用力摇着辰星,求她答应。 被无忧抱着的辰星被他摇得几欲倒下。 望着如此失常的子洛,她五味陈杂,心中滑过一丝不忍,却又因爱深而转恨极,便诀绝地劝道:“恒王爷,可记得大相国寺圆通禅师曾对我们说过;‘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你我此生注定无缘,从此生死异途!倘若你心还留我一线情意,我愿还你与陵玥兄弟和睦!”说完,便拉起陵玥与子洛的手,将他们的手牵合在自己手中。 望着即将逝去的辰星,陵玥与子洛免强握手言和。 此时的辰星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浑身无力,终于眼前一黑,昏死在无忧怀中。 陵玥伤心欲绝:“星儿!”一声悲唤,一把将辰星抱住。 子洛一怔,突然疯了似的不管不顾,抢过昏迷的辰星,飞也似的朝王府星儿的卧房奔去。 他去势极快,当陵玥他们追到房中,只见子洛坐在床边,近似疯狂地让人叫来御医。自己将辰星的身体像绝世珍宝似的护在怀中,眼眸柔情地紧盯着辰星早已闭起的清秀容颜,口中杂乱无章地说着:“星儿,乖,别离开我,子洛错了,子洛不该瞒你,子洛再不离开你了。星儿,快睁眼看看我。” 说完,他竟用手轻轻地想扳开辰星紧闭的眼帘,一番努力,见一切枉然。他一怔,而后将脸紧贴着辰星的脸,轻拍着辰星的身体,自己的唇角微微上勾,边微微摇晃,边道:“哦,星儿累了、倦了,安心睡吧,子洛陪着你。”他,似乎已沉浸在自我的忧伤幻觉中。 本来满腔怒气紧追而来的陵玥众人,看着眼前一幕,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秦浩此时也五味翻腾,不知如何才好,子洛情伤过度,死护着星儿身躯,而星儿的身子该如何才能妥善送回玥府?…… 第八十六章 灵堂疑云 远在西楚的皇宫后园,高耸入云的凌霄殿偏殿,圣风正在日以继夜的研制解药。只见他眉头紧锁,往日俊朗的面容分外憔悴,两日眼睛也已熬得通红。此刻他正紧盯着手中的红色试管,试管中一小片仙人泪的植株正沉沉浮浮,绿色中泛起一丝紫气,分外妖艳,此外竟毫无动静,圣风眼都不眨,盯了良久,重叹一口气,又颓然地从指尖揉出一团明火将试管包围,瞬间整个试管便无影无踪了。圣风跌坐在椅上,闭目沉思,这已是一千六百二十三次失败了,“梅儿,我该怎么办?” 圣风正想着,忽而心中一动,辰星的映像竟出现在脑海里。 只见她面带憔悴地向圣风告别:“师父,星儿就此拜别,师父多多保重!”转眼她的形像越来越淡,如入雾中。 圣风一急:“梅儿……”猛一伸手,想拉回辰星,却不料长袖一带,抹落了桌上的瓶瓶罐罐,他的手掌被碎瓷片割破,他的血滴入了培养皿内‘仙人泪’的培养物。 不经意间,奇迹发生了,随着他的血液流到之处,正在旺盛生长的‘仙人泪’培养物,节节萎缩、死亡。 圣风全明白了,原来自己试了千百种药材,毕竟全是地球之物,它早已适应,无法克制。而自已是异星体质,他的血恰是最好的解药。 现在,只要慢慢改造星儿本身的体质。好在星儿的体内,自打救她那刻,便早就溶入了自己的一份精血,让她与自己的体质相近指日可待,到时她便可接受自己的血液,将‘仙人泪’彻底消灭。 更为可喜的是,倘若此法成功,星儿便能如自己一样,至少增加地球人三倍的生命,她的体质也因此会得到极大的改变。 一念及此,圣风信心倍增,重又振足精神忙碌起来,又一个不眠之夜。当试验室的门再次打开,金剑银衣看到师傅虽然两只眼睛像只兔子,但是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喜色。“金剑,银衣,我成功了,梅儿有救了!”往日不苟言笑的国师,今日竟高兴地如同孩童。金剑银衣也不禁泪眼朦胧,他们知道师傅这些日子的苦,不仅是身体的,更多的是心中的,那是对梅儿的愧疚,更是对辰星的疼惜。两人齐齐抱拳:“恭喜师傅!” 然而他们看着师傅神色又凝重起来,一手抚额,脑中似乎在想着什么,片刻圣风从未落泪的眼睛,一滴清泪慢慢滑落,只听他轻声呢喃:“梅儿,你终于还是走一步了,你等着,待我来救你。”回头再看燕京贤王府内,一夜之间喜、悲交集,和淑公主焚情亡故的悲伤,铺天盖地地压倒了迎娶契梁公主的喜气。转眼之间,王府触目皆白,王府大厅也临时设为辰星灵堂。 燕京的人们看着王府前一日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才一日,便白绸高悬,灵幡飘飞。纷纷议论,小王爷绝情在先,提前迎娶契梁公主,和淑公主气急而亡,血溅喜堂,感念辰星的恩情,百姓们纷纷来到王府门前,期望能拜祭和淑公主,送公主一程。 灵堂内香烟缭绕。辰星没有子女,没有亲人,唯有杏儿一身镐素,哭倒在祭桌台旁。 然而一切喧嚣,似乎完全没有引起子洛的关注。 他依然怀抱着娇容未改的辰星,整个人似乎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痴痴盯着星儿仿若熟睡的面容,那长长的眼睫犹如失去生气的落蝶,静静地复盖在眼敛,再也不会睁开。 她那双亮如星辰、漂亮灵动的美眸,再不会向他示意。她,全不顾众人的呼喊、眷恋,毅然决然,绝情而去! 星儿走了,她走得那样绝望!走得肝肠寸断!走得匆忙彻底!走的那样恨至无情! “星儿,回来,别离开我!”一声声悲鸣自子洛口中逸出。锥心之疼,疼彻心肺! 昨日还在此地笑试新娘服饰的她,此刻却芳魂早逝。 他恨自己让辰星无故受辱!可这是为了救她呀,谁知反害她花季早逝。紧紧地将毫无知觉的辰星抱在怀中,子洛全身颤栗,脸色惨白。 如果这一切可以重来,一切是否会不一样?不,他又怎会忍心星儿逝去?心中一片恐慌与漠然,这个打小自傲、谋定、胜算非凡的王爷,从未有过如此的无助。 他紧紧地抱着她,凝视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替她将垂落脸庞的发丝拢好,轻轻地地将自已滚烫的脸,贴在辰星冰冷而苍白的脸颊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那早已凉透的身体。 他一遍遍地喊着星儿的名字,直到声嘶力竭。一遍遍亲吻星儿的脸,希望她还能像往日一般热烈地回应他,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 忽然,一滴泪珠自辰星眼角流下。 霎那间子洛有片刻的欣喜,边摇着她的身体,边深情唤她:“星儿,你听到我的忏悔了?你快醒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唯有陵玥、秦浩心中暗想;星儿是否仍能感应了这里的一切? 是否听到了子洛的心伤?子洛的忏悔?子洛的断肠? 子洛用力地抱紧辰星,仿佛要将自己与她溶为一体。两个时辰过去了,子洛如此。 一天过去了,子洛依然如此,然而辰星终是未能还魂。 子洛那双俊目始终透着缕缕深情,痴情地、静静地凝望着偎依在他怀中的星儿,模样是那样的专注、疼惜和不舍,锥心之痛,痛彻心扉! 他的心碎了,悔呀!夜渐深,铁影惊恐地发现,恒王一头墨发,正在变色…… 第二天一早,他那满头亮丽的墨发,一夜变白,灼人眼眸,令人震惊。 那触目白发,丝丝缕缕彰显着他的情,他的爱,他的不舍!他的疼惜!和——无尽的悔恨! 无论多少人劝,用任何理由开导他,子洛只是不理不睬,依然我行我素地抱着星儿的遗体。 默默地看着星儿清秀的面容,心中回忆着与星儿在一起的甜蜜、幸福。远到初识的惊奇,近到昨夜的共眠……。心中念叨着:“星儿,你已入我心,附我骨,要我如何忘?怎么忘?” 这让秦浩、陵玥大感不妙。 星儿生前曾说过,她的肉身,要尽快放入寒冰窟。可子洛这样抱着,因为绝脉驻颜丹的作用,她的容颜不会变色,她的身体不会变硬。 如此下去,定会害了辰星,引人起疑。 守护在辰星灵堂的秦浩、陵玥,眼见子洛依然痴痴地坐拥着辰星,因为情伤,黑发渐成全白,不由心生怜悯之意,不安地看着子洛,两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辰星假死的实情告知他,可转而一想,子洛与颜媚姬已成夫妻,即成的事实,难道让星儿重返人间,再受此痛苦?那是星儿万万不愿的,也许会又一次去死。况且,没有解药,星儿再不会苏醒。终于,他们瞒下了这事。 秦浩上前扶起了子洛,劝道:“子洛,让星儿入土为安吧。相信她也不愿见你如此心伤。” 子洛一把抓住秦浩:“浩兄,为什么,星儿为什么要如此待我。我只是想救她,只是想救她呀。”懊悔之意表露无疑。 趁着秦浩劝说子洛,陵玥急忙指挥众人,将辰星遗体送入楠木棺。这棺木隔层已经特殊处理,周边均用冰块填塞,可保辰星身体暂时无恙,以便尽快送于寒冰窟。 子洛见星儿已被送入棺,又一阵心疼,趴在棺上,看着星儿的容颜,悲从中来,几欲抢身入棺,被众人拦住。 此时,侍卫传报;契梁太子哲寒冰前来吊唁。 陵玥、秦浩立即全身戒备地护在子洛身旁。 在灵前焚香祭奠完毕,哲寒冰上前欲瞻仰辰星遗容,一见子洛满天黑发一夜变白,不禁一惊。 这时,秦浩已客气地拦住:“哲太子,子洛情伤过度,此时不会理你,更何况和淑公主也不想见你,请你往偏殿休息吧。” 哲寒冰看着伤心欲绝的子洛,又打量了一眼棺中,面目如生的辰星。眉头紧皱,心想,辰星乃天命之女,怎会如此轻易早逝,但子洛的情形却也并非假像,个中原由,还欲从长计宜。 他冷哼一声离开了,回头却打发颜媚姬前来打探。 当媚姬一身素衣来到大厅门前,却被铁影、莫问拦住。 铁影心中本就十分敬爱辰星,更恨媚姬逼死了辰星,因此说话毫不留情:“颜王妃,和淑公主遗命,你不能进殿祭拜。” “铁影,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宫不敬?”媚姫大怒。 正打算强行闯入,却被一旁的莫问举剑拦下:“颜王妃,和淑公主生前下令,不许你前来拜祭。别让我们下人为难。”莫问心说:铁影是王府侍卫,他为难,我可不管你是何人,今日休怪我不客气。 这让颜媚姬大为难堪,将嗓音提高了一倍,为的是让子洛听见,出来护她:“哼,想不到我堂堂契梁公主,恒王之妃,进入王府厅堂,竟要受下人之气,真真岂由之理。” 铁影无奈将此事禀报子洛,只听子洛从恍惚中苏醒,狠声说了句:“滚!”听得媚姬粉面煞白。 安王承修见状,起身说:“铁影,让我去说。” 举步堂前,对颜媚姬说:“王妃还在喜中,不宜见白,还是回房为宜。”说完不容分说,转身便走。 见安王出面,颜媚姬无奈,这才带恨离去。不甘的眼眸偷看着憔悴的子洛,眼中滑过一道窃喜。皇宫中,皇上病中惊闻辰星身亡,心中又惊又疑,也叮嘱太子吊唁,同时查明真相。太子想到曾经心心念念的辰星竟芳魂早逝,也是心疼不已。匆忙赶到王府,只看到棺中的辰星安详躺于棺中,面目比初见时更多了一分妩媚,只是眼角还有一滴泪痕,太子不禁也悲从中来,潸然泪下。众人及忙劝住。太子回宫将今日所见向皇上禀报,并说起辰星的遗愿是葬于王府梅林,皇上虽然存疑,但听得子洛的情形,到也有了八分相信,心中即叹惜辰星的早逝,想起昔日她的活泼灵动,对自己又无比尽心,不觉心中也是哀伤,于是下旨,和淑公主赐葬梅林。 第三日,吊唁的人群已散去,陵玥见子洛始终一言不发,呆坐棺旁,面如死灰,劝也劝不动,拖也拖不走。再这么下去,便要担误将辰星的肉身送离,便索性点了他的睡穴,送回了房中歇息。这里便动手将辰星肉身调包,真身迅速送入大相国寺,由圆通禅师放入寒冰窟冷藏,待日后圣风国师前来相救。而将假尸身仍放入棺中,让人吊唁,他们相信定然还会有不速之客到来,只为印证辰星是否真亡,毕竟天命之女的名头实在太响了。 这日深夜只剩下守灵的秦浩、陵玥等人。夜深人静,突然从大厅屋顶传来一阵轻微的瓦片碎裂声,陵玥脑中警声大足,心想果然来了,遂与秦浩施了眼色,与秦浩悄悄闪至祭桌下面。 果不出所料,从后窗急速闪进几个黑衣人,举手便齐齐发掌,顿时无数道寒光夹着劲力一并向棺木发去。 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竟被那强劲内力摧得四分五裂。 幸好已将辰星遗体妥善转移,否则辰星哪还有命生还。 那些黑衣人见棺材尽毁,便不多留,齐齐从原路返回,不料已被秦浩带人拦住,回头想往前门夺路而逃,陵玥也已挡在门前,见已无退路,几人竟齐齐轻嗑下腭,服毒自尽,令人胆颤。 陵玥心知,如此狠辣的手法,必是契梁太子所为。也不欲追查,便让人收拾灵堂,就势对外放出假像宣称,和淑公主择日下葬梅林。 不日,贤王府中,按王妃礼仪将假辰星棺椁埋入梅花林中,那里,是辰星自己看好的地方。站在墓前,夏闻荷花清香,冬观万梅齐开,确实不错。当子洛从昏睡中醒来,辰星之墓早已封土完毕,唯留墓前香烟缭绕,陵玥、秦浩、子芳面带倦色,正在料理后事。杏儿一身重孝,在坟前忙前忙后。见子洛前来,杏儿哭着请求要为辰星守墓三年。 子洛楞视杏儿良久,答应了她的请求,并派侍卫守护在墓前。 一连五天,子洛日夜守在辰星墓前,悲凄的笛声日日催人泪下。 第六天,恒王留下新婚王妃契梁公主颜媚姬,自己与安王承修结伴,去了靖南。 ------题外话------ 妃去来兮第一部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朋友一路相伴。下一部——凤飞九宵,精彩明天马上到来,王妃要重生,又一段精彩的故事开始了,希望大家多多捧场哦。 这里尤其要谢谢弦断和阿q邻舍的鲜花和钻石,让夜雨好感动! .. 第一章 白衣仙子 两年后,燕京。 又是荷花盛开的季节。 鱼池国不复当年盛况,皇上病重,太子承轩摄政,然朝中大权皆被太子妃李诗清及其父李宰相掌控。 若非贤王在朝辅政,更有两位王子及恒王子洛撑起半壁江山,才将日益强大的契梁侵略野心拒在国门之外。 一时间,鱼池处于风雨飘摇间。 朝野混乱,江湖亦不平静,帮派林立,冲突迭起。 相传,燕京城内外异军突起的便有飞鹰堂与御星楼。据江湖传说,他们两派关系密切,消息灵通,处事干练、为人狠绝。 谁也不知他们的真正主人,只是听说主事之人个个人中英杰,出类拔萃。 此外,近半年来,还有一个连挑江湖三大门派,杀人无数的血煞门震惊江湖。 据说,他们最善用毒,一枚血煞令至,杀人于无形。每个接到血煞令的门派,上上下下尽数中毒。如能归顺他们,便可保住性命,不然,则只能以死保住名节。他们所下之毒,无色无味无形,三天之内若无解药,便毒发身亡,死时还要受万蚁呲心之痛。死,江湖之人并不太怕,只是那疼,却不是人人受得了的。 因此,江湖中有不少门派在大难临头时,无奈选择了悄悄归顺。这使武林盟主峦重岩非常恼火,却又疲于应付,一时倒商量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对付。 直到,一个新的门派——凌霄宫在江湖崭露头角。 江湖流传,当时正值聚英宫、名剑山庄与逍遥派,三派之主一起,聚集在名剑山庄商讨拒敌之策时,不料一枚血煞令破风而入,颤巍巍正中桌子中心,那鲜艳欲滴的血红,让在座之人大惊失色,旋即在场众人一一倒地,尽皆毒发。 门外一声蔘人的笑声响起,大门应声而倒,戴着黑色面具的血煞门左护法俞山冲,已率门众夺门而入,迫逼众人归顺。三派门主强撑起中毒的身子,冷哼一声,断然拒绝。 俞山冲冷笑:“所谓名门正派不过而而,中我血煞令者只有两条路:要么降,要么死。你们愿意死,你们这上上下下的门徒可愿意随你们死。那万蚁穿心之疼,你们可受得?”一句话,顿时令三派门下多人不寒而栗。 三派门主正当拼死与俞山冲一战,只见一阵香风袭过,众人耳边传来一个女子动听的声音:“血煞门徒休得猖狂,要下毒,还得问过我凌霄宫答不答应呢!” 随着话音,不知从何处飘来三位白衣女子,只见她们均白色轻纱遮面,轻纱曼舞,仅看身材便能让人想入非非。 左护法一阵惊诧,从未有人敢管血煞门的闲事,轻蔑地看了她们一眼,狂横的口气不减半分:“那里来的黄毛丫头,敢坏了血煞门的好事?别怪血煞门不客气!”说完弹指间,一片毒雾向姑娘们而去。 娇笑间,轻纱化作凌厉劲风,毒雾顿时烟消云散。为首那位姑娘,接过一旁女子递过的一只小而精致的花蓝,从中取出数十粒晶莹剔透的小冰珠,一招漫天花雨,如天女散花般的,轻袖飞舞之下,便将解药如数送到众人口中。 压根没把血煞门放在眼中。 气得那左护法,一个侵身,便怒向那位白衣姑娘袭去,却被一防早已防备的另一位白衣姑娘举掌挡回,并如不经意似的拂出一拳,那左护法竟连退三步,目露惊色,匆忙中拉下狠话,狼狈逃去。 片刻在场精英毒素尽解,三派掌门起身想以大礼道谢之时,却被中间这位绝色女子以劲风托起,轻笑言道:“区区小事,不必言谢,日后凌霄宫在燕京的产业‘不夜城’开业,还望各位大驾能有幸光临!”说完精美请柬凭空落下,转眼,她们便飘然离去。 自此,江湖中初识了凌霄宫,而且经过坊间芸芸之口,越传越悬。 只不过众人皆半信半疑,毕竟未亲眼见到。 此刻,隐于燕京闹市‘赏春阁’后的‘阅星楼’中,‘阅星楼’总管,白衣飘曳的智绝叶枫语,正在向上首一位戴着铁制面具,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讲述着‘阅星楼’近日得到的朝野、江湖讯息。 两人面前的茶已续了几次,看样子‘阅星楼’楼主御少天至少已听了两个多时辰了。 沉思了一阵后,楼主俊眉一挑,对叶枫语感兴趣地说:“你再详谈一下‘不夜城’运营的事,越详细越好。” 他对凌霄宫的一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且不说在短短的时间里,凌霄宫用按股分红的奇特方式集资创业。也不论‘不夜城’中那条街上每幢建筑的美伦美奂,小桥流水,琼楼玉宇,别具风格。 仅就刚才总管叶枫语讲述在‘不夜城’开业那天,看到的客人范围之广,身份之奇,真可说上至皇室贵俦,下至江湖奇士,帮派首领,应有尽有。 更令人惊讶的是但凡到过‘不夜城’商业街的人,个个赞不绝口,叹为观止! 楼主少天心存疑惑,当即面带轻笑地取笑叶枫语说:“枫语,你有否亲见了?”该不会言过其实了吧! 叶枫语认真答道:“我不但亲见,而且可能许多还是我都未知的。要不,你亲自去看看?今天正好是月半,‘不夜城’的百宝斋里,一定会有奇珍异宝出现。” 御少天轻笑着答道:“好!你我这就去逛趟‘不夜城’。”他要亲自考证一下那‘不夜城’是否言过其实,凌霄宫又是何来历? 马车转过几条街,远远便望见了一座美仑美奂的高大牌楼,上面用隶书写着‘不夜城’三个金色大字,煞是气派。 牌楼下,中间主门气势恢宏,门上题着‘迎宾门’。两边各站着十位气宇轩昂,穿着不凡的英气卫兵。 而正门两边,则各开两个稍小的门,是方便其他人员来往的。此时那两边边门,正各有十位姿色不俗的少女载歌载舞地迎接宾客到来。光凭这进入门楼,便是别具一格,引人入胜。 下了马车,叶枫语陪楼主御少天进了迎宾门,并随即付上几张精美的门票。 御少天随意瞄了下门票价格。 嘿,仅门票一张,便要纹银二两,够贵的,真怀疑值不值得?不过,看上去三五成群的人,还真挺多的。 待进入了‘不夜城’,御少天这才发现这条街真的非比寻常。 不但街道宽广、整洁,而且街道两边的店家门前绿树成荫,这入夏时节,居然还不断有应时的奇花异草摆设着路边应个小景,让人赏心悦目。 按照楼主御少天的意见,叶枫语将御少天直接带进了‘万珍楼’中。 这是一幢专门拍卖珍宝的商楼。 但与别的店不同的是这里外围设着诸多客人休息的客房,每间都典雅、舒适。 中央可容一、二百人的大厅里秩序井然,人气旺盛。 因这里经常有当世罕宝出现,因此三国较有名气的商人,如今皆对这里趋之若骛。 两人刚在大厅落座,拍卖便已开始了。 只见两位俏丽的女子,手中托着一只暗红色的丝绒托盘,上面放着一幅宽约二尺有余的装饰精美的画卷。 这时,从内里潇洒走出一位四十多岁,干练的青衣男子,他便是拍卖师施棕书。 他的手中拿着一支金灿灿、二尺来长的金色细棍,细棍一挥,两女便徐徐将手中画卷展开,画中所绘故事,在场的人均一眼便能认出,正是许仙与白娘子的故事,这是白娘子在西湖遇到恩人许仙,施法下雨送伞的故事。画中人物栩栩如生,白娘子巧笑焉焉,面含羞涩,小青儿俏皮可爱,似乎正在调侃许仙,而许仙侧着身子,似乎正在赏景,一脸憨厚。而身后的西湖山水,波光冽滟,分外迷人。 画是好画,只是也只能算是上品,绝称不上奇宝,众人疑惑,有参加过盛会的,倒也见怪不怪,静等施先生的下文。 施棕书见众人已跃跃欲知吊足了胃口,才开口介绍道:“此画名曰‘遇仙’,画中所绘,想必大家早已熟悉,只是……” 他深谙此道,又卖起了关子,待众人耳朵直竖,场中一片静谧,才继续解释:“只是妙处便在能测天气晴雨,所谓天有不测风雨,遇仙则灵。”大厅一片寂静。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是真是假,总得让人眼见为实!” 施棕书知道光凭自己的一言之词,自然不足服众,笑着点头道:“说得不错,‘万珍楼’自问世以来,从不造假,倘若有假,以一罸十。” 这个承诺可非小数,因为万珍楼所卖之物,全都价值不菲。众人的兴趣顿时被彻底勾起,个个焦急地伸颈等待。 只见施棕书向内里一招手,从里面出来手拿水壶的两个男佣,各自站在画前的左右。 施棕书一打手势,两人用口含水,在画的前面喷岀了一阵均匀水汽。随着水雾渐消,只见画上慢慢显出雨丝阵阵,湖中涟漪顿起,青儿的手中竟然岀现了一把撑开着的雨伞,正将它送给许仙。 倾刻,全场轰动,惊叹不已。 看着大家都跃跃欲起,想探看究竟,施棕书似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笑着说:“各位不妨推举几位代表上前仔细验看。”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位紫衣、紫纱遮面的姑娘,与施棕书耳语了几句,回身,又瞟了眼阅星楼二人座位的方向。 不一会,施棕书笑盈盈地走到御少天、叶枫语的近前,客气地施上大礼道:“我家主人想邀请两位一同上前作个见证。” 这在拍卖场是对客人的一种荣耀。 然而御少天心中却一阵不悦,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不过,此刻他又有着一种强烈的好奇,想近前观察那张画中的奥妙,更想查出‘不夜城’身后,凌霄宫的秘密。 因此他潇洒地起身,欣然与叶枫语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到了画前。 此刻,那幅画,随着水气的蒸发,已渐干燥,而画上的景色也慢慢回复了原样。 画上已根本不见点滴雨丝,小青送出的伞也渐渐不见。场中顿时响起了惊叹声、议论声、更多的是猜测不断。 这时施棕书恰到好处地唤出刚才的两人,让画前观察的几位代表在画前重新喷雾。 随着水汽渐浓,不出所料,刚才的画景再次重现,众人再次惊叹。 御少天在别人的惊叹声中,却在仔细地研究着此画的落款,那是一排娟秀的行书,可怎么看,他都觉的笔迹有些熟悉,一时倒回忆不起。再看那画,笔触精到、流畅、老辣,绝不是一般人可比。 突然,他在渐清淅的雨丝中,见到画的右下角花草中,隐约有一颗很小的印章,由虽朦朦胧胧,很难辨出内里的篆体。但总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施棕书见他怔怔地看着画,只当他也被看傻了,轻问道:“公子,可看出什么端倪?” 御少天的心思完全不在他这里,只是下意识地挥了挥手,便与叶枫语回了楼上,众人只道他两人完全看不出什么奥妙,更是兴奋。随着施棕书一拍的槌声,喊价声此起彼伏脑子正在飞转,最终此画以一百万两黄金,被契梁商人买走。 少天心中一阵遗憾。 接下来几件宝物,如一对夜光杯,九龙连环玉玲珑,千机盒,件件皆珍品,无一不是宝。然御少天对此兴趣缺缺,他与叶枫语示意,打算打道回府。 刚走到大厅门口,只听拍卖师施棕书已在介绍下一件宝物:“此乃梅花宝鉴,世所罕见。精致玲珑,握在手中不过手掌大小,外表金丝掐花,镶嵌十余种奇宝珍钻,拼成一副梅花凌寒图,工艺十分独特。不知道哪位公子有意买下送给佳人,可以上前来一看此镜之妙处。” 说话间,一位佳公子,便挤出人群,来到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镜子,嘴巴立时瞪得滚圆,“这,这如何这般清楚。”说着,伸出手去,仔细摸着镜中的自己,直以为自己也一并进了镜中。还想再看清楚些,镜子却已被施棕书收回,他只能意犹未尽地悻悻下台。 “此镜与我等日常所用之镜不同,便是能清晰照出人影,不差分毫。起拍价开拍便是白银壹十万两。” 御少天听得梅花两字,回眸一瞧,那圆圆、小巧的梅花宝鉴在他眼前晃过,那银白的镜面闪烁,顿时让他心中一动,他一把抓住叶枫语急切地道:“听着,无论出多少代价,必须买到此物!” 叶枫语从没见主人如此失色,心中奇怪,却点头答应。 犹豫间,场内叫价声已起,一下便跳到五十万两,刚才试看的佳公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等着场上落槌。 “六十万两!”叶枫语高喊。 “六十五万”佳公子见有人跟他抢,不甘心地加道。 “七十万两!”叶枫语根本不理他仿佛要杀人的目光,原来已快到手的物件,硬生生被加了这许多银子。 “八十万两!”火气上来,那佳公子一口气加了十两。下面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这要讨好佳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这两位想是财大气粗呀。 “一百万两!”御少天潇洒送上一句,那佳公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来。三声过后,一槌定音。施棕书拱手将两位迎入内堂接待。 那梅花宝鉴已被放入一只精巧的红木盒中,单看那盒子也非寻常之物,同样价值不菲,然而御少天心思却完全在里面的镜子中,一手抓紧了盒子也不多言便与叶枫语匆匆离开。 留下施棕书嘴角含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回到府中,御少天迫不及待地打开精致的红木盒,取出宝镜细细把玩起来。 一打开那圆形宝镜,那光可鉴人的鏡面便展现在眼前,与当日星儿那菊花镜不相上下。 想这世上,这镜面能达到如此光可鉴人毫发无差的镜子,他只在星儿处见过。 而那梅形图案更是辰星的最爱,让人耳目一新。 少天不觉手抚宝镜,陷入沉思。 叶枫语虽是下属,但御少天一直将他当作挚友。 此时他诧道:“小王爷,如今我们扩展兵力,正急需用钱,买这宝镜值吗?” “值!非常值!首先你之前见过此种材质的镜子吗?当然是绝无仅有。但我却见过,当日初遇星儿,她便拿了此物,在西陵玥的当铺抵当。因此,此镜当前世上唯有秦浩、星儿会做。 忽然,他又想起了那幅会测风雨的画来,脑中灵光一闪:”那枚小小的印章,我便是在西陵玥的画中看到过的,怪不得如此熟悉。“ 御少天剑眉一挑,薄唇微勾,心情顿好:”凌霄宫果然与西陵玥、秦浩关系密切。自星儿亡故,我去了靖南后,秦浩随西陵玥回了日月宫,年余未有联系,想不到他们竟然弄出如此之妙的凌宵宫来。你设法找机会希望能见到凌霄宫宫主一面,我自有主张。明天,我打算回趟王府。“ 是的,这位阅星楼主御少天,便是恒王齐子洛。 阅星楼便是他让叶枫语一手创办,在燕京的一处情报机构。 内分三部:天、地、人。 其中天部由素以机智著称的辛万年负责。以搜集消息为主,涉猎甚广,所派之人,遍布了三国要地妓院、茶馆、旅店、酒楼。更有训练有素之人百名,分线负责传递讯息。 地部由玄机谷墨玉公子主管。负责训练机关暗道、布阵破关,奇门遁甲的攻防布局。 人部则由剑绝肖亦飞、筒云初负责。专门招揽能人异士,组建了多支精干强健的突击行动队及医疗机构。 所有的一切,全是为了应对日渐消衰的鱼池国力,防备野心嚣张的契梁国。 当下,叶枫语奇道:”小王爷,你多次回燕京,为了避开契梁公主,都未曾回王府,这次却……?“ 话音未落,少天仰天长叹一声道:”唉!王府家中,封存了我多少记忆与伤疼,如今见物思情,欲断不能。况且母妃身体不佳,我也要前去探望,你去让陆桐打扮一下,随我一同回府。“ ”好。“叶枫语点头答应,同情一笑。 贤王府由于恒王的回来显得格外喜庆。 特别是王妃契梁公主颜媚姬,自新婚后,恒王便离开王府去了靖南,再没见过子洛的面。原以为逼死了辰星,寒冰表哥能接自己回契梁,不料哲寒冰却以辰星之死有疑,让她留在王府继续探查。让她一颗芳心顿时冷了一半,才想通表哥只是利用自己而已,何况自己与子洛已有股肤之亲,便将心又重系在子洛身上,只盼他能早日回来与自己团聚。 今日见子洛果然回来,开心地无以言表。心想这次定要抓住机会,如能怀上一儿半女,便能稳座妃位,子洛也会另眼相看。于是在房中打扮了半天,这才欣然前往客厅。 客厅大堂中,由于子洛的到来而人人喜形于色。 尤其子洛母妃,由于思儿心切,病体更弱。今见子洛带回一位绿衣美貌姑娘陆桐,心中少感欣慰,心想快两年了,洛儿终于从辰星亡故的痛苦中想开了。 唤陆桐近前,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见陆桐秀气的姣容竟有五分酷似辰星,尤其甜甜一笑,两颊梨涡顿现,只是少了辰星那股灵动、敏惠的气韵,却多了一份英气,倒也令人赏心悦目。 不觉轻叹,洛儿终难忘了星儿,上天可怜见,为他找到了这位姑娘。正想叮咛一番,谁想媚姫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于是子洛母妃忙对陆桐说:”桐儿来,快见过王妃。“ 陆桐悄悄瞟了眼子洛,见他并不反对,这才大大方方地向媚姬施过一礼。 此刻媚姫一见陆桐,尤其见她酷似辰星的容貌,心中醋海翻腾,久积之恨呼之欲出。却不得不在子洛面前强装贤惠:”妹妹快起,恒王有妹妹陪伴,想必照顾更加周到,从此我也好有个伴了。“ 子洛朝媚姬淡淡一笑,客气道说:”媚姬,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便不再理她,只与陆桐轻语调笑。看得媚姬心酸不已,原来既便没有燕辰星了,我还是入不了他的心。 心中百般不甘,顿时怒从脚下起,恶向胆边生,再也忍不下去,正想发作,一旁贤王见此情形,忙道:”洛儿,媚姫等你多日,你也该先陪她回房以解分离之思吧。“ 略一怔,碍于父王面子,子洛只得陪同媚姫一同回到他们新婚时的卧房。 才一走进卧房,顿时新婚之时,往日情景重又出现在眼前,子洛仿佛又眼见辰星扑倒窗台,口喷鲜血,哭得凄厉悲伤。耳边仿佛又清晰听闻星儿痛唤着子洛,你出来!心中顿时越加添堵。 脸色惨白,心伤不已。迷糊中接过媚姫递来的茶水,双眼定定地望着窗子发楞。 媚姫见子洛脸色不好,几次相问不见回音,逐将自已的娇躯依坐到子洛怀里,不想却碰倒了茶盏,茶水倾刻溅湿了两人的衣服。 正当媚姫要帮子洛脱衣,子洛不知所措时,铁影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恒王爷,有人找你。“ 谢天谢地,子洛闻声赶忙从卧房抽身而出。半道上还不忘称赞铁影一句:”这次做得不错。“ 纠结地吃过晚饭,媚姫见子洛转眼不见了人影,逐派人各处寻找。贴身丫环茹意急急赶来告知,恒王正在辰星原来所住的卧房中。 媚姫匆匆赶去推门一看,差点没将她气死,原来陆桐正偎在子洛怀中,两人郎情妾意柔情正浓。 媚姬再也忍不住了,冲进房间,口中边骂:”你这不要脸的骚狐狸,竟敢在王府中猖狂。“ 说完,举掌对准陆桐右脸啪地一声打了下去。 陆桐不防,一时泪眼矇胧,半是假作戏,半是真委屈。 子洛一见,勃然大怒,放下陆桐,挺身而立,手指着门外道:”颜媚姬,我的事还轮不着你管!还不快出去!“ 他将刚才对辰星的痛心,此刻全发泄到媚姬身上,这还是他克制了自己的。 媚姫又怒又怨,抽泣着狠声说道:”齐子洛,你如此待我,我记下了,希望你不要后悔!“说完转身带恨离去。 房中,子洛定了定神,见陆桐右脸已又红又肿,便带着歉意,取出随身所带极好的伤药玉瓶递给陆桐:”快擦上,回房去吧。“ 陆桐两眼噙满泪水,委屈地望着子洛说:”爷,陆桐自知地位低贱,配不上王爷,虽知道你带我回王府是在做戏给人看,可我却是真心爱你,就算是无名无份我也并不介意,只希望你能有一点真心待我,我愿已足。“说完便一头扑进子洛怀中抽泣起来。 子洛一时怔楞,举手待要安抚她的肩,又猛想不可,这会给她由希翼转成更多的伤害。 遂狠下心一把推开她道:”既知是演戏,又何必多情,我爱心早死,你速回房去吧。“ 说完顾自走到桌边,取过宣纸,低头画起画来,陆桐久待不见回音,无奈,只得起身离去。 夜已渐深,屋外明月高照,荷香阵阵,只有不知趣的青蛙在池边呱呱地叫个不停,令子洛更加烦燥不安。 伤心与烦燥,让他根本无法作画,此刻,不知把第几张画纸团掉扔在了纸篓中。 最后索性把笔也扔了,起身举灯去看墙上挂着的,自己给星儿画的一幅幅不同造形的画像,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夜渐深,忽然自荷甸远处飘来一阵阵悠掦飘渺的笛声,那乐曲竟是辰星常吹的‘月夜思亲’? 子洛以为自己思念太切,得了幻听? 然那笛声虽远,却断断续续不断随风送入自己耳中,他如今可以断定,这绝非幻听!而且此曲除却星儿、秦浩,别人决不会吹! 莫非是西陵玥?他从秦浩处学的?又一想也不是,陵玥大都吹箫。 记得自己曾学着此曲吹给星儿听过,星儿当时笑着取笑说:”这是我们家乡千年后的曲子,居然被你吹得别有一翻韵味!“ 无论是谁,他现在都迫切想见! 一想及此,子洛当即从房中窗口纵出,提气以极快的轻功,顺着荷塘边的柳树,飞也似地向荷塘深处的笛音起处跃去。 待到了离笛音约三十丈开外处,子洛隐身在一棵柳树杈上,眼前的情景让他完全怔住了。 只见荷塘正中的一只竹筏上,此时正面对着他与荷花,站着三个人。 左边是一位金衣少年,他正在玩似地运功将荷塘上纷飞的流萤,吸引到中间那位白衣女子的身边。 右边一位银衣少女,正手拿采下的荷花、莲蓬,痴痴地听着白衣少女的笛音,一脸迷恋神往。 想来这两位是那白衣姑娘的侍从,三人竟都如谪仙一般。 那位吹笛的白衣少女,身上披着的淡银色烟纱飘带,正随风飘曳,她的墨发随意地用白绸束起,笛穗上的一串夜明珠与密集纷飞的流萤,映衬出了她那精瓷般姣美的前额,额中垂着一颗小小的红梅宝石。那长而卷翘的眼睫下,只见那好看的细长眼角微微上挑,可惜脸的下半部,被一块轻纱遮住,无法看清。 此时,她吹笛的专注、神往,却更加令人想入非非。 子洛如入仙境,愰惚见到了九天仙子。 他疑惑地又提气靠近了十多丈,朦胧间发现那白衣女子吹笛神态竟像极心中苦思已久的辰星。 他很想一探究竟,又恨极那抹白纱遮去了仙子半个娇容。 而此刻,尽管他已十分小心,却还是惊动了筏上警惕的金衣少年。 ”谁,前方何人?“金衣少年金剑冷声喝问。 ”我,恒王齐子洛,被笛声所引,前来拜访吹笛之人。“子洛怕被人误会,实话实说。 白衣女子的笛声随即停下,她凝神望着恒王御气站在荷叶上那美妙而风神俊朗的欣长身形,心中好感顿生。 好一位冷傲的俊王爷。 她好奇又动听的叩问声随即响起:”你便是恒王齐子洛?“ 那声音令子洛心中一惊,好熟悉的声音?却又是极生疏的问语。 子洛乘机又靠近了一些,想弄清眼前女子究竟何人。 ”站住,不准过来,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女子身边侍卫,金剑的手中不知何时已有了一把出鞘的寒剑。 ”难道你不分清红皂白,便能无故取人性命?“子洛不屑地说。 ”金剑。“白衣女子柔声喝止了他。 然后对子洛道:”对不起,夜深打扰了王爷,我们这就告辞。“ 说完竹筏已被真气催动,去势迅速。 子洛心中着急,心想追赶,怎奈竹筏去处皆水,全无惦足之处。 伧促间只得试探向她喊道:”星儿,是你吗?你怎忍狠心离开,可知我为你朝思暮想,肝肠寸断!“ 竹筏依然前行,而白衣女子则回眸调皮地望向子洛道:”恒王爷你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 筏动,带起的微风拂起了她的面纱,一对淡淡的酒涡出现在她的两颊,好像星儿! 子洛眼中掠过欣喜,她,难道真的是星儿?可此刻的她——居然,居然无情地在对一位陌生人?! 子洛心中五味翻腾,不顾一切,提气跟随竹筏去处,在岸上平行急追。可不久,湖上飘起阵阵白雾,很快竹筏陷入了茫茫白雾中,他,追丢了。 回到王府,子洛一面急速凭借记忆,画岀了白衣女子画像。 并连夜派人,急速召来阅星楼总管叶枫语,让他不惜代价,寻找这位白衣女子及身边叫金剑的侍卫。一面把昨夜所见画下的一幅形态逼真的画,递给了叶枫语。 叶枫语曾与辰星她们一起在晏州相聚,一同游湖,见识过辰星的才艺,心中也对她心仪不已。 要不是早知她是钦定的恒王妃,只怕又是一个星儿的追慕者。 取过画像,他近看远究,不禁疑道:”子洛,你是否将她画成仙了?星姑娘我可是见过的。“言下之意,画得太过了。 子洛则仿似又见到了画中之人,痛苦而又甜蜜地回忆道:”非也,我见到的女子,比星儿更美上三分,可是她吹奏的乐曲、轻柔而调皮的语音、那甜甜的梨涡又恰是星儿所独有的。不过,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当我喊她时,她居然面不改色的笑说我认错人了,转身轻松走人,见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又全不像星儿。“ 叶枫语见子洛眼中疑惑多过伤痛,便又将当时情景细细问了一遍,沉思地说道:”如若不是星儿,那她如何会吹那支小曲?倘若她真是星儿,见你必然有情绪波动。而你说当时她见了你,那出自内心的淡定又是如何理解?除非她死后复生失忆了,不认识你?!“ 子洛心头一震,顿觉心痛得难以复加:”失忆?可能吗?难道我害她失忆?不行!这次再困难,我也定要将此事查个明白!枫语,我们不如这样……“ 就这样,子洛与枫语商议,决定大肆放出消息,要大祭辰星墓。倘是星儿在世,想她必会设法前来。 ------题外话------ 妃去来兮第二部开演了,脱胎换骨的辰星,不一样的经历,演绎另一段感天动地的情伤。欢迎大家继续支持! .. 第二章 恒王祭墓 月夜荷塘,子洛遇到的白衣姑娘,正是被圣风国师救活后的燕辰星。悫鹉琻浪 在西陵玥他们的帮助下,辰星的肉身顺利冷藏于大相国寺寒冰窟中。机缘巧合,圣风国师知道只有用自己的血才能扼制血玫瑰的盛开,于是立进利用时空转换器,来到大相国寺,将自己与辰星一起封在寒冰窟中七七四十九日,由圆通护法,将自己异星人的血液输给辰星,消除她体内的血玫瑰毒素,同时融合原本融入辰星体内的一缕自己的精血,设法改变了辰星的地球人基因。 因此新生后的辰星,竟然慢慢承袭了圣风的许多生理优点。 她的生命,虽不及圣风长,却也超越了地球人寿命的三倍。 她的皮肤,变得比以前更加细腻、白晰。 容貌变得越发精致,可算得风华绝姿,气质不凡,周身隐隐光华流动,而额间原本那朵淡淡的红梅,也变得鲜艳夺目,直如九天仙女一般。 而她的体质更有了不俗的飞跃。如今的她,不但承袭了圣风高超的轻功,而且由于体质的特殊变异,她的武功、内力也大有长进。 尤其当日李前辈所教的彩虹绫,她已练到了第九重。而她所练的金针飞穴,更是针无虚发,即可救人,又能制敌于无形。 这全仗圣风当日教了她嫁衣神功,使她获得了一条内力增长的捷径。 在西楚国期间,为了增长她的内力,圣风让她多处历练,一面为武林除害,一面便汲取这些武林败类的内力融为己用。因此,辰星功力迅速增长,已达到了高手境阶。 只是当日救醒辰星后,圣风不忍见辰星为恒王子洛变心,日夜伤心哭泣的凄情。痛惜、无奈之下,施针封住了辰星对子洛的所有记忆。因此如今的辰星对子洛行同陌路。 圣风将对当年梅儿的满腔情意,深埋心底,只是化成了更深的护恋之意,更随着与辰星的一段时间的相处,加上辰星的聪敏、活泼,让圣风对自己的这个徒儿,更是爱如珍宝,百般呵护,万般疼惜。 本想留她在身边,见辰星不甘在西楚国师府寂寞生活,日夜思念秦浩、西陵玥他们,不得已在相聚八个月后,送她回了鱼池国。 为保证她的安全,还把自己两个最得力的侍童金剑、银羽派给了辰星。 金剑虽是少年儿郎,却颇得圣风真传,武功一流。 银羽则随圣风,习得不俗的医术,武功也相当不错。 圣风考虑得仔细,送辰星回到鱼池大相国寺那日,还单独关照秦浩、西陵玥,尽量避免让辰星正面接触恒王子洛,以免意外发生。 而西陵玥他们也确实如此做了。 为了让自己的实力壮大足以保护辰星,在西陵玥的倾力支持下,她们联手建立了凌霄宫。 对外,辰星是宫主。 但对内,具体要事的处理,却还是副宫主西陵玥、秦浩,及四大护法清风、清寒、清音、清心四人出面。 这四大护法中的清风、清寒本就是陵玥手下得力干将。 而清音、清心则是原圣水宫中的主事护法。 当日辰星对圣水宫主花羞月夫妻有恩,因此当辰星重返武林,圣水宫宫主花羞月便有意将圣水宫宫主之位传给辰星。 西陵玥便帮辰星接管了圣水宫。 而圣水宫中的部份骨干,也理所当然的成了凌霄宫的得力助手。再加上西陵玥与秦浩早就在培养的一批新手,与不断从武林中救援、吸纳的高手结合,因此,凌霄宫中高手如云。 而且,随着凌霄宫在江湖中威望日高,许多闻名而来的武林精英正在不断地向凌霄宫汇聚! 有了这些精英干将,整个凌霄宫办事效力当然极高。 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们处事大都用了化名、掩饰了身份。故此,凌宵宫便更给外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神秘感。 昨日夜里,当陵玥得知辰星去了荷塘,便急急赶去。 谁知还是看到了子洛追赶的一幕,他迅速抛岀了一颗秦浩特制的烟幕弹,放岀迷雾后,这才不露痕迹地带回了她们。 否则,凭恒王追踪的实力,难免出事。 一行人回到不夜城中一处幽静、隐秘的住处后,一向好脾气的西陵玥,第一次埋怨起辰星来:“星儿,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半夜独自去了荷塘?万一出了事,你让我们怎么办?” 辰星朝他甜甜一笑,调皮的眼珠儿一转,假装生气地提高声音说:“知道了。”然后却又低声嘀咕了句:“管家婆!” 陵玥自然听见,却又不好解释,无奈之下,磋叹一声:“唉,可怜好心不得好报。” 拿玉扇轻轻一敲辰星的肩:“下次不可!” 心中更喜极辰星的调皮相。 但他深知子洛脾性,心中隐隐担忧。 果然,不出几日,便听属下来报;恒王府放出消息,要大祭和淑公主。 陵玥一面传令,任何人不得在各种场合提及此事。一面急急赶去与秦浩商量。 辰星自从跟随师父圣风以来,圣风不但教她医术、武功,更传了她不少新鲜本领。 就如易容,在古代,一般最精湛的易容也就仅限于制作繁杂,工本极高的人皮面具,而且问世极少。 圣风却用上了异星科技制作的千变胶。用它易容,不但色泽、神态与真人难辨,而且技术极易撑握。 辰星毎每用此易容成英俊洒脱的美少年,引得少女倾慕不已。 今日她又如此易容。 穿上特制的高靴,她从一米六七,一下变成了一米七六,而且喉节清淅可见。穿上垫了肩的海青色镶银边精制锦袍,腰束墨色镶金玉扣带,肌肤晶莹剔透,微向上挑的两道剑眉下,一双深似秋潭的水汪亮眸,令人感到神秘而又有点神往。 整个人易容后,虽稍显单薄,却又从秀气俊美中透出一股灵动的英气,使他在任何场合,皆引人注目。 辰星不动声色地巡视了一遍不夜城的几处主要店铺,见人气甚旺,经营已步入正轨,不由心情舒畅。回头招呼一下陪同的美女护法清心,并与自已的侍卫银羽说:“走,去沁芳斋喝茶去。”清心答应一声,便先一步走进茶楼与掌柜打了招呼。 茶楼掌柜一见是宫主一行,便恭敬地要带她们进包厢。 却被辰星回绝说:“就窗口那座吧,这里热闹。”她是想听听茶客们的反响。 掌柜亲自送上美点、佳茗,辰星悠闲地边品茶,边吃着点心,捎带看看窗外的街景。 此时坐在另一窗口两人的谈话吸引了辰星。 “辛贤弟,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邻座上的王简问自己的朋友,贤王府的侍卫辛同。 “唉,别提了,这几天倒还真忙。你知道靖南恒王刚回燕京,要大祭亡妃墓的事吗?”王简的朋友辛同说。 “听倒是听说了,那又不是什么希罕事。我也不知那亡妃是何人。你在王府当差,定知晓。怎么,有什么内情?”王简问。 辛同一脸自傲之色:“你呀,如果我说出那亡妃另一个名号来,你一定知晓!她便是鱼池国的和淑公主,一个美丽而神奇的女子。” “是她?听说她救人急难,深得民心,是一个仙子样的女子,怎……怎么这么早就不幸亡故了?”王简连连惋惜! 一旁的辰星听到这里,不觉兴趣大增,呵呵!想不到昨夜所见的恒王,还有个口碑极好的亡妃!?难怪他至今不忘,倒也不失情意深重。顿时对恒王子洛又增了几分好感。 这时陪坐在一边的清心着了急,副宫主西陵玥曾下死令,不准在任何场合提及恒王祭墓之事,而今日看来,此事宫主却好似十分感兴趣,这可怎么办?因此只得连催宫主辰星启程。 然辰星本就是个好奇的主,早被故事吸引,那里拖得动。 她像听上了瘾。竟然走了过去向辛同他们施过一礼道:“二位兄台,刚才小弟听闻你们所说恒王祭墓一事,十分好奇,不知能否告知一二?”说完转身吩咐一旁恭敬侍侯的掌柜,为辛同他们添加了美食佳茗。 辛同毕竟是王府侍卫,一见这位公子气度不凡,顿时起身回礼,又非常惊奇地说:“看样子公子不是燕京人士?”言下之意像恒王、和淑公主这样的名人都会不知。 辰星微感意外,随口解释:“在下自小离家,刚回燕京。” “呵。难怪不知。”辛同这才开始简单地把他所知道的事,简约地告诉了辰星。 辰星从他口中听到了恒王祭墓的大致传闻:一是和淑公主是个非常不错的姑娘。二是契梁公主拆散了她与恒王的良缘。三是大婚前夜,和淑公主含恨毒发身亡。四是恒王爱她情深,一夜发白,含恨离京。如今好不容易返家,难忘亡妃深情,这才要大祭未婚妻和淑之墓。 这些话,无疑挑起了辰星的好奇心。 离开茶楼,辰星回到了凌霄宫在不夜城的隐蔽分舵‘七星楼’,匆匆向三楼自己的卧房走去。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七星楼舵主把一楼设为分舵骨干住所。 二楼是议事厅及侍卫住所。 三楼临时作为辰星、西陵玥、秦浩的居所,两头楼梯口,均有暗卫牢牢把守。 今日暗卫是金剑,一见是少主辰星上楼,自不必吭声。 此时,尚未走到自己卧房门口的辰星,忽然听见秦浩房中传来轻轻的说话声。 抱着吓他们一下的心情,辰星悄无声息地来到他们门口,却听见陵玥的声音:“那好,这里的事就麻烦浩兄了,切记,为免意外,千万别让星儿知道恒王祭墓的事。” 辰星一楞,那恒王祭墓关我何事?为何陵玥这么操心?又想起昨晚恒王错认一事,心中疑窦丛生。 顿时,心中决定,明日定要去墓地探个究竟。 见陵玥起身,辰星赶紧悄悄回房。 才坐定,陵玥便走了过来。一见辰星房门开着,陵玥进屋便笑问:“不夜城经营已入正途,生意还好吧?” “岂止还好,有些店铺简直是在印钱。那仙品酒楼,天天满座。好些包厢,已预订在月后了,只要我们新菜不断,生意还会更好。还有那‘万珍楼’中,你画的那张踏青图,我仅在颜料中加了点江南仙华山上的晴雨变色石粉,那画便以壹佰万两黄金成交,当然陵玥,你画的如此精妙,功不可没。” 此时的陵玥,只是痴痴的望着男装的辰星,不觉顾此而言他道:“男装的星儿竟也如此的俊!不知又会迷倒多少姑娘。” 辰星见西陵玥又开始发呆,不觉脸有些发热:“喂,又开始胡说八道,我在与你说正经的都没听见。” “阿?难道我不正经?星儿,我劝你以后别易容得这么俊,免遭许多麻烦。真的,你知道那些凌霄宫的姑娘看你的痴迷相吗?好在知你是宫主,不敢对你怎么样,我看你还不如像我们一样戴上面具吧。” 自从重生以来,辰星的容颜变得越来越美,西陵玥已经多次劝说她带上面具,看样子恨不得把辰星藏着、掖着。 “才不要!”辰星一如即往,一口回绝。她太怕麻烦,又忘了前情,根本不知他们在害怕什么。 “明日你峦义兄那里不如与我同去?”这才是陵玥来的目的。 武林盟主峦重山急书,要凌霄宫前去共议要事,陵玥无法推辞,却又不放心辰星。 怎奈辰星对祭墓好奇心已起,一口拒绝同往。 第二日,西陵玥一早带着莫问,匆匆前去赴盟主之约。 而同日清晨,王府一队素衣人马浩浩蕩蕩,前往荷塘旁的梅林中,大张声势地祭奠辰星墓。 为了引出辰星,恒王秘密安排了不多的暗卫,且藏处十分隐秘。 同一清晨,辰星一身青衣男装,带着同样男装易容的银羽,挑了个梅林中的观察佳点,飞身至梅林树上隐藏。 清晨的墓地,显得安静又肃穆。墓前,今日被打扫的分外干净。 随着祭奠队伍的进入,气氛顿时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众多侍卫、侍女一身素装分列墓侧。墓碑上挂着一幅女子画像,辰星估计是恒王妃像,只不过远远望去,画上女子怎么有些眼熟? 墓前摆了许多供品,烛炷通明,香烟燎绕。 这时便见一个白衣白裙,头吊白纱的清丽姑娘,倾身跪在墓旁,一边烧纸钱,一边似强压悲伤,双肩不住抽泣着,为恒王等人一、一递过祭香,在墓前向祭拜的人代墓主向人回礼。 辰星取出望远镜一看那姑娘,不由一怔,这姑娘好面熟,是杏儿?!她怎会在这守墓?为谁守墓? 心中纠结,竟根本想不起杏儿是怎样离开自己的,记忆中一片空白。 赶忙又调大望远镜倍数,朝墓前看去。 那,果然是杏儿。可此时,她正跪地哭拜不止,边哭,边烧纸钱,边与墓主诉着哀哀衷腸:“小姐,你这一去已经两年了,杏儿天天想你。今日恒王爷回京前来看你,你如在天有知,也能心安一些了吧……” 听到‘一去已经两年。’辰星心中一怔。 这正是自己在师父处与回鱼池国后的时间。 陵玥、秦浩闲谈之余,也常说到这句。那自己怎么记不起这之前的事来? 这样想着,手中的望远镜一个闪动,镜面顿时闪岀反光。 精明的恒王正刻意观察着周围,顿时与暗卫同时出声:“阁下何方来客?”声至人到,容不得辰星躲闪。 而此刻的辰星,由于失忆根本不知内情,更由于越来越好奇,很想解开这个中疑窦。 因此她迅速收起望远镜让银羽放好,两人随即飞下梅树。 辰星洒脱地一整衣衫,轻搖折扇走了过去,服了变声丸后的声音,略显沉稳:“呵,恒王爷,小生容锦,今日游玩至此,打扰了恒王祭墓,心中惶恐,在此告罪了。” 说是惶恐,可子洛在他的眼中不见半点惧意,倒隐隐有几分洒脱的笑意。 如同有猎物进入了陷井,子洛一边不露痕迹地打量这‘猎物’,一边顺口留住他,今日在此出现的任何可疑人,他都要留下:“相见即是有缘,既是随处游玩,不如待本王祭奠完毕,再以礼款待如何?” 不愧是恒王,口气虽柔和,但语意却强硬,言下之意,没我允许,你不能走。 容锦虽有好奇心,却也不想无故惹上麻烦,本想推辞,却在无意间看了墓碑一眼,心中便有了留下之意,皆因那墓碑上分明写着御赐和淑公主,恒王未婚妻燕辰星之墓? 恒王之未婚妻,竟与自己的名字分毫不差?天下还有这等巧合?真奇了怪了! 自己与眼前这位冷酷的恒王分明不识,却为何心里竟像似曾相识般心痛?难道那女子竟与自己同名同姓?这彻底引起了她的好奇,便脱口说:“恭敬不如从命,既来之,容锦理该拜祭公主。” “容公子请。”子洛审视的眸光看着这出尘脱俗、玉树临风的容锦坦然地走到墓前,从杏儿手中接过一炷香,恭恭敬敬地朝墓碑拜了三拜,然后退到了杏儿旁边默默观察详情。 看到这位风姿不凡的容锦,子洛开始默默的审视,心中微感失望。 只见容锦一表人才,虽身材瘦削,人却比星儿要高一些,肩膀也宽得多,而且他的声音笑貌都不似星儿,看样子昨夜在荷塘见到的那位白衣女子是不会来了。 然而,当他见容锦对着那墓碑眸中一瞬间的怔楞,精明的子洛心中还是起了极大的疑窦。 他挑眉斜了一眼容锦,从怀中取出了他一夜未眠,苦心写就的祭文,伤感地在墓前祭念起来。 心随情痛,情到浓处,子洛边在祭桌边字字泣泪的诉着祭文,痛心之际,情难自禁,扶住祭桌伤心悲泣,声声欲绝。 他的一头白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痛楚,仿似亦在代他指证他的满腹心伤,及满心悔意。 周围的人听着这天人两隔的悲音,想着公主生前的好,恒王对她的痴,也都泣不成声。 一旁的容锦也被感动的澘然欲泣,心中暗叹:好一个多情的恒王。 但却又对恒王祭文中的那首诗,一知半解,那是一首《卜桑子》词中道: 如今才知当日错,心绪凄迷。对烛垂泪,月圆之时人事非。 情知此后聚无期,梦中相依。欲待寻觅,只待他生结知己。 不知为何,容锦一见此诗说‘当日错’?心中不解;当日难道恒王负了她?既已负她,却为何又如此伤心情长?思虑百结,心却不知为何隐隐作痛,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此时,子洛多日积压的伤痛,尽在墓前激发。 多少日子,他茶饭不香,夜不成眠,他抬手以掌细抚着墓碑,仿如在抚着星儿的香肩,痴情地泣怨道:“星儿啊,你……,你便如此恨我……”后半句话尚未出口,一旁正在想事气结的容锦,突然一不留神接口答应了出来:“啊?” 她根本不防这里会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何况她正为祭诗纠结。 那一个‘啊’字,惊得全场顿时楞住,所有眼光齐齐向容锦袭来。 幸好子洛正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并未留意。 容锦非常尴尬,忽而灵机一动,口中立辩:“这…这…这恒王妃竟会是当朝的和淑公主燕辰星?” 见众人还看着她,接着又说:“哦,对不起,我又失礼了。你们继续……继续!”赶紧转移目标,走到恒王身边劝阻。 她轻拍子洛的肩说:“恒王你节哀吧,别再心伤了,想来你的未婚王妃并非俗人,倘若在天有灵,定会体谅你的思妻之情,你节哀吧。” 本想转移目标,安慰他一下,不想一近恒王身边,眼见他一身白色锦衣,这衣服款色如此新潮,怎么瞧着仿若自己设计似的熟悉? 他身上那一股书墨清香,更是令她亲切好闻。 容锦不由同情心大起,眸光婉转,关切地望着子洛,她甚至有瞬间的不解,自己不会是看上了恒王的俊美?才对他处处熟悉、同情、关心的有些过头?又怎么连心都扯得生疼?自己这是怎么了?怪事呀怪事。 子洛侧身望着容锦,发现容锦那双星眸仿若秋日寒潭,像婴儿般清彻、真诚,灵动、流转,那眸光好生亲切地看着他,不由心中生出一阵非常熟识的感觉? 容锦的话,更如阳光般照进了子洛多日来冰冷的心。 不知为何,子洛对容锦轻拍的举动,忽然觉得一阵难得的亲切与熟悉感,全不似以往那样从不让陌生人近身。 打从与契梁公主成亲那晚,亲见辰星吐血而亡,从此恒王不近女色,更忌生人近身。 凡无意犯忌者,不是被他内力震伤,便是被他一掌劈开,从无例外。因此今日的容锦,让恒王近身影卫铁影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恒王非但不怒,更是转身与容锦对视一眼,口中哑声说道:“容公子,你说得没错,星儿并非俗人。只是她对我误会太深,我怕她再不会原谅我了!”说着,脸上那种绝望、疼惜无以复加。 接着又回身对着墓碑上辰星的画像轻声诉说:“星儿,你告诉我,该怎样才能原谅我?你说,你说呀,星儿,你可知我终日朝思暮想,肝肠寸断!只怕今生一辈子都难以心安哪!……” 他的诉说虽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入了容锦的耳,进了她的心。尤其是那声声星儿,直叫得容锦的心随之一颤一颤的,脸色也一变再变。 此时的容锦这才注意到了辰星画样。 那画像栩栩如生,为何看去竟有七分像自己,心中惊讶不已,仔细看了又看,心里疑窦丛生,看来自已与恒王亡妃有许多相似之处,可那是为什么?自己竟什么记忆也没有? 身边银羽显然也惊讶不己,好在少主如今特意改变了容貌,否则只怕当场被识穿。 这一切,却已被身边的子洛看在眼中,他眸深似海,口中起疑道:“怎么,莫非公子认识星儿?” 容锦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补救:“不瞒恒王,我确实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她似在回想,大脑却急剧运转,因为她脑中失去了一段记忆,无法圆谎。只得说,兴许两年前见过吧?时过境迁,已淡忘了。 子洛还想追究,却突觉体内气血逆行,闷哼一声,鼻血直滴,中毒了?! 心念一生,便迅疾反手一把抓住身旁容锦之手,怒斥道:“是你下的毒?” 容锦眸光一紧,手被擒住,又见子洛鼻血直滴,环顾了一下四周,见现场除了她们两,其余人都出现了中毒征状,心中骂了句:“是哪个王八羔子又来害人!竟陷我于不义。” 脸上却只得免强苦笑,轻声说道:“别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下的毒?喂,你捏痛我了,快放开手,让我为你查查歹人下的是什么毒。” 恒王见容锦关心他,又面色不变,疑窦去了一半,放开捉住的手,眸中警心依旧。 见容锦与银羽分头查诊了他及旁边数人、数物后,思索着说:“这像是种无色无味的溶血散,一下子那么多人一齐中的毒,我估计是混在祭香里的,快让人灭了香烛,我们才能救你们。” 见容锦神色自如,手按脉门未见其内力运行,子洛略一思索,不觉怀疑他们自己怎会未中此毒,又好奇他们将如何替这么多人解毒,除非…… 便点头同意,但仍全神注视着这主仆二人,以防不测。 容锦苦笑不语,吩咐身后的银羽取出一粒凌霄宫解毒圣药递给子洛服下,又另取一粒,那是融蜂蜜、圣水、药物同制的解毒药,让银羽取水化开,又随手采来一片树叶放在嘴里吹奏起来。 在一阵柔和的音符声中,一群嗡嗡声由远及近,原来容锦解毒的方法竟与众不同,他引来一群蜜蜂,并将那群蜜蜂引入盛放解药的蜂蜜水盘中,吸食了被蜂蜜调制的解药后,蜜蜂又被中毒者的毒香吸引,纷纷追飞过去一、一叮咬着中了毒香的祭墓人群。 见有人用衣物驱赶蜜蜂,容锦便冷声说道:“不想死的,便不要赶走救命蜜蜂。” 说完又吹起了音符,这招驱蜂解毒术,实在惊人!。 见大家毒性渐解,恒王心中大惊,这别具一格的解毒手法,放眼武林,唯有凌霄宫才有可能,难道容锦出自凌霄宫?倘若当真,便定与西陵玥、秦浩他们有关系,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心中更起了留住容锦之意。 便向容锦道:“想不到你我萍水相逢,竟得公子如此厚待,在此先谢过公子相救之恩!今日不如随我回王府一叙如何?” 他去了本王二字,特意拉近了两人距离。 容锦微微皱了皱眉,想是已难脱身,又心存好奇,便欣然点头答应,这好比失去痛觉之人,根本不知该如何迥避危险。 一旁的银羽想起往日西陵玥的叮咛,不觉担心的轻声提醒:“少主,时候不早,我们还是回吧。” 容锦看了看满脸警惕的侍卫,看来今天自己不去也难,于是淡笑道:“无妨,到时再说吧。”便随恒王一起向贤王府而去。 .. 第三章 假做真时 化装成容锦的辰星,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跟着恒王去了贤王府作客。 让人奇怪的是进入王府后,子洛即未引见任何人,也未带容锦进入王府客厅,却直接将容锦带入了王府东花园赏荷亭。看来,今日他有心设局要观察这位锦衣公子。 除了叮嘱暗卫不许任何人靠近东花园,又让铁影严守在荷亭入口,这才盛情邀请容锦入内,当然不管银羽愿意否,她也只被安排在另处招待。 好在辰星与金剑、银羽根本不用口头示意,当时她们手臂均被圣风装上了芯片,十丈距离内,只要辰星动念,她们立即便会接到指令。 因此银羽倒也并不在意。 子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容公子,无论他的气质、容貌、穿着、举止,均非凡品。 心中瞬间闪过了无数猜度。 但旧地重游的容锦,除了印象中对此地仿若梦中来过,有点模糊的影像外,却并未表现出其它的情绪波动。 他轻摇折扇,怡然自得地观赏着凉亭四周的风景,脸上淡笑隐现。而且子洛失望地发现,这容锦不但有喉结,脸上也没有星儿那甜甜的酒涡。 这时,叶枫语扮成美貌的丫环,轻柔又有点扭捏的将茶送到容锦面前,娇羞地偷瞧着出尘的容锦道:“公子请用茶。” 叶枫语此刻心里却在恨骂着子洛,你这个重色轻友的死子洛,刚才让我扮侍卫,现在又让我扮女人,我惨呀!泣血!。 扮成容锦的辰星,上下打量着这位气质不俗的美貌丫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一低头,见到了他的那双大脚,唔,刚才她的走路太别扭。 不觉眼珠儿灵动地一转,起了捉弄之心。 左手一收扇子,容锦挑眉微笑着,轻佻地飘了眼装成秀眉顺目的丫头叶枫语,亮如星辰的眸底隐着一丝调皮,仿佛浪荡公子调戏良家姑娘,用左手的扇子轻浮地托起叶枫语精美的下巴,右手在叶枫语脸上轻轻拂过,还口不择言地说:“呵!王府的丫头可真俊呀!连本公子看了都爱不释手呢!” 说完,便成功地见到叶枫语脸色霎时通红,不由开心而又调皮地轻摇折扇笑了起来。 此时的叶枫语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我堂堂晏州四绝中的第一人——智绝,今天居然被个男子给调戏了?!想归想,不过,奇怪的是自己从不肯给人触碰的身体,却并不反感,享受着这意外的抚摸。 从容锦身上传来的一阵好闻的药香,夹带着凉凉的玉手轻拂在脸上的丝柔感,居然让叶枫语这一生都不能忘怀。 不由暗自羞道:从未发觉男子的戏言也让自己情难自禁,莫非我好男风? 转眼望向恒王子洛,却发现子洛非但未现尴尬,反而若有所思地勾唇着望容锦,在那里默默地欣赏,半分没有阻拦之意。 一见叶枫语、容锦拿眼看他,子洛立马回神。 看了一下已上桌的酒菜,与枫语交换了一个眼色,子洛转向容锦客气地道:“今日得容公子解毒之恩,请容本王略备薄酒款待,容公子请。” 容锦见子洛已经举杯,便爽气地举杯客套:“不过举手之劳,恒王不必言谢。” 说完豪爽地一饮而尽。心里却想;恒王在此请客目的是什么?试探?怀疑?她不动声色地暗中提高了警惕。 子洛客气地夹过一块香味四溢的瘦肉道:“容公子,快吃点菜,喏,这是王府一道烧得最有特色的菜,你尝尝味道怎样?” 子洛自容锦捉弄叶枫语那时,一瞬间见到了容锦眼中那波光流转的灵动、调皮眼神的霎那,仿佛时光倒流,又见辰星的那双亮眸。 那种眼神子洛太熟悉了,那是辰星要捉弄人的先兆!是在任何人眼中都见不到的。 试问,在堂堂俊王爷面前,个个女子都想表现的温存、得体、彬彬有礼,几曾见过辰星这样即聪敏灵动,又大胆敢为的女子?因此子洛心中欣喜的希望又起。 他特意让厨子精心制作了一盘辰星最不想吃的兔肉。 因为辰星曾说过:她属兔,因此即疼惜兔子的美丽、柔弱,又怕闻到兔肉那味,会联想起兔子死时的惨状。 见恒王一味让她尝肉,便取过为她夹的肉,细细品尝起来。 确实味道很好,只是不像是猪、牛肉。 不由疑道:“这是什么肉,这么精道细腻?” “呵,这是兔肉。”子洛笑答。 话音未落,容锦口中一顿,只觉一阵反胃,差点将已下咽的东西吐出,赶忙用其它菜强压了下去。 子洛已看出不妥:“怎么,容公子不喜兔肉?” 容锦因遗失一段记忆,倒也不知刻意隐瞒,只是直觉不想让主人难堪,便说:“不是,只是不惯而已。来,让容锦敬恒王一杯,干。” 心中起警,急忙岔开话题。 可精明的子洛怎肯错过机会,殷勤地为容锦添上一碗甜品:“来,尝尝王府特色甜品八珍羹。”这是辰星创制的,即营养,口味更好。 容锦果然连尝几口,见容锦喜欢,子洛勾唇开心一笑,干脆将碗送到了容锦面前。然后又为容锦布菜,这次他特意夹了一块清切驴肉,肉上香菜点缀,口中热情说道:“来,尝尝这清切驴肉,口味不错。” 容锦立刻闻到一股香菜味,一阵恶心,赶紧推开子洛放入驴肉的那盘菜,不敢再碰。忙说:“王爷你太客气,我自己来,自己来。” 心中可惜:见鬼了,好好的驴肉,用什么狗屁香菜点缀,这分明是不让我吃,想到此,心里忽然起了警意。 “容公子,这些菜可还入口?为何吃得这么少?”恒王笑着问。 “王府厨子做的菜,自然一流,不过,……”容锦差点脱口而出不如不夜城的厨子,忽而想到自隐的身份,赶忙转口“不过听说醉月楼的厨子更好。” “醉月楼?你常去?”恒王问。 果然在试探?容锦心中不悦地想。 “也不常去,隔三岔五地请朋友吃酒。”辰星故意气他。 “醉月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吃得起的,莫非你与西陵玥知交?”恒王勾唇一笑,轻摇折扇,一副不介意的样子。 他纵横江湖多年,容锦岂是他的对手? “邀友吃酒的小钱,容锦还是有的,恒王竟然如此看不起小弟?”容锦江湖阅厉虽不足,但人却机灵。 “本王不敢小视,只是随心之语,公子不必介怀,来,让本王自罚一杯认错。” 子洛笑意渐盛,边举杯,边与一旁装成丫环的叶枫语对视了下,心中主意已定。 饭后,子洛便将容锦带到了辰星原来的卧房中,那里刻意保持着原样,窗前的瑶琴,墙上的竹笛,都曾是星儿的最爱。可是却见容锦表情并无异常,仅仅好奇地东看西望,半点未有情绪变化,这令子洛百思不得其解。 按说,人在感情深刻的旧地重游时,表情必有起伏,难道她将自已的感情藏得太好?星儿可不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难道自己认错了人?但凭自己敏锐的感觉,这个容锦虽像男儿,却让自己在试探中,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亲切感,让他情不自禁地去接近,去探索,百般放不下手。 想了想,他走到书桌边,小心地打开了一卷卷已被收起的画卷,试探着说:“容贤弟,这些便是我日思夜想所画,亡妃星儿的遗容。” 容锦展眼一看,这恒王果然了得,他画中的星儿,张张栩栩如生,用笔精到、流畅,与陵玥虽画风不同,却各有特色,可说均是丹青高手,在他的笔下,那女子月下吹笛、梅前弄琴、荷畔舞剑、同赏夕阳,那丰姿可说张张精彩绝纶,更让容锦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尤其是那张‘舞’,背景画的是一片盛开的梅林,子洛一身高雅的白衣,吹着笛子,深情款款地眼望着正倾身在地,裙摆洒成花似的,仰望着子洛的红衣女子,那上款题着两句诗: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片香。 容锦心中暗惊,这诗句分明不是这当朝文学,难道这舞中之人真的是自己?不由神色为之一怔,眸光旋即望向恒王问:“这诗是谁写的?” “是当日星儿在殿上写的。”子洛不动声色地说,静静观察着容锦。 见容锦对画终于有了兴味,看着这些画出神,不过,却不是他想的那样震憾,他心中百思不解。 呵,对了,星儿身上的梅香何在?恒王装作递画,刻意走近容锦身边,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香,子洛疑惑更重,药香完全可遮盖体香,不觉问道:“公子懂医?” “嗯,我自小身体虚弱,久病也成良医了。”容锦似十分无奈地说。 恒王动摇,心想这其中究竟有何不对之处?难道容锦不是星儿,只仅仅见过星儿?不行,他定要弄清这一切。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从贴心窝里,取出了辰星当日送他的,星儿紫水晶立体头像。 当日,星儿还在紫水晶下织上了通红的小小中国结。这是他身边唯一星儿亲送之物。 多少个不眠之夜,都是它伴他渡过。 小心翼翼地递给容锦说:“这便是当日星儿送我的定情之物,我视若珍宝,从未离身。” 容锦水眸动情地一闪,心想,倒想不到这个俊王爷亦是个性情中人,接过带着子洛体温的有机紫水晶头像,仅看了一眼,心中顿时波涛翻涌,脸色一变再变,惊讶无比。 倘若以前的一切,她能自欺为或许是巧合,那么,这件挂件,却绝对是自己当日与浩哥在旅游景点定做的。 因此这,也定是自己送给恒王的! 因为这带着自己头像的紫色有机水晶,绝非古代应有之物。 “你说这是和淑公主送你的……定情之物?”容锦震惊的脱口便问。 “是!绝无戏言。”子洛发现了容锦的异常,非常肯定的加上一句,心中重又燃起浓烈的希望,眸光灼灼。 自己何时便成了恒王的亡妃?! 这一认知,如晴天霹雳!究竟这是怎么回事?容锦一口气憋得难忍,但一对上子洛的目光,却猛知自己此刻失态了,便立刻话头一转说:“好精致的信物!” 子洛眸光深遂,这位容锦,果然深藏不露。子洛不动声色,继续探询,他似随意又关切地说:“容贤弟,你我相见便是有缘,相识恨晚,今天,我想留你在王府作客,还想与容贤弟禀烛夜谈,可否?” 容锦被子洛一说心惊,赶忙说:“噢,在下身体有些不爽,不如就此告辞了,如有缘待下日再来。” “不行,即然身体不适,怎可大意,不如我让御医来看看如何?容贤弟,你我皆是男儿,何必小女儿相!”子洛却是怎么也不想让他离开,有意拿话诓容锦。 “不用,我自己还懂些医识,不适而已。今日出来,未向家中交待,心中不安,还请原谅。” 容锦不悦,什么稟烛夜谈,自己绝不能在此过夜,却又不想闹得太僵。她要赶回去弄清此事。 “那不如暂到一旁书房喝杯茶?”子洛一语双关地说,软硬兼施。 无奈,容锦被让进了一旁的书房,那里放着一架上好的古琴,当日辰星曾多次在此学琴、抚琴。 不过此刻的容锦全失忆了,只觉得此处仿佛旧地重游一般。 见子洛亲自为自己沏了茶,那茶芳香扑鼻,清绿可人,不觉连品几口,脱口说:“好茶,竟是雀舌?!” 子洛的脸上荡开了暖暖的笑意:“你也知是雀舌?这是星儿的最爱,因此我专为她而备,从未缺失过。” 雀舌珍贵,就是皇宫也十分希少,但子洛却为辰星常备,可见他对辰星的重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辰星含恨而亡呢?心中思索,容锦口上却自我解嘲说:“那我可是借光了。” 信手抚了下身边的古琴,一抹流畅的音符随手而出,不由随口赞道:“好琴。” 子洛眸中划过一抹疑虑,如容锦便是星儿,却为何见琴又如此淡定?他不觉得星儿有如此冷静的伪装技能。 立马跟上说:“看来此琴与你有缘,弹一首如何?” 容锦意识到子洛的试探,便笑着推托说:“早听说恒王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不如你来一首?” 子洛眸含深意地瞟了容锦一眼,也不推辞,欣然落座优雅地抚起琴来。 门外偷听的叶枫语、暗卫铁影惊得不轻,这两年来子洛郁郁寡欢,几乎与琴绝缘,何时见过恒王如此兴致?希罕。 子洛那琴声悠扬、动听,丝丝扣人心舷,而在容锦听了却又多了一份惊异,因为子洛弹的恰是辰星曾吹过的现代乐曲——月夜思亲。 此曲决非一般古人能知。除非他是自己与浩哥传授,但思来想去,心中对恒王毫无概念。 难道我遗忘了一段记忆?为什么会这样?辰星感到数不清的疑问缠得自己头痛不已。 此刻的容锦只觉得心烦意乱如坐针毡。 一抬头,却正对上子洛边弹着琴,边用深遂的眼睛,默默凝望着她的双眸,恰似宇宙中的黑洞,像要将她的一切吸入、吞噬。 容锦心一慌,急忙去取茶盅,掩盖自己的不安,却不料心不在意的手一抹,竟将茶盅推翻在桌上,滚烫的茶水倾刻向自己手肘流去。 突然,一阵风过处,恒王已闪至容锦眼前,他一手推开茶盅,另一手飞快捉住容锦受伤的手,眸中闪过一丝焦急:“怎么还是如此粗心,看,烫得手都红了。”他说的是如此的关切而随意,边说,边从怀中取岀一小磁瓶,那里是上好的伤药,小心的倒在容锦烫红的手上。 满脸尴尬的容锦,瞬时被他弄得从面上红到了脖子,边想将手抽回,边说:“没事,大男人的粗皮糙肉,没那么精贵。” 一听这话,反倒提醒了恒王,他邪魅地勾唇一笑道:“不见得,我怎么看着倒比女儿家的还细嫩?”说完还轻佻地拍了拍他捉住的手。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调戏! 容锦憋着气,脸更红了。 抽手时暗暗用上了内力,然而力量相差太悬殊,手上反传来一阵疼痛,口中便不留情地讥讽道:“恒王爷,你,你不好男风吧?”没奈何,容锦故意恶狠狠的说。 “如果是你,我倒也不介意。”一挑眉,子洛笑着有意压低声音,在容锦耳畔说道,那情景直令人瑕想连篇! 狠望一眼他那清瘦、高挑的身材,那俊美绝伦的脸上,幽深的眸中,那份眷恋、那份柔情似火,顿时炽痛了容锦的眼,一时心中竟一阵迷茫,倾刻便又气又羞又恼,猛的提高了声音吼道:“恒王爷,你究竟想要怎样?” “我不聋,也不想怎样,只想留你做个朋友。你如答应,我便放手!”恒王从一开始真的关心转至潜意识对容锦的兴趣越来越浓烈,心下早定,要不惜手段留下容锦来。 “好罢,我答应你,快放手!”容锦无奈,答应恒王留下,恒王这才勾唇笑着放开了她。 容锦少少整理了下衣襟,有些着恼地说道:“想不到堂堂恒王,也会耍赖。” 子洛不答,笑得更甚。 此刻凌霄宫中也乱了套。 西陵玥午饭后接秦浩传信,说星儿不见了。匆匆回宫,这才发现她带走了银羽。 幸好有银羽在,当即让金剑与她们联系,这才知她们进了本不该进的王府。 两人急得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番思议后,西陵玥戴上月公子的银面具,立即带上凌霄宫左护法清心,让她化装成容锦之妻,直奔王府而去。 恒王子洛带着容锦,正在书房欣赏自己的书画,突然,屋外传来女子娇柔喊声,谁敢拦着我,我找我家夫君。 容锦忽然欣喜,有人来救自己了,急忙奔至室外。 子洛亦紧跟而出,这才看清楼下并排站着两位女子,一位打扮高贵,美艳动人,竟是媚姬?不是让人看住她,怎么竟来到此?不由捏紧了双拳,恨不打一处来。 另一位娇俏可人的美貌女子,一见容锦便急着泣诉道:“夫君,你怎么一日不还家?家中有客,为妻只得请求恒王妃一同前来找你。”却原来那媚姬是她们叫来的。 她表演的声情并茂,恰似在家的贤妻,娇柔地怪夫君迟迟不归。 容锦勾唇淡笑,却顾此而言它,看了眼颜媚姬,当场对子洛冷嘲热讽道:“在下正感叹恒王对未婚亡妃的痴情可嘉,却原来你不但多情,而且滥情,只怕容锦不敢苟同,就此别过。告辞!”说完,轻轻一惦脚,便从二楼直飞纵至清心身旁,倾刻便携银羽,三人一同消失。 恒王妃正疑惑地望向三人消失的背影,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媚姫脸上被恒王子洛揍得响亮的一掌,跌倒在地。 她早已见识了站在容锦身后的恒王那如刀的厉芒,一时竟连她也糊涂了,该不是子洛爱上了男子?他为何为一个男子狂怒? 此时的子洛,即惊又怒,惊的是容锦轻功如此了得,心里竟又疑他究竟是不是星儿?尤其是‘你多情且滥情’,这句话,刺得他的心中鲜血淋漓。 恨的是颜媚姬,无她,哪能迫死星儿?无她,容锦岂会动怒说岀此话?!恨不得一刀刺死她,偏又碍于契梁国的强势动她不得。 一旁的叶枫语急忙问子洛:“人已走远,还派人跟吗?” 子洛这才回过神来低语:“我已在他身上用了无色磷粉,派无影跟上。” 无影是阅星楼一等一的跟踪高手。叶枫语心想,子洛这次是耗定容锦了。 容锦带着清心、银羽,一出王府来到一片小树林前,便见到了早已焦急地等在此地的西陵玥。 一见容锦,陵玥便目不转睛地审视着她脸上的神色,他一改往日风清云淡的神色,脸上仍留着几分不安:“幸好,恒王未把你硬留住。” 看来通过王府内线,发生的事他大约都知道了! “只要我想走,谁也拦不住。”容锦淡笑着自信地说。如今的辰星,不是当年娇弱的她。 陵玥宠溺却又不安地望着易装的辰星:“你呀,别太自信了,若论谋略,你自不会差,可论厉练,你却逊他一筹,今日若非子洛不确定你是谁,断不会轻易放归。” 陵玥与子洛相交甚深,更怕星儿再面对往日的痛苦。 回到住处吃完晚饭,辰星便缠上了秦浩。 “浩哥哥,我怎么好像忘了些事。” 见辰星开门见山地问,老实的秦浩一阵慌乱:“瞎想什么?没有的事。”但他躲避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我就是恒王亡妃?”辰星迫问。 秦浩额渗细汗:“你胡想些什么?你根本没结过婚……。” 好在西陵玥恰好走了进来,见状便一脸郑重地说:“星儿,我们所做的一切全都为了你,千万别再踩进激流漩涡里,那会再次毁了你的!” 辰星清眸转了几转,看着西陵玥近乎沉重的严肃语气,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不由心里一颤,倒底曾经发生过什么?让他们如此刻意回避? 为了她,陵玥、秦浩不惜隐瞒身份,以面具示人。 为了她有能力自保,西陵玥倾尽全力,组建了凌霄宫。为了她,一起创立不夜城,储备了一支实力雄厚的七旗队伍……。 这一切辰星皆历历在目,自己纵是对谁不上心,也不能再让他们伤心了。 辰星收拾起自己的强烈复忆愿望,答应道:“好,我不会辜负你们期望的!” 一连几天,秦浩与凌玥相继陪着辰星处理凌霄宫的繁琐杂务,这些杂务,在以往从来都不用辰星过问,看来他们是有意让她忙得无瑕再顾及其它。 这样一来,把辰星累得毎晚倒头便睡。 今天,陵玥终于收到密报,恒王已返靖南,并在晏州当地官员欢迎宴中露面。 陵玥久悬的心这才少少放下。 只是他没料到,那仅是子洛的金蝉脱壳之计。真正的恒王,早已返回到了阅星楼做回他的楼主御少天去了。 然而,让子洛料想不到的是他的王妃,契梁公主颜媚姬。 自那日子洛当众打了她一巴掌后,心中早已由爱转狂的她,由于得不到子洛的真爱,竟用重金买通靖南蛊女,狠下一条心,决计为自己与恒王种下子母啮心蛊。 子母啮心蛊,是用颜媚姬的血作引子所养,只要子洛中了子蛊,在种母蛊的颜媚姬身边过上一晚,有过夫妻之实,子洛的心便会逐渐淡忘别爱,一心一意的爱上母蛊所种的女子。 而且日后,若子洛再见别的女子,爱她越深,心痛便越甚,那啮心之痛,非人能受。 因此一般,凡被种了此蛊的男女,皆都两人恩爱至死。 那天是恒王提岀离京的最后一夜。 贤王在府中设宴为儿子子洛辞行。 酒行半巡,坐在子洛身边的媚姬起身为子洛添酒,然后满脸忧伤的说:“爷,自你回府,便一直忙于繁杂事务,仔细算来,从未在我房中过上一夜,妾身自契梁远嫁你府上,自洞房之日后便独守空房,而且前几日还无故受你一掌,妾身不求别的,只求随你同往靖南服侍你,也免我思念之苦,望王爷成全。” 说完流泪盈盈下拜,看得连一旁的老贤王夫妇都生岀一片怜意。 子洛母妃便劝说子洛带媚姬同行,也好早日添子生女。 子洛其实另有打算,当然不肯受制于媚姬。但虽一口拒绝,却也心生一丝谦意,将媚姬扶起,细声劝说了几句。 媚姬随即取来子洛那杯酒,轻声抽泣道:“夫君即不让我同行,妾身亦不敢强求,但愿我能亲自服侍夫君饮下这杯辞行酒,了却我的一番心意。” 这话说得如此卑微、恳切。纵是旁人,亦被感动,何况她要求是如此微薄。 子洛本想拒绝,但看了眼一旁自己的父王、母妃那责备的眼神,又看了看杯中的酒,见并无异常,这才点了点头,由媚姬亲自送喂他喝下。他再也想不到正是此时的心软,媚姬帕中的子盅便进入了酒内,被他一口吞进肚中。 然而媚姫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一环,没想到恒王会这么快离开王府。 那晚,虽媚姬千般风情,万般捥留,子洛却仅在她房中小坐了一会,便推脱与父王有要事相商,一走了之。 也正由于子洛的坚持,这才免却了媚姬带给他的更大的灾难。 但随着子洛体内子蛊日渐长大,对子洛身心的危害也逐渐加重。 每当子洛一想起星儿,便心痛不已,开始他并不在意,日子一长,连常在一起的叶枫语也看岀不对劲,几次劝他求医。但一旦转移了注意力,心痛也随之好转,因此子洛只以为是平常的身体不适,也不当回事。 ------题外话------ 假做真时真亦假,子洛呀子洛,虽然身不由已,不过还是得让你为星儿吃上点苦头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四章 契梁挑战 ‘不夜城’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早有细作回报阅星楼主御少天。 照理月末这天,‘不夜城’皆会推出不同寻常的各类精彩活动。 而今日活动却让人心痒痒:万珍楼告示,今日仅展出一柄龙腾宝剑,然而尽供欣赏,绝不外卖。此剑奇在是仿越王剑冶炼而出,以青铜与锡相溶,剑脊是以铜为主的金色,取了铜的柔韧,刻成金光耀眼的龙腾图纹。剑锋以锡为主料,取了它的锋利,寒意四射,雕琢出祥云图纹。这又是秦浩精心之作。 龙腾剑方一亮相,便银光闪闪,原来剑鞘上装饰的同,并非寻常的宝石,那纹饰竟是以钻石镶嵌而成,光线下,闪闪耀眼,既能装饰,又夺人眼目,能扰敌于无形。 “呛啷……”一声,宝剑出鞘,寒气逼人,场内前排几人,不自觉后退几步,不寒而栗。 一位英俊的小哥,一身白色劲装,上台抱拳,一套龙腾剑耍下,剑花飞舞,银光闪烁,直看得人眼花缭乱,眼前一片刀光剑影。一套剑法舞罢,场中高悬的一幅布幔上竟赫然呈现出一副山河图,全场皆惊。剑是好剑,削金断玉;人更是高人,剑法精妙。 众人叹为观止,对“不夜城”又多了一份敬畏之心。只是也有人扼腕叹息,叹息此剑此人不能为已所用。 此时,看客中便有两位惹事的站了出来。一位墨衣华服冷气逼人的正是契梁太子哲寒冰,另一位则是衣袂飘飘,气度不凡的白衣男子,契梁国师衣群辉。 衣群辉在契梁国内大有名气。 这位年轻国师据说当年曾得异人真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个文武奇才。 此次据手下报传鱼池国出了个凌霄宫,不但一夜之间名震江湖,而且在燕京的不夜城内奇事不断。 哲寒冰特地求了衣国师前来看个究竟。 只见哲寒冰折扇轻摇,走到台前冷嘲道:“传闻不夜城中精彩绝伦,如今看来,不过如此。”衣国师在旁也含笑不语。 施总管认得此人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契梁太子,见势不妙一面忍气应付,一面悄悄派人通知了总舵。 这边阅星楼主御少天接报后,便携叶枫语火速赶来,他知道今日不夜城真的遇到麻烦了,这两个人确难对付! 他与契梁太子本就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往日吃亏在他以王爷身份,须得顾忌两国之交。 今日他以御少天的江湖身份,便可避免两国交恶,更让他想帮凌霄宫的,是因为凌霄宫似乎与秦浩、容锦他们密切相关,他内心不愿见他们受辱。 一见衣群辉他们有意刁难,御少天飞身挡在早已难以应付的施棕书身前不悦道:“想不到鱼池国小小的不夜城,竟然有幸让堂堂契梁太子与国师一同前来,可真是罕事,更想不到你堂堂国师竟然欲与鱼池艺人一较上下,岂不有失身价?” 冷冷的讥讽从少天口中如箭飞出。 却不想这衣群辉并不生气,上下打量了下他,淡然一笑:“不知阁下何人?看来是可以与本国师一较高下之人?” “阅星楼主御少天!”少天并不隐瞒身份,反唇相讥:“看来,我等是来此不夜城寻欢取乐,阁下倒是像故意来找茬的?” “想不到区区不夜城今日蓬壁生辉,竟然引得契梁太子、国师前来,幸会,幸会。”说话间,一阵清朗的笑声传出,容锦已从后堂走出,接过少天的话头。 少天一见容锦,心中又喜又惊:原来容锦果然是凌霄宫人!只是这两位难缠的主,不知他能否应付。 少天正在出神间,容锦却转身向他致谢:“容锦感谢公子援手之恩!凌霄宫欠公子一份情。不过今日即然衣国师不满意,容锦定当满足契梁贵客的要求!” 御少天金色面具遮住了他的神彩,使人看不出他面上此刻的淡然笑意,不过微微上勾的唇角,仍令人感到他此时的愉悦。 容锦心中也在盘算,想不夜城与阅星楼素无交情,这趟梁子堂堂阅星楼主居然亲自接了,难道只为在不夜城买了一件稀奇的物事?这御少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凌霄宫只知道他手下总管叶枫语一向为恒王所用,难不成他是恒王另一位干将? 今天不仅要好好打发这契梁的两位,还得顺便也试探这位神秘的楼主。想到此,眸光微瞟御少天,却见他不动声色,一改刚才咄咄逼人之态,一副怡然自得,看热闹的表情,不禁秀眉微皱。 衣群辉见不夜城有人出来了,想不到竟是位个子不高,却容颜俊美的年轻人,一身并不华贵的深海蓝锦衣,却被他穿出了一份脱俗的气质,清新雅致,令人眼前一亮。他突然对这容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犹如狮虎对恃,更如猎人遇见了诱人的猎物,居然笑问:“你就是不夜城的管事的?想不到竟如此年轻?” “不才正是,让国师见笑了。”对方好歹是一国国师,容锦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你愿与我一较高下吗?可倘若你输了又待如何?”衣群辉一脸轻视。 “不错。在下请国师赐教。倘若在下输了,不夜城从此消失江湖!另外,我作主,双手奉送不夜城至宝龙腾剑。那你输了呢?——你又有多少权力?”容锦毫无怯色。 容锦故意拉长了尾语同样讥讽道:“如能让契梁人马从此不准侵犯鱼池国境!那么比试一锤定音,不知你有这个权力吗?” 容锦有意藐视衣群辉。 这几年契梁国隔三差五地派兵侵犯鱼池国境,抢烧掳略百姓,早就想惩治一下这些恶贼。 果然,衣群辉微眯俊目,精光闪过,这个容锦有些意思! 太子哲寒冰心中对自家国师的本领心知肚明,信心十足。他更想看看眼前这俊俏瘦弱的年轻人,到时如何应阵。 于是立刻回应容锦道:“好,我替国师答应下来。不准反悔。” 一句话,顿时又让这场比试升格到了两国之间。 容锦莞尔一笑,令人春意顿生,调侃地说:“不如还请少天兄做个见证?谁也不许反悔!”暗想怎么也得把你拉下水。少天自是求之不得。 一旁的哲寒冰倒觉得不过瘾,于是用无可商量的口吻说:“事关国事,今晚当然要由两国太子亲自裁定!” 容锦心想,你来裁定,还不包庇个够。于是冷冷地说:“江湖事、江湖决,我们都是江湖中人,除了少天兄,就按武林规矩请武林盟主前来做个裁定!”众人议定,比试就在三日后不夜城进行。 当日午后,容锦便来到内堂与陵玥、秦浩商议。陵玥担心他,不免埋怨:“好不容易改头换面创岀一番事业来,你不该抛头露面,再生祸端,万一让别人得知你是星儿,岂不前功尽弃?不行,这次比试你不能去,由我出场!” “陵玥,知道你文武双全,比我绰绰有余,只不过,这契梁太子我定要斗上一斗,我自有主意,只是要请你们帮忙配合。” 秦浩一旁劝道:“如今的星儿不比以往,不妨让她比试,我们再见机行事,难不成不夜城真让契梁轻视了去?” 陵玥不再说话,当下三人便立即忙碌起来,增调了七旗中的赤衣卫与蓝衣卫加强防卫、巡视。暗中又抽派武功绝高的凌霄二十八宿,暗伏在舞台周围,以防不测。秦浩则忙着布置舞台机关、布景。 三日后夜,不夜城中空前绝后地聚集了两国太子及鱼池皇室重臣。 武林盟主峦重岩亦携数十名武林名人、高手为凌霄宫助阵。 不夜城第一次暗中特级戒备,只是明面上却繁华胜过白昼,一派欢腾喧闹景象。 赏乐台方圆数十丈华灯初放,张灯结彩,光彩夺目。男女侍者一律华衣鲜服,严阵以待! 当鱼池太子承轩携一众鱼池重臣,与契梁太子哲寒冰一起出现在最佳观赏席时,喧嚣的场面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不得不说,今夜的比试超出了人们预期,让人觉得即期待,又紧张,更带着一丝莫名的悬念! 对,是悬念!一个是神秘而高高在上的契梁国师,另一个是不夜城东主,江湖新起的凌霄宫主。强强对决,这里面太有戏了! 作为挑战方,契梁国师衣群辉首先出场。 此刻幕布渐开,衣群辉一身飘然的白衣锦服,灯光下只见他长身玉立,洒脱地背手,另一手身前轻摇折扇的——背影。 一个背影,也好生让人叹为观止,那是一种安静如清风朗月般的美。 舞台前面,按衣国师的要求,摆着一架风雷古琴。 只见他一个优雅地转身、收扇,飘然前行几步,微一倾身施礼,继而一展他那绝色容颜,向观众欣然一笑,顿时华光四溢,倾倒众人一片。 呵,原来契梁国师居然是一位风清云淡的绝世美男! 就连容锦也不由惺惺相惜;好一个俊美男子! 台下许多自认为出身高贵的皇室女眷,心里不由心猿意马起来,然而却也知道此男高不可攀! 随着他左手运气,在古琴上手不沾琴随意一拂,叮叮咚咚……一串好听的琴音随之流出,喔,他居然能以气拨琴!众人惊叹,心里也不由为凌霄宫担忧。 而与之同时,他的右手却在收扇的同时,自腰间抽出了一把晃眼的软剑,只见他迅疾向后一退,几个漂亮的剑花随之撒出,好一招漂亮的展示。 忽而他俊面含笑,离琴四、五步之距,左手蓄势运气抚琴,一阵浑厚的琴声随风飘起,一曲高山流水让人听得如醉如痴。 更让人惊奇的是他边以气拨琴,人随琴音,右手缓缓起势,竟随乐曲舞起剑来,随着乐曲的缓急舒缓,他的剑势是那么浑厚、流畅,与琴音丝丝相扣,他呼呼生风的舞剑身影一丝不苟,而剑舞一气呵成,令人美不胜收,那白衣飘拂,琴音撩绕,剑光粼粼,行云流水的剑舞在琴曲飘逸的余音中,来了十几个转圈平空360度空翻,剑舞这才动作渐缓收势,而此刻的国师依然秋露月华般的神清骨秀,飘然玉立。 台下震惊之余,竟一时忘了拍手叫好,而正在众人回神之际,突然又见从舞台顶上稳稳降下一块竖起的黑色大理石板来,只见衣群辉又风清云淡的运气驳剑,在黑色大理石上如挥毫写字般的,在大理石上嗖嗖嗖地用剑气舞出一首诗来; 昨夜松边醉倒 问松“我醉何如? 只疑松动来扶 以手推松曰:”去!“ 一首即兴诗一气呵成,不仅韵味十足,而且意趣横生。 此情此景让人心旷神怡,敬佩之心由然而起。 那凌厉的剑气,居然让坚硬的大理石如面团一样听话,而且,那石上的诗词,字字玑珠,笔笔功底,剑气作书,世为罕见! 顿时场中惊叹声四起,连近旁观看的容锦心中也暗暗惺惺相惜起来,好一个难得的不世之材!可惜被契梁所用。 关心凌霄宫的众人,深深担心起凌霄宫的胜算来。 特别是鱼池国太子齐承轩,更是担忧之心不断,心中微慍这场比试的始作蛹者多事,好在赌输仅伤了鱼池颜面,其它损失自有凌宵宫承担,可是这颜面何在? 毕竟能驭气抚琴,这天下还有几人能做到?容锦身旁的陵玥、秦浩心中亦暗暗担忧,尽管如今的星儿底藴已深,她所练的彩虹绫正是御气于绫的功力,但究竟能否胜算心中亦无底。 台上的衣群辉轻捷收势,却将那深如秋潭的眸光,在第一时间扫向了容锦,四目相对,他从容锦的眼中读出了欣赏与无畏,他勾唇轻笑,笑惊四座。 容锦竟一时无法读清他笑中的深意,正在此时,耳中传来一个清晰的传音入密声:”凌霄宫主,该你了。“ 容锦狠瞪他一眼,心随之快速跳跃了几下,亏我想瞒他,原来他早已知道!镇定了一下,她与西陵玥闪入后台。 台下议论声一片,该容锦上场了,人们心中混杂着对凌霄宫、不夜城的神秘猜测、好奇与不安混杂,期待与担忧并存,毕竟衣国师太杰出了。 乐起,霎时舞台上下一片安静,随着一阵悠扬悦耳的笛声自紫色、厚重的幕中传岀,大幕渐渐打开,舞台前方斜斜挂落数枝柳枝。 舞台后方,天空一弯明月高悬,背景中是树影幢幢的荷塘,塘中荷花怒放,好一副荷塘月色!这在从未出现过舞台背景的古代,自是一片轻叹!不夜城确实处处与众不同! 舞台上此刻唯有柳技轻垂,那飘渺的笛声仿似从云端吹来,人们正在疑惑笛音出处,忽然见容锦缓缓从柳树上飘忽而下,仔细一瞧,这才发现他竟是稳稳地坐在两枝柔软的柳条交缠之间,有人责疑;这柳条定是定制的?! 此刻的容锦,一身质地极轻的白纺,墨色云纹镶边锦衣,轻风拂过,飘然似仙,与刚才的衣国师绝对有得一拼,不过容锦少显清瘦罢了。 此刻,他正似随意用玉笛吹奏着一曲荷塘月色,一会曲声转得优雅飘渺起来,一阵淡雾忽忽悠悠地从台上飘起,又飘过容锦坐的柳枝,笛声不断,倾刻雾散,容锦竟变成了清纯绝艳的红衣仙子,而舞台上竟冉冉升起十数片荷叶与几枝含苞待放的荷花。 台下轻起一阵议论声;哇,这荷叶、花蕾竟都是真的! 哎,你可看见那锦衣少年是怎么変成红衣仙子的?真的不可思议! 哲寒冰眸含疑惑的看向已返回座位的衣国师,衣国师笑道:”术法而已,不过运用得很好。他的解答让哲寒冰稍稍定心。 此刻容锦的齐腰墨发似飞流轻泻,披散在那红色的冰蚕丝轻衣上,黑红分明,赏心悦目。 她的发间全无首饰,仅在额间编了一条发辫,从左至右盘过,发上戴着一个彩色花环,却陪衬出她的脸更似羊脂白玉般细润,她的长睫下一双亮眸似绝世宝石,顾盼之间,动人心弦,美不胜收。那悬垂感极好的红衣更衬出她线条优美的身材,如精雕细琢般。 不过太遗憾了,她的下半个脸庞,被金色流苏遮住,令人无法一探究竟。 而那隐约中的展露,又如幻似真的感觉,却让人着了迷样的去追究,那种神秘感,更令人想入非非! 她整个人,有一种人们从未见识过的清纯,灯光下的她,有着超凡脱俗的气质。 衣群辉暗赞;好一位清纯如水,纯洁如冰的女子!她那流光溢彩的双眸,直能让人迷失其中! 她那纤纤玉指间,飞跃出一串串动人心弦的音符,心随曲走,引人入胜。 忽而笛音止,优美动听的歌声响起; 那是一首婉转、优美、动听的荷塘月色: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 流进了月色微微蕩漾。 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 美丽的笛声就落在我身旁。 螢火虫点亮月的星光, 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 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 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 我像条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着那皎洁的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 随着歌声,她忽然从柳丝上飞起,在半空中慢转一圈,轻轻的落在了一片荷叶之上,就着那几片碧绿的荷叶,她曼妙的舞姿渐起,从一开始的轻柔慢舞,到她在荷叶之间的快速跳跃旋转,她身上的红衣,随着舞的加快,层层迭迭的飞扬开来,黑发卷扬着红衣,卷扬起红衣内的白裙,更衬得她像个舞中的精灵,舞动的红荷。 全场一片寂静,似有意随着灯光由暗转明,女子忽然自腰际取出了银红色交缠的彩虹绫,彩虹绫随着她身上的层迭白衣随舞飞展,她衣外的红、银双色彩带在她双手的带动下如彩霞狂飞,灯光一照,翻飞起多彩的梦幻,恍了观者的眼,迷了众人的心。 她的轻功卓绝,飞身在碧荷之间,随着舞曲,她忽而飞展腾跃,忽而又如花中仙子,舞姿嫚妙,千变万化,让人不忍眨眼! 人在半空,那红绸、银练、墨发、红衣、白裙、相映成辉,仿似一朵怒放的瑶池奇葩,那么地张扬,那么地美丽,让人沉醉,令人惊艳! 人们在那舞的梦幻之中如痴如醉,被那舞的精灵牵扯的忘了自我! 从舞的梦幻之中醒来,唯有哲寒冰哧之以鼻。这舞确不错,本领么?尚不能与衣国师相比并论,毕竟衣国师的才华众所夺目。 衣群辉则抱着浓厚的兴趣,眸含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起舞的女子。仅此一舞,世间已是绝无仅有,但却还是不能与他相提并论,希望她更好的展现。 此时他并不担心容锦胜他,更猜测着她是谁?能有这个能力与他较量!接下去又有什么技能与他相提并论? 但见此刻,花中的女子忽然一个腾身飞跃——如银燕展翅,飞向空中,而与此同时,她左手中的彩虹绫卷上了柳枝,人随彩红绫在半空几个旋转、蕩漾,如同顽皮的仙子那样,又将右手持着彩虹绫向舞台一侧卷去,人们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彩虹绫竟卷着一台扬琴放到了台前,人们惊叹,以内力让彩虹绫持物,不,扬琴一出,势必弹琴,难不成她要以彩虹绫弹琴?这,这得多少内力才成?她这么小小年纪成么? 衣国师亦疑惑地一眨不眨地看向容锦,简直不敢相信。 容锦运气于绫,那彩虹绫边上特制的晶球受她内力指挥,在扬琴上弹起一串银铃似的音色,容锦满意的亮眸流转淡然一笑,那眼眸弯弯,长睫下美目流转,星光点点,无疑,她的双眸似有吸心的魔力,令人迷醉其中,她右手持彩虹绫在扬琴上弹奏岀一首绝妙的舞曲,而且随曲她清亮的歌声也伴随响起,那是一首人们从未听到过的绝美乐曲‘醉风荷’,辰星自小爱极,并随心谱了歌词,此刻她柔柔的唱来,再由扬琴伴奏,让人有一种极美的视觉享受。 而与此同时,她飞身碧荷叶上,右手以气运绫弹琴,左手则将彩虹绫缓缓绕着自身舞动、翻飞成绝妙的绫浪,一波接一波,小圈绕大圈,煞是好看,倾刻,台下掌声雷动,有人任至兴奋的直接喊起好来。 这让辰星受到了鼓励,她展眉朝台下一笑,霎时眸如弯月,那随舞不断颤动的金色流苏一闪间,人们看见了她娇美的笑容,那模样娇而不妖,艳而不媚,雅而不俗,如空谷幽兰,象红梅怒放,人说一笑倾城,便是如此! 休说男子,连女子见了都难以忘怀。 衣群辉看得入神,一个名字第一时间闪入心中,她——该不会是那个神奇的女子燕辰星?她不是已死了吗?如真是她,那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难怪他几次卜卦,卦卦不死!他眸放精光,清高的他,有生第一次,盯着舞台上的倾城女子出了神,入了迷。 听着台下惊叹声,悄望着台上的星儿,西陵玥悔了,他恨不得立刻将娇颜藏下,他知道只怕今后,凌霄宫又将永无宁日了。 而御少天自打容锦出现,整颗心便都飞向台上。 虽看不清女子全貌,但他熟悉星儿的一举一动,心中惊诧不断:如此绝技,难道真是星儿再生?只是星儿如何会有那比之前更美的绝色容颜?如说不是星儿,她又极像那晚荷中吹笛之人。 正纠结着,心中一阵剧疼涌来,顿时冷汗如雨。他不知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竟如此折磨人?忍着疼,他强打精神注视着台上。 此时的容锦歌已近尾声,忽而她结朿琴曲,手持彩虹练,人跃在空中几个翻飞旋转,人向台中的另一片较大的荷叶跃去,刚在荷叶上颤颤的跃下,便听叶下咯吱一响,机关启动,从这片荷叶四周,升起几只小小的青花瓷缸来,那是辰星事先用不同水、墨、色调好的颜色。 稍倾,舞台旁一曲‘水墨丹青’乐曲响起,舞台上空忽的垂下一幅空白横幅画轴。 只见辰星运气于两手之中,倾刻内力催动,似箭飞向调制好墨汁的青花小缸内,那墨汁受内力催激,竟自象有灵性似地飞跃上画轴,泼墨为画! 不到片刻,画轴上便晕染开一条错杂影幢的墨染横迹,有些像树丛,有些却只是水墨堆积。 接着她又以墨箭沾水,随势一弯,一条淡墨矇眬的大江便沿着墨迹、树丛惋延而下,跃然画中,但此刻的画尚有不足。 正在众人怔楞之际,白衣女子以非凡轻功,以蜻蜒点水之势,飞纵在画边纤瘦的荷花花叶上,以纤指点墨,缪缪数笔点画修改,勾画岀树影婆娑的婉延江边,一位少女背手望月的倩影, 顺手将手中余黄用指风一洒,片刻之间,一幅洒满月色的春江花月夜水墨丹青呈现在人们眼前,这时的画中村舍影绰,树木迭嶂,少女倩影伏美,月色婆娑。 转而,她以绝美舞姿飞天般回至碧叶之上,再用双手以指风出墨,在空白处上书上了清秀的两行行书: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一阵淡雾过处,台上消失了容锦身影,唯留画卷,似梦似幻。 台下寂静一片,仿似人们仍在梦境,尚未出来,当容锦再以男装岀现台上,这才掌声雷动,持续不减,容锦笑着躹躬谢幕,大幕将合之际,众人纷纷起身想往舞台涌去,然均被台下护卫拦下。 鱼池太子承轩无人敢拦,震憾之余,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飞身上台寻那白衣女子,然而休说女子,就连男子也不见一个了。 在比试中,衣群辉施出了琴、剑、舞、诗等绝技。 而容锦则用了舞、吹、敲、弹、画、诗。 显然衣群辉然略逊一筹,但他却实实是输在轻敌,他爽朗的一摇摺扇笑说:“是我输了,实在太轻敌!”言下全没有半点不服。 他笑面含春,仿似比试的输赢并不影响他,其实内心确实高兴,今日是棋逢对手,更何况他已确定,那凌霄宫主容锦,便是那死而复生的奇女子燕辰星。 容锦看着哲寒冰气黑了的脸,心中实在畅快。不过他见衣群辉到也是个爽气之人,也客气道:“小弟承让了。”言下之意承认他技艺远不止这些,这次她只是取巧罢了。 唯有哲寒冰的脸冷如千年寒冰,不,他恨不得将容锦整个人剥开看个究竟,他到底是谁? 容锦、衣国师,这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便如此惊天动地,到底在他的心目中,对辰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好印象! 太子承轩终于在人堆之中找到了容锦,兴冲冲地走上前,双手一把握住容锦的手,十分突然地追问说:“容锦,你究竟是男是女?” 众人为之一楞,这话问得太唐突了。 这是让容锦此刻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迅速转移话题,用服了变声丹,带点浑厚的男声爽朗一笑,施过一礼道:“太子殿下,不会因在下今晚一舞便变了性吧?那只是剧情需要!太子殿下见笑了。”惹得太子满眼疑惑,却实在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五章 你是星儿 台下人已散去多半,唯有叶枫语焦急地伴着痛倒在座上、脸色惨白的御少天。 此刻他寻思怎样马上找人医治。 却正好见到了迎面走来的辰星与银羽,便急步上前道:“容公子,可知在何处可请得医者?在下一个朋友病了。” 见叶枫语如此一说,再看向坐中尚未移位,满脸痛苦的御少天,不由轻讶:“少天兄怎么了?”边说边走了过去。 叶枫语欣慰,他真的关心少天?但此刻救人要紧,便急步跟了过去。 一至御少天身边,辰星才要开口,忽然意识自己此刻身份不对,赶紧招呼银羽:“快看看他怎么了?”辰星对少天帮了不夜城很有好感,因此十分重视。 银羽一按脉息,觉得他不但有些血虚,脉象更奇特,眉间一皱问道:“不知御公子感觉怎样?” 御少天痛苦的摇了摇头,轻声道:“这痛来得没原由,常常突然便发作,已经半月有余,不过休息一会便会好了。”然而少天却隐瞒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每次发病皆是因为星儿,这才心中剧疼。 银羽虽医术精湛,却无法查出他心痛之疾。 辰星一急,赶紧过去按脉诊断,却也查不岀什么。 但因她本身有异宝在身,能解百毒,因此当她两只手按脉下来,少天体内毒素竟解了一些,脸色也恢复了不少。 闻着辰星身上传来的药味,少天心中没来由地感到心情舒畅,见容锦正皱眉认真切脉,不觉谦然道:“麻烦容兄,如今我好多了。本座这便告辞。”说完便想起身。 辰星心中暗惊,难道他是中毒,而我无意之中通过切脉,间接为他解毒了? 可再一切脉,又分明不像。 便顺手拉住少天按他坐下急说:“少天兄,别动,让我再仔细切一下脉,你的体内好象有异。” 说完便又仔细诊断一番,只是手始终按在少天脉门上,意在为他解毒。 顿茶功夫,辰星见他面色已转红润。这才放手取出三粒药丸说:“现在无妨了吧?这三丸药三天一丸,可保你没事,但病因却尚需查明,在下有事先走一步了。”说完起身想走。 少天自见识容锦一舞,心中感慨万千,怎肯放她离开,有心查他,一把拉住辰星问道:“不知兄台究竟是谁?我还未谢过相救之恩!” 辰星一个金蝉脱壳,人已在几步之外,只听不远处传来轻声一笑,语带调皮地说了句:“江湖朋友,不用客气。”说完人已飘然走远。 少天与叶枫语施了一个眼色,两人竟远远跟踪辰星而去。 匆匆前行的辰星带着银羽刚走出不远,迎面碰上了一身冰蓝锦袍,永远弱质书生气的三皇子承炎,他也正要前往醉仙楼,三人于是同行。 醉仙楼中西陵玥正与太子承轩及一干王公大臣、江湖名士们一、一劝酒,应酬得不亦乐乎。见容锦到来,便将矛头对准了他。 三皇子承炎首先点炮,找岀各种理由向容锦劝起酒来。 “容公子,这第一杯酒当贺你为不夜城胜出一局,令凌霄宫名声大震,这杯必饮。”三皇子承炎非常诚恳的敬酒说。 容锦看了看承炎,毕竟是三皇子,她不能不买面子:“虽然我侥幸得胜,酒量也浅,但三殿下的这杯本公子饮了。”容锦豪爽的说着便杯酒下肚,刚放下酒杯,不料承炎早已备好了第二杯酒:“来,来,来,这二杯我替这边疆百姓敬的酒,公子赌赢这一局,让边境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再受契梁扰民之苦,这杯非喝不可!。” 容锦看着吃定自己的三皇子承炎,恍惚见他眸中一闪而过的锐光,再定睛看去,却只见承炎脸上诚如以往的弱质书生气,及满脸诚意的劝酒。 容锦边取过银羽为她倒的酒一口饮下,不知为何,许是因为承炎那强硬的劝酒,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并未露在脸上。 刚一口饮下杯中之酒,承炎的第三杯酒早已等在一旁了。 “这第三杯酒你是必要喝的,祝凌霄宫不断壮大、不夜城日进斗金!” 容锦一挑眉笑说:“好,但愿借你吉言!”饮下了第三杯酒。 好在酒是银羽倒的,虽是做了手脚,但对容锦这不会饮酒的人来说却还是过量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晚可能要出事,她疑惑地看向眼前的承炎来。 他,难道真似眼前的文质彬彬,人畜无害的文弱书生?还是他隐藏得太深? 见容锦用审视的眸光看他,承炎不觉笑着赞叹道:“想不到文质彬彬的容公子,化成女子竟有如此的神秘、美艳,这倒让我连想起我那已故的皇妹和淑来,可怜她故世二年,我是无时无刻不想念她,不知容公子可有办法让她再现人间?” 如果说话到此时再听不出言外之声,那容锦就算白活了,脸一沉,容锦冷冷地说:“三殿下你醉了!还不扶他坐下!” 立即有侍者过来相扶。 然而承炎岂肯罢休,干脆装醉,将一手搭在辰星肩上略一用力,另一手上取过满杯的酒,又盛情相劝:“来,来,来,容贤弟,你我相识是缘,吃了此杯,我便不劝了。” 说完便想借醉强灌入口,银羽急得想上前夺取。 正在此时,却从后侧伸过一手,微一运力,这杯酒倾刻便被赶来的少天抢过一饮而尽,少天似是亦有些醉意,饮毕,口中笑道:“呵,正好解渴,谢了。” 承炎一楞,随即不介意地笑着打趣道:“想不到口福是你的。” 辰星松了口气,对御少天感激一笑。 转眼,她向厅中别的酒桌望去,见醉仙楼的一众侍者,正有条不紊地在一一为各桌宾客倒酒,有一位正走至自己桌边。忽而,她心中生异;见几位醉仙楼伙计有些面生,不觉向他们的衣角看去,那里应该有不夜城特识记号,然而——没有! 她急忙端起这侍者所倒的一酒杯闻了闻,不好有异味,酒中有毒! 快速扫过周围,见太子承轩正举杯邀各桌来宾共饮,心中焦急,赶忙示意银羽去擒那几位伙计,自己匆忙急走至太子承轩面前道:“太子殿下,在下想请今晚在座贵客共饮一杯不夜城特酿,还请太子殿下与各位稍候!” 说完又向陵玥所扮的玉面公子递过一个眼色,目露焦急转身入内。 陵玥知道出事了,一闻杯中之酒,不好,酒被下毒。 此刻,早有些人已吃下了酒。倾刻便会立现征兆,到时醉仙楼将会大乱,局势难以控制,契梁国不知又会寻出什么事端。 此刻,就算西陵玥身经百战,亦惊出冷汗一身! 稍倾,内室传来一阵优雅的琴声,一个个仙子般美貌的姑娘随着乐曲飘出,她们人手一个美仑美奂的托盘,上面用金黄琉璃杯,盛着深琥珀色葡萄酒,香味四溢。 要知道这个时代,鲜少有制作如此纯美的葡萄美酒,那是辰星亲自指挥人用葡萄特别酿制,是平时从不舍吃的。 果然,刚一端岀,那极妙的侍女,精美的酒杯,那紫红的酒色,那飘送而至鼻内的酒香,让众人的兴趣立时转到美酒上。 自古美酒、佳人,是男子最难抵挡的迷人诱惑,何况这些姑娘美胜瑶姬,那美酒、酒具又那般引人注目。 而且那些仙子似的女子,又有意殷勤向毎人劝酒,弄得几位好色贵客,心中喜得找不着北了。 辰星在内房看着这些放着解药的葡萄酒,客人已全部饮下,这才松了口气,不由酒劲上来,顿觉浑身疲软,随身向贵妃榻上一倒,闭目养起神来。 没过多久,忽觉耳边传来一个男人打趣的声音:“怎么公子如此疲倦,还真娇气的如女子一般哪!?” 谁在耳边说话?辰星一惊,睁眼竟是契梁国师衣群辉,他那放大了的俊脸,此刻已近在眼前。 他来干吗?没事长这么俊作甚?辰星心想。 四目相对,衣群辉深遂的眼眸,炽炽地瞧着辰星,似笑非笑,一点不避生,弄得辰星面红耳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幸而她已回复成容锦,稍稍隐去了一些尴尬。 不由微怒说道:“喂,衣国师,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你不去大厅喝酒,进来有事吗?” 随即一看门边侍卫,平时功力不错的他们,此刻却都怔在哪一动不动,可见衣群辉出手之快。 “本国师只是怕那下毒之人伤你,特来关心你,何罪之有?” 他轻摇折扇,似满脸委屈,一拉自己白绸锦衣,优雅而无视地坐到辰星身边。 一缕清雅的檀香自他身上传来,辰星脸更红了:“你是契梁国师,你我有这么熟吗?或是你有断袖之癖?快坐对边去!” 衣群辉笑得更甚,凑近辰星耳边,坏坏地说:“断袖吗?我看不像,你说呢?难得一见,不如交个朋友如何?容锦公子或者——燕宫主!” 他的最后一句拖得又重又长,分明有意为之。 见他一口道岀燕宫主,辰星心中又是一楞,他们居然这么快便查清我的身份,还是有意试探? “你,你瞎说些什么?”辰星心一慌,便有意盯着他的双眼,却只望见他狭长的眸子如流星一般,深遂似海,顾盼间风流无限,居然看不出他的含意。倒望见自己双目圆瞪的小小惊讶身影。 “喂,别大惊小怪,不过惺惺相惜,交个朋友而已。”衣群辉依然讪笑着说,似早已吃定了她的身份。 “我不需要没有诚意的朋友!”辰星略带生气地说。 见辰星不悦,衣群辉一收折扇,少少调整了语气,半带认真半带调侃地说:“好吧,算我失礼,不过你怎知我没有诚意?我可是挑着满满一担诚意来的!”他边说,表情变得满腹委屈。 辰星见他如此这般,不觉莞尔,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辰星抿唇,强忍笑意,衣群辉不由开心一笑,朗声说道:“燕宫主,今日你我竞技,着实让我耳目一新,因此我真心想与你交个朋友。你若不弃,不如你我各问一个问题,然后再回答这个提议。”衣群辉聪敏地说。 辰星在猜想他会给她下什么套,沉思了一会,心中的好奇性又占了上风,她点了点头。 “你是星姑娘么!?” 果如自己所料。 辰星点了点头,眼带探索地盯着他道:“原来刚才你试探我!对,我便是燕辰星。” 她想,如不答,思维敏捷如他,亦早已猜到了。 衣群辉眸中现出一丝喜悦,不觉眸中光彩流盈道:“难怪我占卦你命不该绝!” 辰星有些奇怪,他是契太子的人,却为何这般多材多艺、清俊出尘,而且似乎又对自己彼有诚意?心中很是意外,却对他渐有好感,不过仍戒心十足。 该是辰星提问了,想了想,辰星问他道:“你会成为我的君子挚友吗?确定了再告诉我。” 其实这是个内涵深刻的问题,是君子,便再不能有小人心计,又是挚友,他如答应下来,日后便至少能少一些对付她的馊注意。 聪敏的辰星有意拿话压他,然后好笑地看着他,她并不指望能真与他这对手做挚友。 然而岀乎意料,衣群辉想也不想,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能信我,我便会成为你的君子、挚友!” 这一回答,倒使辰星大感意外,惊得辰星只是转着晶亮的眼睛看着衣群辉说不出话来。 多日以后,凭着这个承诺,辰星数次逃出生天。这是后话。 好一会,辰星才缓过惊讶说:“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猜到我是辰星?” “凭那台上的一舞数技,天下无人能及!不过,其实我完全可以胜你的,只是错在轻敌。”衣群辉不无遗憾却又轻松地说。 辰星笑了,笑得灿烂:“对不起,为了不夜城,为了鱼池百姓,我必须胜!不过,你确实不错,如此绝技,我十分佩服,如你真诚,那我们从今天起就成朋友了。” 衣群辉定定地看着此刻迷样的辰星,亦凑近她笑道:“即成朋友,送你一句忠告;除了我,以后切不可轻信任何人。” 辰星不诮地轻哼:“放心,包括你,不见真章,我天王老子皆不相信!” 衣群辉望着眼前这刁钻古怪的辰星,忽地开怀大笑。 有生第一次笑得彻底,笑得令人沉沦其中,笑声中,衣国师将眸光有意地向屋顶扫去。 此刻屋顶真有一人,便是尾随容锦而来的少天。 两人的这番对话,却伤透了此刻在屋顶偷窥室内——御少天的心。她竟然与敌国军师交友?还向他承认自己便是星儿? 她曾面对自己拒不承认是星儿,却对敌国国师坦诚相见,此情此景,要他子洛情何以堪?! 顿时,心疼、心乱、心恼、心怒,一口气提不上来,脚下一重屋瓦顿碎。 “什么人?”语出,衣群辉人已破窗而出,跃上屋顶,其实他早已知道屋顶有人。 辰星随后跟上,只见一白一黑两人已倾刻过了十几招。 一见辰星,御少天心疼悲气交加,身形顿一迟钝,被衣群辉一掌拍至肩上,顿时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幸而辰星不顾死活拦住衣群辉,随后赶至的叶枫语这才将少天救下。 只听御少天临行回头悲鸣一声:“星儿你真正好狠的心!”待他回头间,辰星望见他脸上的黑色面罩透着冰冷的寒光,寒彻心肺!随即伤心离去。 辰星听言心头竟一疼,烦乱不已,自己竟会心疼?! 这声音很熟悉,她仿佛认识这人,可又觉得那记忆已很遥远。 自己倒底忘了什么?一种强烈的愿望涌上心头,她要让自己恢复记忆! 一夜无眠。辰星总觉得昨夜心伤离去的少天,一定与自己息息相关。 她反复回忆,总觉自己仿佛失却了一段记忆,眼前一会恒王子洛、一会御少天的影子交换不停,头痛欲裂。 一狠心,她抽出银针往自己身上穴位扎去,她下定决心回复记忆。可身后几个要穴自己无法行针,便唤来了银羽。 “少主,你,你在作甚?”一见辰星行针的那些穴位,几处要穴少一错位,非残即死,银羽心惊。 “我要恢复记忆,银羽你来给在背上下针。”辰星口气强硬。 “少主不可,那是主人为救你而封存的。”心一急,银羽失口说岀了当日真情。 亲眼见到圣风救醒少主后,她的心碎不堪,整日以泪洗面的情景。圣风见状便狠心封去了那段记忆。临走时,主人圣风又再三关照,保护好少主,休让她再次心伤。 “银羽,我心意已决,日后师父处我自会担待。”辰星说完自己又连进三针,银羽无奈只得赶紧助她下针。 正好西陵玥进来,一见此情,急忙说道:“星儿万万不可,那会使你痛苦不堪的。” “不,我想知道究竟忘了什么!”辰星坚持。 秦浩闻声也赶来劝道:“星儿听话,那段不堪往事就不必再提起了,相信我们不会害你的。” 辰星双眸无奈地一闭,为了不让他们焦心,叹息一声:“好吧。”示意银羽取下银针。 只是,暗里她还是悄悄命人配药服下了。 渐渐的数日后,她记起了片断碎影。又悄悄服药、行针半月后,这天她正准备入睡,忽然头疼欲裂,只得叫来银羽扎针止痛,待银针一除,忘却的所有记忆,如潮水般涌出,往事一一如放电影般再现,辰星痛苦地狂喊一声,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闻声赶来的西陵玥与秦浩一时慌了手脚,一边让银羽急救,一边不断地在辰星耳边唤着:“星儿醒来,星儿别吓我们。” 辰星渐醒,泪却似断了线的珍珠不断跌落,她声音嘶哑抽泣地说:“原来我真的是恒王未婚之妻。齐子洛,你居然骗得我好苦,你才好狠的心哪!” “星儿,有些事,你误会恒王子洛了……”秦浩不忍辰星伤心欲绝,与陵玥还是将子洛在辰星假死后的真相告诉了她。 三人促膝夜谈了一夜,不,确切地说是陵玥、秦浩劝说了一晚,辰星终于明白了前因后过。 东方露白,两人担心地望着面色憔悴的星儿。她早已收泪,见他们满目担忧的样子,勉强一笑故作轻松地说:“别担心,一切都过去了。我没事,他既为我伤心以致白头,我与他的恩怨也断了。从此我与恒王桥归桥,路归路,相见是陌路,再不相干。星儿倒要感谢浩哥、陵玥不离不弃的待我,自此后,我会不负你们所望,一心壮大凌霄宫的。” 这正是陵玥、秦浩所想,听了心中又喜又悲,自是高兴,劝她安睡后,这才离去。 辰星一睡便是一天。 将近晚饭时刻,陵玥心中越发不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悄悄走到辰星房中,见辰星依然面朝床里安静睡着,轻轻唤道:“星儿,你睡了一天了,先吃了晚饭再睡吧。” 见辰星不动,仔细一瞧,她虽闭着眼,那长长的眼睫却微微在颤动着。知她装睡,便有意笑着打趣道:“小懒猪,再不起床,我可呵痒痒了。”说完作势呵着自己的手。 见辰星依然装睡,便一手呵痒,另一手想顺势拉她起来,谁知辰星最怕呵痒,竟惊得一下坐起,被陵玥一拉,人便倒向陵玥怀里。一时,两人竟都怔在那里。 一抹红晕上头,辰星立即试图推开顺势拥着她的陵玥,西陵玥见辰星羞着侧身推着他想离开,不由稍一用力,将辰星紧紧地揽在自已怀里。见辰星仍不肯抬头,便用自己的侧脸,轻轻地摩抚着她的头道:“星儿,别再难过了,你还有我呢,只要你愿意,我会娶你一人为妻,一生一世在你身边的。” 见辰星不答,头却偎在他的怀里又紧了紧,不由用手扶住她的脸,抬起一看,这才见她双眼红红的。 泪,还在不断的流。 心里一疼,不由伸舌轻轻舔去她的眼泪,咸咸的泪,似针刺一样刺得他心疼,拥得她更紧,脸贴着脸,陵玥感觉到辰星发烫的脸颊,便忘情地吻住了她樱红的小嘴。 辰星怔了一下,眼神闪烁试着拒绝,然而陵玥的手已紧紧的揽在她的头后,温热湿润的舌,小心地滋润着她干涸的红唇。 她想拒绝的,记忆回复,心中早已疼极,此时她根本没有心情再接受另一份深情。 只是面对这位恩深情重的男子,她又不知该如何办,才不至深深的伤害他。 陵玥呼吸渐重,见辰星不再抗拒,他欣喜地连被将辰星搂入怀中,将她身体调整的舒服些,唇舌却寸步不离地加深了力度,多日来,随着与星儿朝夕相处,他的心早已沉沦,欲罢不能了…… 有什么比此刻的他更欣喜的?星儿不再推开他了,心在吻中悸动,胸口剧烈地跳跃着,心中的爱恋无以复加。 西陵玥自视极高,虽说日月宫美女如云,可他却极少在花丛停留。但今日暖香在怀的是自己早已心系的姑娘,因此他小心翼翼之余,恨不得将所有的爱意,尽数展尽。 然而此刻的辰星,虽尽力想从恒王的伤痛中挣脱岀来,却始终难忘前景:忆子洛的爱意欢情,恨子洛的欺骗绝情,怜子洛的一夜发白,疼子洛的悔意痴情。 然而她明白如今两人之间隔着媚姬这条银河,自已与他断无续缘的可能。 而拥她入怀的陵玥,却是她最不想伤害的人。 她已为情伤到了胜似亲人的秦浩,怎能再伤一心一意爱她的陵玥?于情于理都不能! 然而此刻的她,如何有心情去接受陵玥? 思虑再三,她终于挣脱开陵玥温暖的怀抱,羞红着脸,看着陵玥清彻而浓情的双眸含羞说道:“陵玥,我快透不过气来了。” 陵玥仔细地近望着辰星水意盈盈的双眸,那眸中充满羞涩与自己的清淅映像,他风华万千地笑了:“好,不急,只要星儿心中有我!等一辈子我也愿意!” 此刻的陵玥心情无比舒畅。他吻了自己的心上人,他会等到星儿的承诺,而且她是那么耀眼而优秀的一位奇女子。 晚饭桌上,秦浩惊奇地发现陵玥的嘴角始终含着笑意,自己刚夹了一筷菜,他已往辰星的碗里夹了两筷。 不爱多说的秦浩见辰星脸色已有转色,不觉打趣道:“陵玥,你不是想一口喂肥星儿吧?” 陵玥好脾性地只是笑而不答。 辰星不好意思地望着自己碗里小山样的各式菜肴,赶忙叉开话题:“浩哥哥,上次那醉仙楼下毒之事查得怎样了?” “你让银羽当场抓获的两个人是死士,皆与其他几个死士一样服毒死在当场。幸好你及时发现,以送佳酿为名送出了解药,不然后果无法想象。我与陵玥分析可能是血隐门所为。很可能血隐门已与契梁相互勾结而为之。” 听到这里,辰星突然想起契梁国师衣群辉那晚的一句话,“除了你自已,谁也不要信。” 那这是有所指还是随口出?会是谁呢?不禁脱口问道:“契梁太子他们离开鱼池了吗?” 一旁陵玥插嘴:“没有,他们还在燕京,我已派人盯着了。看来,如今又将是个多事之秋了。” 辰星默然,这几天她光顾着自己复忆,却疏忽了这件大事。 思索着那晚醉仙楼中的情景:自己这桌酒席是三皇子承炎先举杯邀御少天喝酒,还催促着同桌共同举杯,然后自己先一干而尽。 而陵玥所扮玉公子的那桌,好像是太子承轩先举杯邀契梁太子哲寒冰共饮,是自己阻止了他们喝下那杯酒的,但另外几桌有些却已饮过了酒,……。 “那日,久未碰面的三皇子承炎频频向我劝酒,自己虽做了准备未醉,却难免头晕脑涨似乎忽略了什么,难道是他?”辰星自我分析疑问道。 “你是说几位皇子中最弱的承炎?”秦浩问。 “皇子争权,从来没有弱质一词,真是弱质,只怕活着都难。看来,我们确实忽略了什么。” “唔,如此说来能瞒过众人眼目的,也许真是暗中枭雄,我会让人留意的。”秦浩赞同,看来凌霄宫树大招风,江湖已风云密布! 第二日傍晚,西陵玥特意换上了久未上身的一身墨竹刺绣锦缎天丝白衣,风神俊朗地约辰星去分舵西花园散步。 他虽玉色面具遮面,却依旧飘然出尘,潇洒不凡,好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的气质,引得辰星不觉欣赏的多看了几眼。 “怎么,莫非我久未着白衣,不认识了?”陵玥打趣道。 辰星抿唇一笑,仰头长声轻叹。这些日子,为了帮她彻底隐姓埋名,陵玥几乎不敢再穿白色,生怕被人识破身份。 这细微处的点滴深情厚意,只怕自己倾其一生都难以报答。 想到此,不由真诚地笑说:“你还是最适合穿白衣,如今我已被人识穿,什么也不怕了,你还是穿回你喜爱的吧。” 陵玥轻笑,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温热地牵住辰星的小手,眸含深情,迷人地一笑道:“只要你安全,我穿什么都无所谓的!” 是的,在他心中,星儿永远放在第一位! 西花园里金桂飘香,夕阳西下,晚霞将园中景物染上了一层漂亮的暖金色。 蓝天白云间,排成人字形的飞雁时不时的飞过头顶,那景色美不胜收。 两人携手而行,一见路旁满枝的丹桂,辰星的眸光一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由衷地赞叹说:“好香呀!” 陵玥见状,抿唇一笑,率先走到丹桂树旁採下一枝递给辰星,见她闻着丹桂开心一笑,不由心中一甜,痴痴的看着她,心亦醉了。 忽而不远处一缕哀伤的笛声飘来,如诉如泣,似乎在向人倾诉着自己的心伤。 两人随声寻去,惊奇地发现往日西园墙外的矮小民宅,如今都不见了。一墙之隔的外面,仿佛一夜间便建起了一个足可俯视西园的假山亭台。 如今亭台中的石椅上,正随意倚坐着一位紫衣铁面男子——御少天,伤感的笛声正是由他吹出。 辰星一见是熟人,便紧走前几步隔墙招呼:“少天,几日不见,你的身体怎样了?为何笛声如此悲伤?” 御少天慵懒地瞥她一眼,不情不愿地答道:“病,死不了,心,却死了!” “喂,前些天还好好的,何事令你如此心伤?”辰星不解地问。 少天又瞥了眼两人,唇含讥讽地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地说:“呵,想不到容公子挚友真多,刚与契梁国师有了君子之交,又与玉面公子成为知己之伴!实在难得。” 一旁陵玥不解地看向辰星,却见辰星已纵身飞向少天所在的亭台,人至声到:“原来那晚屋顶之人竟是你?你究竟是何人?又有何权力来怪我?” “哼,我是恒王好友,我替恒王的痴心不值!你明知那媚姫是受契梁国设计派遣,害恒王与星儿夫妻生离死别。而你竟视敌国国师衣群辉为君子之友,还将自己真实身份告诉他。你,你到底有心无心……”话未说完,竟生生牵动了医毒双绝的双绝公子之前为他用金针封住的情蛊,顿时心疼难忍,哇,地喷岀一口血来。 辰星虽生气,却还是不忍,赶忙抽出银针,飞针点穴为他止住了血。但清亮的眸中已水汽迷蒙,只说了句“你不知情,有何权力如此说我……”便再也说不下去。心中却猜测起他的身份来。 此时,陵玥亦飞身过墙,站在御少天身旁,心中对他疑窦丛生。 当即生气地对御少天说:“兄台,万事不可偏听偏信,容锦他身体一直不好,对之前往事早已失忆,况且他一直对你不错,倘若你还不珍惜,那恕凌霄宫也不再在意。” “容锦,失忆了?!”少天语气惊讶。 心里的迷团渐解,难怪她之前恍如不识。见辰星不回答,心中已明白。便说道:“原来如此。” “恒王他还好吗?”好一会,一旁生气的辰星才问出一句话来。 少天痴痴看容锦一眼,苦笑着反问:“你说呢!” 辰星慌忙避开少天的目光,这目光总觉灼热、似曾相识。犹豫着却还是开口:“如你碰到子洛,烦请转告他,星儿已原谅他了。” 少天一阵狂喜,急忙问:“那,……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一旁的陵玥与少天祌色紧张地等待着辰星的回答,像等待着生命的判决。 似乎渡过了漫漫长夜,辰星沉思了一会,这才紧锁眉头长叹一声说:“此情如梦随风去,渺渺银河难渡舟。可惜情缘未至,只怕再难相聚。” 说完,泪如雨下,一人顾自先行飞下亭台,一身冰蓝锦衣转眼便消失不见。 陵玥不安地看了一下双手紧紧掐得自己出血的少天,心中疑窦更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不明不白地劝说了句:“少天兄,或许日后还会有转机,劝劝恒王,不要着急。”说完飞身急追辰星而去。 见他们离去,暗卫铁影这才带着总管叶枫语、双绝公子简云初,从隐身处出来。 当日阅星楼总管叶枫语见少天老是心痛难耐,回到阅星楼,便叫来医毒双绝公子简云初替他看病。 简云初一诊,初时只觉少天脉像奇特,待问清症状,不由牵动心中往事,便问御少天:“主座心痛之时是否心中在想着一人?”少天思虑片刻,恍然道:“如此想来,正是呢!” “主座,若是如此,想来主座是被人下了情蛊,此蛊系蛮荒之物,当年我云游之时,在契梁边境小寨中见过此物。寨中男女若两情相悦会彼此种下此物,原求一生相守,只是若一人变心,每与新人相处,便会心疼不止,直至爆血而亡。” 听到此,少天忆起当日离别之时媚姬的异常,恨恨地啐道:“颜媚姬,你这个毒妇!”当时便气得恨不得立即去杀了媚姫。却被简云初制止,原因简单,种母蛊之人一死,被下子蛊之人难活。而简云初亦无法取蛊,皆因子母蛊取出人体必死,种母蛊的颜媚姫一旦死去,契梁便可借机吃掉鱼池国。可谓动一发而触千钧。 现如今,鱼池国力弱,内敌外患并列,如此一来只怕离亡国不远。 简云初见原本被他用金针封住的蛊毒,竟生生被少天动情冲破,使他脸色惨白,又连吐了两口血,于是急忙取出丹药喂入他口中,责怪道:“你不要命了?竟让蛊毒连冲两次经脉,再如此下去,恐怕连我也救不了你!如今之计唯有请凌霄宫主容锦帮你取出你的蛊虫,你才有救。” “不要!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况且,一旦解蛊,必让她得知母蛊在颜媚姫身上,如知我便是子洛,只怕日后她再不肯见我,与她连朋友情份都没得做。” 子洛曾在蝶谷谷口见过取蛊,一口否决。 叶枫语笑着说:“少天,真是关心则乱,你聪敏一世,糊塗一时。我们不如……” 顿时,一个为恒王子洛取蛊的妙计定下,只是少天始终犹豫。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六章 情深意重 转眼中秋将至,这是辰星复活后与陵玥他们一起渡过的第一个中秋节,加上凌霄宫日益强大,不夜城日进斗金,大家心情极好,自然要过得象样点。 节日将至的街上,热闹非凡。 辰星依旧化装成容锦,换了一身冰蓝长衫,与玉面遮颜的西陵玥,一身皂色锦衣,墨玉遮面的秦浩一起来到繁华的街上。 难得三个丰神俊朗、超凡脱俗的男子,在紫衣卫的陪护下一路行来,顿时牵动了沿街无数姑娘、女子的芳心。 更有甚者,竟有女子将自己的绣花绢帕,借擦肩而过之际,送入他们怀中,三人相视无奈而笑。 正在此时,忽见迎面过来一队人马,走在前面中间的银色紧身锦衣男子,身材修长,面如刀削,一如既往冷傲、俊逸、非凡,只是那满头银发,却在阳光映衬下令人触目惊心,恒王子洛? 辰星看见子洛那双修长的凤眸在望向自己时,英眉一挑,冰样的冷洌瞬间转为热烈,接而又转成深不可测,那个中含意复杂却又深深吸引着她…… 两人互望着,犹如吸铁石的南北两极,渐行渐近。 一旁的西陵玥一见,心中一紧,连忙挽住辰星的手,感到星儿小手冰凉微颤,分明内心极不平静,有心提醒,又于心不忍,终究什么都没说。 一旁的秦浩一见满头晃眼银发的恒王子洛,心中亦五味陈杂,不觉轻轻长叹一声:“唉……”仿似有什么堵了心,一时为他们一阵伤感不已。 两支队伍慢慢靠近,按照预定设想,子洛应在辰星面前装晕倒地,吸引辰星注意。可如今看来,子洛只管看着辰星,似乎早把这事全忘了? 眼见两人越走越近,子洛身后的叶枫语一急,悄悄运力一指,指风弹向毫无防备,心烦意乱的子洛晕穴,子洛便直接向辰星怀中倒去。 辰星尚未岀手,身边的陵玥,敏捷的伸手,及时扶住了子洛,辰星怔在当场,心莫名的抽紧、生痛。这是什么状况?子洛他得了什么病? 这时一旁特意代子洛化装成御少天的叶枫语急忙上前道:“容宫主,恒王子洛被人下了子母噬心盅,还望你能援手相救!”说完一众人皆跪下相求。 辰星一见恒王与少天今日同时出现,先前心中的疑虑消了一半,寻思着,看来少天与子洛并非同一人。 一旁的西陵玥却不以为然,久经江湖的他,凡事观察入微,各种门道自然熟读兵书,心中一动,暗思;看来子洛化了大心思,但见他脸色蒼白,气色确实不好,莫非他真的中了蛊毒?又是何人下的蛊? 见子洛突然晕倒,辰星心痛难忍,顾不得思虑其它,急忙让人在街边店铺借了间屋让他躺下,赶紧施救。 她颤着低垂的眼睫,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望着子洛毫无血色、冷傲痛苦的脸,手不由自主地向他脸上抚去。 却被一旁陵玥不自然的咳嗽声提醒,这才急忙仔细地望、闻、诊、切一番,心中不由起疑,问恒王身边的少天:“记得上次少天兄在不夜城也曾心痛难忍,你们的景况很是相像,莫非……” 辰星一句莫非你们同病相怜,还未出口,叶枫语扮的少天赶紧辩道:“容公子多虑了,那日少天只是偶感不适,而恒王则是被人所害,性命愖优,万望宫主伸岀援手。 这时辰星已在为子洛诊脉,发现脉像有异,不觉双眉微皱,又仔细查询了一番,这才细细地向近身侍卫铁影询问了恒王日常起居,心中五味翻腾;声线沉沉地说:”他,确实被人下了子母啮心蛊。幸亏他未与植有母蛊之人有太多接触,否则只怕如今早已受人控制了。“ ”不知容宫主对异族蛊毒知道多少?恒王救治难度大否?“”少天“着急地又问道。 这蛊毒可不是一般医家、毒圣都会救治的,况且曾听恒王说过,当日的星儿仅能解体内蛊毒,并不会医。 子洛悠悠醒后,双眸时而飘渺,时而凝视,却一直没有出声,此刻却也疑惑的看向容锦。 辰星瞟一眼少天,又默然打量着子洛,心中被子洛那往日令她羡叹的墨发,如今竟成了满头银丝而生生扯痛,过了好一会,这才回答少天道:”当日曾在师父处,专门请教、专研了几本解蛊的精典书籍,又有以前实例相辅,对此术倒也有几分把握。“ 说完辰星又看向了子洛,见他还是那么俊美,只是人瘦了,眸中满是疲色,想来定是睡眠不足。 不禁奇怪,问了一句:”恒王,你,身体还好吧?“她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语气,倒让一旁看得心焦的陵玥一怔,星儿难道还在生恒王的气? 果然,子洛一听这生疏的问侯,心一酸赌气道:”还死不了!“ 辰星一楞,不由气恼的小声嘀咕道:”好大的脾气,关心你还错了!“ 谁知却引来子洛一串反问:”你究竟是容锦还是星儿?你为何要关心我,却又如此彻底地伤害我?“ 辰星一怔,却立刻自我解释为,他定是听了少天之话,也在怪自己与衣群辉结交吧。 便苦笑着说:”我自然是凌霄宫主容锦。恒王,我伤害你什么了?许多事情并非表像,你病得不轻,不能再拖了,只要你愿意,我愿为你取蛊。“ 谁知子洛听了这番话后,却突然一把抓住辰星的手,怒声说道:”星儿,想不到你我的情份,竟生疏到你连自己的身份也不肯承认?想当日,我为了让你能活下去,抛弃自己的骄傲与尊严,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回半颗解药。而你却不领情,不但怒扔解药,竟瞒我假死,害我伤心欲绝,一夜白头。而今你竟将我瞒骗至今,难道在你眼中,我竟连一个敌国国师都不如了?!既如此,这蛊我不取也罢,我宁愿失血心痛而死算了。“ 说完,他的脸色变得更为惨白,竟被牵痛得满头虚汗,捂着胸口痛苦不堪。 辰星被子洛不顾一切的说破,生生扯痛了自己,心更痛得无以复加。 自己真的误会他么?那又如何?自从复忆,那日他与媚姬洞房的一幕,便一直刺得她心伤难愈,见子洛提起,那日洞房情景便又显现眼前,人随之不受自控的轻颤起来,陵玥担心地看着她,正想发作,容锦回看他一眼说:”放心,我没事。“ 淡淡轻叹一声,毕竟子洛如今身体不好,忍了忍气,幽幽说道:”今日的容锦,再非昨日辰星,岂能混为一谈?你也不必说气话,即然缘尽,就别再徒增心伤,还望你且宽心养病才是。这蛊毒早已入了你之心,若再不取出,只怕到时你心脉尽受人控制,会心痛而亡的。“ 子洛一听‘缘尽’二字,神色黯然,气更不打一处来:”横竖不是疼死,也会被气死,如今本王都无所谓了。“ 辰星听他越说气越旺,明知他是气话,亦气得不轻,再想劝说的话反而难以出口,深望他一眼,赌气道了声:”你们慢慢考虑吧。“便转身打算离去。 一旁叶枫语假扮的少天急忙想拉住容锦,却被子洛喝止。 叶枫语苦笑,望着强忍心痛之苦的子洛,一时竟不知如何劝解…… 倒是秦浩不忍,悄悄对叶枫语说:”多劝劝,待气消了再作打算。“ 回不夜天路上,陵玥问辰星为何如此说,辰星苦笑道:”我若承认是辰星,御赐恒王妃的身份便永压在身,难道我重生后还要再陷进去?这种错事我决不再犯。“ 一番话倒说得陵玥安心了不少。但对子洛却也存了丝丝谦疚与不安。 回到不夜城,陵玥与秦浩将上午与恒王子洛相遇经过,商量了一会,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子洛,便想去劝辰星。 到了辰星房外,见银羽正端着早已凉了的饭菜而不得入。一问才知辰星自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将自己牢牢地封闭在房中,任谁叫也不肯开门。想必,定是为子洛之事烦恼。 两人刚想敲门,属下来报:御少天求见。陵玥正想吩咐下人接待,却见御少天已匆匆来到近前:”玉面公子,我想请你们宫主去王府一趟,恒王又吐血了。神色很差。“看来情况紧急,否则少天不会如此着急。 陵玥回头与秦浩交换了个眼色,秦浩客气地将少天请到客厅等候。这边陵玥敲门刚唤了一声,辰星已打开了门,陵玥知道不必说,星儿已听见少天的谈话,是准备去救人了。 于是陵玥马上命银羽准备好一切,又命金剑率一队赤衣锦骑卫跟随,而他则与辰星各骑一匹汗血宝马,与少天一起前往贤王府。 这次重返贤王府,他有心让辰星扬眉吐气,因此,此去所用皆是极品,汗血宝马只怕皇家也拿不出几匹来。 出了不夜城行一路行去,路人皆驻足评头品足:”呵,快看,凌霄宫好大气派。前面两匹可是世所罕见的汗血宝马哎,好不威风!“ ”真比皇家出行还气派。“ 辰星一身白衣,本来心中还有纠结,听人议论,这才注意到今日阵容非同一般。心中一阵轻松,侧头与陵玥轻笑,低声怪道:”你太张扬了。“ 陵玥见辰星终于说话了,不由爽朗一笑:”如今的凌霄宫如日中天正该如此。“他要让凌霄宫一振雄风,决不会再让星儿受人欺辱了。这也是他当日决意让辰星当凌霄宫主的心愿。 今日的贤王府门前,恢复了多日未见的热闹,也许是少天派人知会了贤王父子,也许别有它因。因此,就连贤王夫妇也少见的出府相迎,只是,唯独少了恒王和颜媚姬。 一番客套后,辰星一身白色锦衣,与化成玉面公子的西陵玥被十分客气地请到了华堂,那里正灯火通明。 主客刚落座,下人通报,恒王子洛到。 容锦见子洛一身玄衣,衬得银发更加夺目,脸色也惨白得越发厉害,想来他是自己硬撑着过来的。只是,当他在辰星身边坐下时,心口不由又一阵抽搐,便双眉紧锁,手捂胸口,痛得再也说不岀一句话来。 辰星不由一阵心酸,心痛地将双手暗自掐住自己的手心,直至掐出血也不知疼痛。 最后出现的是恒王妃颜媚姫与她两个丫环。媚姬在进入华堂后,隐现一丝不安,不过很快便恢复了。 见她匆匆走向恒王,似要与他说话,只是恒王很不给面子的别过脸去冷哼一声,此时她才脸色一变,却又强忍下去,只当不知,满脸深情的向子洛询问:”见过王爷,今晨喜鹊登枝,想不到真是夫君回来了,让臣妾不胜欣喜。“ 恒王见颜媚姬到如今还在演戏,多日郁积的情绪终于爆发:”颜媚姫,你这贱人好狠毒!居然敢在我身上下蛊?“ 媚姬一阵心慌,继而转成委屈,她立刻跪向贤王泣诉道:”父王,媚姫冤枉,妾身与恒王虽不常在一起,却夫妻恩爱,怎会做出此等事来?“说完便委屈地抽泣起来。 贤王看了眼尚在生气的儿子子洛,又扫了眼在座的辰星。知道能请动神秘的凌霄宫主实属不易,只是看来子洛似乎与”他“牵连甚多?而且那双亮眸又似曾相识?心中不由一番沉思; 碍于两国交往,鱼池势弱,如今不能与媚姬反目,只得有意劝道:”媚姬,你且起来,如今我儿中蛊,深受其害,倘若确无此事,父王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媚姫心存侥幸,毕竟下蛊不是下毒,一般人根本查不出来。即使查岀,也取不岀蛊虫来,便口说无凭。她看了一下自己身后的绿衣丫环元奴,她便是下蛊之人,是蛊王的得力手下,手段高明。 元奴亦向她使了个眼色,要她放心。 于是媚姫谢了贤王便起身,看了下子洛,又将挑衅的目光射向辰星,面露一丝得色。 容锦泰然一笑。 今日的容锦早已非昔日的辰星,她有足够的耐心让真相揭露。 受贤王委托,将纤纤玉指轻按在子洛脉息上认真诊起脉来,一丝药香夹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梅花清香传来,子洛心中轻颤,他终于闻到了星儿特有久违的迷人体香,尽管对辰星有气,一片爱意却亦有增无减,看得出,星儿知他有病,还是极快的来了,说明心中还是有自己的。 想及此,不由双目定定地望着久违的玉手,时而又深情而探索地看向辰星,一丝暖意渗入心扉,他的星儿呀,愈显沉稳了。 她的纤纤玉手,此刻正为自己把脉,那手指微凉,还带着微微的轻颤,想来她也并非无情,而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外露。 尽管易了容,他还是看得岀她诊的是那么的认真、仔细。 见子洛盯着她看,辰星脸上渐泛红色,那丝不安却让子洛看得一清二楚。不由无意间唇角微勾,眸中深藏的爱意尽现。 少顷,辰星偷看了子洛一眼,与玉面公子陵玥相视一笑,定定地问媚姬道:”媚王妃,刚才听你说此蛊非你所下,可是真的?“ 见容锦呼她媚王妃,媚姬心中着恼:”自然是千真万确,岂是别人随意污蔑的!“说完十分生气地看了容锦一眼,这个容锦上次害她受了恒王一掌,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你! 辰星脸上闪过一丝嘲笑,有意对着颜媚姫提高了声音说:”本来我还担心杀了恒王体内子蛊,会让母蛊所在之人丧命,那倒不好向贤王爷一家交待了,如今有你恒王妃这一句话,我倒可以放心大胆的取蛊了。 谁都听得出来,辰星这句话分明地是针对颜媚姬的。 这话立即让颜媚姫的脸色由红转白,人也极不自然起来,好在一旁的丫环元奴用眼神安慰了她。 恒王子洛听言,望向容锦的眸中,隐含一丝深意,他的星儿呀,必定又有新招吃定媚姬了! 他想到了星儿作弄人的一贯作风,当即冷冷的锦上添花,加上一句:“倒还是本王的不是了,误会你契梁公主,定然不屑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容锦十分配合地笑看了眼恒王:“好,即然如此,我便立即为恒王取蛊!银羽准备。” 说着容锦洒脱起身,从银羽准备的居多物件中拿起一包长短不一的银针,玉手掂起其中三根,人却朝玉面公子说:“玉兄,还请你照看着场上之人,别让俏小乘机闹事。” 陵玥扮的玉面公子一手轻摇折扇,另一手拿着茶盅,洒笑着接口朗声道:“宫主尽管放心,谁敢乱动,我定罚不饶。” 容锦站在子洛三步开外,口说:“恒王得罪,为防意外,我先封了你手、脚上的穴位。” 说完手中银光一闪,三支银针分头同时刺向恒王三个要穴,接着又是数个流光闪影的飞针过去,几十根银针,将仅着白色中衣的子洛牢牢定在了坐位上,难动分毫。 场上之人心中暗赞:想不到看容锦飞针治病,那动作之优美,即使是治病,竟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子洛不由暗叹辰星在如此短的时间,居然学得这么精湛的技艺,纵是深知她聪敏过人、记忆不凡,却也令他震惊。 不由得双眸一眨不眨,看得入了神。 见众人皆盯着辰星施针,这边媚姫的脸色越来越白,浑身虚汗直冒,心中对容锦的恨意也越来越深,凭什么,凭什么好不容易找到能让自己夫君重新回心转意的良方,如今却要在这里无故受人羞辱? 况且上一次恒王便是为这位容锦的离去,破天荒打了她一巴掌?他究竟是谁?媚姬忿怒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容锦,心中猛地一震;那灵动亮眸很像一个人,一个早已死去了的子洛心上人——燕辰星!不,那不怕蛊毒的唯有她!难道她复活了?对,子洛那天想要强留容锦,心里越想越怕,冷汗直下,甚至浑身发颤,抖了起来。 打扮成丫环的元奴见状,赶忙说:“王妃,你怎么了?” 大家被元奴一说,目光皆看向媚姫,媚姬虚弱地说:“大概受凉了,刚才一气,人不舒服。我想去躺一会。” 元奴连忙接口道:“王妃早上人就不适,不如还是回房少事休息再来?”她心知只要媚姬离开,便万事大吉。 子芳那肯让她逃离,急忙接口:“大胆奴才,主人之事,不消你来插嘴!还不退下。” 又回看一眼媚姫:“即然弟妹不适,不如让太医前来看看?” 媚姫只得无奈的搖摇头:“不用了,我还撑得住。” 她单手撑着头,将全身重量依靠在子洛下首的茶几上,这才坐得住。不是装的,而是真正吓的六神无主。 子洛冷眼飘一眼媚姫,眸中再无半点同情与怜惜,却隐有几分恨意,看得媚姬暗中心颤,赶紧迥避,心愁此番能否逃过此劫。 此刻,取蛊正值紧张时,辰星在飞针封住子洛穴位后,侧身对艳媚姫说:“媚王妃,你与恒王毕竟是夫妻,如今要借用你一点血为恒王引蛊。” 媚姫一听,心中再清楚不过:母蛊在她身上,唯有用她的血引,才能引出子蛊,她岂能自己害了自己? 因此当即大怒:“好一个恶毒的凌霄宫主,我堂堂契梁公主,本已身体不适,今日竟还来受你鱼池一个武林宵小的欺侮,这让我脸面何在?元奴我们走!” 然而,如何走得了?辰星不禁冷笑着说:“媚王妃,你若今日一走,便坐实了母蛊在你身上。况且,你不在此,我仍有数十种方法取出子蛊。比如银针运血逼出子蛊,在恒王体内杀死子蛊,用药迷昏子蛊,……不过,你可知,那子蛊一死,种了母蛊之人你说会怎样?” 艳媚姫清楚,元奴曾说,子母蛊,子母同命,子蛊死,母蛊亡。如今母蛊已与自己的命相通,决不能让子蛊死去,子蛊死,她命亡! 霎时吓得退回原地,倒吸一口凉气,满腹恨意由眸中一涌而出,看来今日自己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万般无奈,一狠心便说:“不错。蛊是我下的。都怨恒王自那次大婚后,便从不碰我,想我堂堂契梁公主,在王府一人夜夜独守空房,夜阑人静,转侧难眠,你们可曾尝过个中滋味?” 她又哭、又恨、又无奈地说。 一时倒让辰星不由起了侧隐之心。 颜媚姬,说到底也是一枚棋子。一个可叹又可怜的女人。只是给人下蛊,之心何其恶毒! 这时子洛父亲贤王开口道:“容宫主,媚姫虽错,却总是我儿媳,况且此事关系两国邦交,还望你网开一面,饶她一命?” 容锦心想,贤王开口求情,毕竟鱼池终究国力不强,受制于人。 思虑一下,只得对媚姫说:“念在王爷为你求情,又自己坦承,我今日便牺牲一下自己,放你一条生路。” 一旁的玉公子陵玥心中一急出声阻止:“不行,你岂能对一恶妇动起善心?倘若日后再起恶念,她又不知会害了何人!” “玉兄无妨,这子蛊在我这里翻不了天。”她安慰陵玥。 倘若她知道只因自己今天的一念之慈,造成了日后无法弥补的后果,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手软的。 说完,容锦在媚姫身上连连施针,一步步将母蛊慢慢引至她左手经脉处,然后在脉息处割开一个小口,碟中顿时盛起半碟血来。 然后,又将子洛右手脉息处血管割开,子洛身上子蛊一嗅到带有母蛊气味的血腥,顿时主动顺着血管,游到了子洛右手的脉息口,在血管内一动一动地吸起血来,看样子十分兴奋。 那种诡异令人毛骨耸然,汗毛倒竖。 这时容锦迅速在自己左手背约一寸的血管上,用银针固定血管两头,并顺手割开一个小口子,凌玥与子洛见状,大吃一惊,同时急喊一声:“锦弟,不可以!你想干什么?” 子洛已被封穴,动弹不得,口里急得直说:“我不取了!快解开我的穴位!你们还不快阻住容宫主!” 玉面公子一个飞步抓住容锦的手,眸中皆是焦急说:“容弟别傻,为留她这种小人之命,不值!” 容锦淡笑着用力推开玉面公子的手说:“就当我还恒王一个人情吧,不会有事的。我会将蛊虫麻醉,不让它生事,也可封住此段小经脉,而且,日后还可控制恒王妃不再妄动。” 说完她将安慰的目光投向焦急的陵玥与子洛。 “不行!这蛊我不取了。我岂能救己害人。你们快拔了我身上的银针!” 子洛急得吼了起来,蛊毒厉害他认了,但绝不能让星儿出事。 可银针制住了他的手脚,现在才知,容锦为何止住他的大穴。他只能干着急。 陵玥的手,制住了容锦的举动,急得脸上失色:“容弟不行,这蛊如此阴毒,你决不能冒这个险往自己身上引!” 容锦有意装得轻松一笑,安慰地轻拍了下陵玥拦住自己的手说:“玉兄,这个办法我已设想过无数次了,若要取恒王之蛊,唯有此法,才能将损伤减至最低,另无捷径。难道你能看着堂堂鱼池国王爷受制于人?你们放心,我很爱惜自己,如若契梁公主哪日惹恼了我,我会一针处死子蛊,决不留情!” 说完,狠狠地看了看脸色惨白的颜媚姬,她早已花容失色,狼狈不堪。心里那个恨呀,她这才想到这蛊,除了下蛊之人,谁会有哪么大的本领,想来天下也唯有一人不怕蛊毒,那便是燕辰星! 她惊恼之下,仔细地审视着容锦,果然,虽易了容,但那双水波流转的亮眸却十分相似,媚姬目光如刀似蝎,恨不得杀了她,咬死她。 此刻,辰星已推开了陵玥的手,将媚姬的血涂在自己手背血管上,将伤口与子洛的伤口对上,这才用上了药的银针,一点点迫逼子蛊钻入手背血管中。 陵玥震惊地眼见子盅钻入辰星血管,又见银羽急速将另两支上了药的银针扎入子盅所在位置,她们两人那无比凝重的神色,似乎告诉他这是十分凶险的一步无奈之举。 心里波涛凶涌,百感交集; 原来星儿何曾忘了昔日之情!即便抹去了记忆又如何?只为一个似曾相认的意识,便忍疼恢复记忆。 她为了子洛,关键时刻任至赌上了自己的命!不是没有醋意,却也万分感慨,星儿呀,她的情,比水晶还纯,比金子还真!这心里真是又是酸楚,又是欣慰! 子洛心中亦五味翻腾; 原来星儿她依然在乎我。纵然她绝口不认自己是星儿,可关键时刻,她却为我考虑如此,为我受苦,为我牺牲! 自己有心不受,怎奈身不由己。急得双眼望着辰星竟隐隐含泪。 这时,银羽已快速将三人伤口封好。 容锦见子洛眸光湿润,不觉一怔,然后又似不介意地笑着安慰说:“没那么严重,我已用药控制了它,现在再用银针使它丧失灵性,逼它僵眠便可。” 唯有颜媚姬与元奴,恨意深重。好不容易设法能让恒王回心,却尽数让容锦破坏,而且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毁了自己的声誉。这时,她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容锦。 而元奴却是下蛊之人,她绝不容许别人这么快便破了她施的术,而且她说做便做。 正在众人目光关注容锦处理子蛊时,那边的元奴已有了动作,她见蛊虫已破,本想乘人不备,悄悄逃走,谁知却被守卫识破,将她拦回厅中。 孤注一掷,她慢慢退向辰星他们所在,随手一抛,一阵毒粉向厅中坐人之处弥散,好在厅中多是高手,几人掌风一推,那毒粉反向元奴逼去,元奴中毒倒地。 然而她怎甘心,早已准备了第二招,只见她拔开一只瓷瓶封口,连瓶向辰星扔去,瓶在中途,瓶口便飞出数十只黑色细小飞蛊,辰星正背转身替子洛解穴,等听见风声反应已晚了一步。 子洛眼睁睁看着那瓶子与虫子一齐飞来,只惊得喊出小心二字,他穴尚未解,还无法动弹,急得无以复加。 陵玥本想发掌,怎奈他所在角度一旦发掌,那瓶飞蛊,要伤及其他无故。 突然,站在子洛下首的“御少天”,迅速拦在辰星身前,飞起一掌,推开了蛊瓶,然而那飞在前头的飞蛊因离得少天太近,一触皮肤,立即钻入手上肉中,不见了踪影。 容锦回头见状,急速封住少天右手臂穴道,又用牛筋结扎,止住上手臂行血。急速注入麻药,这才细细查找起飞蛊钻入的途径,取岀了两只麻醉了的飞蛊,然而第三只早已不知去向。 容锦心中一急,反复审视他的手臂,手渐紧张的轻颤起来,她曾从师父圣风众多的藏书中,仔细研究过蛊术,深知这小小飞蛊的厉害,一只不除,倘若钻入脑中,令人痛苦至极,伤人至死。 少天只来及笑着安慰大家,说了句我不妨事的,便一阵头晕,昏了过去。 元奴已中毒成半死人,虽几经极刑逼问,但她自料必死,不肯吐露半句。更不肯解了飞蛊,其实,当日她准备飞蛊防身,根本未带解药。 辰星喂“少天”自制的解毒丸,虽制约了他体内毒素,却不能除蛊,别无它法,容锦只能时时握住少天的手,通过自己的身体为他解毒。这样少天才不至再度昏迷,此刻辰星心中已有决断:不管这个少天是谁,他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再难也必须救他! 陵玥与子洛商议,如此下去怎行? 辰星见状,思索良久说:“别无它法,我只能将少天全身麻醉,使飞蛊亦麻醉,如此只能维持七天,时间再长,会伤身体。在这几天中,我们必须去豫南,在蛮夷族蛊王所在之地,寻找克制飞蛊的蓝紫草,将飞蛊杀死。但此去路途漫长,凶险异常不说,但时间便只有七天,怎么办?” 子洛接口道:“不如让少天和我们同往,另派一队人马前行打探,且行且看,也能节约些时间。”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七章 寻踪蛊王 说走就走,陵玥当即调动两大护法及精锐的紫衣卫队,随他们一路前往,并及时向沿途发出协助信息。 子洛亦派出阅星楼精英,火速前往豫南提前作好一切准备。 双方虽第一次合作,却出奇的配合密切。 一队行色匆匆的紫衣卫队,一路小心的护送着一驾并不豪华,却宽畅实用的马车,马车是不夜城的,轮子用上了橡胶,因此马车并不颠簸,而且行走速度极快。 队伍飞速前行,早已过午,为了省时,众人都在马上草草吃了干粮。子洛早就按纳不住地想进马车去看看“少天”、和守着少天的辰星。 自他知道星儿便是容锦,便犯了想见她且又生她气的纠结。 尤其为他解了蛊,心中情、怨更盛,却苦于找不到机会,这时他见陵玥拉在了后面。 便拉开了马车车帘,见辰星用手拉着“少天”的手,一直为他解毒,便看着枫语,不自然的问辰星:“少天他怎么样了?” 辰星也不看子洛,便答:“我想用银针唤醒他,先吃些东西。” “好!我来扶他。”子洛立即跃进马车,将叶枫语扶在怀里,让辰星方便行针。 “少天究竟是谁?”沉默了一会,辰星忍不住问。 “如你一样,这是个秘密。”子洛挑眉看一眼辰星,神秘的一笑,大有你不肯说,我亦不说之势。 辰星忽觉脸烫,狠狠地回看子洛一眼:“别误会,我只想知道恩人的身份,他决不简单。”边说,手上并不停息,小心地继续行针。 叶枫语渐醒,听着两人赌气的话语,却不敢睁眼。 他感受到辰星温热的玉手,这一路一直与她纤纤的玉手紧握在一起,心中似电流窜过,一阵温馨、甜蜜、还有莫名的情絮在心中荡漾。心动:星儿,有你为我牵挂,不枉救你一场,我值了。 正想着,耳畔传来辰星锦亲切的呼唤声:“少天醒来,少天,你该吃些东西了。” 那声声呼唤,犹如天簌之音,叶枫语缓缓睁开了眼眸,他的脸上戴着少天的铁色面具,辰星只能见到他那清澈的眼眸,此刻,那眸中盛载了深情、感激及一闪即逝的心动……由于近了,看得仔细,辰星忽觉这清彻的眼眸似曾相识,似谁呢?却再也想不起。 匆匆行途,没有好饭好菜,辰星将化了水的泡馍一口口喂到他口中。 叶枫语谦谦君子,平时自视极高,极少接触女子。 况且此刻身边的恒王满脸黑线,一副想要将他吃下肚去的醋样。尽管他很沉迷此情此境,却还是强撑起身子,口中虚弱地说:“宫主别喂,我自己来吧。” 辰星好笑地瞥了子洛一眼,有意说:“少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况且你我皆是男子,何必界怀。” 皆是男子?何必界怀?子洛一楞,眼神如刀射来。 辰星话一出口,明知失误。却不想认输,亦用眼刀瞪了过去,大有不服:我便说了,拿我如何。 子洛忽而勾唇坏坏一笑说:“我来。” 说完夺过调羹小心喂了起来,反倒弄得辰星莫名不解其意。 稍事休息,辰星查看了一下少天的手臂,还是放松不得,无奈又将他麻醉过去。 细心地与子洛安置好少天。 这时才发现车上与子洛两两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见子洛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辰星突然想起刚才他坏坏地笑,心中觉得不妥,站起身一掀车帘朝车外走去,边说:“好闷,去透透气……” 话未说完,已被子洛一把拉倒,跌入他怀中。 子洛笑着调侃:“幸亏都是男子,不然我会误会有人投怀送抱!” 辰星脸红耳赤,是他拉倒自己的,却又赖别人。 狠瞪他一眼,心想不知他何时变得有些无赖?不想再与子洛单独相处,却又忘不了他的一切,楞了一下,赶忙想推开他站起,却又被子洛硬揽入怀中,紧紧地,再也不肯松开。口中动情地柔声说道:“别动,只一会,我不会将你怎么地。” 一股混着浓浓药香的淡淡梅香袭来,子洛此时才明白,原来容锦身上的药草浓香是为了掩盖她的体香。 脸贴着脸,子洛深深闻了闻这久违的清香,柔情正起,见怀中的人儿挣扎着又想离开,心中不由着恼,冷声说道“怎么着,本王的爱妃还在失忆?难不成当真忘了当日的情份?” 辰星此刻正纠结着,明明不该,又贪恋片刻温馨。却被他突然出口的冷言冷语惊醒,猛地点了他手腕的麻穴,脱身而出。 此刻的辰星,早不是往日的弱女子了,两个都是极傲的人。 况且总有了一段时间的疏离,辰星已不惯或者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亲密。 俊眉一挑不悦地递过一句:“谁是你的爱妃,恒王自重。少天之命危在旦夕,你我怕是无暇顾及其它吧?!” 此话噎得子洛差点气结。 本来平时便惜语如金,要想斗嘴,他岂是辰星对手,气得他正想以武力将辰星拉回身边。 车帘外忽地传来陵玥清朗的声音:“恒王,今晚便到前面庆阳城了,你看要不要连夜赶路?”。 无奈,子洛只得出了马车,心里却在骂着陵玥。 队伍决定夜宿庆阳。 好在沿途恒王下属办事效力很高,一切全准备妥贴。因此匆匆吃完饭,陵玥让银羽守着少天,催促辰星去沐浴安息。 见陵玥依然犹豫着想说什么,辰星笑着对西陵玥说:“那么不放心,干脆在我房外睡一晚得了。” 陵玥一笑苦笑:“我正有此打算。” 辰星夸张地瞪眼说:“不会吧,你我只隔一堵墙,万一真有事,你听得见。累了一天,快去洗洗睡吧。” 陵玥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深情地望一眼辰星,轻叹一声进了自己的房。 他担心的是子洛,他的房在星儿另一边,只是他说不出口。 累了一天,本该倒头便睡,然而三间房中三个人,却如翻煎饼似地辗侧难眠。 终于,辰星听到了清晰的敲门声。“谁?” “我,开门,我有话说。”子洛轻声答。本想翻窗而入,又怕星儿责怪,干脆堂而皇之。 “夜已深了,我很困,明天再说吧。”辰星委婉推托。 “你开不开门?不开,我便敲一晚,你不怕别人被吵醒吧?”恒王赌气耍赖。 辰星无奈披衣开门,却堵在门口不让他进:“说吧,什么事?我困了。” “不会吧,我怎么听见你在不断翻身。”子洛边一把揽住辰星的腰,关了门往屋里走。边嗳眛地在她耳边说。 这什么墙呀,该死的,容锦直想骂人。一个抽身离开子洛的怀,坐到桌边:“半夜三更的,明日还要早起,你想说什么呀?”顺便作势打了个呵欠。 “星儿,你还有心吗?对别人个个都那么好,唯独对我这么苛刻!为何不愿见我,即如此你还救我做什么?你可知,我总是担心那蛊虫在你身上与你究竟有没有害?天天于心难安!”他真的担心。 生气地坐在辰星对面,子洛痛苦地说。 二世为人,辰星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望着子洛,剑眉微皱的俊脸,以往令她都羡慕的一头墨发,如今变成了满头悬垂感很强的银发,此刻随意地披在肩上,透着一种不经意的慵懒。 一件质地精良的黑色镶金紧身衣穿在身上,衬得他精致完美的脸庞更加引人注目。 辰星心中轻叹,子洛,其实你一直在我心中,只怕一生都放不下了。可是又能如何呢?隔着颜媚姬那条银河,只怕你我缘尽于此了。 况且,隔墙陵玥亦在,他对我恩重情重,我该如何顾及你两的感受?如此想着,出口的话却面目全非。 “子洛,如果你不怕让我暴露女儿身份,遭受更多杀戮,你尽管喊我星儿。早告诉过你,我情非得已。 另外,我想与你讲一件事。其实,浩哥哥他并非我的亲哥哥。他与我从小青梅竹马长大,曾向我表白,爱我至深,不亚于任何一人。可是,当我告诉他我爱的是你,他虽痛苦,却依然义无反顾,做了我的义兄,我两至深之情,非兄妹可比。今日,我之所以要告诉你,是要你知道,你我虽做不成夫妻,却可以成为挚友,……” “够了!我不想那样。告诉我,我该怎样做,你才能回到我身边?”子洛猛地起身,霸道地说,近乎发火。他对秦浩钦佩有加,可他学不来,也不想学。 两人眼对着眼望着,互不相让:“子洛,你是皇族之人,你有不得已的天大责任,万事身不由己,我不想苛求于你。 但我有我的办事原则,任何人均不得强迫于我。我无权要求你,希望你也不要干涉我。夜已深了,去睡吧。” 最后一句,辰星放缓了语气。 “我知道,只要有契梁公主在,你便再不会回来!你可知道,若非敌强我弱,若不是为了维持两国和平,我宁愿不做恒王,也会休妃!你明不明白?!” 说到最后,子洛眼眶泛红。声虽不高,却声嘶力绝。今天他要将自己的心意尽数表达。 辰星眸中渐渐泪光氤氲,强压悲伤,转过身去勉强劝道:“子洛,夜深了,去睡吧!” 子洛痴痴地望着她默然而立的背影良久,终于拂袖离去。 此刻的辰星,急速将门关上,便背依着门哭倒在地。 她不知道门外子洛并未走远,冷然挺立门外,直到天色破晓,才凄然离开,准备启程。 当然还有隔壁西陵玥,五味俱全地翻腾了一夜。 一路行色匆匆,除了这晚,一路上,形势越来越严峻,派去联系安王承修的下属来报,承修接信后已在路上,他亲自前来,而且带了数百精兵。这倒是好消息。 但派去侦查蛊王努莫娜的五名高手,仅回来一名叫宁宇洲的侍卫,还是负责此事的队长让他先回来报信的。据他说,毒王所在之地是在西蒙山的云落山寨中,绕山寨之下的村落,皆被山寨蛊王所控制,人烟越来越希少。 这倒是实事,他们一路查讯,但所问之人无论老少,均谈蛊色变,无人敢涉及此事,就连用金钱收买,都无人敢说,毕竟命比钱来得更重要。 子洛心情沉重,自然也再无暇顾及其它。 终于队伍在离西蒙山三十里地的丰乐小镇上,与早一步到此的四皇子安王承修会合。 这里是他安王的地盘,子洛想,有安王承修相助,应该问题不大了吧。 然而承修却说,这西蒙山的蛊王努莫娜不但神秘莫测,而且喜好玩弄美貌男子,一身蛊毒收放自如,她如让你变傻,你连想死都难。因此令人闻风丧胆。 他正因为不放心,所以才带兵赶来相助。 一句话,重又将子洛他们的心凉了半截。蛊毒比毒药更狠,更神秘莫测,一旦不慎,只怕后患无穷。 子洛带安王承修一、一引见了众人。 承修时不时地关注辰星,他总觉得辰星那双眼睛太熟悉。子洛勾了勾唇,吐出一句取笑:“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把个承修引得又气又好笑。 作势一模子洛额头:“子洛,你不会发烧了?没来由居然开起我的玩笑。” 辰星乍一见承修,心中开心,脱口喊了声:“修哥哥……”猛觉不对,急忙收口。见众人皆看着他,俊脸一下红了起来。 承修何其聪敏,与子洛对望一眼,见子洛轻轻点了点头,脸上一阵猛喜:“皇妹,真的是你?!” 辰星亦展颜一笑:“修哥哥,对不起,我已不是你皇妹,我是凌霄宫主容锦。” 承修心中不解:“为什么?” 辰星苦笑:“皇家人肩上责任太重,我喜欢自由,受不起。从今后别再提起此事。但你仍是我的修哥哥。” 承修心中了然,坦然一笑:“既然如此,好,星儿,哦如今该称呼容锦,我尊重你!你依然是我在民间的义弟。” 两支队伍在小镇上休整了一晚。 第二日上午,他们便到了西蒙山下。令人奇怪的是这里南国,冬日依然景色优美。 但过了小镇,沿途村庄越来越少,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村子,里面所见的人几乎全是老弱病残。而且皆面带惧色,一问三不知,口紧的很。 终于到了西蒙山脚下,一个房屋较多的村子。 村外有棵大树,树下立着一石碑,上刻西蒙村三个大字。 大家轻舒了口气,这村子较大,又在山脚,想必总能打听一些消息。 为了摸清底细,这次子洛、容锦他们仅带了几名近卫,亲自进村。 令人惊诧的是一众生人进了村,却没有听见进村惯有的鸡鸣狗叫,整个村子静寂的让人恐惧! 纵然大家身手不凡,也皆提高了警惕。 走进村子不久,更怪的事情出现了。 他们一路所碰见的人,虽都破衣烂衫,竟全是壮实的男子,这在乡村几乎不可能出现。 更令人恐惧的是;虽然他们在干着各不相同的活,却一个个神情呆滞,如失去了灵魂,象行尸走肉。 子洛示意暗卫前去问讯,谁知不知怎么着,二人竟打了起来,而更奇的是平日武功奇高的暗卫,居然在那人手下占不了半点便宜,而且不难看出,那暗卫竟还不是那人的对手,多则不过再过上二、三十招,那暗卫便会落败。 想不到此地随便碰上一个,竟会有如此高手。而如此高手,居然会受人控制。 纵是白天,众人都不寒而栗。 陵玥江湖经验极丰。他突然说:“不好,那人神色有异,却是高手,这一打,只怕会惊动看守之人。”说着便随手拾起地上几颗石子,子洛也看出不对,与他同时飞出暗器,点中了那人几处穴道。 暗卫见那人已被制住,随手将那人带到一处山洼地隐僻处。 辰星见被制那人目光呆滞,便先给他喂下一颗预先准备、尚能解一定蛊毒的丹药。 过了一支香功夫,那人的眸光不再混浊呆滞,人似如梦方醒,脱口问道:“你们是谁?我怎么在这里?”那人问,显然他也一时搞不清自己状况。 “你好好想一想,你是谁?你能记起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子洛问。 承修环顾了下周围,还好目前尚未惊动看守,于是也说:“我们是安王派来剿平蛊王老窝的,你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那人目中激动的眸光一闪,随之又暗下,丧气地说:“不是我小看你们,要杀蛊王只怕很难!你们这些年轻人别太自负,搞不好,只怕全做了她的男宠。”此刻,那人眼中露出失望与轻蔑。 “前辈,尚未决战,你凭什么哪么丧气?”容锦问。 “老夫乃契梁承天帮帮主何金虚,只因在武林大会上,与其他一些江湖帮派一起,不愿归顺太子哲寒冰麾下,便无意中竟被人下蛊,神智迷失地被带入此地受苦,若非你们相救,我……”说到此他忽觉心口一紧,突然痛得跪倒在地,口中不断呻呤。 显然刚才的药只能短暂压住蛊毒。 辰星见状,立即用手按住了那人脉息,一来探脉,二来为他解毒。 不消半支香功夫,何金虚蛊毒已缓,见这位容锦公子年纪尚轻,竟有如此功夫,不觉惊道:“想不到少侠年少竟有如此本领,看来鱼池、契梁武林同仁有救了!众位少侠,救你们救救他们。”边说边拜倒在地,子洛他们连阻都阻不住。 子洛扶起何金虚,仔细问了他当时详情,这才知在契梁武林大会中,被哲太子买通蛊王,受害的武林门派总共有十数个之多。多数帮主、宫主中了蛊毒便被带来此地。其中实力最强的有契梁傲天宫宫主寒天绝、契梁盐帮帮主徐炎城等等。 就算陵玥江湖阅历丰富,此刻也大吃一惊,哲寒冰这手段之毒,野心之大,从中可见一斑!倘若没有今日之事,他们或许有一天亦会遭此毒手! 辰星想了想对那人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要灭蛊王不是以武功高低可论,只要我们能详细了解蛊王寨实况,仔细定夺,定能成事,万望前辈勿忧。” 这时,子洛已取出临时所画地图,与安王承修、陵玥等人仔细推敲起西蒙山上,蛊王所在山寨的外围情况来。 唯有辰星站在一旁,望着西蒙山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暗卫又按子洛要求,带过来一人,辰星急忙让人带到另一边,动手为他解了毒。然后又问了他详情。 “我是契梁国人,投身在契梁傲天宫,是傲天宫绝杀中的老四乘风。”乘风说。 辰星心中一动,呵,难怪武功如此不俗,却原来是傲天绝杀中的精英。 “一月前,傲天宫尊主寒千绝在武林大会上遭人暗害,被人下了迷情蛊,一路带至毒王身边,谁知毒王奈莫娜见尊主颜面不俗,定要强拉他成亲,尊主凭仅存的竟识,一怒之下竟跳落悬崖,摔断了双腿,如今被囚在毒王努莫娜身边。” 为了救出尊主,傲天宫先后出动了三批人手,先后由绝杀带领,前来营救,谁想尚未救出主人,武功不弱的他们,不是中毒,便是中蛊,尽数被擒。 乘风说到此,无奈长叹一声,大有英雄气短之感。 “努莫娜究竟用何手段下蛊、下毒?”辰星仔细地问。 “手段毒辣,无孔不入,防不胜防。我是先被她下在树上的毒侵入,后才中了她的惑心蛊,从此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生不如死。” 他的话令人心惊。 辰星环顾周围几人一眼,心里顿时有了个想法,这些朋友,一个个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美男呀!倘若一个失手被那魔女虏去,岂不如那傲天宫主一样结果?不,决不能这样! 心一横,有了一个想法,决不能让身边几位好友前去冒险! 想了想,她对乘风说:“你身上的蛊毒我虽能解,但那蛊虫我还无法取岀。书上说蓝紫草可杀蛊虫,但不知对那些蛊有用?还有你知道蛊王所在山寨的线路图吗?知道蛊王在那里养蛊,见过蓝紫草吗?”辰星一连串不解的问题。 “外围的路倒还熟,里面不熟。”其它的他一概不知,因为山寨里情况复杂,尤其是寨中军师奸诈非常。 这也难怪,乘风好不容易进了山寨,从树上刚跃进关着尊主寒天绝的竹楼,仅看见寒天绝坐在竹椅上的背影,便中了树上涂的毒药,接着便被二个妖女下了惑心蛊。送至山脚村里。 看来进蛊王寨一切要靠自己摸索极难,弄不好便会一败涂地。不过,倘若不按常理出牌呢?她绞尽脑汁!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八章 三个条件 看来进山寨一切要靠自己摸索极难,弄不好便会一败涂地。不过,倘若不按常理出牌呢?她绞尽脑汁! 观察地图,思索良久,心里有了初步定夺。 “我们必须再走近些观察山寨进出口。”说做便做,辰星与众人,由乘风带着,在树木的隐蔽下,悄悄往西蒙山上走去。 翻过一个缓坡隐处,乘风指着不远处山凹对面高山腰上鳞次栉比的竹楼说,那就是蛊王努莫娜的山寨,此刻山寨周围戒备森严,那唯一进出口毎有一人进出,均要搜身,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 正说着,忽然从山上跌跌匆匆滚下来一个男子,他似乎身受重伤,两手捂胸痛苦不堪,毎走一步都艰辛无比,奇怪的是他的动静不小,却又无人看管。 子洛观察了一阵,确定唯他一人,示意身边侍卫潜过去看个究竟,谁知片刻功夫那人突然用双手抱头,竟自己滚下了山坡。 两名侍卫刚走近,便见他痛苦地四肢抽搐,口中呻吟道;“求你们快杀了我,我受不了了!”待侍卫点晕那人,将他背至藏身处,乘风一见,大惊,小声叫一声:“二哥,怎么是你?”急忙转身一把拉住辰星衣襟哀求道:“求你救救他,他定是中了蛊毒。” 辰星疾速往那人嘴中送入一颗解毒丸,然后让乘风解松他的衣衫,与银羽二人数支银针飞射入穴,为他解痉止痛。 然后又用手贴在他的肩上,为他加快解毒。终于傲天宫绝杀中的老二陆啸云,那死人般的脸色终于逐渐有了转机。 一炷香后,辰星起身对陆啸云说:“真是个硬汉。中了啮心蛊,照理,你不能离开毒王身边五百步。然而你却凭着超人的体魄与毅力却闯了出来,在下佩服!” 难怪无人看管! 自视不俗,而被人瞧见不堪的陆啸云,本来面有愧色,如今辰星的一番话终于令他心情转好。他拱手相谢,然后不确定地询问:“不知公子可是鱼池凌霄宫主?” 辰星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真毒。 陆啸云忽地一把拉过乘风跪下道:“陆啸云、乘风代傲天宫谢过凌霄宫主救命之恩!” 辰星急忙想让他们起来,一边说:“你们毒虽消,但蛊虫尚未取出,何必谢我,等大事一了,我自会帮你们取出蛊虫,快起来。” 然而,他们却不肯起,而是一个劲地叩头:“求宫主救救我宫主!” 辰星数度欲扶起他们说:“你们就如此确定我能救出你家尊主?” 乘风脸一红,是的,刚才他还在怀疑,汗颜。 陆啸云却毫不犹豫地说:“倘若世上还有人能制服蛊王,我敢确定那人便是你!” “你太恭维我了!”辰星不为所动。 “我生性孤傲,一生不会恭维人,这乘风清楚。”陆啸云跪着说。 乘风肯定地点头,这些他清楚。不是心里佩服,陆啸云决不会如此相求。 “这山寨虽不大,但那妖女布毒功夫了得,稍有不慎,先伤自身。而唯你有解百毒的本领!再者那妖女极度好色,又狂妄自大,只要稍不顺她之意,便下毒、下蛊害人,江湖纵有高深修为之人,于她却毫不相干。而且,蛊虫喜好阴暗、潮湿,她在一个山洞训养了数十种蛊,所用人血,皆从抓获之人身上取之。短短几天,我就被她取了好多次血。”说完,他卷袖,那手臂上密密横着许多刀口,令人不寒而栗。 说着,陆啸云看了一眼辰星,道“再者,宫主您人长得俊俏,又百毒不侵,只要小心利用,那妖女想也逃不出你手心。” 辰星脸微红一笑:“难道你要我用美男计?” “是!蛊王寨十分隐秘,外界所知甚少。唯有这样,你才能毫发无损地获取她的一切讯息。” “呵,你倒想得周到,还把我也算计进去了。”一边却笑着扶起了陆啸云,看来她心中也打的是这个主意。他这般爽快,到让陆啸云有些不好意思了,讪讪地笑了起来。“若能破得山寨,我定救出你家尊主。”辰星安慰道。 “你不许冒险!”一旁几人异口同声,话不同,意相同。这么凶险之地,他们怎可让她一人涉险! “好吧!我们再从长计议。”此刻辰星心里主意已定,但第一步,必须说动身边的几位。 “玉兄你与子洛先找个隐蔽处休息,了解详细情况。修哥哥我与你随陆啸云去看一下那边地形。”辰星说完,避开两人疑问的目光,带着金剑、银羽,与承修一起随陆啸云向山寨方向的山凹处走去。 离开了西陵玥他们,辰星开始边找隐处,察看通往山寨的地形,边对安王承修郑重地说:“修哥哥,我想带着少天去见蛊王,他再拖不下去了!” 承修目含疼惜地看她一眼:“单独约我出来就为了这?莫不是要我帮你制住子洛、陵玥他两?” 与聪敏人讲话就是不用费力,辰星一笑:“是,别人我不放心,唯有请你帮忙看住他们两,我才能安心启程。我会带上银羽,她亦懂医术,身手了得。让陆啸云替我带路,金剑留下,我会随时用凌霄宫的传讯方法与你们联系。总之,我绝不会做无把握之事。”辰星说得坦然,承修迟疑了许久,终于被辰星说动;现下除此别无良策。 “容弟此事危险,你别想一人前去!”陵玥见面便说。 子洛也小心地关注着辰星,他们岂会不知她的心思。 “好了,怕了你们了,先填些干粮,容后再议吧!”辰星似妥协地说。当下,大家在一个隐蔽山洞吃完干粮后,子洛与陵玥却都有了睡意,一觉醒来,已过了一晚,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还有被辰星耍了的一天。待承修告诉他们一切,而此时辰星只怕早已进山寨了,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全力配合。 看蛊王所在的山寨,山高路险,无人知道内情,派去之人又无一生还,辰星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明闯,看来美男计还是的用上,该出手时就出手呀。 投其所好,辰星与银羽此刻均女扮男装,而且辰星今日特意精心化了装,一身白衣飘然若仙,手中一把折扇更增添了他的风流潇洒。 此刻他星眉朗目,眼若流星,这一少年俊杰,便是男子见了也要自叹不如,更别说女子了,只怕定会涶涎三尺吧! 少天则由暗卫玄风与玄墨抬着,银羽一身青衣,随着辰星,在陆啸云指引下,一路堂而皇之的来到山寨门外,金剑与陆啸云则在寨外隐处,隐蔽起来。 当守寨哨兵来报,有名绝美少年,抬着一名病人来到寨前,点名要见蛊王时,此时努莫娜正在寒天绝那里碰了个软钉子,斜躺在软榻上,正一肚子烦恼无处发作。 忽听门口又有位俊美少年,精神便立刻提了起来。 心想,怎么这几天一个一个地总有美貌男子上山,一个墨衣寒天绝已够她心动的了,昨天下属又领回一个红衣美貌绝色男子。 他口中嚷着说她们骗他,他要见星姐姐。一副天真样子真让她心疼了好一回。 谁知还未吃掉他,今日又来美男? 顿时,她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让人把辰星他们带到了大厅。 辰星一头墨发被玉色绸带朿起,肌肤雪白细腻,俊面含笑,玉树临风。 他,一身华贵的锦锻白衣,腰索墨色麒麟白玉扣镶金腰带,脚蹬一双做功精美的银灰靴,好一个岀尘脱俗的绝色美少年! 努莫娜的口水都差点流了岀来。 辰星亦在打量着蛊王努莫娜。 她看上去二十八、九岁年纪,身材苗条,容貌妖媚。一身红衣,头缠彩色包布,双耳垂着两只银色大耳环。看她的容貌和打扮,便让人有种此女危险,闲人莫近之感! 惊叹美男的俊雅,努莫娜第一次注意起自己的举止来。 尽量彬彬有礼,装作风雅。十分礼貌的让辰星先入座敬茶后,这才客气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辰星起身一揖,然后说道:“在下乃燕京人士,只因挚友误中飞蛊之毒,特来向寨主讨请救治之药蓝紫草。当然,在下亦有薄礼相送,来人,给寨主送上礼品。” 银羽一展手中黑丝绒。努莫娜定睛一看,那墨色丝绒中映衬着一串精美绝伦,金光四射的金色项链。 项链由串串金色流苏联成,如带在身上,人一走动,那流苏便轻轻颤动,直晃人眼,看上去精美绝伦,绝非凡品。 接着,银羽又从怀中摸岀另一样东西。那是红色丝绒盒内,衬着的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努莫娜命人遮光一瞧,那夜明珠一在暗处,立即华光四射,流光溢彩,看得她眼都直了。 有了好礼,努莫娜心情大好! 更让她好心情的是此两件礼物,远比不上辰星自身对她来得更有吸引力。 努莫娜色色的眼睛从礼物漂移到辰星身上。 她娇笑着故作不知,对辰星调笑道:“这礼物是你送我作聘礼的吗?” 辰星心里恶心,好一个无耻女贼。口中故作吃惊道:“啊!寨主你如此美貌,难道还未有夫君?” 一句话直塞得努莫娜一时转不过口来,干咳了两声才说:“我…那些…都是……不登大雅之堂的男人,其实我更喜欢你!” 这下轮到辰星难堪了。 放眼世上,哪有这种自以为是、不知兼耻的女人!他干咳着让自已缓过气来。 “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而且我也没有与别人共事一妻的习惯!”辰星说。 努莫娜示威似地笑着走到少天的担架旁,仔细看了看他的手臂说:“难得有中了飞蛊还能撑过五天的?不简单! 不过没有蓝紫草,他照样活不过明天。不知他是你什么人?不打紧的话,让他死就死了吧!看在你送上大礼的份上,我不难为你!” 辰星飞快地走近少天,似是十分为难,按脉沉思,终于开口说:“不,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必须救他。你有什么条件,除了刚才的,我都可答应。” “如果我只要你当我夫君呢?别的免谈。”努莫娜问。 辰星一楞,想了想,继而无奈地说:“我是已定了妻室的人,如今你却陷我于两难之中,但人,我必须要救。”她似十分头疼地拉着少天的手,凝望着他。终于辰星似下了决心: “如果你真喜欢我,我可以依你的要求,与你成亲,陪你过半年夫妻生活。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三个条件,否则一切免谈”。 努莫娜听他口气有所松动,虽然只有短短半年,但自己还不就是图个新鲜,别说半年,说不定几个月就厌倦了呢。于是很是开心地连连应承。 辰星朗朗道:“首先,自然要救得我这位兄弟少天。其二嘛,虽然你我只有半年的夫妻缘分,不过你我也得如正式夫妻般,拜堂成亲,以我们中原的风俗成礼。这半年里我可不原与你身边这些男人共事一妻,不如你救治好他们、遣散他们去了,也算为你我积德。”辰星这边还在侃侃而谈的提条件,那里努莫娜已迫不及待地走下位置,媚眼横飞,挑逗起辰星来。 辰星心里恶心地想吐,面上却只能故作镇静地应付着努莫娜,一边提出第三个条件“再者,我既为你夫婿,在这寨中该有个行动自由,不然与你的禁婪有何区别。倘若这些有一条达不到,那我不会留在这里,我会另想它法为少天治病。” 这些话听起来很实在,要求其实也不是太高。这全是辰星思虑再三后拟出来的。只有这样,才能走下一步。好在她寨中的军师不在,一切看来还顺利。 努莫娜一边贪婪地挑逗着辰星,一边心中也在打转:“这俏郎君想来为了这个兄弟也是豁出去了,不过面子上又挂不住,想了想这几条,也不算什么,只要他到了自己的手心,还怕他跑掉不成,至于那些男子,也差不多玩腻了,只有那个寒天绝死活不能成事,也甚是无趣,放走就放走,还怕以后找不到好的。如今有这么俊俏的郎君陪在身边,真正是乐事。”想到此,脱口便说:“好!我答应你,明天就成亲。”说完还不忘在辰星下巴上轻挑一记,惹得辰星寒毛直竖。 “不行,明天太急,你还得寻媒人花轿……,后天吧,不差一天。” “后天也行,不过你要我给你那少天解了飞蛊,作为交换,你得先吃了我的呲心蛊,如有异心必死。”努莫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辰星说。 辰星心里骂道,死妖女,真毒!脸上神色不改:“那半年后你如反悔,我怎走得了?” “你如今只能选择相信我。不过,放心,只要你对我好,我决不会负了你!”努莫娜不无得意地说。 心中却在说:“为你取蛊才怪呢!”。 “看样子为了兄长,我只能如此了。好,你立即给我蓝紫草,我便吃了那蛊。”辰星说。 努莫娜立即吩咐下人取出了蓝紫草,辰星不放心,硬是让人试后,亲自取汁喂下,一会儿,见少天自己慢慢坐了起来,辰星急按他脉问少天道:“兄长,感觉怎样?” 少天抬头望着辰星心中感叹彼多,虽然进寨前辰星曾点醒了他,告知详情,但少天并不赞成为他如此冒险。 只是现在已没法了,只好尽量配合:“我好多了,贤弟,这是在哪?” 辰星笑着说:“兄长,我们在蛊王的山寨中作客呢。” 少天暗暗吃惊,这妖女不会这么好说话吧,只是急问:“你,你们作了什么交易?” 辰星见努莫娜正想开口,急忙拦住话头说,放心,等会我自会告知。 刚说完,便见努莫娜立即向辰星送上一粒黑黑的药丸,看样子辰星如不吃,她立刻就会拿少天开刀。 辰星略一犹豫,便当着努莫娜的面取过那药丸。 少天只来得及喊了声“不可”,待要想起身去夺,辰星却已然一侧身吞下了药丸。 努莫娜亲见辰星将药扔进嘴里吞下,这才满意地笑了。要知道这药丸中,下的不是一种,而是三种蛊虫;有离不开她身边的啮心蛊、有痴情的同心蛊、更有迷情蛊。 这下,辰星绝对逃不了的。 少天满目心痛,辰星为了救他居然独闯魔窟,吞服蛊虫,这叫他情何以堪,心中企求辰星千万别有事,否则他也不活了。 似知他着急,辰星安慰地朝他一笑。 突然,门外有人吵了起来。 “你们骗人,还说我星姐姐在此,都已等了两天了,快把星姐姐给我叫来,不然小心我拆了这里!”说完传来一阵桌椅损坏声,花瓶破碎声。 辰星整个人定定地呆在原地,这分明是无忧的声音。他,怎会在这里?如今最要紧的是如何让他安静下来。于是出口便问:“外面是谁?” 努莫娜有些支吾地答道:“一个误闯此地的小子。来人,快将他拉回房中。” “且慢,既然以后我得在此生活,若你不介意,这事交由我来处理,必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说完向努莫娜投去一个深情的眼光。无忧性情天真、直率,他的事,必须先处理。 努莫娜痴醉在那深情的眸光中,心想,想不到他还挺有主意的?于是娇笑道:“好,那你处理好便告诉我。” 然后安心转身离去。吃了她的蛊,她什么事都放心了。 辰星看蛊王离去,启唇冷笑一声,转身朝隔壁房中走去。见无忧尚在大发脾气,凡可摔的东西已全让他摔完了,还不解气,如今正在不受人劝的摔桌、敲椅呢。 朝无忧看了一眼,让下人全部退下。 又示意银羽注意周围,自己则笑着朝无忧走去,口中变回自己的声音,笑着柔柔喊一声:“无忧。” 见无忧一怔,四处寻声,都快哭出来了:“星姐姐,你在哪里,无忧想你,无忧好孤独!无忧害怕。” 此刻,孤单的他,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把所有的无助全释放出来了。 辰星心疼地看着无忧,苦于自己易容了。身边的少天会意,立刻飞身过去,点了无忧几处穴位,然后在他耳边运功轻声说道:“无忧别怕,看着你的白衣男子便是你星姐姐,刚才是她叫你。为了救你,我们易容了,现在我们带你回房,你如听懂了便眨眨眼。” 无忧立即狠命地眨着眼,眸光半信半疑地盯着辰星看,辰星笑着走到他身边,朝他眨眨眼说:“喊我亲亲娘子的夫君可要听话呵!可不准再乱发火了。”听到久违的话语,无忧这才脸上有了喜色。 解了穴,随无忧回到他的房中,众人迅速在房中搜查了一下,以防有人监督。 “无忧,你怎么会来此,身体有否异样?”辰星焦急地问。 “星姐姐,我被人骗了,人也好似越来越无力了。”无忧说。 仔细检查,无意中却发现无忧房里的茶中,居然有一种慢性化功散。 让银羽在门外警戒,辰星一边替无忧化解身上毒素,一边问他为什么来此。 原来,无忧谷谷主夫妇,趁无忧回谷探亲,为无忧找了个姑娘,而无忧却死活不肯与她成亲。在成亲当晚便逃了出来。 他在逃回凌霄宫后,被师父秦浩指派他去了凌霄宫兰衣卫任指挥一职。前些天,不知从哪道听途说辰星再现江湖,便从凌霄宫又私自逃了岀来。 途中逢人便打听恒王妃的下落。正好毒王努莫娜差人下山寻找美男,便将无忧骗到此地,阴差阳错中见到了化装成辰星的辰星。 辰星后怕地说:“无忧,其实我便在凌霄宫中,你我迟早会见。你怎能如此轻信妄为,被人骗了。要不是为了救少天我们才来此地,不然,只怕你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如今你只能装作不认识我,一切听少天的指挥。你可知这里是蛊王寨,处处是毒,到处以蛊制人。这两天,没有我的允许,你连吃水也要找活的水源。今晚我亲自做饭,你可吃些,不然,就是饿死也不准动任何东西。撑也要撑过这几天。否则,只怕连我们也救不了你,知道吗?” 无忧瞪着惊恐而无辜的一双大眼睛,满是委屈,但也连连点头,有了星姐姐,他心里什么都不怕了。 略一犹豫他又说:“星姐姐,怎么你身上好闻的梅花香变味了?” 辰星一怔,想不到这楞小子还算机灵,总算懂得识别真假了。于是她将身上佩戴的两只放有浓烈药香的荷包取下,交给少天,然后将双手伸到无忧鼻下道:“你再闻闻。” 顿时,一股清梅幽香直扑无忧鼻内。无忧喜得一把扑进辰星怀里轻喊:“星姐姐,真的是你来救我了!”把第一次见到无忧的少天他们惊得目瞪口呆。 辰星吓得忙掩住他的嘴:“小祖宗,别叫我星姐姐,万事小心。” 回头再三嘱咐过无忧,又让暗卫玄墨陪着他,辰星这才带着少天、银羽一路向寨子深处走去。 他们要乘机好好观察地形,寻找养蛊的地方。 但走没多远,便有山寨的守卫挡住了去路。 辰星有些生气地说:“后天我便是你家寨主的夫婿了,今晚我特意想打点野味,亲自做些菜给她吃,难道竟连在寨中走路的自由都还没有么?快让你们寨主亲自来见我!” 下属一看势头,这漂亮的新郎竟生气了,赶紧去禀明努莫娜。 而努莫娜已见辰星吃了蛊药,那可是三种极厉害的制人心智的毒蛊,一颗防人的心早已放了一大半。 便故作大方地示意,除了寨中要地,别处都许他走动,只是随时有人跟在左右。 山寨周围野兽虽不多,但也打得一只肥硕的野兔与几只野鸡、野鸟。乘着打猎,辰星引开了尾巴,让银羽向山下金剑发出了安全到达的信号。好在金剑、陆啸云就隐在山寨外不远处,银羽立即收到了回复讯息。 一行人刚往回走到不远,便见带路的寨兵追了上来。联络大事已成,辰星、少天倒不介意尾巴跟着。 随着带路的寨兵无意间经过一座山头,便见那人神情立即紧张起来,支吾地请他们绕道而行。 辰星与少天对视一眼,顺从离去,一边打趣说:“好在不是空手而回,走,去溪边洗涮一下,晚上加菜。” 凑空,少天似不经意地对那寨兵说:“听说你家寨主有许多美男,不知都住在哪里。” 那位随从随意地一指,喏,都在那些楼里。 辰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努莫娜正在那里,间或,还传来一阵毛骨耸然的嚎叫声。 两人一楞,对视一眼,也不睬寨兵的劝阻,赶紧朝那排竹楼飞驶过去。 临近一看,天哪,地上已是一片中毒倒下之人!有些尚会惨叫,有些已经丧命。 惨绝人寰! “你在干什么?!”辰星从未如此愤怒发火过。愤恨无比! 努莫娜却朝他娇笑着:“我在实行你的心愿,处理他们呀。” “你怎能如此草菅人命?我是让你放了这些人的!”辰星怒目以对。说完,直接用银针救人。 再不救,只怕又添二具死尸。银羽也立即展开救治。少天则凝神注视着毒王,怕她突然发难。 “他们进了我的山寨,一旦出去岂不暴露了这里秘密。”努莫娜振振有辞,根本不将人命放在心上。 “如你与我商量,我会让他们忘却这段记忆。而且你也大可让他们在山寨劳动。我劝你再不要夺人性命,妄加我的罪孽了,否则我可不敢再住在山寨,只怕那一日你把我也杀了。倘若你真要如此狠心,我还与你成什么夫妻!” 也许摄于最后一句,努莫娜终于退了一步,低声嘱咐手下几句,给这些人吃下了解药。然后对他们说:“好了,都听你的还不成吗?你们都还不谢过容公子?!” 这些人劫后余生,道谢后匆匆随人离去。 “你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辰星狐疑地问。 “如你所说让他们去村里种地。”努莫娜嘻笑着说,生怕辰星生气。见辰星他们打了猎物,便讨好地转移话题说:“打了这许多野味,莫不是晚上加菜?” 辰星仍有余气未出,冷冷抛出一句:“本想为你露一手,烧烤野味,却全被你扫了兴。” 谁想努莫娜立即娇笑着凑上前,一把揽住辰星的肩膀,撒娇道:“好了,这次是我错,大不了以后少杀人就是了,我想吃你说的烧烤了。” 辰星心里对她近身恶心不已,面上只得无奈道:“记得下次不可胡乱杀人!”说完借口生火烧烤赶紧逃走,只所以要烧烤,辰星全是不放心寨中做的晚餐,毕竟自己亲为才能放心。 天色已近晚餐时辰,一缕缕烤肉香味飘进竹楼,努莫娜走近火堆一看,那些烤得金黄油亮的野味,在火堆上滴着油花,旁边辰星等人正在忙碌着,一片温馨遮盖了蛊王寨的血雨腥风。 此刻,唯有无忧不声不响地坐在火堆边狼吞虎咽。 他那一身红衣,经不住这二天的折腾,已显得脏兮兮、皱巴巴的,与他美艳不凡的容貌显得有些不相称,经历了这次的风险,无忧似乎一夜间成熟了不少。 此刻他牢记着星姐姐的话,她烤的东西,他要放心吃个饱。说不定明天就得忍饥挨饿,这蛊王寨的一切太恐怖,让一向孩子气的无忧也变得心事重重。 不用说,他的情景引起了努莫娜的好奇。她走近辰星好奇地问:“你与那红衣少年说了什么,怎么让他这么安静?” 辰星看了眼无忧,笑着对努莫娜说:“我告诉他,我知道他星姐姐在哪里,如果他认我做哥哥,好好听我的话,那等我大婚后,我便带他去找星姐姐。” 努莫娜狐疑地反问:“就这么简单?” 辰星人畜无害地一笑,轻轻在她耳边低语:“自然不只这些,反正跟你们学的,让他信就是了。” 努莫娜着迷地看着辰星,她被辰星那一笑迷得快神魂颠倒了,想想也是,这无忧太天真好骗,不然也不会被骗到山寨,想到这她心花怒放,看样子这两个绝色美男便要到手了,心痒难耐,不由伸出双手想挽住辰星。 辰星一慌,赶忙回手塞上一只香喷喷的野鸡腿,努莫娜只得拿了鸡腿一尝,好吃,还真跟山寨做的绝对不一样,这下,她也顾不得装斯文了。还未吃完呢,辰星又殷勤送上第二只,这第二只可是加了些安睡粉的。努莫娜刚咬了两口,属下风风火火来报; 军师鲁子予回来了,还带回来个蒙面女子。 正在享受的努莫娜此刻怎肯走,边啃鸡腿边说:“让他先休息,我吃好一会就过去。” “寨主,军师有要事,要你务必速去。”下属着急道。 辰星一把夺下那鸡腿,不乐地说:“快去吧,也许他真有要事,不然怎会逾越犯上。” 一语两用。这时,涂有睡药的鸡腿是万不能再给她吃了的,免人察觉。 努莫娜朝辰星抛去一媚眼:“在这等我,马上回来。” 辰星笑着点头。 见她带人走远,一使眼色,暗卫玄风、玄墨悄悄隐退跟了上去。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九章 狭路相逢 辰星曾听陆啸云说起过,山寨军师鲁子予,不但阴狠、毒辣,而且十分有谋略。是个要用心对付的人物。 心里再无心烧烤,与叶枫语带无忧一起回到房中。 “少天,我怎觉得眼皮发跳,心发慌?你说,那军师带来的蒙面人会是谁?”辰星不安地说。 “星姐姐,不对,锦哥哥,我能帮你什么?”一旁的无忧也担心地问。 在房中坐下,叶枫语见辰星脸色沉重,心不在焉,一不留意还将桌上茶杯带落地上,显然在担心那蒙面之人是谁。 虽自己心底也不踏实,但想她一个年轻姑娘,本来理当在父母、兄长的羽翼保护下生活。而如今却为了救他,身陷魔窟,斗智斗勇。 想到此,不觉用手拍了拍辰星的手:“容弟,别担心,你有你的优势,那就是争得努米娜的帮助。别怕,有我在,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共同承担!” 正说着玄墨回来了,脸色紧张:“稟容宫主,那山寨军师鲁子予带来的人竟是当日在王府被抓的元奴。也不知她怎么逃出王府,还悄悄回了山寨。” 众人都心中一惊,辰星惊得汗毛倒竖,恨恨地说了句:“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叶枫语沉思了下:“无妨,容弟,元奴不知你的底细,充其量只知你是凌霄宫主。你不妨承认,必须争取主动。” 辰星从刚才的心惊中回过神来:“对,无忧你少外出,少说话,别让人识破内情。走,我们出去。等下她们必定会找我。” 刚回到客房,便有下人来传:寨主大厅有请。 叶枫语坚持同去,辰星无奈便示意银羽她们时刻在外待命。 大厅里火把通明,磨刀霍霍。 连努莫娜都收起了一贯的多情笑意,眸中疑云重重,时而闪过一丝狠辣。 “容锦见过寨主。”辰星神色已恢复自然,她如今什么也顾不得了,伸头是死,缩头更死,心一横,决定背水一战。 努莫娜狐疑地目光紧盯辰星沉声说:“容公子,我家军师从山下带来一人,她可是你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了,你可要一见?还是你自己说出来此目的!” “老熟人?凌霄宫在江湖地位本就不俗,认识本宫主的人多如牛毛,不知你指的是哪一种熟人?我很感兴趣。” 辰星坦然淡笑着回看上座二人一眼,一手轻摇折扇,蔑视了二人无形中对他施出的压力。 “你可从未告诉我你是堂堂凌霄宫主!”努莫娜震惊、冷讽、更有一丝疑惑。 “寨主,你可从来未问过我这些。况且,我当初送你厚礼时,已表明了我不凡的出身。为了救自己一个兄弟而求助于你,并非好听,难道要我处处自毁凌霄宫的名声?当然能不说则尽量不说。” 辰星此话说得十分自然又在理,努莫娜脸色慢慢转暖,而且还隐露喜色。如军师所言,凌霄宫最近在江湖可是大大有名。寻得如此夫君,赚大发了! 这时军师鲁子予冷笑着插言道:“凌霄宫主在我们这小山寨可真屈才了。早听说你医术颇高,不但能医人,还能取蛊,却不知为何还要远道求人?” 辰星不冷不热地道:“军师多虑了,我虽能取出一、二种蛊虫,但对飞蛊毕竟不熟,要不是事关我家兄长性命,谁会千里迢迢讨别人厌!况且到此地后,适逢美人寨主露了几手,让辰星不胜佩服,在下私下有心想让寨主的蛊术日后在凌霄宫发扬广大。故此才与寨主订了半年之约。况且,若非寨主以蓝紫草压我,我会轻易同意吗?寨主,想不到如今这倒成了我有意为之?那不如你给我杀了体内之蛊,我们两不相欠,容锦立即告辞!” 说完故作生气地想拂袖而去。 努莫娜瞪了军师一眼,哼,想赶走我到手的美男,就算你是军师也没门,急忙跑过来好言劝阻辰星。 军师一看形势不对,急忙拉过努莫娜悄问:“你给他下了什么蛊?他真的吃了吗?” “他身上有三种蛊,而且是当着我的面吃的,你太多心了。况且,其中一种连心蛊我能感觉得到,它正在吸血长大,活得好着呢。” 亏了当初叶枫语与辰星合演的那场戏,那蛊虫倒确实活着,不过是活在山寨养的大肥猪身上,压根未吃进辰星肚里,辰星当时无非以偷樑换柱的手段吃了自己的一粒补药而已。 鲁子予阴着脸,勾了勾左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微一躬手说:“容宫主对不起,是在下多虑了,快请坐。呵,对了我想请你见个熟人,来人,让她见过凌霄宫主。” 他的第二个煞手锏来了。 军师一把拉过元奴,扯下了她的面纱,一面目光似毒蛇似的,紧盯着辰星的表情。 元奴愤恨的目光看着辰星,嘴角扯出一抺阴毒的冷笑:“山不转水转,凌霄宫主,我们又见面了!”此刻,在自己的地盘上,她恨不得一口咬死辰星! 辰星心中一惊,面上却闪过一丝淡笑,她推断元奴应是被媚姬私自要去的,因为努莫娜从未提起过。 于是拿眼角不屑地瞄了一下元奴说:“不知死活的屑小之辈,若非你当日贪图荣华富贵,一心想挤入恒王府,我等又何必千辛万苦来到山寨麻烦寨主。” 辰星干脆先压制人。他已了解山寨规矩,私自下山,逃跑、叛逆者死! 果然努莫娜、元奴脸色皆变。 元奴脸色由于愤怒而转红,继而由恐惧而转白:“凌霄宫主,你胡说。我那里想挤进恒王府了?我是在完成寨主交我的任务。” 继而她朝努莫娜下跪道:“寨主,你知道的,是你命我去契梁为傲天宫主寒天绝下蛊的。”元奴急了,把寨中秘密透了出来。 辰星先压制人:“那你为何又会在鱼池?居然给鱼池国恒王下蛊?俗话说,兔子尚不吃窝边草,你知道你祸及皇室,闯下大祸的后果是什么,是灭族之灾!只怕不日大兵便会压境,不知你有几条命向大家赎罪?”这倒是真的,大兵已经压境了。 这下努莫娜与军师齐齐变了脸色,她逾期不回,还与辰星他们在王府结下了樑子。 努莫娜怒道:“元奴,是谁借胆让你去鱼池王府下蛊?不知你私下收了多少银子,违命逾期不回,条条死罪,你可知罪?” 元奴一见寨主变了脸,豆大的汗珠从脸上直往下掉。 颤抖下跪道:“是契梁太子让我去帮契梁公主的。本该早早返回,是契梁公主硬要留我多住几天。”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看努莫娜,见她冷冷地盯着她看,全无一丝宽恕之色。只得又说:“我先后共收了她三万两银票,今天我全数缴上,还望寨主恕罪。”说完从怀里掏岀几张银票,张张皆是五千两的。 元奴缴上银票,又看向军师求情。 军师鲁子予表情复杂地看了下元奴,他有心要帮元奴开脱,更恨辰星,他本就与寨主努莫娜有染,有了努莫娜的后台,他在寨中独霸一天。 如今来了辰星,他在山寨中的地位将大受影响。于是他开口道:“寨主,看在元奴是山寨的老人,钱又全缴了,就饶她一命吧。” 努莫娜对军师很是尊重,向来有求必应。刚想答应,一旁辰星冷语声响起:“国有国法,山有山规,寨主英明,旁人多劝也无用。” 努莫娜一见美男发话,便立即改口说:“看在军师求情份上,你死罪可免,活罪难恕,来人,拉下去打八十军棍。” 这八十军棍,轻则半月动不了,重则丧命。 辰星想她三日内无法动弹的目的已然达到,至于三日后那就不知数了。因此也不再多说。 谁知这时一旁的军师又发话了:“且慢行刑,我还有一事未明。” “什么事?”努莫娜奇道。 “我曾听元奴说起,凌霄宫主辰星,早已将恒王之蛊移在自己身上,听说他本领奇高,能随时以药物、银针处置身上蛊虫?”军师边说,边紧盯着辰星的神色,试图看出一些问题来。 辰星心中一紧,看来这奸师今日是非要将自己拉下水了。 一旁的叶枫语急得冷汗直冒,好在他戴着黑色面具,一时倒看不出来,但见辰星脸色已转。 赶紧接过话头:“军师所言差矣。你们是用蛊高人,寨主更是名震三国的蛊王,试问你们自己能否做得到如此境界?即便你们能做到,难道别人也做得?那次取蛊,皆因辰星怕恒王有顾虑而所说的善意的谎言而已,还望寨主明鉴。” 叶枫语这番高帽戴的恰到好处,解释也非常到位。 努莫娜但觉浑身飘然,她叫过辰星,按住她的脉息,蛊虫就在辰星的手上,因此努莫娜明显感觉到蛊虫的脉动。 但她也有些疑惑,她查不出辰星体内究竟有几条蛊,只觉得蛊虫并不活跃,然而她刚查过,她为辰星随后下的三种蛊中,其中有子母惑心蛊的母蛊,仍好好的活着,且十分活跃。 “寨主,怎么连你也不信我?不知你们都想过没有,倘我真有那过人的本领,我又何必拿自己的身价性命来找你。好、好、好!倘你真的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求你为我取出蛊虫,我们今次别过,后会无期!” 说完辰星一摔袍袖,生气的坐到一边。 努莫娜心疼呀。即将到手的美男生气了,看他生气的模样都那么文雅、那么好看,顿觉得心痒不止。 不由心里责怪起军师来。真是小题大作,刚回来,添什么乱呢,还得自己去做和事佬。 “我说容宫主,军师那不是听元奴那么一说嘛,别当真生气了,她走到辰星身边,轻轻地拍了拍辰星的肩膀,又说:”我号称蛊王,也从未听说过天下间谁有这本事,都是一家人,军师,来、来、来向宫主道个歉,从此我们便是一家人。来人,看在军师份上,元奴处军掍六十下。拖下行刑!“ 军师见努莫娜已给他买了面子,只得向辰星道了谦。不过,眼中的阴狠之色更盛。 然而,自从军师回来后,辰星感到山寨的气氛明显越来越紧张,他们的身边已增添了跟踪人手不说,还得时时前防寨主的纠缠,后防军师的杀着。 已是晚上,辰星与叶枫语小心地让玄风、银羽悄悄点晕监视的暗哨,又派玄墨去侦查寒天绝住处。 她自己正与叶枫语商量着夜探寒天绝的事。 门外银羽报警,努莫娜独自朝辰星的客房走来。 辰星最怕的事终于来了,她一路听得这努莫娜不仅精通蛊术,而且生活中荒淫无度,不但男宠无数,但凡她想得到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辰星慌得一把抓住叶枫语的手:”少天,陪着我,千万别走。“ 叶枫语的手第一次被辰星握着,心中不禁一动,不过他也感觉到辰星的手冰凉而且在紧张的隐隐发颤。 安慰地拍了拍辰星的手,一缕暖流直入辰星掌心:”别慌,相信你自己,不到万不得已我决不会走人。“ 望着铁面罩下炯炯有神的安定目光,辰星点点头,与对坐着心慌意乱地闲聊、胡扯起来。 努莫娜刻意在门口听了下动静,居然听到辰星在叮嘱少天,回凌霄宫后替她们准备婚房之事,心里一喜,推门进去亲热地说:”锦郎,呵,想不到这么晚了,少天你还在此。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最后一句,她加重了语气,似要逼少天回房。 ”这么晚了,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寨主。不日我要与寨主完婚,凌霄宫尚有许多事务要交托少天兄。况且婚后,我自然要带你回凌霄宫一趟,我们总得准备些像样的住处,也不枉你与我的一份夫妻情份。“ 辰星说得头头是道,其实她心里不知有多恐慌。 努莫娜心头一喜,但对辰星窥视已久的色心却更盛。 她眸中显现出露骨的挑逗。 娇媚一笑,衣衫裸呈,贪婪地看着辰星,口中不客气地命令着少天:”天色已晚,少天兄你去自己房中休息吧。“ 叶枫语眼含鼓励地望了下已安定下来的辰星,很不情愿地抽身离开。他定要设法帮辰星度过难关。 屋中的辰星面含淡笑十分礼貌地请努莫娜落座。 努莫娜在辰星客气的礼让下,装模作样袊持、斯文地客气一番,但三句话后,她便忍不住了,娇笑着突然伸手摸了下辰星精致细腻的下巴,喊了声:”夫郎,只剩下你我二人了,又马上便要成亲,你还忌讳些什么?长夜漫漫,难道你就不想共度良宵?“说完便想靠近身去。 辰星恶心的寒毛倒竖,却又不敢做得太过,急忙轻按住她的肩,侧身避过,口中急忙客气地说道:”寨主,后天才是洞房,毕竟你我手下都带着兵,是有身份的人。我虽马上与你成亲,但毕竟不能坏了规矩,还是再忍一忍吧!“ 谁知这一来努莫娜竟立马似要反了脸:”辰星,你不会是如军师所说,在耍我?否则有哪个男人到了今天这日子,还会如此无聊?“ 辰星走头无路,本想用上迷药,但心中想着少天的话;她是用毒老手,你绝不可用迷药。 只得走最后一着,冷汗淋淋的软语轻声说道:”我的未过门的娇妻,你冤死我了。你仔细看看,我眼中有没有半丝欺骗?为了让你放心,我吃了你的蛊药。送了聘礼,难道这些全是骗你的?“ 辰星笑着凝神,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努莫娜的双眼,双手扶着她的肩,一股醉人的药草香自辰星身上传来,努莫娜放松了警惕,亦眸含娇媚的定定看着辰星的双眼。 辰星不停地凝神移动自己的双眸,声音慢慢变柔变轻:”我的寨主,你已与容颜同床共枕睡在床上,你疲倦了,想睡了,容颜不想让你睡,我想,想……“努莫娜已曚胧入睡了,可辰星却再也说不下去,她觉得自己恶心想吐。 幸好,正在此时,门外不远的叶枫语与玄墨进来,还带来了一个身材与辰星相差无几的男人,枫语催促道:”快,玄墨,脱了他衣服,放他上床。他已喂了春药。“少天说。 辰星脸红着紧张地说:”要不要给寨主吃药?“ ”要,给她迷幻药便行。玄墨,这里必须有人看着,以防万一。委屈你了!“ 玄墨楞住,继而不好意思地说:”主座,换别人吧,我,我还未成过亲呢。“这眼前艳福他真消受不了。 ”说什么呢?难不成眼下还有别人能用?认命吧,提高警惕!“少天不悦。 ”玄墨,委屈你了,等日后,我定让你有一位凌霄宫的如花美眷。“辰星一口许诺。 玄墨眸光一亮,这,倒不错。罢,罢,罢,今夜爷舍岀去了。 不用说,这一夜努莫娜与床上男子共度了销魂一夜,那男子本就多日不近女色,生性生猛,加上春药上劲,一有女子伴身,不依不休地折腾了一晚,弄得努莫娜累极昏睡。 而辰星与少天则抽身,随玄风去了关押寒天绝的竹楼。 夜已深沉,而傲天宫主寒天绝依然独自摸黑,痴坐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与其他几位江湖枭雄,在武林会上不经意间遭人暗算,中了啮心蛊,数日前被带到蛊王寨。 寨主努莫娜见他风度翩翩,逼他答应只要与她成亲,便为他解蛊。他咬牙忍疼不肯伏首,想他乃堂堂契梁二皇子,只因被父王不喜,不甘受太子哲寒冰迫害,这才掩下身份,暗中组建了江湖盛名的傲天宫。这‘傲天’二字,便挑明了与哲太子势不两立! 却不料哲太子会在武林大会中岀此损招,利用蛊王派人给一批与他对立的帮主、宫主下了蛊术,还将他们暗中送来鱼池蛊王寨。 为了消灭傲天宫势力,契梁太子故意放出口风,说宫主寒天绝被关鱼池国蛊王寨,吸引傲天宫数度派出精英前来营救,却都身中剧毒,有的被毒成药人,失去了本性。更有身中蛊毒,成了蛊王奴隶。 寒天绝恨努莫娜荒淫、毒辣,怒而跳崖自尽。谁知被半山腰松树一挡未死,又被努莫娜救回。反倒摔断了腿,半步动弹不得。 或许,此刻他已连想死也难了,漫漫长夜,他摸黑而坐,思绪连篇…… 突然屋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静默许久,他木然地说:”门从未关过,又何必敲门。“ 门悄然打开后又关上,来人迅速用指风关了窗户。 辰星取出的夜明珠淡淡地照亮了一竹屋。 见寒天绝一副无动于衷心死的样子,少天忍不住开口道:”你是契梁傲天宫宫主寒天绝?“ ”不是早已知晓,何必再问。“寒天绝仍闭眼死心地说,压根将她们当作了蛊王寨的恶徒。 ”宫主,你误会了,我们是受傲天宫陆啸云、乘风所托前来救你的。“辰星解释,希望他能恢复生气。 然而寒天绝依然木然地说:”不必了,你们自已能活着离开就行,告诉他们此地险恶,不必再来,日后如能逃回契梁,务必另寻良主!“ ”寒宫主,不要拒绝我们的好意,我们不是蛊王寨的人,时间不多,来,让我先查下你的病情。“辰星有些生气,从未见过如此死心的男子,还是一宫之主呢。 边说边走近寒天绝,正想为他按脉。 ”不要过来!我身上、周围全是毒!“寒天绝此时已睁眼,急忙出声示警,之前,陆啸云他们几个高手,便是这样中的毒。 ”你放心,我是鱼池凌霄宫的,我最不怕的便是毒。“ 辰星并未止步,而是走近寒天绝,一手按脉切脉,一番检查后,才知他不但中蛊,而且身中数毒。 此刻,倒让寒天绝惊异了,他吃惊的看着眼前清秀绝伦的男子,凌霄宫?那如日中天,神的传说?看着她为自己诊脉,心中第一次浮起一线生的希冀。 不由分说,辰星一边一手按住他脉息,为他解毒,口中说道:”别担心,我是鱼池国凌霄宫宫主辰星,我不怕毒,而且正在为你驱毒,你不但身中数毒,而且还中了啮心蛊,没有你体内深厚内力相抗,只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鱼池凌霄宫主?“ 这下轮到寒天绝一阵激动,眸中半信半疑问道:”你,你真是鱼池国的凌霄宫宫主?“ 辰星轻笑:”如假包换!喏,他是阅星楼楼主御少天。有我们在,你大可放心,等我先消了你体内的毒,再设法救你出去。“ 如要救他,除非凌霄宫。然而一想到自已的那双断腿,寒天绝依然摇摇头:”不必了,我双腿已废,生不如死,不能再拖累你们……“ 叶枫语打断了他的话:”何为拖累,你听着,我们正在计划……“他低声告诉了寒天绝自己的计划。 寒天绝满脸惊疑之色的看向辰星道:”凌霄宫的大名在契梁早已由坊间传得如雷贯耳,谁知今天竟见到了宫主亲自相救,大恩不言谢,请受在下一拜。“说完只能坐着,双手一揖。 辰星知他腿已断,用手一拦挡住:”别多礼,来,让我再给你查看你的腿还能否治愈。“说完,便仔细检查起他的伤腿来。 少天一见暗暗心叹,想不到她一个姑娘家的,为了救人倒分毫顾不得男女有别了,寒天绝能遇上她,何其幸运。 仔细检查伤腿后,辰星惊奇地发现他腿伤已被治过,断处已基本接好,只是大概因跳崖时神经受到压迫、损伤,才使他下肢失去知觉。 思索着必须鼓励他求生的欲望,才能配合自己治疗。而自己的态度将是他希望的源泉:”寒公子,你的腿骨已完全接好……“ 正想说下去,却听寒天绝冷冷打断:”是,她想治好我,逼我成亲,谁知抓来许多名医,都无法使我再站起来,却因祸得福,总算没有让我受辱。“ 辰星看着他,认真地说:”可是我能治好你!你之所以不能行走,是因为你的一处经脉被血块堵住,受损了。我必须用金针过穴,才能慢慢打通此处,也许这过程很短,但也许较长,你必须忍痛坚持锻炼,会很疼,你能做到吗?“ 心死的寒天绝,猛的两眼发出了欣喜的光泽,他整个人终于有了一线生机,激动地抓住辰星的手问:”你,你说的是真的?“ 辰星亦对他笑着点头为了增他信心,不禁自夸道:”一点不错,天下如还有人能救你,便是我医圣之徒,只要你肯配合,我一定医好你!“为了激发他的生机,辰星第一次自吹,却也是实话,她的传承多着呢。 ”天绝谢过二位救命之恩!“寒天绝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辰星已与枫语帮寒天绝睡到了床上,脱了外衣、中衣,辰星立刻飞针走穴,为寒天绝第一次行针。 一支香后,取了金针,辰星又喂了他一颗活血化瘀丸,然后让寒天绝自己行气运功。又与枫语二人前后运气助寒天绝运功。 如在往日,寒天绝独自运功非常困难,而今夜他居然能在二人帮助下,慢慢运气下行,不过气血总是阻在腰际送不下去,痛得他豆大汗珠直往下落。 辰星不断鼓励着,她感叹自己功力太弱,帮不了多少忙,连忙喊过银羽帮他。 半个时辰左右,寒天绝已累得精疲力尽。 天色不早,枫语催辰星赶快离开,那边后半场戏尚需辰星去做。 辰星与枫语迅速回到辰星客房中,夜明珠的淡光下,守在房中的玄墨先点了床上二人的睡穴,又一脸尴尬地对辰星说:”宫主,你宁可让我去杀人,这种事可千万别再找我了。“ 辰星哭笑不得,嘟噜了句:”你只当看真人版三级片得了。“ 枫语不懂:”何叫真人版三级片?“ 辰星无语,急忙转移话题:”玄墨快,把那男的穿上衣服,吃了这丸迷忘药快送回他房中。“玄墨答应着急忙依言行动。 待玄墨带着那男的走后,天边已隐隐发白,少天见辰星怔坐在桌边不动,笑了笑说:”你该不会不知道怎么做吧?“ 谁知辰星却一把拉着枫语的手,带着哭音附耳对他说:”少天我恶心的想吐,你救救我。“ 枫语轻叹,他又何忍让她如此,但又不得不这样,毕竟绝不能轻敌! 枫语亦有些尴尬地笑着轻拍辰星的肩,陪辰星坐下安慰道:”别慌,我再陪你坐一会,等下我会让银羽守在门口,一有异动立刻进来,不会有事的。“ 辰星感激地看着铁罩蒙面的枫语:”少天,谢谢!你真像变了个人。往日的你,霸道得不近人情。如今的你,亲切得像我浩哥哥。“ 这话让枫语心中一热,继而呛得喘不过气来,赶紧干咳两声不安地说:”你喜欢哪个少天?“ ”都喜欢,因为我们是过命的朋友!若不是子洛与你同时出现,我还以为你是子洛呢。“辰星笑着说。 谁说不是!枫语的脸一下红了,好在戴着面具,干咳两声:”天不早了,我走了,你赶紧宽衣上床。“ 枫语一走,辰星十分厌恶床上那情欲过后的味道,不情不愿地做好假像,然后点醒努莫娜,只见她疲倦已竭,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辰星急切地穿好刚解的中衣,正要下床,忽然努莫娜伸出手来,一下搭在辰星背上,如不是辰星刚好转身,这爪子正好搭在胸前。 辰星吓得一身冷汗,倘若被发现她是女的,那全盘计划输掉不算,死数条命还是轻的! 于是再不敢大意,人已起身,放柔声对努莫娜说:”你也快起吧,别再睡了,在我房里过夜,被人瞧见总归不好,我先出去了,免得人闲话。“说完,赶紧走人。 过了好一会,才见努莫娜走出房间,见辰星尚在门外,她娇嗔地又依在辰星身上说:”想不到夫君柔弱的身子,晚上居然如此猛烈,不如今晚我再来。“ 辰星一怔,猛地看见军师在不远处那阴狠紧叮的眼神,赶紧带着调侃说:”你没看见那边军师那杀人的眼神吗?你不怕死,我还想活命呢,你快去安慰安慰他吧。“说完一个劲推她快去。 努莫娜随军师回到他的房中。 两人叫来早饭,但吃得带劲的却只有努莫娜一人。军师随意地偶尔吃一口,却一味盯着努莫娜问:”昨天夜里,你睡他屋里?“ ”嗯,明天就成亲了,有什么不可,努莫娜一点未加隐瞒。“答得干脆,眼都不朝他看一看,经过昨夜,她是尽信了辰星,因此对军师彼有些不满。 这态度终于惹怒了军师。 他一把狠狠拉过努莫娜的手,凑近努莫娜咬牙切齿地问:”那你将我放在何种境地?你就不怕我将他杀了?“ ”你敢?他又没惹你。“努莫娜生气地说。 然后觉着军师神色不对,怕他乱来,又接着安抚说:”好好做你的军师,我会一如既往待你。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饭也不想吃了,起身打算回自己房里。 然而,她强硬的态度,终究惹恼了军师。趁努莫娜不注意,仅一个回合,他竟点了她的穴,将她扔到自已床上,狂怒地强要了她。 他要她屈服于他,不管用任何手段……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十章 风波再起 关照玄风盯紧着军师。 辰星他们顾不上休息,悄悄去了昨日所见的那个山凹。 山凹中戒备森严,远远望去那里有个山洞,洞口巡逻之人不断。 绕过山凹,上了那个山洞所在处的山顶,辰星告诉叶枫语,书上记载,如是养蛊之处,附近必有与之相尅的蓝紫草。只有取了此草,才能彻底杀了进入体内的蛊虫。否则每从人体取一条蛊,都是十分麻烦的事。 如此一说,便知那蓝紫草何其珍贵。重兵把守是必然的,只怕更有毒物看管,绝非轻易可取! 几个人悄悄分头寻找。 不久玄墨一声暗号,引他们来到了养蛊山洞洞顶山上的一处底洼处,那里正茂盛地长着一丛生长旺盛的紫叶蓝颈的草药,辰星仔细地用望远镜辨认,那正是朝思暮想,能杀死蛊虫的珍品--蓝紫草。 太奇怪了,那么精贵的蓝紫草周围,竟无一人看管。 这情景非常诡异! 枫语关照大家小心,可观察良久,却还是不见有异。 辰星便随手取了块石子向蓝紫草丛中扔了过去,石子过处,只见嗖嗖之声响起,十几条蓝身紫腹的毒蛇飞身直朝石头射去,那是依俯蓝紫草而生的蓝紫蛇,又名‘一步倒’,有剧毒,咬人即死! 倘若石头是个人,只怕根本无法救活。辰星暗叹好险! 但蓝紫草若不取,一旦养蛊山洞炸毁,蓝紫草将绝迹。那么多中蛊之人该怎么办? 这急坏了辰星、枫语。 突然不远处杂草里一只山鸡扑腾着朝树丛飞去。 “有了。”辰星与枫语附耳说着,枫语点头暗叹,好聪敏的女子!让玄墨去抓二只野鸡过来。不多会,玄墨手拎着一只山鸡、一只野兔过来了,抓不到野鸡,玄墨只得用野兔充数。 辰星用鸡血化了一些自已戒子中的迷药,涂在切成块的山鸡、野兔身上,扔到蓝紫草丛中,如是反复几次,窜出的毒蛇渐少,应该都是被弄晕了,辰星还不放心,让玄墨吃了解毒药,然后再让他去拔草,玄墨刚要动身,枫语一把拉住了他说:“慢着,还有些不对劲。” “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时间拖长了,只怕被人发现。”辰星焦急地问。 “让我想想,总觉得这里防守好像太弱了。我们暂且先回房吧。”枫语说着,拉了辰星便走。辰星疑疑惑惑,但看着“少天”如此凝重的神色,便也不语,众人先回房商议。 一行人刚回房坐下,玄风带努莫娜的侍女奈亚突然跑进房来,她一见辰星便哭着说:“容宫主,军师控制了寨主的自由,寨主被他锁在房中,外面又加了军师自己的亲信把守。寨主让我偷偷跑出来告诉公子一声,多加小心。” 辰星蹙眉,情况严重了。 昨日自己发出的信息,要等明日大婚,才乘乱动手。而今天自己什么外援也没有,只能靠自己。况且,蓝紫草一直未拿到手,该怎么办? 辰星与枫语一算,自己这边加上无忧一共六人,寒天绝还需人保护。而军师那里,仅他一人却可调动山寨中二百多人。 力量对比太悬殊,根本没有胜算。 剑拔弩张,形势危急!必须设法破解危局! 当下两人商定,必得先救出努莫娜!,唯有这样,才能借她之力,反败为胜。 辰星让玄风叫来无忧,银羽也向金剑他们发出特定的求救信号。枫语自去安置好了寒天绝。 当少天回房时无忧已来,银羽也已接到回复,金剑与陆啸云已在进寨途中。 玄风、玄墨从担架的两根竹子中各自取岀了自己的佩剑、秦浩自制的手雷。 银羽又教了大家手雷的使用方法。有了武器,大家的心开始稍有安定。 准备妥当,除了辰星与银羽,其他人均蒙了面,穿了紧身服。辰星让奈亚带着大家,悄悄从山上迂回到军师房间旁的山上。从那里看得清军师房前屋后守着的全部人手。 然后兵分两路,辰星依然一身白衣带着银羽、玄风从前面引开哨守,枫语则带着三人从后面进入房内。 辰星还未近前,哨兵就喝问道:“什么人?不准再走近。” “我都不认识了,我想见见你家军师,我有话对他说。”辰星边走近边说。不理哨兵的话。 “站住,军师不在,再不站住我就动手了。”哨兵挥刀威胁。银羽飞出几支银针,将哨兵定在当地,但他的喊声却引来了更多的人,团团将他们围在了中间,四周看守明显减弱了许多。 辰星背着两手,淡定地望着周围的卫兵:“我是你们寨主的夫郎,谁敢与我为敌,难道不怕等会寨主出来责罚你们?” 周围静了下来。谁都明白得罪寨主的后果,可谁也不敢放辰星进房。他们毕竟是军师的人。 所有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辰星周围,用不了多久,相信枫语便能救出寨主,为自己解围,辰星心想着。 响声自然心动了军师鲁子予,他迅速赶到了辰星面前。 两人可说是情敌,更是敌人,出手自然决不留情。 军师鲁子予知道凌霄宫的实力,不将辰星他们彻底消灭,只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他根本不想讲江湖道义。 “什么夫郎,你骗得了寨主,可骗不了我。”鲁子予狠狠地一挥手,数支竹制喷射器对准了中间的辰星他们。 一阵淡黄的毒雾喷出,那可是化骨散,见皮烂皮,骨肉无存。 然而任他们再快,辰星他们更快,电闪雷之鸣间,辰星、银羽、玄风三人的掌风加银针过处,前面喷射之人的毒雾反被掌风所击,反射向后面的寨兵,霎时倒下了一大片。 有些未死之人还惨叫连连,令活着的人心惊胆战。 军师鲁子予转头看向不远处,那里又有一大批被援兵如潮水般涌来。 辰星愤怒地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想军师你却视生命如缕蚁,真是猪狗不如。即然如此,银羽,你们用地瓜好好招待他们!” 银羽应声扔出一颗黑色土制手雷,轰地一声巨响,震惊全场。也给山下的队伍发出了紧急讯息。 顿时,血肉模糊,赶来的寨兵倒下了一大片。众人被这新奇的杀伤性武器给吓得目瞪口呆,那年代,谁见过这玩意?! 有些寨兵以为是动了天怒,雷神降罪,吓得跪地便拜,响声震慑了全场的寨兵,前面的寨兵吓得直往后退,后面的更不想往前。包围圈渐渐往后退去。 “不准后退!谁杀了他们毎人奖银一万两,还封为队长!”军师却在发狂似地逼迫。 命与赏,倒底还是命要紧,但不无诱惑。 寨兵不敢单独行动,但包围圈却又渐渐缩小,他们在齐头并进。 一旦包围圈缩小,他们手中的喷毒器又将发挥作用。辰星与银羽对望一眼,手中银光一闪,第二批银针飞出,包围圈前排又倒下数人,圈子再次扩大。 寨兵两眼盯着玄风手中黑黑的手雷,他另一手上的宝剑在阳光中发出森森寒光,他早已蓄势,但不敢将手雷抛出,因为只剩最后一颗了,目前还需凭借它的威胁力。 突然,不远处传来无忧焦急的喊声:“锦哥哥,小心暗箭!” 辰星凝神一望,数十支暗箭直对她一人袭来,纵是银羽、玄风齐心奋力帮着阻挡,但毕竟辰星功力较弱,转眼手臂已中一箭。一身白衣迅即染红。 与此同时,枫语与无优、玄墨已救出寨主,一起飞身护在了辰星身前。 一见辰星中箭,几个人全都杀红了眼。 “别管我,快发迅号。”辰星忍痛说,幸好这箭入肉不深,虽带剧毒,但碰上辰星也失去了作用。 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寨中的人全都给我住手!” 一声威喝,众人这才见军师鲁子予的脖颈上正被人架着一把钢刀。 而此人便是寨主努莫娜。 她此刻脸上杀气腾腾,怒目圆瞪:“不想跟着鲁子予死的都给我把武器放下!散了!” “别放武器,否则死定了。”军师恶狠狠地说。 说话间,横在他颈上的刀口已进肉一分,血流了下来。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你错了,伤了容公子,我便伤了你!”努莫娜绝情地说。 军师的脸已气得发青:“娜娜,你一定会后悔的。”说着他看了眼正心疼地望着辰星的努莫娜,悄悄取出怀中的匕首,乘她分心,猛地刺进了努莫娜的胸膛:“你对我如此绝情,就让我们共做一对阴间夫妻吧!嗯……!” 与此同时,努莫娜的刀也切断了军师的喉颈。寨兵顿时成了一盘散沙四处逃窜。 “不要顾我,少天你带无忧、玄风迎接山下陵玥恒王他们,银羽,玄墨跟我去取蓝紫草,炸了蛊洞。” 在山寨养蛊的山洞前抓了个寨中守兵,辰星一番威逼利诱,寨兵这才讲岀了蓝紫草周围的秘密;原来,那蓝紫草周围机关重重,那飞蛇仅是其中之一,外人一旦消灭了飞蛇,进入蓝紫草所在地盘,那地盘便会受重下陷,让人跌入养蛊之洞,被蛊虫蚕食。 辰星几人听得冷汗直流,幸好昨日未盲目行事。 知道了机关,辰星直接让懂机关的寨兵自己取来了蓝紫草,作为奖励,辰星答应饶他不死。 此刻四周一片喧闹,辰星带银羽离开不久,不远处的山凹突然响起轰、轰两声巨响,那是金剑、陆剑在玄风的带领下,炸毁了养蛊的山洞,从此蛊王寨成了一段日渐淡忘的历史。 走出不多远,辰星只觉手臂疼痛难忍,头昏目眩。 草草包扎,流血太多,当辰星一见远远赶来的枫语、子洛、陵玥他们,终于支持不住,心一宽,便直直向后倒去。 子洛、西陵玥如飞奔来,陵玥一见白衣上满是血迹的辰星,慌得一把抱住了辰星,急问银羽:“她怎么了?”银羽刚要回答,子洛一急,抱住辰星另一侧,急速探速起她的伤来。 一旁银羽苦笑:难怪少主怕与他们俩撞在一起,三人碰在一起往往乱了阵脚,如今倒连她想救治都没了地方。 总算枫语过来,急忙吩咐银羽:“还不快去救你家少主!” 西陵玥这才让出位子。 此刻,除了受伤的辰星,其余人均在清理尚在顽抗的寨兵。 银羽急忙想为辰星取箭包扎,那是毒箭,幸亏辰星不怕毒,换了个人必死无疑。 不多会,陆啸云背着寒天绝也赶了过来,承修他们大队人马亦赶到,山寨在清理中,情况逐渐安定下来。 辰星躺在原来的客房内,因流血过多,及几日来的无休无眠,惊惧度日,使她一醒来便陷入了极度疲倦的昏睡之中。 子洛与西陵玥、无忧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连一直担心她的枫语也插不进手,只能暗自着急。 辰星脸白如纸,昏然入睡,根本听不见他们心颤的呼唤。 两人各自拉着辰星的手。 手,凉得吓人,陵玥噙泪将那冰凉的手捂入自己怀中。子洛不悦的看了下戴着白玉面罩的陵玥,却未说什么,只是将辰星的冰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还不时用自己的手温摩擦着增温。承修见此,默然地想拉着无忧退出,谁知无忧岂肯,大声嚷开了:“我不去,星姐姐救了我,我要等她醒来!”边说边红了眼睛。 子洛、陵玥同时瞪了无忆一眼,承修赶紧哄道:“忧弟,听话,来你与我一起去为星姐姐准备饭菜,如何……?”边哄边拉他离开。 唯有叶枫语心中虽百般牵挂,却再也插不进手去。只能自嘲地想:星儿,看来你我缘份已尽,只要你能平安,我远远看着你便好。 由于辰星箭伤是在手臂上,只是由于身心疲倦,伤势倒不算很厉害,加上山寨缺医少药,于是在山寨过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子洛便决定留下一部份人手处理、救治善后,大队人马就带着辰星、寒天绝等人,匆匆出发,打算到附近渝阳城休整一下再作打算。 此一带环境较复杂,左临靖北,是安王承修辖地。 右是靖南为子洛辖地。 而与他们辖地相邻是一条国界,邻国便是契梁。 以往契梁军队常无故在边境骚扰,但由于安王承修、恒王子洛治军严格,更施计对入侵军队进行了几次伏击,近来倒也未出过什么大事。 更在最近,凌霄宫宫主辰星与契梁国国师衣群辉斗艺,辰星赢了一局,逼得哲寒冰做了承诺,自此契梁军队倒似有一段时间未见边关骚扰。 两国边境的村、镇,便由于安定的环境,商贸交易逐渐多了起来,百姓的苦日子也少少好过了一些。 这日刚过午,队伍到达了渝阳城内。 这里已是子洛辖处,守城的主将、县官闻讯早已按嘱作好了按排,将他们接进了县城的官府中。 当辰星被银羽唤醒时,已被安置在床上了。 房里十分安静,除了银羽,难得床边一个人也没有。 辰星的箭伤,由于马车震动又出血了,银羽正为她处理。 辰星醒来,不觉奇怪子洛、陵玥这两个形影不离的人,此刻怎么忽然都消失了? 她这两天虽嗜睡,可有时却是选择性的昏睡。于是不觉问银羽:“他们人呢?” “噢,都被边城守将拉去吃饭,少主好些了吗?金剑已替你准备饭菜去了。”银羽窃笑着答。 辰星一听,自已亦觉得饿感渐增,这几天还未好好吃过一顿饭。正在此时,无忧跑了进来。 他已换去一身脏兮兮的红衣,漂亮的墨发洗后显得有些零乱,一见辰星醒了,他开心异常,一下就蹭脱了鞋子跳到了她的床里边,又变戏法似的从刚换上的蓝袍怀里,掏出半只油汪汪的鸡来递给辰星:“星姐姐你一定好饿了,快吃。” 说完便邀功似地笑着,定要将鸡塞到辰星口中。 辰星见他边送边咽着口水,心知他定是自己没吃便跑了出来,眼睛有些湿湿的,无忧懂事了。 于是用未伤的手为他整理着头发笑着说:“我手不便,来,我尝一口,余下你先撕着吃,待会再与我一起吃。” 无忧没吭声,撕了条鸡腿,自己咽了咽口水,伸手就往辰星嘴里送。 辰星见状,笑着咬了一口,然后把着无忧的手,硬将鸡腿送到无忧嘴边说:“忧忧乖,你一口我一口才好吃。” 无忧这才开心地望着辰星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星姐姐,我这一路上往马车上去了好几次,都被他们赶下来了,我好想你。” 辰星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子洛他们不让无忧进马车。一边怜爱地替他顺着发,一边说:“忧忧,吃了饭洗个澡,再换身新衣,以后你就跟星姐姐住在凌霄宫吧。”然后回头嘱咐银羽,让陵玥派人去无忧谷送个平安信,免他父母着急。 这下把个无忧喜欢的什么似的:“我就知道星姐姐对我最好!以后我再不离开星姐姐了!”他开心的裂着油汪汪的嘴笑了。 这让辰星爱心大发,心里开始为无忧盘算着他待的地方:无忧人聪敏,各方面皆优,唯有孩子气太重,江湖经验少,不如让他随浩哥哥去训练凌霄七骑,这样即让浩哥哥打造了他,又让凌霄宫多了一个难得的人材! 两人正开心吃着,西陵玥与金剑各拎着只食盒进来,陵玥取出一大碗稠稠的碎肉粥,一见辰星醒了,而且精神大好,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知道他们定饿了,干脆让辰星穿衣起床,一起美美的吃起迟到的午饭来。 一桌佳肴不消片刻已尽数入肚,无忧正感叹没有美酒呢,承修与子洛匆匆进了房。 一看二人神色,辰星便知有事。赶紧让金剑带无忧去备衣洗澡,让银羽备了茶水刚坐定。 子洛脸色严峻地看了看神色已恢复不少的辰星说:“我们可能要在这里担搁儿天了。你伤势未愈,不如先在此休息一天,再与玉兄一起到晏州恒王府休息如何?”虽是商量,口气却不容置议。 见一旁的四皇子承修亦点头表示赞同。 辰星、陵玥尽管心中疑窦丛生,自己受了伤,一路奔波刚到渝阳休息一天,便要人家启程,这话如是辰星自己提出,那又当别论,但从子洛口出,辰星与西陵玥心里很是不快。 尽管心中不快,但傲性的她,却回了一句狠话:“不用了,恒王爷,午餐叨扰已属不该,下午我们就搬去城中客栈,金剑,嘱咐下去,找城中最好的客栈全包了,让傲天宫主寒天绝一同搬去客栈。” 一霎时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恒王子洛面上全是黑线,承修欲言又止,一旁的叶枫语急忙想解释,却被子洛喝止。 辰星让银羽立即派人收拾行装,见子洛并未解释之意,自己一刻也不想多待在这里。 一转身,出人意料地当着子洛他们的面,有意拉过陵玥的手,向子洛倾倒众生地回眸盈盈一笑:“恒王爷,今日打扰了,我们告辞。” 说完便白衣飘飘,冷然、洒脱地与陵玥携手向外走去。 不过片刻,屋里传出子洛愤而击碎桌椅的声音。 从将军府出来,辰星他们便进了渝阳城最大的君悦客栈。 刚将住宿安定好,陆剑、乘风扶着寒天绝艰难地走了过来,辰星见寒天绝的双脚虽在发颤,但毕竟比之前有了很大进步。 这两天辰星受伤,为寒天绝扎针的全是银羽,倒也从未担搁,因此看到寒天绝竟能艰难地走上几步,辰星大为高兴,赶紧让他坐下,仔细地替他检查了一遍。 果然在扎针、吃药、运功打通经脉,多方面的医治下,寒天绝的双脚居然已有了一点知觉。这要归功于治得及时,又治得精到。 寒天绝风神俊朗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笑意,冲散了他往日的冷绝。 辰星被子洛弄得不悦的心情稍稍得到了舒散。不由开玩笑地说:“寒兄,但愿以后能常见你的笑颜。你看,大家多为你高兴!” 寒天绝回望了下自已身边救回的六、七位傲天宫的精英,感叹地说:“大恩不言谢,没有凌霄宫相助,天绝差点害惨了傲天宫的兄弟!从今后,凌霄宫只要开口,我傲天宫必当倾力相助!” 若不是受人暗害,傲天宫实力确是不容小嘘。 陵玥当即爽朗一笑:“好!今晚我们该好好庆祝一番!” 辰星却还在为子洛莫名的逐客生着闷气,因为,这实在不像恒王的脾性! 边城客栈再好,条件也十分简陋。 简易的包房里,齐齐坐满了一桌,菜虽普通却很丰盛。 辰星知陵玥用心良苦,希望以此间热闹来冲淡午间恒王子洛带来的不快。 看着辰星强笑着应酬,陵玥深知他内心的难受不悦。 因此悄悄在辰星耳边低声说道:“别赌气了,我想子洛这样做,必定事出有因,因为这一路你都昏睡着,他与我一起,曾一刻不离地守护着你,这不像他行事作风……” 辰星感激地看着陵玥。 心说陵玥呀,就你好心,为了让我安心,居然为情敌开脱,你也太大度了。口中却对陵玥说:“没事,我们明日启程如何?” “不行,此去晏州路还远,你们又都有伤,不如明日我们再作些准备,休整一天,后日天亮出发。 晏州凌霄分舵我已让人作好准备了。”陵玥说。 辰星点头答应:“也好,你看我们匆匆出来,大家虽沐了浴,衣着却皱巴巴的不舒服,忧忧穿惯了红衣,如今那蓝衣穿着还真看不惯了,不如明日去成衣铺补充些回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了早饭,辰星一行人直奔成衣铺而去。 和合成衣铺是边城渝阳最大的成衣铺。 昨夜将军府有人通知,今日恒王会携明日即将成亲的将军府小姐前来挑选嫁衣,这对成衣铺是一件何等荣耀的大事。 因此,成衣铺掌柜的忙碌了一整夜,一大早,便在成衣铺门口齐齐翘首企盼。 不久,终于盼来了一队蓝衣卫队,几位丰神俊朗的少年男子,却不见女眷。 掌柜的赶紧带一众下人跪拜:“恒王大驾光临,小人在此迎侯。” 辰星一听他们口称恒王,不禁一怔,原来恒王也想来此?心里不免起了更多的疑问;他居然很闲? 不觉笑着拦道:“店家,我们不是恒王,只是买衣的过客而已。”说完便想往铺中走去。 谁知掌柜一见不是恒王一行,便当即拦住辰星去路,口中客气地回道:“客官,对不起,今日本店不做别的生意。” “呵,店铺既开,为何不做生意。”陵玥奇怪。 “城中皆知,明日恒王爷要娶将军之女为侧妃,今日本店特意专为他们试制嫁衣。”掌柜的满带骄傲地说。 辰星失态,一把抓住掌拒胸衣,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掌柜的吓得颤抖着重又复述了一遍。 嘿,原来如此!巴巴地赶走我们,竟然是他要娶侧妃? 陵玥神色复杂地望着辰星劝道:“容弟,我们换一家吧。” “不!我们偏要这一家!不买吗?我们自己拿,钱多少你说。衣裳嘛,我拿定了!” 辰星从来没有这么横过。 说完一个飞步,领先进了衣铺。无忧、金剑、银羽立马跟上,陵玥苦笑着心想:老天,真真不是冤家不碰头!赶紧跟上。 掌柜的急得紧跟着拦去,却被金剑一把截住,吓得嘴里不知怎么解释才好。 屋里,辰星一见整齐叠放着做功精细的新郎服饰,当即取过,一展大红喜服:“来,忧忧,这件红色正好,穿上。” 无忧没心没肺地边笑边穿,边又指着新娘服:“好漂亮,星姐姐,那件你穿。” “忧忧别胡说。玉兄,这件月白长衫适合你,我穿那件。”辰星随手取过店中摆样的一套白色轻纱百叠裙,又挑出一件白色真丝高领镶绣的宽袖外衣,对银羽一示意,两人往内室走去。 不一会在一片目瞪口呆的惊讶声中,辰星高雅地第一次以风华绝代的女子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星儿不可!”陵玥失声喊道,他知道辰星有气,可这会给她带来危险。 此刻的辰星什么也听不进,她已伤心欲绝,一切全为赌气。 不久,恒王子洛一路声势浩荡地行来,在成衣铺门口,他小心地从马车中扶下貌美如花的将军府小姐颜如玉,两人相携走进成衣铺房中时,眼前一亮,子洛便见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辰星墨发未挽,一身白衣,婷婷玉立,却怒目站在窗前。 子洛早知复苏后的星儿漂亮,也在荷甸、舞台上影约见过女装的星儿,但那时她蒙着脸,而今日却让他真正见识了什么叫绝代倾城,什么叫仙姿绰约。 心中不觉苦笑;与心上人的相见,居然是在如此尴尬的境地,而且她那绝色的脸上如今柳眉倒竖,寒气逼人! 而一旁似神仙眷侣似的相伴的却是玉面公子西陵玥。 他一身月白长衫,风神俊朗地苦笑着看着恒王,与身边的待嫁新娘。 更何况,辰星的另一边,还陪着一身大红新郎服饰的无忧,他笑嘻嘻地站在辰星身边,衬得满室的光华,似全被他们三人吸引,再见不到旁人。 子洛的目光,从一进门,便一眨不眨地看着辰星,从惊讶到惊艳,到伤痛,再到冷洌,神色一变再变,他的双手紧了又紧,生恐自己一个难以克制,便冲了过去,一把抱住辰星。 陵玥见子洛拉着身旁女子的手,满目冰霜地走了过来。 担心地望着辰星,见辰星侧眼冷望着子洛,眸光冷、傲、凌厉,还有一份深深的怒意,心想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真不知子洛究竟何意如此。 恒王的手握着身旁女子的手,由初见辰星时,震惊地松了松,想抛开,转而却又握得更紧,使新娘陆桐疼得眼泪盈眶,却还要装得满是欣喜。 从第一眼见到房中的白衣女子,陆桐便知道了恒王何以对她如此倾尽爱意,那么在乎她的一切。 她恍然醒悟,别人眼中皆说自已三分像她,却原来竟万千不如其一。 更何谈恒王妃颜媚姬如何能与之相比,单是她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眸,那白晰、细腻、精瓷般的皮肤,那眸中的一抹清纯、灵动,那一举一动中的高雅,既便是此刻那一抹怒,亦令人震憾,真乃天工巧琢,无人能及! 她本以为此次行动,又可与恒王假凤虚凰一回,那怕就算是假的,她也饮之若甘。 当子洛从马车中亲手扶下她,一同携手走进成衣铺之时,她心中甘甜如蜜,恍如梦中,又如真的一般,令她回味无穷。 但自见到辰星那刻起,她才如吃了一剂清醒剂,自己无非是在执行任务,梦该醒了,可她又怎么甘心!几度为恒王扮妃,她早已将心丢在其中,窃喜恒王待自己终究不同。 如今,见子洛见了辰星,并未放手直奔过去,而是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这使她欣喜若狂,她甚至觉得今后有了一线希望。 手,虽疼,心,却开心异常。 辰星与子洛两两相望,她看到了子洛眸中的复杂情绪,然而,却又在子洛脸上见到了不该有的情绪--笑意。 是的,他薄唇微勾,居然不怒反笑? 该死的,他不是应该狂怒吗?居然在笑,为什么? 聪敏如辰星,冷静下来,便猜出了子洛的笑从何来,自已太在意他了。而且还换了女装,他会觉得自己心中有他! 辰星一怔,顿觉迷茫,自己的心,竟连自己都不知道了。 回望一下陵玥担心的眼神,又看了看一身红衣的无忧,辰星长身玉立,仪态万千地冷笑着对子洛说:“恒王爷真正好艳福,左拥右抱的,这都是大美人呀!只是今日有些对不住了,我家忧忧,看中了你的大红新郎服,时间紧,没办法,穿走了呵。对了,你可别怪掌柜的,喏,钱多多奉上,本宫主预贺恒王大婚万喜!”说到此,她柔情万千地望着西陵玥:“玉兄,我们走!” 说完一把捥住陵玥的手臂,拉过无忧,昂首挺胸与子洛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瞬间,两人间的距离便尤如银河迢迢,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子洛眼睁睁目送辰星三人走出成衣铺,人如入梦,心似泣血,他想狠狠拉住辰星,可如今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他决不想再让已经为他受伤的辰星,再去为他冒险。 这份痛就让自已担了吧,他已知晓辰星在乎他,这就足够了。 只要这一战胜利了,他便会向星儿解释。 可纵是如此自我安慰,他那握住陆桐的手,却越捏越紧,终于陆桐又疼的哎啃一声喊出声来。 子洛清醒,赶紧松手,抚着陆桐变红的手腕,柔声说:“素儿,还疼吗?” 陆桐娇笑着摇头,那模样,明眼人都明白男欢女爱,羡煞旁人。 子洛身后的少天,惊见辰星仙姿绰约,又见她口不择言地对恒王出口相讥,已然心跳剧烈,却唯有苦笑。 再看子洛反常的好脾气,心里一酸,五味翻腾。赶忙与掌柜的去作善后处理。 可怜他那颗娇嫩的心呀,怎禁得起如此反常的大起大落,只怕很快便要被折腾出心脏病来了。 马车载着辰星她们回到客栈。 三人一进门,所有目光便无一例外的追随着他们,要不是西陵玥已让辰星在车中蒙上了面纱,真还不知会如何令人惊艳。 迫着无忧离开辰星的客房,陵玥见辰星依然默坐不悦,便倒了杯水递给她,有意装恼取笑她:“喂,为什么定要在成衣铺换女装?还借着我来气他,我可也是会吃醋的!” 辰星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 一把扯下面纱沉思着说:“陵玥,今日这事有点古怪。我们与子洛才一同回来,依他的脾性,好像没有这么快会喜欢上一个人。除非他存心气我。” “你怒气十足,酸味浓浓,才想到啊?!”陵玥取笑她。 “可那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何不与我们说?”辰星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出来,那就别想,到时自知。陵玥转开话题:”星儿,离南海日月宫已很近,我爹爹、娘亲早就盼我带你去见她们了。怎样?这次该随我回南海吧,浩兄也会来。一来呢可去养伤,二来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一则两便你看如何?!“ 陵玥殷切顾盼着说。 他已跟辰星说了许多次了,可辰星知道去见他爹娘,必会牵起两人婚事,她虽感激陵玥,却还定不下自己的心,一直犹豫着。 ”我本想向子洛要回杏儿,可却突然离开了,我不忍再见杏儿为我一个大活人守墓。“辰星转移了话题。 ”杏儿已由浩兄带着在来的路上,星儿,答应我,去南海一趟!“陵玥渴求地看着她。 辰星绝色的脸上,清亮的眼眸如两潭秋水,眸中映衬着陵玥那谪仙似的身影,将陵玥的心,整个儿地吸了进去,陵玥冲动地揽住辰星的肩,有些紧张地说:”星儿,怎么不出声?“ 辰星心中忽然又想到了子洛,那过往相亲相爱的种种,情,由爱转恨,心绞痛的无以复加。 回神,再见陵玥对自己那么地认真、紧张,心中不由涌上一阵谦意,陵玥为了我,倾尽了一切,恩重如山,而我却还在犹豫着、企盼着什么? 一抬头,撞进陵玥浓情爱意的企盼中,逃无可逃,终于脸一红,答应下来:”好,陵玥,我们去南海拜见伯父伯母。“ 陵玥喜不自胜,一下将辰星拥入怀中,虽然追星儿的路还很长,却终于走出了第一步:”星儿,此话当真?“他有些作梦的幻觉。 辰星点头,含羞想推开陵玥,却有些力不从心,只得说:”明日岀发,到晏州休息一天等上浩哥哥,再去码头转船去南海日月宫。“ ”好,全依着你。“西陵玥心里甜甜的,轻拥着怀中的星儿,闻着她那透人心脾的清梅香,陵玥用下巴柔柔地抚着星儿的墨发:”星儿,这次去南海,定会不虚此行,你将会见到我渔乡最美的景色。“ 话音才落,辰星忽觉耳际一热,心一慌,赶紧想起身离开,此刻,她心情不佳。 谁知一抬头却正好碰上陵玥发红的俊脸,仿佛自己迎上去似的,窘得辰星羞不自胜。 陵玥却一把揽紧了星儿,再不肯分开。 房中气氛一下绮旎起来。 辰星举手欲推,想挣脱他的怀抱,又怕伤了他的自尊。 陵玥这位多才多艺,让无数少女醉心的俊美男子,对她刻骨铭心的爱意,自己时时都切身感受。 然而此刻她心乱如麻,自我挣扎难受,犹豫间,忽觉那滚热的吻落在了自已额上,脸上。 他的唇,温热柔软,她紧张的将陵玥的双手扯得紧紧的。不知如何拆解这温柔的朿缚,稍一犹豫,他那热唇便又吻在了辰星的红唇上,由轻吻转吸吮,陵玥沉醉其中,见辰星不断躲避,干脆伸手抵住了她的头,……他第二次热吻心爱已久的星儿,一颗心沉浸在满满的幸福之中,甚至忽略了辰星的感受。 门忽被人敲得山响,辰星慌得推开陵玥:”快,有人来了。“ 陵玥只得去开了门,谁知却是无忧,嗖地影子一闪,无忧人已在辰星背后:”星姐姐,我冷清死了,我要在这里睡!“无忧由于谷中的封闭、宠溺生活,养成了他的单纯、任性个性。 纵是陵玥大度,此时也来了气,往日一向温顺有加的脸,沉得从未如此难看过。 辰星见此状况,轻笑着说:”忧忧,在这里坐一会,等下回自已房里睡。“ ”不,这里热闹,我要在这里。“无忧继续耍赖。 陵玥心里即气又恼,这小子被星儿宠得,说不定半夜真会来她房里,绝对不行:”无忧,先在此坐会,等下跟我睡一个床!“他干脆下了死命令。 .. 第十一章 子母奇阵 第二天,辰星干脆弃了男装,一身绛红戎装,脸上掩了面纱,与恢复本色的西陵玥带着蓝衣卫队整装岀发。 这蓝衣卫,可是凌霄宫中赤、橙、红、黄、青、蓝、紫中仅次于紫衣卫的等级最髙的精锐之一。 他们人人皆是西陵玥、秦浩二人从层层精兵中筛选出来的精英。不但个个武功卓绝,而且经过秦浩的特种训练,每人还配备了别人所没有的武器装备。 光是他们那身上的淡蓝色轻便护甲,便是皇宫卫队也没有的希罕物。 那是秦浩用古代治炼技术融入了现代元素制成,即防刀箭,又防暗器,即轻便又实用。 由于技术制作困难,也仅有蓝衣卫、紫衣卫才有几件。 他们毎人都武装到了牙齿,仅靴底的暗格中,便有十多种逃生、登山、开锁等一系列的工具、物件。因此,一旦遇险,他们有极强的应变能力。 这一路顺风顺水,从早上启程,一直走到将近午时,竟一路顺利的到了离渝阳城六十里地的兴塘小镇。 镇口路边有一小店。 店虽小,但错过这里,便要再去四十多里远的丰乐城才能吃上热水热饭,陵玥决定让队伍停下来休息、吃饭。 饭刚吃了一半,远远便见从他们来路的方向,尘土飞扬,疾速奔来两匹快马。 蓝衣卫队长君灵为防备意外,迅速带人迎了上去。 不一会,便带着疲倦已绝的恒王暗卫玄墨、玄风找到了辰星。才将怀中一块白色衣服碎片送到辰星手中,玄墨便累得倒地晕昏过去。 辰星与西陵玥展开一看,大吃一惊,那竟是少天写的一份血书,上面血淋淋的四句话,让辰星心惊胆颤: 恒王娶妃为诱敌,取道渝阳十里集。子母阵中遭暗算,救援来迟命旦绝! 辰星顿时明白了,原来子洛是有意赶走自己!他怕自已再次受伤,宁愿让自己再次误会他。 情况紧急,陵玥当即命蓝衣卫队队长君灵兵分二路,一路蓝衣卫轻装赶赴十里集侦查、准备待命。 另一路则由陵玥、辰星她们自己轻装返回十里集。 返程途中,正好遇上寒天绝的马车。他叫陆啸云把辰星他们请上马车。揖礼道:“不知两位恩人风尘仆仆急急赶回,发生了何事?在下能否帮忙?”寒天绝自脱离了魔窟,身体恢复的不错,身边的一干高手也又集到身边,恩人有事,他岂能袖手? 辰星示意玄墨说出详情,玄墨此刻已缓过气来,边吃干粮边说:“前天,渝阳守将陈平,讲了件边城城郊十里集那边发生的一连串奇事。据说近日,十里集周边的几个村落,每每在嫁、娶新娘时,便会有奇丑之鬼王抢了新娘。此事引得村里人心惶惶,许多人投亲奔友,逃亡在外,弄得村子人烟速减,周围几个边寨小村,不几日便沦得村寨空墟人烟稀少。一到夜间,有人甚至还能听见鬼哭狼嚎之声,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此事便会漫延至渝阳城郊,边寨自然荒废。 恒王听后,感觉此事危及边关安危,定事出有因。便商定计策,要以娶陈将军之女‘素素’为名,在十里集,举办一次盛大婚事。‘素素’自小住在十里集外婆家,故恒王于今日一早前去十里集迎娶。一路上恒王带一小队兵士化装成迎亲队伍前行,安王承修带人马断后,去途平安,未见半点异像。谁知一个时辰后,恒王接了新娘,在返回途中,却在十里集外必进之途见人设伏立阵。恒王让御少天带人留守阵外,自己率人入阵,谁知等了半个时辰,不见阵中一人返还。当安王带人再次冲入阵后,闯遍子母两阵,不见恒王一队人马的身影,他们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片刻功夫讯息全无。少天当即派我两前来追赶你们。怕你负气离开,心中不悦,因此才写下血书一封前来求救。” 一席话,听得辰星心中一疼,泪眼朦胧。众人也终于明白,事情原来如此! “你进入子母阵没有?在阵中看到了什么?”好不容易定下神来,辰星仔细地问。 “不瞒宫主,恒王手下暗卫,皆能布阵、破阵。恒王自己也是个中高手,子母连环阵若仅是普通阵法,我们本不看在眼里。只是一进阵中,才知一切太诡异了。刚进那阵,只觉得浓雾迷漫,什么也看不清,待雾稍散,凭借意识,才能移动身手,顿觉阵中景物皆变,那地上竟爬满蛇虫毒物。待到施展身手,刚移动地方,那阵中景物再变,周围竟烈焰呑吐,处处置人于死地。 恒王曾感叹,说那阵竟是活阵,内中定有高手!当时恒王为寻找破阵之法,带了铁影等人好不容易闯进母阵,寻到了鬼王与之拼死撕杀,那阵法才暂停了片刻。趁这片刻工夫,恒王才将阵中之人速速撤离,而他却被那鬼王与恶鬼死死缠住,我与其他暗卫杀开一条血路,正要和恒王离开,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阵中已物是人非,恒王失去了踪影。” 听到此处,辰星沉思不语,一面担忧子洛的安危,一面还要思索这阵中奥妙。思索片刻,辰星开出一张破解五毒阵毒物的药方,唤来蓝衣卫队长君灵,又低声嘱咐了一番,君灵立即带人直奔渝阳而去。 陵玥见寒天绝沉思良久未发一言,便问:“天绝兄有否见识过这种阵式?” 寒天绝蹙眉道:“依刚才暗卫所说,这阵式极像国师衣群辉所独创之‘千机变’。国师将一个普通死阵变成了活阵,听说此阵非同一般,人若盲进,非伤即死。如今看来,他又有了变通,将‘千机变’与子母阵合二为一,人若进去,胜算更少。我这仅是听说,却从未亲眼见过。” 话声一落,辰星心中一紧,忙问:“可有破解之法?”她对阵法只熟不精,对这种刁钻阵法,心中莫名担忧,况且子洛等人还有待寻救,时间半点不能担搁。 寒天绝摇头说:“这阵法是他不久前才创岀,见过的人少之又少,不对强敌,他绝不会用,因此破解之法至今没有听说过。” 辰星双眸失望、焦虑之色一闪即逝。 陵玥安慰道:“星儿,车到山前必有路,勿急,总有办法的。” 马车在疾驰,但车中人人皆在沉思,都在想破阵之法。 辰星犹如碰到了一道难解的题,屡寻答案未果,不禁对衣群辉恨得牙痒痒的。 这个臭国师,没事弄这么希奇古怪的阵法干吗! 又想到比试场中的衣群辉,一身白衣,飘然玉立,抬手举目之间,好不洒脱。想起那日他单独在不夜城酒楼与自己相见,承诺以君子相交,心里总不想将衣群往坏人堆里排。 心中突发奇想,此路不通,何不改走捷径。 既然此阵是他所创,那他必在阵眼指挥。于是脱口而出:“我倒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要不要听?”她看了下西陵玥,对大家说。 陵玥一听此话,再看着辰星躲闪他的眼神,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念头。不由瞪她一眼,疑道:“什么不是办法的办法,先说来听听。” “刚才我已让人准备了些破解毒物的物品,到时我先进阵眼缠住衣国师,你们进阵寻人,找破解之法。”辰星有保留地说。 “不行!太危险了!”陵玥绝口否定,他决不想让星儿去冒险。 “或许,这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这样可以最快速度救人,减少伤亡,倒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寒天绝实话实说。 听到此,又转眼看了下一脸决然的辰星,陵玥知已无法阻拦,便对辰星道:“那必须由我护着你。” “你护着我,谁去破阵?谁救子洛?虽还有安王,但进了阵,不能少了你这破阵之人。我有金剑、银羽护着,你如还不放心,我再带上无忧就是了。”辰星宽慰陵玥。 “我与啸云他们陪同入阵,他们个个身手不凡,而且我们对阵法略为熟悉,乘风与方杰力大,可背我行动。” 寒天绝此时不再谦虚。他想尽一份力。 “好。等一切准备妥当,我们便进子母阵,我们会派人在阵中保护你。”辰星说。 十里集子母阵外,安王承修与叶枫语,首先迎到的是凌霄宫派出的先遣部队。 按照辰星的嘱咐,在子母阵周围每隔三十步,生起了一个火堆。那浓烟与热风,足以淡化阵中浓雾,让一小部份毒物逃避。 辰星她们大队人马随后便到。 而且一路上,仿佛要让所有人知晓,那绣着凌霄宫,凌字的大旗迎风招展,十分引人注目。 已近晚餐时刻,匆匆填饱肚子,蓝衣卫以双人组合,细心做着入阵前准备。 陵玥简短、扼要、明确地做着战前提示。 辰星则带着金剑、银羽,遂个检查着蓝衣卫的装备。 那莫名诡异的阵中,稍一失误便是送命的代价。 安王承修定要再次与陵玥他们一起进阵,一来带路、二来寻找子洛。 于是,第一批五组蓝衣卫,各人戴上护具,手拿配好的硫磺等药的喷筒进了阵。 陵玥与金剑为辰星开路。 入阵前,穿着紧身黑衣,精干洒脱的陵玥,又不厌其烦的叮嘱辰星:“记住,入阵后凡事冷静,别冲动,紧随着我,时刻注意安全。”倘若不是事出无奈,他是绝不会让星儿涉险的。 他那关切的语音再次温暖了她焦急、烦乱的心。 辰星点头,也不推辞,向无忧、银羽打个招呼,便随后入阵。 一入子母阵的子阵,辰星便见遍地一层皆是被蓝衣卫灭杀的毒物尸体,有些未死透的还在临死挣扎着、蠕动着,令人恶心。 顾不得厌恶,辰星一身墨绿紧身戎衣,紧跟着西陵玥、金剑一路向母阵冲去。 风拂打着她身上披戴的银色彩虹练,如拂着飞舞的彩绸,似一道与险恶阵式另类的亮丽风景,稍稍冲淡了阵中的杀气。 快到子母阵的交界处,辰星轻运内力,将银色彩练一收向陵玥说:“别顾我了,快找子洛,我们在此分手。” 话音未落,脚还未动,突觉一阵热风袭人,阵中景象倾刻变样。 她们竟如在烈焰与黑色岩石中穿行,前面一人用手中棍子试着往边上一黑色岩石上试探,只见那棍子仿佛碰上了什么历害的腐蚀物,居然一下子少了半截。倘若是人当岩石踩上去,那脚就没了。 “谁也别乱动。这阵古怪。”陵玥一边警告说。 阵中变幻莫测,再等不下去,辰星不死心,她向银羽示意,两人同时摸出一把暗器向身边最不可想像的火焰投去,本是试探,却出乎意料的传来几声机括声。 原来那变换的活阵,居然也是巧妙的机关,最不可能的火焰底下,居然藏着操控机关。 有此一着,陵玥当即带人以暗器开路,总算开出了一条血路。 只是时间大大耗费,而且破损的阵式机关一动,也会在倾刻间弥补上破损。 不行!这样下去救不了子洛。精力、暗器耗尽之际,便是自己这些人消亡之时。 见陵玥不断回首照顾着自己,辰星一狠心,让金剑、银羽避开陵玥,向母阵中心闯去,无忧一急,紧赶几步,追上了辰星。 离开了陵玥与蓝衣卫的辰星她们一行四人,即要仔细脚下的阵格变化,一步走错,便万劫不复。 更要防备周围敌人、毒物的袭击,好在护卫辰星的三人功力不俗,总算一路有惊无险慢慢靠近了母阵的中心——阵眼。 越近阵眼,便更觉守卫在阵眼周围敌方护卫的强劲敌手,他们的武功卓绝,以金剑、银羽、无忧的武功,近身作战,倒勉强可以抵挡。却苦了辰星,她虽重生后进益不少,但终究缺少历练。幸有三人护卫着,才不至送命,却也受了几处小伤。 辰星心思聪敏、灵活,想及身在此处自已太被动,便边杀敌,边观察母阵中心处,那里生长着一颗硕大的榕树,近树顶上枝繁叶茂处,隐着一间树屋。 看来这子母阵的指挥中心便设在那树屋之上。 一念所及,辰星立即运内力传音给金剑、无忧,让他们两断后。 自己则与银羽,向拦路之人各打出一把暗器后,运足轻功向榕树屋上飞去。 谁知,她们尚飞在半空,身无处着力之处之际,从敌人的护卫手中突然袭来数枚暗器,那嗖嗖声夹杂着金剑、无忧焦急的关照声:“宫主小心”。 话落,辰星立即用右手将彩虹绫用内力飞向大榕树上的枝叉,回眸又用左手将另一条彩虹绫向飞近的一片暗器扫去,灌注了内力的彩虹绫,终于不失所望,灵活地扫去了那片暗器。 无忧与金剑正要松口气,谁想那后面的暗器却又蝗虫似的追了上去。此刻,辰星与银羽前力用尽,后力不继,虽然眼见快到树屋,但那些暗器如影随形似的在他两身后袭来,辰星和银羽已无遐顾及,两人性命眼看危在旦夕。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见从树屋中飞出一位白衣男子,迎上辰星,右手揽住辰星纤腰,左手掌风对准暗器斜扫,一众暗器应着掌风而偏离了方向,白衣人揽着辰星上了树屋前的木台,银羽也随即跟上。定下神来,这才看清原来正是国师衣群辉中途救了她们。 辰星红着脸旋身脱出了衣群辉的怀抱,见衣群辉一身白衣,潇洒不矩的笑着邀辰星进树屋,那眼中却分明含笑地调侃着:“不知你要来,我该早早出阵相迎的,实在抱歉!”可眸中却全无半分谦意。 辰星眸含不满的看了眼衣群辉说:“怎敢劳国师大驾。不过小女子理该谢过衣国师相救之恩,只不知你怎么竟会在鱼池十里坡阵中?”言下之意你对当初在不夜城的赌约,言而失信了。 衣群辉窘色一现即隐,依然笑意盈盈不在意地解释说:“我也只是他人下臣,食人之禄,为人尽力而已。不过,这与你我君子之交并不相干,为此,我还特意对你的朋友手下留情了呢!” “子洛?他如今在哪里?他,他还好吗?”一听此言,辰星已顾不得其它了,似乎衣国师总能让别人跟着他的思路走。 衣国师笑得风轻云淡:“星姑娘,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这样子与你说,我可脱不掉通敌干系。不如我们再来打个赌如何?我若输给你,由你开个条件。若赢了你,则依我一个条件,你说怎样?”看来衣群辉始终难望那次比试轻敌而输,很想扳回一局。 乍一听,辰星觉得并不吃亏,况且如赢了他,可不费吹灰之力,提出带子洛岀阵,诱惑力很大。 于是想了下说:“如果这赌约不牵涉别人,又不关乎婚娶,不准让我们退出子母阵,便答应你。但怎么赌由我来定。” “好!你说。”衣群辉随意地一挥手笑了。那一举一动间的风情雅致,无一不吸人眼球。 连看惯美男的辰星,也不觉心中暗暗咒一句;该死的衣群辉,还不是一般的风雅。 她一瞟树屋外,已不见了银羽身影,知她定是见机,去制约榕树顶上那哨台上的旗语指挥了。那旗语指挥一旦被制,活阵便变成死阵,这无疑为阵中营救创造了绝好的良机。 这一想,也不过一瞬间。 回眼望向衣国师,只见他此刻正笑望着自己,并看似随意地说:“你慢慢想,不急,可千万别让我占了先机。”说完便别含深意地轻摇折扇朝树顶一看,笑得含蓄。 辰星默望着眼前这位聪敏绝顶的男子,心潮起伏。 他如此睿智,一般东西定难不倒他,今日决不能便宜了他。如果我出一个我那个时代的谜语,他必不知。对,就这么办。再一想,还得让他找不到我的错,不如岀一个猜我们那时的国名谜吧。 辰星眼中闪现出一丝调皮的笑影。 接着她‘满含诚意’地说:“听好了,我说一个猜国名的谜语,但不是我们这里的国家,你猜不猜?” 衣群辉眸中精光一闪,接着便含蓄地笑道:“但凡从古至今,只要它存在,我便猜得到。” 下的扣子已套住他的话头,此刻辰星笑得风华万千。 要知道刚才她挖了个坑让他跳,他完全可以拒绝的。然而他太自信了,那就怪不得她不义了。 “好,有气魄。打一个国名,两个字;‘九天阊阖开宫殿,九腕飘香五月中。’但你只能在我数到壹佰个数时回答三次。” 辰星料他答不出,干脆把字数也告诉他了,又提了苛刻的条件,到时她想施赖的,毕竟这数可数得快数得慢。 “你这条件苛刻了些。不如数壹佰片树叶怎样?”衣群辉阻止了她的计划,说着他手一抬,运内力朝树屋门外的杂树一吸,手中立马多了一棒树叶。 这样便作不了弊了,辰星无奈点了点头。 见衣群辉玉树迎风地站在窗边,背手凝眉沉思。 辰星暗下欣赏:好一副美男吟思图,真真赏心悦目。 可惜如今是在刀剑对峙的战场上!多拖一分时间,便能让银羽多一份下手的把握。 听衣群辉淡笑着说:“猜国名,估计还不是我们这里的,那只能从字面上去猜了。飘香五月中?五月开的花可多了去了,什么花呢?”他乌黑晶亮的眸子,星光闪闪,却一眨不眨地看着辰星,辰星不为所动,瞄他一眼,笑着顾自数叶子,已数到27了,够快的。 “阊阖开宫殿,宫殿什么花种得最多?牡丹?不是。石榴,更不是,这两种花只艳不香。”他微笑地看着辰星,自问自答。 这时辰星已快速数到76了,听到那后一句,眼中露岀了一丝紧张。 衣群辉轻笑了起来,调侃一句:“你紧张什么?难道我思路正确?” “哪有,衣国师,已82了,你还是猜你自己的吧!”说完,辰星加快了速度,她恨不得一气数到一佰! “95、96、97、9……” “该是芬兰吧?”没等数到98,衣群辉一句‘芬兰’,把辰星惊得手一松,树叶皆飘落地上。 他定是有意的吧!故意等到最后一刻?辰星怔怔地看着衣群辉,心一凉,他赢了。 衣群辉眸光一亮,看着她的神色,笑得阳光灿烂,立刻追上一句,肯定地说:“芬兰!绝不会错!” “你,你是怎么猜出来的。”辰星失态。 “按花开的季节五月,花的芳香程度么,数兰花最香!‘九畹飘香’。更要感谢的便是你告诉我的,只有两字,这才是关键哟。哈,谢谢你。我虽不知有这样一个国名,却可意会呀!”衣群辉笑得得意,还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令辰星觉得很欠揍! 她那个悔呀!…… 明明知道他聪敏过人,狡猾胜狐,自己为何还要大意失锦州?如今先机尽失,我该如何问下去? 她只得逼着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衣群辉笑意灿烂地追问一句:“怎么样?我可提要求了呵!?” “愿赌服输!”辰星淡笑脸色发白,不知他会提出什么无礼要求?但仍强自镇定地说。 “好,我的要求是——等此地完事,我要你陪我外出——。”衣群辉慢条其理说,而且中途故意停顿。 看着辰星紧张的表情,国师淡淡一笑:“游玩如何?” “啊?!”辰星千算万算,再也算不到他不按常理出牌,居然提的是这样一个要求,但却也暗松了口气。这个要求虽意外,却不过份。 眼珠儿一转,她找了个衣群辉话中的破绽:“好!衣国师,我答应你的要求,陪你游玩。不过这玩的时间嘛,一天还是一个时辰又作另论。衣国师,我不过份吧?!” 衣群辉眸中精光闪动,俊脸上荡漾的笑意更盛,不错,懂得亡羊补牢。 “要求虽不过份,却也差强人意。不过么,按你的要求,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你如能陪我玩一天,我便让此阵暂缓半个时辰变阵。怎么样?不过最多不能超过一个时辰。”衣群辉淡定地笑看着辰星。 “我得问清,子洛究竟在不在此阵中?”辰星疑问。 “在。不过再不救,便很难说了。”衣群辉说得风清云淡。 却急得辰星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答应:“好,我答应你给我一个时辰!不过你得送我回子母阵中。”她急得心急如焚,分秒必争。 衣群辉答应一声,白影一闪,辰星便在他轻功的伴送下,飞回到子母阵中。又闪电间,衣群辉便又不见了踪影。 审视了下四周,辰星心知此刻已在子母阵的交界处。 放眼阵中未见一人,不过阵中地形虽错纵复杂,但不知是银羽制约了机关指挥,还是衣国师守信,子母阵未再幻变。 刚才在大树上,放眼母阵,守卫虽严密阵中却无甚变数。因此辰星决定先向子阵中心查去。 按阵格没走出几步远,弯过一个小坡,前面不远处突然出现陵玥与寒天绝他们,与几位蓝衣卫,此刻正与一支体形如水桶粗的黑色大蟒对峙。 辰星心牵,急赶几步,差点乱了脚下阵式。 只听耳边有人在焦急地喊:“少主小心!” 待辰星稳住身形,往回一看,银羽、金剑、无忧已从后赶到。 那是回阵前,辰星用意念与银羽作了联络。 辰星稳下心智,带三人小心奔回陵玥身边,这才知刚才安王承修与他们分几路闯遍了子、母阵中,均未见子洛人影。 因此,西陵玥与安王承修这才兵分两路,继续在阵中搜索。 听到陵玥叮嘱自己退后,辰星这才注意到他自已此刻一式紧身黑衣上早已染上了点点血污,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平时从来不用的宝剑此刻也早已出鞘,发出怵人的森森寒光,足见他们早已经历了险难重重。 辰星再看那黑色巨蠎,高昂着头,铜铃似的两只三角眼,警惕地盯着西陵玥他们。 血盆似地蠎口中,那蛇信吐出足有尺长,嘴中还不断示威似地喷岀口口黑气。 “陵玥,我回来了。与衣国师谈判,他只给我们一个时辰停止变阵,之后这阵式便会复活。”辰星急匆匆地边说边观察,她甚至不敢告诉他全部经过。 “咦,这是什么蠎?为什么要去招惹它?怎么口吐黑气?难道它全身含毒?”辰星奇怪,一气问完。 “它是罕见的墨金蠎,也只听我爹爹说起过。这子母阵中我们皆搜过了,没找到恒王。现在唯有它盘守之处尚有个小山丘未查,我们疑它守在此处必有用意,世传说它很具灵性。它的皮甲刀枪不入,唯有眼、排泄处才是它的软肋。它全身含毒,可胆却是金色无毒的,谁吃了它能增长十年功力。因此武林中人亦拿它当宝,可遇而不可求。等会擒它你且退远,被它尾巴扫中,非死不可。”陵玥仔细地叮嘱,从未见他如此严肃过。 “不,我比你们不怕毒。只是—”辰星声音越说越低。 陵玥无声地笑着轻轻在她耳边说:“只是你怕蛇。别怕,离它远点!我一定搞定它!”说完便让无忧、银羽他们护着辰星退后。 似乎看岀西陵玥是个厉害的主,不管乘风与几名蓝衣卫如何挑衅,那墨金蠎都只用它的巨尾不削的一扫而过,凶恶的三角眼始终紧盯着西陵玥。 而由于它的蠎皮坚硬如铁,几位内功彼高的蓝衣卫几次进攻,均未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倒被它尾巴一扫打伤了一人。 而陵玥被它刻意盯着,自然无法施展功击。就这样两两对侍,双放均在等待最佳攻击时机。 时间在不断消逝,辰星急了,她传音入密告诉金剑、银羽,等下自己喊一、二、三,让她们同时在左右用暗器攻击大蟒两眼,自己则在正面用暗器暴雨黎花针攻击大蠎的嘴。 然而,仿佛这墨金蠎看出她们要对它不利,突然毫无预兆地朝辰星攻击过来,眼见那斗大的蠎嘴吐着血红的蛇信,转眼便要将那黑气吐到了辰星脸上,辰星已闻到了令人恶心的腥臭味,她一楞,自然而然,万分厌恶地拿手中的彩虹绫一挡,同时急退半步。 纵是如此,也已被那毒蠎的腥臭味熏得直作呕。 但也是如此,在辰星身前的西陵玥却得到了攻击的机遇,只见他忽地双脚一蹬,借力一提气,便将手中的一团硫磺,用内力扔进了蠎蛇血盆大口中。接着又借金剑的肩上一蹬,轻身又一跃举剑向蠎口刺去,剑入蠎口,陵玥运功欲将剑狠狠送入蠎口内。与此同时,金剑、银羽各将一蓬暗器飞入大蠎的双眼。 巨蠎狂怒,它吃痛疯狂地不断扭头晃尾,试图将西陵玥摔下,陵玥连人带剑被它用劲地在半空撁来摔去,来回撞击了几个回合后,终于被它扔到半空又摔到了地上,待辰星急去相救,却已受了不轻的毒、伤,口吐黑血,跌倒在地。 顾不得金剑他们还在与挣扎的巨蠎拼博,辰星急忙与无忧将西陵玥背至安全地方,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破自己手腕,将一湧而出的血送到西陵玥嘴边:“快吸!不然毒气入心就难治了。” 她的血是解毒圣品。 脸色铁青的陵玥坚决的摇头拒绝。他宁愿死,决不会吸星儿的血! 辰星生气又焦急地看着不断口吐黑血的陵玥,见他虽服了解毒药,却因受了内伤,依然中了不小的毒。 只得向无忧递过一个眼色,点了西陵玥的穴,自己将已割破手腕的血吸出来,然后当着无忧的面,强行吻住陵玥,送入他的口中。 无忧一阵惊讶,接着捂胸、皱眉道:“星姐姐,我,我好像也中毒了,胸口疼呢!” 辰星审视地看着他的脸,又按了他的脉,突然怒道:“你个死忧忧,没事添什么乱!” 大蠎终于停止了垂死挣扎,寒天绝突然发现蠎蛇盘住的地方有一个黑幽幽的洞口,便招呼辰星一起近前观看,辰星这才发现这个山洞很深,便让天绝带乘风他们保护受伤的陵玥,自己则带着无忧、金剑、银羽及几名蓝衣卫,运用蓝衣卫随身携带的绳索,下往洞底。 到了洞底,辰星在几支火把照耀下仔细打量,这才发现此地原来是个天然溶洞。洞厅宽大、洞内还有暗流湍急,洞顶各个方位,还有多处伸向地面的机关,却原来这变阵的机关藏在这夹层之中。 辰星当即吩咐金剑带领蓝衣卫前去破坏机关。自己则与无忧、银羽分头寻找恒王子洛他们。 黑漆漆的洞里,一支火把只能照到自己身前一小块地方,辰星正焦急间,忽听无忧在不远处喊道:“星姐姐,这里有人。” 辰星迅速奔过去一看,竟然是子洛,只是此刻他满面潮红,浑身颤抖,豆大的虚汗直往下滴,人已进入半昏迷状态。 辰星见无忧已将子洛抱在怀中,不由焦急的唤他:“子洛醒醒,我是星儿呀,你怎么了?” 子洛口中迷糊而决绝地喊着:“不要过来,别靠近我。” 辰星急得差点哭出来,将火把举近又提高声音说:“子洛,我是星儿呀,你怎么了?你究竟伤在那里了?” 子洛被她带哭的喊声唤醒,终于认出了辰星,激动地一把拉近辰星:“星儿,真的是你!”继而又狠地将她推开:“快走,我中了媚烟。” 辰星这才发现子洛整个人躺在暗河边,全身皆湿,而不远处地上还躺着一名红衣女子与几名男子,他们大多已衣衫零乱,看来已深受其害。 辰星赶紧让无忧点穴制住子洛,自己迅速下起针来,然而由于媚烟吸入为时过久,子洛又咬紧牙关死撑,把自己的肌肉绷得太紧,扎下的银针竟皆被扭曲了,怎么办?再待下去,只怕后果无法设想。 这急得辰星冷汗直淋。 难道眼看子洛送命?不行!让自己在这里送了清白?更不行。 辰星看了一下一旁的无忧,只得红着脸与无忧打商量,悄悄在无忧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忧忧,你子洛王兄现在中了媚烟,现在只有你能帮他了。”说完有意无意拍了下他的手。 无忧瞪大了眼,吃惊地看着辰星怔住,一动也不动。 急得辰星又求他:“好忧忧,姐求你。再迟……再迟只怕神仙也难救他了。”说完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无忧臭美的点头笑了,辰星当即边将彩虹绫蒙在子洛眼上,见无忧已非常配合的走到子洛身边,便在子洛耳边轻声说:“子洛,现在我要解了你的穴,为你治病,你只管配合就行。” 说完,示意无忧解了他的穴,自己则灭了火把,黑暗顿时遮盖了一切…… 黑暗中,解了穴的子洛失控地一把将辰星拉入怀中,疯狂地抱紧她失控地狂吻着,辰星从未见过如此的子洛,即心疼又恐慌、即担忧又无奈。幸好有无忧的密切配合,终于在一阵迷恋疯狂中,子洛暂时舒解、发泄了自己的冲动,黑暗也掩去了各人的无数尴尬。 当火把再次点燃时,辰星与子洛面红耳赤的两两相对,转过头看无忧亦是如此,辰星一阵羞沑。 赶紧叮嘱子洛放松,以给子洛扎针舒解余毒为由,慢慢抚平各人心池。 一旁的无忧凑近辰星,无限委屈的叫了声:“星姐姐,你不管我了?”见辰星不解,他又委屈地指指自己。 辰星顿觉愧对无忧,可面对子洛,她只得一个飞吻应付过去。 十分不满的无忧还想说些什么,被一旁子洛的一个厉色禁了声。 此时,金剑带着蓝衣卫,扶着子洛手下的银衣卫一同走了过来。 辰星一查不见了铁影,便奇怪地问子洛:“铁影呢?” “他在变阵时为了护我,与黑蠎拼死相搏,受了重伤失散了,我已派人去找了。”子洛难受地说。 铁影已如兄弟,此刻却不知他死活,心中的痛可想而知。 回到地面阵中,安王承修已与西陵玥会合在一起,一见辰星与恒王子洛一同出现,喜不自胜,一手抓住一人,口中说道:“子洛,你可把我们急坏了。” 又对辰星笑叹:“星儿,想不到才二年不见,你却让人刮目相看了!” 辰星羞沑地一笑:“修哥哥,你瞎说什么呀,若非陵玥拼死刺杀大蠎,星儿怎能救出子洛。” 一句话把刚刚还对辰星浓情蜜意看着的子洛,心一下子凉到了冰点。好一会才说了句:“你们先退出阵去,留些人马,待我破了此阵再作打算。” 辰星自然放心不下,她说:“此阵的机关我已让人破坏了不少,不如我们一起破了此阵?” 子洛一口否决:“不行,陵玥伤重,你护他一同离阵,今日我非破了此阵,出了这口恶气不可,破阵由安王带人帮我便行。” 见子洛心意已决,辰星留下一些蓝衣卫相帮子洛,这才带着西陵玥撤出阵中,只是一颗心却始终放心不下,落在了阵中。 第十二章 让我想想 辰星出阵,叶枫语急急迎了上来,目光在队伍中寻找着子洛,见没有子洛身影,便焦急地问:“恒王呢?找到恒王没有?” 辰星安顿好陵玥,答道:“恒王此刻尚在阵中,与安王并肩而战呢,你且放心。不过,我是该叫你少天还是枫语?”说完,她笑盈盈地看着枫语。 叶枫语慢慢取下了面罩,一张俊脸早已红了,窘迫地说:“那日在蛊王寨中,你该早知道了吧?我,我并非不想告诉你,而是情非得已……” “枫语,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们始终都是我心中的挚友!”辰星恳切地说。 忽然抬眼,她发现有一队蓝衣卫搀扶着一个重伤之人,跌跌撞撞走来,仔细一看,正是在阵中久寻不见的铁影,心中不禁一喜。虽然铁影一直说话不多,但相处多日,辰星也早当他是亲人一般。刚才在阵中寻不到他,心中也很是牵挂,如今见他已被蓝衣卫救出,忙上前查看。铁影浑身是血,虽然已经简单的包扎,不过仍可看出受伤颇重,还有些轻微的中毒症状。 一见辰星,他似乎焦急地想问她什么。 辰星会意,赶忙走过去安慰他说:“铁影,恒王安好,他一直在牵挂着你,你且放心养伤。” “不,我好些了,我必须赶去阵中守护王爷。”铁影急忙说。 辰星边为他解毒,边重新为他清理了伤口,劝说道:“放心,我已派金剑保护着他了,你不准再乱动。”说完安排人手送铁影去帐中歇息。 安排好一切,辰星才略带担忧地向阵内望去,子母阵中烟尘突起,厮杀声响成一片。 辰星置身阵外,却担心更甚。心中不断胡思乱猜;一会儿担心子洛,一会儿又害怕承修,没来由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衣群辉的身影,不知为何,她虽恨衣群辉设阵太过恶毒,但心里亦不愿他受到伤害。就这样胡思乱想,忽然一声惊天巨响,整个子母阵中阵阵石头碎裂声响起,烟尘弥漫了整个天际,阵破了。 好一会儿,烟尘才渐渐消去,子洛、承修他们风尘仆仆的岀现在辰星面前。 一见子洛与安王承修虽满含倦意,却英气勃勃地出现在自已面前,辰星的泪水不自觉地涌出,一颗胡思乱想的心终算放了下来。一双眼睛却仍在队伍中寻找着什么人。 子洛不解地问:“你在找什么?” “没,没找什么,只想看看俘虏了多少人。”辰星闪烁其词。 “别找了,阵破后,该杀的都杀了。”子洛说。 辰星也不再说话。子洛一把拥住辰星:“星儿,让你担忧了,我真怕这次再也见不到你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如今,我只想听你说一句:原谅我了,可以吗?” 辰星看着子洛殷切的目光,只是轻轻地从他的怀中退出,说道:“子洛,我早已原谅你了,我知道你有着很多的情非得已,我不怪你。”子洛听了,脸上一阵欢喜,就要去拉辰星的手,但是却被辰星躲开了,接着说着:“但是,经历了一番生死,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星儿了,我想好好的问问自己的心,子洛,能给我一些时间吗?”看着子洛失望的眼神,辰星心中也一阵难过,不是不想见,不是没有情,只是她真的不知道今后自己该如何选择,她想静一静。 于是她转身带着银羽和身下的蓝衣卫借视察的名义,索性又回到已破坏的子母阵中去了。留下子洛一脸惆怅,承修见此情形,只得上去安慰着子洛,并把众人安排到各营歇息。 蓝衣卫们一路在阵中寻查着蛛丝马迹,看能否发现一端倪,而辰星却独自来到母阵阵心,寻找那棵大榕树,一路走去,随处可见被杀戮的死尸。 辰星心中叹息,两国交战,受伤的总是无辜百姓。 大榕树毫不费力便找到了,孤独地树立在那里,周围一片残垣断瓦,树干和树枝上到处是烧焦的痕迹,大树上小木屋依旧,只是少了屋中的白衣人。 辰星一跃而起,进了树上木屋,木屋中却丝毫不见零乱,环顾四周,桌椅物件,一应家俱都在,桌上还有一杯清茶,微微冒着热气,显然他们撤走的并不匆忙。辰星想起衣群辉临别时的笑意,顿时明白,为什么子洛他们后面破阵看上去竟如此容易,与之前如天壤之别,这还是衣国师网开一面,不禁有些唏嘘。 心中不觉回忆起衣群辉那一举一动皆令人难忘的绝色身影,想起他白衣飘飘临窗而立的动人风姿,心中正感慨,随意走到窗边向外望去,无意间忽然看见正对窗口的松枝上,用匕首插着一张折成小鸟的纸条,上用刚劲飞逸的笔墨书写:“勿忘赌约,后会有期。” 不觉五味翻腾,好个衣群辉,看来我白为你担心了,你早把一切算计其中。 破阵的几路人马集中后,恒王子洛按置好当地一切,打算迅速赶回渝阳城中休整。 大家早已疲倦不堪,因此,大队人马进城后,高高兴兴地地吃到了热菜热饭,并各自回驻地休整。 辰星他们随着子洛入住了将军府。辰星顾及西陵玥的伤势,便派了莫问、金剑帮他擦身更衣,自己顾不上入宴,让银羽端了饭菜,到房中打算与西陵玥一起用饭。 见陵玥手伤不便,辰星执意坐在床边喂他。 辰星挑起他爱吃的鱼肉,仔细为他剔去鱼刺小心翼翼地喂着他,陵玥俊脸上不觉扬起满足的笑意。心中窃喜不止,想自己的伤还不至如此不堪,可星儿的心意却已让自己心醉不已。 自己为她付出的一切值了。 正当辰星小心地将第三口饭菜送到陵玥嘴边,忽闻一阵书墨香过处,子洛便一身清爽地站在她身后。 “伤势怎样?”恒王关切地问,眼神艳羡地瞄了瞄喂饭的辰星。 “没事,只是手不能动而已。”陵玥故意答道,心里好笑子洛那妒忌的眼光。 “星儿,你也没好好歇过,不如你先去好好吃饭,让本王来喂他吧。”子洛柔声地说,一边去抢辰星喂饭的碗。 辰星往边上一躲,笑着调侃他一句:“还是饶了我们吧,谁敢让王爷喂饭,活得不耐烦了。” 谁知这‘我们’两字更是让子洛懊恼,心想,星儿难道你真要把我推开吗? 他凑近了辰星,一把拉住辰星的手腕:“星儿,出来我有话与你说。”说硬是将辰星拉到了门外。 “星儿,你心中还是有我的,对吗?不然那日为何那样救我,别跟我说医者仁心,你还是在乎我的,对吗?你不是说已经原谅我了吗?那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保护你,让我好好地来爱你。星儿,不要不理我,看到你对我那么冷淡,对他们又那么好,我真的快要发疯了。” 辰星一楞,对上他浓情蜜意外加薄怒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他是误会那日救他的是自己。但又不知如何向他解释,更何况现在也不想谈及儿女之事,只得敷衍道:“你胡说些什么,我不用你负责。”便红着脸逃进屋内。 恒王在屋外一怔,一时无措,痴痴地看着辰星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 屋内,床上陵玥的脸色惨白,见辰星走近,疑惑地问:“怎么了,子洛为何说那样的话,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了?” “没,没发生什么,有什么好发生,真的。”辰星红着脸连连否认。 陵玥紧抓着辰星不放,仿佛一放手,星儿便会从此消失,又追问一句:“星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陵玥一再追问,辰星只得呑呑吐吐轻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在子母阵地下,他中了媚烟,我无法下针,为了救他,便……便……”还未说完,早已脸红到脖颈。只得凑到陵玥耳边悄声说:“我便让无忧帮了他。”说完便想逃走。 西陵玥听得满头雾水,不肯放手:“你说清楚!” 辰星一个头两个大,发了脾气,赌气说:“这种事你要我如何说清,也就是子洛见到的人是我,帮他解媚烟的人是无忧,”说完摔手逃开。 只剩下啼笑皆非的西陵楞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错纵复杂。心道:你这刁钻古怪的星儿,这种办法你也能想得出,万一被人知晓,大家的颜面往何处放。这事只怕子洛不肯就此放手,万一被他知晓实情,他王爷的颜面更是不堪。这该如何是好?这样想着,竟在床上翻来复去,难以入眠。 夜渐深,沐完浴洗去了连日疲劳,辰星仅着白色中衣,舒服的往床上一躺,才一会功夫,便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忽觉有人在她耳边唤她:“星儿,醒醒。我有话要对你说。” 辰星迷着眼用手胡乱一抹,手却被人抓住。心中吃惊,一下清醒过来摸黑问道:“谁?” “星儿,别怕是我。”子洛低声说。 辰星惊讶:“那么晚了,有事吗?”边说边想将灯点上。 却被子洛拦下,侧躺在辰星一旁,在她耳边说道:“不用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说‘不用我负责。’什么意思?难道你一个姑娘家的就不知忌讳?” 辰星不假思索急辩道:“那不是我!” 耳边忽听见子洛愤怒低吼道:“你说什么?!” 辰星知道说错了嘴,赶紧补上一句:“那不是我为了救你吗!” 此刻,隔墙听到动静的西陵玥硬撑着身子走到辰星卧房窗下,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脚再也挪不开步子。 “星儿,今晚你实话告诉我,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子洛有些不安地说。 “子洛,你为何说这样的话。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为何拼了命来救你。只是我的心中也并不能只有你一个呀。你可知浩哥哥是谁,其实他不是我的亲哥哥。他是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邻家哥哥,他对我的爱那么无私,令我惭愧。” 屋内子洛,屋外西陵玥听了,心内都肃然起敬。 秦浩,这个一心对待星儿的人,居然不是她亲兄长?可他为星儿所做的一切,又何止一个兄长可比?他总是在星儿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却一直默默付出,把自己的感情深深埋在心底,从不让星儿为难,显然他对星儿付出的远胜他们俩。 辰星又说:“还有西陵玥,你可知他为你我付出了多少?毎次救你,他都二话不说。如没有他,你以为我单枪匹马能救得了你?……”窗外陵玥汗颜。正想回去,忽听子洛又说; “所以你不能嫁我?”子洛气恼地说。 顿了顿,辰星长叹一声不知说什么好,终于轻声说:“子洛,其实你早知我决不会与人共事一夫的,况且你已有王妃,何必……”她还想说下去,谁知子洛却强硬打断说:“好,我知道我们之间横着一道过不去的槛子。星儿,你等我一年,我便是倾尽所有,也要把这道槛子去了。”说完,也不听辰星的回答,便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只留下辰星一脸愕然地坐在桌前。 待辰星追出门来,见子洛早已不见,倒见西陵玥一手扶墙,正往回走,沮丧地喊了声:“陵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天不早了,快睡吧。或许,时间一长,子洛会想通的。” 明知不可能,却仍安慰辰星。但隐隐地,陵玥心中有种不安的预感。 辰星回房后,思绪万千,一直睡不着,直到五更才迷糊睡去,这一睡竟已是日上三杆。 银羽不得已来叫醒了她,说承修与子洛都在陵玥房中等她多时了。为了让她多睡会,所以一直没有叫醒她。辰星想,他们大清早齐齐过来,肯定有事。急忙简单梳洗一番,赶了过去。 果然,承修提及了上次找了一半的断魂谷宝藏。想再商议如何能将宝藏顺利取出。辰星看了看西陵玥,这事其实她与秦浩、陵玥议过多次,方案也已基本确定,只是仅有凌霄宫却无法办到,因为皇家必会出手干预。而如今有了安王、恒王的参与,情形便可大逆转。 辰星看了西陵玥一眼,见他点头同意,便让人取来笔墨,将当日在藏宝洞里水池中一现即逝的图像画了出来。 那图像便是四块玉合成的一枚玉叶图形。而所缺契梁那枚图形,居然也跃然纸上,而且连尺寸亦一清二楚,显然化了秦浩一番心血。 “这便是寻宝的第一步。首先要凑齐四块玉。百里箫那里不难,飞鸽传书几日便到。只是剩下契梁那块,大家都不希望他掺杂其中,……” 话未说完,承修抢着接过话头:“有了图纸,制那块玉并不难,我那里有能工巧匠,定能复制出来。” 这时银羽见西陵玥、辰星未用早餐,便取来一瓦罐粥与几碟小莱。 辰星边听,边吃,边替床上的陵玥夹菜。 此情此景酸得子洛心中不爽,对银羽说:“也给我盛一碗。” 承修讶然,心说;刚吃过你又饿了?忽又了然,幸好他忍功极好,才未笑出声。 才吃了一口,子洛便冷着脸将碗端到了辰星,显然想让辰星也为他夹菜。 辰星看他一眼刚想说他,见一旁承修似笑非笑忍得很苦,忽的明白了子洛的用意,忍着笑为他一、一夹了好多的菜,还别有用心加上一句:“昨天累了,多吃点。” 心说;堂堂王爷,咋这般孩子气?看我怎么整你。 子洛一楞,瞪辰星一眼,却也没说什么,硬是将这些菜全塞到了嘴里。 谁知这样一来,却憋苦了承修,他可再也忍不住了,冲出房外借咳嗽,好不容易才笑着缓过气来。 床上陵玥见此,亦忍俊不住偷笑。 只把正对坐着吃粥的两人,弄得辛苦异常。 少顷,言归正传,大家约定:以半月为期,恒王做好寻宝准备并飞鸽知会百里箫,承修负责制玉,而辰星则要帮契梁傲天宫宫主寒天绝做最后的治疗。 寒天绝自身内功极好,这段时间,通过外治内疗,腿伤恢复很快。辰星想让傲天宫手下啸云、乘风帮他再次打通筋脉,估计便能更快的恢复功能。 更重要的是她答应西陵玥,陪他与秦浩会合,一同去南海日月宫探亲,不过此事她不敢明说,潜意识中怕子洛生气,因此,只推说要去巡察凌宵宫分舵。当日下午大家便分头行事。 第二日一早,众人在渝阳城外告别,辰星、西陵玥带着蓝衣卫随恒王子洛一同去了恒王属地晏州,那里正是去南海的必经之路。 临行前,子洛特意与辰星‘商量’,铁影有伤,让他与陵玥同坐马车,两人可以一起照顾。 这下,子洛便自然地与辰星并马而行,心里那个爽呀,无法言喻。 他一会儿有话、无话的与辰星扯几句长短。一会儿又一耍鞭儿,让两匹马儿你追我赶的飞奔向前,已有多少日子没有这般舒心了?子洛几乎贪恋着眼前的难得时光。 看着子洛的欢愉,辰星无奈地轻叹造物弄人,她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辰星无意间感觉有一道仇恨的目光时刻追随着她。可当她回眸审视一遍,却又不见了,好怪! 此刻两人已并骑走在了队伍之前。忽觉一阵风过处,子洛整个人已飞身坐在自己的身后。 两人已有二年多没有共骑了,辰星讶异地轻斥一句:“你干什么呀,那么多人看着?” 不禁又想起那位做过他新娘的姑娘,出口调侃道:“你就不怕你那位新娘生气?” 子洛坐在辰星身后,一手揽紧辰星的纤腰,一手拉过马缰绳,让马走着碎步。他凑近辰星耳边开心地勾唇笑说:“星儿吃醋了?那是暗暗卫陆桐呀。她那日也在阵中和玄风一起中了媚烟,我靠着不断冲洗暗河中的水才坚持到你们前来,他二人却双双被媚烟所害……” 说到此,子洛叹了口气说:“昨日,我已将陆桐许配给玄风了。” 辰星暗暗吃惊,却原来竟还有这样一出戏,看来,委屈了陆桐。 想了想又问:“他们两可同意?” “是玄风向我请求的,他说对不起陆桐,想尽自己一生补偿她。”子洛显然心中亦不舒服,边叹气边说。 辰星暗叹,古代女子失了清白,也许这样有个人肯永远疼她,未尝不是件好事。 子洛贪恋地抚摸着辰星的秀发,闻着那股熟悉的梅香,见辰星不吭声,不由紧了紧拥着她纤腰的手说:“怎么,又在瞎想什么哪,我可没有犯错!” “我,哪有。” 一看队伍已跟了上来,不觉用手推了推子洛又说道:“快,回自己的马去,别让人笑话。” “谁敢,本王与钦定王妃共乘骑,天经地义。”子洛说。 “乱说,谁是你王妃!?若再如此说,你不下去,我下马去。”辰星生气地斥他,又作势想下马去,却无论怎么挣也挣不脱他的束缚。 这时,辰星又感到了那束强烈恨意的目光,猛的转过头去,便对上了陆桐那束来不及收回的眼神,只是她迅速将目光转移了,令人无法捉摸。 这一去倒一路顺利。 特别是子洛,有了辰星相随,心情没来由的好得很。 不知不觉,傍晚时分队伍便进了靖南首府晏州。 进了靖南首府晏州,西陵玥本想入城后便与恒王子洛分道扬飚,却终究抝不过恒王的再三挽留。 于是在恒王盛情邀请下,一同去了晏州最大的南福酒楼,恒王在那里设宴款待凌宵宫一行。 辰星今日依然一身男装,对外依然是宫主——容锦。 让辰星想不到的是秦浩早已带杏儿来晏州等他们了,陵玥竟也让子洛一并请了来。 杏儿一见辰星,便止不住泪水直流,还偷偷在辰星耳边羡慕地说:“小姐,你男装打扮真俊,可那天在墓前你为什么不悄悄告诉我?”弄得辰星一个劲地说安慰她。又拉过金剑、银羽与杏儿见面,让他们三位从此跟随着自已。 酒宴上,辰星终于又看见了铁面少天,不禁责怪道:“枫语,你我一道岀生入死过,为何这些天你却一直不露一面,害我一直牵挂在心?不知身体恢复的好吗?” 叶枫语虽铁面上不露痕迹,但清彻的眸中却分明异常感动,她果然早认出了自己。 心说;星姑娘,其实我更想你!怎奈有恒王、西陵玥在,我又怎能上前,你能心中有我,我已万千幸福了,能让我远远的守着你便好! 口中却说:“少天实是事务繁多,没有空闲,倒劳烦宫主费神惦念了。” 辰星见过桀傲不训的少天,却何曾见过如此君子的少天?所以想也不想,举起酒杯,调侃的话脱口而出:“少天,难得你竟如此君子,如此客气,来,让我敬你一杯!” 叮的一声碰杯声,辰星带点调皮的近距离看着叶枫语,惊得叶枫语窘得脸都红了,幸好有面罩护着看不岀,但手上的酒却颤出了不少,他不敢看同桌的子洛,迅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快吃些菜填填饥,空腹饮酒伤身体。” 辰星边说,边斜眼瞄着一旁的子洛,却见子洛自饮自吃,似乎并不介意,不过那偶尔射来的眼神,却象暗器似的,令叶枫语着实难以消受。 辰星一身月白锦衣男装,身材高挑,眸似流星,怡然自得,风流倜傥,潇洒不拘。 仿佛全然不觉恒王子洛的不悦,该应酬的应酬,该说笑的说笑,引得席上的安王承修直觉得星儿变了,变得更令人心仪不已! 由于西陵玥因伤,已先回了王府休息。 更因凌霄宫声名鹊起,声誉日高。 辰星与秦浩在席上只得不断陪前来敬酒的客人应酬着。 恒王子洛见辰星身前敬酒之人彼多,心中暗恼,少顷便以致谢为由,干脆拦住了频频向容锦敬酒的众人,自己举杯上前不拘地说:“宫主,酒量不错!来,我与你干上一杯,谢凌霄宫全力相助之义! 辰星斜眼打量他一眼,见他借酒发泄醋意,却也无意推辞,爽朗地笑说一个”好!“字,一碰酒杯,便一口喝干。 那个爽劲,便引得周围一干人笑赞:容宫主,好酒量! 岂知容锦暗中却叫苦不迭;自己哪会饮酒?全是与银羽两人使的天衣无缝的障眼法,那酒不是回吐到了茶中,便是偷天换日,将酒倒入袖中的巾帕之上。 不料,却被子洛有所察觉,只拿眼近距离的盯着自己,迅速又敬了第二杯酒,轻笑言道:”想不到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宫主的酒量竟如此见涨!?来,来,来,这杯谢过宫主搭救之情!“说完不容辰星推辞便硬是碰杯笑看着她。 秦浩欲想上前代饮,但却被子洛挡住,他干脆走到了容锦身旁,慵懒地一手搭着辰星的肩,眸中分明带着三分调侃、三分邪气说:”怎么?容宫主竟然连本王的这点面子都不给了?“ 容锦终于明白什么叫六月债还得快,她原就知道子洛可是一点不肯吃亏的。 不由赌气地小声说:”吃就吃,不过请移开你的爪子!“ ”好!不过,我可是得监视着你使诈呵!啥?你,你竟敢绕着弯骂我?好,先吃这杯,再罚一杯!“正说的得意的子洛,忽然一下反应过来,立即转了话峰。 完了,辰星后悔,今天不该惹这个醋坛子的! 狠了狠心,她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酒,那可是杯上好的烈酒。 之后便惹来她一阵呛咳声。 事实上她从未真的喝过如此烈酒,今日是第一杯,不过她猛咳时,酒又随之洒在了底袖之上。 子洛心中隐隐疼惜,却不动声色又递过自己杯中之酒:”这杯是罚酒,必吃!“ 辰星气恼地接过又猛饮干尽。 这次她怕人察觉,改了方法,赶快吃了一口鸡肉,然后和酒嚼着,想酒随鸡肉将酒随口吐出,然而,耳边传来子洛的笑讥:”别想施花招,我看着呢!“触及子洛似笑非笑的眼光,辰星一怔,脱口将鸡肉与酒一并咽了下去,心说;惨了。便感到一阵热流烧下肚中,腿脚立时发软。 无奈,她脸上带笑走到子洛身边,口中却毫不客气地在子洛耳边低声说道:”喂,恒王爷,你害我醉了,这后边的尾你自个儿扫!金剑、银羽替我挡阵酒,我先走了。“ 子洛一急看她一眼,确实面如桃艳,忙一把拉住她,压底声音道:”别走,去那边坐会,我即送你回去。“ ”哼,别!这会来充好人,免了!“说完,刻意躲开了子洛想拦住她的手,快步走到秦浩身边,习惯的挽住他的手臂说道:”浩哥哥,我们走,回去。“ 秦浩不好意思地朝子洛看去,想解说些什么,却被辰星一把拖走:”浩哥哥这么多天不见你,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辰星是真恼了! 第十三章 星儿被掳 与秦浩一起出了宴会厅,冷风一吹,辰星无端打了个寒战说:“好冷。” 秦浩心疼地说:“不会喝酒,逞什么能呢,怎会不冷?”说完便想脱下外套给辰星穿。 辰星笑着一拦:“别,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马上就来。” 说完便一人朝茅房方向走去。 秦浩紧走几步欲陪,却见不远处的茅房又止了步,毕竟男女有别。 辰星边走,心里边嘀咕;这古代的茅房最讨人厌了,又臭又不卫生,还不得不去,真没办法。 这去茅房的是一条花间小路,仅靠不多的几只气死风灯照明。 南边的冬天不太冷,小路两边花、草、树木依然茂盛,辰星往不远处的茅房打量,还别说,这酒楼大,茅房也还过得去,是相邻两间平瓦房。 以往有银羽随身相伴,倒不觉得冷清,如今夜里虽有灯笼,独自孤身一人上茅房,倒觉得有些人单影只了。 心中宽慰,幸好有秦浩在不远处等待,辰星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茅房内又似无人,便打着软脚,急急进了女侧茅房。 由于酒醉迷糊,让她粹不及防的忽然从茅房内左、右两侧各闪出一个黑衣人,用迷药迅速闷住了她。 不好!念头刚动,她便立即晕了过去。 不一会,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容锦’,从茅房出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向秦浩走去。 秦浩正百无聊赖地等在原处,一见她来,便笑着迎去:“来了,我们回罢。” ‘辰星’笑道:“好,我们走吧。” 两人刚走出酒楼,金剑、银羽便追了过来。 刚才,金剑、银羽似乎一瞬间感应到辰星的异常信号,但由于一闪即逝,便急忙追了上来,银羽急问:“少主你不舒服?” “什么?呵,没事,走,一起回王府吧。”‘辰星’略一怔楞,如此说。 一同乘上马车,“辰星”挨着秦浩,银羽坐在他们对面,金剑则在车夫一旁一起赶车。 一路上出奇的安静,秦浩奇怪,刚才星儿还说好久不见,有许多话要说,怎么……,于是看着一旁的‘辰星’问:“星儿,你刚才——想说什么?” 他身边的‘辰星’一楞道:“啊?”忽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刚才酒喝多了,晕乎乎的想睡。” 秦浩一想,酒席上她确实多喝了几杯,随着马车往前,‘辰星’身上的淡淡梅香传来,将他心中的一丝疑虑慢慢吹散了。 赶忙脱了自己外衫为她披上:“别受凉了,回王府睡吧。” ‘辰星’感激地目光向他投去。 马车一路向恒王府而去,途中,银羽心中反复思量着刚才一忽而过的异常心理反应,为何少主无事,而自己与金剑两人同时生异?不安的目光不时投向埋头而睡的‘辰星’。 进了王府,‘辰星’推说醉酒,由王府丫头领路,去了自己卧房安睡。 秦浩则急着去看陵玥。 心牵星儿,陵玥一见仅秦浩一人进来,不由一再望向门外,脱口问道:“星儿呢?” “呵,大概被人劝着喝多了酒,车上星儿说酒醉头晕,先去睡了。”秦浩赶紧解释。 “她晚上喝了多少酒?”陵玥心中一阵难过,因为这不是星儿一贯作风。 “总共也有五、六杯吧。不过,你知道她刁钻古怪的脾气,一多半全吐了,吃下的并不太多,别担心。倒是你的伤要不要紧?”秦浩急步走到床边坐下,关心地说。 “不碍事,星儿在治,已好多了。” 过了会,西陵玥忍不住又问:“子洛席间与星儿说了什么吗?” “这酒还是子洛灌的呢,唉,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明知道星儿不胜喝酒,还让她喝这么多。还好有金剑、银羽挡着,自己又吐了一些,才不致大醉。星儿这回醉得厉害了,出来时还跟我说,有许多话要与我讲,可车上她又顾自埋头睡着觉。”秦浩安慰西陵玥。 陵玥有些伤心,这些时日,星儿与自己的关系似乎亲近了许多,然后看今天途中她便与子洛并骑,而后竟共骑一匹马,子洛对她追得这般紧。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决不与人共事一夫,但在子洛面前,自己到底有多少胜算,却一点底都没有。而且和子洛兄弟情深,若是就此有了嫌隙,却又如何是好? 这一夜,西陵玥难得地失眠了。 第二天上午,当辰星从昏迷中醒来,竟似做了场恶梦。 然而,她环顾四周,陌生的雕花大床,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一切都告诉她,这不是一场梦。 辰星挣扎着想起来,才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怕是被人点了穴,而且此时自己浑身无力,恐怕还被下了药。“好倒霉呀,怎能么来到古代,动不动就被人掳去,古人真拿绑架当饭吃吗?”辰星心中暗骂道。“这回又是谁,哲寒冰?南昭二皇子?,唉早知道不该暴露身份呀,好怀念,这一年多的逍遥日子呀。”辰星恍惚地想着。 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一张金色的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那两眼狭长,眼角上挑,眼中饱含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醒了?只要你不乱动,我也不会伤害于你。”一把略带沙哑的男声对她说。 这是一个穿了一身玄衣的男子。“你是谁?为何抓我?”辰星无力地试探着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只要听话,一切都好说。”玄衣人说。 “要我听话,先满足我。现在我想上茅房,想喝水、想吃饭。”看来这人并不好对付,辰星决定先与他周旋着。 玄衣人笑了,因为事情似乎出乎意料的顺利,她竟然肯与他说话。 “好。只要不过份,我便满足你!”玄衣人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他打了一个响指,立时进来四个丫头,梳洗、水、饭样样俱全,还带来一只精巧的便桶,并在里屋拉好了屏障。 两个丫头过来,想扶起辰星,被辰星斥退。 软筋散不是毒,辰星自己便不能解。她想试试自己倒底还剩下几份力气,于是硬撑着,扶着能扶的傢俱,慢慢向里屋移动。不料,走不上几步,便脚下一软,一个前扑,跌倒在地。 玄衣人使了个眼色,两丫头再次上前扶起她,刚扶上墙,她便又厉声斥着让他们离开。 “何苦如此?”玄衣人在外间苦笑。 “哼,拜你所赐!”辰星如是跌倒三次,倔强地走进里间屏风。 付出必有所得,她得以独自在屏风内悄悄向一边木格窗外偷望,原来这里四周是山,这屋必是在一个山谷里。 许是她拖得时间有些长,稍倾,那玄学衣人便吩咐丫环进内帮探看,不顾她愿不愿,硬为她换上了女装,又强为她梳洗打扮。 一套绛红色百褶衣裙穿上身,梳洗后出来的辰星,令玄衣人顿觉惊艳,口中一声轻赞:“星儿,你比前更美三分!” 辰星一惊,喊她星儿?莫非是熟人?刻意打量着玄衣人,心中便不断猜测。 口中更是试探:“喂,我如何称呼你?” 玄衣人轻笑:“星儿叫我墨公子便可。” 辰星火起:亚的屁话,显然是随口杜撰,问了等于不问。 不再理睬,坐在桌边举筷便吃。 玄衣人看着笑得更盛:“星儿就不怕我在菜中下毒?” “人在你手,要杀要剐由你。”辰星边吃边说。 “我倒忘了,星儿百毒不侵。”他笑着自己调侃着。 “喊我星儿,莫非你我故交?”辰星边吃,边探问。 “当然认识,想不到星儿比以前更美了!”他金色面具后的眸光闪了闪,又赞说。 原来他见过重生前的自已,辰星猜度着。 “我们何时曾见过面?我记不清了。”她尽量面带微笑,试着想探出些什么来。 “记着如今便好,我只是想请你来作客而已,你不必气恼。”玄衣人见辰星态度变得柔和,便解释着说。 “若做朋友,你也得实名相告,那有如此不明不白待人的?我连你是谁都不知,何来朋友相待?”辰星气不打一处来,却仍忍着。 “隐身相待,实有不得已之处,不过,我却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不如考虑做我之妻如何?我必不会亏待于你。” 辰星压住怒火说:“一个连身份都不能示人的人,怎配做我夫婿?” ——沉默。 过了一会,玄衣人冷冷地说:“无论你愿意与否,只要我想,你都得成为我的妻子。成亲之后,你自会知道我的身份,必配得起你。” 无比霸道的口气令辰星立即清醒; 必配得起?难道他的身份不低?他究竟是谁?哲寒冰?不像。南昭二皇子?也不像。难道是武林枭雄?还是另有他人?还是鱼池皇室中人? 这人究竟是谁?她一时竟猜不透。 不,要想设法自救,一定要多从言谈之中着手探询;忽然她心内一沉,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试探着问:“你是血煞门主?” 一阵沉默,忽听他泠冷一笑讥道:“凌霄宫主,久违了!” 他竟是承认了自己身份! 真的是血煞门主!一个武林人人惧怕的魔头! 辰星深知血煞门时下在武林的势力之大,看来此次他们定有预谋,当下便答道:“这种事强求又有何意思?你可知道没有感情的婚姻是死婚姻,就是洞房花烛了又如何,志不同,道不合,照样可以离开的。人生大不了一个死,如我决意寻死,你又能拿我如何? ”你几次三番破坏我血煞门的好事,要不是对你尚有几分情意,你以为我还会留你至今?“辰星听到了他赤裸裸的威胁。 ”即然邀我到此,又如此‘看得起’我,这情份倒确实不浅!如你再办事能让我有个心服口服,亦或许我会考虑一、二。“ 针对他的话,辰星反讥道。 她知道血煞门主心狠手辣,但既留自己,定有所图,留了个活口,希望能有一线出逃生机。 ”呵!不错,居然到了我手中,还敢与我讲条件,星儿你真够胆!我倒要听听,不知要如何才让你心服口服?“ 玄衣人彼感兴趣的问,他也知道物极必反的道义,而且他也想看看辰星在打什么注意。 ”如能先让我过得舒适些,或许我会开心些。“辰星明白他和以往的契梁太子等都不相同,更为心狠手辣,而且神秘莫测,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拖延。 ”哦,说来听听。“玄衣人似随意地说。 ”既是作客,你不妨让我活得舒坦些,比如解了我的软筋散,能让我有点起码的自尊。“辰星顺着他的话说。 这软筋散不是毒,她自己无法解。却对她危害最大,她无法聚气凝神,便也无法向师父,向银羽、金剑互通信息。 这些,玄衣人不一定知道,她估算着。 这好似并不过份,玄衣人又沉默,好一会玄衣人才开口:”好,我可答应你,但必须先封了你的内力。“ 很纠结了一下,她答道:”可以,但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玄衣立即让人拿水,并自怀中取出解药,亲自送进辰星口中,他的手指乘机抚过她好看的樱唇。 辰星忍住了一阵汗毛倒竖。 时间不长,辰星便感觉周身筋脉渐舒,内力开始在体内运行。 但好景不长,玄衣人迅速用一种怪异的手法,封住了她的内力,不过这比软筋散好多了,至少还能走动如常。 毕竟,辰星已今非昔比。 见辰星在他面前来回走动了一下,玄衣人淡笑道:”这下星儿可还满意?“ 辰星朝他浅浅笑了笑,顿时玄衣人眼前一亮,满室生辉,却被她说出的话堵了兴头。 辰星不咸不淡地说:”我困极了,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想休息,你若有事,待我休息后再说好吗?“ 辰星知道;谈条件,拖时间,她必须恰到好处,要避免触到他的逆鳞,于是她放软了态度。 见辰星柔和下来,玄衣人有一刹那的恍眼。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些,略一思虑说:”好,我让你先休息一下,下午我再来看你。“ 辰星目光扫示了下丫头们说:”好,让她们离床远点,昨晚我没睡好。“ 玄衣人一示意,使女们一位退到内室,两人守在了门口。 ”公子请自便吧,我累了!“说完辰星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好,不妨碍你休息,望你考虑周全。“说完他笑着消失了。 辰星从后影仔细打量着他,身材略高,匀称。办事干练,手段精明。这人究竟是谁?皇族?承轩不像,承豪不会。承炎又太文弱,是江湖中人吗? 她又想到了凌霄宫屡次救人得罪的血煞门,对方在武林以毒制人,手段毒辣,可说早已成了一方霸主,如若不是自己不怕毒,或许早让他给下了毒吧!这可恶的血煞门主!该如何设法逃出魔掌? 一念所至,顿时辰星出了一身冷汗,她一走,子洛、陵玥他们万一中毒,虽有银羽在,却不是百毒都会解的。必须迅速设法通知他们! 毫不犹豫,辰星上床拉下帐帘,便想取头上与师父、金剑、银羽联系的发簪,一摸头上,插在头上的竟然是另一只羊脂白玉发簮,天呀!这是怎么回事? 辰星这才想起,昨日是杏儿梳的头,又化装成容锦,她一定是换了取下收起来了。 怎么办?如今连师父让她保命的联系物都不在,她还如何与外界联络? 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她想,唯有靠自已的意念,也许或多或少让银羽她们能收到一些特异信号? 如仅只是一般信号,银羽她们不懂又怎么办? 辰星急得再也无法淡定,她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忽然灵光一现,她想到了有一次看电视剧‘暗算’后,她与秦浩学着玩的发报指法。 如点1次代表我,点2次代表你,那如发s0s求救信号,换用数字怎么代,4、0、4?……关键是要秦浩能想得到。 没其它办法了,试吧!总比不试强。 她闭目强迫集中自己思维,不断地点四次,停顿,再点四次,又凝神冥思呼救我在山谷、救我,然后停顿了一柱香,集中注意力想一次,停,然后再继续…… 恒王府中。 昨日恒王酒醉,今早被暗卫玄风叫醒后,才知时辰已晚。惭愧,他让凌霄宫辰星她们一起用早餐,如今却让客人在等。 于是简单梳洗一番,子洛匆匆赶到饭厅。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今天不但人齐,连受伤的西陵玥竟也岀现在饭桌旁,他的脸色不太好,眼下一抹暗影,显然并未睡好。 饭厅一张定制的大圆桌,大家济济同聚一桌。 这还是早先辰星在恒王府的主意,她说人多一起吃热闹,子洛因此特意为她延续了下来。 今日,除了主座留给恒王外,一旁留下辰星的坐位空着,她左边坐着秦浩,恒王右边才坐着西陵玥、叶枫语。 辰星今日姗姗来迟,一身浅绿裙衫,清新淡雅,才走到门前,恰好碰上子洛,两人一起走近饭桌。 陵玥一见,眸色又是一暗。 陵玥一夜未眠,神色不佳,但一见辰星,几乎与子洛同时开口:”星儿这里坐。“ 辰星一脸为难。 秦浩在一旁道:”星儿,你替陵玥看看,昨日你醉酒,陵玥为你担心了一宿,脸色不太好呢。“ ”好。“辰星略一犹豫,这才坐到陵玥身边,为他理脉。 不一会,辰星对秦浩说:”没事,只是伤重血虚,调养几天便好。吃些清淡的吧。“ 无形中她那淡淡的态度更伤了陵玥,一抽手,脱口而出:”我还没那么金贵。“便顾自想低头吃粥。却谁知一动,牵动了内伤,痛的轻哼出声。 辰星急忙对陵玥说:”你别动,我帮你。“ ”顾自吃,别管我。“ 陵玥身后的暗卫银羽看着不忍,少主今天是怎么啦?赶紧将粥用勺送到西陵玥口边,倔强的陵玥夺过木勺,忍痛吃了起来。 他心痛胜过了伤痛。 秦浩有些生气,星儿,陵玥为你倾尽一切,你怎能伤了陵玥的心?但亦忍着,只得顾自用餐,闷闷不乐。 辰星似乎不明这两人为何生气,不过她赶紧设法补救,频频为大家夹菜。 子洛倒很开心,能难得与星儿同桌同坐吃饭,其乐无穷,特别是星儿今天似乎很顾着自己,不觉心情大好。 陵玥顾自吃粥生气,倒忽略了什么,没觉得不对。 看着碗里的醉鸡,秦浩一怔,心想:星儿今天这是怎么了,明知我从小不吃鸡,今天却居然夹给我醉鸡? 他不觉脱口问道:”星儿,你怎么了?你知道我不知鸡的。“ 辰星心一慌,手一抖,夹着的一块鱼干掉落桌上。 顿时,满桌人皆看着她,辰星急忙说:”浩哥哥,对不起,我……一时忘了。“看着辰星欲言又止的样子,秦浩只当她心中有事,忙中出了错,倒也没多想,便闷头吃起粥来。 一顿饭,吃得大家各怀心事。饭后,子洛特意拦下了辰星,他还想与辰星再多聊一会。看银羽跟在身后,便借口让银羽先去照顾陵玥,便带着辰星走了。 两人一走,银羽无奈与金剑便帮秦浩将西陵玥送回房中。 不一会,银羽、金剑突然面色一紧,两人互望一眼,迅速向门外奔去,不多一会却又回到陵玥房外呆站着,两人似乎听到了些什么?但却怎么也抓不住。 房内西陵玥、秦浩此刻正说道辰星。 仿佛一夜之间,他们眼中的辰星一下子不一样了,却又不知变在哪里? 此刻,秦浩见银羽她们回来,又是一脸不解的神色,着急地问道:”发生了何事?“秦浩问。 银羽看了看金剑,见他点头走岀房门外监视周围。 于是向着秦浩一抱拳,郑重地说:”当日,主人担心少主安全,临离西楚圣殿时,在我们三人体内均植入信息芯片,可通过头上发簪的开启,互通信息。“ 这事,陵玥、秦浩早知,秦浩便点头疑惑:”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银羽犹豫了一下又说:”但咋晚至今,我与金剑断断续续收到一些异常信息,却不解其中原因,只是一接到异常信息波,我们心中便感到一阵难受,刚才又收到这杂乱信息,我们跑过去一看,却见少主与恒王爷在一起相安甚欢,因此我们便倍感困惑。 一听此话,陵玥与秦浩瞬间脸色皆变。 尤其秦浩这个现代人,更懂这芯片的含义。 “这异常信息,你们是何时收到的?”他紧张地问。金剑答道:“正是在公子与少主即将离开酒楼的那一刻,我们无端心中一阵心慌,但过后又没事了。” 秦浩立刻记起,那是在星儿去过茅房后,正打算回王府的时候。难道……? 倾刻,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冷汗直冒。 就在这时,金剑脸色又异,只见他立即就地打坐,冥思凝神试图捕捉信息。 他脸上的神色很是凝重,眉头紧皱,好一会才站起说:“没用,我只能收到连续四次断续信息,停顿一会,又是同样心里难受四次。却不知是什么意思。” 银羽忽而想到了什么,飞速冲进辰星房中,不一会儿,手中紧攥着一支墨玉簮,颓然地走出房门,“少主未曾带上这个?”银羽都快急哭了。 “这不是星儿往日常戴的墨玉簪?”陵玥问。 银羽说:“正是,这是主人特地为少主打造的,可以用来通讯,定是杏儿不知,那日为少主梳头时,用了别的簪子代替!这可如何是好,自跟随少主的笫一天起,主人曾再三关照我们,不可失落此簪!” 秦浩安慰道:“莫急,这个星儿若是假的,他们必然掳去星儿有用,暂时还不会有危险。”口虽这么说,心中却也是焦急万分,“星儿,你的命运怎么如此多艰。” 陵玥从银羽手中接过墨玉簪:“倘若辰星是假,必然不知这墨玉簪的秘密。不如我们这样……” 回头嘱咐银羽:“银羽,这墨玉簪我暂收着,从现在开始,无论明、暗,你必须寸步不离星儿,仔细观察她的举止。金剑,你密切配合。”两人领命离去。 这里西陵玥立即命莫问,调集凌霄飞鹰十二骑,在恒王府外待命。 飞鹰十二骑是十二名有多种特技之长,借用飞鹰命名的精英中的翘楚,他们的身份远在赤、橙、红、绿、青、蓝、紫的卫队之上。 至今为至,凌霄宫还没有同时出动过飞鹰三骑的记录,皆因他们俱是精英中的翘楚。队长鹰隼暗自思量,这次突然从紧张的山地训练中被紧急调动,定有大事。 为了再试星儿,也为了看看子洛的态度,陵玥带伤坚持与秦浩一同来到了恒王府子洛书房。 书房内,只子洛一人,桌上堆满了山样的公文。 一见两人,子洛心中闪过一丝奇怪。 三人对视片刻,不待秦浩询问,子洛便笑道:“星儿去厨房了,多日未见,很想吃她做的菜。” 陵玥眉间一挑,这也正是他们来的目的,莫非……。 子洛目光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陵玥见他目光深沉,不由问道:“你有心事?” “今日星儿的言谈举止有些怪。”子洛直说。 “怪在哪里?”秦浩问道。 “想必你们有同感?!否则两位大驾如何同时光临。”恒王肯定的语气。 此刻,他目光炯炯地审视着他两,仿佛想看出些什么来。 西陵玥苦笑:“不愧为精明的恒王,我们亦为此而来。你说说她异在哪里?” “星儿机灵好动、记忆过人。办事不离原则,而且极顾及别人。而今早在饭桌上她却错误百岀。”他边思索边说。 “饭后,我拉她前来书房,倘若以往,星儿必然仍与我有些疏离,然而今日之星儿,却对我异常亲近,而且言语中竟几次想探询藏宝之事。这不像是我熟悉的星儿。”说到这里,子洛俊眉深锁,担忧尽显。 “子洛,万一星儿是假,能如此慎密行动,必有内奸相助,你要顺藤摸瓜。”陵玥说。 “唔,我已布置下去了。你们自己也得小心些。”子洛刚说到此,侍卫来报,饭菜已烧得差不多了。 饭厅,菜已上桌,陵玥示意莫问趁人不在,赶紧偷测菜肴有否下毒。 结果却一切正常。 仔细端详,这些菜品做得绝对不错,竟可与燕京日月宫的醉月楼相提并论,难道她真是星儿?如若是赝品,那可见他们老早便进行过极好的训练,而要想与醉月楼菜肴相齐,除非有高厨训练。 顿时,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醉月楼!” 要知道唯有醉月楼的厨师,才经过辰星调教,而这位‘辰星’,厨艺既能如此,必经醉月楼厨师调教。 如今,只要顺藤摸瓜,不怕无线索。陵玥急让莫问向燕京加急飞鸽传书。 不一会,辰星笑着亲自端上最后一盘大菜——碧荷涟涟。 这菜可说是她的成名菜品,当日星儿在一片赞美声中,边吟诗边端上来的便是此菜。 今日这‘碧荷涟涟’,与当日星儿做的几可乱真,那淡绿汁液上的碧叶、叶旁的主菜莲蓬、及用面泥制作的小船上的采荷女子,无一不精,可见下足了功夫。 三人心中不禁皆在自问;难道眼前的真是星儿?是自己小题大作了?! 秦浩疑惑的随手取勺,舀了一匙莲蓬豆腐入口一尝,很好吃,只是细细品来没有星儿做的清香、滑嫩,更少了一些芳香。 这在别人是绝对吃不岀的。唯有对星儿做的美食知根知底的他才知道,里面少了几样普通作料荸荠粉、荷叶水及丁香水。 “星儿,你做这菜偷工减料了?”秦浩望着辰星自信满满的笑脸,有意打击说。 恒王、陵玥却是尝不出,他们以为秦浩在有意试她,因此不动声色。 “怎么会呢,浩哥哥你在耍我。” ‘辰星’仔细尝了一口,心想你也太小看我了,这菜我不知做了多少遍了,从未出错过。 “这里面明明少了菜汁和味粉,以前外公就这么说过你,难道你又忘了?”秦洁有意说错,如真是星儿,必然会替他纠正。 “呵,浩哥哥,这两样东西无关紧要,今天时间紧,没用。”辰星解释的合情合理,秦浩却眉头一挑,神色有异。 气氛瞬间有些凝固,几个人对着满桌菜肴竟一时无语。 辰星脸上笑容渐收,她半带生气半带娇嗔地说:“星儿为了做这桌菜可是够累了,你们快些吃,吃完菜这些我才开心呵!” 这时叶枫语一脚踏了进来,他不知就里,一见是星儿亲自烧菜,开心地老远便嚷嚷说:“哈,择日不如撞日,想不到今日竟能尝到星儿亲手做的美味,赚了,赚了!” 子洛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拉过陵玥、秦浩连连入座,口中还不忘与枫语打趣:“就说你有口福吗!来早不如来巧,快,大家都快入座,尝尝星儿手艺有否进步。” 陵玥随口一句:“呵,星儿,你的手艺真是不错,连醉月楼的顶级大厨都甘拜下风了呢!” 辰星这才开心一笑,谦虚地说:“那倒不敢当,学着做而已。”一语出口,立觉不妥。 燕辰星做菜以奇、绝居称,醉月楼大厨还是跟她学的,自己失言了。 偷眼一瞧,还好,众人正仔细品菜饮酒,似乎并没有注意。 这时秦浩边为星儿布菜,边看似随意地说:“星儿,你还记得你家门外那株歪脖子桂花树吗?小时候,你让我爬树折桂,差点被你奶奶责罚,幸亏你说是做桂花糕用,这才让她消了气。那桂花糕口味可真不赖!” 辰星笑着美美的回忆着说:“浩哥哥,如你还想吃那桂花糕,我可以再做。” 她不知已掉进了秦浩挖的陷井,秦浩此时所说皆子虚乌有。 其实西陵玥、子洛都在平时闲聊时听她说起过,星儿家门外是个花坛,那里种着许多杂树,唯独没有桂花树。 秦浩笑容可亲地说:“不忙,等你有空再做。”如果够仔细,会发现他那夹菜的手一颤,差点将菜失落。 子洛赶紧打岔:“到时我可算一个吃客。” 酒至一半,西陵玥再也撑不下去了,就借口伤痛,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才进屋,金剑进来报告,上午这位‘辰星’曾经与七个人有过接触: 其中四人是厨房的帮工,另三人中,除了杏儿在帮她,还有一名侍卫进过厨房,再就是恒王的另一名女侍卫陆桐,也进过厨房,不过两人好象没有什么接触。 “陆桐?她进厨房干吗?”陵玥马上让人调查他们,并且让飞鹰队长鹰隼,派人盯紧陆桐与那侍卫,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而厨房中其他那些人他相信子洛定会去查证。 被玄衣人关在晏州远郊落凤谷的辰星,吃完午饭躺在床上,心中思虑万千,如何求救?怎样自救?信号已发,但不见回音,难道银羽她们没有感应? 这玄衣人看来定是旧识,但能做到血煞门主,除了他够毒辣,可知身后定有复杂背景,他会是谁?怎么利用最有利? 细细想来,能布下这局,从无数高手中虏走她,辰星感到这玄衣人似乎应该十分熟悉自已的行止,没有内奸,不可能如此,那内奸会是谁呢? 浩哥哥他们如发现不见了自己,不知要如何着急。一定在设法营救自己吧!?凭凌霄宫与恒王的力量,应该能找到自己吧? 辰星不断自我安慰:要有信心,设法让人知道自己在哪里。 傍晚,辰星临窗而立,似乎在欣赏晚霞、落日。 “星儿,在想什么?”玄衣人声息全无地出现在辰星身后。 凝神沉思的辰星吃了一惊:“喂,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她大声抗议。 玄衣人轻笑:“星儿胆子这么小吗?” 丫的,我与你有这么熟吗?星儿,星儿的,我吐。 可嘴上却敷衍着:“我一个姑娘家的,胆子当然不大。哪像你们,打打杀杀的。” “嗬,今天才知,原来星儿胆子这么小。不过,如你盼着有人来救你,那就免了吧,因为实话告诉你:如今燕辰星依然好好的生活在恒王府中,谁也不会想到你会在此!”说到这里,他见辰星虽脸色发白,却并未惊慌,于是又接口道:“知道吗?那个星儿一点不比你差,她不但烧得一手醉月楼的好菜,而且也懂些医术,为此,可花了我不少心血呢!……” 辰星越听只觉得冷汗在衣衫内直流,近乎狂怒的说:“有没有听说过,曾经有人假扮过我,却不到半天便被识破。不妨告诉你,假的始终是假的,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不信?好!我可与你打个赌:倘若你我同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看他们是认得你,还是她!你会赌吗?这赌局若你赢了我,我便当场放了你。若我胜了,你便乖乖回来做我的新娘,如何?这赌局你一点不吃亏吧?” 辰星再想不到,天可怜见,机会竟从天而降,本想立即答应,又怕那玄衣人反悔,便故作随意地问:“你便如此肯定?这局怎么设?” 玄衣人十分有趣地看她一眼,淡淡地说:“年关将近,我会让人准备带你上晏州娘娘庙上香,为家人祈福,到时你们便可碰面。” “哼!你能左右他们定会去娘娘庙上香?”辰星疑道。 “我虽不能,但不要忘了你却一定可以左右他们,何况晏州本就有年关祈福的习惯!星儿,你可千万不要低估了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玄衣人说着,便开心地笑了,他终于看到了辰星那清彻的眸中浓烈的恐惧、恨意与一丝——绝望! 很好,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如果让辰星再亲眼目睹别人取代了她,再让绝望的她乖乖当自己的新娘,这是何等美事!他信心十足地问:“你赌是不赌?” 辰星真的恐慌了,一天过去了,这玄衣人居然能让假辰星左右恒王、陵玥他们的行动?这让她真难以接受! 但不赌行吗?不赌便连见他们的机会都失去了,咬牙切齿地说:“我赌!” 然而玄衣人下一句话却将辰星彻底打入了冰窟:“我听说他们今日午饭品尝了星儿做的菜,个个赞不绝口呢。” 辰星心中那个痛呀!浩哥哥,难道连你也没发觉那个假辰星? 没奈何,强打精神装做若无其事,心中祈祷:天上神仙,地上菩萨,过路小仙,星儿求你们千万要让陵玥他们发现那个假的星儿,宁可我死,也不可害了他们呀! 这一夜,辰星整个儿失眠了,而且比昨日更甚。 第十四章 玩命赌局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一夜无眠,辰星脑子里不断想着这个血煞门主到底想捣什么鬼,何以如此痛快就答应了这个赌局,自己能有胜算吗?至晨辰星才累极而睡。 不久,却被一大群丫环叫醒,这才想起今日要来个豪赌,按提出的要求去娘娘庙上香。 辰星显然被眼前这个阵势吓着了,不过,不一会她就明白了。两个年长的妇人上前来,一人往她脸上直捣腾,粉呀,霜呀直往脸上抹,完了,还把一张极薄的膜贴在了她的脸上,两手极粗鲁地将膜在她脸上抚平;另一人就在她的头上乱扑腾,她自己的头发被梳拢套入一个网罩,头上又被加上一个重重的头套,接着钗环、头花一一被戴在头上,辰星悲催地发现,镜中的她绝色的容颜被一一掩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尽管辰星百般挣扎,但显然这两个老妇人也是练家子,一双手牢牢地把她固定在椅子上,接受自己被易容的事实: 她,终于变成一个白发老太了,锦衣华服,却难掩一脸病容,连走路都步履维艰,而且她还被封了哑穴。 一轮豪华马车,数十个带刀侍卫、锦衣丫环,前面还有两个玄衣人骑马开道,那排场,俨然王公贵妇出门。 一进西城门,辰星便感到莫名的悲哀。 因为事态发展,远没有自己想像来得顺利。 可以肯定,那玄衣人思维极其缜密。 他不但让自己易了容,不能动弹。而且防范众多,又有马车阻挡,还点了自己哑穴,自己还怎么求救? 一路坐在马车上,辰星心思全扑在这次进香的自救上。 然而一进西城门,她便清楚自救希望是——零。 她心灰意冷地想拉开马车车帘,却立即被一丫环挡住:“老夫人,外面风大,别拉帘子。” 辰星狠狠地用眼刀盯着那丫环,恨不得一掌劈了她。 那气场吓得那丫环背过脸去,身体尽量往车帘边移了移,再不敢声响。 眼见来到了街市人多之处,车外人声躁杂,辰星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除脚尚能行走,根本无法呼救,这丫头还不让我掀车帘?怒火上涌,双脚暗暗蓄劲,乘她不备猛一蹬腿,将那丫头踢下了马车。 只听啊地一声,那丫头武功不弱,一跌下地便朝外一滚,逃过了压在车轮下的悲剧,也成功引起了街上百姓的围观关注。 瞬间一名锦衣侍卫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车边一名年长者一掀车帘,赶紧简述了事情经过。 趁此机会,辰星迅速审视了周围人群,可惜不见一个熟人。 就连巡街的卫兵也不见一个。 辰星心里大骂子洛:死子洛,居然当惯了太平官?连我的真假也不分,城中为什么没有巡逻队?这不是让我求救无门吗? 其实,这可冤枉子洛了。 这街上少说也有三、四十名高手,只是他们皆穿了便衣,别人不识罢了。如此情景,他们当然挤在其中,但恒王有令,发现异常只禀报,不动手,绝不打草惊蛇。 那锦衣侍卫与辰星对望了一眼,辰星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那眼神分明是玄衣人那双令人生畏的眼睛。 可那张年青的脸上看不岀喜怒哀乐,难道他也易了容?只见他一个眼色,那丫头立即瘫软在地,哆嗦着竟然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岀来了。 被人拖走下场便是死。 辰星心中有些内疚,是自己害死了她,她只是一个下人,执行命令而已。 事到如今,自己也十分无奈,不管了,她挪到了马车门口,明眼人明白,她这是要下车。 车中丫环们目光看向那锦衣侍卫,他轻一摇头,丫环粉蝶赶紧边拉边好言相劝:“老夫人,你老年纪大了,外面风大,还是坐车内吧!” 辰星狠摇头,嘴虽无语却让人们深表同情;这老人真可怜,还是个哑人。 那锦衣侍卫显然没料到这场面,见围观人群齐齐将目光对着‘老夫人’与自己,而自己的身份却是侍卫,论理,再大的侍卫也大不过尊贵的主人,他只能尊重。 急忙召唤过几位丫环,自己也小心的扶住这位老太太,几个人簇拥着老夫人,步行向已经不远的娘娘庙走去。 辰星耳边忽然传来耳语声:“你小心了,别弄伤自己!” 敢威胁我?侧头却只见锦衣卫似笑非笑的眼眸,辰星发挥了高度的阿q精神;亚的,伤我便是伤你的祖宗。 故意一个走闪,脚后跟狠跺在这锦衣卫脚背上。 锦衣卫一皱眉,吸了口从辰星身上飘过来的淡香,继而出人意料的微微一笑,凉薄中带点宠意地说:“你还是这么调皮。” 辰星怪怪地审视他一眼,满腹狐疑,此人究竟是谁?看来对我十分熟悉?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救命要紧。 不管辰星有多不情愿,她还是被一路簇拥着向晏州香火最盛的娘娘庙走去。 只不过在外人眼中,这都是一位福寿齐全,受子女爱戴的老太太。路边不时传来羡慕声,赞叹声。 忽而,辰星见一名百姓模样的下人,与那锦衣人耳语了些什么。 那锦衣人点头,转而走近辰星,并在她耳边低声说:“今日我让你彻底安心,你会见到你最在乎的亲友,如今是何等其乐融融,相处甚欢!不过,别想呼救,否则他们会死得很难看!” 想威吓我,哼,门都没有! 辰星正想着,忽然从庙里走出来一大群人,为首的正是恒王子洛,一身淡紫华服,甚是俊朗,辰星一见,两眼放光。然而转眸一看,两眼顿时暗淡了下去,那后面跟着的白衣女子,眉目如画,飘然如尘,眉心一点红梅淡映,活脱脱正是自己! 辰星脚下一软,一个趔趄,正要跌坐在地上,然而立时就被身边两位武功极好的丫头一左一右不动声色地扶住了。如何是好,行动完全没有了自由。 辰星再将希望寄向右边月白素衣的西陵玥、淡米色锦服的秦浩。他们的后面,便是枫语、无忧等人,只是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中间的假辰星身上。 “今天,我之所以来此,是要为你们祈福。刚才我已在菩萨座前为大家都祈了福呢。” ‘辰星’有意无意白了迎面而来的老太太一眼,眼中得色一闪即逝。 众星捧月!你们可知你们捧的是赝品!辰星冲动地想哭、想扑过去大喊。 然而绝无可能! 对面的人群越来越近,眼角一斜,她见自己身侧那锦衣人,一身寒气逼人,眼睛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对方的来人,他分明也在紧张。 却又见对面过来的恒王子洛似乎深情款款地正在与那星儿说着什么,那星儿娇笑着转头又对秦浩、西陵玥在述说着什么。 辰星忽然有一种想撕了对面那张笑脸的冲动!她恨、恨、恨! 特别是看到子洛他们是用那么一种关切、柔情,又那么专注地倾听着,脸上还洋溢着一种安详的微笑,她用那求救的目光一一看向对面自己的亲友,他们却一个个全顾着中间那位假辰星。 却原来,从希望到绝望只须一眨眼的时间!辰星一颗心从希望的顶点倾刻跌入了绝望的冰谷! 忽然,她看到了无忧,他那漂亮的凤眸无意间忽然对上了自己的眼神。辰星眸光一亮,一大粒泪珠激动的滚落而下;忧忧,姐知道你最关心我,救我呀! 那凤眸中瞬间一怔,一丝心疼刚现,他的肩上立即被西陵玥坏笑着一个扇柄:“忧忧,等会想不想去兰星湖边玩?” “啊?你说什么?”无忧完全不在状态,他边问,边又想将眸光盯向迎面走来的老太太。那位老人她那双眼睛好生熟悉,他的心很纠结。 不过陵玥一下搭紧了他的肩,他便疑惑着收回了目光。 如果眼刀能打人,她早已将西陵玥打上几十下了。 假如眼刀能杀人,眼下辰星早已将那伪星儿杀了千百次了,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拼命地朝他们眨着眼,泪珠儿直掉,企望有人能看见。 但一名丫环却立即以替她整理妆容为由,挡住了她与他们的视线,擦掉了她的眼泪。 她用脚踢,然而有裙挡着,那些丫环无动于衷,她又失了内力,踢着等于无效。 两相距离越来越近,辰星焦急万分,她被人挟持,除了化了妆的脸还能眨眼,别无它法。 万般无奈,突然她银牙狠命一咬,将自己的唇咬破了,血流了出来,辰星不动声色,用舌将自己的血涂在嘴边。 她周围的人一门心思地在防范对面上,一时倒疏漏了她的这一举动。 辰星心下想,这下该注意到我了吧? 然而,她彻底失望了,所有人置于茫然,注意力似全在对面那个星儿身上。 而那伪辰星此刻正与他们相谈甚欢,那还有时间来注意她,就连无忧也不再朝她看来。 终于绝望,她连抬脚的力气都没了,任由周围丫环发现,为她揩尽唇边血迹,托着她行走。 突然,她又看见走在恒王他们身后的那人,——那是女暗卫陆桐,她正朝辰星望了过来。 辰星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她使劲朝她眨眼,她清楚陆桐看到了她。 此刻,她正有意在辰星她们身侧弯腰整理自己的裙摆。 然而辰星耳边却传来陆桐悠悠的声音,嘲讽而阴冷的声音直接让辰星掉到了十八层地狱:“宫主放心,我会代你照顾恒王一辈子的。” 最后的希望变成了绝望,此刻的辰星就连想死都已成奢望了。 心中除了没有了希望,更清楚了那内奸是何人?原来她早已恨极了自己,她说会代自己照顾恒王,是自己挡了她的路?呵,真可笑,竟不明不白地被人陷害! 辰星第一次尝尽了掉落悬崖的那种恐慌与无助。那往日星光闪烁的双眸,此刻犹如行将过世的未亡人,眼中竟连最后一点生存之光也既将熄灭。 此时,她迷茫地随他们已经走近了娘娘庙门前,这里聚集了许多卖年货的小贩、几个算命的、代写书信的、代写对联的,香客与商贩煕煕攘攘,煞是热闹。 然而此刻辰星全无心情,再热闹也与她无关了,她连看也不想再看,生已无望,死又何惧。 恰在此时,一位卖糖人的驼背老人,一边挑着做糖人的担子,另一只手中拿着一个糖制的老鹰,正朝她们叫卖过来,老人拦在她们面前,哀哀地说:“老夫人,行行好,买个糖人吧,可怜我一家人等着这些钱换米吃呢!” 一旁锦衣侍卫冷冷地崩出一字:“滚!” 但辰星已在点头示意,她要买,就当死前让自己做件好事吧。 一旁丫头看着周边观看的一、两个人,怕人渐聚渐多,无奈看了锦衣人一眼。 终于那锦衣人好心情地点了点头,这里已将进庙,情况出乎意料地顺利,就让她高兴高兴吧。 辰星亲手接过那只糖制的鹰。 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鹰,栩栩如生,似有生命。 鹰?辰星眸光一亮,眼挑了一下卖糖的的老头,他虽老态,但那笑,那眼神却让她似曾熟悉。 ——凌霄十二鹰来了?!凌霄宫的一支最高秘密精英。 哈!好个陵玥,0k秦浩,我赞一个!他们居然出动了凌霄十二鹰! 辰星再仔细地看着那老人,只是他那眸中精光尽收,而且浑身凌冽之气尽隐,完全是个市井小人物。 那是凌霄宫精英中的尖子?她有些不敢确定。但又隐约觉得他——好似飞鹰队长鹰隼。 挑担上的糖制老鹰,只只形态各异,精美绝纶;有飞翔的、饿鹰扑食的,一飞冲天的,共有五只造型。 当然,另外还有虎、豹、蛇、猴、及许多小人儿,他是否在告诉她,飞鹰十二骑今天至少来了五人,也许更多! 她一阵欣喜。 也许逃出生天有希望了! 而让她高兴的又何止这些,如此推理,陵玥他们该早已一切尽知。刚才假像,似是在麻痺敌人。 信心突然回身,自己唯一该做的是如何配合? 有一件事,自己必须设法知道,这个锦衣侍卫是谁?是否便是那个玄衣人?那玄衣人,血煞门主倒底是谁? 可惜自已此刻连话也说不出,无法用话套他。 这时她们已进了娘娘庙,向大殿走去。 毕竟已近年关,来庙中祈福上香的人还真不少。 辰星见身后一名侍卫拿了张银票递给了庙祝,不多会,大殿便被清空,只剩下了她们。 在菩萨座前,锦衣人见辰星固执地站着不动,无奈解开了她手上的穴位。 辰星舒展了下酸麻了的手臂,又指了指自己的嘴,但这次锦衣人却理都没有理她。 没办法,只得装出一副认真求经拜佛的样子,私下偷偷打量着大殿四周,有否暗藏着凌霄宫与王府的精兵。 然而,偷着审视几个回合,她又失望了。 大殿从上到下根本无人埋伏。也对,敌人个个内力过人,稍有风吹草动,他们便能警觉。 她又将希望放到回程路上。 从娘娘庙出来,庙门口依然人声嘈杂。却再见不到那个卖糖鹰的老人了。 辰星一阵心慌,是自已弄错了?不过,无论如何此刻必须镇定,她强迫自己冷静,安慰自己:有飞鹰在,定能救自己! 尿遁吧,虽然难堪,却是个很好用的法子,上次不也是这么被他们掳来的吗? 锦衣人犹豫了一下,示意四个丫环一齐陪她去。而去茅房的路上,则有更多的侍卫一路‘保护’。 辰星又一次泄气了。自己穴道被封,如无外人配合,出逃无议是妄想。 心几乎全凉了,到眼前皆无动静,莫非是自己会错了意,那人根本不是鹰隼所扮? 一路思绪繁杂地走至庙外,这次马车早就等在门外。 辰星失望地被人连拉带送地带进车内,依然有丫环左右挟持。马车启动,她心灰意懒地头靠车壁,打算闭眼休息。 突然,手中似乎被塞入一物,她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墨玉发簪。辰星心中一惊,抬眼看去,正撞上身边丫环满是亲切地笑看着她。 这笑中带着调皮,看着如此眼熟?辰星想着,再看,那丫头已将头侧向车帘。 她是谁?杏儿?她不会武功?其他女子?辰星心中不禁感叹,自己的朋友居然都是男子,竟没有几个闺中密友,想来真是遗憾。对了,莫不是无忧!那调皮的笑容分明就是无忧,只是无忧似乎还要高些?难道她用了缩骨功,好小子,真不愧姐姐疼你一场。 装做闭眼休息,辰星迅速按动簪上联络用的第二颗星,那是专门联系银羽、金剑的,心中思索:“羽,是你吗?” “是,少主,我在你右边。”羽嘴未动,同样用思维回答。 “车中还有谁是自己人?”辰星问。 “两人,左边是无忧。”羽答。 辰星眯眼看了一下,车中五人,自己这边三人,对面二人是敌人。尚有主动权。 她又问银羽:“羽,你们都来了吗?” “是的,少主,金剑在车外侍卫中。”羽答。 “马车外有我方几人?何时动手?” “车夫是枭鹰。另有二名飞鹰队员已混入侍卫。接到命令,车到城门口检查时方能动手。”羽递来信息。 “好,动手时通知我。小心对方施毒,他们是血煞门的。”辰星告戒。 马车,似乎迅速到了西城门口。 一切景物仿佛依旧。城门口分散的站着几个守城兵卒,对过往行人做着例行检查。 马车停了下来,前面有人正在递上银子打通关节,守兵正想放行。 却从旁边斜穿过来一个当官摸样的人,笑着调侃道:“银子重要还是脑袋重要?” 那守兵吓得一哆嗦,差点将银子失落,赶忙送还。自己跑到马车前,似乎要例行检查。 然而,在他撩开车帘时,一道暗器从他身后飞来,闪着淬毒的蓝光。 能躲过这劲力深厚的暗器,已属不易,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守兵却一闪身,恰到好处的捏在手中。毒,居然对他不起作用。 辰星细看才知,他带了凌宵宫特制的鹿皮手套,是飞鹰中的老二雪鹰,他的易容术岀奇的好。 一击不中,这守兵还嘻皮笑脸的取笑:“幸好这暗器听话,否则我命休矣!不过,倒是应该物归原主的。” 他随手往身后一抛,后面有人应声惨叫倒地。老二这是飞鹰十二骑中最调皮的。他们到底来了几个? 心里莫名感动,原来刚才全是假像。 与此同时,双方闪眼间已在近身愽斗。 车中两个丫环被制服,被解穴了的辰星心火上升,连着拿了银羽的暗器射伤了两个敌人。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根本不用帮,力量相差太悬殊了,五位飞鹰连喊不过瘾。 这时,陵玥、秦浩匆忙赶到。 那相子洛亦飞奔而来。 陵玥边跑边喊:“星儿。” 辰星一双亮眸早已泪眼氤氳,她见了陵玥边哭、边笑,还一边拿拳头锤打着西陵玥,边骂:“我让你们不理我,把我吓得够呛,你们好坏!” 陵玥没有躲闪,任她发泄,只是痴痴地看着她笑。 恒王子洛转转眼已到眼前,一把抓住辰星还在打西陵玥的手,动情地说:“星儿,急死我们了!” “哼!你们有什么急的,只管自己入戏,也不来管我!不理你们了。”辰星一边想挣扎出自己的手,一边赌气说,但秦浩一眼看穿,她是开心地赌着气。 见子洛、陵玥一副关心的样子,辰星左右为难。 她索性挽住了秦浩的手臂,含泪带笑的故作气恼说:“刚才你们只管与那假星儿调笑,那还管我呀!害我担心的要死,也吓得要命。” 面对被冷落的命运,子洛辩道:“那是一计……星儿,你懂的。” 辰星白了他一眼道:“恒王爷,你身边可都是些能人呀。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在身边,自然有人会帮我照顾你一生的。” “你说什么?是谁?”子洛一把拉过辰星,着急地吼道。 “王爷这般怜香惜玉,身边自然少不了朵朵桃花,以前的青竹,仅仅为了能侍候你,便对我下了毒手。如今这位,做了你的侧妃,却又被你许了人,还能不拿我出气嘛。”辰星冷讽道,这口恶气还没出呢。 “陆桐,居然是你!”子洛咬牙切齿,目光冷然朝人群中寻去,那里还有陆桐的身影。恨地他一记掌风,劈断了身边的小树,手下的兵士不觉一个激灵,爷发火了! 看着子洛一副怒容,辰星却淡然一笑,顾自转向了陵玥关切地说:“这些天伤势怎样?那个假星儿没向你使坏吧,我先把下脉。” 一旁的秦浩舒心一笑说:“这才是我们活生生的星儿!” 陵玥眸含温情,但笑不语,只是不转眼地看着一脸认真为他诊脉的辰星,心中一片温暖。 “嗯,伤是好了些,却有点气郁,谁气你了?”辰星不解地问。 冷不防从斜刺里钻出个已换上自己红衣的无忧:“还不是你!” 辰星愕然:“瞎说,我有吗?”一张脸却已涨得通红,和刚才的伶牙俐齿判若两人。 急急地想要转移话题,却听无忧凑到跟前说:“星姐,这次我立功了吧?得奖励我!” “唔,还是忧忧好,晚上做莱给你们尝鲜。”辰星爽快地答应。 “不行!要单独给我的才行。”说完直接抱住了辰星的手臂。 辰星早已习惯了无忧缠她的本领,本就十分宠他单纯孩子气,这时心情大好,倒起了调皮之心。干脆拿手反搂住无忧的肩:“好,忧忧乖啦,救我有功,姐抱抱你!”辰星、无忧笑得灿烂。 一旁的子洛满脸黑线,陵玥一脸艳羡,见此情形,秦浩也只能无奈苦笑了。秦浩提醒辰星:“星儿,你还记得掳你的那些人,长什么样吗?” 辰星这才想起,“对了帮我找个锦衣人,就是一直在我车边的侍卫,我怀疑他就是那个掳我的玄衣人。” “哦?”秦浩皱起了眉头。带着辰星来到一群俘虏身边,希望能够看看有没有辰星熟悉的人。 辰星眼盯着这群为数不多的侍从,仔细地查看,然而明显都只是一些两三流的人物,就连自己身边的几个丫环都不在其中,想来更不必说那个锦衣人了,不免很是沮丧。 秦浩安慰她道:“别急,能把你救出来,已是万幸。那人心思缜密,敢带你前来,必定作了万全的准备,能逃脱也很正常,不如我们回去再从长计宜吧。”辰星顺从地点点头,靠在秦浩怀中,只有在秦浩这里,她才可以毫无防范。 看着依靠着秦浩的辰星,子洛和陵玥对秦浩更是崇敬,如此气度的男子世间少有呀! 回来的马车上,三人一起和辰星反复研究掳她之人到底是谁?辰星拼命想回想起一些细节,然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对我很熟悉,呼唤我星儿,又知道我的种种细节,甚至还能安排一个几乎可以乱真的我,他必定是我熟悉的人。我猜他是血煞门主,他没有否认,但是这血煞门主又是何人呢?他隐藏的太好了。” 秦浩凝眉思索道:“星儿,你说他限制你的自由,并没对你怎样,还想娶你为妻?” 辰星点点头:“是呀,的确很奇怪。” 秦浩道:“天下有传,星儿乃天命之女,得她而得天下,莫非此人是王族之人?千方百计娶星儿便是为了得这天下?” 子洛说道:“难道又是哲寒冰贼心不死。”提起这个名字,子洛就恨地牙痒痒。 陵玥也提出:“莫非百里祷上次一计未成,又生一计?” 众人猜测着,却得不出一个最终的结论。 一切皆是迷。 众人回到恒王府,早有一个侍卫来报,陆桐已被擒,已关押牢房。子洛一听,怒目圆瞪,径自往牢房去提审陆桐。 陵玥、秦浩陪同辰星回了房,令人意外地是玄风竟早已跪在门外迎候着他们归来。 一见辰星,玄风当即连磕几个响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玄风有事起来说。”辰星欲扶起玄风。 “宫主,求你救救陆桐,饶她不死。”玄风跪地执意不起,哀求道。 一听陆桐的名字,辰星的手松了开来,淡淡地说:“陆桐?她不是已经跑了吗?还需要我饶过她?”辰星口气很冷,对于陆桐完全没有同情。 “是玄风亲自带人抓回了陆桐,如今正关押在牢里呢。”秦浩在辰星耳边低语。 辰星一听,急忙想扶起玄风:“快起来,难得你对子洛一片忠诚。”那陆桐早已许配玄风为妻,不是每个人皆会大义灭亲的。定是玄风知道陆桐所铸大错,若是逃亡在外,迟早会被恒王抓回。与其那样,不如自己亲手去抓,也好让她少受些皮肉之苦,自己还可以借此再向恒王向辰星求情。想来玄风也是经过了一番痛苦挣扎,才能自己绑了陆桐,来戴罪立功的。 “玄风自知陆桐犯下死罪,对不起你,唯求你请王爷让我代陆桐去死。”玄风固执地说,他对恒王忠心,可怎忍妻子陆桐去死,只求自己以命换命,代她去死。 辰星拦不下玄风救妻之心,也感念他为了爱妻一片赤诚,只得无奈地说“好吧,我去跟恒王商议,你且起来。”辰星叹了口气,不为陆桐,而为玄风。 当玄风随辰星进入王府牢房,子洛正在审问陆桐,那陆桐身上已有斑斑血痕,显然已被用刑。心疼地玄风暗吸一口凉气,却不敢上前探看。 一见玄风搬来辰星,子洛狠瞪玄风一眼。 玄风立即跑到陆桐边上跪下请求说:“爷,求你放了桐儿,让我替她去死。” “玄风,站开一边。再求,连你一同罚。”恒王怒斥。 玄风只是频频向恒王磕响头哀求,由于用力,他的头立马磕岀了鲜血。而陆桐却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含着一丝冷笑。 “滚开,我不要你假惺惺的,要不是你,我早已成事了!”陆桐厌恶地看着玄风,恶言相对。 但玄风只是叩头,额头一片血肉模糊。 辰星不忍,示意铁影硬将玄风拉开。 见辰星以目示意,子洛让叶枫语代他继续审案,便随辰星走出牢房。 “审得怎样了?”辰星问。 “二人伤重不治,一人供出是血煞门下,但皆不知门主是谁。那山谷早已人迹全无,被弃用了。还没有更好的线索。” “陆桐呢?她,终究是你手下……”辰星为了玄风,又动了恻隐之心。 “不准为她求情,谁动了歪念,便需承担血的后果。为了玄风,我答应让她死得痛快。”子洛说得无情。 辰星知道劝不下去了,但又心中不忍。细想了想,说道:“陆桐确实该死。” 辰星成功地在子洛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诧异。 “不过她现在还不能死。”辰星故意买关子,说了一半。 “你是说让我留下陆桐作诱饵?”子洛似笑非笑看着辰星。 见子洛看穿了她的意图,脸有些发烫干脆说:“不对吗?留下她,派人监视她,估计敌人会与她联系,我们便可以顺藤摸瓜。” 子洛叹息:“你知道放条蛇在身边有多危险?一不小心会咬死你的。” “放了她,敌在明处,主动权在我们手中。杀了她难免敌人暗算更难防。” “你的嘴更厉害了!”子洛取笑她,口气已缓。 “你答应了?”辰星问。 子洛斜了她一眼,心中很是犹豫,但想着她的建议也不是没有道理,便说:“让我好好想想,晚上答复你。” 辰星答应个好字,赶紧去劝下了玄风。 晚饭后,陵玥他们去准备启程去南海的礼品、船上用物。 辰星回想着玄风满怀希望的感谢,还是去找了子洛。 却在客厅见到叶枫语、玄风等人。 玄风正感激涕淋地带着身边的陆桐在向子洛谢恩,她便知道事情已经办妥。 便关心地问玄风:“这下你该放心了,以后你们须得守住信义,好好过日子。”说完又取出一张五佰两的银票说:“这是我给你们成家的贺礼。” 玄风强拉过陆桐向辰星跪下,又感激地叩头并托着银票说:“玄风代陆桐谢过宫主不杀之恩,这大礼太重,我们受不起,宫主请收回吧。” 辰星笑着将银票一送说:“金银乃身外之物,相比你的忠义之情,这礼轻如鸿毛。收下吧。” 一旁跪着的陆桐不诮地侧过了头:“哼,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我却不领你的情!” 玄风气恼地用肩碰了碰陆桐:“桐儿,休得无礼。倘无宫主,你岂有命在。” 辰星赶快扶起了玄风、陆桐二人对玄风说:“你说错了,那是你忠心无二的诚心救了你们自已,望你两今后夫妻和睦,知足常乐!” 子洛一旁气得正想训斥陆桐几句,辰星一把拉住他:“子洛,别生气了,走,我有话对你说。”说完,将他拉出了厅堂。 厅外,辰星想与子洛辞行。 思虑着如何开口才不伤他,子洛却邀她道:“走,去花园散散心”。 两人有多久未在一起了?平日相遇,少不了几句争执,今日大难不死归来,两人都珍惜起彼此来。 月明星稀,虽已近年关,倒也没有刺人的寒意,恒王王府花园里依旧绿意葱茏。 两人各自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难得的平静。 见辰星衣衫单薄,子洛脱下了淡银色的外衫,轻轻地披到辰星身上。 “我不冷。”辰星正想推辞,子洛用手制止了她。 “什么时候你我变得如此生份了?”顿了顿他又说:“终究是冬天了,这几天你太伤身,小心着凉。”子洛情意款款地说,又为她拢了拢披上肩的衣衫。 “子洛,我不知救了陆桐对不对,只是放了这样个人在你身边,心里总有些不安。”辰星想起了刚才陆桐恨意深重的抵触,不知为何,心中存了一丝深深的不安。 “放心。我已废了她的武功,让她与玄风婚后,再不准她进王府,另外也已派人监视她了。”子洛说。 原来如此。 难怪她恨意这么浓,这都是那妒意深重害了她! “子洛,我和浩哥哥明日想随陵玥去南海日月岛过年。陵玥多日未回日月宫了,我和浩哥哥也想去日月岛玩玩。”辰星尽量以和缓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说。 心中紧张地害怕子洛会生气,心灵深处,辰星还是很在意他的。 然而子洛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只要不是你去与陵玥订亲,去散散心也好。” 意外,绝对意外!辰星偷偷看了看子洛的脸色,并未什么不妥。终于一颗心落地,轻舒了口气说:“不会的,你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说归说,想起西陵玥的期盼,自己心里还是很不安。 子洛那棱角分明的薄唇微勾,挑眉看了眼辰星,滚烫的手忽的一把拉住辰星,带着激动与几分霸气地说:“星儿,别忘了你我的情份,等我,至少等我半年,我会休掉媚姬,堂堂正正地来娶你!” 呵,原来如此,他知道自己有王妃在府中,便退而举之,要自己一个承诺! 辰星清亮的眼光对上了他那深遂又带点急切期盼的眸色,有些慌乱的立刻将眼光转向别处,她真不知如何回答他。 子洛见状一急,伤心地追问道:“星儿,你,你居然连这样也不肯答应我了么?你把我两的情意都早抛哪去了?你可知我为你日日忧心夜夜失眠,可你,心里究竟将我放在何处?你真想将我逼疯么?”说到这里,子洛情绪失控,忽然恨声说道:“看来,我得让你长点记性,记住你终究会是我的妻,我要你时时刻刻不忘这一点!” 说完一把将辰星的左手腕拉起,放入自已的口中,狠狠的咬上了自己的牙印。 辰星不防,疼的差点叫出声来说:“喂,你干吗?你属狗的呀!” “我要让你牢牢记住此刻的疼,这是我盖上的印章!”子洛郑重地说。 “你,你个无赖,我做错什么了?我还有事……告辞!”辰星眸光氤氲,赌气而去。 子洛心情复杂而沉重地望着辰星的背影,他不知道这次星儿南海之行会发生什么他不希望的事,但唯一知道的是他决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必处理好颜媚姬,早日迎回星儿。 然而目前他还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又陷入了两难选择。 第十五章 风雨南海 南海,湛蓝、浩瀚无边。 艳阳高照,微风吹拂,海浪在船尾分成人字形的白浪。 大海今日用它最美丽的一面,迎接着辰星她们的到来。 辰星兴奋地拉着秦浩,在西陵玥的陪同下,一会儿站在船头看那远去的小岛,一会儿又在船尾欣赏着波涛翻涌,那绝美的脸庞上满是久未有过的兴奋与笑影,在金色阳光的照射下,在蔚蓝色大海的映衬中,她竟似神女下凡,令陵玥竟一时怔怔地看晃了眼。 看着辰星、秦浩兴高彩烈的模样,他那岀尘的俊脸上,幸福的笑颜自打下船就从未间断过。 就连金剑、银羽唇边也现出了难得的笑意。 大家玩得正开心,从船舱走出个健壮的老人来,笑着召呼大家进甲板上的船厅饮酒赏景。 辰星一见那人,便开心地迎过去亲热地喊道:“水伯!竟会是你。陵玥,你居然连我都瞒过了。” 是的,那正是当日星儿逃出王府时,在落霞村住过的水伯。 他本就是训练水师的统领,这次,西陵玥干脆让经验丰富的他,亲自掌舵以保万全。 问候了水伯全家,听说水伯的孙儿已快三岁了,辰星想起当日未及送出的礼物。便嘱咐银羽去自己房中取出一枚金锁让水伯收下,又从自己手上脱下一只质量上乘的翡翠玉镯让水伯送于水婶。 感动的水伯老泪纵横,只再三称谢。 边吃着新鲜的海鲜,边赏海景,大家心情从未有过如此的放松、开怀过。 但不知为何,辰星忽然有些想念起子洛来,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子洛咬过的牙痕,现在还有红色的齿痕深烙,传来丝丝痛感。 他,如今不知在做些什么了?定会吃陵玥的醋吧,辰星痴痴地想着。 然而,海上的天真是多变。 从午餐时起,海船驶出内海,风浪便大了起来。 水伯担心地看了看天际越来越低的云,叫出西陵玥,告诉他要变天了。 陵玥担心地回望了下辰星她们下榻的中舱,自午餐后起,辰星便一直晕船。随着风浪渐增,此刻她开始吐得连黄胆苦水都出来了,陵玥看不下去,点了她的睡穴。 这边刚弄好,秦浩也有些扛不住了,连金剑、银羽都未能幸免。 “按这航速,什么时辰能到日月岛?”陵玥问。 “本来顺风顺水,明天上午便到了。如今看来,难说。” 水伯有些难受,宫主她们难得出趟海,却赶上如此天气,自已怎么说也心中不安。 看了看自小在海边玩大的西陵玥,唯有他还没事。 “水伯,拿海图来,看看此处附近有什么岛可避风浪?”陵玥不忍再看辰星她们在风浪中狂吐的酸楚样,问水伯。 海图中最近的便是三十海里外的无名岛。 这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面杂草丛生,树木繁杂。 水伯看了看陵玥说:“少主,不行。那无名岛周围流急礁多,大风浪中船不易掌控,稍一靠近,便要……闯祸”他不敢将触礁沉船四字说出。航海人犯忌。 “水伯,大船远处抛锚,用小舟送人过去,待风浪平息,我们再行可以吗?”陵玥有了决定。 水伯明白,少主是心疼他的朋友们。纵然有难度,他亦咬牙答道:“好!” 风急浪高,又艰难行驶了近二个时辰,无名岛终于岀现在眼前。 陵玥点醒了辰星她们,告诉要去不远处的无名岛暂避风浪。 一脸憔悴的辰星见那小船一放下水,便险些侧翻,船上打前站的六人有两人已跌入水中,幸好其余众人联手把两人打捞上船,小船艰难向无名岛前进,辰星的心也随着那船上下翻腾。然而一阵巨浪翻起,小船再也经不住折腾,径直撞向对面的巨礁,幸好船上六人早有准备,齐齐腾起,飞跃到礁石,拼命扒着礁石的突起,才算没被打落水中,但那小船已被砸得四分五裂。 辰星的眼泪顿时下来了,都是因为他们。她拉着陵玥的衣袖,抽泣着说道:“算了,别过去了,太危险了。” 看着辰星憔悴的容颜,陵玥轻抚她额前的碎发,安慰道:“不关你的事,今日风浪太大,前行需要穿过风眼,更是危险,不若在此小岛暂歇,大家也可稍加整顿,待风浪过了,再前行。” 听如此说,辰星略为安心,便思考起渡海的法子来。只见那小岛已几乎近在眼前,只是岛周围,礁石密布,即使风平浪静,小船想要顺利划入港湾也需打起十分精神,更何况这风高浪急之时,就算拼了命进去,也难免船毁人亡。 辰星看着那一块块礁石出神,风雨中一只海燕飞过,在礁石上略作停留,又张开被雨打湿的翅膀,迎风飞去。 陵玥正指挥众人又要将另一艘小船放到水中。辰星尽快阻止道:“陵玥,慢点。”拼命忍住心头又一阵恶心,招来了轻功最佳的雪鹰。雪鹰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辰星,问:“宫主,有何吩咐?” 辰星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胃安定下来,指了指小船,又点了点不远处的一块巨礁,对雪鹰说:“你看凭你的轻功,踏着这条小船,到达那块巨礁,可有问题?” 雪鹰打量了一下两者的距离,暗自衡量了一下,抱拳道:“可以一试,不知宫主要属下怎么做?” 辰星微笑道:“陵玥,你帮雪鹰准备一根结实的铁索,让他带过去,拴在巨礁上,以此为桥,在海面连起一座铁索桥,大家过去,便要方便许多了。” 陵玥眉心一挑,好主意! 于是叫人准备了六根结实的铁索,又选出五名精通水性,又轻功极佳的侍从,让他们随雪鹰前去。 小船再次被放下,船中四名膀粗腰圆的水手分立船中,拼命将船划到船与礁石中央,定住。 但见雪鹰手持铁索,飞身一跃,已站在船中,小船在风雨中仅轻晃了一下,接着雪鹰又轻点船弦,纵身一跃,正好落在巨礁上,在礁上的六人的帮助下,将铁索牢牢固定在礁上。 众人见成功了,都喜不自胜。随后五人,借着那根铁索,也纷纷借着小船的托力,跃到礁上,而雪鹰已经又跃上另一块礁石,将铁索固定。 如此这般,海面上,顿时架起一座铁索桥来,有了这条生命线,众人上岛便容易了许多。 陵玥安排十人在船上看守外,其余人皆平安上了岛。 这是一座荒岛,四周除了风雨声,一点人迹都没有看到。岛上除了树林,根本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秦浩指挥众人将从船上搬来的帐蓬搭建了起来,那是他按现代设计的行军帐,帐外凃了防水的桐油,帐内宽畅、舒适。四处还有铁杆加固,互相连接起来,交通也很方便。秦浩的野战优势在这里发挥地淋漓尽致,连陵玥这个从小在海边长大的人都佩服不已。 这风雨不知刮到几时,为了收集淡水,秦浩又带人冒雨挖了几个大坑,下填阔叶,坑周围铺沙子引水,方便过滤。 不一会,水便蓄了个满,陵玥见此,干脆让下人将另一石溪一边堵上引流蓄水,方便大家使用。 淡水解决了,晚饭简单吃了干粮。衣服在陆续烘干。 夜渐深,辰星见陵玥、秦浩依然在忙碌着,不觉长叹了口气:还是现代文明好呀,听一个气象预报,何来这趟苦出行。 不觉一夜天已大亮,风雨小了不少,但海上仍风紧浪高。 大家随身带的粮食本就不多,这么多人吃食的必须解决。 陵玥与秦浩商议,一面组织水性好的人去大船取,一面将人手迅速分成四队,每队由飞鹰队员带领,去山中猎食。 因为秦浩为飞鹰队员制订了严格的生存训练课,飞鹰个个是野外生存的佼佼者。 辰星本该留守,但她不甘寂寞,定要随秦浩他们一起,她好奇性重,又推说要采些草药以防船上再吐。 因此,她们这队人马明显增多。 这无名小岛除了躲避风浪,通常无人上岛。 因为它不在航线上,因此,岛中的荒山野坡杂草丛生,林木茂盛。 由于风雨,岛上小野兽并不多见,陵玥告诉大家,雨天小心蚂蝗叮咬。 话音刚落,就听见辰星大叫:“我这手背上有一条,弄不下来。”只见一条粗大的蚂蝗正落在辰星手背上,它的背蠕动着,甚至能看到辰星的血在它体内流动着。“星儿,小心!”秦浩忙跑到她身旁,用匕首将蚂蟥刮下,血即刻流了出来,他一边洒上药粉,帮辰星包扎,一边又笑着说道:“这东西还真会寻人,咱星儿的血多金贵呀,它也敢尝。”逗得辰星一乐,好象也不那么痛了。 陵玥见蚂蝗吸了辰星的血,更是恨之入骨,一招飞花摘叶顿时为它开膛破肚,在雨中成了一堆烂泥,全然不顾,这十足的大材小用。 突然,从树丛窜出一只动物,动作极快,看情形像一只野猪。为首带队的飞鹰队员墨鹰一见,嗖,嗖,几下暗器毫无悬念地将它放倒了。 陵玥过去一看,这还真的是一头受伤的野猪,一只獠牙已经残缺,也不像是自己碰掉的,顿时他警觉起来说:“注意警戒,这山中可能有人。” 队伍立即分散开来,对附近山林作了仔细搜索。 结果,直搜到山顶,什么动静也没有,连蛇都似乎冬眠去了,不见踪影。好在有了这只大猪,够大家吃一顿了。 陵玥一直不解,这荒岛上何来这打掉了獠牙的野猪? 秦浩说:“会不会是强盗在此暂住,无意中打了这野猪。” 辰星猜测道:“有这个可能!咦,你们听,好像有小孩在哭?”她突然听见婴儿哭声,但此刻又不见了。 众人凝神倾听,却什么也没听到,唯有淅淅沥沥的雨滴声,残余的风吼声。 “是我听错了?”辰星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里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呢。 可当他们返程时,那婴儿弱弱的哭泣声又一次再现,这次大家都听见了,那是在谷底传岀。 众人顺山下到谷底。 没多久,金剑便发现了一个杂草零乱的洞口,那里血迹斑斑,顺着血迹,金剑、墨鹰小心进到洞内,便发现了一场惨不忍睹的凄景:那里横陈着三、四具尸体,一具尸体压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她也早已横死。离洞口稍近,一名衣衫破碎的锦衫男子一手持剑,一手护着婴儿,倒在血泊中。 “少主,还有口气。”金剑简短地说。 那躺在锦衫男子旁的婴儿似已饿极,在不断侧着嘴吮着流在她身旁的亲人的血。 血,救了她,她的哭声救了她的亲人。 辰星迅速脱下外衫,小心地裹起婴儿,为她擦干血迹、脏污。 银羽银针飞下,那中年男子终于苏醒。 看清了眼前景像,看着婴儿得救,他示意辰星近前,只说:“恩人,救救孩子!”便又昏死过去。 草草为那女子做了个坟,又处理了那具尸体,一路人马原路返回。 经过一番救治,那中年男子醒了,但任人怎么劝说,只是呆怔着,似是伤透了心,始终不哭也不语。 天渐放晴,风浪也小了些,看样子明天便可启程。 为了解开此人心结,辰星命人重新修了那女子的坟,然后用担架抬着他父女前去祭奠。 看着那男子对着坟头哀声不绝,辰星心中非常不忍。不住地劝解,然而没用,看着妻子惨遭凌辱至死,这气任谁也难咽! 看着这中年男子又一次从昏迷中救醒,辰星终于开口道:“大哥你别难受了,快将实况告诉我们,也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那男子才将经过一一道来。原来,他姓狄,名笙。契梁云洲人士,世代经商。妻袁氏是鱼池国海边辛余县人,夫妇俩感情甚好。 前几日刚生孩子才四月的妻子,忽接人传信:母亲病重,速回。 故此才由狄笙陪着,带着才四个月大的婴孩,匆匆经海上近途,回鱼池辛余探病。 谁知在海上遇见海盗,将他们连人带船上货物,一起掳走。 途中,海盗船突遇风浪,船翻,人也死了不少。余下的几个便乘了他们的商船,在这岛上暂避风浪。 不料,在山洞中他们兽性大发,将他点穴后,当着他面将其妻子强奸致死。 说到这里,他狠声说道:“我只恨自己虽练过武,却不精。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妻受辱,待我暗中冲开穴道,乘他们不备,刺死了他们。可我的爱妻却还是……”狄笙又一次哽咽了。 “可怜我那女儿差点死在虎口,我那可怜的妻啊!……”他又失声痛哭起来。 辰星不忍,劝道:“你别伤心了,倘若查出是哪批海盗所为,我们定会为你妻子报仇。” 狄生这才止住了哭声。 一行人回到临时住所,天色已晚,陵玥与秦浩皆忙着准备第二天归去的事。 忽听暗中跟随狄笙的侍卫来报:狄笙不见了。 辰星问他怎么跟丢的? 那侍卫说,他说要方便一下,人便不见了,好不容易一通寻找,才见他悄悄进了海边一个礁石旁边的洞里,少倾进去寻找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婴儿在吗?”辰星问。 “还在,由银羽姑娘照看着。” “派几个人去礁石洞口等着,再让其他人去附近找一找,注意别露了你们自已的踪迹,此人十分可疑。” 那侍卫答应着走了。 这里辰星越想越不对,亏得陵玥江湖经验丰富,暗中派人监视。刚才坟头那幕又过景似地出现在眼前,辰星心中立刻警觉起来。 “拿海图来。”辰星一对海图,这才发现同情性蒙住了自已的眼睛,那人捏造了地名,他所说的地方根本不存在。 如此看来,一切皆可能是捏造,或许,他,才是那唯一的凶手,决不能放过! 辰星当即让人封锁了船只,没有了船,谅他逃不出这里! “星儿,出了什么事?”陵玥与秦浩被辰星叫来。 “我们上当了!那人逃跑了。或许他才是真正的强盗!是我太感情用事,错把强盗当好人。否则,以他武功这么好,第一时间,为何不保护自己妻子?更何况,他对自己的婴儿感情为何那么清淡?” 辰星千悔万恨,恨自己心软,将真正的凶手放跑了! “没关系,这岛,他跑不了!”陵玥与辰星、秦浩开始设计……。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便开始大张声势地搜岛。直到中午,人撒、船开,岛峪重归平静。 临近傍晚,饿了几餐的狄笙,这才小心地寻查四周,一见人真的走光了,他这才开始在海边找吃的,然后,又动手做了一只手拉‘拖车’,顺着自己做的记号,走进了另一个更隐蔽的山洞。 不一会,他将洞中的金银财宝、布匹、货物一、一取出放在‘拖车’上,又拉到一只隐藏得很好的小船上,等他将货物全部放好后,辰星这才带人岀来。 “很好,狄笙,谢谢配合!”辰星冷笑着说。 狄笙脸色一变,返路想逃,墨鹰飞出暗器点住了他的穴道。口中还调侃道:“只怪你孤陋寡闻,凌霄宫想抓的人,没有一个逃得掉的!不信试试!” “原来你们是凌霄宫?”他突然跪下哭道:“我所说全是真的呀。只怪我太贪小,这才偷跑出来取货的。”他边哭边说,希冀得到谅解。 只是这回,拫本没人同情! 西陵玥冷冷的说道:“喜欢自己说,还是让我用刑?快选。” “我真只是贪念,你们冤枉我了。”狄笙说。 陵玥一个眼神,侍卫给他来了个分筋错骨手。 一阵惨叫声起,接着便是‘我说’的求饶声。 原来,他真的是搭船的,搭了一条商船。 便是婴儿一家三口加两个船夫,善良的他们引狼入船。 途遇风浪,他们船小,躲到了这岛上暂避风浪。 是他见色起性,乘人外出欲行不轨,却恰好被回洞的三人撞见,这才被他全数杀死,而在搏斗中,他也受了重伤。 如不是婴儿啼哭,只怕也会死在他手上,好不凄惨! 辰星第一次怒火中烧地开口:“给我用极刑处死,为丧命的善良百姓报仇!仔细查找遗物,尽量让婴儿认祖归宗!” 一行人一番辛苦,终于查到一封书信,婴儿原来姓余,只是有姓无名。 辰星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想了想说:“她一生下何其苦命,取单名梅吧,让她像梅花一样坚强,由凌霄宫暂且抚养她,指定专人护理。” 这样直至日头将落,她们这才返回大船向日月岛行去。 第十六章 温馨之旅 经历了暴风雨的洗礼,海面如今平静如镜,丝毫看不出早前还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落日在地平线上方,缓缓落下,染红了整个天际。 辰星等人站在船头,呼吸着略带咸涩的海风,天边几只海燕展翅高飞,时而发出响亮的鸣声。自由也许就是这样的味道,辰星的心中从未有过如此的舒畅。她贴近秦浩,低语说:“浩哥,这样的感觉真好!” 秦浩揽住她的肩,轻轻地拍了拍她:“星儿,真希望你能一直过上这样的生活,我不想再有人伤害你了。” 一路顺风顺水,第二天上午,辰星还在舱中补眠,只能听船上一阵喧哗声“到了,到了,看见日月岛了。” 辰星一骨碌起身,拉了银羽便上了甲板。远远见到了船头前方,两座岛屿已非常清晰,两个岛屿之间串串礁石,如珍珠般环绕,这便是南海远近闻名的日月岛了,如果从空中看去,两岛便如日月紧紧相连。 回家的这一天终于到了,船队也已洗涮一清,崭新的红底黑字凌字大旗迎风招展,船舷两侧各色彩旗随风飞舞,船上的人全都涌上了甲板,人人都穿上了节日的盛装。 西陵玥站在船头,兴奋的大喊:“喂 ̄,我们回来了……”顿时船上洋溢着一片喜庆气息。西陵玥回身,一把抱起辰星,道:“星儿,我们终于回家了。” 看着眼前这个白衣飘飘,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辰星心中百感交集。如果不是先认识了子洛,如果不是将一颗心都拴在了子洛身上,是否他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是的,刚才他说的是“我们”,可是我真能给他,他所期许的永远吗?辰星真的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这一趟和陵玥一起来南海是对还是错。但是这一刻的温馨,的确是她所盼望的,那么像自己从前的家呀。 她不敢再想下去,于是转而去找秦浩,看到秦浩也默默地看着日月岛的方向,突然脑中闪过一个身影来。于是她悄悄地走上前去,见秦浩的手正抚摸着腰间的一个玉坠。她调皮地大喊一声:“浩哥哥--” 秦浩激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星儿,这般调皮。” 辰星嘟起嘴说:“瞧瞧,你在想念心上人了吧,想得这般出神,还要怪我。”秦浩俊脸顿时一红。 陵玥见状,也上来打趣道:“浩兄,雪儿必定早在岛上等你了。” “哦,原来雪儿妹妹早已捷足先登,俘虏了浩哥哥的心呀,那她岂不是要变成我嫂子了?”辰星嘴上调侃着秦浩,心中却十分欣慰,浩哥终于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怪不得这一年来,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多了许多兄长之亲,而少了几分儿女私情。那活泼可爱的西陵雪也非常适合浩哥呢。 秦浩被他两人一说,本来就不善言辞的他只好红着脸,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舱里。辰星却还不罢休,索性取了一件紫色锦缎华服追赶了进来。“浩哥,要见嫂子了,快换了这件,让嫂子看看你有多帅,来……” 秦浩可算怕了她了,知道你疯不知你会这么疯,于是撒腿就跑。船上就看到两人你追我赶,嘻笑声,叫喊声此起彼伏的声音。把凌宵宫的众人,也生生地看傻了眼。这还是往日的风姿卓越的宫主和足智多谋的秦公子吗? 陵玥看着两人,心中也很是开心,好久没有听到星儿如此欢乐的笑声了,我会让你永远这么开心下去的。 秦浩最终还是拗不过辰星,被逼着换了锦袍,越发显得风神俊朗。陵玥看着辰星的目光又投向了自己,连忙双手一推道:“别,我自己来。”说着,便一头钻进了舱内。再出来,已换了一身月白色绣竹锦袍。那是辰星费了一番心血设计的,知道陵玥喜好白色,袍角、腰带、袖边,都让绣娘精工绣上了修竹,更显岀他的淡雅不拘。这是星儿为他做的第一件袍子,而且还是她亲自设计的,所以陵玥珍惜,可舍不得穿,说好了,回日月岛时便穿给辰星看。 看着陵玥从船舱里飘然而出,辰星有一瞬间的愣神,朗眉星目,那举手投足间的潇洒俊逸,像极了韩剧里的男主。秦浩却在旁边一羞她的鼻子:“怎么,小花痴,见到美男,要流口水了。” “秦浩,你讨打。”又是一阵追逃开始了。船上一片欢乐景象。 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便听对面岛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众人望不远的岛上望去,原来日月岛码头上,欢迎的人群早已排成了长长的队伍,岛民正用最隆重的仪式,来迎接她们的到来! 辰星疑惑的神情看向西陵玥:“是你通知的?” 辰星朝码头看去,一面火红色的大鼓前,一身青衣,与陵玥身段十分相似的一锦衣公子,正将锦袍一角塞入腰际,双手拿槌,可着劲的边擂着鼓,边笑颜大展地朝船上望来,那模格子,竟与陵玥一样无二,只是脸上那朝气又调皮的笑颜,是陵玥所没有的。 辰星疑惑地问:“哪是谁?怎么与你这般相像。” “那是我的双胞弟弟,名唤西陵旭,他最是调皮了,你可要小心哦。”西陵玥,看着弟弟,开心地说。 下了船,一对英姿不俗的中年夫妻便迎了上来,辰星一看他们和蔼可亲的模样,与自己心中的陵玥父母很是相像。只见那男子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了西陵玥,洪亮的嗓音中带着慈爱:“玥儿,你终于回来!可把你娘急坏了。” “阿玥,玥儿,娘亲可盼到你了,你想死为娘了!”那中年美妇眼含泪花,一手抓过他的手,另一手拍着陵玥的肩激动地说,一副英姿豪爽,全然没有一丝拘束。 陵玥略有些脸红的瞟了一眼一旁的辰星,见她亦笑着朝他眨了下眼,眸中泛起羡慕之色。 “娘亲,爹爹,孩儿不孝,未能近前侍候二老!”陵玥边说边想跪下。 美妇人一把托起陵玥,眸中泪珠儿闪烁着说:“傻孩子,回来就好,起来,起来,那来那么多规矩。” 一旁日月宫宫主爽朗大笑说:“你看你,别让人笑话,把贵客晾在一边。” 那美妇拉过辰星的手,上下打量着,赞道:“瞧瞧,多俊俏的姑娘,修哥,你看,可比我当年还要俊呢。”一句话把辰星闹了个大红脸,刚才的调皮劲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陵玥见辰星害羞,忙打岔道:“娘,这就是辰星。” 美妇毫不在意,仍然拉着辰星的手说:“知道,知道,你在信中,都跟娘唠叨多少回了,这会子才知道把她带来给为娘看看。臭小子。”囧得西陵玥直挠头。 那西陵雪早已缠在英俊的秦浩身旁,全然没有一丝闺中千金的羞涩之意,反将秦浩羞的脸直红到脖子上。她见娘只顾和辰星说话,便拉着秦浩走过来说:“娘,你偏心,这是秦浩,你也没见过呢。” “恩,好孩子,雪儿有眼光。”美妇另一手拉起了秦浩,乐得合不拢嘴。 身后陵玥的胞弟西陵旭却在偷笑着问他哥:“哥,这次你搞定了嫂嫂没有?” 西陵玥赶忙斥着他悄声道:“不准瞎说,这事急不来的。” “我帮你,怎么样?保你搞定!”西陵旭笑着说。 “你敢!不许乱插手。”西陵玥急了。 “你这榆木脑袋,一点都不好玩,咦,哥,你这身衣服不错,可这不是你的风格,是嫂嫂为你做的吧,哥,我也要,你给了我吧!”西陵旭调皮地挑衅说。 陵玥怜惜得一把打开他毫无顾忌的手,敲了他一个响栗:“去、去、去,别给我弄脏了,早些找个姑娘让她给你做去,。” 辰星一边与陵玥母亲海蓝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边听着这双胞兄弟的对话,会心的一笑,心说这兄弟二人关系一定极好,难怪陵玥时不时的有调皮的个性,原来是这样一个无拘无束的和睦家庭养成了他的性格。 聊了一会,这边海蓝姬聊着聊着便将她最挂心的事提了出来:“星儿呀,陵玥过年便又长了一岁,这年纪,别家娃娃都二三个了,我可想孙儿想的紧呀,我看趁过年你兄妹俩把这事给办了吧!” 辰星闹了个大红脸,只说了句:“伯母,……”便说不下去了。 幸而西陵玥在后面紧上一步,赶紧为辰星解围:“娘亲,你说别的不好,别扯这个,你看把她羞得……” 话未说完,却被快言快语的母亲一把推开:“去,去,去,咱娘两说着悄悄话,关你傻小子什么事,走,一边凉快去。” 倒是辰星脑子转得快,赶紧挽了陵玥母亲的手,问开了日月岛沿途的风土人情。 一路碎语,很快便到了岛上最大的宫殿--日月宫。 陵玥难得一次的返家,秦浩和自己都是第一次上门,辰星早已准备了凌霄宫中的许多特殊礼物:陵玥送父母的是一对夜光杯,一橡木桶辰星亲手酿制的葡萄美酒,一支千年野山参。 秦浩送上了凌霄宫镇宫之宝龙吟剑,和一双玉如意。 辰星则送上了两粒雪芝延寿丹,一面梅花宝镜。看着手中的梅花宝镜,把个陵玥母亲欢喜得时不时拿出来瞧瞧,正好秦浩也送了一面给雪儿,母女两看了自己的,又看对方的,喜欢、幸福之情满满漾溢在笑脸上。 午饭时分,大家欢聚一堂,各人都多饮了一杯酒。 唯有辰星,看着眼前情景,不由想起了远在异时空自己的父母、亲人。不由心一酸,独自悄悄的溜到了海滩边。 海风习习,她一个人眺望远海,边落泪边吹笛,心情好不忧伤。 忽然,一条绣帕送到了她的面前,回头一看,是西陵玥。 “又在想家了?”陵玥在她身边坐下说道。 转眼不见了星儿,他便知道她触景生情了,便试着问:“你师父有没有办法联系你父母?” 辰星摇摇头,收住了泪说:“没事,我发泄一下便好了。” “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一定喜欢。”陵玥想让辰星开心些,便想方设法陪她去游玩。 叫上了秦浩、西陵雪、西陵旭一起,没划多久的船,便来到了日岛附近的百花岛。 已是年尾了,但岛附近因有温暖的洋流经过,而且岛上又有温泉长年不断,因此,岛上四季如春,百花齐放,真可谓鸟语花香,景色宜人。 几个人一上了岛,最开心的自然是辰星与西陵雪。姑娘天性最爱一切美的物事。她们第一时间奔向了岛上满山开放的野花。 西陵玥与秦浩忙着摆弄野餐用品,西陵旭手拿渔具,却并不想去钓鱼,他被辰星吸引住了。 “旭,今晚的鱼还等着你呢,还不快去。”陵玥催他。 西陵旭却着迷的只望着小山坡那面目不转睛。 陵玥顺那方向望去,也看呆了。 那是一个向阳缓坡,坡上长满了一大片小灌木丛,像是白色的野杜鹃,由于靠着向阳面暖和,那花开得满坡雪白,竟没有一点杂色。 而穿着晕红衣裙的星儿,如仙子下凡似的,正以她非同凡响的绝世轻功,似彩蝶一样,在白色花海上翩翩起舞。 银色的彩虹练迎风飞舞,金色的阳光照射在彩虹练上,放射出七彩的迷人光环,她的舞姿优美,一会儿似孔雀开屏,一会又飞旋不停,仿佛是蕩漾在一片白色云朵中的美丽精灵,令人惊叹不已。 此刻的她,比那天在舞台上、更纯净、更美丽灵动。 陵玥不觉吹起了笛子,那是辰星教的春江花月夜乐曲,有曲相伴,辰星舞得更入了神,一曲刚罢,西陵雪便直喊:“星姐姐,你教教我。” “好,你提气上来。”辰星笑说。 但她不是辰星的体质,虽凭轻功能踩上花朵,却已属不错,一踩舞步,提上的气一泄,人便跌下花丛。 再来,依然如此。 如此屡试,西陵雪终于泄气。 辰星安慰她,秦浩宽慰她,西陵旭也连忙一拉她说:“走,走,走,跟我与浩兄一起钓鱼去。” 拉走了缠住辰星的西陵雪,陵玥与辰星开始生火烧水。 陵玥有意想让她开心,便说:“今天我作东,事情由我来做,你难得来玩一趟,去,去岛上随便走走,玩玩,岛心有个温泉,水很清,快去看看。 好奇的辰星,便漫无目的地消失在一片花海之中。 不一会,她的头上便有了两个花环,又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温泉,她满足而舒适地在清彻的泉水旁渐渐睡熟了。 梦中,她觉得有人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星儿,你忘了承诺没有,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梦中的辰星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有什么承诺了。 她是被西陵玥叫醒的,他一面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辰星肩上,一面说:”怎么睡熟了?他们都快将肉吃饱了,快走吧,去吃一些,等太阳西下,我们还得赶回去呢。“ ”好。“辰星一面往回走,心中却奇怪,这梦景太怪了!自己有跟人承诺了吗?她想不起来。 火堆旁,除了秦浩,西陵旭兄妹两正吃得不亦乐乎,还边吃边嚷:”浩哥哥,快,把那块金黄的给我。“ 西陵旭一个抢夺,伸手将肉放入嘴中,还边吃边引:”哈,这块还真肥瘦合适。“手又伸向另一块。 ”西陵旭,你敢欺侮我?回去我告诉娘亲去!“西陵雪边追边喊。 ”旭,你让让小妹!“虽只大他二个时辰,西陵玥却更持重。 有多久没见弟妹在眼前打闹了。他脸上笑容未减,心里一片温馨。 ”哥,你不在家,她尽欺侮我,今儿个难得,我定要欺回来。“西陵旭不肯相让。 辰星笑着打趣秦浩:”浩哥哥,看你帮谁?“ 秦浩看了眼那追得起劲的兄妹两说:”没空管他们,正好我们自个吃个撑。“ 辰星格格笑个不停。 陵玥不解:”喂,浩兄说了什么了,看把你笑得。“ 秦浩也不解地直看她。 辰星边笑边指着烤架说:”我这实诚的浩哥哥,他自己舍不得吃,一个劲地烤,是想平熄她俩的风波呢。“ 这下秦浩从脸上直红到脖子边。 赶紧塞给辰星一块烤鱼:”你呀,就你嘴贫,让你吃还乱说!“ 欢乐总是时间快,转眼,日已西斜,该是返程的时间了。 坐在晃悠悠的小船上,看着夕阳余辉照得海面金光闪烁,身边西陵旭兄妹时而向晚归的渔船上的岛民打着招呼,时而又拉一嗓子唱起好听的渔歌。 不远处,日月岛环边沙滩上,那高高的椰子树,树影参差婆娑,好一副优美的海岛美景,谁不享受? 辰星有了一种住在这里也很不错的深切感受。 第十七章 我来赴约 夜晚,日月岛灯火通明。 岛主设了百家宴让岛民共享欢乐。 百家宴设在日月宫门外的宽大广场上,那里原是宫主召开大会的场地,即宽畅又方便。 广场正中点起了熊熊的篝火,照亮了半壁天空,也照红了人们的脸。人们推杯换盏,美酒的醇香、佳肴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漫,欢笑声,歌唱声,不绝于耳,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饭后,大家又聚集在那个最大的篝火旁,围成几圈,一个低沉而悦耳的歌声在夜空中响起,渐渐地,唱和的声音越来越多,人们随着这歌声,围着篝火跳起了舞蹈。辰星想起了以前一起跳过的壮族舞蹈,竟有几分相似,不绝也随着他们的跳舞一起欢快的跳了起来,一手拉了陵玥,一手又拉了秦浩,而秦浩的另一边自然是片刻都不离开的西陵雪。 这一场舞,辰星跳得酣畅淋漓,直到出了一身的汗,方才从圈子中退了出来,坐在一边,随手拿起一杯椰果酒喝了起来,一边取岀怀中的绣帕想擦擦额头的汗珠,手一伸进怀中,竟摸到一样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一张折成小鸟的纸条。 她一惊,突然想起了午后在百花岛的那个奇怪的梦。 找个借口,走到广场边上的椰林下,打开了纸条:“别忘承诺!” 还是那苍劲的笔触,熟悉的字体。 又是别忘承诺! 原来百花岛那梦竟不是虚的。 看着这纸折的小鸟,辰星猛想起那日在阵中,与契梁国师衣群辉的赌约——她输了,按说得陪他玩两天,可这两天岂是说去便去的,何况自己刚来日月岛,在岛上住的日子屈指可数。 这折成小鸟状的纸条和那日树屋外的一模一样,只是他是如何送入自己怀中的? 这是在南海日月岛呀!在日月宫的眼皮底下! 辰星骤然心中一紧,汗毛倒竖!怎么办,告诉陵玥,必大动干戈! 不告诉吧,万一真有人潜入,这又将后患无穷! “星儿,怎么出来了?身子不舒服?”是陵玥一如往常的关心。 他总是如此心细,听了让人心里暖暖的。 但辰星却没想好究竟说,还是不说,为了不让陵玥觉察,她悄悄地将纸条团进了手心。 这一举动,西陵玥却看见了,心中没来由的一疼; “星儿心中有事?”难道是子洛的信?陵玥暗自猜测。 “不,我很好。别担心。”辰星笑着说。 其实她心中很矛盾,倒底说还是不说?陵玥难得回家,她真的不想打扰了他的好心情。但如果陵玥追问下去,或多陪她一会,或许,她也会说出来。 然而陵玥误会了,他以为那是子洛的信,他不愿星儿为难。于是他想了想说:“出来太久我娘亲会来找的,等宴会结束我陪你再来!” “好!”两人一起各怀心事,回到自己座上。 难得的回家,又是盛宴,敬酒的自然多,加上刚才心中不舒服,陵玥喝得酩酊大醉!被送回了房中。 辰星心事重重,她想告诉秦浩,却发现从不醉酒的秦浩也被人灌醉了,在这里,大家似乎分外轻松,心中都少了一道防线。 回到客房,辰星叫住了银羽。她把藏在手心的纸条拿给银羽,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银羽疑惑地打开,“别忘承诺!” “少主,这是谁给你的?”银羽不解地问。 “晚上我在怀中发现的,我想它指的就是当日在子母阵中我和契梁国师衣群辉的赌约吧。” “契梁国师?赌约”银羽原本轻松的心情一下子也紧张起来。“契梁国师怎会出现在这日月岛?莫非这里也有他们的内应?少主,要不要告诉西陵公子和秦公子?” “暂且不要告诉他们吧,省得扰了他们的清静,且再看看再说,只是你我得多一份小心。”辰星把赌约之事略略与银羽说了一下,嘱咐道。 “是,少主,今晚我就在门外守着你吧。”银羽答应道。 “好羽儿,辛苦你了。”辰星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夜,辰星没睡好,她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直到天将放亮之时,她才疲倦之极,迷糊入睡。 银羽一夜警惕,看着天际已露白,天都快亮了,心中不免长松了口气,想着今夜总算无事。 然而也就在此时,她突然发现了白影一闪,便没了踪影,‘谁?’银羽立刻朝房外白影闪过的花园跑去。 还未至花园,银羽又见那白影往花园而去。 “站住!”见白影丝毫不停,她立即暗镖出手,分向三个不同方位,而且连发三镖。 银羽飞镖百发百中,她毫不意外地听到那白影发岀‘啊’地一声闷叫,接着见一人影倒地。 银羽立即警惕地查看了下四周,见周围并没其他动静。 她这才小心地一步步靠近倒在地上的白衣人,淡淡的月光下,眼尖的她隐约可见他白衣上的两处血迹,胸前、腿上。 她放心了,但还是警惕地边接近,边问:“你是谁?来此……” 然而她今天碰到的不是常人,而是国师衣群辉,和他的武功、智慧根本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她上当了!倾刻被一跃而起的衣国师点了穴。 “告诉西陵玥:如果不想让辰星受累,两天后她自会安全而归。否则,我也保不准她会受到何种伤害!”衣群辉冷冷地说。 赤裸裸的威胁!被点了哑穴,银羽唯有用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焦急地亲见衣国师飞纵入室,抱着还在被子中‘酣睡’的辰星,往码头飞去。一如进入无人之境! 银羽被点了穴,呆看着辰星被掳走,只得在心中一遍遍通知金剑:“金剑,快醒醒,救少主!” 然而没用,因为她一没按通话按钮,如果金剑醒着,或许他能感觉到异样,然而他喝了酒,虽没醉,却睡得很熟。 第二天一大早,下人发现了僵立的银羽,急忙通知了秦浩和西陵玥,两人先后匆匆赶到。 只见门虚掩着,床内被子连人皆不见了。 秦浩解开银羽的穴道,银羽立时跪下,哭道:“我中计了,少主被一个白衣人掳走了,快去救少主。”说着,把昨天纸条的事说了一遍。 西陵玥脸色苍白,手紧握微颤。星儿,你昨天为何不说?不,都怪我,心生妒意,老天你惩罚我呀,却为何为难星儿! 秦浩拉起银羽,对西陵玥说:“不管怎样,为了保证星儿安全,不要打草惊蛇,封锁消息,去附近海域、岛屿看看。” 眼下,能做的仅此而已!陵玥直担心怎么向爹娘叙说。 以游玩的名义,西陵玥集结凌霄宫下属,调动了七艘船只,由老船工领着,撒向日月岛周围。搜遍大小海岛,却一无所获。 想想也是,双方时辰足差了二个,不走也早已躲好了。哪会等人来找? 为了寻找线索,陵玥与秦浩亲自重新带人,上了附近百花岛等周边各大小岛屿,又仔仔细细像篦子一般搜寻了一遍,亦一无所获,这不该呀!两人寻思,周围岛不多,陵玥又十分熟悉地形,怎会遍寻不着? 两人怎么想到,此刻衣群辉居然带着辰星住到了日月宫的宫顶,那最顶上的圆屋之中。 那里可眺望四周岛屿、海景,周围全是鳞次节比的屋顶、树顶。 那里没有楼梯。 没有高深轻功,根本无法上去。可说平日除了维修这宫殿,此处终年无人问津。 而日月宫大殿,平时无重大事情,一年也难得聚会几次。更不用说谁会听到屋顶的些小动静了! 衣群辉简单收拾净这一小屋后,便将点了睡穴的辰星,小心地放入地铺,自己静静地侧坐在辰星身边,默默凝望着她,才半个多月未见,他却越来越想她了。 打听到辰星要来日月岛,他便向哲太子打了个假,带着亲信,提前来到日月岛附近岛屿等待。 一切果然如他预料一般顺利。此刻,他望着辰星长而乌黑的墨发映衬下,一张俏脸如精雕玉琢般细腻,微卷的鬓发更映衬得她美丽非凡,那长而微卷的眼睫,此刻静静地似倦蝶归巢般熨贴着眼帘。 一件纯白丝质灯笼袖长睡衣,映衬着她像雪莲般安静地绽放着安祥美丽的睡姿。 她连睡觉亦如此迷人!衣群辉感叹; 他是一个自恃极高的人,在契梁一带,国师并不禁婚,平时他那岀众的形貌,亦常让少女追捧,连哲太子也曾笑劝他成家,他却从不顾及别人的自尊,一概回绝。 然而自从与辰星竞技那天起,他的心里便刻下了她的倩影,也扰乱了他的心房,时刻惦念着见她一面。 而今面对佳人,犹豫了一下后,他便搂起了甜睡中的辰星,将她斜放入自己怀中,入神地看着她,深情地吻了下去,顿时,只觉一股清梅沁香直透心脾,温香软玉在怀,他醉了…… 辰星做了个梦,梦见她与衣群辉偎依在一起,他吻了她。她很想醒过来,可身体似乎不由她控制。 这不是真的。她想,并舔了舔自己的唇,却像真的一样,立即有了回应。 天哪,不是吧,竟有回应?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自己这是在做春梦吗?可是梦中之人怎会是衣群辉,按理应该是子洛或者陵玥,自己不会这么色吧? 她便是在这种复杂的心境中睡着,当衣群辉依原样将她睡好,点醒了她时,她依然闭着眼,不知身在何方。只是脸有些发烫,她闪动的眼睫出卖了她。 “醒了?别生气,我只不过是来收回赌约的。怕你害怕,才在你们的地盘玩上两天。只要你信守承诺,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反之,便说不定了。” 辰星听见了衣群辉近乎温柔的好听声音。 忽的她睁开了眼睛,顾不及看身在何处,只是一下欠起身说了一句:“这是真的!?”脸忽的一下更红了,梦境居然是真的? “是,我想你了!”衣群辉深情款款,柔声说道。 他仍沉浸在刚才的依恋中醒不过来。 辰星一见衣国师心里慌了,迅速将自己查了个遍,见虽着的是中衣,但衣衫还完整。一旁放着她的外衣。 脸一红,顾不得别的,立刻斥责他道:“衣国师,你,为什么带我在这里?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不明不白被你掳到这,……”说到此,她才惊觉自己未穿外衣:“喂,你,你快转过身去。”赶紧让衣群辉转过身去,自己迅速将衣服穿上。 这是哪里,屋顶圆圆的,四周的窗户却是极小的,她匆忙跑到窗边一看,居高临下,日月岛的景色都在眼前。往下望,大殿的屋顶也看得清清楚楚。 “这,这是什么地方?喂,衣群辉!你这干得什么事?你!”她几乎气得要喊起来。 衣群辉白袍一挥,辰星顿时被禁了声,他浅浅一笑,“这是日月宫顶呀,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好的地方,既可以看风景,也不怕人打扰。对了,你别急着喊,这里天高地远,喊了也没人听见,再说,你不是还欠我两天的赌约吗?难道你要爽约吗?” 他的云淡风轻,到出乎辰星意料,看来他早有安排,自己无论如何是逃不出他的手心的。也罢,看着他似乎也没什么恶意,不如先陪他玩两天吧。辰星于是摇摇头,又朝他指指自已哑穴,示意他解穴。 “保证不再喊了?”衣群辉依然浅笑着,悠闲地背着手,白衣飘飘,潇洒不拘,仿佛这是在他的地盘,反客为主地问道。 辰星反显得有点狼狈,只得无奈的眨眨眼。他的点穴手法特殊,她根本无法解开。 见她连点头也不肯,可见她心中的敌意有多深,衣群辉故作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却并未为她解穴,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却终于惹恼了辰星,她不动声色的往门口走去,衣群辉见她已将越过他,走近了门边,抬手拦去,却不知辰星根本不往门走,反退了一步生生往他脚上踩去,‘嘶’衣群辉硬生生受痛一脚,不过他未恼反笑,心忖道:居然还跟与自已赌气,真是好玩。看似随意又门往边一站,封死了她的逃路,一边笑说:“别再生气了,其实你可放轻松点,一起玩两天,也给自己休息一下心情,我不会做出什么违礼之事,你大可放心。” 他说得很诚恳,一边为她解开了哑穴。 辰星无奈点头,只得说道:“好罢,算我还你赌约,可你别过分呵,只此两天?不准违背道义。” “唔!你如中途耍赖,我可不顾道义了!” 又是赤裸裸的威胁。 看着衣群辉眸中闪现的笑意,辰星几乎怀疑他是在耍她。 忍!她咬咬银牙,亦笑了起来,不过是冷笑,她环顾了下四周:“你手段通天,居然带我来日月宫殿顶?” 在这什么人也想不到的鬼地方?辰星服了,这人的脑子怎么生的! “这里不好吗?又安静,又能赏风景。”衣笑说。 “还可眼观四处,耳听八方!”辰星讽刺道。 “真乃英雄所见略同。”衣笑得更盛,他立即还口,速度之快无以复加。 “喂,在屋顶要待到何时?还要去什么地方?”辰星不耐的问。 “急什么,你不饿吗?先吃早点。”见他在地铺上悠然坐下,打开了一个包袱,里面馒头、包子、点心样样都有,而且还散着热气。 “这些太干,我吃不下。”辰星有意难他。最好让他下去,让人发现。 凭他身手,逃跑不成问题。 “别急,这里有牛奶。”他变戏法似地从包袱里取出两只碗,又从鱼皮袋中倒出两碗牛奶,亦是热气腾腾。 辰星惊奇地看他一眼,二话没说,一手拿碗,一手拿馒头,解恨似的狠咬一口馒头,喝一口奶。再狠瞪他一眼。 这孩子气的举动引得他轻笑不止。 他,从未如此放纵过自己,看来自己这趟还真来对了。 赌气吃完早饭,辰星见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得的微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原来陵玥他们找错了方向,此时,到附近岛屿上寻找她的船只全返回来了,不用问,什么线索也没有! 说实话,辰星心底,倒是很佩服他的思维方式,即大胆,又细心。 如今,她倒很想看看他下一步怎么走! 转眼,衣群辉从包袱中取出两套渔家衣物。他也不忌讳辰星,脱下外袍,换上了渔家男子的短衫。本是平常的青衣,穿在他那俊杰的身上,出奇的烫贴,他,依然英俊逼人,人反衬了衣裳。 辰星正奇怪他这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怎么扮成渔家人?却见他拿出一盒膏状物,三下两下便将自己的脸,抹成了古铜色,还是哪种长年经历日晒雨淋,斑驳不已的古铜色,又贴上了浓密的络腮胡子。再看,谁还认得他是衣国师?分明是个扔进人堆中找不见的中年渔民。 “怎么样?你也该扮成渔婆,陪我一起去玩玩了吧。”看着从“老渔翁”那憨厚的嘴里说出这句轻佻的话,辰星忍俊不禁。为了避免让衣群辉亲自动手,只得自己主动更了衣,又在脸上涂涂抹抹,化了个渔女装。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虽有着风霜的痕迹,却依稀能辨出往日风韵的青年渔妇,衣群辉相当满意,这才带她直往日月岛后岛飞去。 那里没有码头,人很少。仅有几户稀疏住在后岛的渔民,在一个简易的码头就近岀海、归来。 一只中等渔船早已等在岸边,辰星见马上要离岛而去,心里不安起来,便对他说:“衣国师,你真的只让我陪你玩两天?” “放心,只要你安心陪我,别耍心计,我绝无它意。”衣群辉依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说。 他挥一挥手,渔船慢慢驶离岸边。 看着岸越来越远,辰星急道:“你让我留个平安讯!免得他们找我。”。 “放心,我已代留。”衣群辉说。 “你!……”辰星气得差点挥拳出手。 他却笑得让人欠揍!就这样他们的船离日月岛越来越远。 就在此时,辰星突然发现近海,有凌霄宫的船只,在巡海查船。 她正想着怎么给陵玥发个信号,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头上的簪子。却不料头上的发簪已被换了一根时,心中一惊,身后已响起了衣的声音:“别找了,那簪子在我这里,到你回来的时候,我自会还你!” 辰星震惊,脱口问:“你拿我簪子干吗?” 衣群辉神秘地笑着说:“因为我非常了解你!你来自千年之后的文明时代,而且你的师父圣风亦非凡人,当日他改变了你的体质,用他的血救活了你。因此,你的体质异与常人,生命比别人长一倍还多……”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辰星震惊之余,莫名有些恐惧心慌。 “别慌,因为我与你一样,也有着特殊体质,与你一样的寿命。想知道为什么吗?那就请你了解我!”衣群辉笑得更灿烂了。 顿时,辰星心中油然升起了一种急于了解一切的念头: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本领,如此神秘。他的存在,无形增加了敌对的强势、压力。唯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辰星深深地感觉到,这个衣群辉与以往掳她的人都是不同的,在他身上似乎还存着一份特殊的关系。于是笑着点头:“好,我接受你的承诺!” 眼见着凌霄宫的巡查船慢慢靠近了,小船上面传来墨鹰的问话声,陵玥在不远处的巡逻大船上焦急的指挥声:“每只船的每只角落都给我仔细地搜!”。 墨鹰果然非同寻常,他很快便查到她们的中舱,仔细地盘问着衣群辉。 辰星看着衣群辉,顿时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微弓着背,一顶竹笠拿在手上不住的讨好地帮墨鹰扇风。 墨鹰一看辰星用嘴一示意:“她是你什么人?” “是我阿妹。”衣群辉用当地土话答道。 他睿智的利用了人性中的好奇性,在搜船之前,恰到好处地抛岀了令辰星震惊的讯息。 因此,辰星已决定要去看看这衣群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镇定地朝墨鹰笑了笑,也不答话,拿了一碗茶递给了衣群辉,还拿帕子帮他擦了擦汗。 她决定冒一次险,仔细了解衣群辉,他,太不同寻常了! 就这样,大好的获救机会被辰星自愿放弃,而这看似不经意的递茶举动,使墨鹰确信了他们的兄妹关系。 见她一副饱经风霜的黑瘦模样,而且行动自如,丝毫没有被人胁迫的样子,于是墨鹰挥一挥手,将船放行了。 船再次发动,辰星才感到,那船是装了半机械助动器的,海上航行竟比普通船快了二倍!很快墨鹰他们的船已被远远甩在身后了。 墨鹰回到巡逻船上,脑中却仍在回忆刚才的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陵玥见他有异,问道:“怎么啦?刚才的渔船有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是兄妹俩出海去打渔,不过……”墨鹰犹豫着说。 “不过什么?”陵玥追问。 墨鹰于是便将刚才的情形一一复述了一遍。 “渔家兄妹?”陵玥呢喃着。“不好,恐怕那个渔家女正是星儿,不然那有这般胆大的渔家女。” 墨鹰不敢相信,“那,那真是宫主?怎么会?她既没被人所制,而且她二人分别亲近的很。” 陵玥一下也愣住了,“难道是我弄错了?不,那一定是星儿。只是为何她要那般做呢?难道她另有隐情?”一连串的疑问让西陵玥也有些无所适从。 墨鹰沮丧地跪在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主人,那还要不要追?” 西陵玥才恍然惊醒,“追呀!”只是海面哪还有那渔船的影子? 西陵玥不愿放弃这机会,于是便派墨鹰带三艘箭船,向着渔船离开的方向一路追去。自己则带着其余船只回了岛,想同秦浩再商量接下去的对策。 刚踏上码头,秦浩便迎了上来:“陵玥,我们的人在日月宫后院发现了星儿扔的绣帕,我让人在殿顶查到他们曾在顶上吃了早饭,星儿的被服均在那里。” “星儿她跟衣群辉走了!还是自愿的!”陵玥全身无力地坐倒在花园的石凳上说。 “不可能!”秦浩反驳。 但当听陵玥说完了前因后果,秦浩也陷入了沉思。她有与银羽她们的联络器呀,为何不用?如果是自愿又为何留下痕迹? 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只得封锁消息,暗中查询,无奈之下,只盼这两天之约快些过去。 这边二个时辰后,辰星随着衣群辉乘船来到了一个岛屿。 说来奇怪,原来海上茫茫一片白雾,忽然间一座玲珑小岛就突现眼前。 一踏上岛,辰星便呆住了,她看见了诸多尖顶、圆顶的现代建筑,有的像罗马风格,有的像古代宫殿,虽都不大,但极精致。 在那树木、花草的掩映下,那些红的、桔黄的、深紫的屋宇,美不胜收。 辰星使劲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看见的一切。 脱口问道:“这些房子是谁造的?” “这是我的私人岛屿,那房子当然是我造的。”看着辰星惊诧的目光,衣群辉颇感自负地说道。 “走,进屋看看,我会让你不虚此行的。”他又说。 辰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衣群辉,跟着他走进了附近的一幢白墙暗红尖顶的西洋式住房。 衣笑着带她去了一间沐浴室,那是一个大理石砌的引水温泉。 泉水顺流而下,热气腾腾。 衣群辉亲力亲为地从内室取来几套淡雅的镶绣内衣,一看那衣料的亮丽、柔美,辰星便知价值不菲。 两名清秀侍女手中各拿着鲜花,想洒入温泉,辰星摇了揺头,示意她们退下,见四周再无别人,辰星便利索地除去身上的渔女装束,一骨碌滑入了温泉池中。水温刚刚好,好舒服呀。 “这衣群辉,还真是会享受。可是他到底是谁呢?”辰星一边泡澡,一边脑子又在高速运转着。足足泡了一刻钟光景,辰星才慢慢从池中起身,穿上早已放在岸边的衣衫。 那衣料摸上去易常柔滑,拿在手上轻若无物。浅浅的粉色,极衬辰星的肤色,裙衫间还洒着点点亮粉,裙裾边一支浅灰的墨梅伸展开来,随着她的脚步若隐若现,竟比平常多出了几分仙逸。 “这衣服还真合身,衣料也不想寻常所有,这衣群辉打得是什么主意呀?”辰星边走边想,迎面碰上了走来的衣群辉,只见他也换上了一袭白色锦衫,乍看上去,与自己身上这套还真是很配套呢。 看着眼前的靓丽纤影,衣群辉满意地笑说:“想不到这衣衫竟如此贴合你。” 他为了此次协辰星上岛,可以做足了准备!如今他对这一切相当满意,看来所有的努力都不是白费的。 “走吧,可别浪费了落日余辉的绝佳景色!”衣群辉兴致勃勃地说,辰星到了此刻好奇心更重,便顺从地随他走去。 两人顺着依山石而建的螺旋形的木阶梯,拾级而上,不一会儿便到了山顶的一个平台。 那里是个遮风避雨的观景台,依山而建,几棵巨松枝繁叶茂,如一把大伞遮住了整个观景台,十分壮观。 辰星叹道:“凭海临风,山中揽胜,早观日出,暮赏日落,真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你喜欢吗,其实你若是想住,多久都可以。”衣群辉轻声说道。辰星却不置可否。 见辰星不予理会,衣群辉也不在意。只是来在观景台上的石桌边,邀请辰星一起坐下,问道:“已近黄昏,这一路奔波,想必你也饿了吧,我带了些吃食,你想吃些什么?我们一边品美食,一边赏落日,岂非人间乐事。” “跑了这一路,倒是有些口渴的。”辰星知道他没什么恶意,便毫不客气地说道。 “有刚挤出的鲜牛奶、羊奶,时鲜瓜果汁,还有面点,你想吃什么?” “牛奶、桔汁。来碗面条。”辰星想为难他一下,这山顶上哪来这些吃食。 “好!”他笑着随手一挥,不一会,一位衣着鲜亮的少年,将一壶上好的绿茶,一壶牛奶、一壶桔汁、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送了上来。 确实,牛奶新鲜、浓郁,桔汁很鲜纯,面条可口,还是鸡汤面。 像是特地为解答她的疑问,衣群辉说:“其实这岛很大,岛上养着很多动物,种着许多水果、蔬菜,日常生活全可自给自足。这些岛民,全是我日常救回来的孤儿寡母、武林伤残,倒也不少武功高强者,隐居在此。他们尊重我,乐意在此渡过余生。当然,偶而我来,我的管家会将什么都给我准备妥贴了。” 原来说出来竟如简单,却又很不简单! 但有个最大的疑问,辰星想了想试探地问:“你那房子可不是这个年代的风格,你是从哪学来的?难不成你也不是这里的人?” 衣群辉笑了,那笑发自心底,暖暖的,他的眸中有丝了然的神色道:“知道你会好奇。必会随我来此,相信我,定会让你不虚此行!” 第十八章 到底是谁? “星儿能随我来此,想必也不是为了什么赌约,而是对我的身份很好奇吧?”衣群辉微笑着说。 看着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揭穿,辰星脸微微有些红,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裙。 “没事,星儿,带你来这里,我原本就打算告诉你一切,只是你切莫再对人言。”衣群辉继续说道。 辰星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立刻把头一抬,专注地盯着衣群辉,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奇宝宝就是好奇宝宝,早把刚才的难为情抛在脑后了。 辰星一边等待着衣群辉的讲述,一边脑中也在不断猜测,那些颇具现代风格的房子,这与众不同的衣料,还有他出神入化的本领,辰星不觉把他和师傅联系在了一起,说起来两人真有许多相像的地方,莫非,她立刻想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可能,他,难道也是外星人? “我是半个k星人。”淡淡的话语从衣群辉口中说出,却震惊了辰星,果然,他与师傅有着缘源。 “半个?k星人?”辰星不解。 “当年和你师父圣风一同乘飞碟来到这个古代大陆的人一共有三人,除了圆通法师,另外一个便是我的母亲衣修敏。因为时空转换器故障,母亲和他们两人失散了。 我母亲一路去了契梁国,然而因为飞船落地时,受了重伤,母亲只能在客栈中驻留,却因拿不出房钱来,被店家扔在了门外。”说起这段往事,衣群辉的眼中泛起一些泪痕。 “我的生父正是契梁国的异姓王爷,那日偏巧遇上了我的母亲,见她奄奄一息,便起了恻隐之心,将她救起。我的母亲体质本来就好,经过精心的调理,很快便痊愈了,而两人也日久生情,喜结良缘。母亲常说,那段日子是她最美好的回忆……”衣群辉似乎沉浸在回忆中,眼前浮现着母亲带着刚出生的他,与父亲恩爱非常的情景。 “后来呢?”辰星听得很是专注,外星人和地球人结合,果然很生猛呀。 衣群辉的脸一下子暗沉下来:“谁知我和我娘随他回寒州属地的王府后,才得知他家中有妻有妾。凭母亲的本领原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为了我,她还是一再忍让,甘心为妾。虽然一开始父亲对我们都还不错,但是母亲却不懂得如何在这王府深院中生活,那些看上去温和谦恭的夫人们,一个个都是口蜜腹剑,表面夸赞着母亲,暗地里却想方设法离间着父亲,渐渐地父亲就很少来看母亲了。我记得母亲那日日含泪的眼眸,终于在一个满天繁星的夜晚,母亲带着我飞离那个深深的庭院。我第一次看到星光下的母亲如此的美丽,却又如此的忧伤。”衣群辉的眼睛看着远方,辰星发现,他的眼眸竟会变色,忧伤时浓得像一团黑色的雾,高兴时又纯净地如天空一般蓝,辰星不忍心打断他,便静静地坐着,当一个极好的听众。 “母亲带我来到契梁国都明州,独自抚养我长大,那时我才四、五岁。虽然母亲从小就帮我锻炼体质,我的身体比一般小孩要强壮些。但我贪玩,常常要找那些比我大很多的小孩子一起玩,但他们总是欺我是没爹的孩子,常常欺侮我。那一次,那帮孩子难得对我异常亲热,说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我跟着他们去了竹林。但是他们一晃就不见了,我哭着喊着,奔跑着寻找他们,突然脚下一软竟然掉进了一个陷阱,原来这才是他们带我来的目的。那个陷阱很深,我抬头只能看到一小片天空,那些大孩子就在井口嘻笑着,有一个孩子还拿了一块石头丢在了我的头上,立时我的头就被打出了血。我哇哇地哭着,他们一见出血了,竟一哄而散逃了开去。我一边哭一边用手挖着井壁的土,挖得手指都出了血。这时井口出现一个锦袍少年人,是他搭救了我,还把我送回了家。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契梁国的太子哲寒冰。他仿佛和我很是有缘,不久便禀明他父王、母后,将我母子接进宫中,与他同堂读书,同场操练。自此,我母子便在太子宫中落脚,直到我十五岁。”那段惨痛的经历必然给衣群辉的童年带来了不小的阴影,辰星看着他眼眸中那团墨一般黑的雾,心里想着。问道:“哲寒冰,他有那么好心吗?” “我也不知道,至少他对我们母子的确是还好的。”衣群辉淡淡地回应。 “后来呢?” “十五岁那年,母亲对我说,她要离开皇宫了。我惊讶,我哭着求母亲不要走。但是她去上异常坚定地拒绝了我,她说我已经长大了,她告诉了我她的身份,并且跟我说,k星人的孩子到了十五岁便要独立了,只有独自经历风雨的人才能真正成人。她说让我留在宫中回报哲太子救命之恩,扶助他登基为王,然后才可以去找她。”衣群辉眼中流露出温暖的橙色,他在想念母亲了吧。 “你母亲,她要去哪里呢?”辰星小心地问。 “她说她要去寻找同伴,又或者会去寻找回k星的方法,也可能隐居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如果她要离开,自然会和我联系,如若她不和我联系,那便是她还在地球的某一处生活,也许我可以去找到她。” “好奇怪的母亲,为什么非要同自己的孩子分开呢?”辰星不解。 “现在想来,母亲一方面是想早些让我独立,一方面也是害怕在宫廷生活久了,难免会再次碰上我的父亲,她不想再与他有纠葛,甚至也不想去人类的男子有纠葛了。”衣群辉说道。 “我听从母亲的吩咐,一直帮助哲太子,王室争斗中立于不败,甚至还被太子举荐,成了契梁国师。”王室的争斗,可以想象的残酷非常,虽然衣群辉说得淡然,但从他血红的双眸中,可以看出那一时的腥风血雨。 辰星点头,说道:“现在你怎么不在哲寒冰身边了?” 衣群辉微微苦笑道:“他的太子之位已稳,而且他也不再是往日那个纯真少年了。宫廷和权利让他变得嗜血而专横了,虽然他对我仍然是尊重,但我知道他只是需要我为他的铺路而已了。就像这次,设下子母阵困住你们,便是想将你带去契梁罢了。” 辰星厌恶道:“这个哲寒冰真正是可恶。可是你困住我,他不会对你不利。” 衣群辉说:“他知道伤不了我,而且还需要我,只是此事失利,他多少有些疏远我了。不过正好,我也可以慢慢抽身而退,不再参与这皇室争斗,更可以去找我娘了。” 辰星道:“对了,找你娘,可是为什么你在之里建了这么一个岛呢?” 衣群辉目光又看向山下的小岛,目光中一片柔和。“母亲有一个画册,上面画了好些建筑,都是我在皇宫里没有看到过的,母亲说那是k星上的建筑,也有一些是你们现代的建筑,一些是她的回忆,一些是她的喜好,只是我将它成为了现实。母亲喜欢海,她说k星上就有大片蓝色的海洋,和地球一样。当年,我找到这个岛,便想着为母亲建造一座她梦想中的家园。” 辰星也想起了自己的爸妈,伤感地说:“还能和母亲在同一个时空,能为她建造梦想家园,而我的爸妈却连我在哪里都不知道呢?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衣群辉一见辰星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同是天涯沦落人,那我们更要在这岛上好好地玩两天了。” 辰星点了点头,又反问他:“那你知道你娘亲现在隐居在哪吗?她能知道你为她建了这座岛吗?” “当年,我娘亲怕我去找她,并未告诉我她隐居的地方。我找了她这么多年,竟连一丝消息也没有。这岛确是为我娘亲而建,希望她有朝一日能看见它。”衣群辉一脸向往,不一会脸上又露出温暖的笑容,眸中略带一点粉红:“如今这也是为我自己而建的家,怎么样?有兴趣来这住吗?”衣群辉此刻的目光第一次带着深意,带着试探问。 辰星有一瞬间的怔楞,继而亦用玩笑的口气笑着说:“喂,你骗谁呀,像你这样俊杰不凡、风流潇洒、才情横溢的翩翩公子,可算是天下难得一见的俊杰,只要你点头,包你身后跟着一大把,让你想甩掉都难,还用来问我?” 说完她调皮的一笑,赶紧转移话题,打探道:“衣国师,你怎么一开始便断言我能一统大陆?怎么对我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细细想来害我的罪魁祸首还真是你!害得我这些日子,不断遭哲寒冰追逼、迫害。” 衣群辉眸底闪过一丝愧疚,后又眸光复杂、深遂地回望辰星,起身向汉白石扶栏边走去。 他手扶栏石长叹了口气,清澈的目光望向远方,沉思了一会,然后回答辰星道:“当日确是我根据命数,算出你二人命格奇特,本不属此地之人,按命格推算,唯你能一统这三国。那时我是各为其主,仅凭术法算出的,却也不是谎言。即使我不说,等你二人各显本领,别人肯定也会介意。直到取到你的生辰八字后,我才对你们的预言彻底封口,从此不作评说。” “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同情我们了?”辰星不解地问。 “这事我不能说,说了有违天意。而且会引人误会。” 衣群辉确实不敢说,他推算出他与辰星居然是有缘之人,至于缘到何种程度,他左算右算也算不出来。 这连他自己也半信不信的事,他怎么敢说。 但也由此,他刻意前往鱼池国、凌霄宫——在不夜天刻意认识了辰星,并与她比拼了技艺。 “那你怎么知道我来自千年之后?”辰星又问。 “为了找我娘亲,我曾去拜访过圆通、圣风两位伯父。却对娘亲的消息却未有所获。”衣说。 他又陷入了回忆中。 “你见到了我师父圣风?他怎么说?”辰星惊奇地问。 “他对我说了你们的事,那年他们预知有两位小客人将乘他们飞碟中的时空转换机来到鱼池,而且他与你有师徒之缘,因此早已在圆通那里等候。是他告诉了我,你的事。” 辰星惊呆了。竟有这种事?!她还想再问。 为了不让辰星再问下去,衣群辉一转话题说:“星儿,你问题真多,等会再说,可不能误了我们游玩呀!现在时候还早,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欢喜。”说完他先顺着山间小路,向岛的另一面走去。 那是山腰的一条碎石小道。 下午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海风吹拂起两人的丝质白衣,恰似绿涛中的两位仙子,飘然欲飞! 衣群辉回眸望见辰星的白衣仙姿,突然兴起,笑说:“想不想在半空中看这佳景?” 辰星并未见他显露过真正的轻功,也笑着打趣道:“我的轻功可不怎么好呵!怎么,你带着我?” 她的轻功不好?骗谁呢,不过她的说法,他完全接受。 “放心,摔不了的!”说完他一揽辰星纤腰,轻轻一掂脚,两人已身在半空。 辰星想不到衣的轻功竟可比师父圣风。他仅借助山中树冠作着力点,便使两人毫不费力地飘飞向山后。 其实辰星却忘了当年圣风,是带着全无轻功的她。 而如今她自己的轻功也已不差多少了,相比之下,圣风自然胜出一筹。 小岛后山,山势渐缓,那里的山坡上种着许多瓜果蔬菜。 隔着一道石垒的墙,下面是一块人工开植的大草地。草地上牛、羊、马、鹿齐全,而且品种优良。 一旁的简舍中,还饲养了许多鸡、鸭等小动物。 看得出,人们各司其责,忙得井井有条。 一见他俩,岛民都大礼跪拜,口称主人,对衣群辉尊敬有加。 辰星暗叹:难怪他敢夸口,能在岛上自给自足,他竟已将这岛变成了一个十足的世外桃源。 刚一落地,辰星便抛掉了衣群辉,她一手将自己裙摆拉起,早已迫不及待地奔向那群可爱的小羊了。 手抱小羊,她又去追那朝她汪汪示威的小狗。 她想去抓小狗,可那母狗可不含糊,疯狂地朝她追来。幸亏衣群辉及时用石子点住了那母狗,这才满足了辰星的顽皮。 看着如此率真的辰星,衣群辉的内心由然升起一种温馨与溺爱的感觉。 很想将这一刻永驻心头。他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将她永留身边。 然而,这无疑是天方夜谈!毕竟他们至今尚是敌对的立场。 玩得累了,辰星也不顾这精贵的白色衣衫,很随性的在嫩绿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纤手轻轻地抚摸着身边的小羊羔,眸中一片浓浓的爱意。 衣群辉唇角的笑意自两人来岛上后,便从未消失过。 此刻,他取来两壶果汁,将其中一壸递给辰星问:“怎么样,玩得还过瘾?” 辰星一口气喝下,边笑边说:“太过瘾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走,带你去另一个地方看夕阳。”信手拉住辰星的手,向另一处海边走去,许是好心情,许是熟悉了,也许是想也没想过,辰星竟没想到拒绝他的携手。 而衣群辉的心中却漫过一种莫名的欣喜。 她开始信任他了,或许还有些喜欢他? 第十九章 真情告白 夕阳将天际与大海染成了一片火红色。 暖暖的晚风吹来,夹带着一阵岛上的花草清香。 衣群辉好心情地拉着辰星,沿着金色的沙滩,一路来到了一个临海石亭中,那石亭就砌在一块巨大的靠山岩石上。 在这里眺望夕阳下的大海,令人别有一番情趣。更何况,此刻石亭内,早已有下人备好了琴、箫。 琴,是绝顶好琴‘鸣月’。传说它以千年桐木为身,音色清脆入云,绕梁三日而不绝。月下弹奏,能引得嫦娥翩翩起舞! 箫,亦是名箫“玉露”,通体洁白莹润,乃取整块南海冰玉雕琢而城,入手冰凉,随着乐声箫体晚会慢慢升温,通体舒适,令人如饮甘露。 辰星暗暗乍舌,看来,这里的一草一木皆非凡品!他倒真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衣群辉洒脱而随意的取过玉箫,稍稍调了调音,一缕柔美悦耳的箫声,飘入辰星心田。 那箫声没有笛声清亮,却别有一种沉醉心湖的魔力,直把辰星醉入其中,忘了弹琴,忘了赏景。 她此刻眼中,只有一身白衣的衣群辉在夕阳的映衬下,在碧海和风的吹拂下,流光溢彩,风华无限,显得那么和谐、那么动人心脾。 一霎时,衣群辉那超凡脱俗的形像,竟生生刻在辰星的心底。令她由然升起一种相见恨晚的遗憾! 此情无关风月,纯粹如遇知音。 他那边一曲已了,见辰星听得入神,衣群辉心中愉悦,眸含微笑,手中的玉箫潇洒入怀,飘然向她走来。 而她依然痴在自己的沉思中不能自拔。 “怎么样?星儿琴弹得不错,歌更是一绝,不如来弹唱一曲如何?”衣群辉微笑着提议说。 然而辰星却调皮的一笑道:“此琴既为鸣月,不如月夜弹奏,才能更有情趣。”一席话把衣群辉说乐了,掸掸衣袖,一个轻轻地弯腰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好吧,那么不如请宫主入席?”。 辰星笑笑,便随着他一起沿着沙滩,来到一片竹林中。辰星惊奇地发现这竟是一片紫竹林,竹林深处还有一座竹制的花厅,那里灯火通明。 踩着铺满竹叶的小径,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空气中飘动着竹叶的清香。小径两边竟是一排排灯柱,上面的灯盏是朵朵白莲,在迷蒙的夜里,散发着淡淡的冷光,点缀得小径格外迷人。 辰星此时早已见怪不怪,随着衣群辉走进花厅,只见一名管家尊敬地向两人施礼,一边指挥侍从们一道接一道地上菜,片刻盘盘碟碟的菜肴便上满了一桌,都是辰星最喜欢的海鲜。来到这里还从没吃过这和一顿丰盛的海鲜呢。 不是高级饭店里那种很精致地做法,而都是海边人家最原始最传统地做法。衣群辉见辰星两眼放光,兴致勃勃地布菜给她。 那螃蟹未着一粒盐,竟是直接带着海水煮熟,那味道分外鲜美;虾儿个头硕大,肉质却极富弹性,过水一煮,连汤汁都极鲜;还有龙虾、石斑、海参……辰星吃得不亦乐乎,竟顾不得吃相了,还顺手舔遍了自己的五指。衣群辉不断给她布菜,还宠溺地为她擦去唇边的残渍。辰星有些一僵,脸色也微红。衣群辉笑道:“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辰星终于放下了筷子,顺手举起酒杯,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来,我敬你一杯,多谢你的款待了。” 衣群辉举杯相迎:“不必客气,只要星儿喜欢便好。” 看着杯盘狼籍的一桌子,辰星突然调皮地说:“不如明日,让我来烧菜,也算还了你这个人情,不知你意下如何?” 衣群辉眼眸一亮:“早已听闻星儿厨艺一绝,不想竟能品尝到你亲手做的菜,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饭后,不小的庭院中灯火辉映。而周围的屋檐下也挂起了一串串大红灯笼,煞是好看。 辰星这才想到,今天已是农历正月十九了,那淡淡的下弦月挂在天际,并不那么显眼,却让园中的华灯更加添了彩。 在这南海,没有过年的寒意,花香树绿,灯光闪耀,十分适意更别有一种情趣。 想起此刻,陵玥、浩哥哥他们不知在怎样担心自己呢?不由心里一阵郁闷,望着月儿,脸上有着有着思念的神色。 “在怕他们牵挂吧?我已让人飞鸽传书了。通知他们你两天后回去。”衣群辉猜岀了她的心事说。 “谢谢你!”辰星真心致谢。 他总算言而有信,虽然不该自以为是的把自己掳来,但毕竟是自己欠了他一个赌约,更何况给了她这般美好的两日。 “你不怪我就好。此时明月高悬,星儿是否来上一曲?”衣群辉笑盈盈地建议。 辰星点点头,随他来到竹亭中,这里的桌椅也都是竹制的,别有一番风情。“鸣月”架好,辰星轻拨琴弦,一阵清朗的琴声便脱弦而出。 那琴,果然非同凡响。 此刻,它竟如遇到了多日未见的亲人,发出一阵愉悦之声。 衣群辉的眸中,闪过了一瞬怔愕,继而便会心的笑了。星儿和这名琴有缘呢! 辰星一听琴音,心中便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自从子洛教琴,师父圣风更是倾囊将琴技传授于她。凌霄宫中亦不少宝琴,却从未有如此与琴心意相通的。 这琴,她喜欢! 好琴,必须配好曲。 辰星略略思索,一阵琴音倾泻而出,如明月升空,静谧的夜晚,海面碧波荡漾,一艘小船在月影下轻浮,岸边花影丛丛……正是一曲春江花月夜,樱唇轻吐是经她改变了的歌词: 南海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南海无月明。 海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海边何人初见月,明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明月年年望相似。 ……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指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无限路。 欲借此心乘明月,月落人去无诉处。 “欲借此心乘明月,月落人去无诉处?”衣群辉听着这悠悠的琴声, 重复着这两句尾诗,一抹新愁涌上心头。 是呀,过了明日,心仪的姑娘便要回去,再要相见,难上加难!星儿,你说的是这意思吗? 忽然,耳边传来辰星出乎意料的问语:“衣国师,你能来凌霄宫与我们一起共事吗?” 衣国师那双寒潭清眸深遂地向她看去,不信似地看了她许久说:“你,——让我来鱼池凌宵宫?” 辰星肯定的点点头,认真地说:“是!我们虽没有野心,但我们却有个心愿,那便是这块大陆的和平。倘若哲寒冰挑起战争,你我或许会成为敌人,可我却不想!” 衣群辉沉默了一会,那眸光却始终望着辰星。望着她眼中的真诚、希翼、不安。 他也想辰星留在自己身边,不愿拒绝。可又无法答应,他有他的承诺,他的责任。或许,此刻的他根本未想过这件事! 他惨然一笑,对辰星说:“只是母命在身,我不想让母亲失望。” 辰星也不多言,聪敏如他,必有自己的打算。 “好,你我立场不同,我也不勉强。但我只希望你的言行,能影响哲寒冰,请你多劝他勿心存妄念!”今日机会难得。她想说动衣群辉,至少减少他对哲寒冰的支持。 “星姑娘,母命让我助太子登基,别的我一概不管。你的心愿我清楚,我会尽力而为。”说到此,他又不无忧虑地说:“不过,只怕到时我也会有我的无能为力呀。” 辰星上前轻拍他的肩膀道:“我信你,你也好好保重,希望再见亦是朋友。” “再见亦是朋友!”衣群辉喃喃道,只是他心中又隐隐想起那个没有结局的宿命。 一夜听涛,辰星直到三更天才睡熟。 第二天一大早,衣群辉如约前来带辰星前去山上看日出。 嫌裙裾太烦,辰星今日换了套紫色骑马装。 海风很大,衣群辉亲自为她披上了墨色镶金的丝绒披风。 “这些衣服怎么那么合我的身呢?”辰星奇怪的问。 “我家主人各种服饰都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怎会不合身?!”一旁的侍女笑着回说。 “多嘴!退下!”衣群辉不悦地喝退了侍女。 侍女偷偷伸了伸舌头向后退去,显然他对岛中下人虽严,却不凶。 “那这款骑马装也是你为我定做的?”辰星有些感动,这款紧身骑装是辰星自己设计的,图的是既美观,更方便,她在凌霄宫中大都穿着这款服饰,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也能穿上,他果然颇费心思。 她记得自己仅在那天阵中穿着同样的一款墨绿的骑装,没想到他只一眼便记住了这款式,并且让人做了岀来,实属难得。 衣群辉像心事被人猜中,有一丝难堪,但更多的是喜悦。 “唉,谁能做你的心上人,必定幸福!”辰星叹道。 衣群辉稍感意外,继而眸含深意的惑人一笑,看着辰星说:“那你便来做我的心上人如何?” 辰星顿感自己说话唐突了,红着脸有些羞涩,不再说话。 衣群辉却一把拉住辰星的手,眸含深情,情深意切地说:“星儿,我从未这样认真过。昨晚我一夜未眠,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你。你知道你师伯圆通法师为何会把你的一切告诉我?那是因为他说,命中注定你我是有缘人。他要我要珍惜你、保护你! 星儿,你想过没有?你、我的生命都至少在一百五十年以上,而恒王子洛、西陵玥他们最长的寿命不会超过一百岁,你难道要在后半辈子一个人孤独半生?” 辰星又惊又羞,却发作不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些她确实从未想过,太意外、太震憾了! 好一会她才缓过气来,卷翘的眼睫眨了又眨,清澈的双眸此刻却水雾迷蒙,她的声音微颤:“你,你说的是真的?我不信。师伯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他不让我告诉你,说有缘水到渠成。可我还是忍不住想与你说。” 朝阳早已升起,然而两人此刻全无心思赏景。辰星认真看着衣群辉,仿佛在确认这话的真实性。 衣群辉的眸中,清澈、深遂,满怀希翼。 辰星的目光终于漫无目的地移向远方,很久,才长叹了口气说:“衣,衣国师,你知道我来到这异世欠的什么最多吗?” 她不敢看他,顾自作了回答:“我欠下的情债最多! 欠了师父的恩情,欠了陵玥的义情,负了秦浩的感情,心中还欠着子洛与陵玥的深情。 这辈子纵是你我有缘,你我之间却还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纵然是心中有你,却无法有这个权利来爱你!” 想不到她对这么敏感的话题并不刻意回避,而是如此实在地回答。 衣群辉心中千回百转,他看着这个令自己第一次心仪的姑娘——辰星,她近在咫尺,却又仿佛离得那么远,远在天涯。 过了好久,至少辰星这么以为,只听衣群辉坚定而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星儿,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心中始终只有你,那怕能与你相伴后半生,我都希望这里能是我们永远相伴的家。” 这下辰星很快反应过来:“衣国师,……” “不准叫我国师!我不想听!”衣群辉生气地说。 “衣,衣公子?”辰星试探地说。 “聪敏如你,难道这还用我来教吗?”衣群辉带着点小小的恼怒说。 辰星欲怒不能,想了想说:“衣—兄,这总可以了吧?喂,哪有你这样强人所难的!” 顿了顿辰星斩钉截铁地又劝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真疯了?!休说你我都那么年轻,就凭你那举世无双的文武全材,那绝世不二的容貌,为了我,委屈你误了风华正茂的大好年华,衣兄,你真的不值得的!天下好的女子多如牛毛,你决不能做出儍事来。聪敏如你,听上我一句劝,好吗?” 辰星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不知是感动还是害怕,或者两者兼有。她极力想劝衣群辉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更不想再添情债! 衣群辉墨玉般的美眸默默地看着辰星,她的焦急是否是她的在意?她的劝说是否是心中有着自己? 思虑至此,他突然忧伤地说:“这是我的事,你不用劝了,我意已决,一切随缘吧!今日可是我的生辰,不知你能给我什么惊喜?” “今日是你的生辰?可我什么都没带。”辰星不无遗憾地说。 “不用,我只要你有的一样东西。”衣群辉深情款款地说。 “什么东西?”辰星疑惑的问。 “一个吻!”说着,作势便要拥住辰星。 辰星惊得瞪大了眼:“什,什么……吻?”不是自己太保守,而是怕自己陷进去。 想了想,她顺手挡住了衣群辉的手,调皮地一笑说:“好,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辰星抬手一个飞吻,立即转身逃离。 然而衣群辉却莞尔一笑说:“好,我接受你的这个飞吻。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得回礼!” 边说,身形迅速一移,便撞接拦住了她,佳人在怀,看着辰星一双大眼睛不甘心地盯着他,身上又不住无奈地挣扎。他的脸色异常郑重,像捧着一件绝世珍宝,不忍亵渎。 良久,辰星见他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也渐渐停止了挣扎,两人对视着,时间也仿佛停止。衣群辉终于还是在辰星的额头印上了一个浅浅的吻。 “星儿,你不会忘了我吧。”衣群辉深情地说。 辰星有点惊讶,不知该如何回答。 衣群辉有点失望,说“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不会忘了你,星儿。” 他仍不肯放开怀中的辰星,低沉而微带嘶哑地说:“我想我已中毒了,忘不了,无药可解!” “有!我师父能帮你抹去记忆。”辰星傻傻地说。 “你……”衣群辉有好气又好笑。“我要惩罚你。”说着狡黠地一笑,向辰星咯吱着。 “不要了,不要了,呵呵呵……”辰星一边笑一边逃,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海边。 “别闹了,我还要去为你做午饭呢。”辰星终于受不住告饶道,说着,便独自先朝厨房奔去。衣群辉在身后默默地看着辰星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眸中黯然的灰色。“星儿,我们真是有缘无份吗?” 第二十章 生日快乐 跟着辰星的脚步,衣群辉也踏进了厨房。辰星回头问道:“你跟来做什么?” 衣群辉讪讪地笑道:“我来帮你打下手。”他可是争取时间,想和辰星多待一会儿呢。 辰星两眼圆睁:“你来打下手?”,随即转而一想,便狡黔地一笑:“好吧。”心想看你这位大国师可是上的厅堂,入的厨房吗? 旁边的管家和厨房里众人,一听主子要亲自上阵,都面面相觑,“主子的兴趣何时变得如此怪异了。” 管家却是聪明人,知道主子那是想和星姑娘多待一会,便遣走了闲杂人等,只留下大厨及一位聪明、灵活的下人。 衣群辉卷卷袖子便凑上前来,辰星却把他驱去切菜,见他往日舞刀弄剑的手,笨拙地拿着菜刀,一刀一刀小心翼翼地切着,而刀下的菜那是奇形怪状,不由得卟哧一声笑了出来:“难得还有你不会的。” 衣群辉正全神贯注的切着菜,见她如此一说,不服气地回她一句:“又没人教过我。” 辰星一把夺过他的菜刀,“嚓嚓嚓”几下便将萝卜切成了滚刀块,接着把刀一递,一努嘴:“给你试试!” 衣群辉正在欣赏辰星切菜的样子,一把刀就伸到了眼前,也不客气,一把接过,刷刷刷,把剩下的萝卜也切成了滚刀块,那模样已与刚才大相径庭,与辰星的也差不多了。辰星暗赞:“不愧是国师,这学习速度,真不是盖的。” 见切菜也难不到他,辰星有意随手取过一条洗了的鱼,又拿过一把更细更薄的刀,一手托鱼,一手飞刀翻飞,薄薄的鱼片纷纷从鱼身飞起,如雪花般落入盘中,竟被片成薄如蝉翼的鱼片了。管家他们都瞪圆了眼,衣群辉也满含欣赏,这的确是他心中的辰星。辰星这时递给他一块生姜,挑战道:“你能把他切成丝吗?给鱼去去腥。” 衣群辉二话没说,把生姜抛到空中,随手抄起一把刀,辰星只觉耳旁一阵带着丝丝姜味的风拂过,面前的鱼身上,已铺了头发丝儿般丝的一层姜丝。旁边衣群辉得意地看着她笑。 “汗,果然不是常人”辰星心中暗叹,不过益发觉得挑战衣群辉的极限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她忽然调皮一笑,冒出个主意:“衣兄,能帮我做件事吗? 瞧见辰星笑得奇怪,衣群辉心中便有些紧张:”何事?“。 ”切菜对你来说是小意,想必打个鸡蛋也难不到你吧。喏,把这十个蛋清,用筷子顺一个方向打,直到泡匀,筷子直立得住为止。“辰星在蛋清中加上了些糖,隐去捉弄人的笑意,很认真地说。 ”打蛋?看上去容易的很。“虽然想来辰星不会这么便宜自己,他还是半信半疑地开始打那些蛋清。 一圈又一圈,蛋清没什么变化。”怎么打得跟蜗牛似的,快点。“辰星催道。 加速,加速,衣群辉不得不使出些许内力,好些有点感觉了,他赶忙向辰星报喜,没想到被她嗤之以鼻:”早着呢。“ 果然好一会儿,他发现蛋清依然是蛋清,除了刚才那点细密的泡沫,一点变化也没有?这得打到几时?他怀疑的望着辰星问:”星儿,这怎么打不出泡来?“ 辰星手中正在做蛋糕上的面人。衣看着她的手中的面人来了兴趣,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辰星终于没忍住,轻笑出声来说道:”这蛋清快速打么,得打一支香功夫,慢打么,就不知道了。“ ”这么麻烦呀“衣悲催的甩甩手,那俊脸上一脸痛苦,到把辰星惹乐了。 ”星儿,你耍我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他顺手一个轻栗子敲在辰星头上,辰星也不示弱,沾了面粉的手,直往衣群辉脸上抹去,顿时俊脸上被抹了长长一道。 从小到他谁如此捉弄过他?衣群辉玩心顿起,也拿起面粉向辰星抹去,两人你追我逃,笑成一片。衣群辉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幸福。 母亲自小离开,他很少体会家的幸福,而现在,却有这么一个美貌、心仪的姑娘在为他的生日忙碌,第一次,他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玩闹了一阵,手上的蛋清依然得解决,既然这么麻烦,那得好好动动脑筋了。他环顾四周,灵机一动有办法了。 他踱步到磨房,在石磨上放了只矮的木盘,盘中放上蛋清,在石磨磨柄上绑了根棍子,又在棍子下绑上一把干净的筷子。 随着牛磨石磨,那一把筷子便在木盘里转动起来,又快又省事。 他悠然自得的又回到辰星背后,背着手,风度翩翩地看着她操作。 一转身,辰星看见了一身悠闲的他:”喂,衣兄,你的蛋清呢?“ ”噢,老牛正在为我效劳呢,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衣群辉俊眉一挑,有些得意地说。 辰星不解地真的跟去一看,天,这种办法他都能想出来。 ”不错,才做一件事便想着偷懒?该罚!“说完,辰星取来一块水豆腐说:”你办法多,想法将这豆腐切成丝吧。“厨艺中,最难的自然是在嫩豆腐上操刀,何况一位新手! 辰星怎会放过这作弄聪明人的机会。 衣群辉心想,切嫩豆腐有何难?他立即挥动自己锋利的匕首,但几刀下去,豆腐便碎得不像样子,这似乎与杀人不一样,好难!?…… 他用手指敲着自己的额头,思索着办法,双眉微皱,漂亮的凤眸时不时地飘一眼辰星,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看人笑话的得意劲,心中急速思虑着办法。 终于,他忽然魅惑地朝辰星一笑,便将豆腐放入一个同样大小的木盒,加上大量的清水,然后掏出匕首小心地切割起来。 由于固定了豆腐,又有水做润滑剂,加上匕首又锋利无比,又有他精到的武功技艺与那一丝不苟的认真劲,豆腐不消多时便切好了。 可怜这把断金削玉的匕首,今日却委屈它切了豆腐,还得小心翼翼。那匕首如有灵性,只怕也得流下委屈的泪水。 终于成功,辰星将豆腐小心地放入水中,这用武功巧劲切出来的豆腐,竟也丝丝精细。除了少有些碎,也算漂亮。 轻轻点了点头,辰星灿若朝阳地朝他一笑说:”算你过关,寿星爷,快去洗手上座吧。“ 眼见这位温润如玉的衣群辉欣然离开,想想刚才他愁眉不振的样子,辰星又是一阵接一阵轻笑。 这捉弄聪明人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爽呀! 做好生日蛋糕,辰星又叮嘱了管家一番,便亲自动手将蛋糕送到饭厅。 她以一个漂亮而夸张的舞姿转了一个圈,然后将蛋糕放到桌上。 蛋糕上的麻姑手托仙桃栩栩如生。 辰星代他小心地点上蜡烛,然后故意清了清嗓子说:”恭祝衣兄生日快乐,万事如意!“ ”这便是你做的‘蛋…糕’?“衣群辉惊喜的看着蛋糕上的麻姑献寿不由的笑着说:”这麻姑还真像你!“ 辰星心说,你哪只眼睛看出像我了,于是笑着叉开话题:”我们家乡风俗,寿星要吹蛋糕上的蜡烛,然后许个心愿,据说很灵验哦。“ 衣群辉亮眸含情,回看她一眼,听话地闭眼许愿,许久,他才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熄了蜡烛。看着辰星好奇的眼眸,衣群辉含笑问道:”想知道我的生日的愿望吗?“ 辰星心知这心愿不外乎他的母亲和自己,便道:”这生日愿望便要只有自己知道才能灵验,一旦说出来,就不灵了。“ 衣群辉黯然,心知这是辰星的托词。然而今日有辰星为他庆贺生日,他的心中也已感到丝丝温暖了。 第一道菜上来,辰星又亲自取来放在他面前:”这是凉盘,名叫‘海上生明月’“,这是辰星的即兴创作。 用薄薄的牛肉片、羊肉片等装饰成小岛,岛下用菜汁、琼脂调成绿色海水,水上轻帆点点。岛边一长一短两支椰树,椰树上隐起一轮蛋黄明月。 更富诗意的是岛边有一站,一坐两个剪影,分明是他在吹箫,辰星在弹琴,那纸剪衣衫似还随风飘动。 衣群辉这才知道辰星的厨艺,绝对可算绝品!他叹服地看她一眼,来不及感动,便又被第二只菜吸引。 那是一只‘二龙抢珠’。两只威武的龙虾漂亮地码在冰块上俯视着中间的明珠,煞有气势。 再看那第三只菜:”吉祥三宝“,原来是胖嘟嘟,煞是可爱的海中三宝:海参、鲍鱼、鱼翅。…… 衣群辉看一只,品一只,惊叹一只。 今日他彻底独享了一次难得的盛宴。 忽然一阵奇香飘来,他莫名的转向辰星:”已经那么多了,还有?那是什么这么香?“ ”这是最后一只我们家乡的名菜,叫佛跳墙!你想,连一向吃惯素斋的佛,都闻香而来,凡人怎挡?“ 衣群辉俊颜一展,又一次开心地笑了,笑得满室生辉。 笑得辰星心里暖暖的。 他凑近辰星,意诚心切地说了句:”星儿,谢谢,有你在真好,我尝到了家的滋味!“ 他叫她星儿,觉得他为她所做的一切,皆值了! 而辰星,倒也并未介意。 转眼,时近黄昏,在辰星的提议下,今晚岛民一起提前欢度佳节。岛边沙滩上,临时堆起了许多火堆,还架起了几口大锅,锅中牛、羊肉香气扑鼻。岛民本就不常聚,因此,一旦相聚,大家便玩得非常尽兴。 然而辰星却早早被衣群辉拉离了人群。 显然,他有些忧伤。 顿时,辰星也被他感染了,两人黙然相对,除了喝茶,居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久,衣群辉才长叹一声说:”星儿,谢谢你让我渡过了这个难得的生日!只是再要相见,恐怕难上加难了。“ ”你为什么不考虑我的提议?过来吧,衣兄,那样我年年会给你过生日!“ ”这是个好大的诱惑,我都心动了呢。“衣群辉满眸生辉,由心而说,他可真想有那么一天。 辰星真心地笑了,笑得灿如春花:”你和我们在一起,会享受到更多的亲情、友情。定不会让你后悔!“ ”难道就没有恋情,星儿我只想要这,如果有此,我便会考虑!“衣半取笑却半藏真地说。 ”你呀,总也听不懂你哪句话是真的。“辰星轻叹一声,有些难受、亦有些无奈地说。 这两天相处,让她体会到了衣群辉自小的艰辛,孤独。 他的话无论自己愿意或不愿意,都深深的烙在自己的记忆里,却从未想过那天会变为现实。 衣群辉从怀中取一只小巧的、镶着流光钻石的发簪说:”星儿,就要过年了,我没别的送你,这是我自己做的一只发簪,送你做个节日礼物吧。“ 辰星惊讶地问:”好象这里从未采到过钻石,你从哪来的?好漂亮!“ 她非常喜欢,却不能收。她不想与他有过多的往来,造成他的误会。 ”这是我娘亲留下的。来,我替你戴上。“ 辰星一听是他娘亲留下的,更想推辞:”衣兄,你娘留下的物品少之又少,更不该送我。她留给你的东西何其珍贵!“ 衣群辉面露不悦地说:”星儿,这是我第一次送人礼物,况且仅是节日礼物,难道连这你也要推辞?来,别推了,我与你戴上。“说完不由分说,便将发簪戴在她的头上。 乘她不备,还轻轻地在她的墨发上留下了一个吻。 辰星无话可说,只得推说道:”可是,我却没有什么礼物随身带着呢。“ ”礼物皆在于心,送不送并不重要。“见辰星收下了礼物,他安心了。那发簪能让他轻易进入她的梦境,与她心灵对话。 当然,前题是她的思维必须与他一致。往通俗说,便是她想他时,他便能开启思维通道之门,否则免谈。 因此,为了提高灵敏度,他使用了娘亲留下的钻石。这与圣风当日留给辰星的入梦原理有些相像,但又不一样。 夜渐深,衣群辉尽管万分不舍,却还是向辰星道别。 今晚,他便要进入辰星的梦乡,听听她真实的心声,因此内心可说既兴奋,又不安。 临睡前,辰星还是用红丝线结了一只平安结,毕竟快要过大年了。并非她身边没有小挂件,而是她不想让衣群辉心存异念。 一直到很晚,她才睡下,那只平安结便挂在床头,准备明早送给衣群辉。 慢慢地进入梦乡,一边还在思虑这几日衣群辉说的话。 跟他命中有缘?这怎么可能呢。 辰星觉得,虽然他很奇特,与他的相处也很愉快,但两人志不同,道不合。夫妻缘?那是想都没想过的事。 但是辰星内心深处,还是深深地佩服他的,她对他儿时的遭遇深表同情,甚至由此,对哲寒冰的厌恶都降了几分。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中,她见到了他。 梦中的他依然一身白衣,飘然欲仙,只是他竟似身在雾中,这让辰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衣兄,你刚走,怎么又见到你了?有事吗?“辰星好奇地问。 ”星儿,这是你的梦境。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你定是在梦中想我了。“衣群辉开心地笑着说。看来她晚上果然在想自己,不然自己怎能进得她的梦中。 梦中?辰星都感到自已的难堪,她伸手想去抓住衣群辉,然后一晃却抓了个空。她又掐了自己一下,咦,果真不疼,她确认自己真的做梦了。 辰星再看衣群辉,去雾缭绕间,他正倾身向她魅惑地一笑说:”星儿,你别骗自己了,你心中明明有我,却为何自欺欺人?你可知我的心伤?!你可知我为了在此与你共渡两日,费了多少心血,可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那时,我幢憬着与你相见的美好而忙碌着,虽苦也甜。可你呢?你却狠心将我推向无底深渊,既如此,干脆,今日索性我自己跳崖得了。“ 说完他整个人迅速向后退去,而他的后面,还真的是迷雾朦胧的悬崖。 ”不要!“辰星努力想让自己迅速接近他,拉住他。然而梦中,心越急却越拉不住。 急得辰星边哭边说:”衣群辉,你别跳!听我说,其实我心中有你!只是……“话未说完,她亲眼见他跳了下去,还回头悲伤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刺得辰星生痛。 辰星呜呜地哭了起来:”衣兄,你为什么呀?!我早已告诉过你,我有我的不得已,其实,我心中不是没有你……“她哭得泪湿被巾。 突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询问声:”星儿,星儿你怎么了?“ 这是衣群辉的声音? 顿时辰星怔住,睁眼一看,自己躺在床上正哭得伤心。 片刻,屋外又响起了衣群辉欢愉又焦急的声音:”星儿,你有事吗?“ 辰星只得披衣下床,跑去开门。 一见面,两人同时急问:”你还好吗?“ 辰星一见衣群辉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还在关心自己,这才将一颗心放下。 ”你怎么哭得如此伤心?做什么梦了?“衣群辉关心的问,那亮亮的星眸中竟有着钻石的光辉,满藏着笑意,只是天黑,辰星看不见而已。 如果辰星知道衣群辉才是这个梦的始作蛹者,或许她会把他给生生撕了。 ”没事,做了个梦而已。醒来就没事了,吵醒你了,快去睡吧。“辰星抱歉地说。 ”都快五更天了,天快亮了,让我陪着你吧。“说完,他顾自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喂,我还未穿好衣服呢。“辰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呵,快穿,小心着凉,我去窗边等你。“衣边说边走,步伐轻松,似乎他心情特好。 辰星穿好衣服,走到桌边拿起昨晚所结的平安结,对衣群辉说”喏,昨夜,我结了个平安结送你作佳节之礼,祝你一生平安!“ 拿在手上,看着这小巧艳红的平安结,衣群辉别有深意地回眸一顾说:”若是个同心结或许更好看呢?“ 辰星一时语塞:”你不喜欢嘛,那便还我就是了!“说完便要夺回那平安结。 ”不要,只要星儿给的,我都要,再说给了人的东西可不能收回。“衣一边躲闪,一边笑着回答。 他笑得满目生彩,闪了辰星的眼,惑了她的心。 怎么回事?自己要走了,他昨夜还很难受,今天难道是想通了?不知怎么,辰星却高兴不起来,或许心底还是深深印上了他的影子。 早餐十分丰盛,衣群辉自己不怎么上口,却一味地往她碗中送。 碗中的各式佳肴堆积如山,他的筷子还在不断往她碗中送。 ”我饱了。“辰星一推筷子起身说,心头郁结难散,她吃得并不多。 ”走,我送你。“ 相聚总有一别,衣群辉依然一身白衣,俊逸不凡。一举一动风雅自生,出类拔萃。 辰星觉得他与西陵玥最不同的,便是陵玥更有一种亲和力,对人更亲切。 而衣群辉,却天生带着一种让人仰视的敬畏,是一种时时让你咋舌的惊奇。 难怪他是契梁的国师,舍他其谁! 试想,有他一个敌人,便够让人心烦的了。幸好,此时他是友非敌,倘若他日相见,不知又会是何种情形。两人各怀心事,依依惜别。 第二十一章 左右为难 海边早已停了两只船。 辰星惊喜地发现其中一只船中,早已放着那架‘鸣月’古琴。而且小巧的竹笼里,还有一对她最喜欢的长毛小白兔。 有些意外地看着衣群辉:“小兔我喜欢,这么名贵的琴,你怎能随意送人?” “此琴认主,不是每个人都能弹它的。既它认你,随了你,才是它的福份。”衣群辉云淡风清地说。 两人迎风站在船头,风吹得两人衣衫乱舞,墨发零乱。 衣群辉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小心地替辰星拢上了风衣的帽兜。辰星默默地回看一眼,便撞入一双深情脉脉的眼神中去。 心一慌,赶紧回避,口中词不达意地说:“你快回吧,指不定哲寒冰正寻你呢!” 不见回声,辰星奇怪地回身,这才发现他走神了:“喂,发什么呆?”辰星取笑说。 “回去万事小心,别轻易相信别人!”衣群辉慎重地说。 辰星心里格登一下,他这是在警告她了,难道身边已经有敌人潜入,而且潜得极深? 因此,她巧妙地将话扔了回去,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有你罩着,不怕。” 衣群辉无奈地看她一眼,许久,才心事重重地说:“你呀。自己小心点总是好的,你的身份太惹眼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辰星见他如此认真,也收敛了笑意,郑重地点点头。 终于到了离别时,辰星一撩衣裙正要上船,衣群辉不由分说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口中却只喊出一个名字:“星儿……”辰星一惊,不经意望向那深情的眼眸,那里一片暗沉的墨蓝,深邃地仿佛要让人沉沦。 两人贴得如此近。他,一向绝世清冷,风度翩翩的身影,如今却一版落寞。 许久,他才一伸左手,牵起辰星的右手,拉着她一起登了船,辰星疑惑:“你也上船?” 衣群辉轻笑道:“海上多风浪,还是让我再送你一程吧。” 辰星心下明白,也不多言,便随他一起上了船。两人驻立船头,却默默无言。 小船迎风扬帆,慢慢滑向大海深处,身后的小岛渐行渐远,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辰星感叹着,这两日所有的美好记忆都随着此去一行即将变成回忆,前路茫茫,身边这个刚刚还有说有笑的男子,再次相见又会是如何一个情形呢?她毫无把握。子洛、陵玥、浩哥,还有--衣群辉,为何命运把这些个奇绝的男子都带到了她的身边,自己却要一个一个地辜负,她该如何是好?眼看着离日月岛越来越近,辰星心乱如麻。 而衣群辉也好不到哪儿去。海风吹乱了他的发梢,也吹乱了他的心。这次他任由自己放纵地将星儿邀来共度了两日,那么美好,也那么让人怀念。星儿的那一句“你能和我们一起吗?”那一刻自己是心动的。他知道太子的心越来越阴冷,欲望越来越大,自己陪着他走这一路,是不是错了,这一条不归路自己会走得很辛苦。可是星儿,我不能和你走到一起,身为契梁国师,他身负着契梁百姓的福祉,而为了星儿,他也必须留在哲寒冰身边。星儿不是说过吗,“有你罩着,我不怕。”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一定。衣群辉的眼中有着冰冷的坚定。 突然海边一阵波浪卷过,船身一个踉跄,辰星不觉身子往前一倒,差点翻入海中。衣群辉急忙双扶住她,带她到舱中坐好,见她脸色略有些苍白,担心地问:“怎么了,星儿?” 辰星苦笑道:“没事儿,晕船而已。”衣群辉一边让人放慢了船速,一船取来一杯开水,一碟梅干,体贴地让辰星喝了开水,时不时嚼这些梅干,来驱散胃中的不适。 又开了一柱香光景,有船工来报,日月岛快到了。两人这才走出舱来,依着船弦,可以看到,远处,日月岛似一个小黑点已渐近了。辰星不觉担心地对衣群辉说:“你不怕被人发现吗?快走吧!”她知道,早已有小船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准备随时接应他。 衣群辉却依依不舍说:“没事,让我再送近一点,还没到呢。” 辰星心中滑过一丝暖意,强展出一丝笑容说:“你快走,让我安心,保重!” 衣群辉不舍地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向后面跟随的那船招手,待船靠近些,他向她一展笑颜,人便向那船飞去。 辰星起身看时,那船已加快速度,似箭离去,唯有船尾上站着的衣群辉,依然迎风玉立,衣袂飘拂,背手向她眺望。 这影像,从此留在她脑海中磨灭不去。 海上今日船只明显增多。 毫无疑问,这是西陵玥在盼她归来,辰星向离得最近的船只招了招手,不一会,便向她们驶来三艘船。 其中一艘船上,便有凌霄宫的飞鹰队员雪鹰。 一见辰星,他立即让人用旗语发回讯号。 辰星自己上了雪鹰的大船,吩咐别难为送她来的船只,自己带人向日月岛驶去。 没多少时间,便迎上了陵玥的船。 一见辰星挥手招呼,陵玥的船相隔尚远,就飞身跃到辰星船上。 辰星见他满脸黑线,才两天不见,人却瘦了一大圈,那一向纤尘不染的脸上,第一次胡子拉渣的。 “陵玥,你病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急忙伸手想去抓他的手。 “回来便好!我没病,只是担心你而已!”陵玥一侧身,躲开了辰星搭脉的手,辰星略显尴尬。 “这是什么?他送你的?你,你竟真的会随他而去……”陵玥指着‘鸣月’琴,提高了声音,后半句明显有些激动的颤音,他说不下去了,压抑地手握成拳,激动地颤抖着。 “陵玥,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很特别,我想知道原因。”辰星想解释,却发现这时越解释越不清。 西陵玥根本听不进去。 情急之下,辰星发狠的取过古琴说:“既然你不屑听我解释,这琴你看着碍眼,那我将它扔了吧!” 说完,怜惜地捧起那琴,留恋地看它一眼,说:“鸣月呀鸣月,只怪你错认了主人,从此你我相见无缘。别了!”说完举琴便扔。 许是无意碰了琴弦,那琴一声哀鸣,辰星一楞之际,西陵玥一把将琴夺下,沉声低语道:“既然喜欢,留下就是,难道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 他脸色缓了许多。 辰星眸中星光闪动,带着一丝娇柔轻轻送岀一句:“我就知道陵玥对我最好!” 这句话顿时让西陵玥无比受用,他再也装不下狠去。眸中顿时柔情百转,宠溺地看她一眼,无奈地叹道:“你呀,或许真是我命中的劫数,怕了你了!” 回到日月岛,辰星才知她失踪之事,西陵玥他们瞒着父母,只说她有事带人去了其它岛屿。 而陵玥父母倒也并不多问,以为是凌霄宫的内务。这样倒也省事不少。 但辰星一回来,陵玥的娘亲便在当天晚饭桌上,又当着辰星提起了陵玥与她的婚事,足见她父母对这事的关心程度。 以往此时,陵玥总会替她挡回,但这次西陵玥却没出声。 他没出声,一旁的西陵旭却说话了:“星姐姐,这几日你不在,可苦了我这做弟弟的了,那南昭公主百里霜可是追着你们来的,她天天缠着我哥,可怜我呀,几次被她当成了替代品。 还有那契梁百花宫少宫主,那可是个绝色大美人呢,她母亲也托人为我哥说亲来了,我可帮哥费了不少口舌呢。你得谢我哦!”他语出惊人。 把辰星刚吃下的一口饭,噎在喉中,难以下咽。 陵玥急忙为她送上一口汤水。 “旭儿,别没大没小的让星丫头生气。星丫头,来,尝尝这个,还有那个对虾,来,快吃,凉了不好吃。”陵玥娘亲边笑边替辰星夹菜,打了圆场。 食不知味的快速吃着,辰星此刻恨不得立即离开。 这时才体会,以往陵玥是多么善解人意的处处为她打圆场。 她偷看一眼身旁的西陵玥,他依然吃得温而文雅,似乎吃得津津有味,对她们的话不闻不问,此刻筷子又伸向了那丰盛的菜肴。 辰星一生气,脚一用力,狠狠的往一旁陵玥的脚上落去。 西陵玥眉头微皱,却又往上一挑,复又神色自如地继续将菜夹回,放入自己碗中,文雅的品了起来,居然连看也没看她一眼,无事人一个。 没踩中?辰星偷瞧桌下,他的靴上分明印着她的小脚印。 哼,有意看我岀丑?辰星心里火大。 今天下午,她明明将自己随衣群辉出去赴约之事,向陵玥与浩哥哥解释了一个下午。 临了,好脾气的秦浩破天荒的悄悄关照自己:别再让陵玥心伤了。 “心伤?我什么时候让他伤心了?”辰星委屈地问。 “你说呢!”记得当时浩哥哥只说了这三个字。 辰星感到无形中,心头沉甸甸的压力。 饭后,辰星只带了银羽去海边散步,她想独自冷静一下,还没走出几步,便听见客厅人声鼎沸。 不一会,西陵旭从后面跑来,口中喊着:“星姑娘,星宫主,星祖宗……你快去救我哥,他又被人缠住了。这次我可不去了,否则我也会被我娘卖了的。”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辰星身边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这让辰星十分不解。 “究竟出什么事了?别急,你得告诉我。”辰星不解地问。 原来陵玥爹娘为他们兄弟两的婚事操碎了心,虽然来说亲者无数,然而陵玥一直推托,不肯相亲。 他不答应,西陵旭便深受其累。 几天前,百里云羽随兄百里箫来到鱼池,云羽公主得知西陵玥回了南海日月岛,她便偷偷跟了来。 陵玥正为辰星失踪烦心,便派了弟弟西陵旭去支走百里云羽,谁知西陵旭与陵玥容貌本就极像,百里云羽的痴情,却让西陵旭非常喜欢,两人自此便如胶似漆,不,明确地说,是西陵旭借哥哥的名头与她谈情说爱。 直到百里云羽同时见到了这对孪生兄弟,她才恍然大悟,从此一见西陵旭,必要验证一番,而且往往被她百分之百的辨岀,然后一顿大吼,弄得西陵旭即头痛不已,但又刻意的想去追求。 而陵玥之母,又有一位自小结拜的好姐妹,那便是契粱百花宫宫主梅素飞。 她有一女名辛芯,生得娇艳美丽,自小如掌上明珠般呵护着,宠爱非常。 她与陵玥两家可算得青梅竹马。 辛蕊最喜欢陵玥、陵旭打小对她的温柔呵护,并扬言非陵玥不嫁。 因此,百花宫主每每来日月岛,便弄得陵玥母亲非常无奈。 幸好陵玥、陵旭常常在家,此事倒还好推。 而这次却因陵玥、陵旭回家过年,恐怕这事再也难推托了。 而西陵旭爱的是百里云羽,当然也不肯去就范。 因此他才来求辰星帮忙去救场。 辰星终于明白,原来陵玥也有他的无奈。 就算百般不甘,或许他最终也不愿违抗他娘亲。 要让他走岀困璄并不难,难的是自己这下一步该怎么办? 辰星慢慢往客厅走去,心中百般纠结难理:自己心里究竟有谁? 毫无疑问,恒王子洛是自己所爱,可一番错臂而过,她与他,已可望而不可及,可今番出行,子洛再三要她等他半载,虽未答应,心中到底留了意。 而陵玥对自己恩重如山,他深爱着自己,可自己对他的感情,却难以说得清。在她心中,陵玥对她千般好,万般爱,却即是救命恩人,又是邻家大哥。唯独对他,不是没动心,只是少了一些爱的激情。 辰星想起衣群辉清朗的话语:你想清楚了吗?你不要将恩义与爱情混淆了。 可恩情与爱情能分得清吗?真想分,或许自己对陵玥是六分感恩,四分爱吧!而陵玥他对自己却是全身心的投入! 如果心灵最深处还深藏着的,却有一个抹不去,又不敢喜欢的人-衣群辉。他,又毕定只能是自已一个永远不能触碰到的痛! 她走近客厅,耳边传来客厅中百花宫主梅素飞的声音:“姐姐呀,往日你总说陵玥他们不在,你做不了主,这几天,正好陵玥他们都在,孩子们的事,咱就定了吧,咱姐妹两又做姐妹,又做亲家,这不是亲上加亲么?不会是你们嫌弃我们吧?”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你我成了亲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这事毕竟还得孩子们同意不是。”陵玥的娘亲朝一旁陵玥眨了眨眼睛。 陵玥心领神会,刚要说话,紧挨陵玥身边坐着的辛蕊,娇羞地一把拉住陵玥的手臂说:“姨娘,我和玥哥哥自小玩到大,玥哥哥,我们两都是同意的,你说是不是?” 辰星分明见西陵玥一下红了脸,迅速抽出自己手臂,略带尴尬的站起身,怔在那里,紧抿的唇轻启,为难地说:“辛蕊,我不能……”这句话一旦出口,两家和气定然无存。因此,众人都紧张地盯着他。 “这么多人呀,玥,你也不告诉我一下,可别让我在咱家亲戚面前失了礼数啰。” 辰星亮眸含笑,带着一丝娇嗔,极自然地挽住了陵玥的手,那般人前的亲密,前所未有。 陵玥一见辰星,又仿佛听到天籁之音的那声‘玥’,他全身一阵轻松,俊眸中满溢出藏都藏不住的狂喜,另一只手立即温柔地抚住辰星挽在他臂弯上的纤纤玉手,深情地笑看着辰星说:“星儿,来,快见过娘亲的义妹,梅姨,喏,这是我义妹辛蕊。” 他那黑宝石般的眸中,流光溢彩,亮的直恍人眼,亲昵地挽着辰星的手,他不断地热情介绍着,全然不顾那完全黑了脸的母女。 “星儿见过梅姨、辛蕊妹妹,祝梅姨福寿安康,青春永存,也愿辛蕊妹妹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说完,她向银羽一招手,银羽立刻唤进两位英武的凌霄宫侍卫,手中一只托盘上放着几匹皇室御用,颜色各不相同的冰凌纱,另一个托盘上则放着龙眼大的两串珍珠及另一些奇珍异宝。 “这些是陵玥和我孝敬梅姨与送给义妹的,还望笑纳。” 辰星礼数周到,无可挑剔。 陵玥娘亲则顿时喜笑眼开,终于见到自己的玥儿搞定了这个未婚妻,这个媳妇不但陵玥喜欢,她和夫君也很喜欢,看来这媳妇茶是有望了。 只不过人家却不待见,梅素飞强装笑脸,分明十分不悦,但纵有一百个不愿,无情不打送礼人,这点礼她还是懂的。 辛蕊对上辰星那亮丽的绝色容貌,与非同一般的气质,虽自知对陵玥无望,却仍黑了脸,由喉底轻哼一声,对辰星充满敌意,而且越来越浓烈:“你是谁?怎敢这样称呼我玥哥哥!” 辰星仪态万千,朝她但笑不语。 一旁的西陵玥悠雅地笑着说道:“辛蕊妹妹,这是鱼池国凌霄宫宫主,你未来的嫂嫂燕辰星。” “凌霄宫宫主?”母女两异口同声大惊。 凌霄宫声名远扬,三国皆知,而宫主竟是西陵玥的这位风华绝代的未婚妻?这惊世的年轻姑娘?这让她们如何争,还争什么?胜负即分! 不过心里岂肯服气。 尤其是辛蕊,非但不服气,心底还不断升起阵阵妒意,她不甘心!不甘心这自小到大护着她,让着她的玥哥哥,倾刻间成了别人的夫君,她必须夺回来。 母女两各怀心思,告别日月宫回了家。 谁都不知,这便埋下了祸根。而且这祸无声无息,还来得飞快! 年关将近。 陵玥这几天可算苦尽甘来。 谁都看得出,那春风满面,玉树迎风,优雅绝纶的俊美少主这几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不但温润如玉,还时不时抿唇笑不离口。 每天傍晚,便可见他陪着一位白衣出尘的少女在蔚蓝的海边散步,两人脸上的笑容,连海边的晚霞亦自愧不如。 “星儿,来,这是我娘亲让我送你的。” 趁着散步,西陵玥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只暖玉镯子。 暖玉本就罕见,何况是镯子,世所稀有。 “这么珍贵的东西,陵玥你知我平时毛毛糙糙的,一不小心打碎了这传家之宝,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辰星有心推辞。 “喊我玥,不然我可要罚你。来,将手拿过来,乖乖戴上!”陵玥从来没有这样霸道过,硬拉过辰星的手,套上玉镯,卡的一声将玉镯卡口锁死,玉镯不大不小,刚好套在辰星手上。 辰星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有心想与他摊明,自己纯粹是为了帮他过关。 然而,见此阵仗,她有些说不出口了,有些紧张地边往下取玉镯边说:“陵玥,你,你究竟要怎样?” “不怎么样,就是帮帮你。” 见她使劲想把那镯子取下,他又好心地提醒她:“忘了告诉你,这玉镯有机关收口,戴上了,没有我的同意,你取不下来的。” 原来武功强还有这个好处。 “陵玥,亏我相信你,原来你也会欺侮人!”辰星赌气的大声说。 “娘子,小点声,隔墙有耳,再说为夫耳朵还不聋!”西陵玥第一次笑得如此灿烂,兴许是想掩盖些什么,他有意调侃着。 辰星很无奈,可面对的是最疼爱她的陵玥,她没了注意,默看着他那谪仙似的容颜,原来他也有狐狸的狡猾。 心中万分纠结着,想不清自她从衣群辉那里回来后,陵玥的一系列反常是什么引起的? 是与自己呕气?不是。 他一向宽容待人,从来不会与人呕气。 是衣群辉的敌对身份让他不放心了?还是衣本身的光环给了他太大的压力?或许都有吧! 心中正胡乱猜度,耳边忽的传来陵玥略带惊慌的询问声:“星儿,怎么不出声?生气了么?” 他的右手挽在她的纤腰上,口中焦急询问着。 “陵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辰星此刻只想问清楚他的想法。 略一犹豫,陵玥酸楚地说:“星儿,没有你相伴,我活着比死了还痛苦!你可知,你不在身边的那两天,我是怎么过来的? 食不知味,夜不成眠,度日似年,不!这些根本不足以形容我那两日的心境。 我整日整夜似在火上煎熬,我不敢休息,不敢闭眼,所有最坏的结果都在我眼前闪过。 星儿,我好怕会失去你。不见了你,我的心缺了一角,是那样空缺无依,诚恐诚慌!所以再不想让你离开我,无论你骂我也好,斥我也罢,只怕,只怕我已放不下你了!星儿,答应我,别离开我!” 陵玥揽着她腰间的手劲越来越大,而且辰星感受到他的手由于激动紧张而轻颤着。 辰星感到腰间有些疼痛,但看到陵玥那么激动,她忍着疼,并用手轻抚着陵玥挽着她的手,尽量微笑着安慰他:“对不起,陵玥,我不知道竟伤得你那么深!以后不会了。” 难怪连从不责怪她的浩哥哥,也会关照她不要伤了陵玥!原来竟然如此!她最不愿伤他呀,却还是伤害了他! 第二十二章 百里云羽 辰星的心里五味翻腾,涌过一阵感动、谦意与不安,心底里,为陵玥的深情感动,可她也放不下子洛呀,这该怎么办,谁来告诉她? 陵玥,这个邻家大哥哥一样亲的男子,不,他比邻家大哥哥更亲。他可以为了她,付出自己的一切。自已报恩也好,有情也罢,是决不能负了他的! 可当她摸着陵玥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又想起了子洛母亲送给自己的那个镯子,却又心乱如麻。镯子呀镯子,这一个个环就这样把自己套住,却无法自拔。 子洛深深爱着自己,当她知道他从未变过心时,她的心从极度忿恨转变为心疼与遗憾,倘若他当日能与自己言明,倘若他当日能听一己之劝,或许此刻两人都不至如此?! 想到此,她决定向西陵玥畅开心扉:“陵玥,你听我说,今日之事,我真的是有心帮你,却也并非是违心的。但你我之事,目前却还不能定下来。你了解子洛,如果今日我答应了你,消息一旦传出,凭恒王的个性,子洛的脾气,不知会惹出多少祸事来。 目前鱼池国力之弱,加上皇上久病,太子完全被李诗清撑控,如今连皇后也没了说话权。这种情况下,一旦惹恼子洛,一怒之下休了颜媚姬。契梁大军必定犯境。真到了那一步,形势如何稳定?最终受害必定是两国百姓。 因此,陵玥,我俩……,这定亲之事,能否……,能否再往后拖拖?如果你相信我,那就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辰星清如秋水的眼眸在晚霞的辉映下波光滟潋,婉转灵动,把个陵玥看呆了,他压根忘了回答。 两人挨得很近,陵玥的手又挽着辰星的腰,乍一看,无比暧昧。 辰星那细腰被西陵玥紧张的揽着,其实酸痛难耐,但如她一松力,只怕整个人都会倒入他怀中,辰星又不愿。 见没反应,辰星带些询问的看向陵玥,一见他满是痴情的望着自己,顿觉一种挫败感。 敢情自已说这么多,他一句没听进去? “陵玥。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辰星有些气恼地用手臂碰碰他。 “娘子勿恼,为夫都听着呢,依着娘子便是。不过这镯子你必须带着,那是我娘亲给你的信物。” 西陵玥欣喜若狂的回答,他倾尽全部的付出,终于开始有了回报!虽然不完美,却超呼自己想像。 从此他那颗漂泊的心有了温馨的港湾!何况是眼前这个心心念念,人人都求而得之的姑娘! 他略一犹豫,迅速偷吻了一下辰星白如凝脂的脸颊,一朵红云涌上了辰星的脸,她正要嗔怒,忽然,一个与西陵玥一模一样的男子突然跑到陵玥身后,嘴中哀怨地大叫:“哥,嫂,救我!百里云羽要杀了我!” 辰星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个男子,不由笑了。 如换个场地,不仔细看,自已还真认不出来。不过如仔细辩认,还是可以认岀来的。比如脾性,比如言语,比如气味。 辰星看了看一脸狼狈的西陵旭,由然来了兴趣:“陵旭,想不想我帮你?” 西陵旭惊喜交加,猛点着头。 “不过,你得按我说的去做。”辰星星眸流转,笑着说。 西陵玥亦眸含笑意,看她施计,他此刻还真不知这计策会用上他。 “你俩快将衣服换了。”辰星嗅了嗅两人说。 陵玥一向有一身清爽的体味。 而陵旭常住海边,有一种淡淡的海味。 两人衣服虽一样,味道却不同。 见他们换好了衣服,辰星对陵玥说:“待会见了百里云羽,你要像陵旭那样主动,而陵旭则要像陵玥那样躲避,听到没有?” 陵玥苦着脸哀叹:“喂,你把我也给卖了?!” 转眼,百里云羽便到了眼前,她正火大,高声呼叫着西陵旭的名字:“西陵旭,你竟敢冒充西陵玥来骗我,我要把你宰了!” 当她见到一模一样淡定,一模一样温润如玉的两个白衣公子,站在辰星身边时,她更理智不了,脱口而出:“星姐姐,你把西陵玥让给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陵玥双眉一挑,彼感兴趣地看着身旁的辰星。 辰星笑着已开了口:“好!今天只要你能从我身边认出西陵玥,尽管将他带走,我不来干涉。 但倘若你带走了西陵旭,那你也应好好善待他,从此不要再纠缠西陵玥了,你可答应?” 陵玥眸中流光一闪,心说;好个星儿,居然敢卖我?不过听到下一句,这才淡定好笑起来,正了正身形,准备接受考验。 思索了良久,百里云羽终于受不了这个任她挑选,辰星绝不干涉的利诱,她答应了。 这两兄弟此刻内心喜忧掺半,但箭在弦上,只得尽量将自己份内的戏做足。 百里云羽亦是聪明过人的女子。 她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两人,一样的音容笑貌,一样的风度翩翩,白衣飘拂,不卑不亢,一模一样地朝她微笑。光凭这些,根本难以辨析。 看来光凭眼睛想辨认有些困难,眼睛一亮,她笑盈盈地走到两人面前,闭目驻足,仔细地辨别着两人不同的气息。 来到西陵玥身边,一股淡淡的海腥气,令她轻轻一皱眉,这几日,便是这款味道一直缠着她不放。睁眼一看,面前这位正欲伸手偷偷地拉住她,见她睁眼又急忙将手放下。 百里云羽怔楞了一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迅速走向弟弟陵旭面前,又去闻了闻他的气味,哈,是她喜欢的清爽男子气味--陵玥的味道。 陵旭压制着内心想拉回她的冲动,反而轻轻拂手退开了半步。 百里云羽银牙微咬;西陵玥,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如今她在心里凭直觉能基本肯定谁是西陵玥了。 她笑盈盈地走到她认定的‘西陵玥’身旁,挽住‘西陵玥’的手,向辰星说:“星姐姐,我就要他吧!” 一丝喜色从被她拉着的西陵旭眼底迅速闪过。 但他却装作生气的样子闷闷不乐地说:“百里公主,你怎么能乱点鸳鸯谱?” 而一旁真正的西陵玥也煞有介事地长叹道:“百里云羽,你就真的这般不待见我?” 百里云羽有那么一瞬的谦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西陵旭,其实你也挺好,跟你在一起,其实挺开心的,只是谁叫我先认识你哥呢!”说完,她挽起自认的西陵玥的手臂便想走开。 “慢着!你就这样打算走了?总得给我一个交待。”辰星故意绷着脸说。 “对不起,星姐姐,你喜欢什么,我,我送你。”百里云羽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这‘西陵玥’她要定了,大不了让太子哥哥补偿些金银珠宝给她。 “我不要什么东西,却要与陵玥说几句贴己话而已,你走远些。”辰星冷冷地说,似乎生气了。 百里云羽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走开,临走时,她还不放心地将真正的西陵玥一把拉走。 “知道怎么做了?”辰星笑问。 陵旭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他明白了些又还迷糊。 “记着不要显山露水,但在我们离岛前,你必须告诉她实情,将婚事定下来,知道吗? 其实,只要她喜欢的是陵玥,今后便更会喜欢你,因为你拥有陵玥的优点,更有对她的爱,你们缺少的是给双方一个了解的机会。” 陵旭感激地点头,又调皮地说:“还是嫂嫂最疼我!” “别乱喊,小心不帮你。”辰星说。 见百里云羽已很不放心地在看着她们,又催促:“还不对我依依不舍的告别。” 一边装作恋恋地握别了陵旭。 看着百里云羽亲热地拉走了西陵旭,西陵玥这才突然一把将辰星拥紧。 边假装嗔怒地说:“你呀,哪来这么多希奇古怪的想法,不过,你不该把我给卖了!倘若百里云羽真将我认岀来,那你该当怎办?” “不会的。她的心理我全想过。其实,潜意识中,她对陵旭颇有好感,只是她尤不自知,或者对你先入为主罢了。”辰星分析说。 夕阳早已西沉,天色黑了下来,但因已近年关,大家正在忙碌,因此家家户户的灯,恰似银河繁星点点。 两人此刻正走向日月宫的贵宾客栈望海楼。 为了陪伴客人,西陵兄弟二人皆住在客栈。他们的卧房都在二楼,从左到右分别是百里云羽、西陵旭、秦浩、西陵玥、辰星。 而今天陵玥房中人未至,灯却早已亮着,偶而还听见水声响,分明是有人在洗澡。 那不是别人,正是陵旭赖在他哥房中,既要装,他便装全套。 陵玥挑眉朝辰星一看,笑着似很无奈地说:“天,这麻烦得到何时是个头?都是你害的,看来,今天我还得先去你房里坐一回了。” 辰星不解道:“那你不会去你弟那间睡?” “这事是你惹的,得你负责处理。!”陵玥干脆耍赖。 “喂,那是你弟的事,我是帮你,你怎么当哥的?”辰星直觉得冤得慌。 “他谢的是你,我又没份!我不管。”陵玥心里暗说,反正今日吃定你了。 “那等会你得回自己房里。”辰星见陵玥点头,抬脚进了屋,最终无奈妥协。 两人进房不久,隔壁房中陵旭哗哗的洗澡水声渐小,看样子快洗完了。 忽然,隔壁传来西陵旭特意压低了的慌乱声:“谁?不,不要进来,我在洗……” 与此同时,便听见了百里云羽的尖叫声:“啊……,”下面的声音被陵旭打断,看样子他蒙住了她的嘴,压低了声音说:“你想把别人都叫来吗?别叫了,我都被你看光了!叫什么叫?哎,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百里云羽似乎缓过气来说:“陵玥,对不起,我不知你在洗澡,不是有意的。我是特意拿水果来给你吃的。我已闭上眼睛了,对,对你,我会负责的,大……大不了我们订婚好了。” 西陵旭脑中灵机一动说:“喂,你不要弄错,我是你不喜欢的西陵旭,老天呀,我怎么那么惨呀,百里云羽,是你先伤了我的心,又伤了我的人……”话头似又被拦断,看样子又是被百里云羽捂住了嘴。 “西陵旭?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你哥房中?”百里惊讶声。 “喂,这是我哥的房,我不能来吗?倒是你,一个姑娘家的,闯门入偷窥男子沐,我的面子……”西陵旭越说越响,吓得百里云羽赶紧又捂住了他的嘴。 “别叫了,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原,原谅我吧,好不好?”百里哀求。 “不好!我一个堂堂少主,被你全看光光,天呀,这以后我的名声不好不说,倘若以后要娶妻,定会被人家姑娘当作浮浅小人。不行,不行,我要告诉我爹娘去!哥!……”陵旭耍赖的本领绝对比陵玥好! “西陵旭,旭哥哥,今天的事,我一个姑娘家的一旦被人知道,我一个堂堂南昭公主,还如何做人?旭哥哥,你大人有大量,你就饶了我吧!”百里云羽低声地求饶说。 “你看看,你我如今这衣衫不正的样子,就算我不说,你能说得清吗?万一我哥回来,你当怎样辩说。”陵旭提高了音调。 急得百里云羽急忙又捂住他的嘴。 似要印证西陵旭的话似的,突然他们听到门外西陵玥与辰星的说话声:“咦,星儿,我这房里怎么亮着灯?不如你进来坐会再走。” 屋里急坏了百里云羽,又是求饶,又是推,硬迫陵旭将门栓上,陵旭在她耳边笑说:“那你我只能躲在一个屋里了。况且我衣不遮体,男女之间授受不亲。这事你得怎么负责?” 百里云羽犹豫了一下,终于含羞说道:“你说如何便如何吧!”谁让自己闯了进来。 陵玥使劲敲门,门当然未开,西陵旭在门内说道:“哥,今天我在你屋里洗……唔,”似被人打了一下:“在你屋里睡了,你去我那屋睡吧。” 屋外陵玥接口说“哦,为何?” “我们……累了,不想起来,百……哎唷,我不说……好痛……”屋里乱了。 “那好,星儿,你我明天见,这几天快过年了,安全起见,我让银羽守在这屋外。”关键时刻,陵玥还是帮了弟弟。 辰星忍笑忍得差点岔气,笑得两肩直抖,弯着腰,就差笑出口来,心想西陵玥,想不到你还留这一手,真绝! 第二天一早,当辰星与陵玥一起走进旁边房中时,这才发现,房内早已空无一人,想来是从后窗跳走了吧。 第二十三章 除夕夜宴 年关将近,这几日,对日月岛来说,可是喜事连连。日月宫两位少主一位小姐眼看着都喜事将近,下人们经常可以看到往日就待人和善的宫主夫人,这几日更是笑容满面。而今日这顿年夜饭,更是让宫主夫人费尽了心思,比往年更隆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年夜饭,既是家宴也是宫宴。日月宫中大殿外广场内,灯火通明,一张极长极宽的长桌铺张开来,足有百米,所有日月宫人都身着艳丽的盛装,携儿带女,欢天喜地地同桌共饮,喜庆佳节。往日宁静庄严的广场,此时热闹非凡,一阵又一阵的欢笑声,都盖过了海边的阵阵浪涛声。 而与殿外的喧闹相比,玉宵殿内却是温馨无比,正中的一张大圆桌边正坐着宫主一家人。主位自然是西门正涛、海蓝姬夫妇,海蓝姬身旁坐的是陵玥和辰星,而西门正涛身旁是陵旭和百里云羽,云羽和辰星之间正是西陵雪和秦浩两人。海蓝姬看着满满一桌子的俊儿佳女,真心感到欣慰。往年日月宫总是冷冷清清,只有殿前的百家宴,让她感到些许温暖和热闹。而今天,三喜临门,自己的三个儿女也终于找到各自的归宿,又能齐齐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让她怎么不欣喜。 酒过三巡,几个孩子在宫主夫妇面前,也不拘束起来。西陵雪首先拿云羽玩笑起来:“云羽,怎么你追着大哥哥,现在却要成了我二嫂嫂了呢?”云羽正开心地腻在西陵旭身边,一听这话,脸顿时羞红了,轻啐一口:“小妮子,让你取笑我。”说着拿起一根筷子作势就要敲陵雪的头。陵雪嘻笑着直往秦浩怀里躲,把个秦浩的衣服都揉成了一团,秦浩也露出憨憨的笑容,搂着陵雪躲开了云羽的一击。 云羽这下不干了,转身嘟着嘴对陵旭说:“人家两个欺负我一个,不干了,你要帮我。”西陵旭就势也拥过云羽装作正色道:“谁敢欺负我家羽儿?秦浩还不管管你家野丫头。”四人玩成一团。 辰星看着四人,心中也很是开心,云羽这个可爱的丫头经过那一场美丽的误会,终于明白谁才是自己的真爱;而浩哥也放下了对自己的那份痴恋,有了自己的爱人,一切都多么美好呀!一旁的陵玥对这打闹着的四人却是羡慕的很,眼角的余光又总在打量着辰星,看着她唇角欣慰的笑容,也便知她在想些什么,心中略略有些苦涩。“星儿,看别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你的心却到底想放在哪里呢?”一边想,一边伸手握了握辰星的手,她的手略略有些凉意,微微地缩了一下,却被陵玥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海蓝姬看着一脸娇羞正腻在西陵旭怀中的百里云羽,转头对西陵玥说道:“玥儿,我看过了节,你便代表我们去一趟南昭国吧,也该正式向南昭国王提亲了。旭儿、羽儿,你们意下如何?”西陵旭正是求之不得,急忙回道:“但凭母亲作主。”而百里云羽倒是全无刚才凌厉的气势,转而羞涩地轻点点头。西陵玥见状,也是痛快地答应,当一回提亲使。 这边海蓝姬筹划着陵旭的亲事,那里西门正涛找上了秦浩。“浩儿,这几日和你切磋棋艺,甚是高兴,不如再在岛上停留几日,陪老父再走上几手?” 西陵雪一听,极为高兴,本来她是打算和秦浩一起随陵玥他们一起去南昭国的,现在父亲出面帮她留下了秦浩,她自然求之不得。“浩哥哥,你快答应吧,爹可是从来不屑和别人下棋的哦。”秦浩为难地看了看辰星,见辰星眼中满是鼓励的神色,便也放心地重重点了点头。 殿外,此时一阵喧哗声响起,人群似乎都在向海边涌去。雪儿高兴地欢呼起来,“浩哥哥,爹、娘,快点,烟花大会要开始了……” 这除夕之夜的夜宴之后,便是一年一度的烟花大会,每年这时,日月宫便会在海边燃放起美丽的烟花,而今年据说里面还有很多西陵玥从各地收来的精品。在西陵雪的带动下,大家一起走出殿门,看到天空中一个个烟花正竞相绽放,在墨蓝的夜空中,在沉蓝的大海里,盛开出无比艳丽的花朵来,月亮此刻已显得暗然失色,悄悄地躲进了云层中。 “快看,快看,这朵好像牡丹,哇,那边钻上去一条龙!”西陵雪一惊一咋的叫着,还拿起秦浩的手帮自己捂住了耳朵。“瞧,羽儿,这边像是一颗心呢?”一串烟花在天空绽开,正是一颗红艳艳的心,话音未落,又是一颗红心串上天空,与先前那颗叠在了一起,“啊,又是一颗。”百里云羽大叫道。此时不远处,一声清啸竟有一枚烟花从两颗心中间一穿而过,形成一支银箭的轨迹。“好神奇。”所有人都不禁惊叹到,那些恋人们,更是紧紧依偎在一起,注视着这连在一起的两颗心,暗暗祈福。西陵玥紧捏着辰星的手,在她耳边低声的说:“原来你设计的是这个呀,我喜欢!”辰星微微地红了下脸,又一句轻轻带过:“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想所有人都会喜欢的。” 两颗红心渐渐隐没在夜空中,又一阵噼哩啪声响彻天空,一串烟花连续射入天际,次弟炸开,夜空中竟逐渐延伸开一枝泛着幽幽蓝光的树枝,接着又一阵脆响,一朵接一朵的红梅在枝上绽开,又引出人群中一阵惊叹。西陵雪看了看辰星额间的淡梅,又看了看天空,便悄悄跑到辰星身边道:“嫂子,我哥可真用心呀。”辰星感动地看着漫天的红梅,忽地,那红梅又朵朵炸开,变成了一朵朵银白的雪花,自空中飘散而下,那一刻辰星的心也无比震憾。陵玥的这个烟花,可比自己的那个要用心多了,辰星的心湖又一次乱了。子洛的身影又在她心头涌起,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孤独地对月思念?还是被颜媚姬缠着呢?想到那个娇艳如花,又蛇蝎心肠的女人,辰星一阵恶心,不觉打了一个寒噤。陵玥见状,只当海风有些凉,随即脱下身上的外衣,帮她披在身上,慢慢地陪她回了屋。 在岛上过七日,陵玥和辰星便要启程前往南昭国了。众人在码头依依惜别,辰星更是含泪看向秦浩,“浩哥,你要保重。雪儿,你要好好照顾他。”她的浩哥终于要离开她了,他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浩哥,原来这种感觉这般心疼,此时辰星才发觉,原来秦浩在她心中是那么那么的重要。她也恨自己,当初自己所做的一切,自认为已万分妥贴,却实在深深伤了浩哥的心,然而浩哥却始终无怨无悔地陪在她身边,这份深情她无以为报,所幸如今浩哥也有了雪儿。 带着对秦浩的不舍,辰星和陵玥启程了。 海风轻拂,海鸟轻鸣,海面一片平静,看着广阔无边的大海,辰星的心情也豁然开朗。 不一会,日月岛便远远地落在后面,不见了影子。辰星他们的船开得并不快,陵玥怕辰星晕船,便让船开得极稳。这时可以看到船侧,偶尔有几艘渔船驶过,一些开动马力,瞬间超过了他们,另外几艘到是和他们并行,辰星饶有兴致的想看看他们是如何捕鱼的。 不料,眼前突然寒光一闪,西陵玥一个侧身将辰星带过,只听“笃”的一声,一枚飞刀深深地扎在桅杆上,刀身还在微微颤动。 “全船戒备……”西陵玥大喝一声,顿时飞鹰十二骑中的五鹰分别带五个小队成半包围形势,将大船紧紧保护起来。船上的火炮也对准了几艘渔船。“嘭嘭嘭……”炮声响起,然后那些渔船仗着身形的优势,竟躲过了炮击,向大船靠拢来,一会儿便进入了火炮的盲区。一群黑衣杀手源源不断地飞窜上船来,顿时占满了甲板,与飞鹰五骑厮杀起来。 纵是五鹰神勇过人,那怕他们的卫队身手非凡,但终究一人难敌数手,在敌人有备浪客中文而来强势的攻击下,他们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辰星与陵玥在血拼的厮杀中也看岀来了,这黑衣人虽服饰差不多,但明显分成二派,一派强势狠绝,杀手个个身手不凡,招招皆勾魂夺命绝不手软,却唯独对辰星处处留手。 另一队杀手,却只追杀辰星,对西陵玥分明处处留情。 尽管如此,陵玥还是拼尽全力护着辰星,不多时,身上便负了几处剑伤,白衣染满了红云。而辰星彩练飞舞,横击竖挡,却也自顾不瑕,而杀手却还在源源不断的蜂涌而至。“怎会有如此强敌?绝对不是海盗,会是谁呢”陵玥暗暗心惊,自己带的这一队人马,和这一船精良的武器,对付个别海盗是绰绰有余,就是在岸上对付千儿八百的人也毫无问题,可是如今面临着险境。 更为危险的是,那小船来到距离大船不到二十米处,躲过火炮的攻击,竟向大船发射了火箭,那么近距离的射击,大船简直就成了一个大靶子,只见船身已多处中箭,纵是在海上,火苗亦蹭蹭地直往上窜。 “星儿,你快带飞鹰夺船离开!这里有我。”陵玥焦急地说。又一次命令五位飞鹰带走辰星。 “飞鹰别顾我,全力杀敌!”辰星狠声说。 飞鹰们奋勇搏杀中,回视陵玥,心中万分担心,敌众我寡,如他们一走,陵玥定支撑不了多久,因此亦迟迟不肯撤离。 陵玥知道,唯有这样,辰星还有一丝生还希望。 “不,我是凌霄宫主,一切听我:要走,我们一起夺船撒退。要留,你我便死在一起!况且,情况也不是最糟,飞鹰听令,墨鹰、雪鹰二人杀出血路,至船尾,解下小船,回日月宫速去求援!”辰星唯一想到的是,必须将此事查清,唯有这样,才能报仇。这些人到底是谁?他们怎会将她们的行程知道的这般清楚?现在只有凭飞鹰们的实力,冲出险境,一切才能从长计宜。 “得令!”两鹰领命,一路厮杀至船尾,这里黑衣人渐少,两人乘机砍断救生小艇的绳索,随着迅速下落的小艇一起落到了海中,随即驾船飞驶。船上黑衣人见状,急忙火箭乱射,却无功而返,好在他们的目标本来就在陵玥和辰星身上,便想速战速决,也不再理会两鹰。 而大船上情况愈来愈险,两位飞鹰的离开,无疑给辰星她们釜底抽薪。 生死的机会有时真就在一瞬间。片刻功夫,她们的周围便又冲上了数位杀手,招招均向辰星致命处下手,幸得金剑、银羽身手了得,再加陵玥的以命相博,辰星虽受了几处刀伤,性命却暂时无虑,不过再要想夺船离开,却已为时已晚。 此刻,他们自己的大船上,火势越来越旺,眼见杀手自己皆纷纷逃离,大船即将沉海。 陵玥担心地想,此刻就是不被杀死,也难免落水被擒。该怎么让辰星绝地逃生呢?他边杀敌边向辰星靠拢,招招狠绝,全然不顾自己性命, 辰星见此情景,急得一时竟无法可想。 突然,辰星走神间,被两名杀手从船头逼离陵玥,迫至左船舷外,眼见半个人已倒挂在船外,陵玥一见,人如疯了似的,使岀了两败俱伤的杀着,一心只想去救辰星。 而此时,金剑同样被人逼住难以脱身,银羽见状,亦拼了命的杀开一条血路,飞身前往相救,眼看却又晚至半步。 辰星见刀、剑已至身前,招招逼她下水,而西陵玥又入魔似的全然不顾了自己性命,一心唯想着救她,身上白衣,早已血染,性命危在旦夕。 辰星不愿再看陵玥丧命,狠心一咬牙,用脚轻踮船舷,人便从船头倒转飞身往船下跳去,那里是深蓝色的大海,根本无处落脚之处。 银羽见状,高喊一声“少主!”舍命一跃,追赶辰星落海而去。 与此同时,周围船上数十支箭对准了她们,一旦落水不死,也势必死在那密集的箭雨之中! 西陵玥与金剑好不容易杀出血路前来相救,看到的便是如此绝境! “星儿!”“少主!”两人同声惊呼! 辰星那白衣曼妙的身形毫无停留,唯见她含泪带笑的回眸一望,便带着那飘拂的银练落水而去。 哗,哗两人落水声不大,却激起了巨大的浪花,而那浪花似有魔力一般,居然将那些飞蝗似的羽箭一、一逼飞,而当浪花消逝后再看,水中哪里还有辰星、银羽的踪影! 就在陵玥他们失神之时,一缕迷香飘来,陵玥、金剑均被敌人暗算,双双被擒。 与此同时,一群黑衣蒙面人逼了上来,迷蒙中一个陵玥熟悉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喂,没有像你们这样不守信的,明明说好了将燕辰星交给你们,把玥哥哥还给我们,为何还将玥哥哥迷晕了?玥哥哥别怕,我来救你了!” 许久,陵玥才从昏迷中醒来。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玥哥哥,玥哥哥……”,慢慢睁眼,见自己竟躺在辛蕊怀中,而旁边的金剑却被五花大绑扔在一边。“竟然是你……”从迷晕中醒来的陵玥心中大怒:原来竟是着了自己人的道,一时疏忽大意,居然让自己打小倍加疼爱的辛蕊害了星儿。心中痛的难以复加,他愤然对辛蕊绝情地说:“辛蕊,想不到你们竟会做出如此无耻的事来,你害死了星儿!我就是死,也不会受你们的任何恩惠!你走吧,从此你我再相见便是仇人!”说完,胸口一闷,一口鲜血涌出,人便又晕了过去。 辛蕊看着陵玥晕了过去,不觉有些心慌,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玥哥哥如此,从小到大,只要她喜欢的,玥哥哥都会让给她,便是他舍不得,只要她抢,玥哥哥也总是会笑着给她了。可是这次为什么会这样,那个缠着玥哥哥的女人死了,玥哥哥不是应该喜欢自己了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明白,不过她也似乎明白了,大错已经铸成,玥哥哥永远不可能是她的了,甚至他们也不可能再见面了,自己将永远失去这位爱恋已久的心上人,她的眼中顿时失去了神采,她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西陵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大船,绝然而去。 .. 第二十四章 智救陵玥 辰星和银羽双双落水,“咚……”的一声,碧蓝的海水瞬间包围了她,唯有一袭银练在海面漂浮。***[***请到看最新章节****]*起初辰星还努力屏住呼吸,想凭自己那两下三脚猫功夫游开去,但是海面上如雨的箭的倾泻而下,她不自觉地张开嘴,呼吸起来,海水立时就灌进了她的眼睛、鼻子、嘴里,她的力气也渐渐耗光了,意识开始模糊,我是要死了吗?死了能见到爸妈了吗?子洛、陵玥…… 两个银色的身影从海下迅速游来,准确地摸到了辰星,见辰星已然昏迷,他微微一怔,便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唇履在了辰星的唇上,为她度入一口真气,这才带着辰星游了开去,片刻便窜出海面,向着不远处的一艘大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大船慢慢地靠拢来,把两人都接上了船。 肺好难受,憋死了,呵,仿佛一阵春风拂来,胸中憋闷的感觉有些松动,可是“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使辰星惊醒了,当她星眸微启,映入她眼中的,便是一群浑身从头到脚均被银色紧身头罩、紧身衣饰,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子。 她仰头一看,自己被一高个男子抱在怀中。此刻,她可以看到那双紧盯着她的眼睛充满了关切,眸露焦急。见她苏醒,他轻舒了口气说:“幸好还来得及时,否则你便死了几次了。” 这声音有些嘶哑,却也有些耳熟,辰星想。 他会是谁呢?辰星仔细地审视着仅露双眸的他,清澈的眸如这天的海水一般深蓝,这蓝色越来越纯净,越来越透明,渐渐地竟如头顶的这片蓝天一般蔚蓝。呵呵,是你,又是你,辰星樱唇轻弯,嘴角含笑。 “你又救了我,衣群辉!?”辰星轻声地说,是疑问,也是肯定。 “是我,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他坚定地说,眸含笑意。他刚才是多怕呀,看到她毫无生气的脸庞,冰冷如雪的樱唇,他的心都快要沉下去了,只是此时一切都过去了。 “银羽,银羽呢?还有陵玥,快帮我救陵玥。”辰星猛然惊醒,想起了跳海前的危急时分。 “别怕,银羽我也救起来了,她水性比你好,此刻正在舱内休息,顺便让她换身干净的衣服。”衣群辉坦言道。 “不过……”辰星一听,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一把抓住衣群辉的手臂问:“不过什么,快说……” “不过西陵玥恐怕被那些蒙面人给抓走了”看着辰星,这样为另一个男子如此焦急,衣群辉不禁黯然地说。 “你为什么不去救他,为什么不去。”辰星顿时心中大乱,不停地责怪衣群辉,衣群辉却任由她这样发泄着。 “宫主,等公子救起我们,那群黑衣蒙面人早已走远了,来不及呢。”银羽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出舱来,红着眼睛说。 “他们是谁,这些蒙面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辰星喊着。 “我看其中有一艘单独行走的船上,似乎是契梁百花宫的少宫主六蕊。”衣群辉说出一个线索。 辰星如梦初醒,眼泪也止不住地下来了:“原来是她,又是我,又是我害了陵玥。不对,不对,若是她,陵玥想必不会有事。可是那天明明我感觉到虽然是同一伙蒙面人,才明显有两股势力,一股拼命要杀了我,而另一股却是拼命要杀了陵玥。若真是辛蕊,她怎么会杀西陵玥呢?”慢慢冷清下来,辰星的思路很快清晰起来。 聪明的女子,衣群辉心中暗想。 他也不接下去,而安慰道:“我们不妨从长计宜吧,你这一身湿衣,再被海风吹下去,该生病了,先喝碗姜汤,去去寒,再换身干净的衣服,我送你去附近小岛吧,那里我为你备了一条小船,他们会送你去想去的地方。”顿了一顿,他又接着说。 辰星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躲闪,心中一震,难道?契梁、百花宫、衣群辉……几件事情仿佛连在了一起,是什么她还摸不透,但是心中隐隐感觉衣群辉并非这么巧路过救了她,不然怎么连船都为她准备好了呢?他和那伙蒙面人一定有关系。然而辰星心中依然相信,衣群辉是不会害他的,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一定有他的难言之隐。于是只好轻轻地在他耳边恳求道:“求你一定要照顾好陵玥,不要让人伤害他!” 听到辰星的话,衣群辉猛然一震,她知道了嘛?可是她并没有冲自己发怒,还如此恳求他,这是为何?看向辰星的眼神充满了疑问。辰星却是无比坚定的看着他,仿佛在说,我相信你,那么你是否能让我信任呢?衣群辉看着辰星坚定的目光,心中也逐渐释然了,郑重地点点头,让银羽带着辰星去了船舱。 到了附近的一个无名小岛,岛边果然停了一艘船,一待辰星、银羽换了船,银衣人便火速离开了。 辰星一回晏州附近的凌霄分舵,立即飞鸽传书给秦浩和子洛,又火速派出手下精英直入契梁探寻西陵玥的情况。 当天下午,子洛闻讯第一个赶到分舵,想来早已得了讯息。虽然心中担忧陵玥,但见到辰星,他也是分外欣喜的。 第二日深夜,秦浩与西陵旭带着突围出来的四名飞鹰队员匆匆赶到,其中一名飞鹰队员,为保护其他队员离开险境,已以身殉职。 他们是从海上陵玥被劫的地方回来的,那里唯剩一片蓝海,竟无一丝痕迹。 与此同时,凌霄分舵接到契梁太子哲寒冰托人带来的口信,要燕辰星以自身来交换西陵玥,否则十日后,西陵玥性命不保。 辰星知道哲寒冰心狠手辣,虽说十日,但这十日,西陵玥也未必好过,虽然有衣群辉在哲寒冰身边看着,但夜长梦多,还需赶快想法营救陵玥。 如今只剩下唯一的一个联系手段,那便是与陵玥一同被擒的金剑,辰星让银羽试着与金剑用心灵感应联系。然而任凭银羽努力了一个下午,仍然毫无音讯,急得辰星坐立不安。 晚饭后,子洛、秦浩他们又坐在房中商量营救陵玥之事,辰星则与银羽一起打开信息联络仪,试图再与金剑联系,然又无功而止。 秦浩安慰道:“或许白天他们不方便联系?等晚些再说,我们先商量如何救他们吧。星儿可知,这次是谁泄漏了你们行程?” 辰星恨恨地说:“是契梁百花宫的少宫主辛蕊,她一直暗恋陵玥,这次她们母女到日月岛来,本想定下两人的亲事,却不料被陵玥拒绝了,故而因爱生恨,才联络了哲寒冰想要劫杀了我们。” “因爱生恨?”子洛一听,猛然联想到些什么,急得一把拉住辰星问:“你们在日月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子洛的醋海又要生波,秦浩赶紧插话:“那是陵玥义母的女儿,两人青梅竹马,想来是这中间有误会了。” 子洛正要继续询问下去,银羽突然眉头一皱道:“金剑有消息了。”众人急忙聚拢来,听银羽接收信息。“金剑的信息断断续续,他说他们此刻都被关在一个地牢里,他和陵玥被分开在两处。刚开始,两人都被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还差点被毒打。可是自从那个国师进来看过他们之后,两人便被关了起来,虽然这地方阴暗潮湿,倒好在没受什么大苦。”一席话,让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辰星暗想,这衣群辉果然守信。银羽又接着说:“西陵宫主关照少主,千万别答应人质交换,否则他宁可死在那边。”说完,众人一片沉默,银羽低低地说,信号断了,想必有人来了。“ 辰星完全了解陵玥的想法,然而怎么可能不去救他呢。她也不理会,对着银羽说:”转告陵玥、金剑,信息收到,请他们稍安勿躁,保护好自己,尽量别与他们发生冲突。我们无论花多大代价,一定会救出他们。“ 谁都知道哲寒冰的冷酷和阴险,西陵玥落在他的手上,这次营救的难度,可想而知。沉默良久,西陵旭忍不住先开了口:”我立即飞鸽传书给爹、娘,让他们以日月宫之名要回我哥。谅他们定会顾忌日月宫的动向。“ ”不可以,日月宫牵制着三国动向。倘契梁送回陵玥,定会提岀无礼要求,到时,我们反而会很被动。“秦浩制止道。 辰星、子洛点头同意,的确不到必要,绝不能受制与人。 子洛仔细地查看着几份刚送来的消息说:”陵玥已被太子带回契梁边城金城将军府地牢,外有重兵看护、内有高手把守。想要劫狱,有些难度。“ 不是有些难度,而是极度困难,只是未说破而已。 ”再难也要救!只是方法不同。我已有一个初始计划,今晚让我好好考虑仔细,明天再一起商量。“辰星坚定地说。 子洛、秦浩、陵旭有些惊讶地看着辰星,心中暗赞:她已不再是过去那个小女孩了,不同的历练,使她迅速成长。她,已开始有了女将的风范!不过,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似乎已不再受人制约。 子洛对此感受强烈。他剑眉微拧,眯着眼深思着说:”星儿,别总想着拿自己的命去换,哲寒冰那阴毒的人性,你最清楚。“ 辰星不在意地笑说:”我知道,所以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秦浩与西陵旭认真地探询着她那清纯的眼眸,那里坦坦荡荡,似乎也没有什么瞒着大家的。可众人心里总是非常地不安,而且还是来自辰星。 第二天一大早,银羽找到了秦浩,递给他一封厚厚的信,拆开一看,内中还有另一封信单独留给子洛。是辰星留书,她早已走了! 信中大意只有一个:请原谅我不辞而别。此行必须救出西陵玥,我已拟好计划,请你们按计划配合我行动,我必能自保,勿忧!。我会和银羽保持联系! 几句简单的话,大家一连看了数遍,子洛当场一拍桌子怒道:”见鬼!都不说一声便自作主张,翅膀硬了?“ ”不用怪她,换作是你被擒,她一样如此!还是看看她的计划,能怎么配合她吧。“秦浩冷静地说。 她带走了五名飞鹰,及三十名身手不凡的紫衣卫,每人配备了两颗秦浩试制的手雷。为了方便联系,她留下了银羽。 信中辰星让子洛、秦浩迅速赶到鱼池与契梁的边界上,一个名叫鹿角山,小唐岙的地点碰头,那里正是人质交换地点。 子洛当即点起精兵五百与秦浩、西陵旭一起带人急急赶往人质交换地鹿角山,希望能抢先赶到,掌握主动权。 这鹿角山形似鹿角,两端高山,山头尖尖,而山谷小唐岙却是丛林密布,阴森怕人。哲寒冰选的这个地方,果然刁钻的很。 子洛以为一到小唐岙便能见着辰星,然而岀乎意料,居然空无一人。 ”星儿,星儿……“子洛压低声音轻声呼喊。一抹矫健的身影,从隐蔽的草丛中闪出,他正是辰星留下的联络人雪鹰。 ”恒王爷、主子“雪鹰抱拳问候道。 子洛急问:”星儿呢?“ 雪鹰坦言道:”宫主要我在此,等候两位,她说,两位必先答应不再阻止她的计划,宫主才会跟两位相见。“ ”星儿,真是胡闹!“子洛急地快上火了。说着,便要一跃而起,冲进密林中搜寻。秦浩一把拦住了他,:”子洛,相信星儿。“话毕,向雪鹰施了个眼色,只见他向不远处做了三个手势。 子洛才见到不远处的高地草从间,辰星站了出来,向他们挥挥手。子洛、秦浩急忙带人赶了过去。 一见面,子洛便急急地要埋怨,辰星两眼一瞪,手上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子洛无奈生生地将一股无名火压了下去。 秦浩也无奈的摇摇头带人去察看了周围的地形,希望能在关键时尽一分力。 从地形看,他与子洛倒放心了,这里先到者能居高临下了解全局。如今最不放心的是交换的人质了。依子洛原先的考虑,倒不如弄个假的辰星去换,他这样想,也如此做了。 那个易容的假辰星如今便在队伍中,被子洛带到了辰星面前,他还想再作一番努力。这是位身材瘦削的死士,易容后,竟有六、七分与辰星相像。 辰星看的直摇头说:”倘是我去,生命尚可无恙,她去却必死无疑。同是一条生命,何必呢!“ 那死士感动得跪地相求说:”宫主,我本孤儿,贱命一条。是恒王自小收养我,如今正是我报效恒王之时,宫主不必自责。“ 辰星摇头说:”你错了,在我心目中,你我生命同样珍贵,况且这次面对的敌人狡猾,你去必白送性命。“ 子洛急道:”星儿,你明知哲寒冰狡猾,上次他差点将你吃了,难不成你忘了?“ ”没忘。我已做了万全准备,你看我额上有一小朵红色绝情花,他如不想死,便不敢妄动我。“辰星说。 果然,子洛定晴看向辰星的额间,刚才急疯了,都没有注意。辰星额间梅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红艳欲滴的小花,映衬得辰星的脸都异常妩媚。真的是绝情花吗? ”你吃了绝情丹?你居然吃了绝情丹?我不信。“说完子洛不顾辰星愿不愿意,取来湿帕使劲揩抹,却退不去半点痕迹,把个子洛怔楞得半晌出不了声。 秦浩不解问道:”这绝情丹是什么东西,对人有害吗?“ 西陵旭有些难过地说:”这绝情丹是江湖怪医于明之调制出来的罕见丹药,听说女子一旦吃下,额中便会开出一朵艳红小花,任何男子一旦与她春风一度,便会中了那绝情花毒,不出三日毒发而亡,绝无解药。“ 子洛恨恨地咒骂一句:”死怪医弄出什么鬼东西,你居然也会相信?万一失灵呢?“他气恼得失了理智。 陵旭继续说:”相传那怪医之妻不守妇道,气得他用这絶情丹来断了夫妻之情。日常但凡有他看不惯的女子,他便会将这绝情丹悄悄喂之。听说当年曾经红得发紫的妓女小桃红便如此,一旦服用,便从此断了财路。这种丹药你怎可随意服用呢!“西陵旭显然也非常焦急。 这么一说,把个秦浩也急得六神无主道:”星儿,你太鲁莽了,怎能这么随意地伤害自已身体?“ 辰星欲言又止,正想不好怎么劝解,子洛双手抓住辰星的双肩,语气冲动地说:”星儿,你可知这药无解?你为何如此鲁莽?你,你,真把我气死!“ 辰星清眸亮亮地看向子洛,恢复了一脸平静说:”子洛,那药我研究过,成份我清楚,别担心!你们在我心中,都是亲人,不分彼此!亲人有难,岂能不救?况且哲寒冰终究不是要我性命,别急了!“说完,她放低了声音,安慰地轻拍子洛的手,小声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寥寥几句话,竟神奇的平息了子洛的心火。 不过他还是极不放心又无奈地说:”千万小心有诈,逮着机会,立即通知我们接应。“ 辰星点头朝他信任地说:”别急,哲寒冰要我,目的不是让我死,因此,我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有可能,我会让银羽带飞鹰他们接应我。子洛这才想起辰星计划中,已有一条让银羽随后带飞鹰、紫衣卫化装潜入契梁,知道她与银羽能互通信息,这才略微放心一些,思索起自己如何配合、策应来。l3l4 第二十五章 交换人质 一切安排妥当,众人在山头静待契梁来人。午时已过,整座鹿角山静得怕人,空气也仿佛凝滞了,只是偶尔有几声低低的鸟鸣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突然,“哗啦啦……”对面的山岙中惊起一群飞鸟,一行几十个人影正向这边走来。“来了,我们走。”辰星低声说道,除了留守山头的几人,辰星、子洛、秦浩……都一起迎着对面的人群走了过去。 为首的一黑一白两匹马上,坐得正是哲寒冰和衣群辉,今日两人居然同时来到现场,可见他们对这事的重视。 哲寒冰一脸得意,悠闲地似乎是来游山玩水,看来他是信心满满。 衣群辉依然白衣胜雪,淡然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来。但辰星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却隐见他俊眉微皱,分明心中有着担忧。 辰星心中又是一紧,看来哲寒冰这次布署的很是细密,连衣群辉都觉得自己在兵行险招?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无论如何,只有拼一下了。 辰星抬眼望向队伍中,除了一辆宽大的马车,丝毫没有陵玥和金剑的身影。他们难道在这马车之中? “星儿,你果然守信,早早便来此等候。”见辰星她们下山走来,哲寒冰兴致颇高地说,冰山脸上难得地露岀了笑脸。 “废话少说,西陵玥和金剑人呢?我要见他。”辰星心急地问。 “急什么,我还未验明你的正身呢。”哲寒冰调侃说。 “你以为别人都如你这么小鸡肚肠?”辰星卑鄙两字刚想出口,想到自己即将做为人质,硬是忍住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相信你一回。”话落他手一挥,几名高手带着两个白衣翩翩的男子向她们走来。 “人我已经带来了,不过带走哪一个,倒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哲寒冰唇带奸笑,得意地说,今天看到辰星后,他的心情岀奇的好,事态正按他的计划一步步的实施着。 辰星惊讶地见到了两个陵玥向她走来。一样的白衣微瑕,一样的血迹斑斑,一样的默默无语,一样的目光如炬…… 陵玥居然有两个,金剑在哪呢? “哲寒冰,你耍的什么把戏?哪个是真正的陵玥,金剑又在哪里?”辰星怒道。 “一个换一个,很公平的交易呀。我知道西陵玥对你很重要,就让你来交换他,也算考虑周到了吧。至于金剑嘛,你来了我这里,自然会见到他的。”哲寒冰已知西陵玥的身份是日月宫少主,也不想多生事端,便趁机用西陵玥来换辰星,却又将金剑留下,想威胁辰星不要轻举妄动,真是打得好算盘。 “你真是好卑鄙!”辰星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哲寒冰听了丝毫没有发怒,反而仰天大笑:“如此山水佳景,来玩个游戏,不是很开心嘛。星儿,你开始吧,不过你最多只能问三个问题。” “星儿,你可以吗?”子洛关切地问道。 辰星心中着急,不过也并不担心,相信凭自己与西陵玥的关系,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应该能够轻易认出他来。于是她走近一步,问道:“当日,我到你家当铺去当了一样东西,你可知是什么?” 这事只有陵玥清楚,相信别人也造不了假。辰星期盼地看着两个西陵玥。 其中一个淡淡地答道:“那么久了,不记得了。”辰星心中一喜,这个不知道?那么另外一个难道就是陵玥? “是呀,太久了,不记得了。”另外一个的回答顿时让辰星震惊了。“陵玥,你搞什么?不要开玩笑,快回答我。”辰星对着两人怒吼。 两个陵玥都沉下了脸,再也不肯开口。 辰星一愣,陵玥,你为什么不配合,难道是怕我涉险,你心如我心,换作是我,你也一定会舍命相救的呀。 辰星的眼眸升起一阵薄雾,瞟了一眼哲寒冰,见他眼中尽带嘲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而旁边的衣群辉却微微地摇了摇头。 “你确定这两人中必定有一个西陵玥?”辰星向哲寒冰求证,她不容有错。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哲寒冰随口甩过一句。 辰星定了下心神,细细观察两人的眼眸,其中一人似乎过于淡漠,而另一位则深潭暗涌。 她长叹一声说:“想不到六月债,还得快,当初在日月岛,要百里公主挑你们,如今却轮到了我自己,真是天意呀!” 话落,心念已转,有了答案,故意向淡漠的那位面前走去。 “陵玥,我送你的小礼物,你可有保存好?”辰星殷切地问。 “我已被擒,何来贴身之物。”话说得合情合理,所带东西早被搜了。 她又走向深潭暗涌那位:“我送你的贴身东西呢?” “我即被擒,何来贴身之物?”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话。 辰星柳眉直竖:“陵玥,你若是在这两人之中,却要有意阻拦我,你不是故意为难我吗?今日你我是救定了,若我猜错了,带走一个假陵玥,那么你死,我也死。”辰星的话掷地有声,眼前的两人都微微一怔。而身后的子洛听了,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你死,我也死,星儿,你说这话时,置我于何地?想着,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直希望站在辰星面前的,是自己才好。 辰星转身对哲寒冰说:“哲太子,我要仔细看看两人。” 哲寒冰左手一伸,一副请便的样子,眉间的讥讽之色更浓了。看你还有什么招呢?“好,不过机会只有一次。如是你确认了,无论真假,再不准反悔!而且即搜了身,便不能再让他们回答任何问题,只能凭你自己的本领识人,你要想好了!” 辰星慢慢地走到两人身前,盯着他们的眼睛,左边这位淡然冷漠的眼神,依然如旧,而右边那深潭暗涌的眼神中却有着一丝躲闪。 是你?还是他?辰星上下打量着两人,希望能从他们身上找出些破绽来。一模一样的站姿,一模一样的表情,连那些细小的动作都那么相同,这个哲寒冰,你是花了多少心思在这里呀。辰星恨恨地想。几日不见,陵玥清瘦了些,一袭白衣微微有些皱痕,腰间系着的玉带也有些松垮,连那上头系着的平安结都有些垂落。 平安结!辰星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不觉红唇微弯。“刷、刷”两下,辰星猝不及防地将两个西陵玥身上的平安结摘了下来。细细地观察着,哲寒冰见状也有些诧异,这平安结难道有什么不同吗?好在自己是让宫中的能工巧匠比着原来的样子精心仿造的,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 辰星的确没有在平安结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只见她低着头,一边端详着平安结,一边慢慢往回走。待走到队伍前,只见她忽然呛啷啷一下,拔出了子洛的宝剑,一跃而起,在两支队伍中间站定,山风习习,吹得辰星衣袂翻飞,脸上竟升起一股决绝的神色。 四周的人都是一惊。子洛大喝:“星儿,你要干什么?”秦浩也呼喊道:“星儿,别做傻事!”两个西陵玥同时向前一步阻止道:“星儿,不要……”哲寒冰、衣群辉以及周围众人脸色都微变。 看着众人大惊失色,辰星却是灿然一笑,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哈哈哈,你们怎么了?以为我要做什么傻事?我才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知道我的命不光是自己的,也是和亲人、朋友联系在一起的,失去了我,高兴的是敌人,伤心的是亲人。我会做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吗?”说着,冷眼看了一下西陵玥,虽然两个陵玥同样身形纹丝不动,而两人的眸中却起了变化,那冷漠的陵玥眸中有一抹不解,掺杂着淡淡的冷色与一丝漠然。而那深潭暗涌的那位眸中却显出一缕愧色。辰星心想,就是你了,还不现身吗?陵玥! 众人松了一口气,秦浩和衣群辉脸上都露出了赞许的微笑,子洛却依然紧张的很。 辰星朗声又道:“陵玥,今天我便是想和你作个了断。你若执意不肯现身,那便莫怪我无情,这是我送给你的平安结,你既然不想求平安,要这平安结又有何用,不如毁了它更好。”说着,一手执剑一手将两枚平安结抛起,便要挥剑将它们削断。 只见右边这位眼眸暗潭深涌的陵玥,突然俊眸圆睁,一抹疼意掺杂着一缕不舍从那眸光中隐现,他大喝道:“星儿,不要……”说着,踉跄地向前一步,单膝跪地,随即按着胸口,喷出一口血来。 “陵玥……”辰星急忙把剑一扔,跑将上去,一把扶住了西陵玥。“陵玥,你终于肯现身了?”辰星一脸着急,嘴上却不停地责怪他。 陵玥淡淡地一笑,扶住了辰星,硬撑着站了起来。“丫头,你差点毁了我的宝贝。”辰星嗔怪道:“这是我送你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许,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了。”陵玥假装正色道。 “只是星儿,你太冒险了,明知哲寒冰不是好人,你怎可亲身犯险。我乃日月宫之人,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陵玥在辰星耳边低低的责怪道。 “正因为我知道哲寒冰是怎样的人,我才不能让他困住了你,谁知道他会暗中下什么毒手。”辰星辨别道。一边将那个刚才从他身上解下的平安结,重新为他系在腰间,说道:“如今我将它再物归原主,你可别再丢了。” 看着陵玥终于现身,子洛、秦浩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看着那样子的陵玥,子洛心中五味杂陈。 队伍那边,哲寒冰也一时被震惊了,想不到辰星会施出这么一招,逼着陵玥主动现身,那么也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朝着左边的假陵玥一施眼色,只见他指间一飞,已将西陵玥点了穴,另一只手则擒住了辰星。 子洛、秦浩见状,一个纵身,正想去救回辰星。却被衣群辉长袖飞舞挡在身前。 不远处几声拍手声响起,哲寒冰非但不生气,反而兴致勃勃的赞道:“星姑娘果然绝顶聪明,不枉我一番心血留住你,值了,值了!西陵玥你们就带走吧,哈哈哈哈……” 挡住子洛他们的衣群辉,淡淡地瞟了辰星一眼,眼神扫过她额间那朵绝情花,那深不见底的眸中一丝复杂,一闪即逝。 “星姑娘,请吧!”哲寒冰将辰星带到马车边,笑意盈盈地邀请道。 辰星回眸看向子洛、陵玥、秦浩,灿然一笑,露出绝美的容颜:“好好照顾陵玥,等着我!”说毕,一揭车帘,走进了马车。一行人绝尘而去。 子洛、秦浩无奈,只得带着陵玥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远远望着哲寒冰带着载着辰星的马车越走越远,心中忧虑重重。秦浩为陵玥解开了穴道,陵玥立即出声责怪道:“就连你们也由着她胡来吗?为何不拦?” 子洛正窝火,一拍大腿正要与他理论,却被秦浩拦住:“陵玥,我们劝了多少次,没用的,你知道星儿的性格,她总是把朋友看得比自己还重,无论是你还是子洛陷入魔掌,她都会这么做的。”秦浩故意把子洛和陵玥说在了一起,希望能暂时灭了这两位的火气。 陵玥低头不语,恨得牙根痒痒:“都怪我,可恨的辛蕊,据然勾结哲寒冰来劫杀星儿。我一定不会饶过她。” 子洛也低哼一声:“你招的桃花,现在却害了星儿。” 秦浩轻咳一声:“为今之际,最要紧的还想法将星儿救回来。”接着他便将辰星的计划一、一告诉了陵玥。 听着这艰险万分的计划,陵玥心里感叹,星儿,为了我,你需要牺牲哪么多吗?你可知哲寒冰对你窥视已久。如今却羊入虎口,自已送了上去,万一……他竟连想都不敢多想,口中不由担忧地脱口而出:“她一个姑娘家的,万一哲寒冰有非分之想,该如何应付?!” “你看见她额上的绝情花了吗?她自以为万无一失,已吃了绝情丹了。”子洛怒恨地说,情绪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 “绝情丹?谁给的?”陵玥痛苦闭上了眼,辰星的姣容重现眼前,那朵额上的绝情花清淅地浮出脑海。 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对子洛、秦浩两人说:“不好!星儿有危险!她那朵绝情花是假的。” “假的?怎么会?”子洛、秦浩一惊。 “真的绝情花我曾见识过,盛放开来,妖艳无比,整朵花如浮于皮肤之上,极富灵性。而星儿那朵,到像是画上去一般。万一她被哲寒冰识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句话震惊了所有人,如今之计,只盼早日设法救她出来,免遭毒手。 此刻辰星正坐在曾拘禁过陵玥的马车上,被迅速带往契梁边城云平城。 马车密不透风,面对四壁,辰星无聊的闭上了眼。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用传音入密,在她耳边说道:“你疯了,竟敢做假绝情花,以假乱真。” 话虽轻,却如铁锤,重重的击在辰星心里。 她被衣群辉一语中的。 秀眉一挑,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白衣男子:“你,你怎么知道?” “绝情丹希罕,太子与我专门研究过,知道它的特异性,你太大意了!”衣群辉责怪道。 “那可怎么办?这个哲太子,那太爱多管闲事了,这么稀有的药,他都研究过。”辰星嘟着嘴道,丝毫不以为意。不知为什么,有衣群辉在她毫不紧张,似乎知道他会为她铺垫好一切。 衣群辉轻叹一口气,道:“你呀,还真是不担心呢。如今闲话少说,让我先来为你变假为真吧!” 说着,从袖取出一支银针,说了一声:“星儿,忍住些疼。”便用银针替代纹身针,为辰星在额间急急纹了起来,然后又取出一只精致小瓶,将不同颜色覆在纹过的花纹上。一朵妖艳的绝情花,便栩栩如生的浮现在辰星额间。 衣群辉不禁叹道:“星儿,你真美!”一句话,让辰星脸微微有些红了。 片刻,他轻吁一口气说:“好了,能不能过得了关,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辰星此刻真心实意地说了声:“衣兄,多谢!” 衣群辉回眸表情复杂的一笑,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第二十六章 深陷囹圄 进了云平城,已是傍晚掌灯时分。 此刻,云平最大的酒楼一品香酒楼的包房中,满满一桌酒席旁,就坐着廖廖几个人。 除了正中间坐着那位墨衣华服、冷俊霸气的哲太子外,他的左面是一身白衣的国师衣群辉,右面便是辰星,席上还有前来陪同的云平守将成肖和夫人尤氏。 看来今日哲太子心情大好,身上的寒冰消散了许多。 他不但称赞了美酒,而且不断的亲自为辰星布菜,时而还似风雅的调侃几句。 这种情况十分少见,因此让守将成肖受宠若惊。 辰星的碗中,已堆满了小山似的菜肴,只是心情非常地不佳;她是囚犯,何来心情喝酒作乐?忍无可忍,不想再忍,脸色一变,刚想推碗发作,猛见对面国师衣群辉眼中,闪过一缕警示之色。 猛然醒悟自己如今身在虎穴,一步不慎,祸及良多。 不由沉了沉心绪,冷笑着对上哲寒冰那张冰山脸上的一缕笑影,冷嘲热讽道:“想不到太子殿下对我这人质还真关心呢,可惜本宫主心情不佳,实在无法消受。” 她冷冷打量着眼前一黑一白两位绝色男子,一身墨衣锈金蠎袍的哲寒冰、哲太子虽然依旧阴冷冰寒,却因脸上的一丝笑意,倒如寒冬中的暖阳,让他稍稍有了一丝生气,只是这丝生气中始终带着三分的狡诈。 回观白衣素服的衣群辉,他的气质华光四溢,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他那长身玉立,凤目淡扫,修雅不俗的气势,要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连身旁那位同样气势不弱之人的守将成肖,都被他的灼灼光华,衬得黯然失色。这成肖能被邀来陪同,也是身份特殊。论辈份,成肖还是哲寒冰的姐夫,夫人尤氏的妹妹,正是太子侧妃,姐妹两人均是绝色的美貌。今日太子让夫妇两人出席,也正是考虑需要有个女子来陪同辰星,会方便许多。 这几人在席上,各怀心事,虽然美酒佳肴当前,气氛却是极为吊诡。唯有衣群辉只顾优雅地挑着面前的佳肴,从容地吃着、品着,似乎除了眼前美食,什么都不在意。 聪敏如他如何不知,无论他心中怎么担心,却不能露岀丝毫在意,哲寒冰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星姑娘,这次你来契梁作客,本太子……我,很是欣慰。来,一路辛苦,多吃点。” 哲太子依照国师所劝,破天荒对辰星礼遇有加,这全凭国师一句话:但凡女子皆喜谦谦君子,燕辰星聪敏绝顶,更不能刀剑相逼。 因此他才刻意放下身阶,不称自己太子,而改称‘我’,这于他而言,已实属不易。他一边热情地介绍着这极契梁特色的美食,一边又将好菜随时为她夹上两筷。 此举顿时惊呆了一旁守将成肖夫妇。平时只见女子众星捧月的奉承他,何曾见过哲太子亲手为人夹菜,还小心翼翼地待她。那尤氏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忧色,心想妹妹据说在太子府极为受宠,但看如今这形势,怕是太子府又要多新人了,妹妹的地位不保。思忖着趁机要给妹妹去报个信了。 然而辰星却全然不顾他面子,客气但冷淡地说:“太子殿下,你不必对辰星这般好,辰星知道,我只是一介人质还是太子殿下费尽心机抓来的人质。” 哲寒冰顿时得意地大笑:“星儿,你不必如此,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呀,若是你答应了我,只怕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立时帮你拿来,更何况这区区一桌盛宴吗?” 辰星讥讽道:“我何时逼过你了,无不是你自作多情,莫非我还要对你感激涕淋?我也不需要什么,不如还我自由,那样我倒还会对你有几分好感。” 哲寒冰眉头一蹙,目光森冷。守将成肖看着主人的眼神,顿时忍不住怒喝:“住口,你一介女子,小小人犯,竟敢如此不知死活,口出狂言,真是不要命了。” 辰星不屑的朝他撇了一眼说:“你又是何人,敢在此信口雌黄!一个小小守将,居然敢如此为你家太子作主,你才真真不想活了!莫非契梁上下官员均不识礼仪为何物?”一句话直讽哲太子,只见他当即脸色一沉。 国师衣群辉挑眉望了她一眼,眸底赞尝之色一闪即逝;唔,历练得不错,挑拨离间的工夫见涨。 此刻的成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太子身前大大的失言了,偷望一眼已冷然变脸的太子哲寒冰,成肖夫妻急忙跪地请罪:“成肖失言,求太子恕罪!” 恰在此时,一旁顾自亨用晚餐的国师衣群辉难得地开了口:“太子殿下,算了,看在尤侧妃的面上,你就饶过成肖和她姐姐吧。” 他淡淡一句话,却不失为成肖的救命符,也使辰星对他心生疑窦,他这是告诉自己什么?成肖夫妻的身份?唔,有机会得好好利用。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滚!”果然,哲寒冰略一犹豫,虽声色俱厉地训斥,却饶过了他。 “谢,谢太子不罚之恩!”成肖夫妻受惊吓不小,急急退下,尤氏更是急急差人向太子府中的尤侧妃送信。 哲寒冰自听了辰星的话,思悟了一番说:“星姑娘,其实我并未将你当成人质,你在我这里是客,只要你不试图逃跑,我也可保证你的自由。” 辰星清楚,这种自由的限度与代价。不过,倒也值得利用一下。 她抿唇淡然一笑不无讥讽地说:“即能如此,那辰星恭敬不如从命,谢过契梁太子了。既承太子宽容,我倒有个小请求,我的贴身侍卫金剑,早先被太子手下所擒,不知可还我否?如能如愿,本宫倒真要谢谢殿下容人之量了。” 她这话分明是将大帽子先盖下了的。 哲寒冰眸含精光,唇角微勾,微眯着眼,兴味十足地望着眼前那久违了的纤影:她白衣胜雪,一尘不染,那白如精瓷的容颜,竟变得越来越美,用倾国倾城绝不为过。那浑然天成的高雅气质,却较之前大大升华了,令人不忍离眸。这样的女子才配与他并肩,共享天下。 她那言谈举止间的风华绝代、流光溢彩,却全不似皇族公主的那种骄纵、傲气,却自成一种猎猎高风,夺目光华,让人不得不叹而观至。 难得她今日出口相求,倒是满足了哲寒冰心中由然升起的自豪感。生出一种想将她牢牢控制在自己身边的欲望,他要不惜手段,让她一生伴在自己身边! 这种欲望是那么强烈,以至于不经意间流露面上,让衣群辉暗暗心惊,这太子越温柔,越难缠。幸亏他早一步有了计较,否则只怕星姑娘此祸大矣。 “好,星儿,只要你说的不过份,我便应允了你!”哲寒冰难得地柔声说道,面上笑得带起三分春风,这在哲寒冰来说,实在难得。 “别,太子殿下,我们不熟,你还是叫我星姑娘吧。”辰星大煞风景地说。 “是吗?即然不熟,我倒还是要有防范之心的。那么,我将金剑还你,但要暂封你们的功力如何?这样大家都可放心。”哲寒冰脸色不变却借话立即施压。 辰星心里骂着哲寒冰,边权衡利弊,想着如要让金剑出来,再别无它法,无奈地笑道:“如此倒要谢过太子殿下费心了。”这总比一个人强多了。 哲寒冰一个眼神,自有下人将金剑押至。 金剑一见少主面,得知此事,立刻跪到辰星面前,求她收回成命,不愿少主受此无辜之罪。 辰星急忙扶起金剑,苦笑着安慰道:“就是不救你,哲太子也会设法困住我的,所以你大可不必介意!只是劳烦衣国师了,来吧。” 国师衣群辉不动声色,白衣一闪,六枚银针同时取向辰星六处大穴。好在他出针之快,并无多大痛处。只是倾刻全身穴位受阻,周身运气不畅。 辰星清楚,当着太子面,纵是衣国师,手下也是断不敢留情的。不过她当时还不知,衣群辉还是留了一手,将那六枚银针,恰到好处的顺穴收了二分内力,随着时间推移,她的内力便会陆续归位。 如此高明的手法,只怕天下无二。 因此,哲寒冰也根本难以料想! 当晚,太子一行在将军府暂住。辰星被安排在内院深处的一处厢房里。两名丫环被派来侍候她,辰星明白,名为侍候实为监视。幸好金剑被允许跟随在她的身旁,毕竟两人都被封了内力,哲太子乐得大方地显示他的“诚意”。 辰星想试一下哲寒冰给的‘自由’究竟有多少可信度,同时亦想探探路,因此带着金剑借口散步,便走出门去。两个丫环正想跟上,辰星不悦道:“本宫主想先静一静,待会回来,还想洗个澡,你们两人就在屋里准备吧,记得水中要多放茉莉花瓣。” 两人无奈,喏了一声,便退回了房中。 辰星微微有些诧异,这么听话?殊不知,两人得到的命令是,奉命监视,若有异动,立即禀报,但不得阻止辰星的行动。 辰星和金剑,慢慢在将军府花园中散步,一边观察着地形。这将军府虽不能与王府相比,但也算花团锦簇,布置精妙了。辰星住的厢房,正在花园深处的厢房四面皆是池塘,唯有一条九曲小桥与外面相连,原本是夏季估计家眷纳凉之用,如今到成了困住她们的最好去处。 辰星带着金剑慢慢走过九曲桥,穿行在花丛小道上,虽然无人阻拦,辰星却明显感觉有道道眼神紧盯着自己,不禁苦笑。她也知哲太子不可能如此放心地把她单独放在这里的。 不一会儿,一个墨色的身影便挡在了她身前,辰星抬头一看,正是哲太子含笑看着她:“星儿,这将军府你可还住得惯,日后到了太子府,我自会给你安排一座更奢华的殿阁给你。” 辰星微微点头,算是还礼道:“多谢太子殿下了,本宫主受不起。不如说说何时能送我回去比较实在。” 哲太子道:“这将军府你也不熟,不如让本太子带你一起观赏一番如何?” 辰星错身而过,并不想理睬他。哲寒冰却丝毫不以为意,趋步跟上,仍然笑着说:“若嫌这里闷,三日后便是正月十五放灯节,每年此时最是热闹,家家户户都要到清水河边放灯,祈祷来年平安吉祥。不知星儿可有兴趣同去?” “放灯节?”辰星定住身子,或许是个机会,辰星嫣然一笑:“好呀,到要看看契梁的河灯可有我家乡的美丽。” 只是心中明白,哲太子即然肯让自己出去,定是做了万全准备。那夜的逃生机会微乎其微,或许,更是布下了万千陷井,引得恒王、陵玥前来送死。 辰星有一答,没一答的回应着哲寒冰的数次示好。心中却是电光火石,思虑着如何利用放灯节脱逃。 见哲寒冰始终跟在自己的身后,再在花园逛下去也没意思,便转身淡淡地说:“太子殿下,辰星告辞了。”说毕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碰了一鼻子灰的哲寒冰,盯着辰星的背影,目光森冷:“想逃出我的掌心,休想,你始终会是我的。” 辰星回到屋内,见两个丫环果然为自己准备好了洗澡的木桶,桶内满满一桶热气腾腾的水中洒满了茉莉花瓣,空气中茉莉香气沁人心脾。辰星满意地点点气,示意两人退出房门,又让金剑在门口守着。 自己便盘膝坐到床上潜心凝神与银羽联系,很快便收到银羽的回讯:“少主可好?”想来她定是一直等和自己联络呢。 “我很好,我和金剑目前正在云平城中守将府,你告诉陵玥、子洛,告诉他们千万不要轻易涉险。三日后,便是契梁放灯节,届时我会随契梁太子去观灯,大家见机行事。” 辰星还想说下去,却听见有人影自后窗跳入,这二楼的后窗对他形同平地。 这使辰星为之一惊:“谁?”辰星轻问。 来人转眼到了眼前,用手急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竟是傲天宫的乘风。 “你怎么来了?”辰星诧异又惊喜地问。 “宫主要我来告诉你。凌霄宫西陵玥、恒王子洛已与傲天宫联络上了,他们正一起设法,近日便会有所行动,要你自己小心行事。”说完转身,又消失的踪影全无。 辰星悄悄松了口气,这几日的紧张心情,稍稍得到放松,便索性好好洗了一个澡,让两个丫头来收拾了去,自己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丑未时分,辰星被轻微的脚步声惊醒,立即拥被坐起。带着还有些迷蒙的眼神望着床前,隐约看到有一黑衣蒙面人正弯腰看着她,便悄声喝问:“谁?” “是我。”一个微带嘶哑的熟悉声音传来,并自觉地拉下了自己的蒙面巾,俊脸在他手中的夜明珠辉映下遂渐清淅,原来是衣群辉放大了的俊颜,及一抹倾倒众生的笑容。 辰星顿觉一股热流上涌,心想,幸好晚上看不太清,自己内心竟还有色女的本性? 不过她不知衣群辉目力过人,早已在自己说话的当口便瞄上了辰星,一见她羞涩脸红的样子,好看的嘴角难得地又往上勾了勾。 为了解去此时的尴尬,她半开玩笑小声说道:“衣群辉,半夜三更,你怎么到我房里来了。” “我不来,你这穴道怎么解呢?”说着却顾自在床边坐了下来,一边为她理脉,一边问道:“身体怎样?那六大穴位到明天会逐渐自解,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你别用内力,免得露馅。 今日,太子已向我询问绝情花之事,看来他亦生疑,你自己亦要万分小心。” 说到这里,他从怀中小心地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盒,拿出一枚桂圆大小的丹药又说:“这是我偶得的九转金丹,可助你打通任督二脉,助涨功力,你快吃了它毎夜运功疏通经络,对你大有脾益。” 辰星一想,原来他来此是为了这事,只是这药可见很是贵重,自己已欠他太多,怎么能再受他的恩惠,刚想开口推辞,衣群辉却像早已知她想法,看准时机,曲指一弹,已将丹药运巧劲,直接让辰星吃了下去。 辰星心中感动又无语,他似乎将一切都算计好了,让人无话可说。只是说“衣兄,你这丹药太贵重了,我怎受得起?” “星儿别这么说,我能为你做到的,也只有这些。这绝情花之毒,既然太子已经起疑,恐怕你这几日也要小心应付他的试探,万事小心为上。” 话音未落,人影一闪已然无踪,原处唯剰他身上的一缕清新的体香而已。 按照衣临走前的吩咐,辰星运功几转大小周天后,顿觉自己四肢八脉血流渐畅,天将破晓竟精力大增,她这才真正领略了这金丹的珍贵之处。 第二十七章 危情时刻 次日,虽然知道子洛、陵玥他们已开始有了部署,但辰星总感觉心绪不宁,总感觉哲寒冰那双阴冷的眼睛总在不时在盯着她看。 辰星为了避开他,索性称自己有些不适,晚饭便在自己的厢房用了。 没想到,刚吃过晚饭,丫头们收拾了桌子出去后,门外人影一闪,哲寒冰已进到了屋内,一副关切地神情道:“星儿,怎么了,你身体不适吗?可要唤太医来看看?” 辰星白了他一眼,冰冷而又客气地道:“多谢太子关心,我只是偶感风寒,略歇歇便好。夜寒露重,太子还是请回吧。” 哲寒冰却不回应,反而几步走到桌前坐下,顾自倒上一杯花茶,一边摇晃着杯子,杯中的茉莉随着杯身微微轻摇。透过氤氲的热气,哲寒冰如鬼魅般盯着辰星,半晌才幽幽地说:“星儿,你是偶感风寒还是服用了那绝情丹之故呢?” 辰星心中一惊,这太子果然盯上了绝情花。 “太子殿下,既然知道绝情丹,想必也见过绝情花,是与不是,太子殿下心中自有决断。”辰星稳稳地说,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态度。 哲寒冰一双阴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辰星额间的绝情花,这个该死的女子,以为服用了绝情丹,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哼,绝情花,你偏不信,你真会服用了绝情花。 “太子殿下,若无事,还请早早回去,本宫主倦了。”辰星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下了逐客令。 “呵,倦了?我还有一事未明,只待知晓答案,我便回房。” 哲寒冰客套中带着霸道地说。 辰星警惕性大起,立即装做疲倦,伸一懒势倦倦的说:“哲太子,有的是时间,明天再说吧。” “不问清楚,只怕今晚我睡不着?”哲寒冰不悦。 “什么希罕事,值得太子如此劳心?”万般无奈,辰星只得接招。 “你眉心那朵,真是绝情花么?”哲寒冰眸闪精光,死死的紧盯着辰星追问。“我在想:一个冰雪聪明,又有心上人的女子,怎会随意去吃那种绝情丹!”哲寒冰眸中闪过一抹戏虐与兴趣,仿佛肯定的说。 辰星感觉自己像极了虎爪戏耍下的可怜白兔。 亚的,这混帐太子,赶在这夜里来发什么羊颠疯,吓得自己小心肝儿直颤,不,绝不能有怯色!不能让他看穿。更何况,衣群辉为自己修饰的绝情花,应该能瞒过他的眼睛,自己还是坦然面对的好。 “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哲寒冰却紧迫着问,人也转眼到了她近前,四目相对,眸中神色分毫难逃。 这片刻的迟疑,足以让他起疑。 如今她的回答将是关键!该如何回答这片刻的迟疑? “我在想;即然如今我怎么说都是错,不知是否要再那么麻烦的回答你!我想我还是选择沉默的好!”说完,辰星眸含不屑的淡笑,微微的偏过身去,不再与他面面相对。 这个死猪不怕开水荡的回答像辰星的,哲寒冰微微一怔,虽然心中的疑惑不减,但看着如此镇定的辰星,他也不敢贸然判断,只是又逼近一步:“只怕是心虚不回答吧?”他目射精光,一眨不眨的近距离直视着她。 赤裸裸的威胁! 辰星手心全是汗,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只是淡笑着平静的回他道:“这绝情花都已被你识破,我还有何话可说,这次我来本就是舍命陪太子,信不信随你”她清楚这是一场强手之间的心理战,唯有虚虚实实,才能让他捉摸不透。 哲寒冰心里暗忖:她能来此,必有准备。以她脾性,服食绝情丹也不是不可能的,何况她医术颇精,又或许她已试出了解药?这倒让他生了几分戒心!但口中却又探道: “那如果我有意今晚在此与你共渡良宵呢?” “你堂堂太子之位,欺侮弱小女子,有何办不到的?只不过若是如此,过了今晚,你若命在旦夕,我承担不了后果,你须先立张生死状吧!”辰星平静而讥讽地坦述后果,她那亮眸氤氳,令他觉察不出一丝慌张,这更增加了他的疑惑之心,哲寒冰并非自制力差之人,他只是太想将辰星弄到手,当然,他更珍惜自己性命。 “你还算得弱女子?”哲寒冰似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周身寒气立盛,令失了功力护身的辰星一阵压迫感,她硬忍下了,毫不客气地迎视着他说:“被你封了内力的阶下囚,难不成还是强者?” “知道便好!听话不吃亏。”说完他盯着她精美悦目的脸蛋,鼻息中嗅入一缕淡淡梅香,不由深吸一口,心中微微升腾起一种男子的占有欲望。一弯腰,他双手分搭在辰星坐椅的椅背左右,将辰星硬圈在了椅上,同时双目亦染上了一丝情欲。 一股男子特有的气味,伴随着危险袭来,辰星眸中涌起了慌乱与羞辱,她想怒斥,却明白根本无用,难道他又在试探?冷静下来又无奈的用手将他的脸隔开道:“太子之位,何等尊贵,你就是这样以礼相待客人的?” 她不想激怒他,却已忍到极点,再过份,她不知自己再忍不忍得下去?但孤独无援,她该如何保护自己? “我以命换爱,够君子了吧!”哲寒冰痞痞地说,说完身体又倾近了她几分,他的呼吸已清晰在耳,说话间口气热热地喷到她的脸上,让此刻的辰星方寸大乱,不要啊!谁来救她? 不,自己定不能乱了阵脚,她盯着近在咫尺如狼似的双眸,那里深不见底,仿佛两潭深渊,想吃了自己。猛然发现拨开那层情欲的神色,眼眸深处却是深深的冷静,绝无不半分痴迷。 辰星醒悟被他耍了! 伸手拍了拍哲寒冰的肩,另一只手戒备地挡在自己的嘴前,以防他的突袭。 她强迫自己冷静、轻笑着说:“哲太子,我从来不愿受人威胁,如你真爱我,决不会如此胁迫我,我想我们有话还是好好坐下谈吧。” “不必,我看最直接的办法最好使。”说完,哲寒冰的脸又向她的脸逼近了几分,两人的脸已近得不能再近,哲寒冰有意如此,他要试测辰星的意向。 又一缕梅花清香袭来,顿时令他心猿意马起来,自己本是试探,如今却有些失控了。 亏得辰星的手挡着,多少有了一线阻隔,辰星娥眉紧锁,脸一冷说:“哲太子,我虽是囚犯,却也是凌霄宫宫主,绝容不得别人挑衅!你若再不自制,我便不客气了!” “不客气又能怎样,我倒要试上一试!”说着,哲寒冰手一挑,辰星挡住的手被挑开,另一只手钳制住了她近在咫尺的脸,辰星感到下巴一阵剧疼,怒火中烧,条件反射地手中暗藏的一枚银针便对上了哲寒冰的劲部死穴,她冷绝地说:“即然不听,我不在乎一起同赴地狱!” 哲寒冰眸中一楞:不是搜了身?她手上怎么又多出一根银针!两人正针锋相对间,突然,未关实的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位女子的惊呼声划破夜空,接着一阵狠厉的斥责声传来:“你,你是谁?谁借你的胆,竟敢在此谋害太子?快来人哪,谋杀太子啦!”随着话音,两位容貌姣好的女子急急进屋,衣着华丽,环翠满头,非富既贵。 辰星恰到好处地撤针,哲寒冰也抽回了手,站直了身,却连头都不回看一下。 侧过身,辰星轻蔑的向她们扫视一眼,那其中一人她认识,便是守将夫人,另一人眉眼间与将军夫人很像,莫非就是将军夫人之妹,侧妃尤氏?果然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这情形最适合扇风点火。 她不屑地开口道:“你又是何人,竟敢对我如此说话?”她的语气高傲不可侵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这语气触怒了侧妃,从来没人敢如此对她说话,何况又是如此娇艳的女子,顿时火全往辰星头上发来。 “大胆妖女,阶下之囚,你竟敢谋害契梁太子,快来人啦,将这女人给我绑起来!”那太子侧妃发着雌威。 立刻进来几名侍卫,正待动手。 “贱人,谁借你的胆,让你来此?”哲寒冰终于被激怒。 打断了他的计谋,又生着辰星的怒气,顿时一股火直冲他这位侧妃而去,平日对这位娇艳侧妃的宠爱,此刻荡然无存。 辰星一脸冷笑,心想:很好,如其在这里担惊受怕,宁愿去牢里受罪,但看样子只怕不能如愿了。 “太子殿下,妾身正好来姐姐家玩,是无意碰上的,你,你别生气了,妾身知错了,回去便是。只是她一介犯女,要谋害你,你可要……” “还不快滚,是否要责罚了你才走?”不待侧妃说完,哲寒冰便吼了起来。 太子府最受荣宠的尤侧妃,此刻才知她鲁莽了。 接到姐姐的来信,得知太子殿下竟对一名女囚青眼有加,危机感扑面而来。她风风火火赶来,便想阻止哲寒冰纳她为妃,此举似乎确实欠妥了,她还没被宠到如此程度。 她之所以在太子府受宠,一仗父亲大将军的兵权,二仗自己美貌与过人的聪敏。 而今天她触犯了太子的底线,太子一反常态,看来此祸不小。她不呆,一时怔在那里。 “还不快向燕宫主陪罪?”太子冷冷喝道,这令辰星与侧妃同时一楞,他又想怎么样? “妾身不知宫主姐姐驾临,万望宫主姐姐恕小妺不知之罪!”尤侧妃十分委屈又楚楚可怜地跪求着,希冀平息太子怒火。 “谁是你的姐姐?本宫主从未有什么上姐下妹的。哲太子请管好你的三宫六院!” 第一次如此狠厉地说完话,辰星心里那个爽呀。 这一晚,整个将军府鸡犬不宁。这一晚后,太子府中又多了一个怨妇。 第二天,辰星起得很晚。直到午饭时刻,才在丫环的催促下,下楼去吃中饭,因昨晚与哲寒冰的冲突,饭桌上只剩辰星一人用餐。 饭后,她一人回了二楼自已住的寝房,金剑正焦急的等在那里,一见辰星,似有话说,辰星会意地点了点头,闪身进了房,这才发现,房中床边正坐着想不到的人——一身华服的恒王子洛。 辰星几乎怀疑自己看走了眼,又盯着子洛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确定是他。 今日他穿戴的极为隆重,颀长的身材金冠玉带,紫色蠎袍,一身英挺的王爷装束。人比那天分手时瘦了许多,却更显得一身风华,气质高雅,英俊不凡,难怪多少女子芳心为他而碎。 子洛一见辰星不转眼地看着他,不觉莞尔一笑,打趣说:“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么!?” 此刻,他绷紧了几天的心弦,在见到辰星似乎一切安好后,轻松了许多,脸上冷俊的线条随即柔和起来,眸露温情,默默地看着这位让他魂牵梦绕的心上人。 “子洛,你,你这是唱的哪出?这是在契梁,你还如此张扬?”辰星不解地问。 子洛明眸带笑,一双俊眼定定地看着辰星,挑眉轻笑着答非所问地说:“来,过来,让我看看你安好否,再慢慢告诉你。” “我没事,你快说。”辰星没过去,虽然心底对子洛还藏有一份浓浓的爱与谦意,但心中还是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牵扯,毕竟他府中还有一个王妃在那摆着呢。 “自然是来救你!”顿了顿,见辰星不解接着又说:“哲太子防范甚密,我们几次夜探均被发现,无功而返。因此与陵玥、秦浩他们商议,暗救不行,索性来个明救,这次来契梁的不止我一个,南昭太子百里萧,还有安王承修都来了。我们联合与契梁太子谈判,你说胜算大不大?这下你可安心了。”子洛说。 子洛说的简单,辰星知道这中间的事可复杂着呢。看着他瘦得那么多,可知这几日他定是寝食难安,在千方百计的设法营救她。 昨夜的紧张心情随之一松,清澈亮眸中透岀一份真切感动的笑意,精致亮丽的脸上春色顿浓,她笑道:“不管能否如愿,星儿倒真要感谢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极尽全力了!” 正说着呢,门外金剑来报说西陵玥来了,话落,风动,陵玥一袭白衣潇洒飘逸的进了门,他的脸显得瘦削、苍白,但很清爽,知他来时定然下力修饰过。 “星儿,你可好?”陵玥一改往日的随意、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这几日他日夜难安,可说比他自己被关在牢中更难受数倍。 与子洛四处奔波,这才在短短的时间内,联络了两国二宫前来营救。 一见陵玥近前,辰星转眸望了眼一边满脸不悦的子洛,笑着答道:“我很好,让你们这么多人大动干戈,心中真是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只要能早日救出你,做什么都不为过!”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哎,难得两人齐心。 陵玥眸含深情与谦意,转手取出一个包袱说:“星儿,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让你受苦了!喏,这是你的换洗衣服,我带来了。” 他话中那份痴情、关心、谦疚与自己人的感觉,猛烈冲击着子洛那滴血的伤口,无意间令子洛心疼难言。 辰星看了看陵玥瘦了许多的欣长身姿,浮着笑安慰道:“胡说什么,我好着呢,倒是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我不在,可别再不当回事了,记得别碰了水。” 西陵玥‘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满脸黑线的子洛,千言万语,卡在喉间再说不出话来,只觉心里五味翻腾! 辰星回眸看了看恒王子洛,亦心知他的忍耐似已到了极点,她怕两人在此斗嘴,心想,千万可别在这吵起来!让人看了笑话。 于是急忙站起身来,亲自为两人倒了茶,先将茶送到子洛手上,见子洛抿唇一笑,这才取茶递给陵玥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似是回答她的问题,哲寒冰恼火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你们还真不客气,居然敢不请自来!”这便是答案。 话落,他已怒气冲冲地进了门,后面还跟着神态自若,脸带笑意的安王承修、南昭太子百里萧及一个金面人。 合着见哲太子发火很是难得,众人亦很乐意一见。 顿时,辰星小小的寝房,倾刻便聚满了这片天下的风云人物。 比起上午的谈判场面热烈多了,因为这里有谈判的人质——辰星,她牵住了一屋人的心! 辰星与一屋子人皆熟,一一见了礼,唯独看到金面人却一怔。 她正疑惑这人是谁,金面人一揖开了口:“傲天宫主寒天绝见过凌霄燕宫主。” “你,你是天绝?你的腿全好了?”辰星又一个惊喜,她不断查看着他的腿,竟有些不敢相信他竟已恢复自如。 “是,拜谢你的大恩,我痊愈了。”他说。 金色的面具闪着迷样的光彩,遮住了他此刻深逐变幻的笑意,一件简单的蓝色锦袍,却半点不损他那孤傲、清高的气质。 辰星对这位迷般的宫主心里很是好奇,明明旧识,今日却为何戴上面具?莫非他有不想被人知道的一面?难道他与哲太子认识、有纠结?…… 正胡思乱想,忽听哲寒冰被压抑的冷讽声起:“你们堂堂邻国太子、他国王爷,总不致喜欢上这小小的寝房吧?走吧,去迎宾驿站,即然来了,我那有慢待之礼。”说是这样说,却是带着十二分的不悦! 众人不动。 恒王子洛亦冷冷说道:“我们为星儿而来,星儿在哪,我们便在哪谈!” 哲太子还想出几句气,一旁衣国师在太子耳畔轻说了句:“请神容易,送神难,让她一起去吧。” 终于辰星随着一大群人移师迎宾驿站。 迎宾驿站是云平与其它两国相邻的主要联系处。 因此不但驿站房大地宽,而且内里一应物事俱全,倒不失为一个谈判的好地方。 然而,哲寒冰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加上辰星又似他猛虎爪下到手的猎物,怎肯轻易放弃! 因此,谈判进行得异常艰辛,从午后直到晚饭,简单应付了一餐,双方内部又各进行了一番商议。 饭后再议,哲寒冰提出了放辰星的苛刻条件: 一是契梁参与继续寻宝。 二是割让晏州以东三郡。 这二条哪一条皆难。 第二十八章 谈判条件 207谈判条件 两个条件一出,场面顿时又成僵局。 “寻宝?不知太子何出此言?这宝不是哲太子已经取走了吗?”子洛暗道不好,这藏宝图乃各国皇家不传之秘,上次已是不得已而共去寻宝索图,而这宝中藏宝的秘密本是只有三国知晓,特意瞒过哲梁,如今哲太子又怎会知晓?莫非又有内奸作祟? 而这割让城池之事了,更是牵涉更大,连承修也不能轻易答应。 子洛自 第二十九章 契梁灯神 “当然要比!不比怎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辰星答的竟毫不答气,纤手一挥,那早已放入河中的河灯突然撒掉了遮掩物,在夜色中,那白日在阳光下毫不起眼的铜管,突然在夜色中放射出迷人的炫幻之光,底层的荷花座被一层朦胧的粉色光芒笼罩,宛如一朵怒放的粉荷,花瓣边缘流光溢彩,如同颗颗晶莹的露珠滚过,煞是好看。次弟,荷花上又接连绽放出粉绿和嫩黄两束莹光,如碧荷连连,在清水河上微泛涟漪,中间那簇嫩黄,围出一个个娇小的莲蓬,随风摇摆,煞是可爱。能在冬日看到如此极富盛夏意境的荷花灯,人群中顿时发出阵阵惊叹声。 哲寒冰也为之一震,知道辰星聪明伶俐,知道秦浩技艺高超,果然小小的花灯并不能难道他们。只是……哲寒冰沉声道:“此盏荷花灯巧则巧矣,不过也只是取了灯光之妙,还是不及龙凤呈祥如栩如生。” 辰星扫了他一眼,也不作声,只是又让金剑发了一个旗语。 立刻风云号内部“咯咯”作响,船舱开始储水,不一会儿,水位已超过了河面,水压逐渐增强。 “放水开灯!”船上秦浩一声令下,那河中的本已炫目的荷花灯顿时又起了变化。 那船舱外底舷,早已被秦浩安装了连接河灯的出水管,那高压水流经那弯圆的铜管一个个专用小孔送出,每个小孔均喷洒出一朵朵美丽的水花,那朵朵水花晶莹剔透,在荧光珠的映衬下,光彩照人,耀人眼目。 那层层叠叠,美仑美奂的闪亮水花,组合成了一座高高的水晶花塔,那水花被五光十色的荧光珠衬托得如水晶宫中的仙景一般,流光溢彩,夺人心魂。 这还不算,正当大家看得目瞪口呆,啧啧称奇时,哗地一下,突然又从那水晶花塔的正中,从十几支喇叭形的铜喷口中,喷射出高约十米的水柱来,那从未见过喷泉的两岸百姓中,顿时响起阵阵不可思议的惊叹声;哇,那漂亮的水花、喷水只有龙宫才有!咦,那是什么灯,碰水竟不灭?莫非是龙宫至宝?…… 人们惊叹灯的美妙,震憾着灯的新奇! 突然,一条泛着荧光的彩虹绫飘然而过,越过人群,正落在水柱顶上,形成一道彩虹桥。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人群中纵身跃起,双臂微展,竟踩着这彩虹桥,飘向水柱。 此刻一道破空的琴音在夜空响起,那水柱顶上的白色身影竟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人群中又有人尖叫起来:“快看,是仙女吗?那仙女能在水柱上跳舞呢?”人群一阵哗然,谁都没看过,这能随着音乐起舞的花灯,更没见过能在水柱上跳舞的人,人群都差一点有些失控。 水柱顶上的自然正是辰星,此刻她借助喷泉水花的冲力,正跃上喷泉,缓缓起舞。辰星自习练彩虹绫以来,最大的收获便是身体日渐轻盈,轻功也与日俱进,如今跃然水花之上,她发现竟与花上舞着一样,而且喷泉有着一股自然的弹力,令其舞步更加灵动。渐入佳景的辰星,随着乐声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慢慢的转动身体,再到飘逸灵动的彩练轻舞。 此时,风云号上也有了变化,船上竟打出了五颜六色的灯光,人们又是惊叹,这灯光怎可以是彩色的。有靠得近,眼见的人发现,原来只是在灯外蒙了一层层彩纸,便让灯光有了这无穷的变换,不觉感叹制作花灯人的心思。 而此时辰星的曼妙舞姿被五彩的灯光一打,加上彩虹练的灵动非凡,更是为她增色不少,而她身上那件冰凌纱,竟也随舞闪射出隐隐彩光,令人竟觉得如入龙宫仙境,看着龙女妙舞一般。 琴声渐落,忽而又一缕笛声随舞响起,那是子洛,在观灯船上,为辰星伴奏,舞随曲行,曲伴舞走,正是那支当日辰星曾吹过的水乡行! 舞兴正浓的辰星,一听这熟悉的笛声,心中忽然荡漾起阵阵涟漪,提着的真气一乱,舞步随之一顿,差点失足跌下,赶紧收心,重新凝气起舞,不敢再生大意。 那曼妙舞姿看得哲太子如痴如醉,看得众人也都赞不绝口,一条长河数千观灯人一时间竟寂静一片?是,众人都看呆了! 一曲收尾,辰星提脚踩在那喷口铜管上轻轻使力一惦脚,人便跃起半空,同一时刻,她的彩虹绫卷住了风云号船的帆杆,人便向风云号甲板落下,西陵玥、秦浩正翘首企盼接应着她。 走到船头,许久,辰星这才听见刚才静寂的两岸,河中船上拍手声、喊好声连成一片,掌声雷动,这场比试显而易见,辰星赢了! 从此,燕辰星以灯神的姿态,在契梁国百姓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像! 哲寒冰从沉醉中醒来,见到辰星已跃上风云号,脸色顿时黑如锅底,按照约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辰星被众人拥戴为灯神,哲寒冰不得不放了她。然而他岂肯就此认赌服输,他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辰星这个天命之女吗?一次次地看她从自己手中逃脱,一向自负的哲寒冰心中已是怒到了极点。“燕辰星,你一定会是我的!”哲寒冰甩袖离去,心中恨恨地发着誓。 一接上辰星,陵玥、秦浩立即命令风云号全速返航。尚在岸边的子洛国事在身,还要继续收拾余下的残局,他默默地看着已安全上船的辰星,轻轻地举起手向着远去的船儿挥手,心中默念:星儿,一路平安! 船上,西陵玥激动地喊了声星儿,便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唯有此刻,他的一颗心才落了地,怀中是他的至爱,他想相伴一生的人儿,即便再难,他也想牢牢守护在怀中! 自从与星儿分手后,他茶不思,饭不想,日夜与秦浩思索救人,哪夜不是愁肠百结等来黎明。 见辰星衣衫单薄,他迅速解下黑丝绒披风为她披上,并细心地打上结,倒弄得辰星浑身不自在起来。 辰星甚至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递过来温热的体温与他独有的一缕清新的男子气息,不觉心中闪过一丝温馨,继而又害羞地赶紧往一旁闪开一些。 “陵玥,你瘦了!”她望了眼笑着有意离开的秦浩,又看了看陵玥清雅、消瘦的脸,关心地说。 “我没事,只是担心你!记住,以后再不准你做这样的傻事了!”陵玥还心有余悸,恨恨地说。 “其实我并没吃什么苦,哲寒冰这次倒尚算礼遇,并未亏待我。”辰星安慰道。 “尚算礼遇?你知他肚里打的什么小九九吗?无非是想收服你的心。风云号一路驰来,不知遇到了多少次截杀,此番你不辞而别,他不知已派出多少杀手等在路上了!”陵玥担忧地说,声音也随之提高了不少。 似在印证他的话,一名凌霄宫前卫来报,前方清水河与蓝仓江交汇的入水口,已被契梁守军封住了河口水道。 所有船只仅能从右岸边的开口出入,而那里两岸,正埋伏着千名弓箭手! 也就是说,休说这样一条风云号大船,就是一艘小船,要过河口,也会被箭射得似马蜂窝一样。 辰星对哲寒冰的刚生岀的一丝好感,顿时消失怡尽。她不明白人怎么可以如此出尓反尔。 船,在减速前进,但再减速,河口不消一个时辰便到。 三人正在船头甲板上商议着怎样迅速的渡过河口那一关,只觉得船身一晃,辰星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幸好陵玥一把拉住了她。“发生了何事?”陵玥急问。一名侍卫急急上前禀报:“宫主,舱底被人砸破几个大洞,大船进水了。” 知道哲太子狠,却狠得如此无耻!辰星心中无名火直往上窜。 秦浩急忙到舱底指挥,幸好风云号非一般船只,设计时已考虑了船只触礁的情况,船底舱位被分成四个,并且各自独立,只有一两只船舱进水,只要将其封死,并不影响整船的行驶。 “你们去忙吧,河口我来解决!”辰星果断地说,她想到了自己带来的一队精英。 “星儿,你想怎样就放手去干,有什么事,我们给你顶着!”陵玥、秦浩知道星儿若非胸有成竹,不会轻易出口,便放心地分头组织人手去了底舱。 辰星吩咐手下之人小心在船头监视,自己则找了个僻静处,集中精力联系上了银羽,知道银羽身边五位飞鹰正空闲的发牢骚,二十名紫衣一个不少,他们的身上可都是武装到了牙齿的。 她深知孙子兵法中的教导;‘兵不厌诈’。于是她让银羽带人前去江河交汇口…… 然后,她又与留在子洛身边的金剑用冥思,进行了联络。 刚才她临上河灯前,便与子洛交待,让金剑留在他们身边,一来与铁影一起保护子洛、承修,二来有事便于联络。 如今,她让金剑转告子洛,让子洛就近借十余艘渔船,为避免麻烦,全部换上凌霄宫的旗号,在离蓝仓江交汇口二十水里处右面的无名岛隐避等待,而金剑驶船则去蓝仓江边的落沙镇接应银羽她们。 清水河与蓝仓江的交汇口,一道细密的铁栅栏组成的临时大坝,将往日宽畅的河道拦住。 除了水流与一些小鱼、小虾可自动顺流而出,就连稍大一点的鱼,均被铁栅拦住无法通过,更休说人了,唯留下右边并不宽余的口子,让过往船只通行。 这使清水河流入蓝仓江的水无形中变得更加湍急。 而此坝的两岸,便埋伏了近千名契梁弓箭手,虎视眈眈地盯着这段河道,不但水上如此,水下也不时有水性好的水鬼,不断巡查着铁栅栏的安全。 渡口上检查来往船只的精兵良将,个个全副武装,六亲不认。 哲太子发怒下了死命令,既然得不到,那便毁! 决不放过任何一只可疑船只!守渡口的军士,显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夜,已深。 但河渡口却依然被数不清的灯笼、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看来,这渡口要想过去--难! 银羽正在集结紫衣卫,将辰星的意图向大家一说,便让凌霄飞鹰与紫衣卫们精神为之一振,从来没觉得破关、打仗能有如此新奇、有趣的布局,他们早就跃跃欲试了。 不消动员,兵分二路。 一路由墨鹰带领,迅速分头动手,买来一条条大鱼,将包扎好的炸药引信,稳妥装入鱼肚,然后迅速策马飞驰到离交汇口三、四十米处,悄悄点燃引信将那些大鱼放入河中。 那些大鱼受疼,迅速随水流游向铁栅栏,死命想钻过铁栅,却皆被拦在铁栅边上左窜右跳。 一名水下巡查的队员偶然发现了那突然出现的大鱼,正抓住一条浮出水面查看,不想却加快了引信燃烧,只听轰地一声,水花溅起几十米高,引信点燃炸药爆炸,又引发了其它的活鱼炸弹,突如其来接二连三的爆炸,倾刻便炸毁了水下铁栅栏,亦惊呆了两岸的伏兵与弓箭手。 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爆炸威力,而且--河面上竟无任何可疑目标,莫非是契梁冒犯了灯神,上天正对他们惩罚? 正在胡乱猜测时,眼尖的弓箭手,发现了夜色中从半空中飘浮过来的一盏盏亮亮的孔明灯,那灯由于有点吃重,飞得并不高,却顺风飘到了他们上空。 汲取了爆破铁栅栏的教训,两边带队的头领一见这些游魂似漂浮半空的天灯,唯恐意外,立下令弓箭手射下。 天灯陆续被射了下来,飘飘摇摇地下降着,顺风从灯下散岀许多粉末,不过在夜色遮盖下,并不显眼。 只是偶而有人呛咳几声而已,有几盏损坏的孔明灯已被人取来,正在火堆前仔细察看上面的字;灯,是上等绸制成。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句话:触犯灯神者--死!另一盏上写着;欺辱神明者,不得好死!…… 围着观看孔明灯的弓箭手、士兵,一边嘴上骂骂咧咧,却在心中升起丝丝恐惧,那赛灯之事早有耳闻,听说今年灯神竟是鱼池国凌霄宫主,而契梁太子则要强留灯神,那可是触犯天人的事,自己正好在此,也不知厄运何时降临,心中慌恐不安。 突然,他们感到自己全身无力,怎么回事?难道天人真的报应了? 这种情形从一传到十,从十传到百,霎时如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到了十之七、八的弓箭手与埋伏的士兵身上。 就连这两支队伍的统领也无法幸免,更可怕的是兵心涣散! 统领潘非终于后知后觉的发觉着了道,那随风飘来的灯下有诈,那纷纷扬扬飘散开来的麻醉散,令他们轻则手疲腿软,重则昏倒在地。 这还不算,此刻向他们风驰电逝而来的二十多位紫衣金面人,全都是高手中的翘楚,要取他们性命,不用吹灰之力。 不过,这次看来他们按燕宫主之令,却对失去武力反抗之人大发慈悲,仅废去了他们武功。而对少数有能力反抗者,却格杀勿论。 片刻功夫,河口陷入静止、瘫痪状态。 通航的信号发出。 不久,紫衣金面的二十五骑,一个不少的在河渡口,恭迎凌霄宫风云号大船,乘风破浪驶来。 船头三位正副宫主风姿卓约、迎风笑立,三位旗语手整齐划一地并立着打出旗语;你们干得好!辛苦。速按第二指令办! 银羽与墨鹰相视一笑,立即策马带队赶赴前方蓝仓江边的小镇--落沙镇,那里有船只接应他们前去与金剑会合。 第三十章 激战江心 211、辰星闯关<二> 风云号一岀清河口,便驶入了蓝仓江。 这里江宽水深,大船明显加快了航速。 此刻,辰星随陵玥、秦浩正在忙着查看水图。 她们知道此刻船仍在契梁境内行驶,前方未知的危机随时便会降临。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过了落沙镇,再驶过江中无名岛的夹口,往蓝仓江前行十里,左面便是鱼池国境内,到了那里便安全许多了。 好在陵玥已在无名岛安排了凌霄宫的人接应,这样,只要到了无名岛,便能稍稍整顿,迅速返回鱼池。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陵玥让辰星、秦浩先去休息。甲板上唯留他一人守着。 天将破晓,江面上起了一层薄雾,前面的一切皆笼罩在晨曦的朦胧之中。 突然,他的望远镜中,隐隐出现了薄雾中的一列船队,就那么势无忌惮地横在航道上,挡住了去路。那为首一艘船上,在船头站立的,正是契梁太子哲寒冰。 “该死的。”陵玥轻轻骂道,好在他们事先有准备,何况他生长在南海,水战是他强项。 立即,他让人落下了帆,船立即慢了下来。 敌船没有秦浩带来的那种望远镜,此刻尚未发现他们,陵玥调来二十名久习水性的兵士,毎人配备二个手雷,借着薄雾,向敌船靠近。 他知道,此刻需要时间,但愿敌船迟些发现。 然而,天渐亮,雾渐淡,敌船也有‘千里眼’,只是效果差些罢了。哲寒冰还是发现了他们。 他亦一身墨色华服,冷如冰霜地立在主船船头。见到风云号正缓慢地向他们这边驰来,哲寒冰嘴角冷笑,手有力地一挥。他的身后,契梁兵士们高声、反复地喊着:“契梁灯神,护佑契梁,留下灯神,即刻放行。” 辰星呀辰星,你会用蛊惑人心这一招,我不会用吗? 一刹时,一艘船的喊声,变了二艘、三艘、十艘……喊声震天!西陵玥猛地握紧双拳,浑身白衣无风自动,劲气布满了全身,他被气得不轻! “陵玥,休中了他们惑乱人心的吆喝,现在还不到反击的时侯。”被喊声叫醒,走出船舱的秦浩拍了拍陵玥的肩膀,轻声安慰陵玥,他知陵玥已派出人手,但他们尚未发回信号,这段水路,至少半炷香时辰才能潜游到契梁船下,如今只有拖住时间,转移他们注意力才是上策。 辰星本来正与秦浩在舱中说话,此刻早被喊话声惊动,手上拿着秦浩摆弄的简易扩音盒,笑着说:“浩哥哥,这东西正好有用武之地了。让我来说几句。” 说完,便打开扩音盒,轻轻吹了口气,扩音器中吹气声变得清淅可辨。 她转头清了清嗓子,然后正面对着契梁船上的兵士说:“契梁的兄弟们,我便是你们口中的灯神,鱼池国凌霄宫主燕辰星。”甜美的声音似乎在契梁士兵的耳边响起,刚才还在呐喊的人群,慢慢地停了下来。 “大家可以听我说一句吗?”辰星依然清晰而响亮的吐出每一个字。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灯神在契梁人的心目中,也是一个神圣的所在,哲寒冰真是利用这点,来阻挡辰星,那么辰星也要以牙还牙。 “我是契梁的灯神,也是鱼池的子民,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期望国富民强,生活安逸。我更是如此。作为契梁的灯神,我祈盼契梁风调雨顺;作为鱼池的子民,我祝祷鱼池和睦安宁。契梁和鱼池,都是我心中的最宝贵的一部分,我希望尽我最大的努力为两国换得和平。” 和平,这个词听在契梁兵士耳中,如被雷击,这是一个多么遥远又多么奢侈的名词呀!连年的战争,已经让他们忘了什么是和平,如今灯神告诉他们,她最期盼的是和平! “灯神、灯神、灯神……”一番话让契梁兵士,群情激荡。 “我为和平而来,我和你们的太子也已有了君子之约,希望大家不要挡了这条和平之路。” 一席话不但把真相、利害说清,而且双方相隔尚远,她的好听的嗓音,那么清淅的响在全体契梁士兵的耳伴,令人顿感神秘莫测,这绝不是以一点功力能办到的事。 一霎时,他们面面相嘘,居然猜不出这清亮的嗓音是如何清淅在耳的。这些兵士听说灯神已与太子有君子之约,虽然也迷惑于太子为何又要将船堵住灯神的去路,但是心中已有些松动。 忽然有些迷信的兵士竟单膝跪下,一手执弓,一手护胸求灯神谅解,一传十,十传百,倾刻许多船上竟跪下一大片兵土。 这还了得?被辰星将了一军的哲太子气得身边的寒气陡盛,军袍猎猎,五尺之内能将人吓死。他怒得冷如冰霜的咬牙切齿命令道:“传令下去,受妖言惑众者,杀无赦。”说完掌风如刀,瞬间便将身旁不远处的几名下跪的兵士扫倒。 他的行动,确震住了士兵,有些人害怕地站起,看着怒气正盛的太子。一旁的衣群辉见太子盛怒,急忙抬手按住,道:“太子息怒。”说毕怒喝一声:“还不起来。”众兵士如梦初醒,纷纷站起,这才避免一场殃及池鱼之祸。 辰星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哲寒冰。 被辰星一通明赞暗讽,狂怒的哲寒冰,狠狠地命令船队启动,迅速向凌霄宫的风云号靠近。弓箭手已密蝗似的指向风云号。 哲寒冰赤红的双眼,下达了死命令,风云号上一个不留! 同在此时,陵玥看到了正在启动的契梁船下,水手已安装完水雷,信号发来,一切准备就绪,不能再拖了。 陵玥右手正要挥下,辰星一把拦住说:“陵玥,船上是契梁太子,炸主船时,手下留情。” 陵玥狠狠地咬咬牙,“契梁太子!”心念一动,又问:“星儿,恐怕不止契梁太子那么简单吧?” 辰星脸微微一红,却大方地说“自然也有衣群辉,他答应我,会尽力在哲寒冰手中保全你们,他做到了。而且这次能借争夺灯神而脱困,也是他的主意,这个情你得替我还!”辰星的心思,对最疼自己的陵玥,自然也不想隐瞒什么。 陵玥叹息一声:“生死交锋,你还救人。你呀,早晚会害了自己!好,既然如此实说,便替你还了这个人情!”辰星的一句‘这个情你替我还’,他还是非常满意的,充分体现了她对自己的信赖。 于是,当即将主船水雷减用了一半。手一挥,风云号船上打出指挥灯光,只听轰、轰轰…… 响声过处,刚刚还感觉自己占尽上风的契梁人,顿时乱作一团。除了主船外,契梁船队齐驾并驰的其中几只大船,船底被炸毁几个大洞,迅速进水,然后--下沉、倾刻,水面激起几个大大的旋涡,大江贪滥地吞吃了这六只大型战船。 继而,江面又立刻恢复平静,仿佛这些船从未曾来过这里。 整个江面,只剩下哲寒冰所在的主船和风云号临江对峙。然而这主船却也被炸的七荤八素,但好在都不是要害,总算进水稍慢些,但也是狼狈不堪。船上的哲寒冰满脸黑灰,死死盯着风云号,仿佛盯着一个让他屡屡挫败的猛兽,狠不能一下子把他们给生吞了。 “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衣群辉不慌不忙地指挥着主船堵水、补船,仓皇撤走。 衣群辉内心心波荡漾,知道主船伤轻,定是辰星于心不忍,一缕欣慰的眸光,在两船交错而过的一刹那,不由自主的朝凌霄宫的风云号上望去,片刻,那船已毫发无损地超越了他们的防线,飞速远去。 从船行速度,他确定凌霄宫的实力,已不是一般武林帮派可与之相比!实在彪悍! 风云号上秦浩安装了蒸汽机械装置,因此一旦提速,岂是契梁船只可比?倾刻便越过了契梁炸剩下的余船,迎风破浪飞速向鱼池国境驶去。 尽管哲寒冰立即让剩下的弓箭手集中全力向风云号射击,只不过仅凭这些箭矢,对越来越远的风云号,并不具任何威胁力! “她们用了什么东西这么厉害?为何又那么‘好心’对我们的主船留情?这,不像西陵玥的一贯作风!?” 多疑的哲寒冰得空,冷然而带着十二分不快的将两个疑问抛给衣群辉。 对这些倾刻炸毁了他五、六艘战船的东西他心有余悸,不过他更怀疑后者。 衣群辉淡定地笑着,不理会哲寒冰带着疑问的眸光。优雅地迎风背手而立,过了一会才说道:“这秦浩的确不可小觑,据我所知,凌霄宫的各种兵器、机关、船只均出自他之手,每种皆非凡品。这次炸船的武器倒像是我曾在藏宝阁的书籍中,看到过的一种开矿用到的炸药,有些类似。” “炸药?秦浩居然能制出能在水下引爆的炸药?”哲寒冰沉思着,这兄妹二人果然是天下至宝呀! “至于为何对这主船手下留情么?相信西陵玥还是对太子您的身份有所忌惮,若是太子出事,皇上必定向鱼池开战,如今的鱼池国力渐弱,西陵玥不得不顾及此中厉害?” 衣群辉成竹在胸,自然解释得圆满! “哼!亏得我另留一手,燕辰星,如果注定得不到你,我便毁了你。追!”哲太子愤愤地说。 果然,辰星她们的风云号驰出没多久,从江的两边便又涌出二十艘契梁战船拦住了去路。 此刻,风云号被契梁船只两边夹击,形成了包围圈。 形势刻不容缓,契梁船上的箭已嗖、嗖击发,船队在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的形势下渐渐靠近敌船。 风云号上,所有人手,已被分成前后二个队形,他们以藤牌及一切可抵挡箭击的防护物作为第一防线,护着第二防线的连发弩手。 甲板中央则放着二架投石机。 投石机与连发弩已经过秦浩改进,去势远而又可多发,威力大增。 秦浩看着前方拦截的契梁战船已近,而后面哲寒冰的战船亦紧紧追赶,便命令一号投石机投射前方伏船,二号投射后方追船。 而且那连发弩头上都涂着硫磺,一触即燃。投石机投出的更不是石头,而是炸弹。因此那威力不是所有冷兵器可比。 砰,轰!投去的炸弹掀起了甲板,强大的热气流、碎弹片伤人、死人无数! 连发弩射出后,一旦射入船板,立马引燃船体。射人更伤人无数! 他们仅以区区一船应对契梁几十艘敌船,虽然武器上占优,但也架不住人多,形势十分危急! 距离渐近,辰星已清淅见到了船上敌人疯狂的脸,心中升起浓烈的不安。心想,早已联系金剑、银羽,如今他们该到了,怎么还不见船影? 忽然,前面拦截的敌船,阵形大乱,二、三十艘飘着凌霄宫大旗的战船如横空出世,突然杀入敌船阵地。 那飞身跃入敌船的身形此刻似蛟龙腾空,比比皆是,喊杀声震天,恒王水军、凌霄宫精英多日来郁闷在心的愤怒,在此刻杀上敌人战船时淋漓尽至地释放出来。 秦浩立即让所有火力,集中攻击后面哲寒冰所在的敌船船队,火力一集中,优势立现。 几艘敌船几乎倾刻丧失了战斗力,船身歪斜,败势顿现! 风云号船虽己伤痕累累,但船上将士却斗志暴涨。 不消多时,哲寒冰一见大势已去,再战只怕全军覆灭,只得愤愤下令立即撒离,这次他狼狈的连那几艘尚有许多伤员的破败战船,都来不及带回。 只怕时间再拖,他也得做了别人的俘虏。 子洛指挥着战船,迅速与风云号齐驱并驰在宽阔的江面上。蓝天映衬着他那一身紫色锦袍,江风吹拂着他的一头银丝,阳光为他染上一抹金色,俊美无俦的脸上傲气凛然中夹杂着几分焦急,他的目光猎过周围护航船上,红色的凌霄宫大旗,在阳光下猎猎作响,特别醒目悦耳。 子洛心牵辰星,早按纳不住想见她的冲动,不待船身靠近,便如一只展翅大鹏使展轻功,第一个跃上了风云号。 “星儿,你没事吧?” 子洛双眉轻展,俊美绝纶的亮眸中,满满皆是对辰星的担忧、关注。他飞身一跃,便到了辰星身边,振臂一把搭住辰星双肩,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大声询问着,毫不在乎别人的惊诧,星儿本来就是他的!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失而复得,他恨不得此刻便揽入怀中,哪还在乎周围的人会如何想。 西陵玥优雅出尘的脸上霎时腾地布满了黑线。 就算自己容人之量再大,也受不了子洛在凌霄宫自己属下面前的这番大胆挑衅。 白影一闪,陵玥迅速将自己的白色披风复在辰星身上:“星儿,风冷露重,别着凉了!”借此挤入辰星与子洛两人之间。 他们的手肘对着手肘,内力相抵,互不相让。 子洛被雾水打湿的一缕银丝斜垂额前,俊眼微迷,肆意勾唇,神情邪昧、复杂地一笑:“是么?星儿什么时候身体娇嫩到如此程度了?” 身在旋涡中心,辰星心中猛的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天呀!我怎么那么倒霉!两个冤家又碰头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今我怎么对付都是错,怎么办?怎么办?…… “星儿,来抬起头,我给你结上披风带子。”陵玥无视子洛的讥讽,更是挑衅地亲自为她打结。 辰星含羞带火地扫了两人一眼,见他们双肘对峙,竟已动用了内力,不得不开口低声斥道:“陵玥,我自己来结吧,你们喜欢在属下眼皮下斗,我可不想岀丑,还不快停下!” 然两人依然手肘互抵,谁也不肯相让,辰星被夹在两人中间,想走也走不了。 见众目睽睽,目不转睛看着他们,飞鹰们甚至还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在看着这出好戏,辰星彻底无语了。 忽地,她悟住了自己的小腹:“喔唷,我,我的肚子好疼啊……”她仿佛疼得连站也站不住,原地蹲了下去。 陵玥一阵心慌,星儿很少生病的,他立马放弃与子洛对阵,手一撤内力,低头心慌意急地问:“怎么了?我扶你去躺一下可好?” “你快去替我倒杯热水。”辰星皱眉痛苦地说。 陵玥一听,只要能使她减少痛苦,又有何不可?立马飞奔而去。 “子洛,你快替我将银羽叫来,让她带上医具。”她又似十分难受地说。 子洛目光环视了下四周,见银羽正在那边与人说着什么,亦以轻功飞驰过去。 一旁看戏的秦浩见状,朝着辰星了然地一笑,对她宠溺地说:“人都被你支走了还装?快起来吧。” 辰星这才调皮地朝秦浩吐了吐舌头,挽着他的手臂悄悄说:“浩哥哥,保密呵,我得逃去别的船上了。” 说完嗖地一声,早已不见了人影。 秦浩带着甜蜜又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想着这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总是聪敏的令人咋舌,自己实在喜爱至极,又遗憾至极,还是把她黙黙地放在心底疼爱吧!。 风风火火赶来的西陵玥与子洛一见不见了辰星,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秦浩。 秦浩笑着说:“星儿说去休息一下,喏,好像去了那船了。”他不忍骗他们,又不想从自已口中说穿此事,含糊地答着。 跟随子洛而来的银羽窃笑,这确是自家少主的作风!而躲得了今天,还躲得过明天吗? 第三十一章 左右为难 212、无米之饮 当西陵玥与子洛各自憋屈着气,在增援来的主船上找到辰星时,她正在与前来救她的南昭太子百里箫、契梁傲天宫主寒天绝他们几位悠闲地聊着天。 一见两人皱眉冷冽,同仇敌堪的模样,寒天绝和百里箫何等聪明人,立马起身,就要道别,辰星动人的笑容立马冻结。 少倾,她恢复笑容转移视线,对两人说:“百里太子、寒宫主别走,前面不远便是鱼池地界,这里安全了。正好大家为我辛苦一场,不如由我作东,在船上共饮一杯再走如何?” “由你掌勺吗?”子洛淡然挑眉有意为难说,他明知这次战况紧急,船上根本无甚食材。 辰星看了看陵玥,见陵玥正有意避开她的目光,悠闲地眺望着远处。 居然有意摆架子?哼,全是小心眼,也不想想刚才两人的德行! 辰星不觉赌上了口气,她望了下正往右岸鱼池国边界行驰的船队,心下为难地想:这些可都是临时调集的战船,除了风云号可能还备些果蔬,其他船上必定只带干粮。 转而瞄了眼一幅看好戏的两人,那往日亲切有加的俊脸上,此刻可都布满了黑线,火药味很浓,看来是根本别想有求于他们。 心说:我今日还偏不信了,便靠自己又如何?这两个令人头痛的傢伙,一点同情性都没有!哼。使了个眼色给银羽:“走,当我下手去。”转眼不见了人影! 子洛与陵玥相视无语,却一同泰然坐下招待起客人来,他们很期待:星儿这下巧妇能做出什么无米之饮来! 敢欺骗他们,这便是最好的惩罚! 船队暂时停泊在鱼池境内的一处江边,那里是一处自然形成的泊船江湾。 风云号的厨房里,此时正热火朝天。辰星让金剑、银羽査遍了所有船只,搜集来了几筐零杂蔬果、米、面可怜巴巴地堆在一起,而旁边成堆的都是些从别的船上搜刮来的干粮。就这几筐果蔬,还是七另八凑拼成的。 辰星开始发愁了,不用说请客,这连普通的饭菜也做不出来呀!该怎么办?绝对不能当场出丑!辰星也赌上气了。 她十分烦恼地走到船头,见旁边风云号甲板上,正在休息的一些紫衣卫、飞鹰队员正围着秦浩,眉飞色舞地在谈着昨晚闯关的事,心中一动,忽然有了主意。 她悄悄地在银羽耳边嘱咐着什么,银羽答应一声笑着运起轻功跃到他们身边传话:“宫主打算中午犒劳你们,但鱼虾尚在江中,她要你们飞鹰与紫衣用智慧相互较量一下,哪队收获多,她便亲自为多获的一队,赏一桌佳肴!” 哄!倾刻群情沸腾。 这奖赏不仅特别,而且是大家久已企盼的。 都闻宫主做的菜人间无,天上有,就是没口福,今天可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两位队长立马便跑到辰星面前问:“宫主,能让我们用炸药吗?” 想用金贵的炸药炸鱼,这在往日一切免谈,但今日情况特殊,看样子他们一点不忌讳她这位宫主。 “用,但没鱼我扣你们月俸一年,顺便让墨鹰带几个人弄些酒、菜来,记住付钱。”辰星叮嘱说。 “放心,昨晚河口那里炸死的鱼可真不少。”他们边回话边遗憾,昨日那飘满江口的肥鱼,都不知肥了哪些人的肚子。 这里,辰星让银羽带了几个人,将但凡能吃的杂什蔬果一、一整理干净。 不多时,江面传来几声闷响,坐在那招待贵客谈笑风生的子洛与西陵玥互看一眼,心中自然明白,午餐恐怕已难不倒星儿了。 果然,过了一会,几只小船便满载鱼虾而归。 那些往日神秘莫测的凌霄飞鹰与紫衣,今日皆变成了贪玩的江村小儿,嘻嘻哈哈地互相泼水比鱼逗趣。 把几个一向严肃拘谨的皇室子弟看得目蹬口呆,就连子洛亦不例外,齐将目光投向西陵玥,陵玥笑得了然反问道:“不觉得有驰有张,才得人心么?!” 有了这么多鱼虾,又有墨鹰从江岸渔村搜索买回一大筐葱、咸菜及从乡村小酒店尽数购来的老白干。 辰星大是高兴,她兴冲冲地说:“很好,今日我就来开个全鱼宴让你们大家尝尝。不过,你们可得搭下手呵,任务:洗鱼、片鱼、烤鱼!”于是又是一阵忙,并快乐着。 主船舱中,简单的木板拼成一张大桌,宾客围坐着,心早已飘到了大船厨下,那里传出来的缕缕奇香,让人禁不住口水直咽。 “星儿,你做的什么菜这么香?”久未吃到辰星亲自下厨的秦浩终究忍不住下厨察看。 “噢,是那葱焖鱼香,不过还得闷煮,等那鱼汁全收干了,会变得更香。”<亲们,那葱焖鱼可真的很好吃呵!> “那里又焖的什么,这么好闻。”秦浩又问,一边还打算揭盖观看。 “别揭,正做焖十锦呢,火候还未到!”辰星边阻止,边又说:“即然来了,浩哥哥,不如帮我挤鱼圆。” “好!”秦浩答立刻洗手,取过绞好的鱼泥,按辰星的方式,像模像样的挤了起来。 第一颗鱼圆下锅,辰星立刻傻了眼,哇,他的一颗抵得上自己的五颗:“浩哥哥,你做小点。” 然而秦浩最小的鱼圆,也有她三颗大。以至于午饭时分,大家为能抢捞得那些巨大鱼圆为幸事,吃一颗那叫一个爽。 正当不同的香味不断钻入鼻翼,层层叠叠诱惑着食欲时,望眼欲穿的第一道菜便端了上来,那是一大盆葱烧酥鱼,一掀开盖子,香气四溢,令人直咽口水。 而且葱烧酥鱼这菜各船都有,将士们就着干粮,吃着美味,心中感概万千,凌霄宫的带兵,真的不同凡响。 贵宾桌上的第二道菜:沸水酸辣鱼片一上来,第一道菜几乎早已见底。大家一见那又薄又嫰又滑的鱼片,再顾不得客气,抢着夹起,就着辰星用酸果汁等调制而成的酸辣酱,不怕烫的吃得不亦乐乎! 傲天宫主寒天绝,是第一次尝到辰星做的菜,加上脸上遮着面具,倒还斯文一点。 而太子百里萧则是一贯保持礼仪的人,竟也有些贪吃地抢吃起来。 承修与子洛他们则混得太熟了,又多日未尝辰星做的菜,抢、吃、占、夺一点不拉,桌面上立即尤如开了一个微型小战场。 弄得站在主人背后的影卫们边咽口水,边连连咋舌:不会吧,主子竟也会这般豪放?该不是那菜实在太诱人了吧。 接着出炉的香葱烤鱼、酸甜松鼠鱼,炸鱼排、蒸鱼饺、清炖鱼头、炒鱼面……最后才是一大盘杂菜鱼圆汤收尾。这时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吃撑了! 相聚时短,又到告别时刻,辰星将寒天绝叫到一旁,望着戴着面具的寒天绝,一直缠绕在心头的疑问终于问出口:“寒宫主,这次相救,大恩不言谢。不过我一直不解,你与我们本是旧识,为何你在契梁,反而不愿以真容示人?哲寒冰对你的仇又从何而来?还是你本就是皇家的人?” 此语一出,寒天绝眸中痛苦的寒光骤聚,顿了顿,这才叹了口气说:“星姑娘,你是我的大恩人,我本不该瞒你,不错,我便是契梁三皇子哲寒风,他是老二,只因太子之争,我皇兄已故,老四、老五被逼去苦寒之地封王,我亦差些被害身亡,因此只得隐性埋名身入江湖以求自保。” 原来如此!辰星无语,皇家,果然毫无亲情可言。 回到鱼池,恒王子洛依安王承修所见,再次向一众人等提出寻宝之意,一来是为所有寻宝准备工作早已展开,如今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二来更为契梁谋划藏宝已久,一旦落入它手,契梁国力将更强,侵略野心会更大,这是鱼池、南昭皇室绝难容忍的,所以大家自然一致同意。 众人商量,准备在晏州恒王府休息两天,一来作寻宝准备,二来西陵玥乘空,能将弟弟陵旭与百里公主求亲之事,向百里太子提出。 百里箫对日月宫早耳熟祥闻,与西陵玥亦是好友,自然十分赞赏,当即表示即刻告知父皇,回头再知会陵玥。 倒是辰星,在恒王府却是度日如年,不错,度日如年。 当天傍晚一到晏州恒王府,她悲催地发现恒王子洛有意把她的卧房安排在了当日与子洛同床共住的那个房间。 却有意将西陵玥他们直接安排在了王府另一个院落。 而他自己的卧房却正好就在辰星的旁边。 这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辰星最不想面对的三角阵势,看来是不可避免了,她又开始头痛。然而不敢面对子洛,这才是自己更深层的原因。 她简直说不清自己究竟是爱他多于恨他,抑或是根本便是爱他,却又无法面对现实,所以选择了逃避; 漫无目的地,辰星躲开众人,独自带着银羽,来到王府后花园散步。 刚才去找陵玥,却见陵玥、秦浩正在与百里箫说着西陵旭的婚事。辰星心乱,不想掺和进去。 该是时候正视一下自已的心了!一想及此,辰星不觉慢慢地来到荷池边的凉亭中,停下了脚步。 夕阳西下,天际一抹金黄的落日余辉,映得荷池分外美丽。想往日,自己便常与子洛一同在燕京老王府花园观看那荷池边的日出日落,心中不免荡漾起伤感的余波,长长的叹息一声:“唉……!” “你也有心?也会叹息?我以为你早把我两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了!” 心事被窥,辰星惊得猛一回头,便见子洛穿着一身淡银色锦锈蠎袍,俊面眸光繁复,冷然地站在她的身后说。 那眼中分明带着三分怨,三分气,四分宠。 辰星黙黙整理一下自己的无奈的心情,回头强笑着立刻退了半步,有意叉开话题说:“吓我一跳,原来是子洛呀,你明知我得过遗忘症,有许多事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对不起。” “全忘了?……对不起?星儿,你这对不起我可受不起!” 一句话落,恒王那俊美的眸中,忧怨的目光,霎时变得危险起来。他迅速逼近一步,一把拉住辰星的手,将脸凑近辰星的脸,近乎咬牙切齿,幽幽地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你以为偷、了、别、人、的心,便可以一走了之了吗?还是说,你已另有所爱了呢?唔!”这个长长的唔字,用意深沉,令辰星立时又吓得往后强退了半步。 她有片刻目瞪口呆,这样危险的子洛她从未见过。 近距离的面对面,她猛然看了看他那一头刺眼的白发,心中猛烈地抽搐了一下,那是他见自己身亡,一夜伤心变白了头的呀!该有何等深的痛苦,才能让他一夜头白! 心里油然升起一阵钻心的疼痛、怜惜,不由自主地涌上一片柔情,纤白玉手也身不由己地伸到了他的发际,清彻的眸中,晶莹的泪花已盈眶欲溢,轻轻地正想抚上去,但却似着了魔法似的突然顿住。 不可以!辰星的心在颤痛,她不能让自己与子洛再沉迷下去!她们如今虽近在咫尺,之间相隔却何止千里。 辰星迅速打横退出几步,定了定心,客气而疏远地说:“恒王爷,对不起,星儿逾越了,我还有事,告辞了!”清清凉凉的几句话,倾刻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子洛本潜心闭目,一汪深情地想感受辰星久违的抚摸,那冰冷了的心,有着就要沐浴在阳光中的温暖。 却压根未想到辰星此刻会退缩,等到他痛苦地再想留住辰星,她却早已以移影转形,走岀甚远,很显然,她是铁了心的不想再与自已有所交集! 子洛心如刀绞,由然恨从中来。 他怎不明白星儿,她并非无情,而是无法面对他这个府中有了王妃的王爷,尽管那只不过是个挂名王妃,而他除了为星儿索取解药那一次同房后,再未与她同床共枕过。 星儿,你就再不肯原谅我的无奈?我的委屈?!我要如何做?我该怎样你才肯再走近我? 不远处的花丛后,尾随辰星一路匆匆赶来的陵玥,亦迅速消失了身影。 旁观者清,他心痛的明白,子洛在星儿心中的位子该有多重,要不是有颜媚姬掺杂其中,自己根本就没有亲近星儿的机会吧! 回到自己房中的辰星,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思索着如何弥补子洛的心伤,那满头银发是她刺心之痛,该如何设法,将子洛的白发变黑。 她仔细推敲着煞费苦心开好的药方,然后叫过银羽,让她第二天把取来的中药煎熬制成药丸,便于送子洛服用。 做好了这一切,辰星如释重负,将刚才看见子洛白发的心痛慢慢地抚平下去。 然而一转头,她便又看见了房中一如既往的摆设:墙上挂着子洛的佩剑,床边的桌上,一如既往的放着一架稀有的红珊瑚……。 想当日她曾为之爱不释手,子洛取笑她不如以物换吻,被辰星狠狠地拍了一掌。 如今物是人非,让人心里酸楚不是滋味。正一个人想得失神,便听见卧房外西陵玥问银羽:“星儿在里面吗?” “少主刚进屋不久。”银羽答。 辰星赶忙迎出:“陵玥,有事?” 西陵玥不吭声,一身白衣飘逸,若有所思地浅笑着进了屋,自己倒了杯水,然后依桌而坐,边喝,边凝视着那杯,仿佛要将那杯子看出一朵花来。 “星儿,我弟陵旭与南昭公主的婚事,基本可以定局了。 百里箫已飞鸽传书回去,不日,我爹爹便会正式去南昭提亲。”陵玥依然转着杯子,似不经意地说。 辰星知道他接下去想说什么,赶快接过话头,笑看着陵玥说:“那好啊,又成就了一段美事,你爹娘一定开心!如果这次我们能真的将藏宝找到,那更不错,这样鱼池、南昭、凌宵宫便能实力大增,不过契梁一旦知晓,定会行动……” 西陵玥似十分了解辰星扭转话题的本领,他一言不发,那清澈而深遂的眼眸,含笑地定定看向辰星,打定主意不容她回避,彼含深意的抿唇一笑:“星儿,那我们呢,总不能兄未娶,弟在先吧!” 辰星心中哄地一下,脸红心乱起来:“陵玥,我……” 正不知该怎么回答,解围的人来了。 “星儿,怎么也不等我,便顾自跑了回来。”子洛强势地一手抹开银羽的阻拦,大步走了进来。 貌似这三人又掐在一起了,辰星那双带着不安的亮眸,从这两位身上不断转换着,嘴上却笑答道:“嗯,我正想找大家商量寻宝正事呢,你们等着,银羽去叫安王爷、百里箫,我找浩哥哥去。”说完便准备脚下开溜。 子洛看了眼窝火的西陵玥,眸中满是得逞的开心。 ------题外话------ 子洛还是陵玥,辰星到底该选择谁呢? 第三十二章 万千心结 即将启程寻宝,想着凌霄宫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安排,因而大清早陵玥和辰星便出去,忙碌了一整天,直到晚餐过后,他们才驾车而归。 子洛一直在恒王府等着辰星,得知辰星与陵玥在一起外出,他很是不放心。 自知道西陵旭与百里公主联姻之事后,他便始终担心星儿会答应陵玥的求婚,这是很可能的事,他怎会不急。 这次寻宝是他如今唯一与辰星相处的机会,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抓住的。 “回来了?”子洛一身银衣,风度翩翩,俊美的脸庞浮着一抹暖暖的笑意,刻意装束一番,在王府客厅门口迎上了辰星他们。 看样子,他等的有好一会儿了。 辰星有些怪怪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今日的子洛有些反常,太亲切,太刻意。 “嗯,忙了一整天,又累又饿,子洛,还有什么吃的,弄些来给我俩填填饥。”陵玥到毫不客气地使唤上了子洛。 “好,铁影,通知厨房赶快做些东西过来,就送客厅好了。”子洛急忙吩咐着。然后笑着让辰星她们进客厅休息。 子洛居然这么好脾气,连西陵玥也感觉到了不同,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然而此刻子洛正在亲自张罗着为他们沏茶倒水。 见他笨手笨脚地让人取茶盅、找茶叶、沏茶,辰星止不住的双唇直抽,子洛长这么大,何时亲力亲为做过这种琐碎小事? 西陵玥亦看得忍俊不禁,终于接过子洛亲自递过的茶盅,脱口取笑他一句:“怎么,看来恒王府少了些使唤丫头?” “知足吧你,不看星儿的份上,我可不会亲力亲为给你泡茶。”子洛立刻笑着反击,两人又贫上了嘴。 辰星刚满足地喝进一口口渴茶,一听两人口角火拼,顿时将刚吃进嘴的茶水全数喷了出来。 边咳个不止,边说:“亲如兄弟的两个人,一照面就贫嘴,你们不累我累,拜托,惹不起我躲得起。”说完真的作势,打算放下茶盅走人。 急得子洛赶紧拦住说:“别,饭菜已上来了,快坐下吃吧,开句玩笑还不成吗。” 辰星挑眉看了他一眼,什么也顾不上说,是真饿了,与陵玥坐下便开吃。 风卷残云的吃完饭,辰星尽管不愿三人在一起的尴尬,却发现无论怎么说,谁也无法一走了之,这两人还真耗上自己了!这可怎么办?心说,这接下去的寻宝日子怎么过呀?两人不会一言不合真的掐起来?自己这次绝对惨了! 找个借口,辰星带着银羽先一步回到自己房中,刚坐下心还未定,便听见陵玥的声音:“星儿,能进来吗?” 比起以往风趣、随意的陵玥,如今他总是如此彬彬有礼,想来他心中该是怨她,却又默默无言极尽全力地支持着她,宠着她。 辰星尽管此刻内心纠结万千,却绝对回绝不出口,笑着迎上他道:“陵玥,进来吧,我也是刚回来。” 西陵玥一进屋,便见着辰星一副心绪不佳的样子,她手中无意识的玩着杯子,眸光却一片茫然。 心中一疼,她如今分明是害怕面对自已与子洛,而自己亦非常担心子洛的一反常态,知道子洛为了辰星,一直在改变着自己,这使他心中危机感十足。 如今,星儿心里的天平究竟会怎样倾斜,他心里根本没底。 因此,他很想找辰星一吐为快,问个清楚,可又极度害怕她答非己愿,这种极度矛盾的心理亦使他纠结不止。 两人第一次相对无语。 少倾,陵玥白衣翩翩,看一眼眼前心神不宁坐着的辰星,她看上去沾上些风尘,美丽、纤细的身形带着一丝疲倦,不由心中一动,起身优雅地走到坐着的辰星身后,骨格纤长、修美的双手犹豫了下,轻放在她的两肩,幽幽地说:“星儿,看你愁眉不展,能告诉我在想些什么?” 辰星终于从自己的思索中回神,黑宝石似的亮眸,回望着陖玥,少倾,心中已有了主意:“陵玥,我不想三个人一路尴尬,想找子洛好好的谈一下,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好,要不要我陪着你?”陵玥心中荡过一阵欣喜,能先与自己商量,证明星儿心中始终看重自己。这,他喜欢。 星儿呀,你可知我早已中了你的毒,今生无可救药了!你决不能再逃避我,否则,我生不如死! “不用,等会他定会过来,你到时回避吧。”辰星十分无奈地说。 陵玥点头,正想再说,外面响动,子洛一阵风似的进来了。 随风飘来丝丝梅香:“王府梅园的红梅开了,我顺便替你摘了些过来。”说着,他极坦然地在房中找来花瓶,小心地将那束极美的红梅插入瓶中。 陵玥见辰星的亮眸中分明多了一份柔情与不忍。 自己的心中莫名的也涌上一层感动与不安,冷傲的恒王能对辰星做到这种份上,不是深爱是什么? 只是自己亦深爱着星儿,这感情岂是感动便能舍去的? 终于,他逃似的离开了星儿的卧房。 陵玥才走出几步,忽然听见辰星温柔的说话声:“子洛,你与之前变得多了。” 只这一句话,便生生让陵玥驻脚。一遇上星儿的事,他便会失去风度,自己安慰自己:就做回小人,偷听一下墙脚吧,他实在太想知道他们谈些什么了! “呵,你指的什么?我就是再变,对你的心可永不会变的!”子洛瞟了她一眼,眸光忽而变得暖如春风,边将插好的梅花小心的放好,边用熠熠生辉的眼光,含情脉脉的望住辰星说。 辰星第一次在子洛面前楞住。 只知他待人冷酷,只知他不善言谈,只知他为人拘谨,只知他不近女色,而如今的这个人是谁? 不但对她殷勤、话多、且不按章法说话,弄得她太岀意外了,一时竟续不出话来。 就那么楞楞的看着他,辰星眸中惊疑掺半,一时竟续不上话来。 “怎么,星儿与我生疏呢?还是不信?”子洛那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此时满是委屈,长长的眼睫却掩去了眸中的繁复思绪,与一丝失望。 辰星苦笑着顺他话头说了下去:“不是,子洛,我知道你对我所有的好。可不知你有否想过我的感受?当日我在燕京贤王府中,一心只想着与你同进共退,得到的却是被你王妃的陷害与羞辱。到头来,甚至连你都误会我,那时的我,只怕连死的心都有了……” 说到这里,辰星红了眼眶,却被子洛拦住了话头:“星儿,别说了,我知道当日我误会了你,没有护好你,那是我的错,更不该瞒着你,自作聪敏取那该死的药。星儿,以后我再不会了,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一如既往,不,更甚以往!我定会处理好府中的麻烦,星儿,你难道还不信我?” 子洛的星眸中水光潋滟,情意绵绵,就那么痴痴定定地看着她,那份情是那么地深,那么地纯,又那么地--执着,容不得她不信,让她无法拒绝。 辰星一对上他那眸光,便立刻眼红心跳起来。 转而,心却慢慢沉淀下来,她已尝过一次冲动的滋味了,因此说出口的话也变得理智:“子洛,我知你的心,可你想过没有,以你之力,能拒得了契梁公主?不然,日后你该将我放在王府的那个位置?你能做得了这个主吗?” 辰星越说越冷静,那眸中第一次有了一缕寒意。 在王府中被人欺辱的感觉又一次清晰可辨,心便伤得千疮百孔。“那契梁媚姬伤我的时候,你都作了什么?” 她的眸光,她的话语越说越让子洛从头冷到脚底。整个一颗心就如掉在了万丈冰渊! 是啊,那些时刻,他虽不愿,却到底伤了星儿。 而如今他又能将星儿放在哪里?仍然和颜媚姬平起平坐,做个平妃?星儿不屑。休了媚姬?朝中君臣不让。他还有哪条路可走?想到此,他的双手拳头越捏越紧,周身寒气逼人。 辰星一阵难受;往后退开一步,是自己逼得他走头无路了?可这是明摆着的事呀! 定了定神,收回思绪与怒意,子洛走近辰星,一挑剑眉,毅然地一把拉住辰星的手,深遂的星眸中凝聚了一份真挚与深情,另一手扶住她的肩说:“星儿,我想过,天天晚上想着这事,我知道你不愿与媚姬同在王府,我俩便在这恒王府中住下,我会让她永不准踏入这恒王府,你我一起在晏州生活,可好?” 好你个鬼! 辰星想不到一向足智多谋的子洛,竟也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这可能吗?休说契梁太子不让,就是那朝中上下也绝对不会坐视的。 想了想,她避开了子洛那热切的眸光,终是不愿伤他自尊,淡淡地一笑说:“子洛,你想得未免太简单了。真的能如此,何来之前的那些不堪!……” 话还未说完,子洛便脸色发青,那扶着香肩的手,便毫无意识的一紧,抓疼了辰星也不自知。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他只想将辰星抓紧、抓住,一辈子不放! “子洛你抓疼我了。”辰星实在忍不住了。 子洛一惊,旋即一松手,辰星便从他的身边迅速退开。可才退开一步,子洛便慌忙又出手轻轻一带,将她强势拥入自己怀中。 他太害怕星儿就此离去,成了陌路。不,只消如此一想,他便心疼难耐!生不如死! “子洛,你,你快别这样,放手!”辰星脸红气急的挣扎着,想与他拉开距离。 毕竟时隔多日,两人之间已有了许多变数。 但子洛如今情绪失控,根本听不进去。 只见他不断地收紧拥着她的手臂,似要将她与自己融为一体,脸颊不断蹭着她的墨发,口中动情地说:“星儿,答应我,再不要离开我!否则我的心会痛,日复一日,生不如死!” 他那剑眉微皱,漂亮的凤眸中承载了浓烈的爱与痛,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折腾着他,他不想失去心心念念的星儿呀!因此,他决不放手! 门外的西陵玥,听得一会欣喜,一会心慌。 此刻他一听星儿让子洛放手,便立刻明白里面的情景。 一个凌波步,手已贴在门上,就差轻轻一推,破门而入,不管不顾,带出星儿。 然而,那手却始终推不下去。 他是在偷听呀!倘若自己冲进门去,让自己今后如何面对星儿?又让星儿情何以堪,进退两难让他痛苦难耐,手心全是自己掐出的点点血痕! 到底,他还是忍着极度心酸、痛苦退到了墙拐角处,黙默地呑下了这撕心裂肺的痛楚! 房内的子洛,随着星儿在怀中挣扎的平息,俊美无双的凤眸中,逐渐平复了刚才的情绪,浓烈的爱意随着眸光,洒在星儿的身上,他轻抚着辰星那久未触及的墨发、她的香肩,深深的吸吮着自她身上传来的芳菲的梅花清香,久久沉迷其中,口中喃喃自语道:“星儿,如今我就连梦中再想见你一面,也成了一种奢望!不知你可有想我?哪怕是一点一滴?” 他低了头,见怀中的辰星不吭一声,显得十分乖巧,心里有些意外。不禁去仔细观察她的脸色,见她面色有些不悦,不觉凝了眉,心念电转又说:“来,我给你看一些东西。” 说完带着她紧走几步,来到房中一壁橱前,不知在那机关上一触,只听卡的一声,壁橱暗格打开,他从里面取出一卷纸来递给辰星。 她疑惑地打开纸卷一看,原来这些全是画的自己; 有扮成男装的她,有荷塘吹笛的她,那喜、笑、嗔、怒、吹、弹、剑、舞,形神各异的一幅幅画像,那画功传神,笔墨浓淡恰到好处,画上的她神态或优雅或细腻,每张都十分优美,辰星看得入神,竟有一时的怔愣;自已真有这么美么?如若不是观察入心,何来如此传神之作? 看他将画保存得如此隐秘,定是珍惜万分! 原来,子洛真的对自己用情至深! 辰星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侧眸瞟了子洛一眼,见他唯痴痴盯着自己入神,不觉有些好笑,用手肘碰了碰他说:“喂,回神了!这些……你哪来这么多功夫画的?”她指了指那一、二十张画说。 “毎每晚间想你想得难以入眠,便漏夜画些,到想你时,便取出来看看,只是越看越想,恨不得时刻带在身边,却又怕画弄坏了,舍不得!” 辰星这才知道原来保存如此隐秘,那画边角却还多有磨损,却原来是这么回事。 一时想得痴了,真的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 过了许久,才带着些谦疚、安慰地说:“你呀,又何必如此……”话说了一半,却突然被子洛吻住,辰星愕然,毕竟如今两人都不复以往了。 见他不管不顾,推又推不开,越吻越紧,竟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忽而门外传来一声暗响,似有人打了个软脚,辰星忽然清醒,容不得她多想,便一把推开此刻不防的子洛,赌气说道:“子洛,放开我,你别太霸道,否则后果自负。” 子洛有些难过:“星儿,为何?”等了等,还不见她回音,子洛慌了,轻轻拉开辰星想看个究竟。 却不想一瞬间,他整个人全楞住了,他应该想到的,如今的星儿,怎会任他摆布。 辰星初时被他揽紧,无法施为,一得了空,便将他点了穴,除了能说话,别的什么都不能做。 “星儿,快解了我的穴!”子洛怒道。 想不到星儿竟会乘他不备,出手制他。 “子洛,对不起,我也不想,可你肯听吗?” 辰星刚从子洛怀中出来,头发有些另乱,脸儿红红的,几缕碎发散落在她的脸上,更增添了另一种活色生香的美感! 这样的星儿令子洛又恼又气又爱,他那深遂而无奈的眸中露出一丝伤感与讥讽,好看的薄唇微微勾起,想陈述一个事实:“星儿,你就那么想与我撇清关系么?你我早已在这张床上同床共枕,还如何撇得清?你早在朝堂之上承认我两有了夫妻之实,你又如何撇得清?你……” 他的话未说完,便传来辰星极力压低的怒斥; “齐子洛!你,你,你竟敢如此说我?”辰星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眸中已水雾蒙蒙,他明知屋外有人,还敢如此说她? “是,当初为了击败哲寒冰与你在一起,我不惜自毁名节,可你该心知肚明,其实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我也确与你同床共枕,不过终究什么都没发生。就是坐实了是夫妻,那又怎样?不是照样可以分手!” 辰星此刻连手都是凉的,说来的话可说与子洛针锋相对,犀利无比!半分不给他留下面子。 回想起两人往昔情意,子洛顿时心中百感交集,让他觉得心如刀绞。 门外偷听的西陵玥,情绪亦跟着她们大起大落。 星儿被子洛缠住,他醋得心里直冒泡。她聪敏地制住了子洛,他又开心地展颜一笑,把刚才的心痛一扫而净,人也顿时精神了许多。 心中刚赞叹: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只要她不愿,什么事儿她都能脱身。 不过未待他笑容彻底绽开,就听见了子洛的话。 什么?他们早已同床共枕了? 一颗暖暖的心顿时跌落海底!直到听见了星儿的后一句话。 他才回过神来,是呀,不是什么都未发生吗。对呀,是夫妻又怎样?照样可以分手,我绝不会弃她而去! 他的小心肝儿,今天可真被吓得一颤一颤的!不过他心中最疼的还是星儿低沉的抽泣声,心中那丝丝缕缕的痛惜,恨不得立即前去抚慰! 而最后那句话,又恰似给他心中吃了定心丸,那燥动不安的心,又霎时安定下来。 正打算离开,里面又传来说话声。 “星儿,别生气,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你若恼我,就打我出气吧。只是,千万别不理我!” 身为恒王,子洛从来没有如此放下身段过。他是真的怕了,真的怕经此一事,她与他会形同陌路。 辰星一时怔在哪里,不知所措。 那水汪汪的眼睛,对着子洛那柔情万千的眸光,心中涟旑激蕩。心说;子洛呀,我怎会不理你,你这个样子,让我看着心疼,--很疼! 眼对着眼,子洛眸中的失落、依恋、不舍、疼惜、以及从未出现过的孤独感,犹如一曲失恋悲歌,无一不震撼着她的心弦。 手,不由自主的缓缓伸去,替他拂去一缕垂下的银白发丝,如此近地望着他的绝世容颜,辰星的心波涛翻滚:她,何其不舍呀,可又能怎样呢,怎能接受与别人共侍一夫?! 她甚至忘了帮他解穴。 就那么痴痴地望着他,闻着他身上那好闻、熟悉的书墨香,她突然迷茫了,只能手足无措地安慰道:“子洛,不要这样。做回你自己吧!不然,我也会……心疼!” 说完这些话,她那星辰似的亮眸中,早已水雾氤氳,不想被他瞧见,转身便想走,却被子洛突然拉住了手。 辰星一怔,这才忽然想起他被点了穴,不由奇怪地转身问:“你的穴,怎么……?” “嘿,你心存慈念,点穴不重,再说我如无这点应激反应,早不知在敌人手中死了几次了。星儿别走,答应别离开我,我会满足你的要求的。”子洛苦笑着再次恳求说。 他心里已有了决断,定要留下辰星共渡一生! 辰星被他固执地拉着手,看着他那孤寂的执着,无奈只得劝说道:“子洛,别再伤害自己,世事无奈,顺应自然吧!相信你总能寻得比我更适合你的佳人相伴!” 这是她万般无奈的心里话,谁知这句话,竟触犯了子洛心底最疼的底线,他嗖的脸色转白,一把拉紧辰星怒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什么都可以说,但这话今后我决不许你再说,纵有万难,你要信我定能克服,我的妻唯有你,也只能是你!” 他那眼眸深沉,语气是那般霸道,不容辰星置辩。 辰星还想说些什么,见他那般决绝的神情,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唯有定定地看着他,心中生腾出无限疼意!毕竟曾是自己深爱的人! 良久,终于轻轻长叹一声说:“眼下,但愿寻宝能如愿以偿,唯有自己充裕实力,才能制衡敌人!” 第三十三章 子洛之子 一夜未睡踏实,第二天去雁鸣山寻宝途中,辰星打定了主意,一路只与秦浩他们在一起,忽然想起多日未见无忧,便问秦浩:“浩哥哥,无忧随你自南海日月宫回来,怎么不见人影?” “噢,他如今可比以前懂事多了,这不,在凌霄宫正替我训练着青衣、蓝衣两支队伍。不过……” “不过什么?”辰星追问。 “不过他自己麻烦不小。无忧爹娘给他找的小姑娘江皖儿,一天到晚追着他,弄得他如今躲在训练基地都不肯出来了。”秦浩笑着说。 “浩哥哥,他们两人合得来吗?”辰星一向关心无忧,便担心地问。 “一对活宝,孩子气太重,一会好一会闹。没事,慢慢磨合吧。”秦浩无奈地笑答,为了这对欢喜冤家,他可没有少费心血。 看了看骑马在前的安王承修与恒王子洛,又回望一眼正在与百里萧交谈的西陵玥,秦浩了然地笑着放低了声音劝道:“星儿,你的事,早些定下来吧,也好少些麻烦。” 我也想啊,只是怎能由自己定?怎做取舍?一边是恩深情重的陵玥。一边是舍去一回,伤了一回的子洛,为了她,他那满头银发,累累情伤无不如刀刺痛着她的心。 辰星第n次头痛起来,原来桃花多了更伤人、伤情、伤心、伤己。不如听浩哥哥的? 该何去何从?心中万千纠结。 因着寻宝队伍准备齐全,加上早已熟悉的路途,因此去断魂谷行程飞速。 不出三、四天,队伍便顺风顺水的过了当日炸毁的‘绝情湖’,进了‘断魂谷’,来到了宣绝师父,医圣谷子敏夫妻所住的绝谷湖畔。 那里亦一如前次那样四季如春,绿草满地,湖水清澄,茅屋依旧。唯有茅屋的主人,医圣夫妇却早已不在,唯留下满屋的弃具与一地的落尘。 大家围坐在侍卫早已收拾干净的天井中,边吃着简单的晚餐,边商议着明日进洞再次寻宝的事。由于少了契梁太子,坐着的人谈话也较随意,气氛十分和洽。 唯见子洛时不时皱眉沉思,安王承修不觉关心地说:“子洛,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这些时日我们行动虽隐秘,但动作却不小,按说,契梁的细作也定有察觉,我在奇怪哲太子至今都未有动作,似乎很意外!”子洛说。 “不会是在蓝苍江上受挫,会消停几天?”百里箫说。 “不会!依哲寒冰的报复心性,必有更大后着。”西陵玥显然有同感。 “不怕,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我们加倍小心便是。”安王承修淡淡地说,王者气度毕现。 辰星默默看了众人一眼,心里担忧的想;不知他又会有怎样的阴谋在等着呢,哲寒冰这人心狠、阴毒,她太了解了。 陵玥见辰星愁眉不展,知她担心,悄悄安慰道:“星儿别怕,我们都在呢,谅他玩不出花样的。”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准备好一切,在前卫的带路下,进入了当日的寻宝洞穴,按前次的途径,来到了水池边,并找到了当日那水池四角的四个圆圆的小洞。 同样,按照当日的旧样,在四角洞中,分别放入了南昭、鱼池、日月宫的寻宝图轴,而秦浩则不慌不忙的取出了一款仿制的契梁图轴插入第四个小洞中,大家屏息静待一刻,然而水池中却毫无动静。 仿制的必竟与原版的有异,不过秦浩已做了准备,立即按预订方案,取出一支特制的铜针管,将管中的水银,小心的一点点注射到图轴的轴中,以使四角的重量均等。不一会,只听卡的一声轻响,水池中央仍又浮现岀当日那张平整的石桌,而当石桌中渐现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图案再现时,秦浩他们赶紧放入了那四块当日取出的玉纹,当然唯有那块白虎是他们按辰星当日摄下的手机图像,寻绝顶巧匠仿造的。 刚一放好,只听嗒地一声,那石桌便带着四块玉纹渐渐落入池中,继而不见了石桌,池底哗地一声水落,现出了一个深深的洞口,有石阶顺洞而下。 众人一阵欣喜,赶忙点起火把往下走去,这才看到这洞竟十分漫长,沿途皆是粗糙的石琢痕迹,可见当年先辈定是化费了不少心血的。 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到了尽头,但让大家心凉的,是那尽头竟还是满盖尘土未经凿过的石壁。 一看此景,秦浩等人纷纷寻查、捉摸起有否其它开启机关。 然而一敲石壁各处,却发现无一空隙。 “奇怪,前辈费了那么大的劲,怎么却一无所见?”陵玥越想越怪说。 “不会!定是另有机关。”恒王子洛边找边说。 “不会是前辈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吧!”辰星有些泄气,发了牢骚。 “不会,定是有什么事未办好。”秦浩边查边回想疏忽了什么没有。 一番找寻,辰星已累得够呛,第一个便寻了块石壁下较平实的小石头,打算搬开来休息。 然而一搬那不大的石头,却意外的生重,她气得一踢那石头说:“连这石头也欺侮我,那么重,不搬了!”继而又吃痛的捧着自己的脚直喊:“喔唷,这死石头,它倒未动,我这脚倒疼得要死了!” 看着那石头确实不大,大家都笑了。 忽而似想到了什么,秦浩等人赶紧拾起那石头,却见那石异乎寻常的重,赶紧用水一冲,那石头居然发出闪闪点点的金光。 “金矿?!”一阵狂喜,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而且这矿石含金量还非常的高,难怪前辈在寻宝途中会设机关,并放置了许多难得的书籍,他们是怕宝藏遭殃呀。”辰星感触地说。 “这一金矿,可说是比任何藏宝都来得珍贵,只要别落入小人之手,以后合理使用对大家都非常有益。”秦浩非常公正地说。 众人皆点头赞同,唯有子洛沉着脸说:“今日之事要小心契梁,只怕他们会用非常手段。” 回程非常顺利,然而越顺利,恒王子洛心中却感到越不不安,而且这不安日盛,总觉得契梁太子反常的安静,又不知将会有什么阴谋在等着他们。 果然,刚回恒王府,便有侍卫战战兢兢来报,契梁哲太子、恒王妃颜媚姬刚来王府,随之同来的还有一个约二、三岁的小男孩。 众人心中震惊,恒王惊慌的回看辰星一眼,只见她脸已转色,却故作镇静不动声色,旋即子洛不顾一切冲进客厅。 恒王府客厅,管家史叔,正小心接待契梁不速之客,来者不善,恒王不在,生怕无端惹祸。 忽然,见恒王英眉微皱,面带不悦匆匆入厅,略含怒意的冷然声音响起:“哲太子,久违了,贵驾光临不知何为?” “不为什么,大好事而已。今日我这舅舅亲自送小外甥认祖归宗,想必你们全家必定开心!”哲寒冰谈笑着说得那个风轻云淡,却字字如刀。 “外甥?什么外甥?”子洛一头雾水,警惕地看着哲寒冰。 “你家王妃,我的表妹媚姬当日与你成亲,便有了身孕,只因一直受你冷落,怕被你打胎不敢告诉你,只能在外偷偷产下一名男儿,让人抱在别处抚养,如今孩儿都已二岁,也该认祖归宗了。”哲寒冰紧盯着子洛道。 “媚姬日日在燕京贤王府中,是否怀孕,我父王母妃岂会不知,如今不知你们从那里抱来个娃娃,假冒王子充数,这欺君罔上之事,不知该当何罪?”子洛边说边气得身子直抖,眸中更含不安,时不时瞟向刚进客厅的辰星。 见辰星进来,哲太子手摇折扇,脸上笑容更添上几分,含笑着说:“知道你不会承认,此事也不是你、我说了算,不如让你那王妃来说说吧。”说完盯了颜媚姬一眼,眸光似刀。 颜媚姬心惊的一颤,又偷偷看了一眼恒王的怒容,再一瞧刚进来的燕辰星那变得绝美的容颜,心中之恨更甚,一咬牙抱过那孩子说:“王爷,那日大婚你宠幸了我,这孩子,便是那日怀上的,我怕你怒后逼我打掉,因此才瞒你到今,他,便是我们两的孩子,请王爷给他赐名吧!”说完走到子洛身边,将孩子向他递了过去。 一听媚姬的话,辰星突然变了变面色。 倒不仅是震惊消息本身,而是契梁公主的话,又一次重现了当日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想那日,自已第二日便要与恒王结婚的呀,他却向她撒谎,调开自己,与媚姬同房花烛,同床共枕,做着不堪入目之事,虽说名为给她求药,但谁知他心?谁知他是否有意欺瞒自己,一念及此,心头顿如钝刀割肉,绞得鲜血直淋,浑身亦直颤,一双清彻的眸中,氤氲上了一层迷蒙,让人心疼不已。 “住口!天下间哪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子,居然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什么丑话都说得出口!”不待陵玥、秦浩出声驳斥,子洛早已怒发。 哲寒冰轻摇折扇,笑得开心,他要得便是这种效果。 况且,这尚是游戏的开场戏呢,精彩更在后面,他要的是宝藏、是鱼池江山。 恒王子洛一看辰星被这事气得如此,顿时心中慌神,失去了冷静:“星儿,你别信她们的,那孩子决不是我的!” 又猛一推颜媚姫抱孩子的手怒斥道:“颜媚姫,你胡说八道!这孩子不知是哪里找来的杂种,你我除了大婚,根本没有接触,何来孩子?”他清楚地辩白,这是他与辰星之间不能触及的疼,他绝对不允她再受伤害! 说完只气得喉头一抹腥甜,一口鲜血差点喷涌而出,硬生生被他压了下去。 “恒王妃好大的本事,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贤王府外生了孩子?如此大了,这才来认祖归宗,倒确实让人不解!”陵玥一旦碰上惹怒星儿的人,他是绝不放过的,不论她是何人。 辰星一见子洛愤而强制,顿时心中震惊,同时也被陵玥提醒;对呀孩子真假莫辩,切不能乱了自已的阵脚。 而颜媚姬此时却又悲悲切切抽泣着说:“王爷你便是不爱我,这孩子是无辜的,难道你要让咱们的孩子流落街头?” 边说,边又将怀中大哭的孩子送了过去,很乖的娃,被她暗中捏痛,那有不哭的。 一送一拒,再一次不顾孩子哭得死去活来的送上前去,眼见愤怒的子洛又要将孩子一把推开,媚姬心中窃喜,这次便将孩子摔死,死无对证,谁让恒王对她如此绝情,孩子一死,恒王这次死定了! 推推搡槡中,果然媚姬手一松,孩子直往地下掉去。 众人大惊,但那孩子却被一条彩练一下接过,正是辰星,只见她脸上尤明暗不定,却已冷静下来,鄙视的朝艳媚姫投去一眼,冷笑着嘲讽一句:“这世上哪有你这种不顾孩子死活的母亲?孩子既然是恒王的,那恒王爷可否答应由凌霄宫代为调查,别人查不到的,我们却有几十种办法查证他的家底。” 子洛见辰星肯承手,又如此肯定一说,虽未明白她的心思,但却信任她,便道:“那便有劳凌霄宫代为查明事实了。”算是答应了辰星。 顿时弄得哲寒冰暗骂句媚姫:“没用的蠢材!” 待媚姬醒悟过来,欲要夺回小孩,那孩子早被凌霄宫人护得周全,哪还容她夺回。 哲太子只得狠狠回过一句:“你们三天之内必须给我们个交代,否则,我契梁必为公主讨一个公道!” 其实此时辰星心中根本无底,只是见到哲太子把恒王逼到快吐血了,自己心中气恼不过,动了侧隐之心,这才出手相助。 此刻,见颜媚姬随哲寒冰走了,子洛一手抚胸,略带怯意地走到辰星面前欲解释说:“星儿,信我,仅那一次为你取解药,我再无它,又怎会有那孩子,……”边说,俊脸一红,眸光竟连看也不敢再看她,毕竟知道辰星非常在意那日大婚之事,心里悔得不能再悔! 辰星回避了他的眸光,打断子洛的话说:“王爷自己心中无愧便好,我定会设法知道孩子身世的,如今你把身体养好便是。这几天为便于行事,我们会暂住在这里。”说完不再答理,率凌霄宫一众人,随王府管家离开了客厅。 星儿果然生气了! 子洛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双眼紧盯着辰星的背影,只觉得星儿从未喊得如此生疏过,她连看也不削看他了么?看来两人刚缓和的关系竟又隔了遥遥银河。 心中一时又痛又伤,连咳几声,真的吐出一口血来。 慌得一旁铁影急喊:“王爷,你吐血了,你别着急,我去求星宫主救你。” 说完他一路飞纵,追至辰星身前忽地跪下说:“燕宫主,那孩子绝对不会是恒王的,求你救救王爷!” 正随王府管家走的辰星,步子一顿,心中一痛,却真的对子洛生了怨恨,连头也没回,只是看着身前的铁影一会,终于示意银羽过去为子洛看病,自己却再一次举步跟上陵玥向住处自己走去。 回到房中,西陵玥与秦浩坐定后左思右想,却始终解不开这个结,毕竟打那天岀事之后,他们与子洛少了许多联系,没了交集,了解甚少,见辰星独自不响,不由问道:“星儿,你想出法了没有,究竟有什么办法查出那孩子是否是恒王的?” “还未想岀,你们有吗?”辰星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弄得两人啼笑皆非。 “陵玥,刚才你派莫问去做什么了?”秦浩好奇的问。 “我派了凌霄宫的好手去盯着哲寒冰他们,一旦有异动,即速来报。我与星儿怀疑万一孩子有假,他们会杀了孩子的双亲。哎,浩兄,我倒想起有一个土办法,滴血验亲可查证孩子身份。”陵玥说。 “别,这滴血验亲其实不准。何况哲寒冰肯定想到这一招,或许他正挖好这个坑等着我们呢。”辰星说。 正从门外跟来的子洛乍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 自打刚才见辰星动了真气,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正心神不定想来看看她,并请辰星悄悄为他与孩子滴血验亲呢。 “星儿,你说滴血验亲的办法为何不准?”子洛风风火火一进门便疑惑地问,显然这是当时百姓唯一能想的验亲法子,这么验不准,那难道被人白白冤枉不成?。 “嗯,唯有验父子遗传基因,才能做正确的亲子鉴定。” “什么叫遗传基因?”陵玥疑惑地问。 秦浩看了看辰星,心里有些无奈该怎么简单解释,况且这古代又如何做? “简单说,就是儿子有父亲的特定遗传样貌。”辰星亦头痛地解释说。 “那怎么查?”子洛急了。 “很难,或许我师父能做,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辰星只得实说,内心倒真担心他,如知道自己还未想到办法,是不是又会立即吐血。 她气子洛骗她、恨子洛的背叛,但说到底子洛也是为了让她能活下去,她纵然再痛心,眼下还是要一致对付始作俑者,颜媚姫的恶毒,从她害自己,害子洛便该有报应了,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一切皆该报!。 眼下,怎么查证这小孩的身世?而且还必须让人心服口服,辰星为此绞尽脑汁。 难、难、难!大家想了又想,办法很多,但没有一样有说服力。 正在头痛的辰星,突然记起刚才自己所解释的话来说:“哎,曾听人说起,不少家族,后人身上均有自已家族的特征,子洛,不知你们齐家有吗?” 子洛皱眉沉思,然后兴奋地一挑眉回答:“说起来还真有,我们齐……” “这种特征有没有例外的?”辰星听得仔细又问。 “只要是齐家嫡系子孙,这种事从未有过,如有,其母便要沉塘,因为她不守妇道。”子洛边说心头灵光一闪,眼眸忽的一亮。 “这就对了,我们可用这个办法对付,谁都无法否认!”终于想到办法了,辰星烦恼、痛苦的心开始恢复平静。 “来人,快将孩子抱来。”子洛喊道。 一见那孩子,有着一双与子洛相仿的凤眼,十分漂亮,辰星不觉多看了子洛几眼,却被子洛恶狠狠的怒目相对。 辰星勾唇,憋住了尚未出口的玩笑话。她知道如今谁开玩笑,子洛准会找谁拼命。 在恒王、承修与孩子的发间一找,便明显看岀不同,子洛这时才松了口气。 这时秦浩也笑着说:“光查你们还不足信,无忧正好在附近,我已派人让无忧过来了。” 子洛感激地看了眼秦浩,他话不多,但待人却够朋友。 “我们还须做一件事,滴血验亲。”辰星亮眸一转,严肃地说。 “为什么?不是你说不能作数么?那还做什么?”陵玥问。 “这,如今我只能说必须这么做,至于原因嘛,到时你们自会明白的。”辰星神神秘秘地说。 “这不可能,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我不做!”子洛愤怒地猛拍桌子,吼出一声,可怜的桌子应声而碎。 辰星看了看子洛,继续说了下去:“今天你不做可以。但如果我猜的不错,哲寒冰他们定是试过这个结果,当然他们会从你哥哥那里弄到血,因为你们兄弟的血几乎一样,所以我们必须做好二手准备,到了那天,他们会逼迫你做,难道你不想知道对应之策吗?” “子洛,星儿说得不错,我们必须有备无患,你别急,先听她的。”安王承修与百里箫谈妥了宝藏金矿的开采分成,这秘密正想来告知恒王,见子洛发火,赶忙安慰子洛说。 “不用多说了,我想让大家都出点血,你们以后会明白的。”辰星不由分说,便让人取来许多干净的碗,分别放上清水,然后与银羽分头取来周围各人的血样,一、一与血配对,偏偏没将小孩的血与子洛相配,这便是辰星的聪敏之处,她不想让恒王着急。 子洛脸上怒气已消心气渐平,看向辰星的眸中分明有了感激与一丝不解。 正在此时,无忧一身红衣飞似的冲了进来:“星姐姐,我想死你了!”边说边往辰星身边靠。 霎时,几个人的身影拦在他的面前,阻住了他的去路。 辰星开心的笑着说:“忧忧好久不见了,快坐下歇歇喝杯茶,待会还有事呢。”边说,边取过金剑递过来的茶送到无忧手中。 无忧是真的渴了,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茶,痴痴地看着辰星说:“星姐姐,你忘了忧忧了吗?怎么那么久没来看我?” “你是弟弟我怎么会忘呢,不是忙吗,刚才便让人叫你去了。”辰星彼感内疚地说道,心里为自己的疏忽了他感到惭愧,但眼下不是时候,办正事要紧。 过了一会,她见子洛频频向她示意,只得将无忧拉到一边,才刚开口说了半句,无忧便笑了:“星姐姐,你看吧,我不介意的。” 辰星赶紧解了他发结,仔细一看,果然与子洛一样无异。 绝对不会错了,这是家族遗传基因起的作用,远古人不知,辰星可清楚得很。 不由开了玩笑:“安王、恒王、无忧,你们可都盖了皇族的印章,错不去了的!” 众人皆笑,气氛霎时变得轻松起来。 第三十四章 龙族印记 当日晚饭后,安王承修、西陵玥与秦浩跟即将返程的百里太子话别。 辰星却被无忧缠着,去了她今夜的寝房——还是王府中以前她与子洛的住处,这当然是精明的管家特意“照顾”的,他岂会不知王爷的心意,子洛的寝房便在隔壁。 心中不安,一直默默留意着辰星的恒王子洛,见辰星与无忧一起回了寝房,他便从后窗潜入了辰星房内,闪身在床后。 “忧忧,你与你那金蝶娘子成亲了吗?”辰星听秦浩说要她劝劝他,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挑重要的问。 “那天娘亲让我和她穿上漂亮衣服一起过家家,还把门锁上了我岀不去,后来她还帮我脱了衣服,陪我睡觉。”无忧若无其事的说着。 “忧忧,夫妻间的事不准乱说,她一个姑娘家,与你成了亲,又同了房,你难道不该对她负责吗?不然,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别人又会怎么说她。”辰星劝道。 什么时候开始,星儿竟连人家夫妻同房都要管了,有这个心,怎不关心关心自已?子洛不乐地想。 “是呀,她说以后她都要和我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可是我想星姐姐。”无忧委屈地说。 “忧忧,金蝶对你好吗?” 无忧点点头犹豫说:“好是好,可我烦她,她老是缠着我,星姐姐我喜欢的人是你,你与我成亲好不好?星姐姐。” “瞎说什么呢。再乱说看我不理你!你嫌我还不够烦?”说到这里,只听帐后呼吸声一重,她急问:“是谁?” 子洛正听得火起,喘了口气,便被辰星发现了。 “是我,无忧你都成亲了还不着边际妄想什么?”他走了出来,却不屑地说。 “恒王爷,好好的大门不走,躲在账后干吗?”辰星没好气的嘲讽,显然气还未消。 ……子洛被呛得一句话都接不上来,无忧还要掺和一脚:“洛哥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怕是病了?” “咳、咳咳……星儿,我心中憋闷难受得很,好像透不过气来。”他是真的难过,不过是被星儿疏离之态气得难受,再如此疏离,他真的又要吐血了! “洛哥哥你别急,快坐下让星姐姐为你看病,她的医术一流。”无忧的热心无疑为他解了难。 子洛又狠劲的咳了几声,犹豫似的说:“别,别麻烦她了,她最不待见的是我……”内心里却纠结的无以复加,什么时候开始,为了见星儿,居然要动这些歪脑筋了,真是悲催呀! “来都来了,还充什么好汉,还不坐下来。”辰星嘴上不客气,可心里却非常担心,毕竟下午他气得吐了二次血。 子洛,终究是她心中的至爱,虽然气他、恨他,却从未想过弃他而去。 “无忧,我晚餐尚未吃几口,有些饿了,你让厨子做碗面条过来可好?”子洛边坐边调开无忧这个大灯泡。 见子洛皱着眉在床边坐下,辰星心中不安,赶紧给他把脉。 还好,仅是因为肝火上升,血脉受阻,才一气之下伤了肺阴,所以吐了血,不禁低声埋怨道:“都说你平时沉得住气,怎么今天就那么冲动,都吐血了,还如此自不量力。” 子洛乍一听此话心口一热,星儿总还是关心我的。谁知辰星下一句话差点不把他噎死; “恒王爷,你急什么急,儿子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再与你王妃生一个便是。”说完还挑眉扫了他一眼,眸中尽是嘲讽之意。 “燕辰星,你,嫌我气得不够,敢情是来逼我的?!”边说子洛猛的双手用力抓住她的双肩,气急的摇了摇。 子洛气极,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下早已用上了几分力,辰星吃痛,顿时叫了起来:“子洛你疯了?疼死我了!”她后知后觉自己越了他的底线。 子洛一怔,赶忙松开了手,眼睛急速打量辰星的双肩,却仍生着气,并未道谦,心中却慌了起来。 辰星捂着肩,嘟着嘴,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小女儿家的委屈尽写脸上,却一言不发,这使子洛更加慌张,终于不安地道谦:“星儿,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说完便慌得笨手笨脚的去帮她按摩肩膀。 辰星使劲想推开他的手,谁知竟推不开,想走又走不了,力量差距太大,于是嘴上不满的嘟噜着:“呆头鹅,笨死了,早知这么笨,才不来帮你,让你一个人急去!” 子洛这才回过神来,心下一宽,不觉看着她勾唇揶揄一句说:“你就这么狠心。” 辰星“哼!……” “洛哥哥,面来了,我知道你饿,催着厨子做来着。”音落,无忧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面进来,烫呀!他好不容易为他拿过来的。 格、格、格,子洛磨得牙响! 三天转眼便过去了。 这三天里,双方均派了暗人悄悄监视着对方。 然而哲太子每天接报,均说恒王府出奇的安静,还常传出喝酒取乐的嘻笑声。 这令他十分费解,精心筹划的陷井,明明猎物步步走近,他的心,却感到越来越不踏实了。 因此,三天一过,他早早便带颜媚姬一等人,来到恒王府客厅,一来验证恒王‘父子’相认的‘惊喜’场景,二来为了实施下一步计划,他还早几天便请来了鱼池太子齐承轩,只等尘埃落定,他便可得到不菲的回报。 终于,安王承修与恒王子洛带着凌霄宫一众人等来到了客厅。 哲寒冰冷眼旁观,恒王今日气色竟比三日前好了许多,不但一脸淡定,而且几可说得上镇定自如。 哲寒冰斜眼看了身旁媚姫一眼,见她也一脸迷茫,不由心中暗暗奇道:明明自己为他设下的是一个深不见底,颠复不出的陷井,凭恒王的精明,三天前便应早已察觉,今日却为何如此气闲神定?真真奇了怪了,他们难道已有防备?这,是绝不可能的!难道是凌霄宫燕辰星在捣鬼?怀疑的眸光转向了西陵玥、辰星,却见他们正笑看辰星逗着那小小的娃儿玩呢,全不似有事的样子。 “小宝宝,喊姑姑。”辰星笑着指着自己诱导着。 “姑,姑、姑姑……”宝宝流着涎,欢快地在银羽怀中蹦着叫着,他好奇地看着辰星手中的那只金黄的桔子,那可是他的动力。 “叫他小弟弟,小弟……弟。叫了给你桔桔。”辰星又笑指着西陵玥循循诱导,仿似全然不顾哲太子的冷眼。 宝宝在银羽怀中欢乐地蹦了又蹦喊:“弟……弟。”引来辰星她们的一阵轻笑。 陵玥脸微红,一折扇敲在辰星头上,微嗔一句:“就你顽皮。”心说都要做娘的人儿了,还这么调皮,不过他打心里喜欢。 这时辰星一把抱过孩子,眺了哲寒冰一眼,欢快的走到安王承修、恒王子洛眼前,继续耐心引导着:“快,叫王爷安!王……爷……好。”边让孩子作弯腰请安状。 不愧一番引导,那孩子边流口涎,边学着:“爷……好!”含糊不清的‘爷’字,一蹲小身子,用力发岀响亮、轻脆、简短的‘好’字。引得安王笑了,恒王勾唇含笑,一脸泰然。 “真乖!”辰星边与孩子把玩着桔子,边称赞说。 这边哲太子实才忍不住了,便寒声嘲讽道:“堂堂凌霄宫星宫主,居然连称谓都不懂么?” 这正是辰星等待的,她边将孩子递与下属,边看向哲寒冰,眸露惊奇道:“哦!……哲太子觉得我教的称谓不对?那请教太子殿下,该如何称呼呢?” “哼!明知故问。” “燕辰星,你好狠毒!抢了我与恒王的姣儿,如今却还要误导我们的儿子,两位太子爷,媚姫求你们为我主持公道!”颜媚姬悲情切切地跪倒在鱼池太子承轩面前哭泣。 太子承轩悄望一眼一脸寒意的契梁太子,心头一颤,又担忧的看了看一脸坦然而立的辰星,只得拿好言相劝下跪的媚姬说:“契梁公主,你且起来,倘查明真是恒王与你之子,本太子定会与你主持公道。” “太子殿下,难道契梁公主随便从哪找的小孩,我皆要认他为儿子不成?”恒王冷冷地说。 太子承轩认同的点头,对契梁公主媚姬说:“你说这孩子是恒王之子,你有证据吗?” “有!我因不敢在贤王府生子,曾偷偷在外租屋,让金稳婆为我助产,更有贴身丫环瑞芬可与我作证。”媚姬唤出了二位证人。 “金钱收买、强势逼迫下的这种证人,大家能信?况且我父王的贤王府内丫头小厮众多,皆可证明颜媚姫从未怀孕生子。不知太子该信何人?”恒王寒着脸反问道。 太子承轩虽畏惧契梁太子的强势,但内心终究帮着子洛,毕竟恒王才是鱼池的栋梁,况且恒王说得合情合理。 点了点头,太子承轩看着契梁公主说:“确实,这不能说明什么。你还有其它证据吗?这证据可要切实、服人的。” 与哲太子到看一眼,媚姬提高了声音说:“禀太子,为了证明这孩子确是恒王之子,我愿请恒王滴血验亲!” “这……?”太子承轩心一怔,她们这是有备而来,而恒王也决非好欺的主,不觉担忧的目光看向子洛,却见子洛无动于衷。 “怎么,难道恒王怕了不成?”哲太子嘲讽道,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哼,这种不可信的玩法你们据然也想玩,那又何妨!”恒王答应。 孩子被带了岀来,看这阵势,小脸绷得紧张,一副吓怕了的欲哭之态。 下人不顾孩子哭闹,取了孩子的血,正要取恒王的血,却被辰星喝住:“且慢,先讲好规则再动手,请问契梁太子、媚姬公主,是否两血相融便是父子?简单点,你只需答是,或不是。” 媚姬立即点头肯定地答:“是的。” 而哲寒冰则阴着脸在反复思考着辰星的话,他下的陷井有错没有?他一面察看着子洛、辰星的神色,见她们一脸平静,辰星偶尔露出淡笑,怎么看他都觉得有些诡异,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他亦只得点了点头同意。 “好!以防万一,不如先测试一下。莫问、莫秋过来,你们先与孩子滴血‘认亲’。” 两位凌宵高手二话不说,下刀取血交给辰星,辰星又取过孩子的血,同时滴到白碗的清水中。 “且慢,你取二位凌霄侍卫的血干什么?”媚姬急了。 “莫急,先看看再说。”辰星微笑着说。 众人的眼睛都盯着碗中的清水,水中几滴鲜血格外刺目,慢慢地三滴鲜血竟慢慢融合在一起。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以血为证吗?呵,你们看,两位的血竟然都相融呢!看来恒王妃你是否不甘寂寞,与外人私通呀!不过兴许私通的还不只一个人哪!”辰星笑得开心,忘了顾及莫问、莫秋二人。 二位侍卫早已满脸通红,心说宫主你别这么糟贱我们呀! “燕辰星,你污蔑人,你……你好狠毒……太子,你要替我作主呀!”颜媚姬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燕宫主,你好谋略,即然如此,你为何不敢让恒王滴血?”哲寒冰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反驳道。 “办法是你们提的,结果明摆着,就算是恒王与孩子的血相融,又能说明什么呢?我可以找来周围数人的血与孩子相融,你难道真要坐实了恒王妃与这些人私通不成?” 毒舌!绝对的毒舌!陵玥审视地看了看,确认她真是星儿,他谪仙似的脸上笑意渐浓,星儿是越见老辣了! 一旁众人皆笑,叹为观止!幸亏星宫主是自己人,否则只怕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即然此法不作数,那敢问燕宫主又有何办法可证明他不是王子呢?”不愧是哲太子,立即转攻为守。 “这个么,让我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说呢。好,难得哲太子如此信任我,我先来讲一段皇宫秘闻。”辰星开始买弄关子了。 “相传龙脉传承,皆有一种神秘的图腾在其子孙身上代代相传,因此皇族的血统才能确保纯正,流传至今,绝不错传遗祸。而这神秘的图腾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外传之秘,因此今日我能否公开,还得鱼池太子说了算。请问太子,我能说吗?”辰星十分认真的询问。 太子心中大惊,未想到此事竟牵涉到皇族秘闻,如今滴血验亲也完全无效了,看来也只能让此大白于天下了。于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便是但凡齐皇皇族子弟,皆是龙族子系,他们的头顶发间必有两个龙角旋涡,而且是一正一反,传世至今,绝无错漏。倘若没有这个标记,则根本不能算皇族子弟,而且还要追究那女子的失节之罪!” 边说,辰星边用眼眸逼视着颜媚姬,她那明艳动人的俏脸上那抹嘲讽,是那样明显的露岀轻视之意。 龙族印记、失节之罪!颜媚姬整个人几乎霎时虚脱。她声嘶力竭的喊道:“这怎么可能?燕辰星你胡说八道!” “事实摆在眼前,你若不信,你亲自去查证上自鱼池太子,下到皇族子弟,他们头上是否都是正、反二个龙旋,而这个孩子,却仅一个单旋。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这个孩子根本不是齐姓皇族子嫡,而是你颜媚姬不耐寂寞,与别人祸乱而生之子,……”话未说尽,颜媚姬立刻怒道:“燕辰星你休得乱说,我何时与人私通?” “呵?没有与人私通?那何来这没有皇族印记的孩子?难不成你 抢人子嫡?如此看来你抢人子嫡其罪之一,冒认皇亲其罪之二,谎言惑众其罪三……你数罪并罚,该当何罪?!” 辰星字字似刀,将焦点集中于颜媚姬,皆因鱼池国力尚弱,目前不宜一并处置了哲太子,尽管如此,众人早已一片哗然! 太子承轩喝止了喧哗,心中非常开心,从辰星口中那么一说,齐氏皇族可是威信大增呀!清咳了一声,清了清嗓,他笑着故弄悬殊大声附和道:“这个我皇家不传之秘,确有其事。而且代代相传,从未错失过,大家若不信,尽可查看。” 太子的一句话,一槌定音,证实了所言非虚。 剩下的便是一、一验证,这在各方的众目窥视下,无一例外的被证实了果然皇家子弟无一例外,发际均有一正一反两个龙旋,而那孩子只头顶一个发旋,这结果不言自明。 此刻恒王子洛再也控不住自己,他迎上几步,冷声对太子承修道:“稟太子,颜媚姬混淆视听,强抢民间良家子女,凌霄宫已将这孩子的父兄带回。她妄图造假皇族子嫡,意图歹毒,罪行条条难容,本王必然休了这位契梁女子,万望太子应允!” “这……”承轩露怯地看了眼一旁寒冰三丈的契梁太子,怕他又有理由兵临城下,不敢答应。却又担心恒王不依,正左右为难。 一瞬间,颜媚姫脸色骤变,血色全无,她艰难地抬眸向哲太子投去一抹求救的信号。 然而此刻火大的哲寒冰却完全无视了她的求救,在他心里,一个已经办错了事的废子,又差些祸及自己,她便该死。 正想一怒拂袖而去,心中却又十二分的不甘,思虑一转,突然一个缓兵之计涌上心头:看来媚姫她还不能死,还有最后一步的棋需要她。 理清了自己思路,哲寒冰突然面露笑容,对辰星说:“燕宫主果然好谋略,好计谋。即然颜媚姬故意造假在先,那恒王休妃亦在情理之中,不过媚姬毕竟是契梁公主,恒王且耐心等候,待我回契梁禀明父王,一月后亲自来边城带媚姫回国,到时只怕要烦劳恒王来蓉城将媚姬送还!” 哲寒冰此话一落,犀利、狠绝、寒绝的眸光一扫辰星,拂袖离开。 全场顿时一片寂静。 太感意外,契梁太子何曾见过如此好说话,大家顿觉又一个阴谋在形成,一时却又猜摸不透,太子承轩心中惶恐,只得叮嘱媚姬暂由恒王妥加看管,一来毕竟尚未休离,二是怕出意外。 辰星沉思无语,心里却无端不安起来,哲寒冰的下一个阴谋究竟会是什么? 第三十五章 烽烟乍起 220、阴谋阳谋 自从哲梁太子同意休妃,子洛一时心情大好,期待着待一切事了,便可向辰星再次求亲。 只是众人心中仍有一个阴霾存在--哲寒冰如此痛快地答应休妃,此事非比寻常。 未雨绸缪,经太子承轩首肯,安王承修、恒王子洛纷纷调兵遣将,在鱼池边境悄悄进驻了二十万兵马以备急需。 一个月后两国太子齐聚蓉城,仪式便在蓉城府衙举行。 一脸怨恨的颜媚姬,一身素服,未施脂粉,往日的绝美容颜一扫而空,面无血色地跟在恒王身后。她知道自己败的很惨,什么都没了,不再是王妃,而回到契梁,一颗毫无用处的棋子,一个嫁过人的女人,空有一个公主的名号,也只能孤独终老。她恨自己听信表哥的话,嫁入鱼池,恨子洛冷漠无情,也恨表哥利用了她。 子洛却是满面春风,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休书,将它送交契梁太子。哲寒冰面无表情,那阴冷的眼眸却有着一丝奸滑的笑容。他一把接过休书,看也不看,便向身后的侍女努了努嘴。那侍女上前,将颜媚姬扶将了过去。 子洛见交接已毕,正要向哲寒冰供手致意。却见哲寒冰将手一拦,说道:“且慢,契梁公主我已接回,从此她的嫁娶便与鱼池无干了。只是我这里还有一封圣旨,不知各位可有兴趣一看。”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卷明黄的卷轴,交与安王承修道:“有劳太子殿下,宣读贵国皇上圣旨吧。” 众人皆惊。圣旨?怎么到哲寒冰的手中?又会是什么内容?众人的眼睛顿时集中在太子身上。 太子疑惑地接过圣旨,慢慢展开,顿时被眼前的内容惊呆了。哲寒冰又催促道:“太子殿下,请宣读。” 太子无奈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鱼池和硕公主燕辰星温柔谦和,风姿绰约,才貌无双,名德皓贞,实乃和亲之上上人选。特赐与契梁太子哲寒冰为正妃,鱼池契梁结成秦晋之好,永固边疆。钦此。” 跪地接旨的众人顿时震惊了。子洛像被雷劈中,两眼发直,一动不动。每个人的心中都在问,圣旨是真的吗? 看得出众人的疑惑,哲寒冰仰天大笑:“你们不用怀疑,这道圣旨可是贵国皇上亲自在我军帐中拟定,虽然他十分舍不得和硕公主殿下,不过为了两国睦邻友好,却也只好忍痛割爱了。”看着众人的神色,哲寒冰心中极为痛快,又叹了口气道:“昔日我国公主和亲鱼池,求得两国和平,无奈贵国似乎对公主并不满意,今日即休妃,为继续维护两国和平,父王便同意了贵国皇上的请求,六日之后,小王便来迎娶和硕公主。哦,对了,忘了告诉各位,两国边境,契梁五十万将士随时恭迎公主凤驾!” 赤裸裸的阴谋!十分险恶的威胁! 这让一向怕事的鱼池太子承轩也难以接受。 他知道辰星在恒王心中的份量,更何况有日月宫牵扯其中,但如今也只有暂时拖延时间寻求转机。 于是陪着笑脸说:“哲太子,恒王休妃是事出有因。而这圣旨,这皇上怎么到了契梁军中,此事我怎未知晓?再说六天时间实在太仓促,还望契梁太子能多多宽容几日。”话说得够低调、委婉了。 然而哲寒冰却只冷哼着说:“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轰,这句话如引信似的,生生点燃了场中恒王子洛心中压抑己久的怒火! 这几年为了鱼池国的国体衰弱,恒王一直在忍,而如今哲寒冰的几句话,却早已令他忍无可忍! 恒王怒极反笑,出言如刀:“哲寒冰,我忍你太久了,士可忍孰不可忍!你以为我鱼池国会怕了你吗?兵临城下我们便怕了你?哼!你想都别想!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他心中暗忖:看来今日契梁是有备而来。 幸亏自己与承修早作准备,哲寒冰,你妄想明目张胆的强娶星儿,门都没有! 但毕竟目前以鱼池二十万兵力对付契梁五十万,力量相差悬殊,只能先拖延时间,调兵遣将。 至于眼前么?看来不能善罢甘休,倒不如先擒了这不讲理的太子。 恒王心念一起,人便飞跃至哲寒冰身后,谁也不曾料到恒王居然突袭,迅速制伏了太子及身侧侍卫,寒光闪闪的剑,架在了哲太子的颈上:“哲寒冰,来而无往非礼也,今日你必须为你的狂妄负责!” 鱼池太子承轩,眼看着恒王擒住了哲太子,急得直喊:“子洛,有话好说,你勿伤了契梁太子。” 哲寒冰虽未料到子洛会因此发怒,竟如此快便着了道,却也有恃无恐,只是唇含冷笑,出口狂傲:“放心,我不会受伤。倒是鱼池皇帝陛下尚在我军中做客,不知听闻你们违抗圣旨,又会做何感想?” 什么?皇上居然真被劫到了契梁军中,难怪他有恃无恐。 太子承轩的心一下便慌了,他气得说话都结巴了:“哲太子,你……你贵为契梁太子,怎……怎能做……做下此……此等之事?” 心中倒有些庆幸好子洛先擒住了他,这事只怕闹大了,连如何收场都是未知数! “哲寒冰,有你在我手中,只怕要你陪我们走一趟城楼,不过你都不怕,我们还怕什么?”恒王子洛用剑逼着哲太子,一同来到了城楼上,与此同时,几只信鸽分不同方向飞向了京城贤王府及晏州凌霄宫分舵。 一接到飞鸽传书,承修、陵玥和秦浩顿觉事态严重,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辰星也愣在当场,没想到火又烧到了自己身上。 “哲寒冰这个不要脸的,如此毒辣,一计不成,又生这一计。如我不嫁,他们便是进攻鱼池的借口。现在又将皇上劫去,要不是子洛乘机擒了哲太子,下一步,还不知他们另有什么图谋呢!”辰星气愤地说。 内心便又怨起国师衣群辉来,要不是他的那句得天命者得天下,害她们一直遭契梁追杀,只怕今生都不得安生!突然,怨念滋生岀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她还未说出口,便听承修斩钉截铁地一拍桌子说道:“契梁欺人太甚,可恼父皇被擒,兵力又不足,不然干脆乘此狠击,来他个釜底抽薪,一劳永逸!” “皇上虽被擒,但想来契梁倒不敢伤了皇上,何况契梁太子也在我们手中,用来交换也不是不行。只是此举必然导致两国交兵,如今这兵力么,除了已调到边关的二十万兵力,目前集凌宵宫、日月宫旗下人手,大致有四、五万,其中七千是精备水师,兵力相差确实悬殊。” 陵玥冷静地分析着,看来他也拿定了主意,否则此刻他绝不会把两宫兵力全数透出。 “其实以少胜多也不是不可以,我们人数虽少,但装备经改装后,到能以一敌百,险中求胜也不无可能。只是眼下时间紧迫,倘若朝中再太子妃一党再从中刁难,这问题便大了。”看来秦浩也同意岀兵,而且已有思绪。 “燕京那边我立即修书贤王,此次若能救岀父皇,一切便好说。只是时间、兵力确是难题,此次逼迫星儿出嫁其实只是契梁计谋之一,我们决不能一退再退,否则鱼池毕会遭殃!”安王承修说岀了他最担心的。 是呀,倘若真让契梁阴谋得逞,以他们的兵力,进攻鱼池只是迟早的事! “如果安王能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两个难题我有办法解决。”辰星思索着肯定地说。 “什么条件?”承修觉得辰星说得怪怪的。 见大家都把充满惊奇的目光投在她身上,辰星嫣然一笑,霎时迷了众人的眼睛。 “一旦救出皇上,恐怕安王得要承担起挽救鱼国败况的重任!”辰星语岀惊人。 “你要我取代太子?那将父皇定下的太子置何境地?这么做我对得起皇兄吗?不行,这种夺位之事我不做!”承修拒绝。 “只是要你答应挽救鱼池国现状而已,不然鱼池内乱外患,总是百姓遭殃!我并非要你不顾道义,何况这事到时皇上自会定夺。”辰星说得肯定,承修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好吧,倘若到时父皇要我承担责任,我决不推辞便是。”承修答应道。 “很好,只要你能接受,一切好说。”辰星说得平静,心里却波起浪湧。 顿了顿,她又补充说道:“即然你们都早已对契梁忍无可忍,我倒觉得,两兵对阵,兵不在多少。但二十万对五十万,毕竟太悬殊。我想不如我们兵分四路。” 边说,辰星指着墙上的行兵地图,将晏州通往南昭的最近路线划出,口中说道:“第一路由安王殿下迅速带凌霄营火兵(乃凌宵宫一支专门投射连发火器的精兵)返回安阳盐城防守,那里有鱼池守兵四万多,加上临时调往边城的守兵,总共近十万兵马,暂静守盐城,等待良机。如今盐城外,契梁方则驻兵十五万,正虎视耽耽的紧盯着鱼池那里的边城--盐城。 这第二路则由陵玥带领小部精兵,带着百里箫留给我的信物玉佩,火速前往南昭,悄悄向南昭百里太子借兵十万,迂回到安王所驻地盐城城外,配合安王所带军队共二十万人,内外合击,以多胜少,出奇制胜一举消灭契梁驻兵,然后再向蓉城外围增援,准备合击蓉城外的契梁大部驻军。 这第三路么,由浩哥哥在蓉城周围布兵,带领凌霄、日月宫在晏州的全数精英三万步兵、七千水师,配合恒王子洛与我的行动。第四步则由我假装新娘与契梁周旋,尽量拖延时日……”说到这里她特意看了西陵玥一眼,见他已脸色骤变,激动的一拦话头:“星儿,这次决不能再让你去冒险……” 辰星只得赶紧补充一句说:“陵玥别急,我自然不会贸然拿命去搏,请耐心听我说完,这次我一定让人假扮我,待将哲太子换回皇上,寻机与恒王一起反击。”其实她内心深知自已这番只怕必须亲往,因为没人可替代自己发号使令,怕陵玥不依,她只能骗他安心。 “星儿,你什么意思?让我离开这里险境赴南昭借兵,独留你们赴险?你可知你们将面对的是契梁精兵三十万,加上附近驻军十八万,足有五十万之多,这里是契梁用兵重地!而恒王旗下的守军加近期调来的兵马,总共不到十五万,加上附近守军五万,合上凌霄兵力,统共不足二十万。兵力之悬,这仗你准备怎么打?不行!南昭让别人去,我决不离开这里!”西陵玥说得斩钉截铁。 “你明知兵力相差悬殊,借兵事关全局!而今日月宫已与南昭联姻,因此唯有你去才有双重保证。何况到时你们旗开得胜,我们还等着你们带兵前来支援!至于我们这里,你别担心。 一来哲寒冰目前在我们手上,我会与恒王尽量拖延时间。再说兵不在多,而在用兵,浩哥哥的用兵,你总该放心了吧!”听得辰星娓娓道来,大家对辰星再次刮目相看! 她,俨然一位威风凛凛的女统师,不但胆识过人,而且不畏强权,居然什么都考虑到了。 这使众人不由对她刮目相看,预言是真的!?真的是得天命者得天下? 那传得沸沸扬扬的预言,此刻让众人竟不得不多信了几分,众人一番争论、补充,终于同意了辰星的计划,毕竟契梁兵临城下,野心昭然,根本不容人有更多选择余地。 其实辰星内心,更多的是对西陵玥的内疚,为了她,陵玥几乎付出了一切,可她仍放不开对子洛的情,对西陵玥付不了全部的感情,因此私心不想让陵玥在这救子洛、救自己的险境中丧命,故找个冠面的理由有心调开了他。 此刻,辰星正与秦浩紧张地商议着该怎样与围得水泄不通的蓉城内的恒王联系,西陵玥则在一旁坐立不安,他饭后便要连夜出发去南昭,秦浩岂会不知他的心,便拉承修匆匆准备行装去了,留下陵玥与辰星单独相处。 “星儿,这次行动凶险非常,为什么非让我离开,你可知我心中实在不安。”陵玥俊眉第一次皱得几成川字,从来他都是一个笑谈风云之人,如今却深深的陷入生气、担忧之中。 辰星亮眸清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是的,这次契梁准备充分,来势凶凶,自己的计划中不确定因数太多,她心里十分清楚。 但为了让陵玥安心离开,她故作轻松地从怀中取岀两只精制的小瓷瓶,亲手放在西陵玥手中,笑着安慰说:“陵玥,你不用担心我,有浩哥哥相助,蓉城不是还有恒王子洛吗,我们有哲寒冰这人质在手,也不会贸然开战,况且到时我会尽量拖延时间等你们回来的,放心去吧! 喏,这是我根据密方刚炼成的紫金丸,一共三颗,能助你元阳之气,提升内力。另一瓶是百清丹,它能助你清除百毒,此次外出有备无患,你在外要万事小心!……” 话未说完,陵玥激动地一手突然反握住了辰星送瓷瓶过来的纤纤玉手拉近了距离,有些生气地说:“你又用自己的血练解毒丹了?还练这许多,我何需这么多你不要命了?” 辰星一时竟难以回答。是的,她怕自己经此一战未必生还,因此逼迫银羽帮自己取血练了解毒丹,以备他们今后不时之需。 可这话她不能说,因此只得模糊说道:“我不在你身边,在外万一有意外,方便救急。你拿着我才放心。” 陵玥心里一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星儿的这份情他只能收下,小心地那两只珍贵的小瓶放入怀中,另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了她的香肩:“星儿,答应我不准和亲!即便是假,那太危险了!你须记住,没有你,陵玥今生生不如死!” 辰星知道陵玥分明是个玩世不恭的性格,如今却变得婆婆妈妈的不厌其烦的叮咛,足见他心里的不安、压抑有多重! 看着西陵玥深情脉脉而又非常不安的眼神,辰星知道他这句话分量。他即牵挂她的安危,更担心恒王如今没有了契梁公主的阻隔,趁机将辰星追到手。 “陵玥,你放心,我定会平安等你凯旋而归!”辰星做了个模糊但又肯定的承诺! 她的纤腰一紧,一股清冽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整个人已被陵玥紧紧拥在怀中。 温柔好听的喃喃声在她耳畔响起,热气吹得她耳根直痒:“星儿,我真舍不得离开你!别动,就让我们静静待一会儿,记着等我回来。” 辰星点头,脸一下直红到耳根! 第三十六章 蓉城突围 鱼池与契梁本以蓝仓江为国界。 蓉城,座落在蓝仓江以东,是契梁地界的一座临江边城。 当时,契梁有意将此城作为颜媚姬陪嫁送给鱼池国,以此为诱饵,逼恒王就范。 其实蓉城虽归属鱼池了,但三面皆是契梁国土,鱼池唯有通过蓝仓江水路,才能与蓉城取得联系。 因此,事实上蓉城内人事复杂,实际是契梁的一块跳板。 面对蓉城的,便是临江鱼池边城--益水城,这才是鱼池的第二道名副其实的防线。 而且这一区域的守将严峰,正是当日辰星与恒王一起设计救下的老将军,如今是恒王手下最得力的心腹猛将。 正值傍晚,日落西山夕阳将沉,江面起了一层淡淡的、似有似无的薄雾。 即将离开的安王承修,带着辰星、秦浩在临江城楼上,向守将严峰详述了当前严峻的局势。 严峰一见辰星便满脸惊喜,见状承修放心了,相信严峰协同凌霄宫一起作战,必定非常融洽! 两副望远镜一齐望向江对岸的蓉城城城楼,依稀能见对面城楼上亦有许多人在隔江眺望,因着薄雾,却望不岀究竟是谁。 是否是恒王子洛他们?他定也急着想联系外界吧! 而今,如何将金剑送入蓉城互通讯息成了当务之急!信息闭塞,将影响决策! “严将军,能否让人放一批鸟雀出去?”秦浩问,他想试试敌人的火力。 少顷,四五十只不同鸟雀从城楼放飞到江面上,但尚未飞出一半路程,立刻被敌船上密集的箭羽射落得一只不剩,幸好试的不是信鸽! 江面上,四、五百艘敌船将江面围得水泄不通。 辰星看了一会,紧皱的眉头一松,神秘的笑了笑,她突然想起了诸葛亮借箭,也想试上一试。 她悄悄与严峰耳语了几句,这才又拿起望远镜与秦浩轻轻地说着什么。 这时夜幕慢慢降临,雾比刚才浓了些。 安王承修心里正好奇刚才辰星与严峰耳语了些什么,少时,却看见忽忽悠悠的从城楼上用绳索放下去许多仿似黑衣蒙面人。 承修狐疑,这……? 一见有人试图攀下城楼,敌船上的弓箭早已密如箭雨般飞来,那四、五十个黑衣人顿时便成了刺猾。 承修略一思索,忽然哑然失笑,这星儿,到这关头了还如此顽皮,不过,他可是喜欢的很,这鬼精灵居然用这方法借鸡生蛋。 果然,少倾城楼上的士兵纷纷拉上这些黑衣蒙面客,只是一个个身上早已满是箭林,黑衣洞穿,稻草人也受到不少损伤,而战利品却是满满一大堆精制的箭羽! 秦浩笑着调侃道:“这就是女诸葛借箭!将军,不妨传令下去,今后但凡有雾,守兵便照此执行!倒也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辰星亦笑着对身后金剑说:“记得过去后告诉恒王,向契梁借箭定能一本万利。” 严峰大笑:“想不到打仗还有这等趣事,爽!只是这金剑,金壮士该如何过江去呢?”他真的犯愁了。 “星儿,你们打算怎么做?”承修并不很担心,这点小事难不倒她们,只是他马上要返回自己的属地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暂时还未想好,不过时不待人,今夜必须过去。” 夜暮下,江面的雾更浓了些,敌船上影约可见打起了风灯。 辰星、秦浩心急如焚,急!急!急! 安王承修即刻便要返回主持朝中大局,他拉了将军严峰,转到一边去关照自己返程后的安排,敌强我弱,这里正是主战场,形势不容乐观,他心里如何不知! 见身边除了金剑、银羽,只剩下自己与秦浩。 此时,辰星眸中一片愧疚,她沉重的看向正在用望远镜远眺的秦浩,用从未有过的复杂口吻对秦浩说:“浩哥哥,对不起,大战在即,其实星儿心中一直最愧对的便是你!” 秦浩心中一惊,转身面对着辰星,便见此时的辰星如雨打梨花,早已泪流满面。 他讶然地说:“星儿,你为何这么说?” “此次决战,我确实有意调开陵玥、安王。我今生欠陵玥太多,而安王承修又是鱼池的唯一希望。这次皇上被擒,分明皇室有内贼相助,敌暗我明,太子、恒王又被困蓉城,我们以多敌少,胜算实在不多。而万一害了他们,我心里更会愧疚不安。况且如能一切顺利,陵玥、承修借兵歼敌后,再能增援,我们胜算便大了不少。 但我还是将你留了下来,因为星儿私心希望你的相助。 可是……或许星儿欠你的情,今生都再无法报答了!星儿……只怕今世都欠着你的……” “星儿不许你这样说!” 秦浩双手猛地扶住辰星双肩,沉声呵斥辰星。 他的态度从未这样严肃过:“星儿别哭,听我说,打小我便将你当作自家人,今生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亲人,所以,能让我与你并肩作战,是理所当然。不然,我才会怨你无情! 你说得不错,陵玥为我们付出太多,而安王则是鱼池国今后的希望,只有他们安全了,我们才能放手一搏。 况且,你以为陵玥不知你的小心思?他之所以不说,一来气你要他离开,二来是想速去速返。” 辰星听秦浩一说,感动得一下子更抽泣起来。 她私心想着为救恒王,不想多连累西陵玥,那样她心里会更有负疚感!而自己要想胜算,没有秦浩帮助却万万不行。为此或许连累他一同送了命,而这却是此生无法弥补的愧疚! 看着辰星泣不成声,秦浩难受的一把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心疼得无以复加;想她至今才不过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本该还应是无忧无虑的学生,如今却要承担如此重任,她怎会没有压力,纵是她聪敏绝世,却狠不下一颗善良的心,还要处处考虑别人,真真难为她了! 只听辰星边抽泣边说:“浩哥哥,我怕我从此会变得不像自已,我从来只救人不杀人,可为了对付敌人,我派人收集蛇毒,研制各种毒药。看来,这次只怕要大开杀戒了。我怕……” “星儿,记住这是战争,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亲人的无情。别怕,一切有我,今后一切该杀的人由我来做!” 温暖的胸怀,真挚的话语,如一股暖流涌入辰星心头,她逐渐停止了抽泣,抬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秦浩; 他那十分英气的脸,常年训练部下而晒得麦色的皮肤,凝视着自己的眸中,满是疼惜与爱怜。 辰星由衷地感到欣慰,浩哥哥没有变,在面临生死关头,他依然无私的呵护着自己! 此心何忍?却万般无奈!此时她暗暗立下心愿;万不得已,宁愿自己赴险,也要保他一生平安! 此刻更动容的还有本未走远的安王承修与将军严峰,一个姑娘能有如此胸怀,这让他们情何以堪,严峰急步走到辰星身前激动地说:“燕宫主,你放心,我们拼死也会护卫鱼池国土,决不让敌人得逞!” 辰星脸上泪尤未干,但心情却好了不少,忙着擦掉失控的泪,带些豪爽的说:“很好,你们的忠心报国,是鱼池百姓的保障。有时候并非以人的多少论成败,而是靠智慧!今夜我们便设法来个一箭双雕!” 夜、雾交融,使对江蓉城犹如密封在黑暗中的一座孤岛。 朦胧中,隐约透出敌船上的团团光云,偶然传出一些模糊的说话声、船只巡查的划水声,看来,敌人夜间并未放松一丝警惕。 只是从后半夜起,从城楼上不断放下去的稻草人身上,箭羽明显减了不少,有许多草人身上,甚至一支箭也找不到。 也许敌人学乖了,也许深夜值守的人减少了。 到黎明前最黑之时,一支早就准备好的二十多人的队伍,悄无声息的化装成稻草人装朿,从城楼无声无息的放了下去。 他们是从经过各种特殊训练的凌宵夜枭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不但武功装备不弱,而且水性一流,接受过秦浩指导下的严格特训。 而且今日宫主破例,每人身上还配备了两种以上的毒素,那可是从许多毒蛇中提练出来的,一滴足以放倒十人。 当然,他们主要任务还是送金剑过江。 毒,只是让他们配合任务的小试身手。 他们的队长便是将军严峰的三儿子,当日在妓院门口奋力抗争的少年严辛。 少倾,严辛他们果然不负众望,安全信号从城下水中发出,他们毫发无损的下了水,此刻正口含特制的‘芦韦杆’潜水器,潜往-蓉城。 严辛一行人护着金剑,从水中渐渐靠近了契梁停在江上的船只。 一眼望去船太多了,头、尾不见,而且一直延连到蓉城城墙下。这包围圈够密,可说水泄不通! 虽有夜、雾遮掩,但船距城墙太近,那毎只船上各有几个哨兵对江面、城墙监视着,要想不被发现,绝无可能。 这情况果然被宫主说中了,但还想试试,严辛打了一个手势,一名营夜枭队员悄悄潜到离城墙少近处,随手往城墙根上扔去条鱼,立刻从最靠墙的船上传出几声喝问声,接着一人回道:“别大惊小怪了,那是鱼在跃水。” 显然,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严辛悄悄向身边的兄弟打出一个手势。 执行第二套办法,这命令立刻一个接一个传递开去,随即,除了护卫金剑的两人外,其余之人都从水下潜到蓉城边水域上的各个船中。 不过一支香功夫,沿蓉城水域的船上,巡夜之人便打岀了信号,原来转眼之间,巡夜值守已换了人。 护送金剑的两名夜枭队员立即带金剑上了最靠近蓉城的那只大船,严辛正在船上等着他们:“此船上人已被迷晕,但城墙太高,从水中上去目标太大,不如从桅杆纵上城楼,不知有把握吗?”毕竟周围还有更多的船上有敌人。 金剑目测着城楼,干脆地答道:“没问题。”说完便运起轻功几下便爬到了桅杆顶上,这里离下面的灯光越来越远,光线很暗更便利行动。 金剑往脚下看了下随后爬上桅杆来的严辛道:“有些距离,我用弓弩射登钩过去,你别担心。” 说完弩发,小小的登钩飞射上城墙墙头,一待勾着墙体,金剑便似飞鸟般,往城楼那边疾飞而去,不一会便没了踪影。 严辛在桅梢静侯,半支香后,蓉城城楼闪起三颗烟火,金剑安全到达的信号已发。 严辛勾唇轻笑,重任完成,他们这支凌霄夜枭的精锐,今日在这里初试峰芒,接下去他定要在这妖魔的肚子里翻几个筋斗玩玩! 蓉城,恒王子洛自昨日一怒之下扣下了契梁太子后,太子承轩一直惧怕契梁的报复,担心着他父皇的安危,不断催促恒王早些换回皇上。 而子洛却明白如今唯有哲太子在手,皇是与蓉城才有平安保障,否则只怕早被契梁一并吃了,因此迟迟不下定论。 为了与江对岸益水城中的守将严峰联系,恒王在一天一夜中,先后派出了三小队人马试图泅渡过江,但都失败了。 第一队尽数被射死江中,其他二队死伤不少后,被逼返回。 他急得夜不成眠,在蓉城城楼上不断的思虑着解决办法,直到后半夜,他正在城楼偏房中小息,突然听到门外贴身暗卫铁影略带兴奋的敲门声:“爷,益水城来人了!” “呵,快带进来!”恒王子洛兴奋的猛地从椅上一跃而起,差点掀翻了椅子。 “金剑叩见恒王。”金剑穿着一身水靠,拜见了恒王。 “金剑!是你?竟然是你!好!好!好!”恒王开心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知道金剑一来,便能随时与辰星、银羽保持联系了,他们三人心意相通。 “快坐,告诉我星儿她们已在益水了吗?她可好?陵玥他们一起来了吗?” 金剑从未见过话这么多的恒王,自己身上衣服还是湿的,双手又被恒王紧握着,仿佛要立即从他的身上看到益水城的情况。 “少主她很好,是她派我来的,喏,这是少主要我送给你的密信……。” 金剑十分小心地从自己贴身内衣中取出一封蜡封的密信递给子洛,他与银羽本同是圣风的徒儿,因此辰星始终是主子派他护卫的少主。 “这就好,铁影,快带他先去换了湿衣服。”子洛心中一宽,急忙独自走到灯下拆看密函。 他知道星儿必有要事,急急看着,思虑随着密函不断翻飞,俊颜时不时展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与欣慰,他的星儿呀,如今足以与他跃马并驶疆场了! 然而当更衣后的金剑一、一回答了他的提问后,恒王心中却又默默担忧起来。 他与星儿此番面对的是契梁几倍的劲敌,星儿支走了西陵玥、安王,如今万斤重担均压在她与秦浩身上,自己不但护不了她,却反要她来相救,而哲寒冰更是对辰星不怀好意!这让他如何不担忧? 星儿密函中策划的三计,计计精心布局,但却件件皆悬,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必将以生命付作代价。 这使得他不得不反复思虑,不断完善方案。而为完成布局,他必须拖延交换齐皇的时间。 然而蓉城之行事发突然,契梁又早派暗作悄悄运走了蓉城大部份粮食。如今城中缺粮,所存粮草仅供二、三天食用。这信息他只有让金剑悄悄传给辰星,虽希望不大,但或许能设法帮助解决。 更让人着急的是昨日他在望远镜中窥见皇上被围在敌军中神色不佳,他的身体,也不知拖得了几时。 万一皇上一时不测,到时他这项上人头没了不说,星儿可也成了罪人。何时才是交换人质的最佳时机? 想到这里,他不由取出望远镜朝江对岸城楼望去。 天才放白,仍被迷雾包围着的益水城在望远镜中隐隐约约,根本看不清。然而他依然固执地眺望着,心中的思念如断线的风筝不断放飞。 他的心上人此刻是否尚在城楼遥望,等待着他的消息?她安好吗?定在为自己担忧吧! 想到星儿,心中不由一阵难受,这个本该由他护着的女子,如今却为了救他,再次身临险境。一念及此,心中万分难受,却也十分欣慰,他的星儿,果然不同凡响!让他如何不爱! 此刻的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我的星儿,这次我便是舍弃性命,也定要护你周全! 第三十七章 太子跑了 天色渐亮,突然城下敌船在一片迷茫的白雾中一阵骚乱。子洛转头笑看金剑:“这便是护你来时夜枭队送敌船的大礼?” “嗯,这是少主下令第一次试用蛇毒。为此,她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用了稀释后,作用少些的神经毒素。不过,少归少,听说凡被带毒牛毛针刺中者,虽不至送命,但今后武功尽失,只能过平常人的生活了。”金剑解释说。 “很好,失去战斗力,又保全了他们性命,未尝不是百姓所希望的。”心想星儿如是上位者,倒真是百姓之福呀! 随着太阳升起,江面上的浓雾渐散,恒王这才从望远镜中看见了江中敌船大致情况。 原来今天破晓前,严辛他们夜枭队在护送金剑的同时,居然将四、五百艘敌船的五分之一,也就是沿蓉城一带百十艘船上的敌人,尽数毒倒。仅留无人操控的船只在江面上任自漂浮,而船上尽皆是中了毒,仍昏迷不醒的士兵。 如此不动声色的令这许多敌船丧失战斗力,怎不令契梁水师人人心惊胆战! “不错!”望着契梁水师乱成一团,恒王这几天来第一次露出舒心的笑叹,看来星儿送的这份厚礼,能让他好好安睡一下了。 转身叮嘱了部下守将一番,走进城楼偏房,他的临时卧房,打算在床上小睡一会。 谁知乍一躺下,便被床上自己所放之物搁痛了背,顺手取过一看,才知是自己这么多天为星儿所刻之物--一串碧香木珠,碧香木通体碧透似玉非玉,本就世所罕见。更为难得的是此木会散发出一种淡淡药香,平常人戴着能强身健体,更能让练武之人不断增长功力。 子洛恰好机运巧遇弄到一小块,心想当日星儿一气之下,将母妃送她的玉镯归还了,如今颜媚姬已走,自己便能与星儿重归于好,又正好得此宝木,便有心亲自动手为她刻成一串木珠,边刻还能边慰对星儿的想思之苦。 如今星儿离自己越来越近,还能时不时亙通信息,这到是意想不到的好事。一想到此,心便变得越来越暖,越来越柔。不由勾唇一笑,星儿呀,你可知我为了你,只怕是想思早已成疾,你可在想着我?哪怕是一丝一缕? 同一时刻,辰星亦与秦浩一夜未眠,站在临水城楼上见识了江面上敌船的慌乱,只不过她们并不舒心,因为同时,也收到了金剑到达蓉城后送出的第一次信息。 蓉城目前有哲太子在手,敌人尚不敢乱动。 但城中驻军太多,又早被契梁设计购空余粮,被围城后,口粮早已十分短缺,节约着用,仅能维持二到三天,再往下一旦粮荒,军心、民心便会不稳,蓉城将会不攻自破。 当前急于解决蓉城粮食问题,然而如何将粮送进城去,谈何容易。 “与子洛同时让人两头挖地道,越过契梁敌军,至少得五、六天,还得时不时提防敌人发觉,幸好我们地道的入口,在离契梁敌军不远的一座小山洞内,尚不易被敌发觉。 但眼下蓉城缺粮该怎么办呢?”辰星愁眉深结。 “别急,让我好好想想,总会有办法的。”秦浩安慰道。 “早知这样,将这些敌船全数毒去才好,再用此计恐怕敌船已有防备了。哎,如果两城相隔近,干脆用投抛车打包抛粮过去,有多省事。”辰星在一边胡思乱想地开着玩笑。 秦浩正紧张地思考着,对辰星的话只听不答,正沉浸在自已的思路中,听到辰星这句玩笑话,忽然眼神一亮说道:“星儿,或许这办法倒真可以试上一试。” “啥?你,你真听我乱说?江面这般阔,距离太远,这江上的敌船又这么多,我们如何拉近距离?”辰星惊讶。 “别急,听我仔细盘算一番再说。” 午后,两人叫来鱼池守将严峰一齐商妥,这才把这送粮之事彻底定下。 三人即刻分头行动,辰星协同将军严峰负责筹粮,并组织百姓炒制粮食,再集中交军士打成结实小包。 而秦浩则忙着组织凌霄宫水师,用铁皮加固、装备大小船只,三人皆忙得一夜未眠。 第二日晚,当江面重新被浓雾遮掩之时,一队百十只由铁皮中型战船护着的大战船悄悄驶近了契梁战船附近,那里离蓉城距离最近,方便大战船上的五台投石机投抛粮包。 中型战船上,外围是全副武装的铁盾兵,而在他们的身后却是凌霄宫神秘的营火兵。 他们的武器装备远比冷兵器强上许多,那可是秦浩精心策划准备的连发火弩与手雷! 而与此同时,恒王在蓉城城头也开始了配合行动。 一排排穿了士兵装的稻草人,不断从蓉城城楼放下了城,又被羽箭射得如刺猬状拉回,由于夜色雾浓,契梁战船上的兵士心中虽有疑惑,却抱着宁可错杀的目的,也看不清下城兵士的真假,手中的箭毫不吝啬死命的往欲下城的兵士身上射去。 同一时刻,五台投石机向蓉城投岀第一批粮包,望远镜中,其中三包投到了城楼内,一包投到城楼上,另一包掉入江中。 投石机迅速调整距离,又继续向城内投去。 刚投了几十包,敌船便发现了目标,掉转头蝗虫似的羽箭转向凌霄战船飞来,幸好及时被铁盾兵挡住。 与此同时,火弩兵纷纷向逼近的契梁战船发射,一瞬间,数十只敌船上同时火起,惨叫声不断传来,火光映红了半边蓝沧江,但由于敌人众多,仍不断的有敌船向他们冲来。 秦浩在大船上指挥,一见冲来敌船数量太多,好在凌宵宫的战船护住了大船,一时让敌人近不了身,但敌船不但箭羽密集,而且一旦让他们逼近船只,围住或冲到自已船上,后果严重。 迫不得已,只得一狠心,下令抛出手雷。 只听轰、轰声不断响起,契梁船上兵士,倾刻间目瞪口呆,那些中了手雷的敌船,下沉的下沉,侧翻的侧翻,生生将自家的船行水道阻塞。而且火弩使许多船上的火势越来越旺,契梁兵士救火的救火,弃船逃生的逃生,几乎霎时乱成一团。 秦浩则指挥着改良后的五架投石机,迅速的将粮食投向蓉城城内,不消半个时辰,不待契梁整好兵力,重新反扑,凌霄船队转眼消逝在夜色之中,这一仗取得了完胜。 凌霄宫大名在两国坊间传为神话! 听说把契梁统师闽尓台气得吐血,差点晕了过去。 而鱼池百姓却人人拍手称快。 蓉城内,恒王子洛在城楼眼见粮食奇迹般的送入城内,又亲眼目睹了契梁战船被火弩、手雷毁了近一半,心里兴奋的一时难以平静,突然很想让契梁太子亲眼目睹契梁战船的惨状。因此,特让手下将哲寒冰架上城楼观看,以挫败他的侵略野心。 谁知手下惊慌失措的来报,刚才还关着的哲寒冰在牢里失踪了,子洛一听大吃一惊,赶紧带人去牢房查看,怪的是守卫都在,牢门锁得好好的,待进牢房仔细察查,这才发现牢房的床下有一个新挖成的地洞,赶紧带人从地道口翻出一看,幸好出口还在蓉城一偏僻民房之中。 子洛眯眼沉思,时间尚不长,城防守卫又严,哲寒冰应该还未出城,事关重大,立即吩咐下去:“封锁各路交通要道,秘密进行逐房排查。务必迅速找岀哲寒冰!” 他一旦逃出城,不但蓉城完了,皇上也无法换回。 与此同时,被潜伏在蓉城内的属下所救,从地道中逃岀的哲寒冰,听完刚传来的密报,说契梁水师被凌霄宫连着二次重创,差点气得吐血,思虑良久狠狠起誓似地说了句:“此仇不报我寝食难安!” 传令手下即刻在蓉城启动了报复计划。 连夜在蓉城排查契梁太子哲寒冰藏身之处的士兵,在恒王暗卫玄风带领下,拖着一身疲倦,匆匆经过小街打算返回驻地休息。 突然,从街旁一间民舍传来几声悲凄的哀号,士兵中有人想,该是谁家有人病亡了吧!这大清早的好不伤心。 然而谁也不曾料到,没过多久沿街四处竟都传出死人、家人病重的悲号声,队长玄风一见此情不对,便立即派人向恒王禀报。 而恒王此刻,也正在城楼四周的兵营中,检查着突如其来的疫情。这病来得突然,除了百姓,士兵竟也病倒了许多,而且蓉城较有名气的几个医馆,居然难查出这些病人一夜之间究竟都得了什么病,一些老、少体弱的,有些已死,有些则挣扎在死亡线上,查不岀病情,则无法下药。 子洛只得让医馆死马当活马医,头疼医头,肚疼医肚。然而这岂能救命!人一个个照样死去,死人的恐慌一夜间笼罩在蓉城! 强忍着浑身的不适,子洛一手扶着城墙,在城楼遥望着江对岸的临江城,心中的决断第一次是那么的犹豫。 军中已有多人病倒,他与铁影也病了,只是为稳定军心,他瞒了众人,硬撑着决不能倒下,金剑再三请求将此事向辰星求援,却被子洛一次次拦下。 他知道要冲破这层层包围,让辰星前来,无疑是万般凶险,决不愿让她再次涉险。 然而蓉城这般困境,却唯有星儿或许可解。正烦闷着,忽然一阵头晕胸闷,脸色发青的子洛仰头往后便倒,幸而铁影接住了他。 金剑见状再不犹豫,立即向辰星禀报,因为少主交给他的另一项任务便是护好恒王安全。 早餐后,辰星正与秦浩、将军严峰在城楼分析敌情,突然收到金剑信号,当辰星静息收到金剑禀报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万一恒王子洛病倒,不但蓉城不保,鱼池亦将陷入危险! “恒王子洛发病症状如何?你与铁影身体状态又怎样?”辰星问金剑。 “恒王与铁影都发病了,特别是恒王,刚才他脸色发青,晕了。我一直与铁影同吃同住,不过,我没事,但铁影瞧着也快不行了,他们皆在昨夜发病,浑身发青,胸闷气急,不少老弱病人已死,死者口中发岀恶臭,但医者却不明原因。”金剑十分难受的回答,这几天铁影照顾他颇多,而他却无力救他们。 辰星脑子飞快的分析着,是什么病会这么突发?会这么多人一齐病倒?为何金剑无事?他与铁影同吃同住同随恒王,体质同样强壮,却为何他们会发病? 金剑、银羽本是自己的亲随,忠心可靠,此去为防意外,也为金剑带去一包日常常备用药,却并未有什么特殊的随身之物呀,而听金剑说起,这些药对恒王、铁影似乎无效,是什么让金剑幸免于祸呢,一时间她脑中电转,急得想的头疼欲烈。 门外城楼廊上的秦浩见辰星进屋久未出来,不放心的与将军严峰一前一后进了身后房中,见辰星额上冷汗一片,正紧皱眉头焦虑,心口一紧,不解地问:“星儿,发生了什么事?” “蓉城出事了!……”辰星担忧的将事情简单述说一遍,继而说:“我想立即去趟蓉城!” “星儿,冷静,只怕蓉城被围得铁桶样,不是这么好进,一旦被擒,后果难测!即然金剑未发病,莫非他的血清中有病毒抗体,不如……” “对,我怎么没想到?不管怎么先用金剑的血试一试,先救恒王他们!只是要委屈金剑了。” 万般无奈,如今也只能这一法救人试试了。辰星立即强打精神对金剑说道:“金剑,恒王安危非同小可,唯今之计,只能委屈你,先取你自己半碗血,给恒王灌入,试试可有效?立即告诉我。” “好,少主放心,只要能救,我立即取血。”金剑立即行动,并与铁影一起,将一小碗自己的血强行灌入恒王口中。 没过多久,恒王脸上青气渐退,人也逐渐清醒,一见自已躺在床上,惊得猛地坐起:“我怎么了?”却头一晕又倒了下去,铁影急忙扶住说:“爷,你病倒了,是金剑的血救了你。” 子洛疑道:“金剑呢?是谁说用他的血救我?” 这时金剑脸色苍白的又拿着半碗血递给铁影:“快吃,你不能有事!” 铁影急得一推:“我撑得住,你不要命了!”谁知轻轻一推,金剑虚晕得立刻退了几步,又被铁影一把扶住。 子洛想了想对铁影说:“你喝了它,但金剑的血能救命这事到此为止。绝对不准外传!” 仿佛回应他的话似的,护卫太子承轩的暗卫玄墨来报,太子也病倒了。 金剑正要说话,子洛一个箭步点了金剑的穴阻止了他,然后毫不犹豫的割破自己手腕,取了自己的血对铁影说:“即然金剑救转了我,想来我的血也能救太子。快拿去救人!” 金剑人被点住,眸中却感动得湿润,难怪恒王手下对他忠心耿耿,原来他爱兵如此。 太子承轩服了子洛的血后,病情虽好得并没有恒王的快,不过总算也慢慢有了起色。 恒王子洛大病初愈,又刚为太子取了自已的血,人自然有些虚脱,但时不待人,契梁太子尚未找到,蓉城又出了如此大事,他强打精神,在地图上仔细思索起此次发病的起因及契梁太子的藏身之处,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为了防止契梁有人下毒,他早已让兵民联手守卫池塘、井水口,如是水中下毒,那倒下的人应该多得多,为何反是自己兵营守卫森严之地,伤者更多,而且不乏太子、自己这些人?分明别有所图谋。 正想着突然门口传来铁影的声音:“莫将军,这位姑娘是?王爷在此,你不能进去!” “呵,铁影,这是我小女莫茵,听说王爷病了,我让她们母女准备了一些菜品前看探望,快让开,饭菜要凉了。”边说,莫将军带着女儿边往恒王桌边走去。 莫茵自小容貌、才气出众,曾被称为蓉城一枝花,深得莫守将夫妇疼爱,早有心将她许给恒王,却都被恒王婉言谢绝,这次看来亦不例外,但有莫将军带着,铁影不敢造次,只得放进他们。 恒王思虑正激,一抬头见是莫将军,便急忙召他过去议事,根本忘了吃饭,压根未将莫茵放入眼中。 而精心打扮过的莫茵自从进门,痴迷的眼光就未曾离开过恒王。她一手拿着绢帕,一手慢慢取着食盒中的菜,心猿意马,笑意盈盈,几次差点打翻了菜碗,好一会,见恒王眼眸根本不看她,便出言提醒。 “小女见过恒王爷,王爷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见恒王眼光始终看着地图根本不朝她看,她有些无奈,灵机一动出言对莫将军道:“爹爹,你别只顾说话,王爷身体不好,你快请他先吃饭呀。” 莫将军这才哈哈一笑道:“王爷,你瞧你废寝忘食,我女儿都怪起我来了,这些菜品是我那贱内和小女精心做的,你且尝尝。” 恒王这才冷眼看了看莫茵,碍着将军的面子,再说肚子也确实饿了,他随手夹了筷素什锦,尚未入嘴,突然想到了铁影、金剑,便想让他们一同进食,然而莫茵对恒王的左右殷勤却让二人无论如何也不肯同食,弄得子洛十分不悦,只得草草填饱肚子,少倾金剑突然收到辰星指令,便匆匆赶往城楼。 第三十八章 计进蓉城 225、计进蓉城<二> 临江城楼上,辰星听到恒王身体已有好转,心情却并未轻松,因为查不出原因,病倒、病死的人将会越来越多。 “我定要进一趟蓉城,不知我们的地道挖到何处了?”辰星问。 秦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告诉了她:“已离蓉城不远,但还有十多米之遥,只是那里正好是敌人扎营密集处。” 辰星迅速伏在地图上查了起来。 “地道挖到了这里。”秦浩点着地图上蓉城外的一处,那里标的正是契梁城外,围城的一处营地,一马平川的开阔地,除了几顶帐蓬一无树木,二无山丘,也就是说;从这里上去,不被发现,绝无可能! 看着这地形,几个人一时都沉默了。 “如果在夜里会隐蔽些。”过了一会,辰星思考着说。 “太危险,你别去了。”秦浩与严峰都劝道。 “不入蓉城,危机难解,无论如何要去一趟!”辰星决然地说。 “好,即然这样,决不能盲闯,一切听我按排!”见辰星非去不可,秦浩只得说。 好不容易等到暮色蒼茫,夜幕降临,凌霄宫十二飞鹰中的六位飞鹰护卫着辰星,从刚挖出的地道直进到地道尽头等待,那里隐隐已与地面接近,听地面传来的说话声,上面是一个队长的营帐,不时有人进岀与说话、不远处的传令声交织成一片。 忽然,不远处突然传来轰、轰、轰三声炸响,接着人嚎声,惊慌失措喊岀事了,岀事了的喊叫声,及兵士赶往出事处的混乱脚步声。 “哪里响?”帐中有人问。 “是东西方向,听说有十几顶帐蓬炸得飞上了天。”有人说。 “走,带我去看看。”人已走,地面寂静无声。 “走!上去。”辰星命令,秦浩为她们创造了机会。 飞鹰队长蓄力,猛地掀起了头顶木板,墨鹰飞身上去,并立即检查帐中敌情,很好一个人影也不见。 当最后一人神速掩盖好地道口,在夜幕掩护下,她们一行七人全换上了敌人的服装,大模大样的往蓉城城墙根走去。 离城墙十丈之距,是一片无人空处,那是两军对峙的真空地带,此刻虽夜色笼罩,却也有灯光闪烁,时不待人,幸而早有准备,几位飞鹰队员随手扔出几枚烟幕弹。 少倾,城下烟雾迷蔓,趁此机会一行人朝蓉城城墙飞去,城楼上,早已悄悄放下软梯,不一会儿,在一片迷雾中,辰星一行七人顺利进入蓉城。 有金剑带路,辰星顺利来到了恒王的临时住所,带着焦急,她一脚刚跨进门,意外的看到了一位美人频频为恒王夹菜的画面,风尘仆仆的辰星心中顿时怒起,抽回了跨入门的脚,扭头便走:“金剑,带我去病人那里。” 铁影正替恒王高兴呢,忽见辰星回头便走,心里一急,也顾不得了,忙对恒王提醒道:“爷,燕宫主来了。” “星儿,她在哪里?”恒王眸中立刻添了兴奋的色彩。 “她又走了。”铁影急得用手指着辰星走去的方向。 嗖的,只见紫色身形一晃,房中早已没了恒王的影子。 “星儿,你即来了,为何又走?”恒王即兴奋,却又一头雾水的迅速拦在辰星面前。 “恒王爷你很忙啊,小女子哪敢打扰!”辰星一身黑衣、黑帕蒙面,柳眉冷对,那叫一个冷字了得。 子洛略一怔,回想当时室内的女子莫茵,不觉勾唇笑开:“想不到星儿也会吃醋。” “什么?我,我吃醋?你吃错药了?走开!”辰星急得口吃起来。 “不走,否则你怎会不分清红皂白,不声不响的离开?”子洛收了笑意,却有意如此说,继而话头一转给她台阶说:“快回房去,我有事找你商议。” 辰星犹豫了一下,叮嘱飞鹰队员随金剑原地待命,自己则跟恒王进了房。 恒王看了眼莫茵,与莫将军耳语了几句,莫将军惊讶的看着辰星,拉着女儿想赶紧离开,却见女儿仍对恒王一副痴迷样,不觉底叹:“儍女儿,快走吧,这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心说只怕恒王眼中自己女儿连凌霄燕宫主的半根毫毛也不如。 然而,自峙极高的莫茵,哪将这黑衣蒙面女子看在眼中,回看自己鹅黄锦衣墨绿百折裙,一走一动间,处处将自己的美貌衬得风姿婉约,根本不是那黑衣女子可比,再看那黑衣女子,一头墨发上亦包了黑帕,由于刚从新挖地道出来,头上、身上、衣上几处皆沾了泥巴,她不屑地轻哼一声说:“爹爹,同样是女子,我也有报国之心,却为何她可留下,我不可留下?” 恒王冷漠的目光一扫莫茵,正要发怒,莫将军见恒王神色不对,忙呵斥自己女儿道:“莫茵,你这不懂事的丫头,你知道她是谁吗,她便是坊间早传得岀神入化,天女下凡的和淑公主,还不快回去……” “将军言重了,我即不是天女,也不是公主,她说得不错,你也不用叫她回去了,即然令千金有心为国岀力,等下自然有她帮得上忙的时候。”辰星有些抹不开面子,亦有些不快地说。 恒王子洛有些奇怪的看着辰星,但见她清亮的眸中,除了清淡的笑意,分明还有着调皮与捉弄,心里不禁暗笑,莫家千金,自求多福吧! “你叫莫茵?莫茵姑娘,你且在一旁等待,稍时便会让你忙得不可开交!” 辰星说完,便让子洛差人去抬病人,自己则坐下静静的为病情好转的子洛、铁影把脉,检查。 正在仔细望、问、诊、切,却被恒王的一句话打断了思路; “星儿,这会你为我把着脉,我觉着人比前舒服多了。”子洛深情地说。 “就你贫嘴,当我真是神仙呀!”辰星反击。 “不是,星儿真的,刚才我还觉得胸闷、头有些发胀,如今这些症状全消失了。”子洛有些委屈的解释。 辰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赶紧叫过铁影:“铁影,你要老实告诉我,你现在感觉自己怎样?” “头晕、胀痛,吃不下东西,胸中难受,但比早上好多了。”铁影服金剑的血较晚、亦少些,因此病症比恒王重。 辰星一边替铁影诊脉,另用一手按在铁影颈后。少顷,铁影突然说:“燕宫主,这回我舒服多了!” 辰星与子洛皆震惊:能经辰星不药而愈的,难道这不是瘟疫,而是被人下了毒? 这时一位即将垂死的病人抬来,那是一位守城土兵,辰星在他身边望诊,便可闻到一股令人欲吐的尸臭味。 强忍恶心,她立即取出一枚小小的解毒药化入水中,然后迅速喂他服下,果然,不消半枝香功夫,病人立即好了大半,居然喊肚饥,想吃食了。 辰星这才恍然,难怪金剑的血能救恒王,那是因为金剑临走前为防万一,辰星让他先吃了解百毒的百清丹,他的血中有解毒成份。 想通了这一点,辰星便研究是什么毒能这么怪异,想到那病人临死时口中发出的腐臭,猛然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这是腐尸毒?!”她脱口而岀。 理清思路,她立即开了一张药方,方中最让人不解的是药引童子尿与灶心土,然而却无人异议,立即分头准备。 见蓉城城下开阔处兵士协力架起了几口大铁锅,按方购来的药已在锅中煎熬,辰星叫来了莫茵:“莫姑娘,该到你出力的时候了,你人单力薄,便帮忙为病人端药吧。” 那滚烫的中药被童子尿的尿味一混,那气味别说多难闻了。 恒王看着莫茵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分着药,再看辰星笑得双肩直抽,心里暗笑,星儿虽二世为人了,却依然刁钻调皮,绝不肯吃暗亏! 见子洛瞪着她唇角微勾,辰星不由近前轻讽一句;“怎么,心疼美人了?” 子洛立刻回敬:“怎么整,关本王何事,倒是那毒源必须查清,我今日查了水源,菜源,均无着落,中毒的人却在不多不少的增加,让人好生不解。” “其实腐尸毒我在毒经上曾见医圣有句批语,说是苍蝇极喜之,我想是否能借它查毒源。”辰星思索着答道。 话落,六位飞鹰随着金剑而至,辰星看着他们手中刚捕来的苍蝇说:“不要轻视你们手中的苍蝇,今天它是你们最好的引路人,你们身后是恒王调来的六队精英,你们分头领兵,先服解药后出发,无论苍蝇飞向哪里,你们都不要轻敌,出发!” 实话说,虽然这样做,辰星还是非常担心,毕竟没有先例,于是她特意跟恒王子洛,随墨鹰一起带队出发。 不多时,她们便到了病人最多的西街十字路口,辰星见墨鹰在十字路口放飞的苍蝇先在半中零乱飞了一会,接着,除了少数零碎的飞到了病者家中,极大多数却似有人指挥一般,立即飞向西街一家米店,翁翁翁之声清淅可闻,众人顺声而往,便到了一家大米铺,苍蝇成群地叮在那白米上再不移开。 店中,一位四十岁左右,精明的米店老板见状大急,斥呼店员加紧赶着苍蝇,然它们却似认准了这里久久不肯离去。 “给我彻査米铺!”恒王冷声下令,想不到契梁人居然在米中下毒,居心何其恶毒。 不多一会,米铺店下查出了地下通道,顺着通道,居然与另一路人马在地道中汇合,顺地道指向了一座妓楼花园中的精致小楼,然而这一番探查终究惊动了小楼中人,小楼早已人去楼空。 恒王手摸桌上的茶盏,依然温热,不觉冷哼一声说:“派兵包围这天香楼妓院,只进不出,今日本王定要翻他个水落石岀!” 辰星随着恒王看着属下进入一间又一间妓院房间搜查,常常侧头回避那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画面。 又进了一间房探查,房内衣服杂乱的丢在地上,床上一片零乱,只见一绝美女子玫红肚兜半垂身上,赤身跨坐在男子身上,她的长发另乱的垂下,遮住了身下男子的脸,而男子的手正好扶在女子纤纤细腰上,勿用置议,二人正处在情潮中。 “啊!……”床上女子一见来人,便惊慌的大叫,随手拉被盖住自己,身子也随势伏倒在男子身上,。 一见此景,辰星立即止步,侧过羞红的脸,心里不断责怪子洛,她是说不肯来的,要不是子洛说女子有方便之处,她死也不会来。 见恒王用怪怪的眼神回看她一眼,她脸更红了,转头便走到室外。 正当恒王子洛转身之际,微眯的眼眸看到阳光衬得辰星黑衣白肤更加耀眼,突然心中灵光一闪,心道:不对,这里即便是妓院,但大白天的宣淫,这中间极是怪异,他脱口说道:“不对!这家妓院处处透着古怪,重搜!” 边说,自已边立即返回房中,下令道:“还不穿上衣服下床!”话中的寒意凛然,不容回驳。 床上的男女快速的对视了一眼,那女子忽然娇弱的哭泣起来,边泣边求:“官家,我虽为妓,也要吃饭赚钱,你们这样苦苦相逼,弄得我恩客不敢上门,万望手下容情,饶过我们吧!”这话听着倒也不失礼。 然而恒王丝毫不为所动:“你最好自己老实穿衣下床,否则勿怪我翻脸无情!” 已在房门口的辰星见子洛盯着床上女子不放,不觉想起城楼见到的女子莫茵,莫非子洛也有这种嗜好?她走近恒王,斜他一眼压低声音讥讽说:“你的爱好真特别!” 子洛被讽得哭笑不得,脑筋飞转回敬一句:“难不成忘了当日你的遭遇?” 辰星脸一红,立马回想起当日自己被南昭二王子擒在妓院的悲凄往事,心不由得一冷,再不作声。 此时,床上女子万分不愿,磨磨蹭蹭地穿衣坐在床沿上,又媚笑着起身走近挑逗靖王:“王爷,何必这么无情,奴家不要你的补赏,只要你今晚来此如何?” 子洛急退一步,抬手举起未出鞘的剑一挡女子的娇躯,浑身生出彻骨寒意怒喝:“站住,给我安分点!”说完眸光看向床上男子。 而原在她身下的那名男子,此刻也正慌忙从被窝里爬起,正手忙脚乱地穿着衣物,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那眼眸中也似乎有着害怕的神色,然而子洛话音刚落,辰星却从那男子眸中看到快速闪过一抺似曾相识的狠厉!再一看,早已无从找起。 搜房的官兵已有人转身欲离去,辰星边思边转身打算离去,猛然想起床上这人眼神分明熟悉,在何人眼中见识过? 她随即又转回身,目不转睛的盯住那双眼眸、及那陌生的脸,突然想开口试上一试道:“哲太子,好风采,居然在此看到如此精采的表现。” 见恒王子洛被缠,哲寒冰正想松一口气,却突然被黑衣蒙面女子说破。 纵是再老辣如他,也让人意想不到,眸中居然流露出一线惊慌,转而却又转为深沉的嘲讽:“官家管得还真宽,居然管到妓院来了,哼,想不到还有女子来这种地方!” 辰星捉到了这一丝慌乱,又进一步试探道:“想不到堂堂哲太子竟会到这种下三滥的地方来!” “嘿,燕宫主可笑你倒是该担心你自己的,你与凌霄宫即将大祸临头了却犹不自知!”哲寒冰见辰星说得如此肯定,以为已被识破,便出口相讥。 “水来土淹,兵来将挡,现下你还是愁愁你自己吧。”恒王子洛此刻剑眉一挑,直接对上了哲寒冰的挑衅,他决不容星儿受到伤害! 辰星面上蒙着黑纱,自然看不出变化,不过她那双灿如星辰的亮眸中,分明已然动怒:“倘若你真敢走到那一步,那我们也一定奉陪到底!” 哲寒冰终于又被擒回,蓉城之围也终于解了,局势又趋平稳,只待三日后两国便将交换人质。 第三十九章 情不自禁 自从辰星来到蓉城,帮恒王查证、解决了契梁的毒计,又擒回了契梁太子哲寒冰,更重要的是没有了颜媚姬这个恒王妃,自己便能与星儿有了个美好未来的向望,因此,恒王子洛整个人神清气爽,心情也从未有过的轻松。 难得在百忙之中偷一个空闲,子洛一身清爽,拉了辰星便来到城楼下的一处林荫小道间,那里绿树成荫,是个休闲的好去处。 正值春日,松翠鸟鸣,在这四面楚歌的蓉城,倒确实是一处难得的雅境。 “星儿,真想不到你会亲自来蓉城,还为我做了这么多,谢谢你!” 子洛看着多日不见的辰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他一向不善言表,只这一句,也使他俊面显出一丝局促,却始终不肯放开拉着她的纤手,他仔细看着别后的芳容,那精瓷似的面上,那清澈亮丽的眸中,此刻分明带上了几分羞涩,几分关心。 那完美精致的五官组合是那么的令他心醉,另一只手,身不由己地便伸向她那嫩白精致的脸,好想仔细的抚上一抚,又怕一不小心吓跑了佳人,果然,他的手尚未触及,辰星便退了开去,只是挣不开他的手而已。 “星儿,你、我之间早已定了名分,何必如此生疏?!”子洛牢牢握住她的手,彼有些无奈地向她柔柔睨过一眼说。 “喂,我说恒王爷,话不可随便乱说,我二世为人,什么时候又定名份了?” 辰星撇清身份拉开距离说,她的眸中却并无怒意。 “你,星儿,你为何如此狠心,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过往吗?你们早的婚约,你都能撇得清吗?嗯!” 子洛见她撇清关系,心疼地无以复加,猛的一把将辰星拉紧,盯着她的眼睛,脸越贴越近,一字一句地说着。 最后那个‘嗯’字尾声往上拉长,充分表达了他此刻的肯定与不满。 如此近的距离,引得辰星娇容一红,子洛清晰地甚至看得见辰星耳廓周围若有若无的绒毛,及渐红的耳珠,忍不住伸舌轻轻地舔了舔,那温热湿润的感觉立刻引得辰星浑身一紧,手也不由自主的想推开子洛,口中慌乱地说:“子洛,你,不要!” 两人相隔太久,辰星尽管心里始终有他,但两人的心已有了距离,此情令她紧张,再回不到从前那般亲热,人也僵住,一下绷紧。 然而,那发烫的耳珠柔软的感觉仿佛刺激了他的心灵,子洛全然顾不得辰星的推搡,他眸中含着浓浓的情意,深深吮汲一口久违的透心梅香,一口含住了她那红透了的耳珠,顿时,女子耳珠那烫热、柔软的感觉迷惑了他,痴痴的想吮吸的更深,甚至用牙轻轻的嗑咬着。 辰星脑中轰的一下,两腿一软,差点站不住脚,幸好有松树抵着,却想逃又逃不了,心里开始着恼:“你,干嘛,快走开,有人来了!” 子洛非但不走,反而用双手将她圈在了松树间,整个人顿时近在咫尺。 子洛身高有一米八几,高过辰星许多,如今他一低头,逼得辰星仰侧着脸,双手抓住子洛的双肩用力往后一推,着急的设法骗他说:“子洛,别闹了,我有话对你说!” 子洛终于半信半疑的退开半步,俊美无铸的脸上,英姿绝伦的五官,在满头银发的衬映下,更显得非凡绝伦,却又透岀一丝清冷孤寂。 辰星已多日未仔细审视他的音容,不知为何,一见他的银发,心中便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片怜惜与难受。 纤纤玉手不由自主的轻抚上他的银发,疑惑的问:“我配给你的药难道无效?头发怎不见黑?” 子洛双眸含情,贪婪的看着近前星儿莹洁如玉的娇容,口中随心答道:“我不会吃的,这样子挺好,这样你才不会忘了我。到哪日你与我成了亲,我再吃,可好?” “不好!你成心要我看着你内疚?你……”辰星看着子洛勾唇欲笑不笑,分明是要看她着急的样子,不由气倒:“好,好,好!你爱吃不吃,关我何事?以后娶不到娇妻可别怪我!” “休得胡说,除了你,我再不会娶别的女子,到时只要你别怨我就好。”子洛痴痴地看着她说,手也同时抚上了她的香肩。 辰星顿时无语,想了想,轻叹一声说:“子洛,如今我自已尚不知命有几天,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怕近日契梁便会有所动静,我也不放心临江城浩哥哥他们,想早日回去了。” 不知为何,哲寒冰被擒时所说的话,使辰星隐隐有一种不安,却不知会发生什么? “星儿,别担心,其实这几年我与安王也召兵买马屯积了不少实力,那二十万兵马可说均是精兵良将,倘若陵玥能借兵十万,便能与安王内外合击,吃了契梁三分之一兵力,如他们能及时赶来,定能解了蓉城之围,若计划得当,或许还能一举歼灭契梁大部分实力,如此,和平才有希望。” 子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仅是想让辰星安心,而是有些计划他必须让辰星清楚。 “但愿如此,子洛,我们快回城楼吧,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处理呢。”辰星说,心里明白如今不是谈情说爱的佳时。 子洛并不答话,反而笑着一伸手,从自己怀中取出一串晶莹碧绿的珠子亲手戴到辰星莹白的玉手上说:“好不容易与你相见,有什么事有这重要?来,这是一串难得的碧香木珠,是我自己雕凿的,送你戴上,它能助涨你的功力,护你身体健康!” 辰星早就听人说起过这碧香木的神奇、珍希。知它是一种罕见的树化木,这会亲眼所见才知绝非夸大,它似木非木,似玉非玉,戴在手上不但晶瑩碧透,还有淡而好闻的药香飘来。心里即喜爱,又觉太珍贵了,正想从手上退下珠练,子洛却一把连手握住说:“星儿,这是我送你的迟到的生日礼物,你若再不收,我可真生气了。” “那好,多谢了!”辰星水灵灵的眼珠儿一转,又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碧香珠爽快地说。 子洛这才满意地笑着柔声说道:“只要你满意便好,记着,别再摘下。” 辰星不敢抬头对上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眼,只觉得被子洛那柔情的眸光缠得浑身皆不自在,一颗心也没来由的跳个不停,正没辙呢,耳边又响起了他那好听的声音:“星儿,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一生一世,别离开我!可好?” 他看着辰星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那里面除了羞涩、吃惊、还有一丝复杂的无奈。 “怎么,我两本早该成亲的,如今却反而成了陌路不成?星儿,你,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子洛有些伤心、一丝失望浮上心头,忽而他双手握紧辰星的双手,强打精神问出了口。 辰星晶亮的眼睛对着子洛,他那深遂的俊目,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中从欢愉到失望又现出痛苦,那英挺的眉深皱,辰星从子洛握得她发疼的双手中传感到他的心有多疼,只得深深叹息一声道:“子洛,没有你,我怎会巴巴的冒险来蓉城?只是这形势迫人,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这话立刻使子洛眸中浮现出欣喜的异彩:“这便好,星儿我会等,我决不会另娶她人,就是,即便你此生不愿嫁我,我也决不再另娶女子为妻!因为我的妻只能是你燕辰星!”子洛将话打上了死扣。 这让辰星大吃一惊,心里隐藏深处的一丝痛,随之霎时扩大的无以复加:“子洛,你怎能这样?!你这样将让我如何自处?” 子洛的狠话,在辰星心中似投入了千圈涟漪,清澈的眸中凝起了氤氳的泪,她脚一软,又被子洛一拉,心中五味翻腾,便再也控制不住,倒在子洛怀中身不由己地抽泣起来:“子洛,我如今无法回答你,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你何苦这样傻?” “星儿,别担心,一切有我,无论何时,我决不让你再受到伤害!”子洛一手抱着辰星,另一手轻轻安抚着辰星,是自己将她再次带入了险境,心内痛的无以复加。 听到子洛的话,温暖渐渐包容了辰星,她急忙抹去了充溢的泪水,强扯出一份笑意说:“你放心,我还没有这么不堪,你不必太牵挂了。” 她双手扶住他的双臂,微一用力,想脱离他的怀抱,却总仍未如愿,与子洛近在咫尺,辰星难得的凝望着他那双深逐而浓情的眼眸,她能感应到深处那浓烈的深情,仿似能将她从此沉沦其中,再也挣脱不开,芳心一颤,赶忙迥避,顾左而言它的说:“出来久了,回吧。” 子洛却似看醉了一般一动不动,他实在舍不得两人难得的真心相见,更何况如今的星儿早已不是他想见便能见的了,因此更是珍惜。 凭心而论,他恨不得此刻便将佳人揽入怀中,一吐衷肠,却又生怕吓走了她,正犹豫间,忽然,天空中一只黑鹰盘旋而下,直落在不远处暗卫铁影的手上,不多时,铁影便赶了过来,犹豫着喊了声:“爷,有信。” 子洛接信一看,眉头不觉锁紧。 “发生什么事了?”辰星从未看见子洛如此沉重气恼,知道定是发生了意外,而且还可能与自己有关。 “御风楼总管叶枫语紧急传讯,太子妃李诗清勾结契梁,假借救皇上之名,逼你就范嫁与契梁,如今包围了燕京分舵,及临江城凌宵宫临时住处。不过,我已让枫语以御少天之名让御风楼全力配合凌霄宫,如今他已赶来临江城途中。” 辰星虽并不觉意外,却对李诗清这位太子妃越加看轻,试问一个为了一已之私可勾结敌国的人,还有什么不可出卖的?心里自此便更生出了辅助安王之心。 “凌霄宫只要有预警,我想问题不大,各个分舵早已设了暗道以防万一,只是浩哥哥如今身在明处,有些麻烦,我得与他身边的银羽联系,让他们早作准备。” 辰星边说,边立即与子洛赶回城楼议事。 议事厅中,子洛将近日探子打探来的消息一一归纳后,这才发现契梁军中昨日来了一位大人物,难怪军中守备比前又严加了许多,子洛估计是契梁的帝君哲明吾来了军中。 目的不外乎是会会鱼池皇帝,更关注的当然是换回他所钟爱的太子,或许还想一举吞并了鱼池国。 仔细落实、布控好了一切交换人质的人手,子洛走进了辰星的临时住处,也就他住所的隔壁房中。 望着正怔坐在床边的辰星,他急切地问道:“星儿,临江城浩兄他们怎么样了?”谁知一连问了几声都不见回,急得他急走到床边将手搭在她肩上摇了摇又着急的问道:“星儿,发生什么事了?” “啊?你说什么?”辰星陷入自我思索中,根本不知子洛说了什么。 子洛担心地又问了一遍。 “呵,子洛,浩哥哥那边暂时有严将军顶着,情况尚不怎么糟,况且凌霄宫的人马正好也在临江城周边待命,如今我却在想着另一件事,……”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见房外有金剑铁影守着,这才示意恒王一起来到桌前坐下,毫不犹豫地直说道:“子洛,李诗清会趁机向凌霄宫出手,你还需防她向你父母、兄长开刀。此次万一真要决战,必然凶险,我想等皇上换回时干脆向他提出太子易位,你说该有多少胜算?” 子洛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绝色女子,她淡然而略带询问的口气,仿佛将这种要丧命的,决定国运的大事,当作谈论天气好坏似的寻常! “父王、母妃我已关照枫语留意,我哥他们不是吃素的,这倒不用担心。而是你,就没有考虑你说了的后果?星儿我不许你去冒险。”子洛一口反对,他知道这有多凶险,要求撤换太子,岂是儿戏。 “我知道,可我反复思考,这事我提正合适。皇上或许会听我的提议,或许我会成阶下囚,但绝不会让我死!因为我在皇室眼中还有利用阶值。” “星儿,别去冒这个险?这事由我来设法。”要知道事关皇权,不知不觉间便会让人送了性命,更何况如今她还要面对契梁的巨大压力。 “已经欺侮到头上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更何况她已不准备给我们留活路了!再不去掉她的权益,迟早会死在她手,这样下去,只怕更要祸害天下!” 说到这里,辰星连一丝犹豫都没了:“子洛,你明知世子承轩不适合坐皇位的,但你更不适合提这件事,这会让皇上误会你有野心,因此唯有我提最合适。” 子洛自打星儿说出心中有他那句话后,打心眼里感到一片温馨。是呀,能在如铁桶似的包围圈中冒死前来的舍她其谁! 手随心动,轻抚着她的香肩,不由担忧又含情地关照:“星儿,此事风险太大,我们还需好生筹谋,我希望你万事与我商量后再行动,答应我好吗?” 辰星看着担心而深情的子洛,郑重的点头承诺:“好,确实许多事情需小心对付。” 这天,他们从对契梁用兵的之道,讨论到双方人质交换的场地布局。 从哲寒冰一旦回契梁后,对蓉城设防的了解与危险,到立即设法改变蓉城防守。更对不同的隐患一、一作了分析、破解。 转眼已是傍晚掌灯时分,下人早已催过几次,饭菜热了又凉,而两人却均未觉得饥饿,子洛自与辰星长谈后,心中暗暗震惊辰星的布局、谋略,同时也由哀地佩服西陵玥、秦浩,放手让辰星的历练。 如今的她,绝非寻常将师可比,她即具备了寻常将师并不多见的智慧,更有几千年文明的底涵与凌霄宫举世罕见的武器作后盾,不由感叹道:“星儿,如今我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了!” 辰星调皮的一笑:“子洛,废话什么,我肚子早饿了。快,弄些吃的来!”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随意,顿时让子洛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星儿在王府的情景,心中一暖,笑意渐在脸上泛开:“好,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吃吧。” 菜不多,却都是辰星喜欢的清淡新鲜菜肴,显然是子洛特意关照。 在铁桶似的围城里,这些菜毎一只都来之不易,即使是子洛单独交待,也是十分稀罕的,辰星夹起一筷碧绿喜人的青菜苗,奇怪的问:“子洛,蓉城被围多日,你竟为难下人,弄到了这些新鲜小菜,实在太张扬了!其实我什么苦都能吃,别这样。” 子洛轻挑了下英气的眉,笑看着辰星说道:“星儿,非是给你特份,这种菜苗,守城的将士也时能吃到,这还多亏浩兄常与我谈起的用兵之道,这些菜全是守城将士临时开荒种的。不信?你且到窗前来看,那土坡、路边皆是士兵们分头种的小菜。” 边说,子洛边将辰星拉至窗前往城内观望,只见由近及远,路边、坡上,各种菜苗皆已一片葱绿,喜得辰星惊叹:“想不到浩哥哥竟把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传到了古代!” 子洛在辰星身后扶住她的香肩,留恋地深吸一口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这才柔声催道:“饭菜快凉了,去吃饭吧。” 回到桌边,辰星就着青菜、豆苗难得吃的香甜,微一抬头,讶然子洛居然除了为她夹菜,便是痴痴的看着她吃,不觉茫然嗔问道:“喂,我脸上长花了?不吃饭呆看什么?” “有多久未见到你了,如今看着你吃饭,竟也成了一种难得满足的奢望!”子洛痴恋地说,毫不遮掩自己的心思。 辰星刹那间筷子一顿,不敢看向他的深情目光;继而又底头猛吃几口,以掩饰自己的一抹尴尬,脸微微泛红地掩饰着赶紧又给他夹上几筷豆苗说:“别发呆了,饭菜都凉了。” 子洛这才笑着端起了饭碗。 第四十章 交换人质 三天很快过去了,在这三天中,围城内外敌我双方皆做足了准备,契梁行事一贯诡异,这交换场地虽在他们眼皮底下,契梁大将还是命人对场地像木梳梳头那样反复梳理了几遍,又派出精英部下严密守候,看来,鱼池要想在契梁眼皮之下行事,可说是极无可能。 第三日一早,契梁人马便在蓉城城外十丈开外的地方,虎视耽耽地等候着蓉城城门打开。 晨雾尚未完全消退,蓉城城门徐徐打开。两队英姿勃发的黑盾、银甲卫兵训练有素地迅速列阵。继而出现的是一队三、四十人的紫衣戎装高手,凌霄飞鹰便隐身这些人中,他们中间护卫着的便是太子承轩、恒王子洛、还有一身素绣白衣的凌霄宫主燕辰星。 对面契梁队伍前,一杆明黄大旗迎风招展,旗下一位皇族打扮的老者狠辣地看着鱼池阵营中的众人,一道透骨冰凉的声音传出:“太子殿下既已来到,速速将我那太子冰儿放回。” 这充满威压的声音令太子承轩心中暗惊,瞟了一眼子洛,这才强压心怯回道:“哲皇陛下见谅,只要见到我父皇,你家太子自会与你相见。” “哼,下去将鱼池的老皇帝带过来。”冷哼一声,轻蔑地看着对面,哲皇终于不乐意地下令。 不多久,齐皇坐着木轮椅被推到人前,辰星随着众人眼光望去,轮椅上的齐皇虽衣冠整齐,但面色苍白,整个人有气无力地依在轮椅里,眉宇间愁容与怒气交织,看来吃了不少苦头。 见此情,子洛转头示意,侍卫亦从人后带出了哲寒冰,虽然被制住,但哲寒冰脸上丝毫没有变色,冷傲依旧,只是没了自由又受制于人,身形显得孤单,却仍带着仅有的一丝凌厉之气。 “来人,还不快将太子带过来,冰儿,你受苦了,快过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哲皇目中无人的命令着,眼中闪过一缕杀意。 立即有数名全副武装的侍卫,迅速向哲寒冰靠近,试图将哲太子带回。 “慢着,请你们先将我们皇上送回,否则谁都休想带走契梁太子!”恒王子洛斩钉截铁的话落,一队银甲铁盾兵立即封住了进途,顿时兵戎相向,气压立降。 契梁哲皇以目光逼视着鱼池太子承轩,在他冷如冰刀,威吓的目光注视下,承轩浑身一哆嗦,强忍恐惧,将目光求助于身边恒王子洛。 子洛回眸神色清肃,冷冷地看向哲皇,口中一字一顿不容拒绝地说:“倘若哲皇如此任意妄为,只能说契梁哲皇有失诚信。不过,相信哲皇该不会是如此失信之人吧!” 哲皇冷视子洛良久,不想今日讨不到便宜,沉思着终于吐出一句:“照你说又该如何?” “两国卫兵各向后退开五十步,让人质各回己方。”恒王简约明了地说。 “可以。即是恒王开口,本皇为示公道,便依了你吧!”哲皇竟难得地笑着点头答应。 只不过这承诺似乎太顺利,辰星与子洛对望一眼,眸中‘小心’两字明明白白地告诉给对方。 “即如此,那便交换吧。”子洛说完,双方已指挥守卫按要求各退回了五十步,中间顿时出现了真空地带。 与此同时,契梁太子哲寒冰被人押着,与齐皇的轮椅被人推动着一歩步向中间靠拢,转眼便将擦肩而过,回到各自的阵地上。 然而此时,不可思议的情况突然发生,坐着齐皇的木轮椅突然向后匆匆退去,而哲太子此刻却几步飞纵回契梁阵前,不消片刻,齐皇又将重新落入契梁之手,人质交换眼看落空。 电光闪电之势,子洛与飞鹰几条身形同时出动,却被早作准备的契梁高手同拦截,唯有辰星的彩虹练在她内力的驱动下,越过对手卷住了座椅上的齐皇,将他拉离轮椅,齐皇试图配合,却力不从心,眼看契梁高手又几度拦截齐皇,墨鹰、雪鹰此时身手尽显,以单手力战敌手,另一手运力助辰星将齐皇推回鱼池阵中,辰星随即收回彩虹练扶住齐皇,眼见胜利在望,谁知竟瞬间变化,那‘齐皇’忽然手握利刃用刀逼在辰星颈上,他,竟然是契梁高手假扮的! 子洛眼见辰星受制,被一步歩逼往敌阵,心中疼极,急喊一声:“星儿!”运足内力,几下便怒杀了缠他的高手,冲到辰星身旁想拦住她的退势,那假齐皇手上一用力,颈上血迹立现,辰星手势示意恒王与飞鹰队员勿急,边口中高声说道:“我还以为哲皇眼高气傲,总不至于不讲信用,却原来竟是如此欺瞒天下百姓的,可真大开眼界了!” 哲皇不想辰星一个女子被掳,非但不怕,反敢如此说他。不觉微愣,继而略显尴尬的轻咳几声辩解说:“这是用兵计谋,岂由你阶下之囚论说!要不是冰儿喜欢你,你早被我派人杀了,哪还容得你至今!” “呵!如此我倒还得感谢你们父子啰?想来你们定是早就定好了如此计谋!哲太子,看来还是你们棋高一着,我甘摆下风了。”说到后半句,辰星不但语气有着淡淡的忧伤,而且眸光也变得迷蒙、柔和了。 “星姑娘,只要你肯认输留在我身边,我会一如即往的认你为妃,你我共享天下如何?”哲寒冰此刻恢复了霸气说。 辰星听说,边以纤手将颈上握匕首的那只手轻轻拍了几拍调侃道:“喂,这位仁兄,听见没有,说不定几天后我便是你们的太子妃呢,你这么的以刀逼我,不怕到时人头不保?” 那持匕杀手虽依然持刀逼着,可那匕首不明显的向后缩了缩,这哲太子的行事作风他太清楚了,为了让这位回心转意,他不定怎么死都会不知道,由于分了心,他忽略了手上传来的一丝微疼。 紧接着辰星有意放柔声音说道:“难得太子对我如此长情,只不过我燕辰星只怕无福消受呢,到时不知怎么死在你的那些妾侍手中都不知道。” 哲寒冰见辰星此时说了这番话,以为她心有转意,便劝说道:“燕姑娘,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早有耳闻,只要你愿为太子妃,我便承诺清肃后宫,以你为尊。” 哼,谁希罕,辰星正要回答,忽然此时契梁营地上空升起一朵红色信号。 一见信号,辰星心喜不必再拖时间,便立即拒绝哲皇道:“如此倒要多谢哲皇疼惜了,只不过刚才领教了你的失信,再不敢苟同,告辞!”说完,便返身准备退回鱼池阵前。 但与此同时,哲皇右侧身边突响起一个男女莫辨的声音:“燕辰星,今日只怕你是来得去不得了。” 谁敢如此狂言?辰星不觉奇怪的随声看向哲皇右侧,那里站着一位黑巾裹头的黑衣怪人,他的全身散发着令人发怵的恐怖之气,尤其令辰星奇怪的便是他那双深凹的墨绿色眼眸,那里带着兽性的邪恶。 辰星与他对上一眼,便再无法脱离他的视线,心中无形升腾起一种紧迫的恐惧感,脑中一片迷蒙,人却居然如梦中着魇般,乖乖的听着他的话,慢慢的返身朝契梁阵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渐渐走近了契梁阵中,而那黑衣怪人脸上神色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神秘,他的双手向辰星发出吸力向辰星一伸,眼见辰星越来越迷糊,刚抬腿,耳边同时传来二个传音入密的声音:“别看他的眼睛!快回去。”其中一个是恒王子洛的,另外又一个也很是熟悉。 潜意识中她强制自己费力的向后退,两种力量相互抵抗的吃力,从辰星额头汗如雨下可见一斑。 “星儿,快回来!”又是恒王子洛焦急的传音入密声。 接着辰星后背心上一疼,恒王发出的一颗碎石正好击在她的后背灵台穴上,使她猛然一疼,与此同时,墨鹰急喊一声“宫主快回!” 辰星终于有了片刻清醒,她有些茫然的环顾左右,不知所措。 黑衣巫师亦从来未遇到过如此怪事,以往只要他发出三、四成功力,便是再强大的强壮敌人,都能一时迷失心智,更休论小小一个女子了。 因此,一见辰星逃脱他的控制,黑衣巫师又怒跨一步,运用了自身的十成功力,并在口中念念有词,似又发起了新一波攻势。 辰星心头昏沉,顿觉耳边有人念起了令人神迷目眩的迷咒,眼见神智又将失控。 哲皇另一边白衣翩翩的国师衣群辉突然出列,不慌不忙的向哲皇敬上一礼说:“皇上,请允我帮巫师一臂之力。” 说着,他仿佛无意,竟挡住了黑衣巫师的发力之途,而那巫师一恼,竟不收功,依旧迅速发出一掌这才收了功,衣国师似不防,竟被十成内力打得心口生痛,忍不住从口角咳岀一口血来。 哲太子一边喝止巫师,一边狐疑的看向国师,衣国师苦笑着边咳血边说:“无妨,是我自己大意了。”说完又咯出一口血来。 哲皇眸中神色复杂,口中却训斥着黑衣巫师说:“竟然伤了国师,怎能如此大意。”但神色却明暗不明。 一旁黑衣巫师十分不满的冷哼一声说:“自找的,没有你,本法师早将此女掳来了。” 由于被衣国师挡去了瞬间的十成功力,辰星这才被恒王、墨鹰护着一步步退回鱼池阵中。 辰星抬眸不远处,契梁国师衣群辉那咯出的血迹,星星点点沾染了一身白衣,他面色泛白,显然真的承受了巫师一击,刚才那一声传音入密,分明是衣国师的告戒,看来定是他有意伤了自己,换了她一线生计,自己无故又欠了他一次救命之恩。 正在此时,哲皇突然向国师衣群辉用眼光逼视着说:“国师,即然巫师不服,你不如助墨衣使者将燕辰星抓回来?” 所有的眼光皆看向了国师,有信任、希冀、试探。 看样子今日他们早有筹谋,对辰星志在必得。 辰星再看衣群辉,见他已飘然跃至阵前距自己不远处,穾以双手运掌对她发力,辰星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拉向国师,心中疑惑,转而一缕声音突然又传音入密耳内;“快运功击我!” 闻言辰星急忙运起六成功力,一旁的墨鹰护主心切,同时发力向衣国师双掌击去,‘轰’响过后,只听‘嘶’、‘嘶’的脚步声起,衣群辉被二人一击,居然被连着逼退几步,继而他强忍痛苦用手护胸,转而一口鲜血猛喷出口,辰星见此不由心中一急,努力忍住心中的不忍,随墨鹰亦步亦趋退回鱼池阵中。 契梁阵中,立即有侍卫护住了衣国师,哲皇掩住自己的不悦,正想说话,突然有下人神色慌张,悄悄在哲皇耳边低声禀报着什么,只见哲皇大怒,一脚将那下人踢得滚了三、四步远,又怒火中烧的大声说:“全是没用的混帐东西!” 与此同时,悄悄潜入地道的金剑亦向辰星稟报:不辱使命,已秘密从地道将齐皇从契梁营中救回。 自此恒王子洛、辰星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救回了齐皇,鱼池阵中正松了口气的子洛,穾然发现契梁哲皇与太子哲寒冰交耳密谈了一阵,哲太子点头后,忽然向恒王子洛、辰星遥遥说道:“凌霄宫主听了,我父皇说想不到凌霄宫主竟有了如此手段!事到如今,你们如想全身而退,除非燕辰星能心甘情愿的作我契梁的太子妃,否则休怪契梁不守信诺!” 说完脸色一沉,大手一挥,从契梁大帐后呼拉拉拥出一支二三百人全身铠甲的精英武士,对鱼池谈判阵地迅速形成了一个小小包围圈。 本就在契梁阵前交换人质,如今又连进城的退路都给截断了,看来即使抢来了齐皇,鱼池国的胜算少之又少,太子承轩此刻满头虚汗,急得直责问恒王:“子洛,早让你们别得罪契梁皇上,如今可怎么是好?” “太子别急,这些早在意料之中。”恒王子洛安慰承轩太子,淡定地说。 其实,他心中一点也不淡定,他与辰星虽然设置了对策,但如今面对契梁的几十万大军,他们的对策中有着太多的未知数: 西陵玥如今有否在南昭借到兵? 他与安王承修有否如期会合,击退契梁围兵? 他们能按时赶来解围吗? 眼前最欠缺的便是时间,只能拖一时,算一时,与敌人斗智斗勇! 但契梁皇不是儍子,他们也看得出这些,并加以利用!此刻契梁太子野心尽现,妄图一网打尽鱼池皇室。 千钧一发莫过于此时! 辰星看了鱼池太子承轩一眼,对他失望之心顿起。 可眼下拖延时间最要紧,想了想便不顾子洛反对,朝哲太子大声说道:“哲太子,这是本宫主的人生大事,希望给我点时间,容我与恒王商议再说。” “好,但不要等得我们失去耐心!”哲寒冰胜券在握,倒并不急一时,说到底随着不断接触,他对辰星这位不同寻常的女子,有了极大的兴趣,能娶到身边,不亚于得了天下。 子洛虽明知辰星的目的,但保护不了自己的心上人,自尊心大受损伤,不由脸色越发难看,气愤地低声说道:“星儿切勿如此,等会儿万一救援未到,一旦乱起,你立即带齐皇回城,千万不要顾我。”说完,他不无担忧地环视着敌情。 “不,我决不会临阵退缩,子洛你别说了,我这不过是缓敌之策,况且情况还不至坏到于此。”辰星边警惕地观察着敌阵,边向恒王靠近,这时她心中唯有一个坚持,那便是定要与子洛共进同退。 “星儿,一旦乱起,刀箭无眼,我怕到时会顾不了你,我决不愿看着你受到伤害,因此你必须听我的。”子洛无奈地说,此刻他唯有一愿,拼死保辰星平安。 “子洛,难道到了如今你还不知我对你的心么?没有了你,我生不如死,所以除非生死与共,否则免谈!”辰星斩钉截铁地回道。 眼前困境重重,辰星再不想隐瞒自己的真心,将深藏的心意透了岀来,她不知今日这场生死搏奕,两人还能不能活着再见。 廖廖数字,倾刻让不畏生死的恒王动了容,他眸中霎时深情不可言状,默默凝视着辰星,低沉而坚决地说:“好!今生你我便做一对同命鸳鸯吧!子洛此生有你生死相随,我愿足矣!” 说完,他紧紧握住了辰星的手,凝视着她的亮眸,仿佛两人又回到了从前的亲密无间,骤然觉得星儿又回到了自己心里,能得佳人心,生死两不弃!此刻眼前的敌人似乎皆不在眼下,欣喜地说:“走,我们且去看看齐皇如何了再作定夺。” 第四十一章 缓兵之计 皇上被救回后,被安置一处隐蔽角落的军帐中,那是一处地道出口,由凌宵宫的银甲卫队小心护卫着。 此刻的皇上已被折磨得身体更为虚弱,面色白中透青。但能够回到自己的国土里,整个人仍似打了鸡血似的突然精神起来。 一见两人向自己见礼,整个人顿时激动起来,花白的胡子哆嗦着,连说免礼,一把拉住他们的手亲切地说:“能再见到你们,真好!和淑,朕很是挂念你。” 星儿,又是星儿,这个天命之女,果然是自己的福星呀。 “皇上,辰星是已死过一次之人,不再是和淑公主了。”辰星内心对齐皇早已失去好感,碍于帝威,只得婉拒。 “早先是朕无奈之下委屈了你们,今后不会了,星儿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朕吗?”皇上有些无奈的将眼光投向恒王,似让子洛劝劝辰星。 然而,不待子洛开口,辰星却向皇上说道:“皇上,星儿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朕赐你无罪。”齐皇心里越来越相信辰星的魄力,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将辰星纳入自已皇族的,因为这几乎关系到齐家的江山! “皇上,这些天你被迫在契梁受罪,可知鱼池国内,太子妃联合李相一党权倾朝野,凌霄宫倾全力配合安王、恒王与契梁抗衡,如今反受制于太子妃,幸有大将严辛力挽,这才幸免于难。而安王、日月宫少宫主西西陵玥如今尚在浴血奋战中,生死不明,到时万望皇上能为凌霄宫主持公道。” 辰星此刻只能长话短说,然而这些皇上都懂。 他虽在病中,却终究是个长年运筹帷幄的弄权人,熟知宫斗的残酷无情,这些天他被囚牢中冷静下来,曾反复思考,对太子承轩的软弱无能大失所望,对李相一家权倾朝野早有所察觉,却疏于防范。 他被契梁所擒这一事,谁能说没有内贼的配合? 只是没想到布局尚未妥善,便身陷囹圄,这番自己如能平安返回,倒确应好好对付。 想到此,他默默点头朝辰星与恒王说:“你们且过来,朕有话对你们说。” 两人走前一步靠近了皇上身边,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不知何事。 皇上正色道:“星儿,你仍是我是和淑公主,如今洛儿已经休妃,你就是唯一的恒王妃,你能与洛儿一同起誓,毕生扶佐鱼池新皇,力保鱼池百姓平安吗?作为条件,皇室也将倾力助凌霄宫统领江湖!” 皇上眼中凝聚着无限期望,认为以情动人,以权诱人,辰星必然答应他的条件,而辰星一旦承诺,必定一诺千金! 辰星心中纠结、愤忿,这齐皇实在可恶,救他不说,居然玩一箭三雕,即要将自已收入齐家皇室,又要自己为他卖命,还想收了恒王的心。 想自己始终不想与皇家有太多纠葛,何况远方还有陵玥,如答应了子洛,她拿陵玥那位倾尽身心的男子该怎么办? 可才一低头,她又看到子洛那满是希冀的双眸,那里流淌着情真意切的情与爱,与那满头银丝衬着,刺得自己心底隐隐的发疼。 子洛见辰星发楞,不由心一慌,握着辰星的手一紧,急得忙说:“星儿,与公与私你快说句话呀!” 辰星思绪不由回神,如今生死一搏尚未定数,凌霄宫众人又正受到太子妃的欺辱,又想到秦浩如今正面临的危险,不由思索着有意回避恒王答道:“大敌当前,星儿定当与恒王同生共死守护鱼池,共护皇室。” 子洛一窒,心头酸涩。星儿始终不肯再承诺自己。罢,罢,罢,不管如何,她终是愿与自己生命交付之人,追她为妻之路再是艰难,自己也决不会放弃! 与辰星对望一眼,子洛收起伤心,点头承诺。他始终是皇室子弟,岂能不护着皇室,况且这样对星儿也更安全。 至此,皇上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难得欣慰的笑容展现面上。 阵前斗智鱼池阵中的情景,自然逃不过远远监视的契梁太子。 不远处契梁阵中哲太子远远望见这边情景,不由着恼的催问:“星姑娘,给了你这么多时辰,想好了没有?” 哲寒冰的眸光扫来,令辰星纵是相隔甚远,也感受到了阵阵杀意彻骨,此刻这话无议是声声催命符,勿用置疑,倘若辰星说岀拒绝的话,他会立刻挥兵杀来。 而眼前绝对不是反击的良机,必须拖延时间,不知陵玥他们何故还未到来?难道出了意外?辰星心急如焚! “契梁皇上、哲太子,齐皇刚才恢复了我和淑公主的身份,却不知你们将以正妃之礼迎我,还是要我一路走过阵去委屈下嫁于你?如是后者,不用等了,我燕辰星还不至于命贱至此,落得一生被人看不起,我不,嫁!”辰星冷静下心,斩钉截铁地回道。 这个回答,显然让恒王子洛十分满意,而哲太子则眸光不明,似在思索对策。 “那以你之见又如何?”正座之上的哲皇居然唇角一挑,好奇地问道。 这个女子确实有胆,到了如此困境,居然还敢反击,有皇室气魄,他自内心由衷地赞赏,希冀她揽入自己羽下。 “知不知道两国联姻,是件大事,需要充分准备嫁娶之礼……” 辰星话音未断,立刻便被哲皇打断:“如今是情非得已,还望星姑娘见谅,一切从简,待日后大婚再补便可。”哲皇早已成人精,他可不会给敌国留下可乘之机,因此必须速战速决。 “好,即是哲皇来说,本公主便买你一个人情,只是我不喜兵戎之地结此‘良缘’,你若要我将就也可,我要你们答应三个条件: 其一,在离城门半里处架起高约十丈的迎凤台,并从城门口铺设红色登台栈道,栈道两侧毎隔十丈,须有红灯照明。 其二,迎凤台下我要用鲜花饰满这带血的战场,以解血杀之气。 其三,自迎亲之日起,契梁鱼池永不兵戎相见,决不再向鱼池起兵。” 刚说到这里,一旁的子洛却突然紧张的一把握住了辰星的手,仿佛怕她转眼即会消失,口中急切的低语道:“星儿,你休得胡说,我决不允许!” 他是真的急了,本以为她是缓兵之计,可这第三条却生生将他的心生生扯到了冰点。 他不允!星儿怎可如此?便是说说,已让他心惊胆战了,不,不可以!他急得虚汗直冒,却又双手冰冷,齐皇在此,他怕以己之力,再也难阻星儿出嫁。 契梁阵中的哲皇、太子,本来疑心重重,而今见到恒王竟如此着急,倒有了几分相信,只是拿目光仔细的审视着起了争执的两人。 辰星有心再作解释,却无法开口,只是将恒王握着的手紧了又紧,想让他安下心来。 恰在这时,鱼池齐皇开了口:“洛儿,和淑自有分寸,你少安勿燥。” 碍于齐皇面子,子洛虽面上不再多说,却用传音入密对辰星发狠道:“你听着,这次我决不会再放手,你休想再弃我而去!” 无奈,辰星只得给恒王递过一个安心的眼色,又轻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勿急。 然而,这一小举动却触怒了哲皇:“你不要想着怎么来骗朕,本皇不是小孩,不受骗。如今你们已身临绝境,娶你为太子妃,已是朕的大量,这些条件契梁决不会接受,你们可知只要朕挥挥手,你们便皆是契梁的阶下之囚!” “呵?那你不仿试试!不过本宫主先让你看看我挥手的结果!”话音一落,辰星白晰的纤手一挥,霎时间一颗绿色信号伴随着尖啸,挂上半空。 紧跟着便是毫无预兆‘轰’的一声巨响,靠近契梁阵地边的地面,忽然齐刷刷地塌陷了一大块,地面上的包围圈顿时失去了四分之一,除了缺头少脚死去的士兵,便是周围被地雷炸伤惨呼连连的伤兵。 哲皇顿时震惊的目瞪口呆,什么东西有如此大的威力?侧目,他看见哲太子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说:“父王,这便是凌霄宫的震地雷,当日便用此物破了寻宝途中的绝命湖,瞬间让满湖毒水消失一尽。” 哲皇心惊,原来如此! “看见了没有?威胁不是难事,一旦动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辰星看似很无奈地说。 如果说,往常尚对辰星天命之女的说法半信半疑,此刻,哲皇是彻底信了。 因此,他要不择手段得到她,得不到便立刻杀了她!这个天下他志在必得! 定定地看了看辰星,他沉思了一下,便缓缓地说道:“好,朕答应你的条件,明日何时完工,你便何时岀嫁。”这已是他尽量缩短了时间的决策。 鱼池则得到了这难得而来的一夜时间,辰星心中祈祷,但愿安王承修与陵玥能赶得上救援! 契梁暂时撤离了包围,鱼池恒王、辰星护着齐皇、太子承轩顺利退入蓉城,倾刻,蓉城城内外双方兵士便大肆忙碌起来。 刚上城楼,辰星便一把被子洛拉到了他临时的寝房,用脚愤愤的踢上房门,他非常生气! “星儿,你刚才答应与我同生共死,为何又违背诺言,答应哲皇出嫁?”恒王气得没好气地问。 “救兵未到,刚才这样的险境,也是万不得已的拖延脱身之计,我没得选!况且我又不打算真的出嫁,你急什么?”辰星一脸无辜的说。 “你!……狡诈的哲皇父子岂是随便可骗的?兵力如此悬殊,到时万一岀了岔子,你让我如何救你?真真气死我了!”子洛边说边气怒难当地一头闷坐在床上。 看着气成这样的子洛,辰星心知他全是为了自己,他在生自己的气,想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但自已岂能任他面对死亡?世事难料,本是今天该到的援兵,至今全无消息,不知陵玥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难事? 强敌当前,要想大家全身而退,只能如此,别无它法:“子洛,我并非是冒险,而是有充分对策的,当时也与你说起过,只是被你否决了而已呀。你放心,这次我定下的计策,定能使鱼池反败完胜!” 辰星难得耐心的解释着,不让恒王配合,估计自己难唱独角戏,所以她非常仔细地将自己在阵上临时修改的制敌计划一、一在恒王耳边作了叙说。 恒王子洛边听心中暗惊,好一个星儿,原来她看似寻常的要求,却原来内藏玄机,竟环环相扣,虽惊险异常,却不得不说是险中求胜的良策。 而如今,除了及时与秦浩联系做好充分准备外,万事俱备独缺援军到来的东风了。 “非常凶险,却是个好办法,但我必须随时在你身边护你安全!”恒王终于答应,却提岀了另一个条件。 “不行,唯有你绝对不行!契梁不傻,他们知道你是绝对不会允我出嫁的。”辰星一口回绝,没得商量。 一番低声口舌交锋,最终以子洛委屈,同意易容改装相随达成一致。 辰星眼珠儿一转,想着怎样给恒王易容成个美人儿,娇滴滴的随在自己身边,便差点忍俊不住暗笑出声来。 “怎么?又想岀什么坏主意?”子洛本就聪敏,看她那调皮的神色暗自猜测,顺势便想到了一、二。 “没有,绝对没有!”想忍,却没忍住,‘噗!’地一声,辰星看着一脸狐疑似笑非笑的子洛,还是笑出声来。 赶紧往门外走,想离开这个‘危险’区,谁知却被子洛一把抓住,一旋身拉扯回身边:“你敢在我身上打鬼主意试试?” “恒王身上谁敢?不过,你的脸化起女妆来一定蛮漂亮的!”辰星嘿嘿嘿不怕死的边笑着说,边努力想挣脱子洛制约。 “在我手中,还敢乱说,就不怕我惩罚?”子洛看着辰星生气勃勃的调皮相,心中一动,有多久没见过她的灵动、活泼、耍调皮的模样了?有心逗她,作势要去呵她痒的样子,辰星边笑边躲,口中还不断嚷着:“喂,快放手,不准欺侮弱小!” “就你这样子还算弱小?那世上便再无弱小了;”子洛多日来难得露岀一丝笑意,边说,依旧呵痒痒威胁着。 辰星本就怕痒,又被子洛吓得直往房中乱躲,一来二去便被子洛逼得倒在桌旁的椅上,被子洛强势圈住,见子洛含笑的俊脸与半个身子都快复在自己身上了,惊得双手死抓住他的另一只手大喊:“快放手,不玩了,你就会欺侮人!” “谁说我欺侮人了,今天,我要对你的自作主张惩罚你!”恒王勾唇轻笑,在辰星耳边低声细语,他那久违的书墨香随之飘入,令辰星心动不已。 见他俊眉轻挑,清眸含情,辰星的俏脸霎时红了:“子洛你,你,你可别胡来,我们还有要事去忙呢。”毕竟多日未与他亲近了,心中怯意顿生。 “罚了再去也无妨,我得先将我的人儿盖了章,免得日后再出去胡说!”说完他前倾的身体慢慢的俯下,另一只手一个巧转,便挣脱辰星的双手,揽她入怀再挣不脱。 两人四目相视,看着子洛俊美的脸上生动的笑容,仿若为他增添了一层迷人的光彩,令辰星霎时一阵眼晕,心说,难怪自命不凡的女子都会痴恋恒王,看来一旦子洛动情,只怕很难有人脱得了他的情网。 可如今的局势何来心情,想到此脱口喊道:“子洛,不要……”不待她说出口,后半句话便被子洛的强势之吻吞呲。 一阵清香扑鼻,口中温软香甜,久违的触电感瞬间回复,子洛一见辰星惊得忘了挣扎,自己得逞,脸上闪现出醉人的满足。 而辰星却由霎时的震憾,转而迅速忆起两人的往昔旧事,一颗心儿一会沉浸在往日的甜蜜中,一会又转到了难以忘怀的痛苦上,见子洛的唇舌带着一丝强势,不断贪婪、不知餍足地吻着自己,脸上自然流露出来的欣喜、痴迷、沉醉让辰星不能自控,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用力一推子洛的双肩,挣脱了他的热吻,微喘着急切地说:“别,子洛,大敌当前,你还这么……”话到此突然不知怎么说下去,便怔在那里。 辰星对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子洛那狭长的凤眸似不解地微微眯起,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深遂的星眸迷离地看着她,那里面承载着太多的爱意与一丝痞痞的坏笑:“嗯,说下去,否则我可听不懂。” 见辰星窘得脸更红了,子洛又凑近她的耳边挑逗道:“大敌当前,我更想告诉你,你是我的,谁也别妄想夺走。”话一说完,她那小巧的耳垂便被温热、湿润包裹。 辰星心中一热,血直冲头一时蒙了,口中只说得出:“你,你别乱来……”转眼红唇又被堵,再也说不出话来。 天知道这一路走来,他有多在乎她,紧张她,明明将是他的新婚娇妻,却又银河相隔,还差点生死相别,那西陵玥的头号情敌,形影不离的随护着她令他始终不得亲近,而如今又被外敌苦苦逼迫,他如何能不急?不珍惜眼前的难得机会? 使尽浑身解数,尽情的吸吮、挑逗着她的唇舌,想要让她记住——她是他的女人,她的心只能属于他。 “星儿,记住,今生你只能是我的妻!不准再离开我!”他眸海中幽黑、深情,偶而激起的滔天情澜,似乎要将她的灵魂卷没。 “哼,谁答应你了,就自说自话吧!”辰星不满的小声诽復着,她虽爱他,却亦带着不满。 “哼什么呢,再敢说一遍?就不怕我此刻立即兌现?”子洛脸上那痞痞的笑容更浓,戏谑地说道。 辰星简直费异所思的望着子洛,这还是那个霸气、严谨、冷酷、不善言笑的恒王吗?眼前的他,虽霸气依旧,却分明透着几分邪昧与——无赖! “你,你,你敢!?……” 看穿了辰星的慌乱,心里似乎有一丝不悦,却更激起了挑逗她的心:“早该是我的人了,怎么又想不认帐了么?看我今天怎么惩罚你!” 子洛一挑剑眉,深情挑衅的眸光直能把人沉溺其中,忽而她面颊一热,他的吻便直落在柔嫩白晰的脸上,樱红的唇上。 往日凉簿的唇瓣,今日分外烫热,温润的唇舌缠绵的纠缠着,追逐着她的香唇,柔软、细密而又霸道的吻,令他沉醉其中,不能自己。 辰星从羞涩渐至沉迷,呼吸渐重,她从来不知子洛的吻如此打动她的心,仿如他用心织就的情网,将她虏在其中不能自拔。忽而心里升腾起一种酸涩的疑问,他何处学来这般高超的吻技?手随心动,强行中止了这个深吻,还不忘讥讽一句:“不愧为恒王,艳遇定然不浅,吻技高超,只是我不惯。”说完便生气地想抬腿走人。 “好一股酸味!星儿吃醋呢!”一扯手,又干脆将辰星拉回坐着的自已怀中,强势圈住她略有些尴尬地试图解释说:“这些用学吗?书上就有,你,你别误会了去。” 有了上一次的失去,他是怕极了星儿的误会。 见辰星卷翘浓密的睫毛轻眨,拿黑宝石样晶亮的眼睛不信任的看着他,子洛心中泛起了酸涩与委屈:“星儿,难道在你的心中我便那么差劲么?居然不信任我,太伤我心了!” 他发现他的身影明明已驻进了她的亮眸中,可为何星儿还要如此的伤他! 辰星难得一见恒王大人委屈的模样,不觉调皮又讥讽地说:“你呀,生就一副桃花相,招惹太多……”再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的红唇又被他热的发烫的唇急切地堵住了。 子洛这次是又气又急,吻也过于疯狂,过了好一会,才放开她的红唇,有些不舍的说:“星儿,任何时候都不准怀疑我,我们已失去了太多的美好时日,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从此生死相随,一生一世一双人,生生世世,不离不弃!”他的话不多,却带着浓烈的情意,坚定的信念和一丝恳求,是的,他冷酷、高傲的恒王彻底放下了架子,他在求她。 辰星清彻亮丽的星眸,光彩更盛,转而又氤氲水润,她爱过他,也恨过他,受伤的心却始终没放弃他,心中一动,她多想什么都不顾答应他,放下一切,携手天下,做一对人人称慕的神仙眷侣。 然而这似乎在如今却是一个奢念了,她迷茫的看向殷切期望着的心上人的俊脸,好吧,给他一个安慰,也给自已一个期望:“子洛,等我们胜利在望的那一天,兴许我们才能在一起。”此刻她刻意忽视了陵玥,毕竟眼前这一仗太过凶险! 可谁知天意呢?到时又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待着她们?! 第四十二章 决战凤台 232、决战迎凤台<一> 城里城外一夜忙碌。 天一放亮,城外呼声震天,下人来报:城外迎凤台落成,契梁太子催和淑公主凤驾出城。 子洛与辰星并肩缓缓走上城楼,展眼望去倒也不觉暗叹,那契梁果然不容小视,才一夜半天的功夫,迎凤台竟已按辰星的要求平空搭建在两国战场中间。 高大的迎凤台全由竹制成,清风吹过空洞的竹管,便飘过阵阵清音乐,仿佛声声催嫁。一条竹制的栈道绵延至城下,栈道两边、迎凤台下一片花海,姹紫嫣红,竟悄悄掩盖了战场上的一片煞气,红绸装饰的迎凤台四面台柱,也更为战场平添了一份不该有的嗜血喜庆。 两人同时望向不远处的迎凤台,这便是今日要去的地方?只见那台上方圆不过二十丈,另有一条竹制栈道往下通往契梁临时装饰起来的喜庆大帐,那里守卫森严。 “呵,好一个迎凤台,那便是喜帐?”辰星恨极反笑自说自答道。 “哼,契梁想得臭美!也就你没心没肺的,想出这种馊主意来。”子洛恨声道。 辰星第一次没有还嘴,知道他心中火大,还是少招惹他吧。 城外催促声阵阵,城内辰星却不慌不忙,直拖到日近中天,城门才缓缓打开,八位彩衣宫女鱼贯而出,人人手中都托着装满各色宝物的托盘,在前面引路。若仔细看,便可看出,这领头的一位宫女便是银羽,而其他几位,也是目光精明,皆是凌宵高手所扮。 待宫女们依次排好在栈道两侧,只见城门中款款走出一身红衣的新娘,那嫁衣不如宫中盛行的那种繁复的样式,而是极为精致、婉约。那色泽如天边的晚霞,血色的红,带着丝丝璀灿的光芒,映衬得她那精致的小脸更加白里透红,令人沉迷。 那宽大的袖子松松垂下,却在袖口处略略收拢,柔美中带着飒爽的风姿。纤纤细腰上一条金色绣凤的腰带盈盈一束,显得格外优雅、大气,而长长的曳地罗裙,走动间如碧波微漾,竟似泛出片片红云,原来也是一条经过改动的裙裤,既有长裙的秀美,也方便行动。 新娘的头上带上了一顶晶莹剔透的公主冠,缕缕银色流苏垂下,伴随着脚步的轻动,那流苏下的娇容若隐若现,更显得神秘美妙、勾人心魂。 肩上那银色的彩虹练随着她的前行而随风飞舞,身后长长的绛红色披风曳地,由六名宫女抬着,随辰星走上栈道。 众人看着美如仙子的辰星,款步走来,随着她身形的前行,所过之处便扬起一道耀眼的流光,红得惊心动魄,美得倾国倾城! 一路上契梁的守兵看得呆了,如此风华,无人能及。 难怪哲太子费尽心机想得到她,值! 冷如冰霜的太子哲寒冰,在迎凤台上看着金色阳光衬映下,在一片红色华光中缓缓走来的绝色新娘,眸光一亮,一向寒凉的冰块脸,渐渐被这片红色溶化,十分难得地勾起一线唇线,却在看见辰星身旁紧紧相随的近身侍卫金剑、银羽时,眉头又不爽的皱起,那是因为金剑眸中瞬间一闪而逝的恨意与仇视。 恰巧辰星香肩上的银色彩虹练似有似无的飘拂在他的身上,这才暂时消解了他的情绪。 转而,哲太子又顾及起自己身后的几双眼睛来,回眸望了望身后的国师衣群辉,依然一身白衣仙风道骨,却亦一副惊艳之色,内中更夹杂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太子不满的轻咳一声算是告戒,衣国师含笑收回了眼眸,却朝身侧的墨衣巫师斜了一眼。 巫师目光中透出一股淫邪贪婪之色,仿佛要将新娘一口吞掉,哲太子立刻微怒地瞪着巫师,不满地斥道:“哼,别忘了做好自己的本份。”巫师似并未介意,但却也稍稍收敛了些。 哲寒冰今日一身金边红袍,尊贵非凡。除了一身狠辣戾气,人却也长得俊美。 他的太子府中除了正妃,妃妾无数,而且个个都美艳绝色,被人主动送到枕边,随他予取予求,对此,他从来都理所当然泰然取之,试问有哪个女子不抢着依偎在他怀中?甚至那洞房花烛都觉得是一大麻烦厌事。 但此刻,对面的女子却是他早已心中企盼多年而不得,且是华丽变身后的天姿之女,天命凤女!因此他分外看重。 不知为何越走近新娘,他心中却越感忐忑,明明早已布好了局,即将挽手的新娘已近在咫尺,为何心中那份不安会更盛? 莫非是燕辰星这个女子太神奇,太与众不同?又或者是一旁侍卫金剑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他多疑的心中警惕更起。 眸光忽而又被对面走来的新娘所吸引,见她从容地从长长的竹桟道上款款而来,那晶莹耀目的公主宝冠戴在她一头墨发上,衬得她更令人不可仰视。 奇的是,许是那遍地鲜花,更或者是她本身的体香,竟引来了许多蝴蝶,随她翻飞身伴,哲寒冰心中暗暗惊奇,幸亏此番设计得偿所愿,不然定会让他后悔一辈子的! 辰星在一片红色华光中缓缓走上迎凤台,台虽不大,容下她们这些人却绰绰有余,只是台在半空,风显得更大,站在台边胆小的人,心会吓颤,不过,对如今上面的这些功力深厚的人,却没有一丝影响。 辰星墨玉似的晶莹亮眸,有意无意的一扫台下层层的契梁兵营,很好,果如所思一览无余,正合心意,这样更可通揽全局。 顺着彩绸飞舞的竹制栈道,刚跨上迎凤台,便见太子哲寒冰缓缓迎上,勾着唇角似想说些什么,在看见她扫视的眼神时,疑惑地停在她身前三、四步远处。 他脸上的寒眸中,除了惊艳,此刻又添上了三分疑问,辰星心中警起,这位太子已身经数战,却并非浪得虚名,想在他眼前动手脚,绝对不是易事。 然而直到目前,陵玥与安王尚无消息,浩哥哥亦不知有否顺利渡江到达蓉城,一切皆需时间,她只能虚与委蛇,能拖则拖。 尚未走近,辰星向哲寒冰望去,只见他的眸中,此刻除了表面浮着的一丝喜悦,眸底却是一片寒凉、残忍、狡诈与一丝疑惑?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如今唯有自己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心想话出:“哲太子,别来无恙,不知这回你打算如何处理你的后宫佳人?我可是早已有言在先的呵!”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算得准准的,这话才一岀口,哲寒冰镶金边的红色新郎服便被他凌厉的内力鼓起,周围的寒意立时多了三分,他何时被人如此催逼、讥讽过? 面色一沉,如刀的眸光扫过辰星的红嫁衣,刺目的红令他立时神回,忽地又转回了脸色,好心情似地开口道:“爱妃,待你我大婚后回太子府,你会看到你所希望的。” 话音才落,他已闪身来到辰星身前,欲将新娘揽过自已身伴。 然而却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哲太子的举动,被本在新娘身侧护主,一身银衣的‘金剑’迎面挡住。 金剑本就生的不俗,如今‘他’那剑眉下的眸中,似有浓烈的火苗在窜动,更增添了一层深遂与愤怒。 这令哲寒冰一时竟也难以看懂。 怀疑的眼光立刻与金剑喷着怒火的眸光绞在一起,互不相让。 他,真是那个近身侍卫金剑?可这怒火却像是有夺妻之仇!哲寒冰心想。 “金剑,还不退下!”辰星见这状况,忙岀言支开金剑。 “看你不像金剑,倒像恒王?你这是要送我与爱妃进洞房?”哲太子语出惊人,分明试探与挑衅! ‘金剑’虽气,此时却已冷静。边退,边眸光似刀的狠刮他一眼。 “太子休要胡说,金剑乃我近身侍卫,随侍左右,岂能不在!恒王吗?瞧,皇上正与他在城楼上相送我们呢。” 辰星转身朝城楼上指去,那城楼之上,齐皇身旁倒确有紫袍恒王随身伴驾,远远向迎凤楼眺望,可谁又能确定他是谁。 她的红色嫁衣随风翻飞,满头青丝伴随其中,令人赏心阅目,可此刻心中的气愤、担心更盛,脸上自然不悦:哲寒冰,今日我但凡有一口气在,定搅得你契梁一个个人仰马翻! 哲寒冰自然感觉到辰星含而不露的恨意,脸上呈现一丝笑意,无论愿意与否,毕竟已在自己身边。 随手取过巫师身前侍卫递过的酒,浅笑着对辰星说:“好吧,不管这些了,今日是你我大喜,勿坏了契梁喜礼,来,来,来,既上迎凤台,先饮迎亲酒,你我才能平安携手入了洞房。” 只要饮下这杯巫师下了降头的酒,他便再也不怕辰星不配合了。 辰星亮眸看似随意的瞟了周遭一眼,衣国师俊眉微皱,眸中警示一闪即逝。 笑着接过那酒,见那巫师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狠不得将酒一口送入她嘴中。 身后‘金剑’虽不动声色,但身下双拳已蓄势待发。 再看哲寒冰,除了淡笑,时时对自己与金剑察颜观色外,倒不失为一名俊郎绝伦的‘绝色’新郎,真真可惜了这副好容貌。 酒非好酒,却又逼迫不得不饮。 辰星笑着似不介意地拿起斟满酒的杯子,朝新朗示意,哲太子亦举起酒杯,笑着与她轻轻一碰酒杯,正要同饮,却听见她柔声说道:“来,这两杯酒你我该先敬天地如何?”说完,不待哲寒冰阻止,一满杯酒便早已洒向台下,真正敬了天地。 这令哲太子怒从心起,他冷冷的笑靥下微微抽动的脸颊与那暗暗的咬牙切齿,表明他已强自忍下,不但忍下,还一同洒了杯中之酒脱口赞道:“好,想不到爱妃还想得如此周到。” 辰星听到‘爱妃’两字,恶心的想吐,当即一瞪秀眸回绝道:“错,还未拜堂,何来爱妃之说。” 她碍于形势不愿做得太过,便顺手示意,亦取过了‘金剑’手上早备好的满杯酒,递到哲太子面前淡笑着说:“难得太子不弃前嫌,前来凤台相迎,我也特备水酒聊表敬意,来,不如你我共饮了此二杯酒?” 很好,居然以退为攻?!哲太子心想。 只是这杯酒他是断不敢吃的! “好,即然星儿如此有心,这杯水酒本太子与你便敬给台下将士如何。”说完便立即洒酒,生怕辰星阻止。 很好的借口。 “星儿,这大喜之日,迎亲酒是万万不能少的,喏,这第三杯酒本太子定与你共饮。” 此刻哲太子的手上,竟又变出第三杯酒来,这亦是杯下了巫术的酒,只要沾上,巫师一念咒语,辰星便会如傀儡般被人牵动着,做岀自已不想做的事来。 此时,辰星也倍感意外,看来今日不饮下这杯中之酒,哲寒冰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酒绝不简单,自己更未防备这第三杯酒。 在太子刁钻的利眸逼视下,她淡笑着伸手将酒杯缓缓取过,边用亮丽的眸光轻快地一扫众人,边心眼电转该如何解决这杯中之酒? 她的眸光中映入巫师那伸颈以待的急迫。 风度翩翩的衣国师眸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金剑’焦急欲夺的神态。 见状,辰星心中已有了决断,不让我好过?要死我也定拉你做伴!笑盈盈的将这杯酒迎着阳光一举,带点调侃的扭头看一眼哲寒冰说:“想不到太子竟如此有心,当真定要与我共饮一杯?好,来,来,来,我们先碰杯,后同饮,如何?” 此一言换来一丝惊诧,哲寒冰笑不达眼底,满怀疑惑地看她一眼,手中的酒杯不由自主的小心移了过去,他倒很想看辰星又有何计较? 似是无意又似是刻意,辰星的酒杯忽的递上前去,重重的碰杯,‘叮’的一响,青铜酒樽互撞,那去势甚猛,两人樽中之酒激烈荡涤,洒出了不少,几滴落在辰星握杯的指上,另有一些便倾洒在了太子及辰星的酒樽之中,很不一般的混合了酒液,像极调酒师调了的酒。 更有甚者,辰星不知死活,眸放异彩的还脱口加上一句:“呵,这才是真正的交杯酒呢!” 她用手肘一碰哲寒冰的手臂:“这才无愧于底下万千将士的观礼,太子你说是吧。” 隐含怒意的寒眸,朝迎凤台下黑压压一片的契梁将士一扫,果然,台下将士皆仰头看向迎凤台。 虽听不见台上话语,但他们望得见台上的举动。 或许两国联姻,化干戈为玉帛又能保全了自己的小命,亦或许他们看见了仙人似的女子即将成为契梁的太子妃,因此,本来静寂的人群此时发出了一阵低低的轻笑与燥动,还有些年轻士兵干脆在人群中起哄喊‘快饮了交杯酒!’送入洞房。 哲寒冰抑压的怒意无处发泄,内力一发,浑身血色的新郎红衣忽地鼓起,那般地张扬,张扬得令人窒息! 辰星心中戒备,嘴角却无所谓的一撇,哼,水来土淹!兵来将挡!她早已不复当年的稚嫩了。 一旁的‘金剑’手腕一紧上前一步,内力已蓄,却不露痕迹。 少倾,一身红衣的新郎,终于克制着浑身的戾气,看了眼身旁的新娘淡笑着又极慢地一字一顿地说:“盛情难却,你我便共饮了吧!” 两人别有深意地笑着互望一眼,缓缓举杯,递往各自嘴边,新郎、新娘宽大的喜袖,恰到好处的遮掩了她们饮酒的过程,两人各自心照不宣,笑着又一碰空了的酒杯,辰星还煞有其事的用袖抿了抿嘴角,仿似要擦去遗留的酒液。 恰在此时,哲寒冰看似空了的杯中,又有几点剩余的酒滴,似无意又似有意间,滴到了辰星裸露在外的手腕上,仅仅几滴而已,又在皮肤之上,辰星与周围的人亦不甚在意,唯有衣国师的眸光,瞬间转暗,并迅速看向巫师。 幸好巫师由于目光被遮,没有看到这一幕。 “爱妃,酒也饮了,你与我一同前去下面的新房吧。”边说,边指了指迎凤台下,契梁阵中一顶披红挂彩的行军大帐,原来他还真备好了新房?! “太子殿下,我还未给你看过我的嫁妆,虽说时间伧促,却也是些不可多得的宝贝!”辰星按计划,想让送嫁的‘丫头’过去,截断哲的退路。 “良辰将至,看嫁妆不急在一时,还是早进喜帐,走罢!”说完便想走上前挽过辰星。 “殿下,你急什么,既是喜庆之日,岂可随便,凌霄宫倒还为我特备了一些喜庆礼花,何不看上一看。”辰星退后一步说。 “大白天的,礼花有何可看?” “礼花相随礼炮,增加喜庆气氛,我可不想喜事太冷清了!” 辰星心急如焚,一直拖时间至此刻,看来,她已等不来秦浩、西陵玥到达的援救信号,她是绝不能随哲寒冰去喜帐的,因为那是契军的腹地。 如今的唯一出路,便是以身边仅有的一己之力,与哲寒冰在迎凤台上决一死战,如能生擒哲寒冰,还尚有一线生机。 她与恒王利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带着手下,拼力利用早挖好的地道,从地下向契梁军营纵横挖了许多地道,希望利用仅剩的十几颗地雷,给契梁军队造成尽可能多的伤亡。 但这比起契粱的几十万大军压境来看,仅是沧海一粟,力量相差太悬,胜算几乎是零。 她与身旁的“金剑”对视一眼,另一只手已将决战信号弹握在手中。 两人清楚,兵临城下,援兵未到,若非万不得已,此刻绝非决战时机。 然哲寒冰已不给时机! 第四十三章 生死决战 哲寒冰似看出了什么,身形一动,握住了辰星取信号弹的手:“爱妃,如真喜欢热闹,不如晚间成亲时再放不迟!” “喂,你捏痛我了,放手!”辰星忍怒,故意娇嗔着说道。 “想不痛嘛?老实随本殿走吧!”哲寒冰收起了笑,轻,但带着煞气冷冷的说。 正在此时,穾然从蓉城城头嗖地一响,升起了一颗红色信号弹,那是秦浩带着战船和兵马,顺利过江到达蓉城的信号,是久等的信号。 紧接着,好似遥相呼应,契梁军队外围左、右,各升起了一颗绿色信号弹,陵玥他们的援军终于赶到,虽迟了一天一夜,但万幸恰能救急。 与此同时,银羽也默契地按辰星的心语,送上了一枚蓝色的信号,那是让他们等待,准备随时行动的信号。 哲寒冰不无担心的观察着信号,虽不明其意,却从方位知道了鱼池已有了准备,他终于明白了辰星为何答应岀嫁。不过不要紧,制住了辰星、恒王,谅凌霄宫、鱼池谁也不敢动! 见信号弹此起彼伏,辰星笑了,不怕死的说:“殿下,我说烟火好看吧!你偏不信!” “烟火?不如我们一起欣赏!”哲寒冰冷笑着一把搂过辰星说道,心中却是怒火正盛。 “太子,请拿开你的手,先小心你自己的贵命!” 恒王已是忍无可忍,他怒火中烧,死死盯着哲寒冰搂住辰星的手,抬手便刺出一剑,想要保手,必须放手! 哲太子很不情愿地撤手自保,转手迅速反攻。 瞬间,他们周围气压骤降,两国高手纷纷参战,而且迅速打成了一片。唯有黑衣巫师似武功最为不济,吓得龟缩在后边发楞。 哲寒冰边打边瞟眼呆楞的巫师,生气地命令道:“巫师,还在等什么,还不快下咒?!” 打斗虽烈,却都听见了,辰星心中暗衬,自己并未沾酒,巫师会给何人下咒?下给自己?或是恒王子洛?还是自己这部份人? 巫师回神,嘴中不知在念着什么。 反应最大的却是衣国师。 唯他最清楚内中的要害,急得立刻边打边对哲说:“太子殿下,巫术我们谁也没见识过,万一不能复原,岂不是将你娶的太子妃变得如傀儡一样无趣?”他的警语一出,众人全震惊了。 哲寒冰冷眼回视道:“国师,做好你自己的事,傀儡总比杀手好!” 让星儿像傀儡?恒王子洛气得手中的剑加快了搏击,他恨不得将挡道的哲寒冰一剑击杀,再将那巫师碎尸万段,然哲寒冰武功与他势均力敌,加上迎凤台上地方窄小,功力无法尽兴施展,欲速则不达。 辰星攻力弱,边在银羽帮衬下与契梁高手过招,边施展彩虹绫,想一举击杀龟缩在后面念咒的巫师,却屡屡被一旁参战的高手逼回。 她心里那个恨呀,就在她再一次乘机运功将彩虹绫牢牢锁住巫师脖劲,运功拉紧时,只觉头脑一晕,功力一散,彩虹绫立即无力的松开巫师,向地面落去。 她脑中此刻一片迷茫,自主意识渐渐离她而去,哲寒冰立刻明了,试着放软声音命令道:“星儿,快,过我身边来!” 辰星迷茫中听到他的声音,缓慢而迟钝的向哲走去,她心中极力想压制自己的迷混意识,然而抵制随巫师的咒语声逐渐减弱,一步,两步当第三步抬脚将落时,恒王子洛不顾一切击退身边两名高手,双目充血,痛彻心肺地高唤道:“星儿,不要靠近哲太子!不要!……” 许是这一声从心灵而岀的痛唤,暂时震醒了辰星,她艰难的转头看向不断发岀悲声的子洛,耳边又陆续传来痛唤她的声音:宫主你醒醒!少主不要呀!…… 我怎么了?辰星怔神,使劲甩了甩头,努力想辨清当前状况,见无法让自已清醒,便立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一阵轻痛,立时让她清醒了几分,她将提起的脚又退了回去。 然而耳边很快又传来哲寒冰的柔声呼唤,命令式的声音:“星儿,你是我的新娘,乖,快过来为夫身边!……” 哲听巫师说过,命令必须坚决,必动之以情,他一句接一句的不断呼唤,辰星渐又陷入迷茫,两个阵营的不同呼喊,将耳边的声音不断混淆,脑海中越来越混乱,她逐渐一步步向哲寒冰走去。 见辰星离开自己又启步想走到哲寒冰身畔,子洛急得再也顾不得其它,他运足功力,拼力搏开开身边的契梁高手,跃至辰星身则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痛呼道:“星儿快,随我回转!” 哲太子淡定地冷笑着看了看恒王,又对着辰星命令道:“爱妃,乖,用刀削了这只手!” 辰星似对爱妃两字有了抗拒,她看着哲太子,犹豫了一下,却在听到再一次命令时,取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迟疑着看向子洛,她的意识不清,手举匕首奋力扺抗着自我。 “星儿,你敢抗命,还不下手!”哲寒冰又加重了语气。 辰星意识又被哲牵制,举起匕首狠狠刺下,血立刻涌了岀来,子洛忍痛却不肯放手,他的臂痛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目赤欲裂地喊:“星儿,我是你的子洛呀,星儿,你快醒醒!” 辰星看着子洛悲痛欲绝的脸,又木然地看着匕首下血流如注的臂,忽然似想到了什么,想拔出匕首,手却抖得厉害。 忽然子洛灵光一闪,运足内功在辰星耳边急道:“星儿,你中了契梁巫术,快再掐自己一下,醒来,走,跟我回去。” 辰星耳内受听,少微清醒之下,见子洛的手倘血流不止,一屡心痛,忽然似提醒了什么,一狠心便用匕手往自已手上抹去,刃尖在辰星手臂上划过一个口子,鲜血淌流的同时,换来了她瞬间的清醒。 辰星霎时回神,她心惊地看着子洛拉住她的流血的手臂,又看了看自己的匕首,自己居然糊涂到刺了子洛? 痛苦的明白自己着了契梁的道,她凄美地一笑:“好,你快止血,我随你回去。” 想随子洛退回,却无奈被哲寒冰用剑拦住:“爱妃,今日你我大婚,不知你还要回去那里?” 迟疑的瞬间,她又被身边高手与恒王等人隔开,恒王狠绝的想杀开血路,救回辰星。 辰星明白,自已决不能再受人制约! 可随着痛楚少减,自己的头脑又开始迷茫了,也许酒滴入她皮肤不多,因此尚可借着痛楚保持一时的清醒,可以后呢?不,决不能让自己受制于人! 万般无奈,辰星决绝的退向无人拦逼的迎凤台右方,既然无法自控,如其让自己去杀自己想爱、想护的人,那就自绝吧!这样至少无愧于心! 辰星留恋地看向正在搏斗的凌霄宫的飞鹰们,掠过银剑飞舞的银羽,停在了打斗正剧的子洛身上,见他急得目赤,她悲凄地说:“子洛,我决不会容敌人操控我!告诉浩哥哥、凌玥不要难过,再见了!” 说完辰星泪如雨下,决绝地仰头向迎凤台下倒去,半空中,风儿似不忍她的殒落,用力吹拂、托起着她那火红的衣饰! “星儿,不要!”子洛惊恐地喊,此刻他好恨,恨自已无能,难以近身救她,眼睁睁地看着辰星落下。 迎凤台上的所有人顿时皆停止了动作,瞬间,离的最近的哲寒冰、衣群辉全力冲上前去相救,哲寒冰早一步拉住了她的一角衣摆,辰星猛看他一眼,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用匕首,绝然地向衣角砍去,嘶拉一声,衣角断开,眼见迎凤台将变成落凤台。 却见不远处一人白衣翩翩,运着绝世轻功,脚掂千万契梁将士的头、肩,正飞似地向迎凤台赶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拼尽全力飞身迎上,恰好险极地接住了娇躯:“星儿!你,你为何自尽?”陵玥心痛如绞,疾声唤道。 辰星从迷、晕、刺痛中醒来,头昏脑胀、眩晕难耐,她努力想辨清眼前是谁,由于思维迟钝,仔细辨忆了好一会儿,依然浑浊不清,这才模糊地问道:“你,是--谁?是,是陵玥吗?我,不想受,受,受制于人!你,你,杀了我吧!”说完便又陷入了迷糊之中。 陵玥不知迎凤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向冷静、机智的辰星不堪重负,竟会选择自绝? 此刻他虽心痛难耐,却无法担搁,看了看迎凤台下遍布的契梁军队,此地绝不能久留,唯有带着辰星重上迎风台,他定要解了辰星的禁制。 带着昏沉中仍紧捏匕首的辰星,西陵玥用绝世轻功,借助迎凤台的青竹支架,迅捷向迎凤台上掠去。 此刻十多丈方圆的迎凤台上,早已方寸大乱。 众人从辰星断然自绝中回过神来,扮成金剑的恒王震怒不已,他声嘶力绝地怒斥:“哲寒冰,你好无耻,居然在大婚之日害了星儿,今日决不与你善罢甘休!” 说完,一声令下,率领假扮侍女的鱼池精英们齐齐攻向契梁迎亲高手,倾刻与契梁太子所带人手浴血搏杀在一起。 当陵玥带着辰星飞身跃至迎凤台上,便见台上早已血腥一片,契梁高手死在飞鹰、恒王隐卫手下十数人,而鱼池、凌宵精英亦一死几伤。 但契梁大帐本就离竹栈道、迎凤台不远,因此不断有契梁高手从竹栈道上加入参战,若非迎凤台面积不大,只怕子洛他们便会被更多的高手围堵截杀。 西陵玥带辰星一上迎凤台,恒王心头大石落地,立即喊道:“陵玥,先杀了伤害星儿的黑衣巫师,此仇必报!” 陵玥审视战况,见那黑衣巫师正被几位高手保护在契梁一角,还正好就在他的身侧,便什么话也不说,提剑便向巫师出手。 怎奈他一手护着辰星,以单手杀敌甚是不便,几十招过手,始终刺杀不了巫师,好在这样一来,巫师心慌,降头咒的最后几句根本没法说完。 就在此时,辰星又恰好被厮杀声刺激,清醒过来。 她见西陵玥被自己所累,挣扎着便用手中匕首又在自己手肘上划上一刀,让自己在剧痛中清醒,然后对陵玥喊道:“陵玥,快放下我,杀了巫师!” 陵玥见辰星清醒,心知杀巫师要紧,只得说道:“那你自己小心,一切有我,别再瞎想!” 辰星答应一声,退开半步,见巫师又在喃喃念咒,心下一紧,从怀中取岀数十枚银针,抬手向巫师连连射去。 但毕竟辰星已经中招,银针所带功力减弱,还未到巫师身上,途中皆被护卫用刀剑挡下。 与此同时,与子洛打在一起的哲寒冰又对怔楞的巫师喊道:“巫师,还不速速念完咒语!” 眼见巫师嘴唇又动,只听辰星受不了地大喊一声:“难受,快,快杀了巫师!” 西陵玥杀得眼都红了,契梁护卫杀了一个又一个,却仍有数不清的护卫涌出,看来,哲寒冰是铁了心要拿下辰星! 一听辰星出声,除了恒王、陵玥心疼,现场另有一人独自暗急,那便是白衣楚楚的国师衣群辉。 他是契梁人人敬重的国师,又在哲太子身侧,众目暌睽,何况还有母妃报恩的嘱咐,不能明助,却在辰星自绝瞬间痛得剜心! 此刻突听辰星无助的出声,知道巫师降头咒的厉害,霎时冲破了自制的理智,再不犹豫,以一手岀掌封了与他相搏的墨鹰攻击,另一手持剑闪电般向未防他的巫师胸前刺去--一剑穿心! 巫师啊地惨叫一声,向衣国师投去不敢置信的眸光,与此同时,从楞神的瞬间醒来的哲寒冰,不加思索地一剑向衣国师递去。 两人双剑同时刺向对方胸前要害!血拼现场瞬间静寂,齐齐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们,哲寒冰握剑的手在颤抖,强自镇定生硬地问:“国师,为什么?” “看不惯,仅此而已!” “为何背叛我?” “我已以命相抵!寒冰,我已遵我娘叮嘱,护你一生!” 护你一生,不负母命,只是命短被你刺死而已! 说完他似生怕巫师不死,又将刺入巫师胸中的剑,狠狠一绞,这才强撑一口气抽出佩剑。 血,从巫师胸前喷涌而岀,巫师当即倒地而死,死不眠目。巫师即死,加在辰星身上的降头术自然解除。辰星霎时清醒!一双清澈亮眸紧盯着衣群辉,渐而泪似断线珍珠,不顾一切冲到衣国师身边大喊:“衣国师,不要……”不要倒下?不要死?不要离她而去! 子洛、陵玥、墨鹰生怕她有不测,急忙护住她的左右。 哲寒冰闻声狠狠拔剑,衣群辉不胜支撑,向后便倒!血从胸前一涌而出…… “你!……”一旁哲寒冰仅说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口,毕竟是自己一时怒极,刺死了好友、智囊、军师、护国国师! 他惊愕、不解,悔恨!回天无力! 衣群辉用仅剩的定力,用那双足以迷人心脉的凤眸,含着一丝笑意,定定地望着奔过来护托着自己的辰星。 “衣群辉,你不能死!不要死!不准死!你不是聪敏吗?你还有你娘要孝敬!你不能……”辰星慌了,下手连点大穴止血,口不择言! 一旁众人集体怔住:她何时与契梁国师有如此深的--情谊? 衣群辉看着辰星,口中喃喃不知在说什么? 辰星含泪低头,用心听着,并仔细看他唇动。 “你,是,要我……答应……你……活下去的……”辰星看懂了,他要自己答应一个要他活下去的理由!不愧聪敏极顶的衣国师,临死还要讨一个活着的承诺! 她不敢说出整句话来,身边两只大醋缸在呢。 只是为了这护她的将死之人,她必须答应他的心愿! 猛点着头,她边泣边说:“只要你能活着,我会尽力满足你的意愿。 衣群辉一口血喷口而出,闭眼晕了过去! 辰星慌了,急忙扶起他的上身改口道:”衣群辉,你给我撑住,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 回头又叮嘱道:”银羽、墨鹰你们快带衣国师进城救治,不准违令!银羽,你设法迅速联系师父,随身保护他去师父处冶疗,不得有违!“ 墨鹰答应一声,背起衣群辉飞身跃下迎凤台顺着青竹栈道飞身而去,银羽犹豫地看着少主,却被辰星的眼神所逼,只得追随墨鹰而去。 陵玥与子洛互看一眼,心中对衣国师心存感激,双双对不甘罢休的 哲寒冰极力拦阻,双方在窄小的迎凤台上大打出手。 辰星心中怒起,乘机向城中发出红色带响信号弹,随之而来的便是轰隆隆,十多声沉闷的炸雷,城外密集的军营处突传出鬼哭狼嚎般的哭爹叫娘声。 哲寒冰一惊,城头竟用重型投石车抛出了炸雷,契梁兵营内瞬间死伤无数。 他心中怒起,怎肯吃此大亏,手一挥,城外契梁兵勇,霎时向城楼万箭齐发,带响箭羽密密麻麻,飞蝗似地向城上射去,有些还带了火硫,见物即着。 辰星担心地向城楼望去,幸好秦浩早有准备,铁盾兵严阵以待,倒让契梁白欢喜一场。 哲太子一计不成,立刻挥手指示旗令兵,让城外围兵开始攻城,顿时,蚂蚁似的契梁兵勇前赴后继地推着攻城物具,迅速向蓉城城墙靠近。 而城上的投石机却对城墙脚边的攻城敌兵形成了死角,无法攻击。 哲太子悄悄松了口气,瞟了眼辰星她们,阴云密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讥笑,似在讥笑她们不自量力。 恒王见哲寒冰如此,与辰星对望一眼,亦挥手抛岀一支响箭,立时在城楼东西两侧各出现了一队铁甲兵,他们一身铁甲,连脸上亦戴了铁制面俱,可算武装到了牙齿,更令人惊惧的是他们手中的连发重弩,以一当五,一阵交错射击,令攻城敌军死伤无数,被逼退回射程之外。 见鱼池早有准备,哲寒冰略一皱眉,立即发出了另一个指令;立刻,契粱辎重投石车亦往鱼池城楼猛一番投石,城楼将士避之不及者,死伤不少,但却也无伤大局。 迎凤台上敌我双方心中皆较着劲,恒王子洛轻声在辰星耳边传音入密说:”契梁立马又要攻城了,送大礼吧!“ 辰星用手轻按了按子洛,让他稍安勿急,侧头望着哲寒冰说:”哲太子,上天有好生之德,毎个将士背后都有一个家庭,我们各自鸣金收兵休战吧!……“ ”休想!“哲寒冰不容辰星说完,扬手一挥,敌兵又大举开始攻城了,看来契梁这次铁了心,不达目的决不会鸣金收兵。 辰星见敌兵在城下越积越多,冷笑着向哲寒冰说:”即然哲太子执意妄为,那就休怪我们心狠!“ 说完立刻与城楼留守的金剑联络,让秦浩向地道的凌宵紫衣卫发出了引发地雷的指令,但听轰、轰、轰十几声炸响过后,城外契梁阵中一片狼籍,契兵攻城者死伤无数,敌阵在惊、惧中终于被迫退离蓉城数十丈远。 哲寒冰一怔,又惊又怒,他怒瞪辰星一眼,立即指挥了又一次进攻,如是者二次,虽契军死伤遍地,但辰星暗思,地雷毕竟不多,此刻所剩无几,那及契军遍如蝼蚁,心中不由焦急,秀眉微皱。 陵玥一见,急忙传音入密安慰说:”别急,安王承修与我所带的十多万军队已在契军外围偃旗息鼓,只待我们的信号。“ 辰星暗松了口气,但见陵玥手上一支响箭冲天而起,倾刻之间契梁后围震天战鼓、喊杀声响起,援军分两路从契军后卫杀入,哲寒冰双眉微皱,默然片刻,不愧是久经上位深思筹谋的老手,立即理清了思路,在他的指挥下,敌阵慌乱中退却的攻城重又开始了。 辰星正担心地思量着。拿鱼池十五万军士对阵契梁四五十万敌兵如何够用,却发现恒王挥手亦送上二支响箭,从敌军两侧立刻冲入两支鱼池军队,原来恒王子洛向其它鱼池边城调动的援军,亦已赶到,只等此刻的决战了。 与此同时,当又一次攻城击退后,蓉城城门大开,秦浩、鱼池大将严峰带领凌霄、鱼池的军队同时开始反击。 他们在一支辎重铁甲军的带领下,势如破竹杀进敌阵,更有凌霄战船上的重型投石机将炸雷不断的投向敌阵密集处,残酷的大厮杀令迎凤台上敌我双方的指挥们心悬半空。 半个时辰后,契梁占了人多的上风。 ”燕宫主,你若此刻过来我身边,我可保你兄秦浩不死。“哲寒冰自信地含笑着说。 ”哲太子,你若此刻能怜惜军士性命,尚可保你皇家尊严!“辰星早已将生死值之度外,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子洛与陵玥欣慰地看她一眼,心中为她的临危不惧赞叹。 ”事到如今,还幻想以少胜多,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女子!“哲寒冰气堵讥讽道。 ”邪不胜正,你以为天下你说了算?今天我倒想看看你狼子野心的最后下场!“辰星分毫不让。 话才说完,战场形势便已起了变化,只见刚才还倒向鱼池军队的风向,如今已转向了契梁。 一声哨响,但见秦浩身边的紫衣卫们脸上全戴上了一个奇怪的面具,辰星一看与陵玥互看一眼,会心一笑,紫衣卫们全戴上了防毒面具,在他们每人的手中,更是一手执剑,一手拿喷筒,随着他们的行进,契梁兵士似被收割的麦子,一片片地迎风倒下。 他们全被提炼的药草汁麻醉了神经,一个对时也恢复不了,只能老实地做了俘虏。这或许这是世间最文明的战争罢,唯一缺点便是少了些,却无疑给契军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刚在还队形严谨的契梁军队,从阵型中间纷纷向四面逃窜,目的便是想避开紫衣卫,逃开这令人发怵的地方! 契军阵势大乱,鱼池、凌霄将士却斗志越发高涨,也就瞬间,战场形势来了个大逆转。 第四十四章 趁胜追击 236、生死搏击<一> 已乱了阵势的契军纷纷不想恋战,顾自逃命,任凭将士们再三威胁、恐吓亦不管用,眼见战况鱼池占了上风,这让迎凤台上双方指挥紧张的凝神观战,却忘了身边随时企图杀伐的敌人。哲寒冰目光森冷,看着台下阵脚大乱的契梁军队,低声恨恨吐出几个字:“燕-辰-星!”,眼角向贴身侍卫一示意。只见他悄无声息地潜过一旁,寒光闪闪的刀立即横在了辰星颈上,将辰星劫持到哲寒冰身旁。 待离她最近的陵玥发觉不对,欲岀手抢救却为时已晚,陵玥暗器刚捏在手中,辰星雪白的颈上倾刻己被划上了血痕:“不要妄想夺人,否则别怪我血染此台。”哲寒冰狠声说。 子洛等人焦急地望着辰星,急欲去救,却投鼠忌器,一时竟无法下手。 哲寒冰冷眼一撇,又去观看双方战况,见契梁倾刻间战况趋弱,倒庆幸将辰星擒住了。 不由冷冷一笑,讥讽说:“想不到我的新娘不愿做太子妃,居然喜欢做阶下囚!” 辰星一时气堵,转头向迎风台下看去,忽见契梁军队溃况已现,眼珠儿转了转,脸上秀眉深皱,带着忧郁的情绪伤感地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不到今日我竟会如此大意被你逼迫,太子殿下,如今你该春风得意了吧?” 她的语气与她的愁绪表情,竟截然相反,这让智深谋狠的哲寒冰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她刀搁颈间,分明该担忧的,但话中却明显包含讥讽。哲寒冰不由皱眉,他冷冷道:“难不成你还能脱得了身?” 辰星坦笑着拿手指了指握刀的侍卫又说:“他是你的人,自然只听你的!”仅此一指之举,便让侍卫立刻警惕起来,他握刀的手立刻紧了紧,另一手上立时运足了功力,防备辰星反击,不过他觉得在他手中妄想逃脱,尚无先例。 “既有自知,便老实些罢,不然受苦的是你自己!”侍卫‘好心’劝说着。对这位燕宫主,他内心还是有些崇敬的,只是遗憾不能成为自已人。 怎么可能!辰星内心早有盘算,只是在找时机而已。 “哲太子,倘若没有你在一旁闲着无事,你且看我能不能走脱!你可知我学的功法是什么吗?”辰星敢堂而皇之的向哲寒冰叫板,仗的便是自己的功法唯有子洛、陵玥清楚。 果然,话音刚落,子洛、陵玥便跃身向哲寒冰攻去,郑之傅一楞神间,辰星的手早点向他握刀的手,郑之傅握刀的手一躲,刀便离开了辰星的颈项,他急忙拿另一只手运功去袭辰星,而辰星要等的正是这个机会。 倾刻间,辰星的手与郑之傅的手抵在了一起,出乎郑之傅预料,他那强劲的内力竟未对辰星造成分毫伤害,反觉自已的内力如出堤的洪水,竟源源不断的向辰星流去。 顿时郑之傅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这竟是当年一怒成魔的逆天所创,世所罕见的嫁衣神功? 他不是三十年前早就失踪了吗,怎么如今他的魔功竟会再现?想到此,他不禁怒斥道:“想不到堂堂鱼池燕宫主竟然是魔女!” 这话一出口,让众人心头都是一惊,就连辰星自己都心中震惊;心道,难怪师父为了找到一种适合她半途起家的功法如此操心,却又再三关照少在江湖使用此功,原来竟真如陵玥所说是魔功。 想到此她边减缓吸纳,让自己体内能承受得了,一边坦然道:“什么魔功我不知道,但功法也要看何人所使,我不入魔,杀该杀之人,何来魔功之说,倒是你们屡屡侵犯我们鱼池边境,罪该当诛!” 子洛亦冷笑着说:“别不懂乱说,世上功法多多少,这可是南海西楚国圣风国师独创的绝世武功!”他这随口一说,倒把那侍卫唬住了,一时只顾设法试图挣脱与辰星的相互牵制,倒不知如何反驳。 哲寒冰在一旁边打边观战,乍一见自己的一等侍卫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亦吃惊不小。 心想,幸亏自己没有唐突,不然,如今吃亏的恐是自己。想不到燕辰星的师父竟护她如此,难怪她有天人之命! 就在此时,战场中鱼池、凌霄早已逆转形势,契梁一败再败,鱼池如铁桶围城,在各路兵马紧密配合下,秦浩充分运用了现代作战理念,将契梁大军分割成片,各个击破。 不久,鱼池军中传来一片欢呼声--契梁大将被鱼池飞鹰袭杀,契军终于大势已去。 兵败如山倒,大军一路溃退,纷纷向契梁境内逃窜而去。 哲寒冰眼见局势对己不利,不敢恋战,草草露一破绽,也不顾还被辰星拖着的侍卫了,带着身边高手,且战且退,随大军离去。 这边子洛关照陵玥带人守护辰星,自已则带人且追且打,与秦浩、安王承修的大军会合,一路追杀哲寒冰而去。 辰星见大势已定,又看那被主人抛弃的侍卫一脸绝望,便对他说:“大局已定,我今且放你一条生路,为你留下近半功力,但你须起誓从此不再重操此业。” 那侍卫人虽勇猛,个性却老实,见自己绝处逢生,即惊又喜,便立即跪地起了个绝誓。 辰星一松手真的放了他。那人惊讶之余,心中感激莫名,要知一名高手,倘内力全废,真真是生不如死。 如今辰星竟肯手下留情,恩同再造!便立时向辰星单膝跪拜道:“恕小人愚昧,竟错怪燕宫主入魔,如今方知武学之道,全掌控在人。万望宫主恕小人大不敬之罪!” 辰星笑道:“不知者何罪之有?但愿你好自为之,下不为例。” 侍卫点头答应,随即扬长而去,自此真的未再踏入是非之地。 天色渐晚,承修、子洛、秦浩各带一路兵马追赶契梁溃军,接连攻下了契梁二座相临城池涟城与句窑城,终于停下了脚步。 当西陵玥、辰星随子洛派来的护卫踏进临时搭建的帅帐时,三人正伏在地图上紧张地商议着下一步战略,见她们到来,安王承修立即说道:“来了正好,等着你们呢。” 秦浩、子洛亦抬头看向她们,面上的表情令她们立刻猜测定是发生了什么。 果然,陵玥走近临时搭建的板桌,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卷黄绫一展,竟是圣旨,而且旁边还放着两张。 展开一看,第一份圣旨便令辰星心中一惊,这竟是一张废立承轩太子位,册立安王承修为太子的圣旨。 “皇上这速度还真快。”辰星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说。同时朝承修便是一揖:“辰星见过太子殿下。” “星儿,别这样。”承修急忙扶起了他。“想不到父王此次竟如此坚决,一回到京城,便不顾朝中李相一党的阻扰,执意废立太子。看来父王暗中也早有布置,不然李相一党岂是这般容易对付的。” “李相一党岂会就此罢休,怕要暗中作崇。”秦浩在一旁担心道。 “如今之计,必须尽快了解契梁战事,速回京城。”昔日的安王,如今的太子承修沉稳地说道。 “如今契梁大势已去,想来离战事结束也不远了,修哥哥,鱼池可要靠你了。”辰星也很是郑重地对承修道。 承修笑着点头,一边拿起另两卷圣旨,朗声道说:“陵玥、秦浩,你们如今可都拜王封候了呀!” 原来齐皇这次同时传来的圣旨,还封了子洛为一字并肩王,封秦浩为定国候,封陵玥为逍遥王,更将凌霄宫封称为护国忠义军,这般加封晋爵,足见齐皇虽曾被擒,又在病中,老谋深算却分毫不减,他用几张黄卷,要换回齐家江山!换来坐拥天下! 不过看来这里的几位对此却全不甚在乎,竟将圣旨随意搁置,他们在乎的可不是这几张黄卷,鱼池的百姓,骨肉的亲情,才是他们心中所愿。 辰星正想到这里,却听陵玥诧异道:“皇上果真老了,居然将这次的大功臣忘封了,星儿没有,我们要来何用?” “怎么会呢,这不,知道星儿也不在乎什么功名利禄,父皇特另修书一封,颁下一枚他随身所带龙形玉佩,见佩如见人,要星儿全权代他督查鱼池朝堂所有官员。喏,这是父皇给你的信。”毕竟父子,如今升为太子的承修,立刻为皇上辩解。 辰星接信一看,果见齐皇在信中亲切地称她为皇儿,册封她为护国公主,赋与她全权监督朝野百官的权力,嘱她此去全力辅佐太子承修,一举击败契梁,以保天下太平。 辰星无语默然,自己几个人今日经历生死一线之遥,他倒想得美滋滋的,将她们这些人统统收罗自己门下,竟想坐拥天下?还让人说不得,手段之高,权术之精,叹为观之。 幸而这里无人存有野心,否则只怕又会内乱不止!想了想,她看了看正在埋头看着地图的秦浩、子洛他们,又看着一脸希冀,诚恳面对的承修,不觉心叹,罢了,百姓需要一个明君,天下需要一个太平,终于对承修恳切地说:“修哥哥,记着你的承诺,做个百姓拥护的好皇帝,我们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 “星儿,你们放心,承修定不负你们对鱼池国、对我的情、谊!” 陵玥抬头看着承修笑道:“我们一直是朋友,一路走来,当然信你。但要鱼池百姓信你,倒还须多方努力,不过通过近日这几场战役,你定会威名远扬的!” “我们这几个人你大可放心,定当会全力以赴助你,但朝堂之中,你尚须大大费心整顿一番!”秦浩接口道。 “修,你们过来看,契梁虽败退到了句窑城以西的越西城,但哲寒冰带在身边的兵马却不少,如今他们凭借越西城险山恶水的地理优势,妄想阻止我们,今晚我们必须设法解决,否则拖延战时,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子洛指着地图上的敌我双方,眉头轻皱说道。 众人仔细看着地图,心情不由沉重起来,这越西城依山旁水,易守难攻,而鱼池是临危起的兵,根本没有更多的粮食可以与契梁本土之兵抗衡,如今唯有速战速决。 但鱼池军队初来乍到,地形不熟,这成了个死结,怎么办? 大家全都明白,如今不速战速决,鱼池、凌霄加上南昭所借十万兵马的吃饭马上成了问题,绝不能拖泥带水。 这时,西陵玥独自缺指盘算了一番,又看了大家一眼说:“这次临去前,为了熟悉契梁地形,我已差人去联系了契梁傲天宫宫主寒天绝,估计这几天他人也快到了,契梁地形他熟!” “但这次攻破契梁,他会帮我们吗?”辰星担心地问。 “你们可知寒天绝为何要在见哲太子时戴上面具?”陵玥问大家。 “他便是哲皇的三皇子,原名哲寒绝,在契梁屡立战功,却始终得不到哲皇重视,便是这样,哲太子也绝不放过他,多次想杀死他,因此这次他一定会过来。”承修接过话头。 “咦,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辰星奇道。 “我们也是最近打契梁时才收到消息”,陵玥解释说。 “据密报传,契皇一生共生育了十七个子女,小时宫里为争权夺利,就死了近一半,剩下六子五女中,哲寒冰母子最得哲皇宠爱,他的母族是契梁大将军,所以自小便比别的皇子优越。 而寒天绝母妃自来不受皇宠,所以打小他便备受欺凌,屡次被人迫害,立志自己独闯天下。 他为人不错,江湖口碑甚好,这次如能来,倒确是件大好事。……”子洛说。 正说着,属下来报:傲天宫派人来了。 “乘风是你?你怎么来了?”辰星一见来人便开心的叫了起来。 乘风是大家打蛊王寨时的老熟人了,所以很熟。 拜见过众人,乘风这才笑着回答道:“我们宫主知道你们认识我,这才派我来寻你们。” “你们寒宫主现在在哪?”陵玥问。 “他如今在越西城内我们的分舵中,他要我联络你们,方便下一步行动。”乘风说。 “好!不愧是名将,把下一步行动全考虑进去了。”太子承修赞道。 这时,辰星迟疑了下忽然将承修拉过一边轻声问道:“修哥哥,倘若打下契梁,鱼池是并吞契梁还是交还与寒天绝?” 这是个很实际又十分敏感的问题,此刻若不问,到时大家难以向寒天绝交待。 “星儿,你们放心相信我,这些道义我不会违背,万一父皇有想法,到时我自会说服他,况且没有寒天绝相帮契梁绝对拿不下!” 辰星见承修说得忠肯,不由嘿嘿笑道:“就知道修哥哥正直不变,才大胆直说,不然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子洛看着她一脸笑容,不由也心疼地打趣说:“就今儿一天,她也不知往阎王殿闯几回了!” “就是,当我见她从迎凤台上往下掉时,惊得浑身冷汗!”陵玥一想起那一刻,还直后怕。 承修看了看在座的三位好友,心知他们护着辰星,不禁笑道:“你们放心,休说星儿是我义妹,便是朋友,她在我面前怎么说也永远不过份!”说完便唤过乘风,将刚才众人商议之策交给他说:“我派人随你带着这份密函,火速进越西城汇禀你家宫主,就说我们派出了一队人马,随你进入城内,配合你们里应外合,乘今晚不备,争取一举攻破越西城。” 乘风答应着,钦佩地看着全副装备的一队凌霄精兵,不由脱口赞道:“难怪江湖盛传凌霄宫神秘、高深,这些宝贝装备都是什么呀?” “制敌之宝!以后自然会知道的!”铁鹰自豪地笑着说! 他们一队人走后,新一轮作战计划立即形成。 城东、城西,各有五万精兵在夜色掩盖下,偃旗息鼓,悄悄潜伏至越西城下。 而为迷惑城中守军,离城五里,鱼池官兵大点火把、火堆,搭好营帐造成一副准备宿营的假像。 夜,一片漆黑,唯有越西城楼上火把一片,守城士兵穿棱巡逻的身影。 时近子时,众人正在离城不远的小树林掩护下,紧张地等待城内寒天绝发出的信号,突然,城门在黑暗中悄悄打开,一队契梁精兵在黑暗中悄悄向城外走来,目的唯有偷袭鱼池军营。 这么巧,双方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夜袭。 情况突然、紧急! 要想不被契梁偷袭之人发现伏兵,唯有不作声张迅速消灭了他们! 但偷袭的人毕竟有近二百之多,谁能保证不发一声? 子洛细察偷袭队必经之路,立即命路上的伏兵借夜色向路两边悄悄退下,又亲自挑出善用暗器者,与陵玥分头守候在小树林边,专挑偷袭队压尾之人,迅速下手。 契梁的小队紧张地摸索前行,丝毫未发觉,队伍在不断地缩短,一个接一个人被飞鹰们无声无息地撂倒。没多久待前面的猛然发觉自己已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包围,除了活捉的几人,全军覆没! 辰星钦佩的看着子洛、陵玥,一竖大拇指,无声地赞叹着。得到辰星的赞扬,两人心里那个甜呀! 子洛简直有些后悔干吗不早把星儿带在身边,让她好好见识一番! “问清楚城内的情况,我们可以化装成他们摸样,混进城去呢!”辰星提醒道。 陵玥回了一个大拇指给辰星,他是早已安排人将活捉的几人好好侍候了一番,不但问清楚了暗号,而且将城中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又挑出精干的二百余人,剥了那些人的衣服,一支夜袭小队奇迹般地“复活”了。 子洛点头道:“很好,这支队伍便由我带队吧!陵玥,你且派人在我方营帐处制造了一场假混战,配合行动,使越西城中难辨真假。” “子洛你去?不行!这次攻城,你是主帅!万一不测,后果难料!不如我去吧!”西陵玥断然地说。 辰星钦佩的望着陵玥,心中一阵感叹:好一个陵玥,他与子洛该是情敌,但生死关头,却一点都不含糊! 两人你争我夺,最后还是太子承修作了定夺,让陵玥辛苦一趟! 第四十五章 辰星暴露 墨色的夜行衣,脸上涂上了一些鲜血,一番乔装改扮,俨然一支夜袭归来的小队,领头的正是西陵玥。 快接近城门,陵玥再一次清点了一下队伍,一共一百八十余名凌宵精英队员。陵玥走到队伍最后,忽然他突然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那身影十分熟悉,“星儿?”他试探地轻声唤道。 那身影猛得一顿,继而抬起头来,一张嘟着小嘴的俏脸,便出现在陵玥面前。“不是让你和子洛在一起吗?”陵玥十分意外。 “好陵玥,我不放心你,我会很小心的,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辰星嘻皮笑脸地向陵玥说。 “星儿,那里面可是哲寒冰,一心想抓住你的契梁太子,你真是胆子太大了。”陵玥埋怨道。“听话,别去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行,那哲寒冰太歹毒,说不定会施什么毒,有我在,把握大一点。”说完辰星转身便躲到了身边金剑的另一则。 陵玥心中猛然升腾起一种深深的感动:“星儿呀,能让你不舍,我为你做的一切,值!” 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越西城门,陵玥无奈地轻叹一声关照道:“切记勿让別人近身,隐蔽好自己!无论发生什么意外你都别管,一切由我!” 见辰星点头答应,他这才转身向城楼上发出暗号:三声猫头鹰的鸣叫。 一连三次重复暗号,随着城楼上同样传来的三声猫头鹰的鸣叫声,城门果然悄悄打开一丝刚够一人进入的缝隙,又交换了一遍进城暗号,这才让陵玥他们进了城。 城门又悄无声息地合上了,这合上的一瞬间,辰星突然打了个寒战,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压迫感袭来,她打了一个哆嗦! 便听那位越西城守城小头目对陵玥说道:“快去吧,太子正在前面楼里等你!” 正说着,只见哲太子在几个卫兵的护卫下匆匆朝他们走来,城搂里的火把虽飘忽不定,但却照样能看清人的模样。 辰星担心地望着陵玥,他虽穿着一身那队长的血衣,脸上亦粗略化装了下,但却并未易容,陵玥人长得比那队长高,因此只能装受伤疲累尽量靠在身边的人身上。 “回来了!胜败如何?鱼池情况怎样?”哲寒冰边问,一双锐眼一闪不闪地打量着他的夜袭队长。 陵玥作势要见礼,见哲露出不耐,乘机打住,顺势往身侧的队员身上一靠,声音嘶哑,痛苦地说:“在下幸不辱命,放火烧了部份营帐、粮草匆匆而返,只是返程途中被他们发现,死命追杀我们,死了近三十人,小的命大,这才死里逃生!”陵玥尽收往日锐气、高雅,虚弱地禀报着,尽心地扮演着重伤队长的角色。 哲寒冰脸上难得地现出了一丝笑影说,挥挥手说:“好,养伤去吧。”一旁的将士顿觉受宠若惊。 正当陵玥被人扶着转身离去时,紧盯着哲太子的辰星,突然发现哲寒冰望着陵玥的双眉突然皱起,眸光飘忽,辰星顺着他的眸光望去,这才看见陵玥穿着的衣背心脏部位有一剑穿过的破损,上面血迹斑斑! 辰星学医,当即明白那队长是一剑穿心而死,立时出了一身冷汗!陵玥摸黑更衣,显然疏忽了! 眼见哲寒冰紧盯着陵玥不放,辰星急中生智,灵机一动,赶紧脱去掩饰的外衣,挣扎起来!口中直喊:“放开,我自己会走!” 她那清脆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特别清淅! 正怀疑陵玥的哲太子,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来,因为他听到了辰星的语音。 迅捷走到辰星身前,即兴奋,又怀疑地问:“你们抓到了燕辰星?” 周围混入城中的凌霄紫衣、飞鹰全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旁墨鹰机警,立即单膝跪下禀报说:“禀太子,这是刚才交战时掳来的细作,正想着审问清楚来向太子禀报。”墨鹰心中一万个不愿辰星冒这种险!只得搪塞着。 刚想离开的陵玥一听辰星有意暴露自己,心头猛地一震:“难道哪里出了问题?星儿为什么故意暴露自己?”猛然想起刚才转身时,背后隐隐感觉一道寒凉的目光盯着,莫非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他略微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黑衣,又和身边的雪鹰交换了一下目光,隐隐绰绰的光影下,身上虽衣衫斑驳,却也没什么破绽可寻。 此时,耳边忽然传来雪鹰传音入密的声音:“爷,你后胸有剑伤,想必那队长是被一剑穿胸而死,必然是这破绽引起哲太子的怀疑的!” 陵玥顿悟,继而万分焦急地看向了被哲寒冰识破的辰星,见哲正冷笑着向辰星讥讽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不到吧,中午才分的手,晚上就见面了!看来,今晚的洞房花烛连仪式都可免了!” 辰星愤愤怒斥道:“哲寒冰,你做梦去吧,多积些德,让你死得好看点!” “唔,个性这么烈?我很想看看等会你还会说些什么?来人,将她送入我的营帐!”哲太子说完,见两暗卫押送辰星离开,便转身上了城楼,查岗去了。 隐身暗处的陵玥见状,立即布置潜入的紫衣卫、飞鹰分头行事,自己则亲自带了飞鹰,一路暗中跟随,用偷听到的暗号,随之顺利进入了哲太子的大本营! 这里原是州官府衙,里面亭台楼阁俱全。 见辰星一路送入哲寒冰的太子寝房,那里灯火通明,两人随即守在门口,周围不断有巡逻卫兵走动。 陵玥隐在暗处,心中焦急起来,必须设法在哲寒冰之前救岀她! 察看了下地形,幸好,房前有颗枝叶繁茂的大槐树,从那上房,安全易行。 陵玥叮嘱身边的飞鹰做接应,自己迅速从大树上了房。 小心地取下瓦片,陵玥从屋顶向室内望去,看见辰星正坐在房中桌边,她的身边站着四位丫环,看她们额穴饱满,身手必定不凡! 陵玥有些犯难,该怎样才能调开她们? 仔细查看一番地形,见房中的两扇后窗紧闭,显然做足了防备! 但除了门与前后窗,根本无法进房。 陵玥极力思索着该如何联系上辰星,少顷,他向隐处的雪鹰发岀了暗号。 没过多久,飞鹰出手了,一连几块石头,射向前窗,房中的两个丫头被响声吸引,岀门查看,倾刻便被雪鹰解决。 他立即挑了位身材少大的丫头服饰穿上,并将尸首拖入暗处。还未处理妥当,屋内传来另外丫头的问话声:“冬雪,有事么?” “没事!是只猫!”雪鹰含糊着回答道。 虽压低了声音,雪鹰心里还是直打鼓! 事实上他的声音,也确实让室内的两个丫头引起了注意。 只不过立刻便被警觉的辰星吸引了过去! 因为她将桌上的东西全给掀到了地上! “你们全给我滚开,别站我旁边!”辰星有意动怒说。 刚才的响动同样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知道救兵到了!所以,一听到屋外有响动,便立刻判断出情况,并作出反响! 这一招,立刻让尚留在身边的两个丫头分了神,将注意力全集中到了辰星身上。 她们一个收拾辰星掀翻在桌上、地上的东西,叧一个边讥讽边收拾说道:“你不再是迎凤台上的娇贵公主了,还是小心保住你自己的命吧!何必再固执呢!” 辰星未睬,有意无意地环视了下房内周围,正盘算着如何设法与外界联系,却突然见从屋外进来刚出去的两位丫头。 只见他们低头直往室内冲,正收拾东西的那丫头刚来得及说出半句:“冬雪,你们……”两人倾刻便被假扮的陵玥、雪鹰制服。 辰星欣喜地轻说一声:“陵玥,你们这么快来了?!” “被你逼的,急忙赶过来,别的让飞鹰队长鹰隼带人去忙了!怎么样?你受伤没有?”陵玥边上下打量辰星有否受伤,边关心地询问! “没有受伤,陵玥,我们快走吧!”辰星说完,起身带头向门外走去! 三人刚走到门口,便听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说话声:“传令城上将士,严守城门,监视城外动静,违令者杀无赦!” 听脚步声越来越近,陵玥急忙与雪鹰将丫头尸首藏起,迅速整顿了下自已穿的丫头外衣,陵玥人高,衣服显小,好在他以内功将全身骨骼略微收起,粗看,倒也能糊弄过去。 好在辰星有意迎门冷然而立,替他们遮掩去不少注意力。 当哲太子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两个丫头忙着收拾。 而桌上、地上满是狼籍。 两个丫头似仓促间手足无措的向太子行礼!正当哲寒冰将挑剔的目光看向两丫头时,辰星开口了:“哲寒冰,半日不见,你又老了不少,哈!” 这明显挑衅的话,放在别人的身上,哲太子早让她身首两分了。 然而此时辰星已是他阶下囚,又在他房中,这使他心情大好。 走近辰星,他冷笑着一把抓住辰星手臂,讥讽道:“不错,燕宫主。半日不见,迎凤台上的公主,沦为我房中的阶下囚,滋味如何?” 一旁假装在地上收拾残碎的陵玥,一见哲寒冰动手,再也冷静不了,震怒欲要冲向阻拦,却被雪鹰死死按住,此刻绝不是动手时机! “生者为王败为寇,世事难料,別高兴的太早!”辰星狠狠地一把抺开哲寒冰的手,斜眼极不放心的望了陵玥一眼说。 “都给我下去!”哲寒冰显然动怒,撇了丫头一眼说。 “哲寒冰,你还想干什么?”辰星惊的退后一步,有些心慌地说。 “赐你本太子的正妃你不做,今夜只能让你与我暖床了!”哲寒冰边说这话,心里很有一种解气的愉悦!又见两丫头走得磨蹭,便很不耐的狠瞪她们一眼。 陵玥被雪鹰使暗劲推着即将岀房,一见此情景,怒从心头起,浑身蓄力,正想运一掌将哲劈死! 也正在此时,房前一队巡逻兵相继而过,陵玥强抑愤怒,撤去内力无奈随雪鹰而出。 刚跨岀门,房内却又传来了不小的打翻桌椅的动静,吸引了巡查兵的注意,其中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立即走了过来,望了望微关的房门,压低声音问,太子殿下可有事? 陵玥强自忍着,手握紧拳没吭声。 “顾自巡逻去吧!别碍了太子好事而送了命!”雪鹰硬着头支应走那小头目,转身早不见了西陵玥,急忙跟进门去,房中却早已形势大乱。 只见辰星被哲寒冰强扭住手臂,反压在床上动弹不了,倔强的她含泪带恨,咬牙怒视着哲寒冰,偏不叫出一声痛苦来!分明怕扰了陵玥他们心神! 陵玥心中惦挂辰星,咋一进房便见到如此状况,叫他如何不心疼,不由心神大乱! 他运起轻功,一踮脚,飞身跃向床前打算将辰星救下来。 岂料,哲寒冰朝西陵玥冷森一笑道:“西陵玥,去死吧!”说完,他一按床边机关,西陵玥落脚的地面忽然卡、卡、卡,打开一条大口子,眼见陵玥将要落入陷井,辰星急得冷汗直下! 也就在此时,雪鹰一见情况危急,立刻飞起一脚,将身前桌椅一下踢入陷井! 这领先一步掉下的桌椅,正好将陷井下的刀山挡住,让陵玥有了踮足之处,他借力反力,乘机关未关之际,瞬间冲出陷井,来到床边,并立刻便与哲寒冰打在了一起! 而房间周围也立刻窜出两人,正是哲寒冰的贴身侍卫,两人齐身攻击雪鹰,生生拦住雪鹰的势头,三人顿时打成一团。 原来,哲寒冰早有察觉呀! 哲寒冰被陵玥缠住,辰星趁势挣脱魔掌,并迅速加入战斗! “西陵玥,今天让你们来的,走不的。”哲寒冰阴冷地说。 西陵玥微微轻笑,“太子殿下,恐怕这也由不得你吧。” 室内室外,三人对三人,势均力敌,辰星虽然着急,想着敌人随时会闻风而来!但同样奇怪,哲寒冰既然早有准备,为何不多设伏兵? 其实这也是哲寒冰临时起意,当从抓住辰星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后,他又回忆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夜袭队长的身影,一向多疑的他也怀疑自己的队伍是不是被敌人混了进来。只是他没想到那支小队竟是全军覆没。匆忙间,他只得安排自己两名贴身侍卫埋伏在房间两侧,以待一举擒获来前营救的西陵玥。 也就在眨眼之间,声响终于将门外巡逻之人吸引赶来参战,同时,他们也向外打出了遇敌的战斗讯号。 陵玥三人清楚,情况不容他们久留!却苦于根本无法脱身,敌人如飞蝗似的不断向他们扑来,三人的身上,早已血染满身。 尤其辰星,体力消耗更甚,她开始有些后悔是自己拖累了陵玥他们!也在此时,突然,城门那边大乱,火光、喊杀声响成一片! 城门被潜入的飞鹰们打开了! 哲寒冰心中大惊,顾不得再战,极迅速地带人从窗口跃出,直奔城楼而去! 西陵玥岂肯放他前行,只是拦阻他们的敌兵越来越多,无奈之下,三人只能借夜色掩护,先撤出哲太子留宿的官衙,与冲入城中的鱼池王爷齐子洛率领的大军汇合。 第四十六章 跌落悬崖 由于寒天绝的内应及陵玥所率飞鹰队员的机智,这座借助地理天险无人能攻破的越西城,倾刻便被太子承修,恒王子洛收入囊中! 天将拂晓,哲寒冰见大势已去,无奈率领残部一路向越西城外的西望山逃去! 西望山,山高路陡,这可苦了一路相随哲寒冰的颜媚姬,她自知早无退路,唯有死死相随哲太子,兴许念着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会给她一席之地! 只是她发现随着形势越来越紧,哲寒冰的脾气也越来越坏,动者打人、杀人,弄得人心惶惶。 此次出逃,幸得她公主之名,总算有一小轿相待,她无奈只得坐在轿中小心跟随太子,身边唯有二名亲信相随。 翻过两座山头,撤退的队伍突然在半山腰停了下来,媚姬轻声问了身边的丫环,这才知道前面到了天险--鹰嘴崖,只要过了鹰嘴崖,再翻过对面那道山坡,前面便是契梁重镇--阳溪镇,那里军备充足,败军才能重新得到整顿与物质装备补充,蓄力北归。 媚姬举目望去,鹰嘴崖两山之间,深渊之上,是一座摇摇欲坠的藤索桥,桥上木板破失,左右各一根藤索扶手看上去亦有些年头了,寻常兵勇无内力者根本无法通行。 为此,早有前峰将领,命人在火速加固此桥。 哲寒冰听罢将领禀报,望着前面一大批正忙碌修桥的士兵,不时听到有士兵为了修桥而跌下悬崖的惨叫,心中不由戚然,此生他虽遇凶险无数,但狼狈至此,却是人生第一次。 他清楚的明白,此刻前有险阻,后有追兵,时间便是生命,因此,他对架桥会死多少人毫不介意,一味逼迫下属官兵加速再加速。 哲寒冰阴冷的目光紧紧盯着架桥的队伍,眼见有几个兵勇手脚略慢了些,便让身边的侍卫一顿鞭子猛抽,甚至于还杀鸡儆猴般杀了两个小队长和十几个稍有懈怠的兵勇。看着如此狂怒的太子,他的手下敢怒不敢言,怨愤已忍耐到了极致! 也就在此时,寒天绝带着恒王子洛、陵玥、辰星和特别挑选的二百多名精英,从小路亦赶到了此地,后面则由鱼池太子承修率大部一路追来。 他们所带人手虽个个精英,人数却不多,因此不敢贸然行动,只是潜伏在鹰嘴崖上方的一处密林、乱石之后,打算摸清情况,恃机而动! 说来也巧,当子洛他们正打算派人下去摸底时,两个小头目样的人物骂骂咧咧地绕到山边,边撒尿,边在互相低声唾骂:“娘的,这活真不是人干的,一路逃来没吃没休,累的我们小队都死了小半人了,这不刚才又掉下去一个!” “谁说不是,刚才我们队又被太子连杀四人!哼!没死战场,倒死他的手下。”另一个愤愤的接口道。 两人嘴上骂的痛快,但瞬间,两人的嘴都被从后面堵上,人已被带到了子洛和寒天绝面前。 两人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地跪在那里发抖。 “你们可认识我?”一个声音威严却不失亲切地响起。 声音有些耳熟,两人壮壮胆子,略抬起了头。顿时一阵惊喜之色露出:“四王子,是您!” 这两名小头目,原就是寒天绝手下的兵士,后来才被编入太子军列。 “前面是什么情况?”寒天绝微笑地问道。 “四王子,……”两人也是聪明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形势,心中对寒天绝的敬重与此刻的愤恨,立即让他们做出了决定,将前方的形势一骨脑儿向寒天绝做了汇报,并答应做为内应,重新返回到队里策反。 有了内应,恒王子洛立即将队伍分为三个部份:由寒天绝带人前往鹰嘴崖前,阻断即将完工的索桥,那里有许多他往日的旧属,旧情新怨,相信定能一呼百应。 为了阻断逃兵的前后呼应,子洛让西陵玥带人截断敌人后续增援。 他自己则专门带人对付哲寒冰! “星儿,你同来伏击已是不该,此去更是凶险异常。这样罢,等下你带六人暂先在此埋伏,等待后续人手到达,你再带他们一同出击!” 一旁的陵玥与寒天绝亦劝着辰星,口吻异乎寻常的一致! 辰星心知他们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注意:“好,敌多我寡,天已破晓,没了夜色掩护,你们更得小心自己的安危!我会在此静待后续增援的信号的!” 待三人带队离开后,辰星看了看身边的三位飞鹰与三名紫衣笑着轻声打趣道:“瞧,是我把你们拖累了!” “宫主,我们可是卯足了劲,想让你带着我们有个新玩法呢!”墨鹰带着些调皮说,他在最近几次战役中,早就服了这位宫主,常来个出其不意的打法。 “战事瞬息万变,你当是在玩电脑游戏?”辰星随口说道,两眼却不停地望向山腰处朦胧泛白的山道。 “什么电脑?游戏?”一旁的紫衣朗清问。 “嘿,不懂了罢,浩兄告诉过我们,那电脑就是一机器盒子,通上电,什么都会!”墨鹰受秦浩培训多日,颇带着显耀地说。 “什么是电?”另一位紫衣好奇的问。 “咳,电?电就是打雷时那刺眼的闪光,那威力可大了!”墨鹰显然从秦浩那接受多多!口气自豪地说。 “那不是雷公电母么?他们的东西也敢取来用?”又一名紫衣问,显然不服! 辰星有些好笑地看了眼身边的队员,心里有种即亲切又无奈的感觉!是啊,现代人尚且迷信,何况古代! 正在此时,子洛居中位与陵玥后卫处均传来打杀声,战斗打响了! 唯有前方鹰嘴崖处,安静的让人不安! 辰星心焦地朝山腰处察看着,那两处嘶杀声一片,却被薄薄的晨雾掩盖了一切,令人心焦。 然而,更令人不安的是最前方的鹰嘴崖,那里是这次战役成败的关键!可为何不见寒天绝有所举动! 辰星当即作出了决定,带人前往鹰嘴崖! 越近鹰嘴崖,那里的安静越让辰星不安。是寒天绝失利被害?不像,那也该有响动声。 是他们尚未到达鹰嘴崖?更不像!再远的陵玥都早已打响,何况这里。 辰星一行七人行至鹰嘴崖上方隐处,展眼向下望去,兵士们仍在忙碌着什么,由于破晓薄雾遮挡,令人难以分辨。 “墨鹰,你带人去鹰嘴崖摸下底,不准恋战,速去速回!”辰星不放心地吩咐道。 墨鹰答应一声,利索地带人离开,才刚过不一会,他们忽然兴冲冲地带着一人回来了:“宫主,一切搞定,寒天绝派人接我们来了!”尚未近前,墨鹰便兴奋地说。 当辰星见到了正在与投诚将领谋划下一步计策的寒天绝,这才知道原来寒天绝去了鹰嘴崖,恰好碰到了他往日的亲随部下,今日契梁的副将原均成。 原均成本就对寒天绝忠心耿耿,对哲寒冰的所作所为大为不满,不须多说,他立刻率部投诚。 这使辰星十分兴奋。 因为一旦鹰嘴崖阻截成功,鱼池援兵一到,哲寒冰前后受击,必将全军覆灭! 正当她们一心谋划下一步行动时,谁也未料到,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正盯着他们。那人一身兵勇的衣着,穿在身上略显肥大,脸上乱七八糟涂满了灰,只是那一双凤眼充满了警惕,正是颜媚姬,她竟悄悄潜到了鹰嘴崖。 她本就有些武艺,见鹰嘴崖边迟迟不见动静,前方又闹闹哄哄,她待在轿内异常烦燥,便化装成小卒悄悄先行一步,希望能助表哥一臂之力,也好引起表哥的重视。 不想她才到崖边竟发现了寒天绝他们合议的一幕,看到了屡屡破坏她好事的辰星,她更是恨得牙痒痒。立即与身边同样化装成小卒的丫环耳语几句,让她悄悄向哲寒冰报信,自己则仍装作在崖边修复悬桥的兵士,暗察崖边动静! 崖边寒风凌厉,清晨的寒风带动着阵阵薄雾吹拂着辰星的衣衫。 辰星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寒天绝、原均成谈论刚商定的阻击事项,不时地用望远镜,朝他们手指的方向观察,仔细地询问着每个细节,心中不由得对这位契梁四皇子寒天绝增添了更多的钦佩。 若拿寒天绝与太子哲寒冰比,不但人品高低不同,文韬武略更是胜出一筹,倘若能有这样的明君当政,百姓福祉也!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剧烈打斗之声,少倾,哲寒冰冷冽的声音传来:“你们全给我听着;凡背叛父皇与本太子,定杀九族不饶!” 此话一出,刚才尚在奋力拼搏的兵勇,在一瞬间拼搏慢了下来,他们谁没有家眷,这杀九族是往他们心上绞刀呀! 自己的生死可以不论,但族中皆是他们一脉相承的骨肉血亲啊,岂可不管!这哲太子可是个杀星魔鬼! 于是,就在他们犹豫的瞬间,便作了哲太子所带之兵的刀下冤魂。“弟兄们,别听哲寒冰恐吓,只有截杀了他们,我们才能保得天下太平!”寒天绝简单一句话,犹如醍醐滚顶,倾刻点醒了众人,战力一下便又提升了上去。 由于鹰嘴崖边山路狭小,打斗中双方时不时有人滚下山去,绵长的山路,早已成了浴血的战场。 天色已大亮,半个时辰过去,厮杀之声此起彼伏依然不断。 也就在此刻,子洛剑剑狠招,将哲寒冰逼入一处死角,生生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还不放下刀剑?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们太子?”子洛早已将哲寒冰恨之入骨,说这句话时,不知他用了多少内力压下自己的愤怒,不过他的刀锋仍微微颤抖,哲寒冰的脖劲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哲寒冰的亲卫及手下一时被震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必管我,你们杀出生路去罢!”哲寒冰虽生性冷漠,倒也不失为一个硬汉! “契梁的弟兄们,你我本是一家,何必再动刀枪,若能听劝,归我旗下,我以身价性命担保,保你们生命无忧,合家团聚!” 寒天绝这番话犹如天降甘霖,打动了刚刚还在拼死力博的契梁将士! “兄弟们,扔了刀枪吧,四皇子答应我们重归旧部!我们今后又能重在一起了!”先前的两位小头目站出来现身说法。 活生生的事实足以让这些契梁军士心生希望,有了生路,谁还拼死?何况从昨天至今没休没吃,还受尽欺凌! 顿时,契梁军士呼啦啦一大片,纷纷扔下刀枪,向寒天绝他们投诚,而且这去势如倒骨牌似的直向队伍后方延伸…… 陵玥身上血迹未干,虽已知晓战况,心中却万分牵挂着鹰嘴崖上的辰星,待鱼池太子承修的后援一到,他便立刻带了近身侍卫莫问,运起轻功飞身向鹰嘴崖跃去! 此刻的鹰嘴崖上战事已经结朿,许多投诚兵士已被分流带往别处,寒天绝正在忙碌地组织士兵进一步加宽、加固崖上索道,以备大队人马通过,崖边一片士兵忙碌身影。 一处稍微宽畅之处,银羽忙着为此役中负伤的将士处理伤口,子洛、辰星也忙着调动着各自的人手,还时不时互相商议着。 “星儿,你没事吧?”陵玥急匆匆地冲到辰星面前边问,边用审视的眼光从头到脚检查了她一遍。 “放心吧,我又没参战,倒是你,一身白衣都沾上血了!”辰星知道陵玥一向洁净,一身白衣从不沾染点尘,可如今却血迹斑斑,尤其是下摆处,还被生生削去一缕衣角,如他功力高深尚且如此,足见刚才一仗凶险异常! 辰星边说,边想去看陵玥下摆处的刀痕,心想这一刀,不定伤了大腿了! 可陵玥却往边上一闪,看了眼与她们相距十多米处的路边,见哲寒冰由两名暗卫押着,便有意岔开话题问辰星:“哲寒冰怎么还在这待着?” “子洛怕有闪失,想亲自押解他。”辰星随口答道,又继续替伤者继续着刚才的包扎! 一旁的侍卫莫问,不满的看了自己的少主一眼,正想告诉辰星,他家少主腿上受伤了,却生生被陵玥的眼光逼回! “星儿,你忙吧,我去看看子洛他们!”说完便向桥头子洛、寒天绝方向走去。 战场正在逐渐恢复平静。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平静下面暗流激转! 颜媚姬换上士卒服装,本想侍机逃命,见哲太子被擒,退路已断,又见辰星与子洛一起,那新仇旧恨均不打一处来! 思虑再三,她决定先救出哲太子。 媚姬装作运送修索桥藤索的士兵,数次接近哲寒冰试图营救,因守卫森严,均无功而返。 一计不成,她有些沮丧地与哲寒冰对视一眼,哲的眼神提醒了她。 颜媚姫化装士卒,提了捆刚从山上砍下的藤条,渐渐向悬崖上的索桥桥头靠近。 那里,此刻西陵玥正与子洛、寒天绝在悬索桥头会面,他们看着桥上将士,试着刚铺就树条的牢固程度,商议着下一步行动。 媚姬死死地盯着辰星,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刻意地走过辰星身边,假装不经意地用手中藤索碰了下辰星,使得辰星向着崖边走近了几步。 “对不起,对不起。”她赶忙低下头,连声道歉,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看着辰星。辰星正紧张地商议对策,丝毫不在意她的动作,只是疑虑地瞟了一眼这个身材小巧的兵士,将身体又向崖边靠近了些。看着辰星的动作,媚姬的眼眸闪过一丝狠辣,嘴角也略微上弯,这才果断地向子洛他们走去。 越近子洛,颜媚姬心中越五味杂陈,爱恨交错! 往昔有多爱恒王,今日便有多恨子洛! 顿时,往日对辰星的嫉妒、仇恨,与对子洛的怨恨,通通在此刻熔成一体,似潮水般涌了岀来! 颜媚姬咬牙切齿,迅速靠近背对着她的子洛,此刻她似乎早已冲动至舍命相搏! 毫不犹豫伸手便向子洛推去。 “子洛,小心!” 陵玥正与子洛、寒天绝面向索桥站在桥头,听到辰星的喊声,猛一转身见辰星早已奋力向媚姬扑了过去。 索桥两面全是悬崖,而颜媚姬针对子洛那一推竟是虚晃一招,她真正的对象却是辰星,电光火石间,但见她舍命硬接辰星奋力而出的一招,拼着一条命,就一把死死拉住辰星的右手臂,两人便迅速向悬崖一侧掉去。 在此瞬间,子洛、陵玥同时出手,想拉住头已朝下的辰星。 然而,子洛出手虽快,仓促间,凌冽的崖风吹拂,却仅让他拉到辰星披风的一个小角,“嘶拉……”一声,薄薄的披风根本承受不了这等重力,顿时撕裂开来。 而陵玥却借着这一闪即逝的时机,迅速一蹬崖边突起的石头,硬生生挂下身躯,在风衣撕裂前,险险拉住了辰星的一只脚,而他腿上受伤,立足不稳,却被两个下落之人的重力一拉,从崖壁一路滑了下去。 幸得他遇事不慌,迅速拔出腿边绑着的匕首,借着滑下的坠势,一路猛刺崖壁的缝隙,缓和下落的冲力。“哗啦啦……”一路细碎的石子随着匕首往崖下滚落,砸在三人身上,划出道道血痕。终于在落下崖壁二十多丈时,陵玥借助崖壁一棵不大的杂树,挂住了自身的落下之势,然而小小杂树,如何能承受三人之重,转眼,杂树便发出卡吱吱的折断声。 第四十七章 同生共死 辰星正疑惑着这名小兵的眼神,猛然间却被一股力道袭来,整个人顿时被推落悬崖。心中一惊,恍忽间,她似乎看到了颜媚姬那充满仇恨的眼睛和满含复仇快意的诡异笑容。 而同一时刻,她也感到身后的披风被人一手拽住,落势顿时一滞,然后旋即,嘶啦啦,披风断裂,整个人连同颜媚姬又迅速往下坠去,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感到呼呼的山风在自己的耳边刮过。 然而片刻,她便感到自己的一只脚踝被人死死抓住,那般紧密,那般温暖。坠势顿缓,细碎的山石、土粒不断落到自己的身上,脸上。“是谁,是谁拉住了我……”辰星心想着。 不待片刻,自己她抬眼望上看去,便看到陵玥咬紧了牙关的脸,没有了往日的轻松潇洒,脸上的汗珠正一粒粒滚下,手上更是青筋暴突,一条一条,犹如小蛇一般,在手臂上鼓鼓突起。 辰星心中一暖,然而她立刻发现了险状,那挂住陵玥的小树枝已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眼见快要断裂,辰星恨自己误中媚姬的毒计,更悔自己又一次累及陵玥! 她愤怒地朝与她头对着头,两手死拉着自已手臂的颜媚姬看去,见她一脸狞笑,满带报复的快意。好狠毒的女人,不行,这树枝受不住三个人的重量,颜媚姬,你去死吧。不由怒从心起,左手运起腰间彩虹绫便朝颜媚姬脖颈绞去。 挂在半空的颜媚姬毫无还手之力,被彩虹绫缠得透不过气来,她不得不空出一只手来,企望将自己颈上的彩虹绫松开透口气。辰星将彩虹绫一松,并顺势送上一根银针,颜媚姬闷哼一声,两手一松,便直往崖底落去,等待她的是崖底波浪滚滚的蓝苍江水! 然而,与此同时,陵玥借力的那棵小杂树,却也寿终折断了! 两人亦随着颜媚姬直冲崖底落去! 好在陵玥已在刚才看好了下落的地形,临危不惧,在两人又直落十多丈时,他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崖壁一棵斜长的歪脖小松树,并一运力,将辰星反身送到了松树根上。 此刻的辰星,已完全清楚她与陵玥的危险程度,两人的重量全卡在这不大的松树树根上,虽然陵玥将一半重心放在一旁那插入石缝的匕首上,但那小松树根上的泥土也已在逐渐松动脱落,辰星估模着也仅能维持一柱香功夫。 “星儿,让我抱你一会!”陵玥说着便将手揽入辰星腰间。 “好!你抱紧点!”辰星边说亦反手将西陵玥的腰一把揽住,此刻,两人心里全然没有绮丽之情,唯有生死关头想把对方护得更好的念头。 “星儿,这里不能久待,等就稍事休息,我会发力将你送上崖顶。” 陵玥说道。 “那你呢?”辰星盯着陵玥问。 “这点距离,你以为难得到我?”陵玥故作轻松。“你在上面等着我便是了。” 辰星略略点了点头,按陵玥的功夫,这些距离到真不算什么,只是她没有想到,此时陵玥的腿上已是鲜血淋漓。 微微捋了捋辰星额间的碎发,陵玥迟疑地说:“星儿,我一直想问……你心里可有过我?”陵玥说得即犹豫,又郑重,很想知道自己在辰星心中的真正位置! 他十分清楚今日处境之险。 这二、三十丈直起直落的崖壁,落脚之处少之又少,自己腿上又有刀伤,单人直上尚有相当难度,虽然辰星轻功了得,但若想将辰星安全护送上崖顶,可想而知更难上加难! 心中油然产生与辰星生离死别之感! “陵玥,你是我此生无可替代的亲人!”辰星说得十分真诚,但却迥避了一个承诺!她不想对陵玥撒谎! “星儿,有你相伴,已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这是他由衷的表白,也包含着另一层决别的含意。 话落,他将辰星又紧紧地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头挨着头,用自己的脸,来回轻蹭着她的发际,用自己的身体,替辰星尽力挡去崖谷的凛冽寒风。 似乎感受到了陵玥的心情,辰星偎依在陵玥的怀中,心中突然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悲伤! 仰望着高耸的崖壁,和迷蒙、幽深的崖底,她知道靠崖顶来人相救,时间根本不够,但还是运足力气拉开嗓子喊了起来,她运足了劲的喊声转眼便被呼啸的崖风呑没于深渊! “星儿,别喊了,子洛知道我们落崖,一定会设法相救的,现在我们须先找一个牢些的落脚之地!”陵玥心知这里离崖顶太远,在呼啸的风声杂音中,崖顶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呼救声,还是安慰说道。 说是这样说,可两人眼光搜遍了头顶周围崖壁,却未见一处可供两人落脚之处! 山风凌厉,眼见身下的松根处,土已见松动,辰星有些着急,想换个站势,减少对松树的着力点,无意中手正碰在陵玥大腿刀伤上,不防的陵玥痛得立时倒抽了口气。 辰星这才发现陵玥衣衫破处,腿上的刀伤早已现血。 “你不要命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下悬崖救我!”辰星急得立时目中含泪,不知说什么才好。 “儍星儿,没有了你,我生又有何欢?!能救得了你,死又何惧!”陵玥说得认真,辰星听得泪落,这便是陵玥! 在自己生命中,举足轻重、不可或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 片刻时间中,辰星心中放电影般地回忆起陵玥对她的种种维护、爱意,心中油然产生一种歉意! 我是铁石心肠么?竟一再漠视他的深情厚意!特别见他身负刀伤,竟下悬崖舍命相救,这已不是感动可言! 而且听他言语,分明已不给自己留下后路了,该如何才能留住他求生的欲望? 对,唯有答应他对自已的求婚,才能让陵玥重新燃起同生的企望! 但与此同时,她又想起了子洛,能放得下子洛对自己的深情厚意么?一想到子洛,心里便是那么的痛!痛得刻骨铭心! 但辰星明白,再不能犹豫了,决不能失去陵玥! “陵玥,如能平安渡过今日之劫,我们回去就把婚事定了吧。所以,今天你决不能有闪失!” 辰星近乎担心地说,此刻她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一句话,竟能让陵玥从死神手中奇迹般地脱困。 陵玥心情即复杂,又欣喜,更有后事未料的担忧。 他早已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却无时不担心着辰星的安危! “等平安回到凌宵宫再说吧,星儿万一,我说是万一我不幸落崖,你就与子洛……”话未说完,辰星一把捂住了陵玥的口说:“你不必再说,我即已答应与你成婚,你我便要生死同命,你生我生,你死我随!” 陵玥满心感动,不由将自己冰凉的脸,恋恋不舍的依偎在辰星的脸上,然后离开些决然地说:“儍星儿,只要你能活着、幸福,我便开心了!说什么生死相随,这绝不可以!生死关头,你定要看开!何况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见辰星满目担忧不放心地看着他,他又将辰星往自已怀里揽了揽,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放心,脚只是小伤,不碍事。你看,我们左上有一块突起的岩石,虽不大,却可暂时落脚,从那再往右斜上方,又有一棵临时掂脚的小树桩……,”他说得信心满满,辰星却看得满目担忧。 那些石头和树桩实在太小了,踩在上面一不小心,便会掉落崖底! “陵玥,还是待在原地待援吧!” “不行,这树根土已松,不能久待,得马上走。”陵玥说完,略一犹豫,又在辰星耳畔说道:“星儿,能亲你下吗?” 话落,他便见辰星目中泪光闪动,却毫不迟疑地答道:“好,陵玥!”说完,她略带羞怯地少一犹豫,冰凉的纤手攀上他的脖颈,主动凑上前去,在陵玥冰凉而优美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陵玥惊喜夹带着意外,仿佛芬芳甜美的花瓣飘落唇上,辰星那清甜的梅香直入心田,让陵玥心中猛地一颤! 一阵欣喜夹带着诀别的心酸,陵玥轻咬住辰星尚未远离的唇瓣,用心地回吻了她,他的心在剧烈跳动,此刻,他心仪的姑娘完整的属于了自已! 片刻后,陵玥一狠心放开了她,在这悬崖峭壁上,他要让心爱的姑娘脱险,决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辰星的吻,夹着泪无声而落,她强把抽泣咽了下去,想着该如何才能让陵玥不去冒险? 干脆自己跳崖吧,免得连累他,但陵玥定会相随!这不白白送了二条命吗! 正乱想着呢,陵玥似猜到了她的想法,截断她的思路说:“别胡思乱想了,你如不在,我生不如死,一定追你而去!所以你我唯一出路只能齐心协力上去!” “无论等下上不上得去,你都要先保全自己!”辰星动情地说。 “好!”陵玥说完便又吻了下辰星,太贪恋这片刻温暖了,心里默默与辰星告别,星儿,我定会送你上崖,倘若我不幸落崖,这便是我最后与你的吻别! 这深长而充满不舍的一吻,让辰星不断落下的泪水给打断了,陵玥强忍心碎,笑着有意打趣道:“星儿,我的轻功、武功在江湖也是小有名气的,何时你就对我如此没信心呀!” “嗯……我……信呢!”说到此,辰星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彩虹绫,立刻将绫的另一头结在陵玥腰上,边结边说:“那我们就结个同心结,同生共死吧!” “这?……”陵玥试着拉开辰星结上的彩虹绫,却发现辰星连着打了几个死结! 见辰星大眼瞪小眼的正要发作,陵玥露出灿烂的一笑,拉了拉腰上的虹绫赞道:“嗯,还是星儿想得周到!这样牢固,真的可以同生共死了,到时可别给我拉下悬崖!” “不会!”辰星明显不信任的答了两字,只拿眼目不转睛的瞪着陵玥。 陵玥急忙岔开话题:“星儿,你留在这儿,我先上去观察下左上方的石头。 不待说完,他人已动,一踮脚尖,人飞了上去,辰星一看,因距离不太远,那彩虹绫还绰绰有余,不由放下了心。 陵玥用匕首挖下些岩石边松土,加宽了落脚点,这才让辰星过去。两人险险贴着崖壁而立,刚让辰星站稳,陵玥便又飞身向头顶右斜上方跃去。 那里是一株已枯的老树桩。 辰星正担心呢,陵玥已飞跃而去!呼呼的崖风拂起他的衣衫,不待片刻,便已跃上了树桩。 谁料那树桩竟已有些年头,被陵玥一踩,居然跌落了一半风化腐处,幸好这枯桩够粗,剩下的桩头倘可维持一人重量。 这险象令两人全吓岀一身冷汗。 陵玥只得委屈自己那把削铁如泥的神品匕首,用它将桩边的泥石削得稍平整些,然后传音给辰星,将彩虹绫在树桩上绑好以防万一,自己又向右上一处石头凹陷处跃去。 辰星有彩虹绫护着,胆子壮了一半,飞身跃上树桩,无语的看着手中的彩虹绫,又望向不远处正朝她微笑的陵玥,十分无奈的苦笑。 就这样,两人艰难的借助复杂地形,沿着之字形上升着,终于找到了一处较大的崖壁凹陷处,在这凹陷旁正好长着棵不大的树,倘可让两人稍着下力权当扶手。 辰星见陵玥站在崖风凌厉的崖壁凹陷处,他的白衫已渗出汗水,那只受伤的腿正不由自主的在微微颤抖,不由心疼的无以复加! 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陵玥何时这么狼狈过? 可见今晨的战斗与登崖的艰辛,已让他透支了自己的所有,何况从昨夜至此刻,她们仅仅填充了一小点干粮,抬头望去,这顶上却还有三十多丈的断崖绝壁要攀越上去。 而且头顶不远处,还有一段十分向外突起的唇形岩,遮挡了上方崖壁的状况,要想越过这段突起,脚无法着壁,须攀岩般的用双手攀越,而那崖壁光洁,何处着力? 辰星愁得双眉紧锁,想了下,忽然记起袋中尚有半块干粮没来得及吃完,便迅速取出递给西陵玥说:”还有更大艰辛,你好歹吃一点吧!“ 本以为陵玥又会推辞,早已想好一大堆理由等着他,谁知陵玥早已体力超支,肚饥难耐,他清楚要想越过头顶唇样突起的岩石,决非易事,因此二话不说,取过便吃,口干加吃干粮,实在难以下咽,干粮入喉,他差点呛出口来,辰星难过的轻拍他的背,侧过头去悄悄落泪。 ”没……没事,怪我太贪……贪,咳,咳,咳……“好不容易才将干粮咽了下去,辰星默然泪落,赶紧弯下身替他按摩伤腿,检点伤势以作掩饰。 陵玥心知肚明,却未点破,只是让辰星小心点,自己则用心地一小口一小口如品美味般啃完了干粮,这才笑着有意调侃说:”有你关心的滋味真好!我得好好品味!“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如此调侃!“辰星轻声埋怨一句,手中却不曾停下。 ”你放心,有这块干粮垫底,我们定能过了头顶这道坎!来,将彩虹绫给我。“ 陵玥休息了一会,稍稍回复了下体力说,见辰星眉头紧锁不由又玩笑似的加上一句:”我的宫主,难得见你如此愁法,当日,你用彩虹绫作画,今日瞧我的!“ 边说,他边将匕首用心地缠在彩虹绫头上,辰星见此,双眼一亮,哈,原来如此! 只见陵玥将带匕首的彩虹绫运足内力向唇形突起的岩石上方抛去…… ”嚓……“匕首擦着岩壁跌落回来。 ”笃“第二次匕首插入了岩壁,只是刺得太浅,略微停顿了一会,便又跌落回来。 第三回匕首终于插入岩壁,西陵玥一阵高兴,用力拽了一拽,试图判断它是否牢固,然而匕首终于又跌落了下来。陵玥不禁颓然,自己竟已力竭至此了吗? ”陵玥,让我试试!“辰星心里十分清楚陵玥的状况不佳!她明白自己也早已力竭,内力骤减。 但这关系两人生死,绝无退路! 取过虹绫,她将另一头缠牢在自己手中,用尽尚存内力,运气向崖突上方抛去,这时她才知,最难点是根本看不见突起上方着地点,无法准确控制手中力道,加上内力所存不足,匕首入石不深,如何带得动她们的重量? 辰星连试两次,均未成功,运气正想再试,被陵玥一把拦住。 ”星儿,别试了,保存体力要紧,你随身还带有什么丹药?有补养身体的吗?“ 辰星见说,立刻想起临行交给陵玥的那些大补药丸问:”我给你的那些呢?“ 陵玥一楞,有些闪避的回答:”都那么多天了,全吃完了!“ ”你骗人,是不是全在今天吃了?这是药呀,岂能充饥?我再三交代过你,怎能如此儿戏?“辰星手中紧捏着自已怀中取岀的仅存一粒药,不打算再给陵玥。 ”这里面有百年老参,不能多吃,轻则流鼻血,重则无医!难怪你的脉象升腾,刀口老是出血,这粒你再不能吃,我自个儿吃了吧!“辰星痛中带气地说着打算将药送入自己口中。 ”喔唷,这伤口好痛!“从未喊过痛的陵玥突然喊起痛来,惊得辰星急忙检查他的伤口,陵玥乘机一把抢过丹药放进口中匆匆咽了下去,此刻,他非常需要借丹药之力,增强自己内力,至于后果他根本未去考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辰星见抢药无望,想着陵玥为了自已又一次陷入如此绝境,不觉悲从中来,她无声而悲,泣不成声地大喊一声说:”师父呀,星儿有难你知否?苍天呀,倘若你真有灵验,救救陵玥,让他逃过这一劫,我以我身来祭你!“说完纵身便要往下跳! 早已警惕的陵玥心一慌,一把紧紧揽住伤心欲绝的辰星,带责备地怒说:”你不是说生死与共?好、好、好!来、来你即一心只想死,我岂会苟活,不如我们一同共赴阴遭地府吧!“ 辰星被陵玥所说打动,不由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那你发誓,一定珍惜自己!“ ”我起誓,一定不负星儿所望,珍惜我俩性命!如有负所属,让我死无……“辰星一把捂住陵玥的嘴,不让他再说。 ”好了,知道珍惜就成,快坐下运功疗伤吧!“ ”好,来你也运下内功,等下有场硬仗!“说罢陵玥便顾自坐下运起功来。 辰星见状,心放了一半,根本未防陵玥早已另有打算,亦小心坐下运功。正入神时,忽然陵玥将辰星侧转,双手抵住她背,发力将功力源源不断送入辰星体内。 辰星大惊,只来得及说出:”陵玥不要啊!“ ”星儿别动,运气调整内息,否则你我都将走火入魔。我这样做是万不得已,如其两人都上不去,我想,不如把我的功力输送给你,你先上去,再把我拉上去!“ ”陵玥,你再不撒手,我拼着走火入魔,也要离开!“ ”好!我撤,你别乱动!静心调理!千万别乱动,会走火入魔的!“说完陵玥真的立刻撤去内力,其实,他的内力早已损耗将尽了。 ”西陵玥你说话不算数!“调理了一会,辰星内力一增,精神恢复了不少,便立刻向陵玥吼道! 陵玥虚弱而满意地一笑,解释道:”其实这是我们唯一可逃离此地的办法!你再调理养息一下,试着将匕首抛上去试试。 辰星清楚,如今陵玥与自己两条命全系在自己手上,稍有不慎,便是送命的代价。 二话不说立即坐下静静调息起来,这边陵玥也没闲着,为辰星小心的打理好一切,又用自己的身体为辰星挡去呼啸的崖风。 一会,辰星运功完毕,并未接过陵玥递来的匕首,却十分认真地拉过他的手坐下郑重其事地说:“陵玥,我十分清楚你爱我、护我的一片真心,可你想过没?如其带着愧疚、悲痛活着,我宁愿选择与你一同赴死!因此,就算为了我,你也必须好好活着!” “好,我记下了,放心,我不是个随便言弃的人,我还有内力,足够自保!”陵玥笑着答道。 陵玥清楚此刻自己内力几乎已力竭用尽,但确实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尤其听到辰星几次提到要随他一同赴死,令他确实担心!因此暗暗咬牙,就算为了辰星,也一定要坚持下去。 第四十八章 不负卿恩 辰星稍事运气调息,便手握匕首,凝神提气再度将连着彩虹绫的匕首运足内力抛向唇形岩的上首。 两人试着拉了拉已被内力灌注插入岩壁的匕首,这次比前几次牢固了许多,陵玥满意地叮嘱道:“星儿,你放心踏着我肩往上攀,下面有我为你拉着彩虹绫护着!” 辰星双目泪水氤氳,这才明白,他早已用自己的生命和智慧,为她在满是荆棘的路上,铺就了一条生还的道路! “陵玥……”辰星冲动地一头扑倒在陵玥怀里,动情地大哭起来! 陵玥第一次紧拥着大哭的辰星,亦红了自己的眼眶,他清楚这是一道十分难过的坎,他宁愿用自己的身体,为辰星作一个台阶,助她登上这突起的岩石,可自己这般虚弱、带伤,要想上去,难上加难!就这一别,生死难料,或许天人永隔! 轻轻抚摩着辰星的香肩,陵玥强忍悲伤说道:“星儿你等会从我肩上再往上攀,这样省力不少,省着力气,才可拉我上去!万一……”陵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放缓了口气说;“我说是万一我一时上不去,你也不要着急,上面岩石开阔些,你耐心等待子洛,他一定会前来救你!万一我不幸落下悬崖,你必须活着!牢牢记着我在苦苦等你救援!星儿,记着,我唯愿你要幸福!” 这其实是陵玥给辰星留下个活下去的理由!他不敢再多说其它;怕辰星心生疑窦,只在心中默默祝福着! 辰星一听陵玥近乎在交待后事,不由伤心哭着说道:“不,陵玥,如果这样,我宁愿在此与你一起等待子洛!” “傻星儿,这里如此窄小,连坐下都难,岂能久待!只有翻上这突起的崖壁,上面才有一块稍宽的空地容我们休息!去吧,听话,这点岩壁,岂难得倒本少主!”陵玥强撑精神,说出这番话来。 辰星疑惑的泪眼,迷蒙地看着陵玥,见他淡笑从容,只得说了句:“我会在上面拉你上去的!你到时可要记得将彩虹绫索在腰上!” “好,我一定系上!快,我们抓紧。”陵玥觉得自已快要撑不下去了,笑着催道,他弓起一膝,拉起辰星往膝上垫脚上肩。 见辰星还不肯上,陵玥故作生气道:“再不上,我可生气了!快来吧!” 当辰星从他肩膀踩着往上攀时,陵玥竟难以承重,差点往一边倒去。他急忙手撑着岩壁,咬牙强撑,见辰星几番努力上跃,却因体力不支,难以纵身上崖,陵玥清楚自己体力越来越差,他,用尽毕生最后的力气,用双手将辰星又往崖壁上猛送了上去,却只觉眼前一黑,头昏目眩,陵玥用双手胡乱的在空中虚抓,希冀能抓住些东西,却再也没有抓住,他咬牙不肯发声,怕辰星知道后跟了下去,就这样默无声息地直往悬崖底坠去! 辰星有陵玥托送,顺利到达突起的崖壁之上,这里确实稍稍开阔,并且能看到上方崖壁高耸。 一到崖上,辰星兴奋的立即爬在崖石边向陵玥报信:“陵玥,我顺利上来了,你仔细栓好彩虹绫,我拉你上来!” 但崖下却寂静无声,唯有呼啸的崖风依旧。 辰星心中一急,头又朝下探了些下去,恨不得去看个究竟!口中声声唤着陵玥,见再无人回答,不由方寸大乱,急得大哭大喊起来:“陵玥,你究竟怎样了啊!……”“子洛,你在哪儿呀……快来救我们!浩哥哥,快来救陵玥……”“师父……星儿找你,快来救我们!……” 辰星从来未有过这样的无助!她看不见崖下的动静,只是声声无助地喊着自己此生最信得过的人! “星儿,你在哪?快回我!”忽然,崖璧上远远传来子洛运足内力传来的呼唤声! 辰星正沉浸在惶恐的悲伤之中,被忽略了。 “宫主……你们在哪儿?” “少主……!你们在哪?”是飞鹰、莫问迫切的呼喊声。 这下辰星听见了,忙连连回应:“快来,我们在这儿,快!救救陵玥!……” 功夫不大,雪鹰、莫问当先赶到,可当他们拉着藤索到达唇形崖下时,那里还有陵玥的影子! 辰星当下就向崖底放声悲鸣一声:“西陵玥!”便一头向崖下扑去!却被早已防范的雪鹰一把拦住劝道:“宫主,西陵少爷不是一般的人,决不会自绝,定是遇到了意外,如今还是赶快设法下去找人吧!” 辰星一听立即回想起陵玥之前所说,他在崖下等她相救的话,便急切地说:“对,快,快准备藤索,我们下去救他!” 莫问护主心切,他边泣边说道:“少主今日一早那场恶战,腿上便受了刀伤,流了许多血,因不放心宫主,又紧赶着来鹰嘴崖找你!宫主,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少主呀!” “莫问,少说几句行吗?宫主急成这个样子了,你怎还火上加油!”雪鹰边轻斥边做准备。 “星儿,怎么回事?”正说着子洛带着两位高手从藤索上下来,急切问道。 “子洛,你怎么才来呀!快,快组织人手,下崖底寻找陵玥!”辰星顾不得流泪,回复了一些理智便向子洛说道! 子洛问明了情况,心立即冷了一半,这悬崖高耸,从这里落崖,武功再高也万分凶险,何况陵玥早已伤了本元! 却对陵玥骤增了三分敬意,是他舍生忘死,用自已的生命,保护辰星逃脱了险境! “好,星儿放心,我立即增派人手下去救人!”说完他即刻命随同侍卫回崖上传令! “星儿,这儿危险,你先随我上去吧!”子洛担心道。 “不,这儿下去更近,我定要随莫问他们前往!”辰星说罢,扭头便下,子洛苦笑着知道无法劝阻,毕竟陵玥生死不明,几个人便用雪鹰他们带来的工具迅速向崖下寻去。 顺崖直下,离崖底越来越近,他们这才发现,崖底竟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 这是好事,陵玥落入水中尚有一线生机,又是坏事,万一陵玥昏迷,将会溺水而亡! 因此辰星等人更心急如焚!他们边走边喊,找找寻寻,却渺无踪影。天色将暗,幸而接应的大部人手,带着火把匆匆赶到,这才继续顺流寻去。 就这样几十个人寻遍了上、中、下游,不但人了无踪影,而且连随身之物物也分毫不见。 天将破晓前,一行人才拖着疲倦的脚步返回陵玥落崖处,这里的崖底,已为他们因陋就简,临时砍伐荆棘,搭起了几顶帐蓬,辰星身心皆疲,却不顾大家的劝阻,无论如何不肯进帐休息,始终面对着从远处瀑布奔腾相聚而下的河流,思索着陵玥的生死。 辰星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恢复理智,然而脑海里浮现的却皆是往昔不曾在意的陵玥的身影。 他潇洒飘逸,气质清雅,超凡脱俗,明澈似月,纯洁如雪!一身白衣时时随风轻扬,仿似谪仙欲乘风离去!他那睿智而调皮的笑容让人倍感亲切、温馨……。 “陵玥,你到底在哪儿呀!”辰星泪落如珠,脱口自言自语喊了出来! “星儿,这里风大,回帐去少事休息,等天一放明,我们即刻再去找!”子洛说完轻叹一声,将一件黑丝绒风衣暖暖地披在辰星身上。 辰星双目只是定定地望着奔腾的河流,泪落无声转成抽泣:“我在寒风中还觉寒冷,陵玥早已受伤,不知在水中如何承受?” “或许陵玥已被人所救,不然我们在下游村口的石坝那儿,让那么多人打捞,连细树烂枝全捞上了,怎会连一点东西都没有?!”子洛心里明知希望渺茫,但还是安慰说。 对呀,辰星猛的想到,她们只顾顺着河流在河里寻找了,但掉下来的不只陵玥一人,还有对手颜媚姬,这次灾难的罪魁祸手。 为何竟连她的尸体也找不到? “陵玥有危险!”辰星突然灵光一闪,大叫着跳了起来! 子洛亦同时想到了此事,立即招人对这段河道两岸的灌木丛,洞穴进行地毯式捜查。 果然,不多时便听人来报;发现颜媚姬踪迹。 辰星随子洛匆匆赶到河流下游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口,果见颜媚姬脸如冰霜,手持匕首,堵在洞口! 辰星焦急地朝洞内望去,洞内隐隐有淡淡火光映出,却不见陵玥的身影。 “西陵玥,你在洞里吗?”辰星急得大喊起来。 子洛见颜媚姬面露讥讽、冷笑,分明藏有祸心,一声令下:“给我活捉了她,进洞查清!” 手下暗卫听命立即上前与她斗在一起,颜媚姬不敌,且战且退进入洞内,山洞不大施展不开,却因此暂时让媚姬缓过一口气来。 辰星随子洛一进洞内,便用目光四处寻找陵玥踪影,火把映照下的洞内明灭不定,洞的中间有一些残枝烂叶,似乎想生火,又不敢生。 在靠近里面洞壁暗处,一动不动躺着一个人,虽然昏暗,但辰星一眼便能认出那是谁! “陵玥!你怎么啦?”辰星见西陵玥毫无动静,急得一步并三,直冲过去。 “谁也不准过来!,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他!” 辰星、子洛等人被颜媚姬的一句话止住了脚步,事到如今,颜媚姬还有何事做不岀来! 子洛在止步的同时,向身后暗卫使了个眼色,被早已惊魂的颜媚姬看在眼里,她恶狠狠的威吓道:“如果想要西陵玥快死的,尽管来吧!反正他与死人也差不离了!”边说,边把匕首又向躺着的人颈边递了递。 “你这恶妇,你把陵玥怎样了?快拿开你的匕首!”辰星从未骂过人,这次真被逼急了! “不是我把他怎样了,而是你害得他成了活死人!” 颜媚姬话音刚落,辰星心中本来愧对陵玥,听到此话,正如伤上泼盐,顿觉头脑翁的一声,往后便倒。 子洛眼疾手快,赶紧扶住说道:“她的话你也信?先救陵玥要紧。” 辰星渐清醒缓过一口气,只拿泪眼望着陵玥干着急。 子洛知道陵玥状况不佳容不得拖延,寒着脸说道:“颜媚姬,你想怎样?” “我知自己的命要靠西陵玥来救,因此必要燕辰星换他!你们还得命人送两匹马至洞口,待我逃出此地,再把她放回!”颜媚姬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完美打算! 辰星一双美目始终紧张地盯着地上的陵玥,一听颜媚姬要自己换陵玥,当即上前一步,想答应下来。 此刻,她脑海中唯一想的就是救岀陵玥,却被子洛一把拉住:“颜媚姬,别玩花招了,你如老实交出陵玥,本王尚可让你死得舒服点,不然,你将会生不如死!” “即然横竖都是死,那我先让他死!”说完,颜媚姬又把匕首向陵玥颈上按了按,尚处于昏死中的陵玥,根本无法避开锋利的匕首,脖颈上当即划出一道血痕。 “别,颜媚姬,你快拿开匕首,千万别伤了陵玥,我这就过来!” “子洛,快放开我,救陵玥要紧!”辰星说着又想挣开子洛的手去换回陵玥。 “你走了,陵玥救回又有何人医他?一样得死!”辰星被子洛的一句话噎得止住了步。 是的,银羽尚在崖上,如今陵玥这个样子,不立即救治,即便救回他人,也是一死。 辰星急得一时没了注意! “让我过来换陵玥,这下你该满意了吧?”说完,子洛将辰星交托给近身暗卫铁影,向着颜媚姬边走边讥讽道。 “你,齐子洛别过来,除非你自废武功,否则不准再过来!只能让燕辰星来换!再敢上前一步,我先杀了西陵玥!”颜媚姬惊慌失色地大叫道! 她自知无法制约子洛,见子洛已走近,惊得手中匕首又往陵玥颈上压了压。 血立即从陵玥颈上流下,辰星吓得大叫:“不要呀,铁影快放开我,让我去换陵玥!” 陵玥颈上的血止住了子洛的脚步,颜媚姬紧张得手直发抖,众人的心全提了起来。 “颜媚姬,你还真当我是死人?” 突然,媚姬被手边凭空出现的声音震惊,惊惧之下,慌得立刻撤了紧抵陵玥劲边的匕首,因为这声音,恰恰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西陵玥发出的! 子洛眼疾手快,一见颜媚姬匕首离开陵玥脖颈,立刻运全身功力纵身飞起一脚,将颜媚姬踢得往洞壁上猛地一撞,跌回地面昏死过去。 危险解除,辰星冲到陵玥面前,这才发现陵玥不但颈上流血,而且脸色惨白,又晕了过去! 子洛急忙让人替他换掉湿透的衣衫,辰星取银针一阵忙碌,陵玥这才又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见辰星边落泪,边替他针治,不由虚弱地一笑,强撑着说:“丫头,别……哭,拾回……一条……命,又……能见你……我……赚……了…… 陵玥用尽了力,说出的声音却极低、极弱。 刚才,他被匕首划得疼醒,全身骨格如散了架一样,一动也不能动。只是渐听清辰星要舍命换他,这是他绝不容许的,于是他攒足全身力气,终于吼出那句话来,震惊了颜媚姫。 辰星正替他检查身体,一听这话,那泪更如断了线的珍珠,越落越多,她不敢告诉陵玥,失去内力的他,摔下悬崖时,因脊背落水磕碰乱石,脊髓受了重伤,如无法医治,他将会全身瘫痪过上一生,这对于一身绝技的他,是何等残忍的折磨! 辰星简直不敢想像! 不过,在这一刻,辰星更坚定了决心,她将作为他的妻子,永远伴他一生! ”陵玥,你在落下悬崖时,摔得有些重,需得治疗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不过你放心,有我师傅圣风在,定没啥难的! 其实她心中一点底都没有,脊髓损伤,这在现代尚是难事,更何况古代。 “子洛我要带陵玥立即返回鱼池医治!” “好,等返回崖上,我即刻派人护送你们回鱼池去!”子洛清楚陵玥伤重,绝不能随大营前行,而想救陵玥是辰星此刻头等大事,他怎能拒绝。 “浩哥哥与太子承修,已很快会随后援人马来到这里,我会委托他带凌霄宫人手,与你们同行。 有寒天绝倾全力相助,契梁不日可破。子洛,连番大战,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第四十九章 陵玥有救 一支匆匆踏上回程的队伍,倍加小心地守护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受伤的陵玥正躺在软榻上,软榻铺得十分厚实,力求在颠簸的路途中,不让陵玥感到丝毫痛苦。马车急速向契梁边城蓉城前行! 才行进不到五十余里路,探子来报:前方发现一队人马正朝自己方向疾驰而来。 来者是谁?这里是契梁国土,又正在两国交战之前方,难道哲寒冰他们又追来了?大家全力戒备,将队伍隐蔽开来,几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前方。 眼看队伍越来越近,辰星的心卟嗵卟嗵地跳了起来,那前头的两位分外熟悉,一身黑色劲装,英气勃勃的,正是秦浩;而另外一位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的,不是师傅圣风还会有谁。而两人身后,却是一小队凌霄宫紫衣卫。 “师父、浩哥--!你们怎么会来?”辰星老远便飞奔过去,一手挽住圣风,一手挽住秦浩,激动不已。 原来,辰星魂魄本由圣风抽自己精血合成,因此,辰星绝望之时那倾心而岀的绝望呼喊,早惊动了师父圣风。 虽卜算着有惊无险,却着实让他坐立不安,便乘时空转换器来到鱼池,又一路施展超凡的轻功,风风火火赶到蓉城,与留守凌霄宫的秦浩会合,两人召集一队紫衣卫,星夜赶路,一路飞奔前来,才正好在此地与辰星一行人。 “星儿,你没事吧?”高大的圣风看着不及自己腰部的辰星,关切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上下打量,生怕辰星有些闪失。 一看见师傅和秦浩,惊喜之余,辰星的眼泪也落了下来,那是看见亲人的感觉。“师傅,我没事,虽然落下悬崖,可是全靠陵玥舍身相救,我没有受什么伤,到是陵玥,不仅浑身是伤,而且最后关头,为了救我,还将全身的内力都输给了我,自己却失足落崖,还没颜媚姬给囚禁了。师父,快救救陵玥”见到了朝夕盼望的亲人,辰星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 圣风自从上次前来鱼池搭救辰星,便结识了陵玥、秦浩,他很喜欢这两个出色的青年才俊。如今看到辰星哭得梨花带雨,也很是着急。立马随着辰星来到马车中为陵玥诊断伤情。一边听着辰星的叙述,圣风边仔细观察,边用手指轻轻检查陵玥的伤情。 当检查至陵玥背上第三、四节腰椎时,一直处于半昏睡中的陵玥突然疼得哼出声来。 “他不但伤势严重,而且体力彻底透支,第三、四节腰椎,从悬崖落下时磕着石头碎裂了,伤了内里的神经,本应尽快手术治疗,但他的体力不支,又岀了大量血,则需用药食调理些日子,待身子复原,再带回西楚为他破骨疗伤,或许只能回复他能行走,还不能保证他回复到何种程度,但一旦延误病况,则会造成终身……”圣风瘫痪二字还未出口,便被辰星焦急的手势给打住了,显然是不想让陵玥知道病情。 被辰星手势打断,顿了一下圣风又说:“好在你已给他脊椎做了基本固定,我们可迅速赶回蓉城,给他简单处理后,调养些时日,再随我一同回西楚,给他做精细手术!你随我们同去,做我助手,怎么样?” “那你堂堂西楚国师来这里待长了不回,西楚皇室一旦有事查你怎么办?”辰星担忧地问。 “你忘了,前些时日你送来了谁?”圣风笑着反问道。 “契梁国师衣群辉!也是为了救我,送他去你那里时,他已奄奄一息,我都无法可施了,这才送他去你那儿,他怎样了?师父?” “一个很不错的青年才俊,不愧我们k星的后辈!”圣风本身生性高雅,学识不凡,眼高于顶,能从他口中得到如此高的肯定,衣群辉是当今第一人! 何况当日迎凤台之战,送他到圣风处并没多久,师父就能将他起死回生、恢复如常,这似乎太不合常理! 因此辰星惊愕地一怔,卷翘的长睫忽闪了几下忍不住欣喜地问道:“师父这么快把他医好了?当日衣国师为了救我,拼了命受哲寒冰一剑,那一剑,可是直中心脏呀!” “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连你也被他骗了!”圣风十分难得地展颜微微一笑,他的笑温暖润雅,让人眼前一亮! “难不成刺他的一剑是假的?”辰星回忆当日迎凤台上哲太子那剑,明明刺中心脏部位,她中、西医兼学,那能不懂! “用群辉的话来说,要想骗过精明的哲寒冰,谈何容易?但他即要遵守他母亲的嘱咐,又不想再与你们为敌,脱离太子,唯有如此。 好在他的心脏与众不同,是长在右边,因此他巧妙运气将脏腑护好,拼着体魄强健,硬是受此一剑,逃过了众人眼睛。这次我来鱼池,便是让他易容在西楚替代我!” “哇,衣群辉,他竟敢连我也骗!”辰星一想起当时衣群辉拖着临死之人虚弱至极的声音要她承诺的事,怎么想也有种上当的感觉! “好啦,星儿,你师父一路赶来已十分疲倦,我早已另备了一轮马车,待会请你们一齐上车赶回蓉城吧,正好一路休息。太子殿下和子洛还等着我们,星儿你此一回得去多久?”秦浩问。 “陵玥伤势不稳,我不会再去前方!师父、浩哥哥,陵玥他倾尽全力爱我、护我,我已决定了:不管他能否康复,此生唯做他妻,伴他一生!” 听到这里,圣风有些吃惊,却十分郑重地问道:“星儿,婚姻大事,岂能以报恩……别论?万一他今生不愈,你--会幸福吗?……” “我想好了,不管他今后伤情如何,他如腿脚不利,我便是他的腿,他如半身瘫痪,我便服侍他一辈子!浩哥哥,拜托你一件事。有机会,请你代为转告子洛,就说让他另找贤良,辰星与他今生无缘!” 辰星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师父圣风的话,却总是不忍,只得让秦浩代转子洛!。 秦浩心叹:这,便是自己打小认识的妹子,不但聪敏过人,而且善良可爱!此刻,他甚至有些羡慕起西陵玥来。 “浩哥哥,凌霄宫的兵马你全权指挥,转告太子殿下,战事不宜久拖,和平才是百姓之福!喏,这是我师父和衣国师一同商定的锦囊之计,你拿着,今后凌霄无论大小事务均由你定夺,我把这凌霄权印交托给你!” 说完她从怀中取岀一枚白玉宝印,郑重地交到秦浩手中。想了想,她又说:“这次倘能早日平定战乱,我们凌霄宫亦可淡出江湖了!浩哥哥,你虽不是我亲哥哥,却打小一起长大,早已胜过亲兄长,也是这个时空我唯一的亲兄长。你的安危,是我心灵支柱,因此你定要保护好自己,免我之忧!” 告别之时,她有许多话想说,却没有时间了。 “好,星儿,陵玥早已将我们视为亲人,你就代我尽一份心吧!外面的事,你们尽管放心,鱼池凌霄宫总坛今由无忧、严辛打理着,他们已成熟了,凡事可放心交由他们处理!” 分别在即,处事稳重的秦浩手捏锦囊,怎么也觉得这锦囊薄薄如也,他怕圣风忘了放入内容,更不想失去这难得的求教机会,不由向圣风恳求说:“我能现在打开这锦囊吗?”一旁辰星亦好奇而期待的看着他。 圣风何等聪敏,早看出了两人的疑虑。 略一思索,点头同意。 等秦浩小心翼翼地将锦囊打开,两人全瞪着锦囊怔住了。 因为那里面仅有一张薄薄的素笺折成数折,罕见字迹。秦浩急忙小心展开素笺,这才见上面写着苍劲飘逸的四句话,十六个字: 帝星易位,三国鼎立,凤巡四方,天下太平! 这言简意赅的十六个字,竟能将这天下为棋,走出一盘让百姓免受战乱的和平之局,秦浩打心里叹为观止! 也让辰星暗暗吃惊,不得不佩服圣风、衣群辉的过人智慧! 却也打定一个主意,决不让衣群辉置身事外! 秦浩当即用大礼拜谢:“我替天下苍生谢过国师大恩!” 辰星也正想拜下,却被圣风一把拦住:“罢了,明知我不喜这些,还不快去让人弄些东西来充饥?我们可是至今滴水未进!伤者也该进食了!” 辰星这才觉得自己腹饥难忍,想起落崖至今粒米未进,只顾着找人、救人了,想来师父亦日夜奔波,劳累不堪了。 好在秦浩的队伍全备有干粮,大家随时皆可充饥。 而辰星却让人赶紧生了堆火,烧了份热水,又把干粮小心和稀了,这才送给师父圣风一份,自己则咽着口水,端着那份热呼呼的面糊,向陵玥的马车走去。 马车遮掩得严严实实,一路均由辰星陪护着,直到遇见了圣风,辰星这才离开。 尽管铺垫得厚实,陵玥还是被震得疼醒。 随身暗卫莫问时刻焦虑地守在一旁,暗暗落泪。 他打小跟随少主走南闯北,见惯少主一身白衣,清雅飘逸,人如月华,剑如行云,笑谈江湖,胜似谪仙!见少主被马车震疼得冷汗直流,紧皱双眉,不由又心疼得泪花打转,暗自落泪。 “不许哭,怎么停下了?”刚苏醒的陵玥声音极低地问道。 “是燕宫主西楚的师父圣风赶来了,刚才还给你号了脉。”莫问附耳细听少主极轻的语音,这才回答说。 一听是辰星师父来了,陵玥挣扎着想起身,疼得浑身冒汗,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自己身体也动不了分毫! 却吓得一旁莫问大喊:“少主,不要!燕宫主再三关照--别乱动!”又见陵玥不听,吓得大呼:“燕宫主,少主醒了!” 辰星端着碗热气腾腾的干粮面糊,正往陵玥马车过来,一听莫问喊声,以为陵玥岀了意外,一扔木碗,惊得三步并做一步,直往马车飞奔过去:“陵玥,你怎么了?” 辰星紧张地近前询问。 见陵玥头上大汗点点,差些又痛得晕死过去,不觉十分担忧。 “没事,我想见你师父,快,扶我起来!”陵玥说着又用力想撑起身子,可却被辰星按住。 陵玥心中暗惊,往日的自己,无论伤病多重,一觉醒来,体力皆能恢复一大半,为何今日连半个身体也撑不起?莫非……?他将满是沮丧、疑虑的目光急切地投向辰星。 辰星迎着他那满是疑问的目光,一颗心在无声地疼惜、颤抖、哭泣!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强笑:“陵玥,我师父连日为我奔波,又饿又累,让他安心休息一下,待会他会过来的。 刚才他己为你诊伤,再三关照,你伤了脊背,得好好调养身体,绝不能乱动!不然会落下病根!” “呵,真是这样?星儿,你目光别躲,看着我回答,我跌伤了哪里?为何连半个身子都撑不起了?”陵玥何等精明,岂是随便能瞒的主。 辰星目中含泪,逼着自己忍,却始终不敢拿目光面对,恰好,秦浩见辰星打翻了干粮碗,立刻命人重新做了,并亲自送了过来。 “浩哥哥,师父说陵玥伤了脊背,需要绝对静止养伤,调理内息,他却不信,你来与他说吧!”辰星一句话把信息全透给了秦浩,自已则乘机悄然抹去了心痛至极的泪花。 尽管她聪敏如斯,却不知该如何将这残忍的消息告诉陵玥? “浩兄,你们与圣风谈过这里的战局嘛?圣风怎么说?”见秦浩也来了,西陵玥劈头第一句问的却当前的局势。 素来诚实的秦浩正愁如何回答,见陵玥不问伤情,不由大松了口气,边小心地喂陵玥进食,边将圣风、衣群辉的详情一、一告知了陵玥。 “不错,这正是我们向往的结果!”陵玥听得兴奋,不由稍稍提高了些嗓音,却不想牵动了脊椎,一时疼痛难忍,不由轻哼出声来。 “陵玥!你怎么啦?”秦浩着急地俯身四处查看他的伤情,边担心地问。 陵玥见秦浩神情焦急,非比寻常,不由疑道“浩兄,我伤到经脉了?”秦浩点头无奈地答道:“嗯。” 他不敢多说,生怕出错,却又不善言语,更不会撒谎,但说得少总不会错吧。 “看来我副身子再不能动,要终生卧床了?”陵玥双目紧盯着秦浩的表情,又调侃般地试探问道。 “陵玥,其实……你还没医治,这伤……还不……太重,我也……不太……清楚伤情,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秦浩毕竟老实,虽极力控制着神色,不见慌乱,可语中慌乱,拿碗的手一紧再紧,连干粮糊倾出碗边都漠然不知,这一幕如何瞒得过聪敏的陵玥? 心里最坏的预兆变成了现实,陵玥一时如雷轰顶,难以承受这个意外,难不成今世我都要在床上度过? “不--!”陵玥瞬间瞪圆了眼睛,想大喊,可声音是那样微弱,他提手用力拍向床,可却提不起手,手依然软绵无力地瘫在床上! 死,他并不惧,落崖救星儿一瞬间,他就没想活着上去。 但他恨老天对他太残忍,竟然让他从一个武林高手,变成一个活死人!连喝口水都要人喂,他不要啊! 霎时间,陵玥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感觉! 秦浩见状,急得赶紧转过话头说:“陵玥,你先填填饥再说别的吧,这事星儿等下再慢慢告诉你!” 不远的辰星急忙跑了过来,拦住话头取过小木碗强扯出笑道:“对呀,陵玥,你昨天至今,没好好吃过一餐热饭,这干粮糊还热,你多少吃一点,来,让我喂你。” 往日如有星儿喂他,陵玥会觉得无比幸福,而今,却像在提醒他的无能,食物送到嘴边,陵玥将头一侧,偏到了另一边,语气沮丧地说:“星儿,你们先吃,让我安静一下!”说着,陵玥顾自闭上了眼睛,脸色越发的惨白无血,整个人似昏过去似的,闭目再不理人。 辰星从未见陵玥如此意志消沉过!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烈。 是呀,往日的陵玥皎洁如一轮当空明月,飘逸空灵、意气风发,英俊潇洒、所向无敌,却为了救自己,成了废人,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自己又该如何化解他的心结?辰星心乱如麻! 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延,辰星车队告别秦浩,急匆匆返向蓉城。 一路上,辰星陪着陵玥左劝右释,陵玥却始终关闭了自己的心门,不吭一声,也不肯再进一口食物。 “陵玥,你听我说……”又一轮劝说开始了,口都干了的辰星,却始终无法劝说陵玥进食。 圣风骑马走了过来,一跃进入马车,见干粮面食又凉了,却仍是未进一口,便道:“星儿,让开,让我来与西陵玥说说。” 尽管日夜兼程,圣风依然白衣如雪,足见他的轻功何等高超。 见陵玥在马车里,将头用被子蒙上了一半,圣风轻叹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陵玥,即知后果难料,为何偏下悬崖相救?你不该去救星儿的!” 圣风这话才一出口,别说辰星,就连赶车的人也是一楞,这话不对味呀! 躺着的陵玥,虽仍未睁眼,耳朵却竖着,注意力全集中到了圣风身上。 “当初你拼却一命,救了星儿,而上天眷顾,仍留得你的性命,这是何等喜事,你大赚了一笔,应该欢喜才是。”圣风看着陵玥,眼中尽是关爱。 只是陵玥依然眼神黯然,“活下来,只是这如活死人一般,除了拖累别人,又有何用?” “你信我吗?”圣风握紧陵玥毫无知觉的手,郑重地问。 陵玥身体一震,抬起头,满眼疑惑。 “如果你信我,那么便把你交给我,你的伤并非无救,救好救坏,却取决于你伤者的意志!”圣风坚定地说。 “就如同鸡蛋与石头,同一种温度,蛋能孵鸡,石头却不能!外因还得取决于内因,若你内心足够坚强,你的伤我才能治愈你!不过么……”说到这里,圣风买了个关子,顿住了话语。 “不过怎样?”听到这里的陵玥,心中震惊连连,一听话到关键,不由脱口问道。 这时的辰星,也暗暗叹服师父的心智,居然将哲学简单的结合到了这里。 “不过你须得要有足够的忍耐、毅力,去克制旁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一步步的重新历练这不听使唤的身体,让自己重新站回顶峰,与星儿并肩!你,做得到吗?”圣风十分郑重地问。 “好,我一定做到,也必须做到!”西陵玥毫不迟疑,坚定地说! 只要能重新站起,那怕受再多的痛苦折磨又算什么! 圣风欣慰地一抿唇,然后取过辰星手中那碗凉了的干粮面糊,一运内力,将面糊热了说:“好,此刻起,你先从吃开始,增强体力,便于我早日为你行医!” 第五十章 我为汝妻 一勺勺的面糊,陵玥在辰星带着泪光的笑容中吃完,圣风早已离去,车中只剩下辰星与陵玥。 看着辰星取出自己的绣花绢帕,小心的、细细地为他抹去嘴角的食物残迹,又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巧玲珑的墨玉梳子,小心翼翼地打理起他零乱的头发来。 瞧着,看着,陵玥心里一阵难过。自己盼着这一刻该有多久了?自从与她相识,相思之情便与日俱增。常常寻找各种借口,只是为了能多见她一面。 辰星第一次送他的弯月玉石挂件,尽管他两宫之主富可敌国,却一直贴身挂在胸前,如珍至宝。 辰星中了仙人泪,他悲心如焚,尽管早知她还有复生的希望,可他的担心却与日俱增。 辰星假死后,在玥府外的梅林,他特意秘密挖了通道,日日守着辰星的灵柩,望着她沉睡似的娇容,一待就是一晚! 当看到辰星复苏后的第一眼,他直疑自己是在梦中,不断地掐着自己的大腿直到星儿喊他陵玥,他才如梦方醒,傻笑着开心的夜不成眠! 星儿变得更美,更能干了,他比自己武学上进更开心! 为了更好的护着辰星,他与秦浩、武林新老盟主一起合力,在圣水宫的基础上建立了凌霄宫,并有意推举辰星为宫主。 可以说陵玥集所有的心血,为辰星铺就了一条人生前进的康庄大道,直至为辰星几度差些遇险、丧命,可他却分毫无怨,甘之若饴! 他对辰星的爱,可说是入了心,附了脑,此生无悔! 可如今看到辰星亲自为他料理这些,心中却仅有感激,没有喜悦。 “星儿,我有莫问侍候,何用你亲自动手?”毕竟是硬伤,一碗干粮落肚,陵玥便恢复了一些体力,说话也响了一些。 “是我赶他走的。他一个大男人,整天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 “你我男女有别,还是让莫问来服侍方便些。”陵玥接住话头说。 “我已禀明师父,等回到日月岛,我便嫁你为妻。因此,你我之间不用客气,更没不方便之说。”梳通了陵玥的发,辰星边说,边抬起陵玥的一条腿,轻轻为他按摩。 盯着辰星略带绯红的脸庞,陵玥震惊了。 “星儿,不必如此,换了别人,我也一样会救!”陵玥对辰星的话震惊之余,却不想辰星为感恩而嫁。 “正因如此,你救了别人,我也一样会嫁给你!玥,还记得在悬崖时你说的话么?你说唯愿我幸福!可你这个样子,我能幸福么?只有你幸福了,我才真正幸福!” 辰星的话,她那一言一行,皆如春雨丝丝,潜入陵玥几近绝望的心。 陵玥默默注视着辰星那绝美的容颜,由于忙碌,她那前额一缕墨发调皮地斜垂下来,长睫如墨蝶轻飞,虽忙碌着,却更显岀一种不加打扮成熟的美感。 见陵玥注视自己,辰星与他相视一笑,纤巧的小手紧紧的握住陵玥修长的手指,然后用另一只手抵住他冰凉的掌心,深情地说:“陵玥,携君之手,相伴今生!让我们一起来战胜伤痛吧!” 陵玥从未感受过如此待遇,即便是在他下设的脂粉庄内,他都极不让女子近身,更何况是辰星亲自舞动着羊脂白玉般的素手。 “星儿,不要!我……已几天没沐浴了!”说着,他慌得想将腿侧向另一边,不想那腿脚却分毫未动,仍稳稳地搁着,任辰星用心地在穴位处仔细按捏。 “别动,你是为了救我而受伤,我为你做什么都不过份!别再作无用的拉扯了,如今你是伤者我是医,你老老实实躺着,这腿脚不能动,必须每天给它按摩活血,否则血脉会受堵,肌肉会萎缩,再要复原,更费事了。” 辰星边说边均匀运力,就连脚趾也不放过,陵玥何曾享受过如此优待,顿时烧得俊脸通红,又见辰星小脸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陵玥急得提力急喊:“莫问、莫问--!你死那儿去了!” “少主,我就与车夫坐在外头。”莫问早想进来,只是碍于辰星命令,这才坐在车辕那边,一听主子喊声,急忙进来,却见辰星正在为自己少主按摩腿脚,脸一红心中却欢喜,不由也楞在一旁,不知怎么做才好。 “莫问,快,你来替燕宫主,让她忙去吧!”陵玥急忙吩咐道。 “呵!”莫问答应着,磨磨腾腾,挪动着身子。 心里一个劲地直怨少主不懂风月,多好的机会,白白糟蹋。 “莫问,设法弄些热水来,我想替你家少主打理一下。” “好。”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莫问如获大赦,拔腿飞也似的跃出车去! “星儿,前方正忙,你一宫之主,岂能把时辰全耗在我身上?快忙去吧!” “我已将凌霄印鉴交托浩哥哥,也卸去了一身责任,如今我只是你陵玥的未婚之妻,我的唯一责任是协助师父圣风,照顾好你!” 在辰星的按捏下,陵玥浑身既舒适又感动,那双眼眸紧紧盯着一直忙忙碌碌的辰星,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护送车队一路匆匆,总算平安到达蓉城。 辰星一面飞鸽传书,指令凌霄宫火速派出最先进的船队,一则送来陵玥疗伤所需药材,二则打算以舟船的平稳,接陵玥回不夜城养伤。 毕竟燕京地大物愽,又有凌霄自己创立的精医馆,更离大相国寺不远,便于圣风往返。 一到蓉城,守将莫成早接了太子承修旨意,要他一切听从辰星指令。加之他自身也甚是崇拜辰星以身救国之大恩,自然处处按排妥当,事事听从辰星指挥,并把自家府中的主屋让给了辰星她们。 辰星对师父圣风、陵玥更是事事用心,处处照顾,他俩的每餐饭食、药补,辰星事必躬亲,餐餐亲自取材,精心调制,让莫将府中的主、仆惊叹不已! 救人事急,第二天,圣风又给陵玥细细顺任督二脉巡诊了一遍,然后取出怀中银针,对辰星说:“陵玥本身体质极好,途中一日多来居然恢复了些体力,你且清退闲杂人等,为我守关,我来为他施针!切记,这次施针紧要,勿让人轻易打扰我行针!” 辰星当日被圣风所救,曾在西楚重天宫生活过,十分清楚圣风脾性。圣风平时温润少语,但话一岀口,必有道理,此次行针想必十分险要,辰星虽然不解,却立即执行,除了在屋外不远处布置紫衣设岗,自已亦亲自守在陵玥卧室门口,看着师父行针。 一切准备妥当,圣风却先让人撤去房中香案,让人焚上了他带来的一段土黄的东西。 见辰星目露好奇,他简略解释说:“这是天狸丹,机运巧合碰上,得了一颗,能助陵玥打通经络!” “能擒天狸已属不易,这丹只雄狸才有,更是罕物,圣国师怎可随意给我用了!”床上被莫问大力扶着的陵玥显然中气恢复不少,语音渐清晰。 “你救了星儿便是我们师徒的恩人,这些许身外之物,何必客气。倒须记住,你体内经脉受损,又受冰水浸泡,经脉受堵厉害,一旦银针入体,你务必与我配合,运气内行,努力打通脉络!” 得到陵玥答应,圣风再次回头吩咐辰星:“我运功其间,切勿让外界打扰!否则,陵玥内力极少,容易走火入魔!” 辰星难得见师父交待的如此郑重,心中自然警钟大起,点头承诺! 但见圣风白色宽大袍袖轻轻一扬,人在床前椅上优雅盘腿而坐,运气入定没过半支香时辰,但见圣风人渐离椅,浮在床前。 见他随手取岀银针,略一运气,五支银针同时飞起,扎向五个不同穴位。如此反复数次,陵玥身前、身后,早已扎得犹如刺猬一般,而圣风恰在此时运力,将内力缓缓用双手推送到银针之上,靠莫问全力支撑着的陵玥从一开始的一动不动,转而到了细密的汗粒汇聚,他努力运集自己仅回升的一点内力,努力从丹田缓缓向任督二脉冲去,却每每冲一点便牵扯得伤口疼痛难忍。 耳边忽的传来圣风温和的语音:陵玥,坚持住,待我助你一臂之力,先疏通任、督二脉,以免日久成废! 两人合力,一强一弱,一外一内,辰星唯见陵玥身上的银针在微微颤动着,而且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密,越来越来越快,忽然,圣风运力嗖地一下收了银针,脱口说道:“上肢通了!陵玥你试着运臂伸出手指。” 陵玥慢慢伸展手臂,欣喜说道:“圣国师,刚才过针到最后,我只觉一阵热流传至指端,手臂便有了知觉!” “这便是早日行针的益处,经脉受堵不久,容易打通。”圣风微笑地说。 辰星试着他手指的温度,果然不再冰凉。 圣风接着命令道:“莫问你且抱他坐在这榻上,我们再继续往下行针冲脉。星儿你继续守在门口,免人打扰。” 大家答应一声分头行动。 就在行针正值紧要关头,打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 谁也不曾想到守将之女莫茵,当日爱子洛便已入迷,被辰星罚去帮病人端药,小吃了一些苦头。只是这次竟不思悔改,又悄然想来向辰星打听子洛的信息。 刚到门口,便遭紫衣拦截,因敬她乃守将之女,倒也不曾无礼。谁知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大声嚷嚷起来。 辰星焦急地瞧一眼圣风与陵玥,见俩人正值行针紧要关头,便飞身出门,轻声呵斥道:“何事争吵,没看见这里需要安静?!” 谁知莫茵本就嫉妒子洛对辰星的深情,一见辰星,便借机准备大闹一场,她瞟一眼辰星,挑衅地拉高嗓音说道:“这里本就是我家,为何不能进入?今日我还偏要进了,你敢拿我如何?” “你再敢嚷嚷,别怪我等无礼了!”紫衣卫只盼这惹不起的姑奶奶早点走,压低声音恐吓道。 “哼,一个小小卫兵,竟敢如此欺侮我家小……”莫茵尚末开口,她的随身丫头夏香便上前帮腔。 只不过话未说尽,便被飞身而来的辰星点了哑穴! “莫小姐,想来上次的苦头,还没吃够,莫非还想再尝一尝?”辰星冷冷地说道。回头又向紫衣卫道:“凡再来人打扰,不论何人,一律肃清!清楚没?” “是!”紫衣卫领命,上前强势作个请回的手势,莫茵见状,只得气冲冲的带着自家使女离去。 骄宠的莫茵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一回绣房,立刻偷了父亲地图,留书一封,带人追踪子洛的踪迹,向子洛报信去了。 她坚信,向子洛透露辰星对陵玥种种的好,没有一个男人会如此大度,子洛必然怒辰星不忠,到时凭自己的姿容,和自己刻意的亲近,试问天下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 那里莫茵满怀美梦匆匆离去。 这里圣风给西陵玥行针试图打通下肢经络,但针行气走,每每行到腰间,却屡次受阻,接连三次,都未成功,而陵玥却疼得脸色惨白,死去活来,辰星心疼得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圣风见不行刀术,筋脉实在无法打通,便收了针安慰道:“今日行针,收获非小,但你腰间伤处内存碎骨,压迫经脉,阻住血液运行,待你身体再恢复些,我便可为你施术,不必忧虑。” 说是这样说,辰星明白其实圣风心里无底,毕竟这里条件十分简陋,骨伤内在究竟如何,无法查探清楚。 好在陵玥自双手逐渐恢复自如起,脸上开始有了生机、笑容。 但辰星却麻烦来了。 一路上陵玥手脚不能动,大部份时间都像个乖孩子,任由辰星护理。而随着陵玥双手恢复功能,加上他好胜心强,遇事便常让辰星哭笑不得。 为了让陵玥加快康复,辰星除顿顿亲自下厨,外加每日两餐花色不断变更的滋补品。 陵玥天生不喜甜品,辰星只得尽量做成咸的,有些实在不能做成咸的,辰星会亲自监督他吃下去。 可陵玥却总有办法逃脱,两人开始了老鼠玩猫的‘游戏’。 “星儿,这药膳八珍糕太甜,我想吃你亲手调制的菜瓜。” “好,莫问,小心侍候你家少主,我去去便来。”只要陵玥肯吃,一般条件辰星都会爽快答。 而莫问脸上表情却五花八门,哭笑不得,心中祈祷着:燕宫主呀,你可千万别走,再这样下去,少主不胖,我要变成胖子了! 可辰星一走,当他面对西陵玥似笑非笑的逼视目光时,还是老实大口地将那碟放置了八种珍贵药材的八珍糕吃了下去。 谁料今天不顺,侍候辰星的临时丫头紫衣卫新霞端着盘辰星亲手制作的凉拌菜瓜走了进来,一见莫问大口大口吃着盘中的八珍糕,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敢责备陵玥,只把气撒到莫问身上道:“莫侍卫,你们怎能这样?” “可知燕宫主从早到晚,苦思冥想配制药膳,亲自下厨忙碌烧煮,只盼西陵宫主能早日康复,而你们却……” 新霞说完气冲冲走了,这里陵玥越想心越不安,便对莫问说道:“莫问,你背着我去趟厨房。” “少主,你不能乱动!会被燕宫主责怪的!”莫问无奈地说。 可终究执不过主子,莫问只得小心背起自家主子,悄悄来到厨房窗外的小院。 透过窗子,陵玥见到了正在忙碌着的辰星。 她一改往日的亮丽清雅,墨发蒙了块蓝白相间的素帕,身上围着块寻常厨娘所用的藏青围裙,此刻,她正一面对着一张圣风开出的药膳方子,仔细的将所需药、食材料,一、一小心地放入一个瓦罐,准备炖煮。 此刻的辰星,不是不夜城舞台上竞技的翩翩仙子,迎凤台上那风姿卓约的女英豪,就连大家闺秀也不象,她卸去了光芒四射的风华,俨然是个终日辛劳,操持家务的寻常人家的小媳妇! 连日来的辛劳,让她那双纤纤玉手,已见丝丝伤痕,见她秀眉微皱的认真模样,显然是在思虑着药膳制作中的什么问题。 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情痴入骨的女子,多少杰出男儿在追求着她!星儿是个何等杰岀的女子,难道自己孜孜不倦地追求,便是让她过如此痛苦、平淡、烦人的生活?而且还如此地不珍惜?! 一瞬间陵玥心中五味陈杂! “莫问,回罢。”陵玥拍拍莫问的肩,极轻地说,心中已有了打算。 傍晚,辰星端着一瓦罐热气腾腾的乌鸡当归汤进了陵玥房。 顿时,整个房间漂满了鸡汤、药材的香味。 “快,陵玥这浓浓的鸡汤要乘热喝才补。”辰星亲手舀了碗鸡汤,端到陵玥床前,并小心地替他垫高上半身。 “看你忙得,这些许琐事,何用你威名远扬的凌霄宫主亲自动手!”陵玥心痛地轻责道。 “我已卸了宫主职责,如今只是你陵玥未过门的妻子,只要你能多吃些,早日康复我便安心了。”辰星一边轻轻吹凉勺中的鸡汤,小心地送到陵玥嘴边,一面笑着认真地回答道,整一个贤妻良母的温馨模样。 莫问感动的站在一旁捂着嘴傻笑着,心里庆幸少主苦尽甘来。 陵玥强忍着心里的纠结,凝视着辰星疲倦的笑脸,咽下了一口口鸡汤,汤中含药,滋味有些怪,可陵玥此刻饮之若饴。 当辰星再一次将鸡汤送至他嘴边时,陵玥没有喝,而是脉脉含情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掂辰星额际落下的一络微卷的秀发,小心的在她的耳际夹好:“星儿,你瘦多了,如此辛苦,实在不值!” “你是我未来的夫君,心中的至宝,倾尽天下,我绝对不换!你说值是不值!”辰星说着,长睫轻闪地看了他一眼,抿唇浅笑着小心抹去陵玥嘴边的油渍。 陵玥那智慧的亮眸中霎那间光点灼灼,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这,便是自己一生追求的女子,为她付出的一切,值了! 但自己身子已经残废,还真的能给她幸福?相伴白头?想到这里,陵玥心中莫名传来钻心的痛楚,不,我不能将心爱的人拉下深渊! “这两天我想了许多,星儿,倘若我再也站不起来,你岂不……” 纤纤玉手立刻捂住了陵玥的嘴,话头立刻被辰星打断:“陵玥,你不必说了,所有的一切我全想过,我会与师父尽一切力量来让你恢复。退一万步说,倘你再也站不起来,将换我站在你身前,为你挡风遮雨,携手一生,永不言弃!” 西陵玥屏息静听,心中的情变得越来越浓烈,心灵的深处发岀一抹长长的叹息--西陵玥你何其有幸,遇上人生的至爱。却又何其不幸,要让深爱的人作岀如此牺牲,我怎能心安呵! 修长的手指,轻轻覆在辰星的小手上,陵玥的双手将辰星的小手紧紧裹住道:“星儿,若是早前,能听到你亲口许诺嫁与我为妻,不知道我该如何的狂喜。我一定会把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带给你,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可是与嫁给我相比,我更盼望你能幸福,如今我这个样子,还能给你幸福吗?我岂可以一己之私,累你一生?……”陵玥动情地双眸中,十分难得地湿润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时! 辰星看着此刻的西陵玥,心中亦涌动着莫名的感动,这个翩如惊鸿,静如月华,荣耀灿星,华茂青松般的男儿,用他的一生爱她护她,到如今却又为了她的幸福,而要忍痛割爱? 自已还有什么理由不爱这个男儿! “陵玥,你若真的爱我,就该努力配合,让自己早日康复,重新站在我的身边,而不是推我离开!我师父曾告诉你鸡蛋与石头的故事,外需靠内因才起作用,这是我们那里的哲学。” “什么叫哲学?” “一门智者的学问,比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辰星十分耐心地讲了这个典故。 “原来我便是这塞翁!” 俩人相视会心地笑着。 “来,再给我来一碗!”陵玥的心结渐解。 第五十一章 一起承担 时间转眼过去了三天,第四天上午,辰星正在厨房忙碌着,一队凌霄人马匆匆开进了守将府。 “星姐姐!你在做什么好吃的?”红影一闪,无忧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厨房。 咦?莫问不是说星姐姐在厨房吗?人呢?无忧看见厨房里只有一个素衣简服的厨娘正在忙碌着,不禁有些怔愣。 “无忧,你来了吗?”那个素衣的厨娘回过头来,微笑地看着无忧。“真的是你,星姐姐!”无忧看清了这一身素服的厨娘正是他日夜想念的星姐姐,飞跃至辰星面前开心地说:“星姐姐我好想你!” “无忧、忧忧,你又长高了,却更英俊了!”辰星这些天来的遭遇,让辰星难得如此开心。 “你来的可真快。” “嗯,我和严辛他们抢着要来,我赌赢了,哈!”无忧顺手捞了块身旁桌上的一碟糕点,嘴中边嚼边说。 辰星宠溺地又拿过一碟糕点放在无忧身边,说:“瞧你,都主管整个凌霄宫了,还这般调皮。我们全出来了,偌大的凌霄宫,你们可安排妥当了?” “星姐姐,你尽管放心,有浩师父帮着我呢,早就安排好一切了。” “嗯,这我就放心了,西陵宫主的伤拖不得,你通知船队作好准备,明日一早我们便从水路动身返回燕京。”辰星安心道。 凌霄的船队此次便为接陵玥而来,一切准备妥当,船队顺利返航。 日月宫水师指挥水伯也带了一队日月宫的船队前来汇合,并且请求担任这趟水运任务,辰星自然求之不得,毕竟前往日月岛的水路,水伯是最为熟悉的,这一路可以省下很多弯路。 “水伯,这次回燕京需多少时日?”辰星问。 “来时顺风五、六天,去时逆风兴许要个七、八天,这还是凌霄改良过的快船,别的船少说也在十天以上。” 陵玥见辰星着急,在床上安慰道:“星儿,这船行平稳,我伤口疼痛好多了,多几天没关系,你照顾好国师便行。” “嘿,有无忧追着他下棋,我师父还正厌烦呢,无忧这臭棋篓子的脾性,我去看一下。” 说完辰星便向圣风的船舱卧室走去,心里作好了无忧大声嚷嚷的准备。 谁知到了师父圣风卧房门外,仍是静寂一片,这好象根本不可能啊! 辰星好奇地推门而入,差点笑出声来,只见师父正斜靠在榻边优雅、安静地看着辰星按他要求搜索来的书籍。 而无忧却惨了,只见他正卷袖、掖衣,忙碌地一遍又一遍擦桌、椅,打开水,好笑的是额头、鼻梁、两颊上还贴满了纸条,纸条上无忧笔迹:我自愿受罚! “哈哈哈!师父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游戏?”辰星这些天来第一次放声开怀大笑,想不到自己的师父还有这种雅兴。 圣风的目光轻扫房中俩人一眼,唇角微勾,淡然地说道:“是他自己想下棋,又自己定的规矩,我没有逼他什么。” 说完依然优雅地挑书翻页,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辰星清楚,无忧生性调皮,能让他做到这些,必定圣风棋艺了得!这才吸引无忧一心求教,无怨无悔! 正在此时,水伯差人来报岸上有一队人马,一路追赶,打着凌霄宫特有的旗语直喊停船! 辰星奇怪:会是何人?浩哥刚走,难道是……? 急忙取过望远镜朝岸边望去,猜想成真,果然是如今的一字并肩王子洛,辰星避之不及,不知如今该怎样面对的人。 船虽逆水,却不曾慢下,水伯行舟经验十分丰富,他熟识水性,一路避开急流险滩,船驰得又稳又快。 而岸边的子洛精骑队更快。 子洛一路追赶,心情越来越不耐烦。 当日,秦浩将辰星的话转给他时,他便如雷轰顶,恨不得立马赶往辰星身旁,却终究因为战事繁忙、国事为重而搁下了。 自从那日擒住了契梁太子哲寒冰后,契梁大军便节节败退。加上寒天绝暗中筹谋契梁大都守军,在都城连阳策反成功,逼得契梁皇帝不得不下旨:废哲寒冰太子之位,而将皇位传给了皇四子寒天绝--哲寒绝,这才保得皇室一干人性命,自己无奈作了太上皇。 契梁大局初定,契梁新皇哲寒绝便与鱼池太子齐承修订了两国永久互不侵犯条约。 鱼池亦以蓝苍江为两国界河,把蓉城重新归还给了契梁,因为此城在契梁地界,易攻难守,又本属契梁国土。 新任太子承修这次可算大获全胜,带着子洛、凌霄宫人马班师归朝。 正好归途遇上了追寻子洛而来的莫守将之女莫茵。 当莫茵哭着加油添醋的向子洛禀报辰星对西陵玥的关爱之情时,子洛便再也淡定不了,不顾承修、秦浩再三劝阻,独自带了一队精兵一路追随舟行方向飞奔而去! 此刻,辰星与子洛,船上与岸边两两相望,辰星耳边便传来子洛传音入密的清晰声音:“星儿,快让船靠岸,不然,我拼了命也会上船。” 辰星凝神一看,可不,他绝非虚言,身边的护卫已经准备了一只竹伐,上面小山似地堆满了木条,这么宽、急的江面,他是想运轻功踩木过江? “水伯,这里能靠岸么?”辰星问,她再不想见,但总不能让子洛涉险!何况有些事情也不是能躲避的,有些话也必须当面向子洛说清楚。 “过去三、四里有个深水区,船可靠近。”看着水路图,水伯说。 “打出旗语,告诉子洛,让他等在那。”辰星无奈地说。 船才一刚靠岸,风尘仆仆的子洛便一步踏上船,一把拉过辰星,走到甲板另一边,神色愤然地说:“星儿,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你放开手!”辰星用力地一寸寸抽回了被子洛紧拉的手。 子洛心如刀割,眼见辰星的手离他而去,仿佛从他心中缓缓剥离出去一般,这一离去,星儿从此不再复返。 他痛苦莫名地喊了声:“星儿!……”这一声近乎哀伤、泣求!入了辰星的心,令她痛苦莫名,却还是硬着心肠向子洛说道:“子洛,我并没向你承诺过什么,陵玥为了我,差点丢了性命,难道我不该为他付岀么?” 辰星狠下心说完,便立即向西陵玥的房中快步走去,留下子洛楞在哪里,独自埋头情伤。 曾记得,她舞姿翩翩,他风华绝代,双双一展歌舞。 曾记得,两人踏花赏月,琴萧和呜,心心相印! 曾记得,共渡佳节,互送信物,一同编织花好月圆的佳期。 为了与他生死与共,她甘愿为他自毁名节! 可却是自已伤了她心,害她两世为人! 曾记得,佳期将至,他亲手为她试穿火红的嫁衣,她那潋滟含情的眸光,只对自己绽放。 然而那一切尽毁,他亲身感受了那痛彻心肺的煎熬,抱着星儿的遗体,一夜头白! 如今,难道能再一次永远的远离星儿?不,绝不! 信手取岀辰星送他的紫水晶立体头像,水晶中的星儿正在向他微笑。 “星儿,如果可以,我真的宁愿与陵玥交换,这一切痛苦换我来承受。” 可天意难测,一切已成定局,难以改変。“ 午饭时刻,大家团团而坐,可饭桌上却少了陵玥、辰星。 尽管连日来一路奔波追赶,子洛好久没吃过一顿热饭,可面对满桌佳肴,他却味同嚼蜡,难以下咽,匆匆吃了几口,扭头便走。 一旁无忧正陪着呢,一见此状,心知子洛定是去找辰星了。 立刻拉高声音提醒道:”洛哥哥,你是去找星姐姐吧?她这时定在西陵宫主房中了。“ 子洛憋着一肚子怨气,顾自向陵玥房中气冲冲地走去,他倒偏要去看看,辰星怎生面对自己与陵玥,陵玥又怎样向自己交待? 然而,刚推门踏入一脚,子洛便止住了脚步,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副让他无法想象的画面:往日叱咤风云的西陵玥,此刻正斜靠在床上,整个人瘦了一圈,而且他的下半身根本无法移动,瘫软在薄薄的被子下的双腿,显得十分无助。 床边一张定制小桌上放着几碟小菜,辰星正在为无法起身的陵玥,不断布菜。 而陵玥,则已在用自己尚不灵便的双手,努力地往嘴里送着饭菜,那刚恢复功能的手,分明不听使唤,尽管他笨拙而努力的夹着、扒着,却不断有饭、菜从陵玥的嘴边直往下掉,但辰星却笑着轻轻替他抹去,时不时鼓励着:”嗯,不错,又吃进去不少,喏,把这些再吃进去更好。来,累了吧,休息下再吃。“ ”你也饿了,别光顾我,快自己先吃些。“陵玥说。 此情此景让子洛顿时陷入进退两难之中,他的脑中轰然醒悟:便是一个傻子,也懂得如今的自己与陵玥之间的不一样。 或许陵玥此生永远无法站起,也许他将伤残相伴终生,但他危急时刻选择了星儿。而星儿亦断然选择了这样的陵玥,甚至愿用终身相伴。 试问世上有几个女子做得到? 而恰恰这样才值得自己尊她、爱她! 况且,思及当日,星儿奋不顾身却是为了自已,也可以说陵玥是为自己而伤! 子洛暗下思忖至此,脸上已有了些许坚毅的神色,心中已有决定:即然事已如此,那么就让我来分挑,一起承担责任吧! 一脚踏入,子洛再不犹豫,他努力克制自己激动不已的心绪,展开十分难得的笑颜柔声说道:”陵玥,我看你来了,幸好,恢复的还算不错呀!“ 房中一片静寂,换成陵玥、辰星惊愕不已! 陵玥瞬间回神,他与子洛本是朋友,知他、解他。 除了生性冷傲,子洛本性善良,否则俩人也不会成为知交。 ”让你见笑了,我如今比三岁小孩也不如,连吃个饭也要人帮着,还老往下掉渣。“陵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老天佑你,落崖生还已属不易,这些许小事又算得什么!“子洛十分理会地安慰道。 听着子洛的等话,辰星整个人楞在当场! 怎么回事?方才还大吼大叫的子洛,冷傲深情的子洛,刚刚还在为自己拒绝了他而失魂落魄,怎么一会儿就变得如此通情达理? 然而更让她惊诧的事还在后头。 子洛走到辰星近旁,轻拍她肩柔声说道:”你快吃饭,我来帮陵玥夹菜。“ 一屋子人全楞住了,往日不近人情的堂堂并肩王,居然会如此自降身份,帮伤残的陵玥进食? 好在陵玥立即反应过来:”子洛,不用罢,这让我如何承受得起?“ ”废话真多,你我本亲如兄弟,你也太见外了。“ 子洛说着,小心的夹起一筷菜,放入陵玥碗中,又怕陵玥手劲差,索性代他将碗送至嘴边。 陵玥见子洛真诚,做事仔细,也不再推辞,就着子洛的碗,默默地扒着,子洛十分仔细地照顾着,时不时还笨拙地像辰星一样替陵玥抹去嘴角的残物。 惊得一旁的莫问、丫环竟不知怎么办才好! 辰星惊愕地看着这一切,忘了吃饭,先前担忧的心情逐渐平复,继而生出了一缕莫名的感动。 子洛,不愧是自己曾深爱过的人儿。 在战场他足智多谋,叱咤风云。 朋友面前却能自降身份至此,全不摆出一个班师而归的王爷至尊、高贵身份,心中对子洛的好感不禁又加了一分。 ”你呢?吃了吗?“辰星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问子洛。 ”唔,刚刚吃了些,没吃饱!“子洛侧头,棱角分明的下巴刻着坚韧,微勾唇角朝辰星看去说道,感受到辰星态度的转変,心里甚是安慰,这才感觉连日奔波,刚才根本没吃饱饭。 ”我替你盛饭去!“辰星想起开饭没多久,他便进来了,分明没吃好。 ”嗯!“子洛这才有心情凝望着几日不见的辰星,她瘦了许多,而且面带倦色。 连日征战,几番刀剑洗礼,此刻的辰星一改往日凌霄宫主白衣如雪的熠熠仙子模样。卸去迎凤台上只身迎敌的凤衣光华。 此刻的她,一身清爽的浅兰衣裙,还围着块深兰白花围裙,虽不显眼,却如谷底幽兰,让人耳目一新。 但那衣料、做工,却十分粗劣,显然是街市所买,百姓日常所穿。 见子洛看着辰星衣着,陵玥忙歉疚地解释说:”星儿一向喜好白色绣衣,自我伤后,她忌讳白衣加身,故而只能在街市买了,这偏远之处,时间又紧,自然没有好…… “陵玥,这衣物已经很好了,我这些天常出入厨房,实在不方便穿白色绣衣。” 辰星这也是实话,却让陵玥心里莫名一酸,他只想处处给辰星最好的,却不想命运如此捉弄。星儿,太委屈你了! 子洛接过辰星递来的饭,就着桌上的几小碟菜,大口的吃了起来。觉得这饭菜比刚才的香多了,而且这菜明显是辰星亲手烧制,口福不浅哦。 船行平稳,好在无忧收到飞鸽传书后,准备了足够的药、食,使船上一路供应充足。 第五十二章 棋逢对手 黄昏来临,夕阳西下,江面上和风阵阵,天边一抹斜阳将要落入地平线,余辉映红了半边天,也衬得江面波光粼粼,好一派日落的美景。 天天缠在圣风身边学棋艺的无忧,此时正陪圣风在甲板上赏景,手中还拿了张棋谱直嘟囔:“国师,这……怎么才走七步棋又将死我了?” “已比五步将死进步不少!” 说完,圣风白衣飘拂,心定气闲地顾自背着手欣赏起夕阳下的两岸风景来。 忽然他望着远处小山遮掩的水道凝眉,在那山清水秀山背弯道里,分明有一股煞气升腾涌动。 圣风异星体质,本就异于常人,他再仔细一瞧,这煞气竟分五色,赤、橙、白、蓝、紫,每色自成一体,由外及内成旋状流转,居然另有玄机。 远远望去,那小山好似一道屏风,遮蔽了后面弯曲的水道,令人看不到究竟。 而那水道上空形成的五色气流,竟然形似一个阴阳五煞阵。 圣风暗思,这五煞阵十分凶险,地形要求亦十分苛刻,而且阵内要数十具亡魂守阵,这本是山清水秀之地何来这许多亡魂?他们目的何在? 思索及此便对无忧说道:“如此佳景,不赏岂不可惜?去,让星儿她们一起全来此散散心。” 不消片刻,陵玥坐在一轮定制的轮椅上,由子洛亲自推着,缓缓向甲板行来。 辰星紧随一旁,边走边替陵玥小心地掖好覆在腿上的薄被。 圣风看着这三人如此和谐地相处,有一瞬的惊诧,不过转而便微微点头,心中暗赞子洛的坦荡。过去,因为辰星的“死”,他对子洛本无好感,如今看来,孺子可教也! 欣慰之余,圣风也注意到子洛眉间的一丝倦色。子洛如今本该在前方镇守,突然来到此处,莫非…… 圣风眉头一皱,莫非,这阵是因他而来? “师父,这里风大,我替你带来了披风。”说完辰星将手中的风衣披在了圣风肩上。 “你们都来了,很好。星儿,你让人通知逐渐减慢船的行速,我们好好来欣赏欣赏这落日胜景。” “你们先来看看前面的水道,风景可好?”圣风指点着众人。 众人随国师的手指望去。暮色渐起,水道沐浴着夕阳的余晖,水中的芦苇似镶嵌了一道金边,在晚风中摇曳生姿,好美的景色!众人赞叹。 辰星冰雪聪明,心想师傅看似邀她们来赏景散心,然而看师傅一脸郑重的神色,想必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她凝神仔细往芦苇深处探去,意识也随之散了开来。 “血腥气?怎么会有血腥气?”辰星凝眉向师傅看去。 圣风微微点了点头,星儿这些年功力见涨,能够感觉到这里的危险了,他甚是欣慰。“水伯,令船只缓行,你把水路图拿来。” 这时,众人也感觉到了事情有变,均围聚在国师周围。 见众人不解,圣风解释他直说道:“有人在前面山后水道设了‘阴阳五煞阵’,此阵如今阴气遍布,五煞齐全,虽尚为死阵。但一旦我们船进此阵,阵眼便被启动,里面的阴气会不断侵袭我们阳体,到时我们阳刚之气会逐渐耗尽,经脉皆冰而亡!” “这?是谁这般恶毒?契梁残余?”辰星惊问。 “不会,他们经此巨变,根本没有可能这样对付。”陵玥否定。 “那是鱼池之人?我们久未回去,难道是我飞鸽传书,泄露了消息?”辰星思索着自言自语。 “不会,那鸽子是我亲手所接,也仅我和严辛知道此事。”无忧接口道。 “星儿,还记得你在晏州被擒那事么?会是那血煞门的人?”子洛剑眉紧皱,彼担心地说。 “血煞门?……”辰星突地打了个冷战,那是个令她恐惧的恶梦!而恶梦中的魔鬼,便是那戴着面具的玄衣人。 “如果此事属实,那他们此来目的还是我与你!”子洛寒着脸说。 “这……?早已想与世无争,为何又将我们牵扯进来?”辰星忿愤地说。 “恒王此话有理,设此凶阵,非一朝一夕之事,看来这些人心计之深,财力之巨,目的之大,绝非一般人可为!”一边埋头观图的圣风插话说。 “财力之巨?他是皇室中人?为肃清拦路石,夺取皇位?!”辰星惊诧不已! “如今看来,极有可能!”陵玥插话。 “不是可能,而是十之八九!来人,唤玄墨。”子洛脸色更沉,瞬间想起了许多。 玄墨匆匆赶来,紧张得脸色苍白,行过礼着急地问:“爷,你找我?” “与我实说,此次征战,你妻陆桐一起来了没?”子洛开门见山地问。 “回禀爷,我不准她跟随,她说一人留家太冷清,又不随我身边,便……跟着来了,也就见过几次面,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你好糊涂!看着,前面便是阴阳五煞阵,今日如没有西楚国师,我们整船人将死无葬身之地!当初为你救的陆桐,忘了血的教训?还是你真不知她去了哪?” 恒王难压怒火,一把将玄墨调转身面对前面的清秀河道。 “你们此时看不见阵势,但一旦船一过山,便踏入阵眼,阵势启动,你们会被重重阴雾包围,不消数刻,将阳气尽失而亡!”圣风简明解释着。 玄墨一听虚汗直冒:“爷,我……”他内心打斗剧烈,但一想到后果,便止了口。 “玄墨,你对王爷忠心可鉴,望你以国事为重,尽快说出你所知之情。”辰星知道玄墨心情,在旁劝道。 “爷,陆桐……知道你的行程,之后就不见了。”玄墨终于开口。 “来人,把玄墨……”子洛双拳紧握,气怒的下令说,却被辰星一把拦住。 “慢着,此战在即,让玄墨带罪立功吧!待战后将功赎罪!”辰星再次为玄墨求情说。 “玄墨,燕宫主的话你且记着,此事暂且缓着,战后再说。”战事在即,子洛终于松了口。 “你们过来看;”圣风示意大家过去,指着他刚画出的阴阳五煞阵示意图说道:“过了这道山,便是此阵。阵分金、木、水、火、土五极,环环相扣,相辅相乘。” 子洛仔细看着阵图若有所思,插嘴道:“此阵很像阵法中普通的五形八卦阵,却为何凶险了这么多?” 圣风欣赏地看他一眼说道:“不错,此阵就是五形八卦阵变化而来。只不过他们运用了非常手段,不但在阵中用了许多亡魂押阵,让此阵极阴,还须有一块极阳的赤阳玉作为阵的主骨,阴、阳两极互补,又增长了此阵的威力,因而此阵威势比原来增长了何止十几倍,想来,他们也必有高人指点。” “亡魂?不错,当日救星儿回鱼池,这水域一场恶战,确实沉船、亡魂颇多。”子洛回忆道。 圣风点头沉思了片刻继续令道:“王爷你们兵分五路,除船上留守外,两路分头坐小船水道入口待命,三路去岸上分左、中、右待命。 星儿,你是这里唯一可进阵的人,男为阳,女为阴。 不但如此,你命渡两世,阴气已奈何不了你。 而那赤阳玉,亦唯你可取,因为那玉只认命格高贵之人。 到时随我进阵,待我压去五行互补之势,你才可去阵心取玉。 而你们五路人手,则看我号令进阵,唯有取掉阵中赤阳,让阴、阳八卦彻底失调,进阵凶险才能减至最低。 记着,时已过未,申时一过,阴气太盛,到时只怕连我都压制不了此阵,因此我们进阵只有不到一个时辰。” 圣风话到这里,辰星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未时已过?那便是下午三、四点多了,到申时只有短短一个多小时,而这阵居然如此凶险,更要命的是众人对如此怪异的变阵全都陌生。 “师父,你说阵中有亡魂守候,他们进去如何破解?”辰星不解地问。 “阵中亡魂散发阴气太重,故而你们如果此时进阵,全会被阴雾缠绕,看不清方向,任人宰割。但一旦失去赤阳阵骨保护,阵中阴云随风散去,魂魄受不住白日阳光烘烤,自会消亡。” “就是说,只要赤阳离阵,此阵便迎刃而破?!”陵玥问。 “准确地说,唯有赤阳离阵,才可进阵破敌!”圣风道。 “赤阳乃人间绝世之宝,此玉必有高人守侯,星儿独身前往,岂不危险?不如让我同去。”子洛有些着急。 “破五阵需你识阵之人带领,况且你阳刚之体根本进不了阵心,如何帮她?就这么定了!”说着,圣风不容置疑地起身,带着辰星进了船舱。 片刻,当众人再次见到俩人时,他们的装束完全变样。 圣风更换的白衣,前心后背上,均画上阴阳八卦图,墨香可闻,而阴阳八卦图周围,均是繁复的伏鬼降魔的咒语。 而辰星穿着的,却是平日不常穿的红色喜服,不同的是前后皆有一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金凤凰。 圣风要她穿红衣,皆因赤阳喜欢暖色,幸而当初银羽为她备了几套衣服,其中便有红色。 当初,辰星不放心秦浩,如今金剑、银羽尚在秦浩身边,无法相助。 因此,今日辰星只能在师父保护下,独立行动。 圣风随即取出一叠符咒交于子洛分给众人,并告诫道:“阵中变幻莫测,如若感觉无法控制,出现幻觉,取出这符,或许有用。”说完带着辰星一跃飞往山那面的阵中。 凌霄大船缓缓驶近小山前停了下来,再没移动一步。 这让稳在岸边坐山观虎斗的玄衣人觉得分外奇怪。 好不容易花巨资请到一位绝世奇人,费尽心计摆了此阵。 而正当他洋洋自得地守株待兔时,却发现兔子居然停在了机关旁边不进,这让他情何以堪? 不但如此,立刻有下人来报:有人直闯阵心! 闯阵?往常之人闯寻常之阵,他不会惊。然而此阵非同寻常,能闯入此阵不死,已属异数,竟然直闯阵心,想必对此阵了如指掌,他倒想要看看,这究竟是何方高人? “鸠师傅,依你看,当今天下,还有谁有此通天本事,敢如此闯阵?”玄衣人十分恭敬地朝坐在极其华丽的软轿中的鸠佗祖,请教着。 能承玄衣人如此尊重,这鸠伦祖当然大有来头。 此人精通阴阳,学识古今,能未卜先知,对玄术更超越当世。 未出山前,他拥有一个岛国,过着与世隔绝的奢华生活。 他思维过人,头脑敏捷,唯一不足便是他双腿早已残废,行动得靠人抬。 但这好像并不妨碍他行事,他有专属精美软轿,而四位武功不凡的绝色女子便替代了他的脚。 这次请他岀山代价不菲,除了送上五位绝色,百万珠宝,便是承诺他平分天下。 作为回报,鸠伦祖当然尽心尽力,特意显才,设置此阵。 然而天意难违,偏偏碰上了对手圣风! 圣风,无议是来自与他同一星空的强劲对手,他俩在k星便是老对头,圣风正、他属邪。 由于在k星犯下多重罪行,为了追踪他踪迹,圣风他们自k星一直追至地球,从现代时空转换至这个异时空。 k星人皆具有超凡的感知、领悟力,圣风、鸠陀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他在这异时空里活得十分舒适,甚至腐败、奢侈! 唯独棋无敌手,高处不胜寒! 当他看到圣风带着辰星从半空直飞阵心,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完美地从阴阳阵上如鸿雁展翅,穿越了脚下重重叠障,他有一瞬间的迷惑--当世竟还有如此人才? 心有不甘的他,立刻示意四女持轿飞速追入阵心,玄衣亦随即跟上。 由师父携着,入阵在低空附视的辰星,这才彻底明白师父所说的凶险是什么。 从阵中的半空往下看去,金、木、水、火、土五大阵势各被不同颜色的浓雾包卷着,而且阵与阵之间各不相混。 每个阵内,那浓雾则象滚开了的水那样,由内层层向外翻飞着,一旦入阵,阴气入侵不说,纵有一身绝技,双眼尽为阴雾所蒙,活脱脱做睁眼瞎。 此情此景,想来便令人不寒而傈。 而唯独阵心白茫茫一片,仿佛浓雾遮掩了一切视物,仔细看来,这是布阵之人巧妙地运用了江边天然岩石群,设下的一组核心。 俩人就此落在阵心之前的岩石上。 “星儿,为师将在此为你压阵,如今阵心虽无毒障,但必有更厉害的机关守护,、进去后你要小心了,此阵怪异,切莫掉以轻信。” 圣风说完,辰星答应一声刚要进入阵心,突然半空降下一顶精制软轿,四位绝色美女分侍四角。 “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老对手来了,不错,不错!” 突然一阵令人毛骨耸然的尖锐、怪异的笑声响起,辰星便看见了追随他们而来的轿中人鸠陀祖。 “你,居然还活着?”圣风显然认识此人,而且是敌非友。 “哈哈,想不到吧,拜你们所赐,从k星直追至地球,幸老天佑我,飞船虽被你们击坏,却落入这个空间的海中,不但让我得以活命,居然还能让我今日复仇!”鸠陀祖得意地说。 “只怕难如你愿!”辰星听清鸠陀祖话中之意,这是敌非友,立刻寒着脸反击。 “呵!想不到自命不凡的清高居士,竟然也会金屋藏娇。哈哈,不错,不错,这个女娃很对我脾性,你如送我,倒可考虑留你全尸!” 鸠陀祖一头灰白卷发,满是皱纹的黑脸上,一双绿豆小眼精光四射。此刻,他怀着无比恨意,极尽口才污辱圣风,企盼着圣风盛怒之下失去理智。 而圣风自认出老对手以来一直不温不火,只是暗中运气,小心戒备着眼前一切。 鸠陀祖有一点说得不错,圣风清高,因此,他逼着他气怒冲动。 可圣风多年来的国师岂是白当的,他早已修炼得炉火纯青,不为所动!冷眼过处,尽是眼前对手的强弱之处。 第五十三章 智斗鸠魔 收回思路,正好听到聪敏的辰星还击对阵的鸠陀祖。 “你这长得又黑又老的长胡子丑八怪,多大年纪了还眼馋少女美色,知羞不知?你有本领自己过来抓我,还想让我送上门去,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想都休想!” 这鸠陀祖向来自视甚高,再加上他在这地球上,凭着一身巫术,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哪里被人如此侮辱。顿时气得两眼冒火,长袖横扫,一股杀气已在无形中向辰星袭来。圣风国师却是微笑听着辰星尽情讥讽着鸠陀祖,从未听过辰星如此对人不尊、十足讥讽的口吻,尤其看到鸠陀祖气得怒目圆睁的样子,倒觉得煞是有趣。忽然他眼芒凌厉起来,白衣迎风,长袖轻拂,袖中一缕暗芒竟已暗中卸去鸠陀祖盛怒中突袭而来的杀意,脸上却依然云淡风清,难得优雅的启唇一笑道:“不错!徒儿甚知我心!” 赞赏地与辰星相视一眼,圣风单手拂袖,身影未动,却迎上了鸠陀祖身边四大侍女的突袭。 辰星细细察看,这四个侍女个个武功上乘,此刻,她们不但轿不离肩,而且步伐一致,攻势凌厉,而鸠陀祖居然还闲坐上头,摸须观斗。 灵机一动,辰星启唇轻笑道:“师父,这些侍从太少教养,我今天随你一起管教她们!” 说完,她轻身一跃,取出彩虹绫从相反角度攻向四女。 灌注了内力,更加了‘料’的彩虹绫,分头攻向了两女,开始尚见两女应对自如,但不久便出现了抓耳挠腮,浑身麻痒难耐、东抓西挠,十分不雅的举动。 那软轿也渐渐失去了平衡,忽而向左,忽而向右,那四大侍女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显然已中了辰星的招。而轿中失去了双腿的鸠陀祖,面色从洋洋自得转至阴睛不定。 终于,随着轿子的又一次倾斜,鸠陀祖再也不能忍受,双手一拍软垫,整个人从轿中飞起,直奔辰星。 “星儿退后!”随着话落,圣风早已电闪风驰般挡在辰星身前,单手朝鸠陀祖推去。 这一切全在瞬间完成,尽管圣风已挡去鸠陀祖的至命一击,辰星却依然感受到一线杀机袭来,连退几歩,差点坐倒在乱石堆间。 辰星顿觉自己犯错了,这人虽年岁老迈,却功力不弱,或许远胜四婢!难怪师父如此重视。 稳住身形,辰星举目望去,不过片刻,错纵交杂之间,圣风与鸠陀祖早已交手百十余招,他们手中无剑,却杀气凌厉,刺、击、抵、挡,处处不让,令人只看得眼花绕乱,难探招式! 鸠陀祖吃亏在断了双腿,突然,他避过几招,瞬间跨坐在西面的那个绝色婢女颈间,如骑马般,他双腿一夹那女婢颈部,那女子立即熟练如马般向辰星近前逼来,圣风两道劲风直逼那女子膝部要穴,那女婢双膝一软,差点跪倒。 鸠陀祖见势不妙,迅速飞往另一女婢颈上盘坐,接连两次,两个女婢均被辰星点倒。 第三次,他学聪敏全力防守,却降弱了攻击力。 而且这两女婢被辰星以彩虹绫攻击时送上麻、痒两粉,此时正极力忍受着难耐的痛苦。 鸠陀祖恶狠狠地看了看身下不断抓挠十分不稳的‘坐骑’,指风一点,解开了那两女婢膝上穴道,脱口骂道:“全是些无用的东西!要你们何用!” 一句话惊得四女脸色苍白,互看一眼,一振精神,齐齐出手向辰星师徒从四路袭来。 圣风师徒边御敌,边努力向阵心靠近。 辰星突发奇想,无论如何争骂,这四婢几乎从未开过口。 近身攻击,她又发现四女力大惊人,几乎可与男子妣美!好几次,差点伤在四女之手。 莫非? 她仔细留心察看,果然蹊跷,那吞咽之间,喉结隐现。 “师父,我道他们为何力大无穷,原来他们竟是男人!”辰星吃惊地大声地嚷嚷。 “知道!”圣风答。 “合着只有我才刚明白?”辰星暗然,还以为自己发现了大秘密呢。不过眼珠一转,又想出一个办法,故意大声说道:“师父,听说男子若要变成如此美貌的女子,非得吃大量药物,而这些药物,却是会大大缩短他们性命,难道他们自己愿意短命?” “蝼蚁尚且惜命,何况年少之人,他们自有不得已之处!”圣风领会了她的意思,也故意大声回答道。 师徒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声声如钢刀刺入四婢心头,手上的攻势减弱,其中一婢的眼眶红了。 “论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吃穿锦衣玉食,别人争相眼谗,他们还有什么不值的?”鸠陀祖冷哼一声,不屑地道。 “你倒说的风凉,你用大量药物,违背天理,颠倒阴阳,他们寿命至多不会超过三十岁,眼看他们已年近十七、八岁,你可知,他们现在是在卖命渡日?人生苦短,可他们的命更短!将心比心,换做你又当如何?”辰星气愤地反驳。 “哼,无知小儿!这岂能相比,我是主、他们奴,我想让他们生便生,让他们死就死,又能怎样?”鸠陀祖霸道而自得的说。 “鸠陀祖,想不到你这败类至今不知悔改,反更变本加厉残害生灵!今日必不容你!”圣风发话的同时,手上加紧了攻势。 “哼,从k星管到地球,管得真宽,今日看你能奈我何?”鸠陀祖狠狠一夹身下四婢,梅、兰、竹、菊之老三,竹的脖颈,一手用力一拍竹的肩:“驾!”直冲圣风而来。 圣风一楞,从不骂人,个性清冷的国师,终于忍无可忍,恨恨气骂道:“无耻之徒!” “臭老妖,你,你竟把他们当牲畜?!喂,四位大哥,你们怎可任人摆布,让人宰割!体之发肤,受之父母,你们如何对得起生你养你们的父母双亲?” 辰星悲这四人的懦弱、恨他们的不争。 “哈哈哈,这回你料错了,他们是我自小物色来养大的。” “哼,谁信,这么好的孩子,那个父母愿忍痛割爱?分明是你杀人父母,抢人孩子!你这强盗!” “杀又如何,抢又怎样?谁敢忤逆……”鸠陀祖嚣张的怪语声说到这里突然中断,痛苦而怪异的疯狂尖叫声音突起:“啊……竹奴,你竟敢刺我!……”说完他猛地运力,一撑拍在竹婢头顶天灵盖上,又飞身向一旁梅的颈上纵去。 坚强的竹,连哼也不哼一声便七巧流血而亡,只是死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得的笑意,仿佛在说:我复仇了! 盘坐在四婢之首梅脖颈之上的鸠陀祖,眼神不安地审视着此刻两阵对峙的圣风和坐下的梅,他已感受到了来自双方的杀气。 他遇刺后,自点了肚子上的穴位制住了血,但刚才刺入腹中的匕首所出的血,已凝结在了金灿灿的衣衫上,这时的鸠陀祖让人看了更觉恐怖、可怕,活脱脱是魔鬼的化身! “你,你们胆敢造反?再过三天便是月半,到时没有解药,你们清楚将会全身溃烂,生不如死!” 鸠陀祖有些紧张地说,却并非威吓,他确实喂了他们毒药,用药控制一向是他的手段。 “早已生不如死,何惧再死一次?”一旁的兰冷冷答道,说完拔出怀中匕首,欲刺向鸠陀祖。 “慢着,谁敢上来,我先杀了梅!”鸠陀祖将自己手中的匕首,抵住胯下梅的胸口,威吓着。 他清楚这四人团结,相互护着,便想利用梅的安危来威胁其他二人。 这把兰真的难住了。 平常,只要谁受了委屈,都有梅像大哥一样护着他们,安慰他们,甚至代受重罚。 今天怎能眼看着梅受制于人,无动于衷? 正当兰打算放弃反抗之时,梅开口了,他那生得绝色的脸上此刻充满了坚定,那修长的双瞳中充满了向望:“兰、菊,上天有眼,今日难得有此机会脱离生不如死的苦海,你们难道还受得不够吗?不要管我,快走!纵观天下,那毒,总有人会解!就算解不了,死了也比这样活着痛快!” 鸠陀祖的匕首再不犹豫,他狞笑着匕首慢慢插入梅那绝美、白晰的脸颊上,在那里缓缓划下一道深深的口子,因为慢,痛苦加倍,由于缓,视者绞心。 血,立即从梅的脸颊涌出,梅那修目中,露出强忍的痛楚,他咬紧牙关,极力忍受,硬是不吭一声! “快救人,你们的毒,我和师傅定会想法子解!”辰星的心在颤抖,世上竟有如此恶魔?救人要紧,她大声喊道,手中的彩虹绫与圣风的指风一起,同时绞向鸠陀祖持匕的手。 这边兰、菊忿恨地怒目相对亦同时出手,齐齐攻向鸠陀祖,眼看胜券在握,斜刺里却突然冲出三个青衣高手,险中截住了攻势。 紧随其后的玄衣人,不声不响地看了场好戏,但本着兔死狐悲的精神,他当然要插手相救。 一蓬白烟过处,场中不见了梅、鸠陀祖,唯留下兰、菊焦急地面对着空空如也的乱石河滩。 “你们别急,梅被玄衣人掳走,一时,不会有生命之虑。”圣风劝道。 辰星立刻递上两粒解毒药说:“两位大哥,我是鱼池国凌霄宫主燕辰星,这是凌霄极品解药,你们如信我,先服下试试。” 俩人毫不犹豫取过药便一口咽下,兰说:“我们打小就以药当饭,被毒折腾多年,一般的毒对我们早已无用。你们没有看低我们,看得出,你们是好人。” “这神秘的玄衣人究竟是谁?”时间紧迫,辰星急于弄清玄衣身份,疑惑地问。 “并非不肯相告,只是他进出全戴着墨色面具,除鸠陀祖外,我们均不知情。”菊不安地说,唯恐辰星不信。 “没事,刚服下解药,你们先打坐,等下我为你们理脉看看。”辰星安慰道。 “星儿,时不待人,刚才之人看来全进了阵眼,我们幸未盲目进入, 此阵,阵中设阵,环环相套,一旦进入,立起变化。 刚才那些人才入阵心便眨眼不见,可见阵中玄机四伏,你们全仔细了,切勿大意。”圣风叮嘱道。 三人答应一声,兰与菊互看一眼,突然跪求: “上仙,这丹药真灵,我俩好多了,求你们带我俩同行,救出大哥后,我们甘愿永世为奴!” “救你们应该,亦不必为奴,到时去留自便。但进阵危险,你们戓许会送命?”辰星告诫道。 “我们不怕,此阵玄机甚重,到时或许能帮上忙,竹已死,我们决不能再让梅大哥受罪!”兰亦恳求说。 “星儿,让他们进阵确实大有帮助,一起进吧!”圣风答应道。 兰、菊答应一声,俩人同时走向阵心西角,在一块光滑的肉色大石前停了下来,见兰在大石侧面一摸,一圈白光过处,刚才还一片乱石的石滩上,阵心清楚展现。 这是一个三、四丈大小的阴阳太极图案,在阴处盘膝坐一双手合十双目微合的白衣女子,阳处背靠女子打坐着一墨衣男子。 他们的衣饰与地上太极图颜色正好相反,因此分外醒目。 辰星正思索着跃入圈内,兰、菊同时阻止:“上仙,此阵凶险,让我俩打头先进,一进此阵,阴魂、阴气便会汇聚攻袭,眼不能见,目不能视,还须速战速决,才不至丧命阵中。” “不必,星儿属阴,或许她进阵还可助你们一臂之力,你们只须保护好她,倍加小心便是,待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说完他开始打坐运功,少顷居然整个打坐之身渐渐离地,他的周围亦凝结起一圈淡淡的光环,而且这光环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强。 兰、竹见此情景,更信了他们心中上仙一说,十分虔诚的跪拜叩首,带着辰星小心踏入阵中。 果如兰、菊所说,一入阵中,一阵阴寒之气迎面袭来,兰、菊立即被一阵雾气包围,而且这雾渐浓,雾中隐闪绿色透明幽灵,个个狰狞地叮着他们,垂涎欲滴。 而辰星一踏入阵中,却只觉得寒气袭人,眼见兰、菊在对空左挡右杀,却不知他们在挡、在杀什么。 辰星有心想过去帮忙,却又怕被乱刀所伤,她正犹豫间,突然一道强光自圣风指间射来,强光过处,阴雾立消。 兰、菊见状,立即向辰星靠拢,但手中刀剑却依然不断袭向前方有雾之处。 雾在渐淡,这下辰星才看清雾中那狰狞、丑恶的幽灵,由于阴雾减弱,那些恶灵攻势亦在削弱。 看这势头,三人这才少松了口气。正打算往阵里闯去,却发现阵心涌出一股黑气,立刻向四处扩散,阴雾立刻又渐浓了起来。 那些恶灵,贪恋地深吸几口浓雾,变得更加张狂! 辰星心中一急,不行,必须阻止阵心黑气,必是那老妖在在那作法。也不及细想,独自向黑雾岀处急冲几步,彩虹绫极速向黑雾出处射去。 “上仙小心!”兰、菊见辰星独自冲进黑雾涌处,身旁全露空门,一面厮杀试图跟上,一面提醒道。 奇事出现了,那些恶灵虽有阴雾滋养,但辰星的彩虹绫所过之处,那些恶灵立消。 而辰星胸前、后背衣上的两只金凤,此时竟如活了一般,射出耀眼的光芒,光至雾消! 而那彩虹绫的两头,圣风各写了两道驱灵咒语,绫到之处,恶灵立消。 这让兰菊精神大振,紧紧护卫在辰星左、右,防卫意外。 此阵不大,但三人却被阵法障眼法所制,追着雾源团团转圈。 圣风半空看得真切,双手运功压着阴阳五行阵的翻卷阴气,一面又传音入密指导着辰星:切勿受制于人,且听我指令。左行一步,前行半步,右行三步……不出几步,三人终于踏入阵心。 此刻的阵心情形又起了变化,那阴阳八卦阵,居然离地升上三尺,那阴、阳八卦上的男女二人均不见了踪影,代之而在的是披头散发,怪异道袍装朿,席地而坐的鸠陀祖。 “嘿嘿,哈哈哈!……”一阵怪笑后,鸠陀祖倍感得意地说:“圣风,老天佑我,今日不死,你就等着看出好戏吧!” 说完,他一指身后绑着的一人阴笑道:“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贱婢,你们瞧这是谁?” 三人这才看见被点了穴,五花大绑的正是梅。他那本是绝色的脸上现出一条纵痕,血迹已干,却让刀痕更大更丑更刺目。 “大哥!……”最小的菊泪落如雨,无措的握紧手中的剑,跪倒在地。 “起来,不准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兰双手握拳,怒视着鸠陀祖坚强地说。 “大哥,你身上那来这么多血?一定是那恶魔又在拆腾你了?我们一定会救岀你!”菊抽泣着说。 五花大绑的梅,虚弱地抬起头来,鸠陀祖被竹刺伤,将恨全泄在梅身上。 梅的手臂、身上全是他泄愤时用匕首刺过的刀伤,疼痛与流血虽不至丧命,却让他虚弱不堪。 他强忍伤痛不想让兰、菊知道,为的是不想让他的异姓兄弟为救他而送命! “兰、菊,快带上仙离开。这阵危险……!”说完,他便又晕了过去。 “大哥……!”兰、菊失声喊道。 “鸠陀祖,人在做,天在看!恶魔尚有一分情意,你比恶魔更毒!”辰星愤怒了,她用尽全力奋力将左手彩虹绫向鸠陀祖颈上绞去。 “哼,你道我是乳臭未干的娃娃?这小小内力,也敢绞我?”说完他一把抓住彩虹绫那头,打算运内力将辰星一把拉过去。 却不防那彩虹绫只是辰星虚晃的一招,目的便是引鸠陀祖上勾,那彩虹绫头上全被辰星加了料!这才是主菜。 鸠陀祖运力一把拉住,正好着了道,他只觉痛、麻、痒全一起到了他的手上,老给别人下毒的他,居然也中毒了! “你敢下毒?”鸠陀祖一生向别人下毒,心中却深畏此道。 “哈,你感觉到了?我这毒取自西域毒蛟,看看你手,是否开始越来越黄,又麻又痛又痒?” 鸠陀祖已经感觉到了这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越看越惊,他的手真的越来越黄! 也就在此时,辰星右手的彩虹绫同时出手卷向一旁晕去的梅,兰、菊一见,三人同时运内力,瞬间将梅拉至自己身前。 “菊,快救梅出阵!”辰星说。 菊答应一声,立刻背着梅撤出阵去。 鸠陀祖阴沟里翻了船,手上痛、麻、痒难忍咬牙切齿地喊道:“臭丫头,赶快交出解药,否则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辰星与兰立时退离三尺,以防突袭。 第五十四章 暖玉赤阳 知道上当的鸠陀祖,极力掩住自己的怒意,冷笑着咬牙切齿地说:“黄毛丫头,想和我玩心计,哼,看我怎么收拾了你!你救了别人,看有谁来救你的人?你不去看看那是谁?” 辰星往鸠陀祖身后看去,那熟悉的白衣,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不是陵玥是谁! “--陵玥!”辰星痛喊一声,便想扑过去相救。 却被兰一把拦住:“燕宫主,那必是你至亲之人,但心乱则事不达。你勿急,我们定设法救他!” “想救他也不难,你们自废武功,我便把他放了。”鸠陀祖轻蔑地说。 “哼,自废武功?你以为我会信你?”辰星自言自语道,这可急坏了一旁的兰。 “燕宫主,他的话不可信!”兰以为辰星心动着急地说。 “畜牲,要你多嘴!”一道白光向兰打来,幸得兰熟知鸠陀祖脾性,立刻用剑一挡,叮地一声,一个暗器被他挡下。 辰星隐住满脸焦急,看似不信地问道:“谁信你说的,那个人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就想来骗我。” 鸠陀祖略微一怔,没想到辰星会质疑。忽而他神色一变,微微点头,似是听到了某人的话语,便又胸有成竹道:“如若不信,可允许你问一个问题,不过如若是真的,便要以你自身来换。” “真假尚且不知,先想换人,不行。”辰星拒绝! “难怪人说最毒妇人心!燕辰星,西陵玥待你恩同再造,你却如此冷漠吗?” 一旁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一个一身玄衣的男子走到鸠陀祖身边。 “看来你很了解我!?”辰星手心捏着冷汗,强忍心疼、紧张,‘冷静’对答道,心中开始起疑。 这玄衣人熟悉自己?而且似乎‘特别’关心对陵玥的态度。可此刻自己又不敢随便一试,生怕万一真的是陵玥,会给他带来新的灾难。 眼见时间越来越少,看师父圣风运功,显然正是紧张关头,从来处事稳重,不温不火的他,此刻额头已在淌汗,而鸠陀祖亦不再发话,显然在运功与师父抗争,这离地三尺的阵心此时又回落地面,里面的黑蒙蒙的阴雾,不断向五阵送去。 必须干挠鸠陀祖运功,才能减轻师父负担。而且那赤阳玉究竟放在何处?至今一点线索全无,怎么办? 突然,一个冒险的主意钻入脑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万不得已,辰星打算再冒一次险。 她用意念与师父沟通着:“师父,你能否阻止阴气从阵心外泄?这样阵心便如铁筒,阴气渐盛,而玄衣人、鸠陀祖皆是男人,他们也会受不了,功力或许会降低些。我便可乘机进入阵心,或许可寻到赤阳。” 圣风沉吟片刻,郑重关照道:“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你一人进阵力量太弱,可让兰持我的符咒一同进阵。” 好!辰星答应着。 与圣风心意互通后,圣风围绕阵心运起一圈强劲罡气,立刻阻断了阴气外泄,阵心阴气逐渐充盈,终于变得如浓烈雾霾一般,伸手难辨。 由于罡气无形,待鸠陀祖发觉情形不妙,立刻收手时,阵心早已阴雾迷漫。 一些恶灵性喜阴气,纷纷从地底钻岀,贪婪地想吞食活人的阳气,勾人灵魂。 见周围浓雾中,似群魔乱舞,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玄衣人也大惊,呼喝道:“仙祖,快施法降鬼呀!” 鸠陀祖双手痛、痒难耐,自顾不及,写咒已然不及,又得念咒去鬼。两人皆被阴气所伤,弄得头昏目眩。 恰在此时,辰星的声音响起:“我可要问了?” 玄衣人忍了忍,想到如将辰星胁持在手,一切都好办了:“只准问一次,你问吧!” “陵玥,iloveyou!”你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一缕虚弱的声音传来,让人听不真切;”星儿,是……你吗?“ ”陵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辰星说了句英语‘我爱你!’这话曾经在闲聊时说过,陵玥曾多次半开玩笑说起过。 ……断了声音,继而陵玥声音响起:”星儿,别问我,我不想你来换我!“唯有陵玥才会如此在乎她,无私无畏地保护着她! 真的是陵玥?!辰星头脑发热,嗡地一声,全身紧张的微微颤抖。 正当她要相信那真是陵玥之际,那边玄衣猛踢陵玥一脚,又踩在陵玥侧身的腰上,咬牙切齿地骂了句:”不知好歹的西陵玥,看来你真的活腻了!“ 躺在地上的‘陵玥’,经受不住这突来的打击,立时疼得叫出声来!而且又紧张地说道:”星儿,这是我……爱你,你……快救我!“ 听着他凄惨的呼喊,辰星反而长吁了口气,她终于可以确定,那西陵玥绝非本人。 陵玥腰椎受伤后,腰部以下早已失去知觉,那会如此吃疼不起? 何况他那坚毅不倔的脾性,岂会随便屈从,他宁死也不会让自己来救他的! ”你们不准打他,退后几步,让我过来看个究竟!“辰星说,机会稍纵即逝,岂能放弃。 少倾,阴雾渐浓的阵心,话音传来:”我们退后了,你且过来。“是玄衣人的口气。 这时的阵心早阴雾迷漫,人影模糊。 机会已至,辰星与兰传音入密交待几句,两人借阴雾掩护,从前后不同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鸠陀祖袭去。 手上痛痒难耐的鸠陀祖,此刻服了解毒药后,正在运功去‘毒’,加上阴雾不断侵袭,他也只能极力运功抵抗。 当他突感一股劲风向他身前袭来时,便下意识的向后一躲,阴雾遮住了他的灵感,他突觉身后颈椎要穴一麻,上身头颈、双手便再动弹不得。 而且更苦于发不出一息求救声来。 他,只能依然呆坐在那,多穴被制,运不了功。 从未如此窝嚢过,直气得他七窍生烟,灵机一动,他努力从喉头挤出一些声音来:”唔--!“ ”仙师,你在说什么?“相隔不远,却被阴雾、恶灵折腾得够受的玄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警觉地问。 ”嘿,没事,正灭了一个怨灵。“一个颇似鸠陀祖声音回答道。正是兰,他服侍鸠陀祖多年,自然学得也相像。 玄衣人似乎信了,继续左砍右杀的与恶灵博斗着。 少顷,他又起疑,边搏击边问道:”小心了,你身旁有人!是那燕辰星?“ 阴雾浓烈的起源地,两人相隔三、五尺,却绝对看不真切。 ”不错,她已被我制住了!“兰不敢多说,生怕被他察觉。 ”鸠陀袓,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小人,说人话,做狗事的畜牲!为何说话不算数?!“像回应他的话一样,辰星气愤的声音彻底转移了玄衣人的主意力。 ”仙祖,你算无遗策,真乃神人也!有了她,何愁子洛、承修不服!“边说一个人影忽闪了一下,眼见来到鸠陀祖的跟前,辰星赶忙斜跨一步,将自己挡在鸠陀祖身前,她是不会让玄衣人见到鸠陀祖的。 ”玄衣人,你不是让我交换陵玥么?你要说话算数,将陵玥放回!“辰星仿佛被人点了穴,却仍不放弃的嘴硬。 ”嘿嘿,星儿,如今告诉你不晚,他非陵玥,不劳你费心,你还是愁你自已吧。“ 玄衣人开心地笑着,改变了称呼,他发觉辰星身边居然恶灵忌讳,逃得干干净净。 ”星儿,你还真是个凤格奇命,居然恶鬼远避!不如你我合作,一统天……你--!“他得意的话未说尽,突觉身上一麻,待想要还击,却已迟了,刚刚处理了地上躺着假陵玥的兰,立刻乘玄衣人得意之际,点了他几个大穴。 ”师父,事成了一半,你撤去罡气吧,我去找赤阳,辰星立刻与圣风互通了信息。 少顷,圣风将罡气一撤,阵心逐渐回复清晰,但周围五阵中却依然阴气翻腾,视物摸糊。 当玄衣人发觉鸠陀祖早已被擒,心中顿觉失望不已,他长叹一声,带些自嘲地口吻说道:“当初就不该信了你的狂言!” 辰星有心过去摘了他的面具,看玄衣人究竟是谁,但一看天色已不早,取赤阳要紧,便与兰一起,又加点了两人几大要穴,这才返身重入阵心寻找赤阳。 谁知刚才一目了然的阵心,阴阳八卦仍在,唯独少了卦上一男一女两人。 想起刚才这阵心八卦曾离地三尺,估计之中定有机关布局。 “兰,你了解这里的机关吗?”辰星边寻边问,心里已不抱多大希望。 “这是绝密要地,鸠陀祖十分小心,从不让我们插手。”兰亦边找边说。 除非有机关,否则这两人不会凭空消失,地上除了八卦图形,什么也没有,辰星心想。 俩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了八卦的一白一黑两个卦眼,辰星摸了这个又摸那个,却一点変化全无。 兰不甘心,又重新细细研摸了一遍,沮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不可能!巴掌大一览无遗的地方机关会在哪里?”辰星自言自语说。 辰星想不通便动手再一寸寸地摸着,时间越来越少,日头即将西沉,两人不死心的再去摸那卦眼,当两双手同时触及阴、阳两个相对卦眼时,奇迹出现了,阴、阳两极从太极线中轰隆一下裂开,地下出现了一间环形圆屋,屋子中间又现出一个小形太极图,而在阴、阳两极上背对背坐着的正是白袍男子、黑袍女子。 辰星与兰对视一笑:“兰,一人一个。” 说完便挥动彩虹绫,直向黑衣女子颈间袭去。 “好!”兰答应一声,抽岀腰间软剑亦向那墨衣男子刺去。 但双方的武器在到达前,却受到了从斜刺里冲岀来的三位护阵人的阻挡。 他们立刻分头行动,两人护着那卦中男女。 另一人则飞纵而出,前去搭救被擒的两人。 万一玄衣人、鸠陀祖获救,那将又是一场人间大祸! “不行!兰,别管我,快去阻止那人!” 辰星说着,迅速取出一把定制的暗器银针,狠狠向底下四人抛去。 护阵的两人只顾护着自己与卦中女子,那白袍男子闷哼一声立刻倒下。 原来如此! 辰星猜测赤阳玉定在这女子身上,于是加紧了攻势,然而那两个护阵的无议是个中高手,几十招过后,辰星非但未近那女子半分,反而连连被袭,自顾不暇! 突然那两人剑势一变,前后两把剑如雨点似的向她上、中下分三路袭来。 幸好辰星的彩虹绫呼呼生风,护住了她的周身各处,只是她连日辛劳,功力逐渐不济,加上时间紧迫,她变得越来越心焦,越来越力不从心。 突然她脚下一软,手中飞舞的彩虹绫顿时出现了空隙,敌人的剑,乘机向她胸前迅捷刺来。 完了!她仿佛见到剑从自己前胸刺入,血流如注。 ‘叮呤’一声清响,打斜刺挡过一剑,恰到好处地打偏了那正准备刺入辰星胸前的剑。 菊与受伤的梅同时岀现,救了辰星的险,又解决了另一个护卫,鸠陀祖座前的四卫梅、兰、竹、菊,武功卓绝,非同寻常! “快,我们一齐解决了守阵之人,让我来查赤阳玉。” 时不待人,辰星说完便协同梅、兰、菊一同向地阵的三人攻去。 “站住,谁也不准动,信不信我碎了此玉?” 突然那黑衣女子手捧一只描金玉盒忿恨地说。辰星看清了那黑衣女子的容颜,顿时大惊。 “陆桐?真的是你?为什么?为啥如此,你把玄墨置于何地?”辰星痛心地问,当初救她,希望让她能得到幸福,可谁知冤家又在此窄路相逢,她如此任意妄为,玄墨无异只有死路一条。 辰星见陆桐脸上一丝犹豫一闪而过,继而她冷笑一声:“哼,我不爱他,早已言明。我喜欢的是王爷,你夺他又弃他!燕辰星,我倒要问问你,你安的什么心?!” “这是我和王爷两个人的事,想来和你无关,王爷并不爱你,你又何必苦苦纠缠。这且不说,你要碎了此玉?告诉你,我并不希罕此玉,凌霄不夜城奇珍异宝多得是,你尽管摔!” “嘿,燕辰星,原来你也会孤陋怪闻,好,即然你不希罕,那我还在乎作甚!”陆桐怪异地说完,便作势要摔! “慢着!上仙,快阻止她摔玉!”梅焦急地阻止道。 辰星见到梅、兰、菊一副着急的样子,顿时明白内中定有蹊跷。 清亮的眸光一转问梅:“摔了这玉……有何不妥?” “阵中的恶灵阴气太重,见不得阳光,故而不能危害人间,但一旦赤阳玉碎,恶灵吞了抢得的赤阳碎屑,便能成魔,在光天化日下任意妄为!” 兰扶住了伤重的梅,替梅说。 辰星稍一沉思对陆桐道:“陆桐,你时至今日,皆为情累,你很清楚如今我已承诺西陵玥,不可能再与子洛成婚,但子洛喜不喜欢你,这是他自己的事,你如愿意,我可将子洛叫来,你亲自问问他的意思,如何?” 陆桐一听,心中一喜,不想心中奢望,今天终于迈出了一步立即答道:“好,我且答应了你再说。” 辰星立刻与师父圣风互通了信息:“好,这不难,我用千里传音术让他带玄墨一起过来。” ‘千里传音’,辰星暗暗惊叹,师父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本领? 功夫不大,子洛便带着玄墨匆匆赶到,见辰星与陆桐分阵对侍。 “星儿,你有事么?”子洛一身黑色紧身战衣,风驰电骋般用轻功飞纵过来。 脸上剑眉深皱,那目光中写满了焦急与非同一般的关心,那神情完全忽略了陆桐的存在。 这让陆桐心中一酸,多日积蓄的怨情终于大爆发:“王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不成你对我的温情是假?可那日你握着我手,手心的温度却始终暖着我的心呀!” “我何时握过你手?别乱说!”不是他耍赖,是子洛根本记不起这挡事了。 “我来作证!”辰星眼见陆桐羞愤难挡,一张眉眼仿似辰星的俏脸上风起云涌,提起玉石举过头顶便要往下摔,便立刻接过话头肯定地说道。 “那是你在边城,要引敌上钩,有意让陆桐当你新娘,挽着她手进入成衣铺去试新娘服饰。” 辰星当时也吃醋得紧,所以一说此事,自己也红了脸。 “陆桐,我当时让人与你说得明白,是假戏真做执行任务,你应该明白的。”子洛说着,别有深意地望了望辰星。 冷静下来的陆桐,贪婪地注视着多日不见,越见清冷、消瘦,却英气依旧的子洛,目中泪光莹莹:“王爷,自从你拿我当燕辰星的替代品,我便默默接受了这个身份。我分外努力的模仿,希望做得更好,那怕得你一句赞扬,我也会欣喜多日。我自知身子已脏,不配做你的妻子,只求做个小妾,在你身边服侍你,便心满意足了。难道你连这都不答应吗?” 说完,她用那满是乞求的目光,苦苦的等待着子洛的答复,可那手上的动作却不变,依然保持着将摔的动作。 “你这是在逼我吗?”子洛干脆双手交叉抱臂,一副满不在意的动作。 “子洛!” 辰星清楚子洛脾性,可还是求他委婉些,眼前事态危急,她无法可想。 “桐儿,你早已是我名正言顺的妻了,你,你怎可这样抛夫弃子?”玄墨一旁早巳难忍,终于冲着陆桐喊了岀来。 “哈,哈哈,婚是你们强迫我结的,我肚里三个月的孩子还不知是谁的种!好可笑。”陆桐不知是哭还是笑,泪自眼中落下。 “我早已多次起誓与你说过,你从此是我的妻,这孩儿便是我的亲生。我会用毕生来爱护你们娘俩,决不反悔!” 玄墨说得情真意切,辰星被这位暗卫的赤诚之心感动着。 陆桐亦有一瞬间的情动,本以为事情尚有转机。 不想突然陆桐暴发了:“不,我不爱你,不要你假惺惺的怜悯!子洛,我喜欢的是你呀……”她大声哭喊着,失去了理智! “星儿,那赤阳据说是块通灵宝玉,你不妨用意识联系它,或许尚可免灾。” 相处不远的圣风对辰星传音入密说。 辰星立即让兰、菊掠阵,自己立刻退步坐下运起功来,她不断用心灵呼唤着赤阳:“赤阳、赤阳,你有危险,倘你有灵,速速躲开!” 可一连数遍,那赤阳玉依然任由陆桐拿在手上,任她上下乱挥,不生变化! “可我却不爱你,你是我众多侍卫中的一名,无条件执行命令是你天职!感念你的忠心,我早已对你网开一面,偏你一味不知足,直至投敌变节!你让我有何可爱的?” “子洛!你就不能少说几句!” 辰星一脸无奈。子洛说得句句在理,此刻却怎生了得?! “星儿,她早已投敌害你,与她无话可说,本王绝不受她协迫!她要害人害己,我们反击便是!” 子洛显然动怒,辰星不得不作了最坏打算。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陆桐疯了似的大喊一声:“齐子洛,我恨你!”举着赤阳玉盒,便向子洛方向狠狠摔来。 玉盒划出一道弧线摔了开来,人也已被兰擒住。 子洛仿佛早知有这结果,他刚才边说,边在心中精确计算这玉抛出后的落脚点。 事实也正如他测算一样,那玉盒眼见被他准确无误地接收到手,谁知那玉在临落他手时,突然如个调皮的孩子向辰星方向斜移了45度角,而且那盒盖突然自动弹开,那通体莹润、淡红可爱的赤阳玉突然自盒中浮悬而出,通体发岀一种红色,渐渐越来越红。 它像个淘气的孩子就那么不高不低的悬在空中,仿佛谁都拿得到手。 当子洛的手悄悄伸出,继而又迅捷向他猛袭过去时,它又以更快的速度向辰星身边逃去,一头钻入辰星袖中躲了起来。 众人当场愣住。 继而便听辰星哂笑着说道:“还不出来,我可喜欢乖宝玉呵。” 那赤阳躲在辰星袖中撒娇似地抖了几抖,这才被辰星取了出来,那玉色又开始回复为淡色。 “我看下这玉,竟会如此神奇!” 说着子洛想从辰星手中取过赤阳,谁知触手便烫了个实足实。 “这?……” 赶紧将玉还到辰星手中,见辰星素手把玩,赤阳莹润可爱,子洛赌气道:“这赤阳竟也爱女子?” “是,师父说赤阳属阳,还偏爱红衣。哈,你就妒嫉吧!” “嘿,这破玉!星儿你带着梅,由兰、菊护着赤阳快岀阵去,我还要带人破阵!” 子洛关照一声,便带玄墨一干人等离开。 第五十五章 原来是他 辰星带着赤阳玉,梅、兰、菊押着被擒之人匆匆撤出阵去,一路由子洛所带银衣卫保护着,顺利到达大船。 “水伯,陵玥呢?”一上大船,辰星便急着问。 “喏,那边遮风,又看得远,他早等着了!”水伯欣慰地用手顺着自己的长胡子笑答。 心里庆幸少主找了个聪敏、贤惠的好姑娘! “陵玥,你好吗?有没有敌人来过大船?”辰星焦急地奔到临时搭制的床前,目不转睛从头到脚地仔细观察着他,生怕又是一个意外。 “的确有一伙黑衣人来过。”陵玥一脸严肃地说。 “什么?真的有!哪你有没有伤着,让我看看。”辰星一听,顿时急了,伸手便要替陵玥查看伤口。 “有你师傅的隐水阵在,谁也找不到我们呀。”陵玥这才笑着挡住辰星的手。 “你,你还吓我,师傅真是算得周到。”辰星一面责怪陵玥一面却赞叹师傅的神机妙算。 “这隐水阵真是厉害,看国师摆阵时,也就是将几根细竹,几丛芦苇移来移去,然而我们在这阵中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往来船只,而阵外之人却丝毫不能觉察我们的踪迹。”陵玥眉飞色舞地说着这隐水阵的神妙。“我是稳坐船中,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那群黑衣人如无头苍蝇般钻来钻去,最后一无所获灰头土脸地回去,真是大快人心呀!”陵玥看似轻松地很,要知道当时却也是紧张非常。这些黑衣人若放在平时,再多些他也不惧,可如今他两腿瘫痪,身边凌霄精英也基本随辰星去攻阵,若真是被他们找到,后果的确不堪设想,陵玥甚至也作好了随时与之拼命的准备。 “玥,你知不知,那时我还真以为你被他们捉住了,害得我差点……”一想起当时的情景,辰星忍不住眼泪又在眼眶里转了。 “什么?抓不到我,他们居然还假扮了我?哈,不想瘫痪至此,我还如此值钱!”陵玥打趣道,惹得辰星卟哧一声笑了! 见陵玥自嘲打趣,辰星一颗心这才落下:“看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这一仗可真是惊险。你知道我们擒住了谁?” “是那老魔头?”陵玥微笑着说。 “嘿,一点惊喜也没有,你要不要这么聪明呀。”辰星有些沮丧地说。 “呃,下一次我一定配合你。”陵玥打趣道,看着辰星得胜归来,又如此关心他,陵玥今天心情大好。 “不过还有一人,我们绝对值得一看。” “谁?”陵玥奇道,还有谁能让辰星如此兴奋? “你看了就知道了?看看你还能猜出他是何人?”辰星笑问。 “让梅、兰、菊带着玄衣人过来。”辰星吩咐。 三人已简单修饰了自己的仪容,不再作女装打扮,全换成了凌霄宫的服饰,一个个都是俊雅的青年,而那梅的伤口亦已作了处理。 “见过燕宫主,见过西陵宫主!”三人行了个大礼。 “快起,你们辛苦了。来了便好,至于今后去留,你们自便,不必担忧。”陵玥说。 “我们自小孤儿,受那老魔头折磨至今,早已没有了去处,承蒙燕宫主相救,只求留在凌霄做奴做马绝无怨言!” 说着梅等三人又想跪求,他们难得碰上如此好人,怎肯放弃! 却被辰星一把拦住:“留下可以,但记着你们不是何人之奴,待回去,我一定和师傅帮你们研制解药,你们从此便堂堂正正做个铁血男儿!你们的名我想也可以改一改,我想了几个,你们看是否妥当。” 陵玥在一旁微笑地看着辰星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事情,心中甚是感慨。 辰星略一思索对三兄弟道:“大哥叫梅亦清可好,有男儿气息,又贴合你个性,清高、脱俗!老二可叫兰亦书,内涵深切,高雅不凡……老三虽亡故,我亦为他起名竹亦风,你们可立碑祭奠。四弟则起名菊亦铭。你们看可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不到动情处。此刻三人早已热泪盈眶,梅清说:“有道大恩不言谢,两位宫主处处为我们想得周全,我们兄弟在此敬领了!” 辰星赶忙阻住:“我已嘱人为你们收拾住处,更换衣着,从此你们就是我凌霄宫的人了,你们去吧!” 三人再次拜谢而去。 辰星继而走到玄衣人身前,仔细打量着他的墨漆面具道:“陵玥,你我不妨猜上一猜他是何方人士?” “这倒有趣。”陵玥笑道。 “在此拦截大船,想将我们一网打尽,目标不会是我这个半身瘫痪的废人吧。这船上值得窥探的目标大概只有和淑公主和并肩王了吧。杀了并肩王,夺了和淑公主,断了皇上和太子的左膀右臂,又能夺得天下。想必这位打得是这个主意吧。”陵玥慢条斯理,却又丝丝入扣地分析道。 那玄衣人虽带着面具,表面不动声色,然而那紧握的双手,却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哦?莫非是皇家一脉?是承轩?承豪?还是亲王一辈?” 辰星边思边说,干脆一把拉下了玄衣人的面具,想看个究竟。 然而令她大跌眼睛的是面具后面又一个木然的面孔,他的脸上还有易容。 “燕辰星,既已落入你手,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休要羞辱于我。”那玄衣人受制于人,又被陵玥说中了心事,那声音越发凄厉起来。 这越发加剧了辰星的好奇:“莫问,替他收拾干净,我倒要看他究竟是谁!” 终于当所有面具都被去掉,那玄衣人重被推到辰星面前,辰星第一个惊叫起来“承炎?三皇子,怎会是你?” 她想破脑袋,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么凶残、恶名昭然的堂堂血煞门主,竟会是弱质书生似的承炎! 辰星一向视承炎为不问国事,不谋皇位、不争权夺利的弱流之辈,怎么也不会把他与在武林赫赫有名,臭名招著的血煞门主联系起来。 武林有传:血煞门主,恨赛阎罗,阎罗只擒一人死,而不归顺血煞门的,则往往全家死绝。 当日血煞门以毒杀人,凌霄宫以药救人,有时凌霄去晚一步,现场死状便惨不忍睹。 辰星亲眼目睹白发丧子,妻子丧夫,儿女丧父之痛,曾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回忆自己当日被玄衣施计,擒拿自己的竟是曾口口声声叫皇兄的承炎,心中的打击可想而知! “为什么?承炎?我一向把你当作自已兄长对待,而你却如此祸害武林,设计算计我?” 辰星从惊诧变为伤感,从伤感转为愤恨! 一阵沉默过后,承炎哑着嗓子说道:“我虽生皇家,自小娘亲一脉无权无势。我只是父皇酒醉后的产物,母妃从未受父皇宠爱,父皇向来视我出生为羞辱,若非皇室子女不多,我甚至一出生就会被扼死。因为父皇不喜欢,整个后宫便都可以欺负我。那些妃嫔根本不当我存在。就连宫中的太监、宫女都可以欺负我。在学堂里,虽然我努力读书,希望能得到老师的肯定,但老师却从不拿正眼瞧我。那太子不学无术,老师却对他倍加关爱。好不容易可以参议朝政了,可是在朝堂上,百官也全不拿我当个皇子,他们欺我无权、无势,将我不放在眼里。我虽贵为皇子,却何处受过一点尊重?母子分离、门庭残破、寄人篱下、无依无靠、凄苦度日!你知道,我是怎么样才得以在皇宫长大成人的吗?我为何要苦苦承受这些? 所以每当在外受辱,我都暗暗下誓,要加倍努力,定当百倍奉还当日所受之耻。 因此我含辛茹苦,全力以赴,不惜资本,发展产业。 总算吃尽苦中苦,天不负我,借助日益雄厚的财力,我终于成就了血煞门的大业。 我自知皇位与我永远无缘,可我不认命,要让父皇看看,我是如何一步步靠自己实力走上皇位宝座!这有什么错? 为何我就不能踏上这至尊的皇位,我远比太子强,就算现在的太子承修,我也不比他差,迟早我还要统一天下,成为一代霸主。”承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双眼睛瞪得血红,整个人已经狂热到极点。 “谋夺皇位就为血染山河?一统天下就为证明你的手段?你将天下百姓置于何地?承炎你已将你的苦难千万倍的放大,嫁祸于人!万幸你没夺得这天下,否则那管天下百姓死活,到时只怕死的人将会更多!”辰星生气地说。 “历来成王败寇,只怪自己时运不济,这关键一战败于你们之手,我并不后悔,倘若重来一次,我将会做得更好!” 承炎一反弱流气质,无形中透出一股戾气杀意。 辰星终于领略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她曾经一向同情,默默无闻的三皇子承炎,野心居然如此之大,到如今尚不知悔改! 日落之际,圣风、子洛带人凯旋而归! 难得同桌吃饭之际,辰星提起三皇子承炎仍耿耿于怀。 “想不到弱不禁风的三皇子,居然会是血煞门主!”辰星第n遍自言自语道。 “星姐姐,你已经说了第十一遍了!”无忧笑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星儿,我知道你其实同情他的过去,但他如今早已入魔,无可救药了!谁也救不了他!”一直沉默寡言的子洛终于开口。 “那你准备怎么处置他?”辰星问。 “交给皇上,皇子犯罪,他自会处置!”子洛显然胸有成竹。 沉默良久,辰星才说道:“这是个皇室悲剧,可叹、可悲! 那又怎么处置鸠陀祖?” 子洛刚要回答,圣风突然插话说:“星儿,我想向王爷要个人情,我想带走这人,但我会废了鸠陀祖的武功。” 辰星明白师父这是第一次开口,必有他的道理。鸠陀祖本就是k星人,况且这人即凶残又有一身本领,交给师父最合适。 刚想问子洛,子洛却主动开了口:“圣国师多礼了,这场阵法,斗智斗勇,没有国师,我等何来此胜,不要说一个俘虏,就是天大的事,只要你一句话,我也一起担待了!” 这让圣风对子洛的好感又增添了一分。 就这样,辰星一行顺风顺水,五天后,总算顺利到达鱼池京城——燕京。 一到燕京水运码头,便见岸上王府管家带人齐刷刷站成一片,而凌霄七卫亦早已将车驾准备妥贴,在仰首企盼了。 “星儿,陵玥在王府有众多御医诊治,便于治疗,不如随我去王府吧!”子洛殷勤邀请。 “不了,有师父这神医在,何愁陵玥不愈!况且我刚回凌霄,杂事很多,就不去麻烦王府了。” 辰星客气而坚决的婉拒了。她不想陵玥伤怀多想,自己更不愿与恒王多一份牵扯。 子洛黯然,然而随即俊眉一扬道:“好,管家,你带人先回王府回禀父王,就说我先陪星儿一同去凌霄宫,陵玥伤重,许多事需要帮助处理!待诸事安定,我再回府向两老请安。” 略一沉思,子洛作出了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子洛?!” “小王爷?!可是……” 辰星、管家齐声惊问! “没有可是,铁影,让人为我在陵玥卧房边置一间房,所有公文直接送那!”子洛又顾自直接吩咐自己身旁的随身暗卫说。 就这样,子洛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就直接住进了凌霄宫。而且事事操心,处处亲力亲为,在众人眼中,他从一个英俊不凡,冷傲寡言,高高在上的王爷,冷不丁的变身,成了个难能可亲、颇通人情的好好先生。 刚回燕京,凌霄宫日益堆积的琐事要处理。 师父圣风又在,陵玥更重伤在床,把辰星忙得整日昏头转向,不得不说,有了子洛的相助,的确也让辰星省去了诸多麻烦。 马不停蹄地忙碌了一天,帮陵玥吃完晚餐后,子洛见辰星正准备陵玥的换洗衣服,想让莫问帮陵玥好好洗个澡,便对她说道:“你是女子,为陵玥冲洗毕竟不便,让我来吧!” 辰星刚想回答,却见子洛话音刚落,便亲自动手上前,小心抱起陵玥,走进卧房旁的一间浴房。 辰星与陵玥的随身侍卫莫问,手持陵玥换洗衣衫,又一次怔在那,惊诧得说不岀话来。凌霄宫,有的是下人,何用堂堂王爷亲力亲为? 这还是那个冷傲、少言、不喜近人的恒王?还那个与陵玥处处争风斗气,吃醋斗嘴的子洛吗? 辰星无语的直擦自己眼睛,无奈地摇摇头,暗叹:“子洛呀子洛,你这是演的哪一出。” 热汽氤氳的浴房正中,是一池月牙白的玉石温泉,西陵玥被子洛小心放入热气蒸腾的温泉池中,泉水的温暖、浮力、减轻了他的许多痛苦。 而子洛认真、仔细为他清洗按摩的情景更让他感动。 默默注视着正为他忙碌着的子洛,陵玥终于开口笑问道:“今天才发现,子洛,原来你真的很爱她!” “自然是非常喜欢的。她的善良、聪敏、美丽谁能不爱!”子洛手中正小心而笨拙的为陵玥挽起长发,口中自然地答道。 说到辰星,子洛那晶亮的眸中透出一股特别的温柔与一丝辛酸的痛楚,门外那个日思夜想的女子,本该是他朝夕相伴的爱妻呀! 可如今,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别人怀中。 他曾气过,恨过,恼过! 气她的不解真情,恨她的忘情负义,恼她的移情别爱! 但这一切全在看见陵玥现状时谅解了。 谁都看得岀,陵玥现状不容乐观,他与陵玥相比,本来就在伯仲之间,而如今的陵玥却根本无法与自己匹敌,而星儿选择了陵玥,不为报恩更为什么? 她愿舍弃一切陪伴伤残的陵玥渡过一生! 虽不了解全部,但他相信辰星这样做的良苦用心,不觉对辰星的爱意又升华了几分。 心中也有了新的决断,报恩么?他便一同报,心里有种冲动,更想与陵玥好好谈谈。 “陵玥,我爱她,爱得刻骨铭心,离开她生有何欢?死又何惧,如若可以,我真的情愿与你一同娶她为妻,陵玥,我说的全是真心话。不过我知道,星儿一定不肯的,世俗也不会认同。所以我想我就这么永远地陪伴在你们身边吧,可以这么一直一直地看着她幸福,守护她一生。陵玥你能答应吗?” 子洛一口气说尽心中所想,剑眉轻挑,目中满满皆是期盼! 陵玥单手环在子洛的颈上,将身体依靠在子洛怀里,配合地让这位昔日好友为他清洗着身体。 咋一听这话,显然大出意料。一面轻咳一声卸去一瞬的惊愕,陵玥没想道子洛竟提出这样的请求。一辈子守着他们,他这是要一辈子不娶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子洛竟爱到如此卑微了吗?他只好强作笑意地问道:“我知道你喜欢她,可究竟有多喜欢呢?为她求取解药,为她一夜头白,为她降尊屈贵,为她求我同娶。可子洛,你可曾想过,她愿意不?你有否问过她的意愿?别的我不知,但我清楚她的脾性,她是绝不会同意的!” 子洛显然早已了然他的回答“是,星儿的脾性我清楚,可是陵玥,你想过没有?星儿一个天性活泼、开心、灵动,美丽的姑娘,如今却为你卸却一身风华!你可曾留意,她的眸中灵动渐少,她的脸上笑容渐减,她的身上光华渐消,她活着迷失了自己。她的辛劳为了你,她的智慧被埋没,她的一切围着你转。 陵玥,我痛定思痛,若论爱她我与你难分伯仲,若论爱惜我远不及你,但是陵玥,我们何不一起让她幸福?!”说到这里,子洛的眸中透出了满满的想望,想像仿佛变成了现实,他看着陵玥抿唇一笑:“陵玥我们何不试上一试。” 第五十六章 为爱放弃 西陵玥心中一酸,眼前又闪现了一幕幕前尘往事。 往日辰星仙子般的绝色容颜,从初相识她救治皇子承轩,蝶谷途中智退毒尊,到脱困重生,不夜城数斗契梁国师,再到迎凤台凤舞九天。桩桩件件历历在目,自相识第一眼起,星儿便是自己心中的女神,自己怎么爱她、疼她、护她都不为过。 可打从自己落崖救她受伤后,星儿便变了。 为了不让自己相形见拙,她卸却了往日所有的光华,整日布衣素服,不是在自己身边操劳,便是与师父圣风研究治疗的良方。 病室、厨房成了她常出入的地方。 她的脸上失去了笑容,她的纤纤玉手日渐粗糙,她的生活失去了欢乐,为了让他舒心,她事事亲力亲为,而她的生活,甚至连一般的闺阁小姐都不及! 想不到转眼之间,混混沌沌的自己,竟成了拖累她的包袱! 想到此,陵玥不禁暗自伤怀。星儿呀,这绝不是我想给你的生活!我要还你自由,给你幸福!可是子洛……这些话亦不善,莫非他想让我主动退出?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难过。 温泉的水汽蒸腾,掩盖了陵玥脸上的不悦、难受,静默少顷他难受而试探地说道:“子洛,你是说星儿离开我便会幸福?是我拖累了她?” “不,你误会了,我不会说话,但我清楚一件事实,如果你因我而离开她,那我与她之间的情份便从此玩完,她绝不会愿谅我的!所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针对你,我只想用事实来说服你,让我们共同来面对一切难题。陵玥,其实我打心里佩服你,你数次舍命救了星儿,她能活着,便是你永远抹不去的功劳。与之相比,我所做的实在太少,因此,我只想永远陪伴着你们。” 子洛大概一生都未一次说过这许多话,今天是被逼急了。 毕竟是多年朋友,陵玥听了子洛的话,顿释心中疑窦,轻笑道:“多年的朋友,知道你不是落井下石便好,你说的也是事实,星儿她心善,处处为别人想得多,这事,我自有主张。” 陵玥的体质,在圣风和辰星的精心调理下,已日渐好转。圣风说如此状况,再过几天等秦浩带着金剑、银羽归来,便可让辰星带着陵玥同赴西楚手术。 辰星明白,师父其实是不愿有其他人去打扰他在西楚的生活。 而金剑、银羽本就是圣风救下的徒儿,由他们护送陵玥,押解鸠陀祖,师父更放心。 这些天前方不断传来喜讯: 契梁哲皇宣布让位于四皇子哲寒绝,从此退位成太上皇,并定于半月后正式行登基大典,原太子哲寒冰也被押回契梁永久圈禁。 这段时间,哲寒绝代执朝政,处事作风与哲皇颇异,更与原太子哲寒冰的狠辣不同,宽严有度,以仁为先,颇得百官拥戴,不几日便肃清了原太子一党,控制了契梁朝局。 鱼池太子承修,在与新皇订了互不侵犯条约后,本该立即返回。但禁不住新皇再三挽留,加上半月后受邀参加新皇登基大典,只得同意延期返回鱼池,只托秦浩带回一封告捷书信交与齐皇。 自陵玥与子洛在浴泉互诉衷肠之日起,西陵玥与辰星之间,便有了不小的变化。 正值晚餐,辰星身穿布服素衣,捧着一锅热气蒸腾的水煮鱼兴冲地踏入陵玥卧房:“陵玥,今晚我煮了你最爱吃的石锅鱼片,快来,趁热,别冷了……。”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房中气氛不同寻常。 陵玥一身白衣,似乎十分舒适地斜靠在床上。床边一排,四位衣着鲜亮的美貌女子,辰星认识,分明是日月宫下属妓院的梅娘,带着三位绝色佳人,她们的手中,有的拿着水果,有的拿着丝帕,显然刚才正服侍陵玥。 “参见燕宫主!”梅娘四人全认识辰星,恭敬地行礼。 辰星心中一楞,将石锅鱼小心放置桌上,笑着热情地说:“快免礼,想必你们来看望少主吧,难得来随便点,快坐下一起吃。” 陵玥心中暗叹,女子不是善妒吗?怎么到她面前却不灵了?不如再加些料,便压下心中的不忍,不悦地说:“怎么?叫你们来是服侍我,一个个怵着做什么?我饿了!” “好,我已准备好了饭菜,这鱼冷了偏腥,来,让我来服侍你!”说完十分自然地挤开四人,为陵玥置筷盛饭,又小心的夹起薄如纸片的鱼肉,十分仔细的挑去鱼刺,送到陵玥嘴边。 看着梅娘四人忍着笑,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俩,陵玥顿有一种拎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沮丧。 “我让你们来看戏的?”陵玥气恼地说。 “少主好福气!”梅娘说得似乎文不对题,但其实俩人心知肚明,辰星如此贴心照顾感动了她们,她们宁可被少主责怪,也绝不会做对不起辰星之事。 “还不滚回去!”陵玥气恼却无可奈何道。 四女如释重负,偷笑着离开。 一计不成,再施一计。第二日一早,辰星一进陵玥房间,便见陵玥一反常态,早已让人洗漱停当,正躺在床上笑望着她道:“以后早上你不必来了,府中丫头使女多的是,她们早己为我洗漱妥当了。倒是你,你看看你的衣服,穿得还不及丫头光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虐待了你,来人,还不快服侍燕宫主去更衣!”陵玥横下一条心,近乎霸道地说。 辰星怪怪的撇了陵玥一眼,拦住正要过来的使女有些生气说:“不必了,我还要去厨房,换了也白换!”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厨房奔去,眸中隐隐含泪。 陵玥的目光便随着辰星离去,痴痴对着人去的方向收不回来,那满含泪光的一瞥,深深刺疼了他的心,一种说不出的酸痛弥漫心间。 明知深爱,却要离开,明知不舍,却去伤害,心中犹如钝刀割肉,刀刀见血,每每伤害一次,自己心里却先痛得无以复加! 而辰星对于陵玥的忽然变态,心里亦十分奇怪,从陵玥卧房到厨房的一路上,辰星反复扯着自己的布衣围兜看着,这些天来,为了怕陵玥伤了自尊,自己确实有意布衣素裙,淡却容装。 陵玥你可知天下那个女子不爱美,我这全是为了你呀! 想到此,终于忍不泪珠夺眶而出,一出庭院便直奔自己闺房,一头扑倒在床上闷头痛哭起来。 想不明白往日十分亲和,邻家大哥哥似的陵玥,这两日为何突然变性,是被病魔拆腾得喜怒无常?还是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 正好子洛从花园练剑归来,路过辰星闺房,见里面有抽泣声,赶紧推门而入,取过一旁绢帕递到辰星手中,小心问道:“星儿,一大清早的,发生何事了这么伤心?” 辰星忍住抽泣,胡乱抹了把脸赌气说道:“没事。”说完起身要走。 “回来!你看你这个样子出去像什么?先把头梳好再走。”子洛说得柔和,语气中甚至有些疼爱。 谁知这话却触到了辰星的疼处,继而来了个大爆发:“你们一个个把我当成什么了?花瓶?插了好花供你们欣赏?哼!全是些没心没肺,只长眼睛没长头脑的家伙!” 子洛从未见过辰星发火,先一楞,继而忽然明白地笑了:“原来这样!陵玥也说你了!” 他取过一把椅子,想拉过辰星坐下,却被辰星一摔手拒绝。 他只得作罢。 感动于陵玥的痴情而为,他突然生起一种冲动,想要告诉辰星真相,却又怕破坏了陵玥的苦心付出。 左右为难了一会,忽然他一把拉住辰星略显粗糙的纤手,边走边说:“我让你去看看陵玥的苦心!” 俩人来到陵玥卧房窗外,稍一探头,便见陵玥手捧着辰星清晨送去的茶盅,茶早喝干,他却仿若不知,双目仍痴痴盯着辰星离去的方向。 一旁贴身侍卫莫问边替主子按摩双腿,一边唠叨着:“明明喜欢得紧,偏还惹她生气,弄得自己难过,日夜不得安生,少主你这是害苦了自已,这身子骨怎生受得……” “莫问,那里来这么多废话,你懂什么?星儿大好年华,岂能浪费在我这废人身上?我,这不是……你再啰嗦,也滚开!” 陵玥说到这里,心中一酸,再也说不下去了,非是不爱,只是这爱太深,入心入骨,这才选择放手,让她幸福! 辰星听得入神,差点扒到窗框,被子洛一把拉离。 “如今你该清楚他的为人,还生气么?”子洛问。 辰星目含感动的珠泪,摇摇头谦疚地轻说:“不气了,知道你们全都为了我!” 少顿又补充道:“子洛,谢谢你!”谢谢你的豁达,让我了解了陵玥。 子洛几日来第一次舒心地笑了,有心替辰星抹去快落的泪珠,又怕唐突了她,递过一块绢帕,好看的剑眉轻扬,柔声说道:“别撑了,泪花快掉了,擦掉它。” 辰星接过绢帕擦去眼泪,这才发现这丝帕还是当日自己绣的不好,随便扔了的那块绢料。 上面绣着几朵并不精致的红梅,其中一朵,针脚特差,那是她第一次让丫头杏儿教着学绣花,绣得不耐烦了,随手往针线篓里一扔,从此没再学过。 不想子洛却不知怎么找到,还做成了帕子,看它丝质已有些发黄,却保存良好,想必主人定十分珍惜。 “这是我最难看的废品,你堂堂王爷带在身上不合适,我收回吧。”辰星有些脸红说道。 “这是我的东西,好坏由我作主,借你使用,岂能乱作主张!”子洛一把夺回丝帕说。 “太难看了,难以入目!换了吧!” “除非你重绣来换,否则千金不换!”子洛抢了帕子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自从明白了陵玥的用心,辰星心里有了底,便更加用心地对他。 只是她不知,陵玥已恳请圣风岀面,将原来由辰星陪他去西楚的计划更改了。 三日后,秦浩带领金剑、银羽,率凌霄大部份人马顺利回归,只留下一支紫衣继续在契梁大都保护太子承修。 秦浩带回一纸太子的手令。原来这几月,秦浩向太子提议,若要解决三国纠纷,平衡天下势力,不若仿照现代联合国的方式,设立一个中立组织,并组织一支力量,斡旋天下纷争,给各国间的摩擦一个缓冲。承修深感为是,便联络哲寒绝和百里箫,决定共同组建这一组织,日月宫、凌霄宫所属兵马为基础,成立这支多国维和力量,队伍取名巡天阁。而这支维和力量便由秦浩、陵玥主持,辰星辅助。这三个颇得三国信任,又极富号召力的人物,无疑是这一组织最为合适人选。 而圣国师又推荐了一位人们预想不到的重量级人物——衣群辉!有了他在,巡天阁无疑如虎添翼! 而圣风正是借此为由,将辰星留了下来:“星儿,巡天阁刚筹建,秦浩又刚回程,这里离不开你。我带陵玥返回,有衣群辉在西楚协助,况且银羽的医术也不错,正可做我助手,你便安心留此吧。” 辰星怕陵玥不愿自己同行,做了诸多反驳准备。 却万万不想是师父圣风所提,而且又是这个理由,始料不及辰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答应。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月过去,巡天阁运行一切顺利,由于三国支持,从各国挑来的高手已开始陆续培训,并派上用处。 辰星、秦浩开始着手在各国增设监视、联络点,一切逐渐步入正规。 与此同时,辰星陆续收到师父圣风的送来的信息。 去西楚三天后,师傅告知陵玥手术一切顺利,而且通过后期训练,有望恢复行走。 这是一个天大的喜讯,辰星接连向师父说了数个谢谢! 半月前,辰星又接到师父传信,陵玥目前正在迅速康复,目前已逐渐恢复了行走功能,正为他治疗体内的寒毒,那是他落水后受湿寒侵袭所致。 圣风有感于陵玥对辰星的百般爱惜,见他宁愿自己独自忍受相思之苦,也要让辰星日后幸福。 因此对陵玥的伤痛格外用心,他翻阅书本多日,终于获得一本先辈秘法《一阳通脉大法》,正好针对陵玥受寒气浸染,伤、堵了要脉之疾。 每日便让衣群辉为陵玥针疚、疗伤,久而久之,衣群辉便与陵玥成了莫逆之交。诊疗之余,两人常常在一起切磋武艺,交流看法。 俩人性格偏近,陵玥学识本就不错,更佩服衣群辉的许多学识超越了这个年代,当衣群辉说出自己身世时,更让陵玥惊诧不已,感叹世事之妙。 两个疗程之后,陵玥已明显有了起色,腿已是有了知觉,而且还可以慢慢行走几步。这让陵玥惊喜非常,而且这么多天瘫痪在床,也早已让他本就活泼的性子闷得发苦。 然而圣风所住的九重天,重楼叠宇,却是十分冷清。衣群辉晓得陵玥伤势好转必耐不住性子,便毎当月明夜阑人静之际,他便会运起轻功,带着陵玥来到九重天的九曲回廊,花园亭台,或一墙之隔的西楚皇宫后花园。两人白衣翩翩,避过守卫,边谈边游,倒也十分适意。 第五十七章 凤凰分舵 这日正值满月之夜,月朗风清,衣群辉又携陵玥落到九重天楼顶,正惬意地听风看月。忽而陵玥发觉往日紧闭的藏珍阁中,竟漏出一点灯光,虽然微弱,却是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捅了捅身边的衣群辉,两人玩兴顿起,难道居然有贼潜入皇宫?衣群辉拉着陵玥纵身一跃,便悄然落入后花园中。 这藏珍阁是皇宫收藏字画珍宝的所在,平常鲜有人来,平时除了看管、清扫之人,也从不准闲人进入。 两人悄无声息走近木格花窗,捅了个小洞朝里看去,只见大厅内竟有两位少女,一位正凑近墙上一幅少女画像仔细察看,身边另一位姑娘则提灯照明着,看样子是那姑娘的侍女。 “公主,你俩真的很像,你看眼睛最像,那鼻梁你更高些,下巴,她比你尖些。”那侍女边比照边说。 “真的像吗?可惜我穿的是紫衣,她穿的是白衣,否则更像。”那位公主分明十分喜欢侍女的说法。 哪位女子这么大胆,深夜竟潜入藏珍阁,不是来偷东西,却还对着一幅画像比来比去。 两人对视一眼,衣群辉十分干脆随手打岀一股指风,只听‘卟’地一声响,指风过去,烛火尽灭,吓得那两位少女全都惊恐地转过脸来:“谁?什么人?” 那位公主问,满脸惊慌,显然她是偷偷进来的。 “公主,看也看了,我们快回去吧!”那位侍女惶恐地说。 而门外俩人此刻也是一惊,因为那位公主,像极了一人——辰星! 因为惊恐,两位少女匆匆逃回皇宫,显然武功底子不弱。 而这里两人却优哉游哉,非得弄清这秘密不可。 轻而易举地走近刚才那两位女子逗留的画像前,衣群辉随手从袖中取出火折子打亮一看刚才画像,这才明白她们所说的‘像’是怎么回事,那张像竟然活脱脱是辰星的化身。 “这画像,好似国师手迹,画上少女应是上一代西楚帝小女儿楚梅韵——梅韵公主。”衣群辉一边说,一边提起刚才两人失落的烛台,用火折子重新点燃,凑近画像一角,细看落款,果然是圣风所画,落款时间是二十年前。 “我曾偶而听国师徒儿无意间提起过,圣国师博览全书,文通古今,武艺不凡,之所以自愿留在皇室当个国师,全是因为一位为他殉情的梅韵公主遗言!”衣群辉在圣风处毕竟时日长了些,知道的事情不少,便给陵玥讲述了国师和梅韵公主的一段往事。 “那位梅韵公主怎会与星儿长的那么像?简直像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陵玥奇怪道。 “她们其实便是一个人。辰星身上便有梅韵的魂、魄,梅韵落崖后,身心皆碎,血脉俱裂,还少了一魄,圣风紧追其后,见此情景,取了自己一魄,又以血脉养着。但如将这魂魄送入本时空,怕会扰乱血统,故而送她去了异时空。却不想机运巧合,居然又让她回到了这里,圣国师这才有缘认她为徒!”衣群辉娓娓道来。 “这些秘事你怎么知道?”陵玥奇道。 “我娘亲与圣国师来自同一时空,两人本是好友,是我娘亲告诉我的。”衣群辉解释道,他刚与娘亲在圣国师处相会,无意间得知此事。 “圣国师待辰星确实极好,但他从未向星儿提及过此事呀。”陵玥又说。 “一来辰星魂渡两世,根本不知前尘往事,二来圣国师一直守口如瓶,绝不想让此事外泄,悲剧重演,因为西楚国师历来是神,神人是不能通婚的。” 衣群辉说到这里,心中有一丝庆幸,自己从此卸脱了国师一职,何其有幸。 而陵玥心中却是另一种感概:只道自己最爱星儿,却原来心底最疼星儿的竟另有其人! 他以自身魂魄为星儿重塑生命,又用另一种身份默默无声地守护着星儿,世上还有比这更痴情的吗?! 万幸自己身体已逐渐康复,心中对星儿的思念与日俱增,圣国师说,待明日为他复诊后,再养息一段时日,他便可踏上回程,返回鱼池重见日日牵挂的心上人星儿。 星儿呀星儿,你可知我日思夜想挂念着你,恨不得一步飞到你的身前。星儿呀,分别前我不得已伤害了你,而你对我的宽容、深情却久久陪伴着我,让我感动,难以忘怀! 等着吧,星儿,相信不久,我们便能重相见,我要用加倍的爱来陪伴你,让你永远生活在浓浓的幸福爱河之中! 想到此,他的脸上漾溢出醉人的微笑。 这两位清俊岀尘,高雅若莲的白衣男子,站在月华之下,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所有光华,那耀目的风彩,看呆了那两位飞岀围墙,却又悄悄返回,爬树偷窥的女子。 “公主,他们定是九重天下凡的神仙!” 贴身宫女柳儿惊叹,并双手合十开始喃喃祈祷:“天灵灵,地灵灵,神仙菩萨快显灵,保佑我俩平安归,来日敬香报大恩。” 而她的主子玲兰公主,却痴痴盯着朝着她们笑得风华灼灼的白衣男子西陖玥,:“快看,他在朝我笑,天呀,柳儿快闭眼,他的笑有魔力,我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厉害?快跳出喉咙来了!” “公主,他们在月下,我们在树荫,他们根本看不见我们!”柳儿一脸无辜的说着大实话! “胡说!你刚说他们是九重天下来的神仙,神仙什么都看得见,什么都清楚!”玲兰公主反驳。 这一切话语,还真让衣群辉这位武功卓绝的白衣男子听清了,他撇了那树上一眼,开玩笑地说:“陵玥,你惹麻烦了!” “瞎说,两人同在一起,为何是我一人,惹什么麻烦?我可什么也没感觉到。”陵玥说。 “嘿嘿,你正在恢复中,功力大减,自然听力、视力全受影响。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刚才那公主看上你了,谁让你朝着她们笑的。”衣群 辉笑着打趣道。 “别乱说,以我目前功力,尚未完全恢复,根本看不见她们。况且心里唯有星儿,管她何方公主,便是九天仙女我一概不睬!”陵玥说得有些来气了。 “陵玥,我简直妒嫉你,这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天独宠你呀!星儿,多好的姑娘,你知足吧!” 衣群辉真的羡煞陵玥,但他有一事始终不明白,陵玥命中的红鸾线为何始终是极近的平衡线,不见交接点?这情形极少极少见到,但他始终不敢说,生怕自己算错,让陵玥伤心。 “我打算明日圣国师再给我作次复诊后,求圣国师让星儿过来一趟,反正那什么转、移、机方便的很。”陵玥一想到自已即将康复,而且很快能再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心里不由得喜悦不已! “时空转换器。那是圣国师与圆通方丈千方百计凑合起来的复制品,而星儿与秦浩便是乘飞船中的时空转换器从现代来到这里的,那才真正精致。”衣群辉叹服地解释道。 自从陵玥随师父圣风去了西楚,辰星便终日以忙碌打发时间。 好在秦浩与她一起挑起了大梁,子洛又日日相帮她们处理日常琐事,日子倒也过忙而不乱。 师父圣风担心辰星安危,没过几天便让金剑、银羽先回了辰星身边,有他们相助,辰星自然如虎添翼。 而秦浩发现,历经诸多磨难,子洛变了,变得更平和近人,而且对辰星也更有分寸、更关心了,其实他不知的是,这与陵玥临走时与子洛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不无关系。 子洛清楚地记得,陵玥临走前夜曾邀他同床而寝,郑重地委托他照顾好辰星兄妹,他说道:“子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我的伤这次赴西楚无法治愈,我希望今生相伴星儿的是你!但你须得保证不再自作主张,重犯旧错。” 自己当时欣喜若狂,激动地立下保证,只差没吐字罚咒了。唯一能做的,便是爱惜、善待星儿,让她生活的更快活、舒坦一些! 如今子洛除了朝中之事,空余时间,便是一力帮助秦浩、辰星管理巡天阁。巡天阁的触角已逐渐延及三国,几乎三国的重要城市都有巡天阁的暗哨和联络点。但由于不断向各地派出人手,几乎倾尽了凌霄宫和日月宫的骨干,却依然捉襟见肘。子洛暗中看着,便召来了御风楼管事叶风语:“风语,立即抽调可信人手,交付巡天阁。你也随御风楼一起并入巡天阁,帮助秦浩他们一起维护天下的太平吧。” 花了整整一个晚上,子洛和叶枫语将所有御风楼的精英按照各人的所长,分别列了一张详表。次日书房中,子洛亲手将这张表郑重地交到辰星和秦浩手中,这御风楼曾经是子洛的一张王牌,虽然是为寻找辰星而建,却也是一股绝对服从于他的势力,如今他毫不吝啬的尽数交出,这让秦浩、辰星感动不已,这些精英,可全是子洛历年苦心经营的结晶呀。然而,只要是能够帮助辰星的,子洛没有舍不得的。 ——华丽丽的分割线—— 滦炎城是鱼池一个大城池,地处鱼池燕京过往南昭国的必经之地。因此巡天阁在此设了个联络、情报集散点。正是即将开业的滦炎城最豪华的客栈——福悦客栈,没有比日日南来北往的客栈最适合当情报点的了。 福悦客栈最重要的任务是盯着南昭和鱼池的边境,责任重大,主要负责的一批精英便来自御风楼。辰星、秦浩决定亲自前往参加客栈开业仪式,同时看看一些部署是否妥贴。正好离滦炎城百多里地的凤凰山,有一个分舵,那里日前有情报说分舵正副舵主正闹得紧,这让辰星十分担心,借此机会正好一起巡视。 一路风尘。 凤凰分舵设在凤凰山下的栖凤镇,这是个小镇。但好处是离滦炎城近,交通方便又不引人注目,而且在山下还设有练兵场,因此也是巡天阁的主要分舵。 进入栖凤镇,必然要经过一条不大的石子路,还要过一个小山坡。路不大,但好走。坡也不高,易行。 因此秦浩与辰星带着蓝衣卫,亦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将部份人手留在客栈帮着处理些闲务,俩人带着二、三十人便出发了。 刚走上石子路不久,前方便有四人驰马奔来,近前一看,正是分舵副舵主袁成。 “袁成见过阁主、燕宫主,舵主怕你们路不熟,故而特要我前来带路。”袁成十分恭敬地行礼说道。 “你们舵主在忙什么?”这正副舵主不是有矛盾吗?这副舵主还能领舵主之命前来?秦浩不禁起疑问。 “听说两位前来巡视,舵主正忙着做着各种准备呢。”袁成笑着殷勤地说。 真可谓点水不漏。 而正是这点水不漏,让辰星、秦浩起了疑。 闹内乱,闹的便是正副舵主,为了争夺一位美貌下属钱素雅起的祸,继而又为了争权夺位而引起的暗斗。 即争,又如何会帮着说话?只是此刻不是说穿的时候。 辰星与秦浩俩人互看一眼,心领意会。 秦浩似不在意地看了看周围地形,这石子小道两边,皆是一片凹凸不平的山洼地,除了杂草,连灌木也长得不高,显然藏不了人! 前面二百米处,便是个小山坡,石子路通过山坡顺道而下,而山坡虽不高,却挡住了视线,显然山坡另一边必须查清,秦浩示意身边蓝衣卫队长丰悦:“派人去前面察看一下。” 蓝衣是赤、橙、红、黄、青、蓝、紫七支卫队中,仅次于紫衣的一支精锐,这次因巡天阁初建,紫衣派往各地负责监察,故而启用了蓝衣,而队长丰悦便是出自紫衣的尖子。 丰悦机敏,从秦浩凝重的表情,已察觉情况有异。 派出的人自然精明,那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李子孝,从他鼓鼓的太阳穴,便知此人武功不弱。 然而为时不多,子孝便返程回报说,山坡那边一眼到底是直通的石子小道,可以通行。 副舵主袁成小心地察眼观色,见李子孝言语平淡,辰星、秦浩面色无异,轻吁了口气。 一行人随之行到小山坡上,山坡不陡,石子小路不偏不斜向前延展,一览无余,辰星笑着向袁成解释:“别介意,这是惯例。” “应该,应该!小心行得万年船。”袁成打着哈哈,身上流着冷汗。 顺坡而下,队伍逐渐偏离了石子小道,而且蓝衣卫始终将辰星她们护在中间。 行至小道二、三百米处,蓝衣队长丰悦与李子孝突然一左一右将袁成挟在中间,丰悦冷笑着说:“袁副舵主,这人生地不熟的,我突然觉得还是你带路来得好些!” “这……你们是客,还是你们先……啊……不要……” 丰悦与李子孝二话不说提着袁成双手,将他当石墩似的便往石子路偏中方向扔去。 人落、路陷,底下是个深约两、三丈的大窟窿,而且下面满是毒蛇、毒蝎、毒蚁、毒虫,它们早已饿了,有些已在相互蚕食,惨不忍睹! 袁成半个人放下,那些毒蛇一窜老高,吐着红信向他袭来! “快拉我上去,救我呀!……蛇,蛇咬到我了!”袁成惊恐狂叫。 “这是你的主意?”一旁辰星问袁成。 “不是,不是,全是钱素雅的主意。”袁成狂喊道。 “钱素雅是何人?你们倒听她的话?”秦浩问。 “快,求求你们,我被蛇咬到了,先拉我起来,我一定说。”袁成脸色早已煞白,浑身筛康糠样抖动,哀求说。 辰星有些不忍,刚想让人将他拉出,身边秦浩一下挡在辰星身前说:“星儿,这人恶毒,陷阱是为我俩而设的,让他尝尝滋味,这公平!” 秦浩平时不多说,但说出话来句句在理。 见秦浩也生气了,辰星不再说话,静听下文。 “我说,……我说……钱素雅生得十分漂亮,刚进分舵不到三个月,便被舵主相中,要与舵主谈婚论嫁了。但其实,钱素雅私下告诉我,她喜欢的人是我……说我年轻、英俊,而她却是被舵主强迫,被逼无奈这才嫁他,她要我救她……” 辰星心里一阵难过,分舵舵主陆诚年已过四十,一身正气、武功高强,爱妻因病早亡,平时待人至诚至性,这样一位好人,也经不起美女缠身?! “那为何又来害我们?”秦浩问。 “素雅说,只有控制了分舵,才能使她脱离舵主,与我成婚。” “你把舵主怎样了?”辰星急问道,看来舵主凶多吉少。 沉默! “快说!不然将你扔下去了!”丰悦威吓道。 “不要,啊唷,先把我拉些上来,我要死了。”袁成惊惶道,他被一条毒蛇咬到脚踝,感觉脚肿了起来。 见辰星不忍,丰悦与李子孝将他往上提了提。 “舵主现在关在一个秘密地牢里。那里只有我知道,我带你们去。”袁成想拉救命稻草。 “我们信不过你!”秦浩冷声说。 “真的,本来想杀,钱素雅说他还有用,因此关了起来,我用自己的命作保。” 看袁成样子不像是假。 第五十八章 妙计退敌 “钱素雅还想要你做什么?”思路敏捷的秦浩发觉事情并不如表像那么简单,这肯定不是一个单纯的争风吃醋的故事,于是继续问道。 “我全说出来,请大人饶我不死?”袁成讨价还价。 “你没有讨价的资本,但我答应你,可为你解去蛇毒。”秦浩答道。 一阵静默,但他的身子突然往下又沉了沉,立刻传来他惊恐的喊叫声:“好,别放手,我说,我说。” “快说!”人有时犯贱,不动真格不开口! “她说她是南昭皇子百里祷的人!只要我做了凌霄分舵舵主,策划内应,到时让百里祷加封我为南昭三品武官。” “南昭二皇子百里祷?他不是关在南昭牢里么?”辰星感到事情严重,急忙抓住要点问。 “牢里那个不是真的!当时我也不信,但钱素雅见我不愿出手,这才告诉我,她们早已找了替身,将二皇子换了出来,真的早已在外招兵买马了!”袁成说。 “你以为如此说我们就会相信?谁知你是否又是说谎?”辰星又敲了他一棒。 “我袁成可对天发誓。” “你发的誓,我们可不信!你必须找出证据让我们信服。丰悦,你们准备……”辰星轻蔑地说 “慢着,我有证据呀!……” 辰星这一招真灵,袁成急于证明自己,终于说出实情。 “其实鱼池前期与契梁开战,百里祷见南昭太子百里箫治国甚严,又怕暴露了自己行踪,便带着亲信来到鱼池打算东山再起。” “这么说百里祷近期一直在鱼池?!”辰星与秦浩互看一眼越发感到事态严重,单刀直入问道:“今天百里祷会来分舵?” “是,他接到素雅飞鸽传书,便会出发来接应。” “我们要来的消息他知道?”秦浩急问道。 少顿,袁成低声答道:“是,素雅已发飞鸽。” 原来状况比预料更差,眼前争分夺秒! 辰星立刻与秦浩分工,秦浩召集人马,布置人手。 辰星则继续审讯袁成,看看能否再挖出些什么来。 “你清楚所犯何罪,如能配合,我这就救你,如不能,那只好你自己看着办了!”辰星心如火焚,尽量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宫主,我自知罪重,甘愿将功赎罪!”袁成见有活命希望,急忙说。 “袁成,今日一切看你自己,你今日如能救人,则是救己,一旦害人,我会将你全权交于蓝衣卫处理,而且我绝不过问! 这是狠招,袁成吓得不轻,吐字罚咒:”我如不听话,叫我不得好死!“ ”拉他起来,给他解药,让李子孝看着他。“辰星命令道。 凌霄解药不愧武林人人欲得的至宝,解药一服,蛇毒立解。 队伍一路急行军,直到分舵不远,这才放慢了脚步。 秦浩派出的侦查已来回报,一切如常。但是平静表面下,不知道有着怎样的风起云涌。 ”星儿,你先带人在外接应,让我进去。“ ”不,该我进去,你在外见机行事才对!“ 两人正在路口争着进入分舵,忽然呼啦一下从庄稼地里钻出来黑压压一圈人,领头的不是百里祷又会是谁! 辰星与秦浩心里暗惊:还是低估了敌人,那分舵的那些人呢? ”啪,啪,啪……“百里祷一面轻拍手掌,一面故作潇洒地向两人走来。嘴上嘲讽道:”呵,真是兄妹情深,明知深潭偏要闯!不用争吵,刚刚我已将你们分舵的人收了,即然你们一起来了,那不如一并收了如何!“ ”哈哈,只怕你收受不起,知道名闻天下的凌霄七星吗,我们今天所带可是蓝衣,六星卫队!“辰星冷笑几声说道,这就当她战前动员了! 一句话让蓝衣卫们顿生自豪感,往日的辛苦就在今日立见分晓! 秦浩心中暗暗盘算,这黑压压一圈,少说也有二、三百人,力量相差悬殊,看来恶战难免,输赢难测! ”就算再强又能怎样?你们二三十人,即便以一敌十又能如何?看看,这一片全是我的人,投降吧,或许心情好些会善待你们。“百里祷说。 ”呵呵,你就不想想,我们这么些人便会进来么?早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们。一堆乌合之众,成得了气候么?!“ 辰星有意扰乱敌心。 ”别再虚张声势,逞口舌之能了,你我手下见真章吧!“百里祷吃过辰星的苦头,只想速战速决! ”谁说虚张声势?“这深沉凌厉的声音一出,立刻震惊了双方提枪抡刀的人。 嗖地一下,目光全看向了那位脸上轮廓精致、完美,却剑眉高挑,目中冷光四射,一抹薄唇勾划出一丝令人心寒冷笑的墨衣高挑男子。 更令他们心惊胆战的是,他的手上提着尚在滴血的利剑,而刚才还站在他周围,活生生的百里祷下属,如今正一个个如骨牌似的无声地倒下,在他身边形成一个环形死人圈! 喋血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割生命,阎王不及! 唰啦啦,他周围的人立刻又少了一圈,这倒不是他提剑又杀了一圈,而是哗啦啦,退下去大半,这些本就是百里祷靠金钱收买来的人手,如此看强敌当前,那个不为自己的命担心呢,自然避祸要紧! ”你是何人?“百里祷心惊这仿佛从地狱里冒岀来的人。 ”记性很差!南昭二皇子殿下,本王便是此次去契梁的征北大元帅齐子洛!“ 子洛此言一出,他的气势立刻又往上涨了三丈!周围的敌人几乎全逃远了。 ”子洛,你来得正好!“辰星双目放光,立刻十分配合、充满希望地说。 听着辰星清脆的声音,子洛凌厉的眸中,闪出瞬间的柔情。 但立马又重转凌厉,空着的左手变魔术一般,不知何时打出了一枚暗器,立刻击毙了乘机偷袭辰星的敌人,速度之快,令人来不及反应。 ”想要活命,少生妄念!“子洛言简意赅! ”征北大元帅齐子洛?哈哈哈……“百里祷一阵狂笑,”不是听说堂堂大元帅被燕辰星燕宫主给抛弃了吗?怎么这是误传还是是大元帅死缠烂打呀!“不愧是狡诈的二皇子,百里祷这句冷嘲热讽刺得子洛心里生痛不已! 辰星担忧地望着子洛,这才是他最痛的软肋。看他提剑的手微颤,左手拳头紧握,情绪冲动,恨不得一步冲上前去大开杀戒! 不,眼前绝不是冲动,杀戮的时候! 辰星急忙开口:”王爷于我们,情深意重。况且,世上真情多少种,岂是你这卑鄙小人所能想到的!“ 这是星儿第一次在人前夸我!无视敌人林立,似一副灵丹妙药,恒王薄唇轻勾,冷酷的俊面上如春风一度,他剑眉一扬,目光暖暖地看一眼辰星又转冷厉看向百里祷说:”人间真情,牲畜岂懂?!星儿,不必理会!百里祷,还是愁你自己吧!“ ”嘿,王爷,不知你此番带了多少兵将?“百里祷试探道。 ”不用,我一人足矣!“嘿,这气势! 辰星心里暗竖拇指,非但不让敌人摸底,反更震摄于人! 一人?百里祷绝不信的!堂堂大元帅出动,岂能一人。 ”这话你骗孩子吧。“ ”那你说多少便是多少,我的目的简单,让你们在此消失!“子洛冷冷的话语让在场的敌人更心寒。 像是要证明此言,小镇前、后、左、右隐隐传来数十马蹄由远及近的奔驰声,继而四处信号弹陆续升起。 这让本来心疑的百里祷乱了心意,是走还是打? 而他带来的亲信,则早已吓破了胆,口中却还在逞强。一位说:”二殿下,你不能涉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可以再图大业。“ 另一位劝道:”二皇子,这征北大元帅可不简单,他绝不可能只带了一人前来。瞧那烟尘滚滚,定是埋伏几万大军,再不走,恐怕包围缩小,走不脱了。“ 正在这时,百里祷身边一位黑衣女子突然插话,正是那钱素雅:”殿下,别听他们的,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眼见大功将成,要是能将这些人统统抓住,手上谈判筹码大多了! 百里祷何尝不知?眼前哪一位不是顶尖人物?但抓得住吗?他犹豫着看向身边军师道:“军师,你怎么看?” “能抓住自然是好事,只怕鱼大、网小,到时弄个鱼闯、网破、人亡。”军师担忧地说。 “军师担心不无道理,今日之事从长计议,撤!”百里祷无奈地一咬牙吩咐道。 话音未尽,下属如同大赦,纷纷向外围窜去! “百里祷,你走得了吗?”子洛边说,边打出一把暗器,这暗器夹有追踪粉,见人便爆,便于追踪。 本来子洛只是便于知道辰星她们去向,如今正好用上。 与暗器同时出手的,便是凌霄宫的蓝衣,他们一得秦浩令,立刻配合子洛大开杀戒,这一次杀戮,一路又增几十具死尸。 秦浩带人随子洛一路穷追。追至镇外,秦浩耳边却传来子洛传音入密的声音:“可以了,告诉大家穷寇莫追。” 众人再次会合,子洛长嘘一口气。 辰星道:“你的大军呢,让他们分头包抄,定能把百里祷一网打尽。” 子洛看了一眼秦浩,微笑不语。 秦浩顿时明白了,心中一惊,看来自己跟他讲的诸葛亮的故事,他是用到了这儿呀,果然胆大! 辰星急了:“浩哥哥,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秦浩宠溺地笑道:“子洛是摆了一个空城计呢,估计他带来的人也就都在这里了。” “什么?”辰星大惊,刚才以为子洛带大军赶到,正暗自庆幸,没想到竟是子洛的一计,顿时她拉住子洛的衣袖道:“真的吗?子洛,你真冒险。” 子洛一副知我者秦浩也的神色,看着辰星微笑,心中甚是得意地点点头:“是呀,就是一个空城计。当时我急着追你们而来,自然是轻兵简从。一路追来,发觉人烟稀少,但天上却是惊鸟乱飞,想着必定有事发生。急忙催马赶来,正好看见这埋伏的人正向你们包围而来,再叫援兵怕来不及,只好险中求胜,用上了你们那边一个叫诸葛亮的神人的空城计。” 空城计?! “那信号弹,马蹄声是咋回事?”辰星问。 “把我手上的信号弹分头用了,马蹄?让许多农家挣了点跑路费。” “这样也可以?那他们会否去而复返?” 辰星惊叹出声,接着又担心地问,毕竟敌我兵力太悬殊。 “不会,他们吃亏不小,不敢冒险。何况我已发出信号,相信不久滦炎城的援兵即刻就到。”子洛说。 “子洛你真行!”辰星由衷地赞叹道。 “那我们快些去查舵主陆诚年及分舵别的成员下落,恐怕再迟一步,分舵要全军覆没了。”秦浩着急地说。 大家立即根据副舵主袁成所述分头查找,果然在一处隐秘的地窑中找到了已被折磨地不成人样的舵主陆诚年,而其他人死的死,伤的伤,更有二、三十人生死不明,不知踪影。 这时一队人马打着火把,从滦炎城匆匆赶到,他们正是收到了子洛信号前来救援的滦炎守将。 冷清了多日的凌霄分舵立时热闹起来。 时近傍晚,大家分头行事,子洛带人布防,秦浩重审袁成,辰星则为陆诚年治伤。 “陆舵主,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慢慢细说。”辰星边为陆治伤边问。 “一言难尽,凌霄分舵运行一直顺利。也怪我大意,自从几个月前在滦炎城见钱素雅卖身葬父,很是可怜,又被城中恶少调戏,一时冲动,我便收留了她。起初,她恪守本分,做事倒也利落,而且常常嘘寒问暖。唉,惭愧呀!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我英雄一世,居然倒头来中了美人计。一次我被她灌醉,醒来她哭哭啼啼说已是我的人了,无奈我只得答应与她成婚。岂料婚礼当晚,她竟提岀要我带人投奔南昭二皇子,我自然不肯,谁知她早已在交杯酒中放了软骨散,还勾结了袁成,结果就……” 从陆诚年口中,辰星知道了事情始末:“但分舵还有二、三十人呢?为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是我发觉情况有异,让我的亲随丁天乐,带着他们假说执行任务,提前进了山林。仅留我与其他几人与她们周旋,是我害了他们!” 说到此,这位四十多岁的男子汉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哨兵带进一人,正是陆诚年的亲随丁天乐,他一见陆诚年伤痕累累,伤心的流着泪跪下:“舵主,天乐万幸不负使命,带人回来了。” “一个不少?”陆诚年问。 “对,还救了一个,是舵里受伤的小林。” “宫主,陆某有负嘱托,请宫主责罚!”陆诚年跪求道。 “你有识人不明,疏忽职守罪,但念你忠心可鉴,责成你将功补过,重整分舵,以观后效。” 一切处理妥当,子洛为安全着想,让辰星、秦浩一路同行。 归程,滦炎守将特备二乘车轿送行。 第五十九章 晴天霹雳 秦浩见辰星一夜未眠,早己疲倦,便让她去车中睡会。自己则与子洛同坐另一乘车轿,车队在夜色中缓缓而行。 在另一车轿中熟睡的辰星,朦胧中感到有水滴落在自己脸上,她胡乱地抹了一把,侧转身面朝车壁又沉沉睡去。 过了一会,她又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地在发际滑过,顿时渐渐回神,刚想侧身换个姿势继续大睡,便听到一声低低、长长的叹息声,煞是哀伤。 有人? 一股熟悉的墨香味飘来,辰星突然身子僵住,原来身边竟是子洛。 立刻停下了本来想动的身子,暗暗犹豫着该起来还是装睡。 那水滴难道是他的眼泪? 辰星暗自吃惊,想起刚才还如此铁血铮铮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暗中居然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不由越发不敢乱动,生怕被他发现伤了自尊! 又是一声伤感的叹息,一声接着一声,让辰星感受着他内心的压抑究竟有多重。 接着便听见他轻微的脱衣声,身上一暖,子洛十分小心地将自己的外衣盖在薄毯上,並小心翼翼地为她掖好肩头。 他那骨格分明的颀长手指,偶尔碰上自己的肩头、发际,都会留恋的停留片刻,却生怕惊醒了她,才恋恋不舍地抽手离开。 他那温暖轻柔的触感,却让辰星如热流过心,多么熟悉墨香味,多么熟悉的温暖,那种依恋、那分执着的感情,令辰星暗暗泪咽。 那是自己曾经深爱的人,他的痛苦,他的留恋如今才知该有多深,早入他骨,进他心,爱有多深,痛便有多深! 辰星有心想起来面对,却更怕伤他自尊,自古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情处! 从未见到子洛人前落泪的她,自然明白子洛的自尊有多强! 给他一些时间愈合内心的伤痛吧,让自己的心痛永埋心底,或许这样对两人都好! “星儿,……”一声极轻的暗哑呼唤,带着一丝哽咽,传进辰星耳中,辰星心中一慌,假睡被发现了?她身子僵着,心一横,闭眼静听子洛下文,大有舍命陪君子的精神。 僵持许久不见下文,却又听见一声更压抑的长叹! 辰星偷偷眯眼想看个究竟,却发现自己的脸紧挨着车壁,唯见车壁上他高大的身影,却根本无法观察到其它。 难怪子洛没有发觉她醒来。 子洛默默注视着‘熟睡’中的星儿,虽仅是一个背影,而且一袭战衣遮盖了她那秀美的轮廓,他却看得那么地入神,那么地迷恋。 星儿于他太熟了,他熟悉她透人心脾的芬芳,熟悉她发际稍卷的秀发,熟悉她清雅白莲般的姣容,熟悉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可如今星儿于他太陌生了,他甚至不知她如何看自己?原谅与否?牵挂与否?那怕是一丝肯定,只要是来自星儿,他定欣喜若狂!就如刚才…… 人间情爱万千绝色,只怕今生永远入不了他的心了。他的情,他的爱早已被眼前姑娘占满,万千风华,只取其一!可如今就连想仔细看上一眼,逗留片刻,他都需费尽周折。 想到此,不觉又一声长叹自口中出:“哎--!……星儿呀,可知我日日想你愁肠断,夜夜念你空对烛?” 他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了,可这语中的情却重的不能再重! 辰星心里刚想着,阿弥佗佛总算说话了,却一下被这话弄得心里生痛。 子洛啊子洛,我俩在一起时,很少见你如此煽情过,如今你我早已无缘,为何非得如此执着! 你的执着,我的心痛! 辰星鼻翼一酸,差点泪落。 子洛的眸中泪水氤氲,车中仅剩他与‘熟睡’的辰星,没人看他出糗,仅仅这一刻,他可放纵自己,任泪水畅意的流淌。 他伸出手,轻抚着辰星滑落在枕边的乌发,不敢太放肆,他清楚星儿的脾气,毕竟今非昔比。 “星儿啊,如今我别无它求,只想不负陵玥临走嘱托,保你平安快乐,倘若他日他能……能康复回归,我……能亲手……将你交付……交付于他。可你知否?我的心有多痛?我甚至想过从此岀家,不问世事,想过浪迹天涯,不当王爷,但只要一想到二者全要离开你,我便全然否决了。星儿啊,如你我今生真的无缘,我宁愿孤独一生,此生绝不再娶,只求能永远在你身边,星儿,这,你会答应吗?” 听到这里,辰星再难忍住,恨不得一下坐起,骂他一顿。 可再一想,不行,这让他堂堂王爷的面子往哪儿放? 辰星想了想,似在梦中迷糊初醒,拉紧一下披在肩上的薄毯,又侧了下身,正好侧到子洛一面。 受惊的子洛略一怔楞,极轻地抽身飞身而去。 留下辰星辗转反侧一路到达燕京,再也难以入眠,子洛啊子洛,非我不爱,而是不能,否则大恩难报,愧对陵玥! 西楚九重天圣风寝殿。 今天是国师为西陵玥作最后一次检查,他的身体伤势大好。 圣风说,他昏迷时,受寒水浸润时间长达半日一夜,全身各路筋脉皆有损伤,虽费尽心血寻了通阳大法教授于他,并嘱他勤加练习,但结果如何,还须今天给他作个全身检查才能确定。 陵玥心情愉悦、兴奋不已,本来半身不遂的他,如今已经恢复了行走,这是何等幸运之事。 而且自习练圣国师所授通阳之法后,本来日夜深受寒气侵袭的身体,正逐渐回复暖意,手脚也开始暖和起来。 这无疑更增添了他的信心,自信满满地坐在圣风下坐,一旁的衣群辉朝他鼓励的点了点头。 当圣风为他从头一、一往下复查时,陵玥见圣国师始终面含笑意,显然还是非常满意的。 开心的陵玥开始沉入了自己的心猿意马之中。 星儿呀对不起,临别时,我以为自已伤势难愈,故而有意冷淡你,如今我伤势大好,你等着,不久我们便可重见,到那时,我将会加倍地爱惜你,绝不再伤你半分。 我会伴你游遍天下,朝看日出,暮观晚霞! 我将带你去你向往的地方: 春赏百花锦,夏观千莲华。秋看落叶黄,冬看万朵梅! 想得入神之处,他那出尘的容颜更绽放出暖人的笑意,竟忽略了此刻圣国师脸上突现的疑窦。 身边的衣群辉留意的看了看圣风答脉的手,见他左右手更换着,按了又按,又示意衣群辉再重新复诊了一次,两人这才面带凝重微微皱眉。 “陵玥,想不到你的伤势恢复得比预想更快。”圣风先肯定了他的康复。 而陵玥此刻也感觉到圣风话中有话:“这得多谢国师日夜费心操劳。”顿了顿,陵玥又说:“有什么话你们尽管说,我,经得住。” “陵玥,你的为人我清楚,因此,我不想瞒你,通阳大法你已学得了五层,这足以疏通你腰椎、下肢受堵经脉。但你昏迷时武功尽失,寒气侵入极深,再加你由崖壁摔下后的内伤,伤及五脉,一时可能难以恢复,日后……或许你子息稀少!” 圣风经过一番思考,已经将话说得极为缓和,但轰地一声,听在陵玥耳中,却无疑五雷轰顶! 子息稀少!子息稀少!子息稀少……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刚做的好梦立即惊醒,难道日后要害星儿一起绝后? 老天为何这般残忍,半身不遂我已忍了,却又睛天霹雳,要我子息稀少,那分明是无后呀! 圣风长叹一声起身无奈地安慰道:“别太担忧,给我些时间,我去查查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说完叹息着去了书房。 “陵玥,别太担心,时日尚早,我会帮着圣国师一起为你诊治。”衣群辉亦宽慰道。 沉默!陵玥无声悲泣:上天呀,你太不公,为何非得让我承受这些痛苦,我是如此爱她!如今你让我该如何办? “陵玥,你不必太难过,燕宫主绝不是这样不通情理的人,别人心性我不知,但她绝对不会难为你,况且这虚寒之症,还是能寻到良方的。”衣群辉安慰道。 “我知道,星儿从来都为别人着想,定然不会怪我,必然还会安慰我。可我能不为她想么?她是我喜欢的人,我想让她终身幸福,如只令她痛苦,我宁可自己一人默默承受!因此,衣兄,此事我只能求你为我保密!” 衣群辉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心内百感交集。明明人人望而不及的女神,自己好不容易追求到手,为了护她差点还丢了性命,而如今为了她的幸福,他宁愿独自承受痛苦,这……? 反正自己绝对做不到,相信这世上难能几人! “人说日月宫少宫主胸怀乾坤,义薄云天!今天我真的信了!服了!日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但我的提议还望你思考一、二。” 衣群辉感叹地说。 晚餐,陵玥吃得不多,衣群辉怕他独自忧伤,便力邀他外出散心。 月光淡淡,映衬出陵玥孤单的身影。 衣群辉回眸看得心里一酸,正想再劝说几句,突然听见从皇宫隔墙墙角传来两声落地轻响。 “谁?”衣群辉问,这里虽仅与皇宫一墙之隔,却是寻常人难到之处。 “别喊,是我家玲兰公主。” 丫头害怕地小声说,自从那天月夜见到那位仙人似的白衣男子,公主便像丢了魂似的,三天两头偷越宫墙往九重天跑,这万一被人发现,如何了得? “本公主才不怕,太子哥哥护着我呢!”玲兰公主满不在意地说着,走近衣群辉他们。 “你们是谁呀?怎么会在这九重天的地方?这可是我们西楚国的圣地,凡人不得入内。” 玲兰公主笑着问,显然没有恶意,讯问的口气。 “姑娘不是凡人么?怎么明知故问的?”衣群辉头都不侧,想都不想便刺过一句。 陵玥无心顾及他们,只是随意地站在回廊入口处,冷清地望向月色映衬下,回廊外树影婆娑的池塘。 夜色中,这一园秀色犹如自己的坏心情,全蒙上了一层阴影,更增添了一腔愁绪。 却不知何时,这位玲兰公主朝陵玥走了过来,一边还在与衣群辉争口角之强:“我是皇室公主,自然不入凡人之列!” “原来不是凡人,所以才飞墙而入!”闲来无聊,随手拈来,衣群辉道,转而抿唇轻笑。 玲兰公主却不知内含讥讽,反彼得意一笑。 “我们是国师的学生,如若在此打扰公主雅兴,我们这就回去。”陵玥虽心情不好,但不想有事,加上他素来性格随和,故而客气地回道。 说完,他便转身朝衣群辉走去。 “不、不、不,这位大哥哥你别走,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特意找你来的。”玲兰公主着急地说。 “陵玥,你的麻烦来了!”衣群辉打趣地说。 西陵玥走得更快了,只想避开这是非之地,再行几步,他俩便可离开回廊,自假山一跃而返九重天了。 陵玥、衣群辉俩人欲返九重天。 衣群辉轻功卓绝,自然比陵玥快上一步。 此时,陵玥身体正在恢复,起落间慢了半拍,一跃升腾间,感觉身子忽然沉了许多,一下坠地。 却发现公主拉住了他的衣衫,便生气地说:“公主,男女授受不亲,你我不熟,如何拉住不放?” “大哥哥,明明你朝我笑,说明你喜欢我,为啥如今又不理我?”玲兰公主一脸无辜,却依然拉住他白衣耍娇地说,这个谪仙似的男子,她要定了! 俩人相近,陵玥正要发火,突然发现眼前公主不说话,竟然与辰星相像极了,这忽然勾起了他对辰星的无限思念,爱屋及乌,总是不忍再用狠话刺她,同时亦有了无限好奇。 极无奈地说:“公主放手,在下不走便是。” 又一次得到陵玥肯定的点头,玲兰这才笑着松手,目中波光流转,显然非常开心。 陵玥陡然心中一动,这一瞬的眸光灵动,像极了辰星开心调皮的样子。 不觉好奇脱口而出:“冒昧问下,楚梅韵,梅韵公主是你什么人?” “你也知道楚梅韵?那是我小姨!和我娘是最好的姐妹,可惜早死了,我娘想起来就伤心。” “她是你小姨?那……你外祖母呢?”陵玥期许地问,如果还在,一定让辰星来见上一面。 “我外祖母姿茵皇后死了爱女,听说伤心极了,三年后就病逝了!” 这是一个悲剧,难怪圣国师从未提及。 第六十章 玲兰公主 原来星儿的来历如此奇特,陵玥瞬间明白了,为何圣风国师对星儿总是那么特别,那份感情超越了师徒之情,如今想来,却是圣风将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了心底,那份爱已经超越了时间,超越了空间。陵玥不禁暗自感叹,比起圣风国师,自己对星儿的那份感情真的算不了什么了。星儿答应要陪自己一生一世,可是她真的快乐吗?没有这悬崖的一摔,没有颜媚姬的从中破坏,星儿的心是否仍然是属于子洛的? “让我在你们身边,就这样默默地陪伴你们吧……”子洛的话误又在他心中响起。子洛,这个他今生最好的朋友,和他一起同甘共苦,浴血疆场,看着他为情憔悴,为情痴魔,难道自己真的要看着他孓然一身,惩罚自己吗?“ 于是他的心里已经渐渐坚定起来,是的,我要让星儿幸福,一定要让她幸福,什么都不再重要。 同时他也决定,不再向星儿提起此事,就让她以如今的身份,好好生活吧。 ”你认识我外婆?还是梅韵姨?你问了我许多,还没告诉我你是那里人士?“玲兰公主轻脆的声音打破了陵玥的思绪。 看着这张酷似星儿的脸,陵玥唇边浮起一丝笑容。看着这个一脸纯真笑容的公主,陵玥就像见到了当年在桃花林边初次认识的辰星,那般天真烂漫,那般热情洋溢,一种油然的亲切感,让他倍受打击的心中不觉有了一丝温暖。 ”小可西陵玥,南海日月岛人士,岀外游学至此。得蒙圣国师垂爱,在此逗留几日。我只是听闻梅韵公主美名,并未见过她,见了你误以为是她,想不到西楚果然是盛产美女呢。“一句话,顿时让玲兰公主又喜又羞。 她低下头,两手不停地揉捏手中的绣帕,一边嗫嚅着”我真的很好看吗?人家都说我很像梅韵姑姑呢。“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公主如春日里的桃花,自然是美丽的。“陵玥也忍不住赞美道。 公主更是开心地两眼放光,”既然如此,你愿意经常见到我吗?“ ”这……“陵玥有些为难,想不到这公主的脾气也像辰星,天不怕地不怕的。 ”公主,皇宫守卫森严,公子岂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万一被抓,可是要咔嚓的!“一旁的柳儿吓得小脸变白,一只手已比划作一把刀搁在自己脖子上。 ”小柳儿,你真扫兴。“玲兰公主噘起了小嘴。 天,这样子更像星儿了,陵玥怔怔的想。 见陵玥不答话,玲兰公主也当他是害怕了,便道:”没事儿,我可以天天来此找你的。你是国师的客人,来这九重天,应该没问题吧。“ 额,陵玥不禁错愕,这公主也够胆大的,急忙推托道:”公主,小可这几日既将告辞。再说男女有别,希望不要损了公主的清名。“说罢匆匆告辞离开,只留下玲兰公主望着他的身影出神。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几天,玲兰公主却是不管刮风下雨,天天来寻找西陵玥,而陵玥却始终安坐九重天避而不出。 好在圣风在凌霄殿后的九重天三楼,也就是三重天,布设了禁制,一般人难以再往上行。 玲兰公主着人打听陵玥的去向,得知他并没有离开九重天,便知他只是为了躲开自己。她问柳儿:”小柳儿,他不是说我长得像梅韵姑姑那么好看吗?为什么他却不想见我?“ 柳儿却劝道:”公主呀,你贵为公主,他只是一介平民,怎么高攀得上呢?我看他也是知难而退吧。“ 玲兰公主一咬牙,”不行,我得让他知道,我就是喜欢他,我也不想当什么劳什子公主。可是他又不见我,我怎么能让他知道呢?“托着腮,看着窗外,玲兰动起了脑子。 一阵风儿吹过,窗外的树上花儿随着落叶纷纷飞落,又有几片叶子,被风儿带上了天。玲兰的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清早,九重天外便热闹起来了,一只只风筝被放上天,风筝上还写着不少诗,其中一首写首:蕙兰缘霄阁,繁华覆九重。念君不见君,孤芳待谁与。 风筝在九重天重楼边飞来飞去,令西陵玥脸燥得半天没退下去。 衣群辉正想开他几句玩笑,却见圣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风筝发怔。 衣群辉猜不透圣国师因何有这奇怪的表情,他在契梁亦是个推算里手,不觉好奇性大发,取岀阴阳姻缘双钱挂悄悄卜算起来。 这一算答案令他咋舌,西陵玥的姻缘线竟与辰星分分合合,一路纠曲,其后反与玲兰公主交集在了一起。 这怎么可能?!必是自己哪里算错了!不行,重算! 手十分娴熟刷地一下取过双钱,正打算重算,圣风拦住了他:”不必,一切顺其自然,天机不能多泄,多算会折你寿命!“ 说完直接将这对阴阳姻缘挂没收了! 他们两才气卓绝,圣风即是长辈,亦是忘年之交。 衣群辉对圣风一直钦佩有加,极是尊重,因此尽管满腹疑窦,却笑着不再过问。 午后,陵玥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主动请求圣风晚上下楼去见玲兰公主。不为别的,他怕影响了国师声誉! ”去吧,不必顾忌我,在西楚还无人敢对我无礼!“圣风十分宽容地说。 圣风对于西楚,是一个神样的存在,他的作用,远远超越了国师的范围,足以威震四海! 就连西楚帝,楚梅韵的父皇楚敬轩亦与他平起平坐,称兄道弟。 陵玥知道圣风再是宽容,这种不雅之事也绝不能再有其二。 于是天未暗落,便早早在回廊等候。 当玲兰公主出乎意料地见到陵玥时,开心地银铃似地轻笑起来,第一句话便是:”大哥哥,早知道这招顶用,我早就该用了!“ 陵玥本欲责怪她的无礼唐突,然而见着她这般灿烂无辜的笑容,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这才十分严厉地说:”今后你如再敢做出这样无礼之事,我便立刻离开这里!“ 玲兰公主怔住:”什么,你要走?不不不,我不让你走!要不,你带我走。“ ”乱弹琴,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又贵为一国公主,岂可随意乱说?!“陵玥有些无奈了! ”我们互知名字,我喊你玥哥哥,我是你的玲兰妹妹,怎会素不相识?“玲兰一脸无辜,自始至终自说自话。” 一旁的柳儿急得手心直出汗,公主呀,你又拿岀这招,会把人吓跑的!急忙帮腔道:“我家公主可是自小聪慧,那各国求亲之人都踏破了门槛呢!” “是呀,你贵为一国公主,知书达礼,求亲之人必不会少,我乃一介平民,门不当户不对,在下就此告辞。” 陵玥抓住机会又想走,谁知玲兰早防着他了,一把拉住陵玥衣衫威吓说:“那你答应明日还来看我!” “不,明日我有事!”陵玥一口拒绝。 “那我今晚去想些好办法,一定让你明天自己下来?用些什么法子呢,要不弄些火种,火烧九重天?不行,这太举目。要不晚上围着九重天放些烟火?对这办法好,又好看,又醒目。就这么……”玲兰公主刁钻地边笑边说。 “不准胡来!”西陵玥无奈抚额仰天长叹,先前我还觉得她与星儿挺像,可是衣群辉说得没错,这哪像懂事、温婉的星儿,简直是个麻烦精! “好,明天我还此刻下来,但你如敢胡闹,我立刻返乡,决不食言!”陵玥气呀,自己有生以来还从未如此受制于人过! 他看了看眼前笑得一脸烂漫、天真、无辜的玲兰公主,心说,唉,认栽了吧,谁让她们长得如此相像。 陵玥虽然无奈,不过被玲兰公主这一捣乱,心中却没有反感,倒觉得有趣,从来没见过这般大胆又调皮的姑娘。如果星儿一直被呵护着成长,说不定也是这般活泼大胆,想说就说,想做就做嘛?回到九重天暂住的客房中,不停地来回踱步,一边想着这个有趣的假设,一边心中反复思索着如何才能摆脱玲兰这个麻烦精。他自己都没有觉察,自己的唇角竟有着些许的笑意。 衣群辉进来了,见从来都潇洒随性的西陵玥,居然被玲兰公主祸害到如此程度,不觉莞尔,再仔细一看,陵玥的模样以及那唇边的笑纹,想到自己为他们卜的姻缘卦,顿觉好玩极了:“哈哈,人传日月宫少宫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果不其然,你赞她艳桃李,这下可是桃花满身,逃开都难了吧!” “胡说什么呢,是好朋友,就帮我想想办法如何回绝玲兰公主,你嫌我的烦心事还不够多吗?!”陵玥皱着眉一脸懊恼地说。 “呵,好朋友该为你送喜讯,陵玥,圣国师让我告诉你,燕姑娘明日看你来了!” 陵玥咋一听,心中欣喜若狂:“星儿明日要来了?”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呀!怎能不喜! 继而却晴转多云,可自己该如何面对?如何面对?! 他的欣喜渐消,愁容遮面。星儿呀,你让我该如何面对?我如何能将自己的决定告泝你,让你选择自己真正的幸福呢! “陵玥,燕姑娘与众不同,又懂医术,不如实话告知,相信她定不会计较,你们定能幸福一生!……” “衣兄,不必劝了,我清楚星儿的个性,她善解人意,处处为人着想,若是我以这个理由劝说她,她必定拒绝,也让我更觉自己不堪,这事越是不能让她知道。 衣兄,求你一事,望你代我求圣国师为我保密,我宁可星儿恼我,也不愿她一世伴我不乐!” 陵玥见衣群辉纹丝不动,亦不表态,只是默默地盯着他看,心里一急,对他深深一辑说:“衣兄,这些日子我早已与你情同手足,这事还求你成全了!” 衣群辉绝色的容颜上写着满满的感动,心说我道卦上为何如此,却原来陵玥用情至深,无人可比,为了燕姑娘的终身幸福,居然将所有不堪独自担了! 长长叹息一声,衣群辉这才说道:“陵玥,你不必多礼,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如果你不后悔自己决断,那我定当助你一臂之力!” 两人这一夜同床而寐,倾心畅谈一夜少眠。 第二日一早,西陵玥换好一身清爽的白衣,眸光时不时扫向通往九重天最高层的楼梯口,那顶层平日从不准闲人上去,上面便是一间神秘的时空转移室。 见圣国师从容的走向那楼梯,陵玥心里一阵按抑不住的狂跳,又贪婪地看了空荡荡的楼梯口几眼,这才依依不舍的重回自己的房间。 衣群辉心里轻叹无声地怨道,明明心里期盼,却偏躲她,这回又不知在自己房中如何折腾着自已,还是去宽慰他吧! 陵玥的房门半掩,从门外便可瞧见他靠窗阅书的背影,分明是想让人知道他在里面。 “玥兄,你的书拿倒了!”衣群辉玩笑地说。 陵玥一惊,赶紧朝手中拿的书看去,有些不解道:“哪里拿倒了?不是好好的在手……中?!” “做戏做到实,你看,什么书不好拿,却拿本大悲咒,你道她会相信?”衣群辉抚额长叹,无奈地找出一本西楚风情录来替换,看来陵玥的心早飞了,摇着头他闪吧,别再担搁这口是心非的陵玥了! 陵玥的住房,相隔堂前客厅不过一间房,边上有走廊相通。 过不多时,客厅通往顶楼的楼挮口便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那是他日思夜想的熟悉声音。 “师父,陵玥好些了吗?他住哪儿?”辰星的声音。 “怎么了,刚来便着急?哎---,太偏心了!”那个哎字拖得很长,圣风难得调侃。 “没,师父,怎么会,呵,对了,徒儿给你做了一件披风,你外出可御风寒!” 辰星急忙将话岔开,红着脸取出了一件镶着金丝云纹边的黑丝绒风衣,恭敬地递到圣风手上。 “总算没忘了我。去吧,他住第二间。”圣风又一次难得地一笑,打趣地说,这是星儿送他的第一件风衣,他十分珍惜地抚了又抚,悄悄抿唇,回房试衣去了。 “陵玥?” 辰星轻轻推门而入,朝着背影叫了声,嗓音有些发颤! 她看见了西陵玥坐着的背影,欣喜若狂!这才二十多天,陵玥能恢复至此,师父定下了一番功夫! 西陵玥一听这魂牵梦绕的轻唤声,急着站起、转身,风风火火,一不小心打翻了坐下的椅子,他一把扶起,顾不得放书便迎了上去:“星儿……” 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见她今天一改前些日子的朴素,换上了一身白色绣衣,衣襟点缀着精绣的墨莲,银色彩虹绫随意地绕过手臂,在亮光下闪射出五彩变幻的光点。 她那本就清丽出尘的容颜,顾盼流转的翦水亮眸,加上唇边那一抹浅淡、柔和、亲切的笑容,让陵玥的心瞬间沉醉,一时竟接不岀话来。 只觉心里百感交集:“星儿,你让我如何舍得放手?!” 第六十一章 为爱放手 “陵玥,你真的恢复了?”辰星飞快地奔至陵玥身前,不放心地上下打量着陵玥。 “是,好了,全好了!” 陵玥一手取过辰星手中的包袱,眼晴不敢对视,有意岔开话题:“巡天阁组建得顺利不?你们一定忙坏了吧!” “都差不多了,放心,一切顺利。” 那些艰辛,那次祸事她都不想说,不想让他担心:“陵玥,快坐下,让我诊一下脉,看看全好了没。” “不用,圣国师刚替我诊过,陵玥见辰星想诊脉,赶忙推辞。”虽然不一定一下便能诊岀,但他不敢冒然。 “陵玥,你胖了些,这里冷清,呵,在看些什么书?”辰星见了陵玥刚放下的书,不觉好奇地一看书题,满意地一笑调皮地说:“怎么关心起西楚风情来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陵玥暗暗佩服衣群辉处事仔细。 两人在桌边坐下,辰星从包袱里取出一件玉白丝衣递到陵玥手中,那衣服襟、袖、袍边上均绣上了淡金云纹图案,十分雅致耐看。 “陵玥,这是我和银羽一起为你缝制的衣服,这式样是我设计,本来我想一个人制作,可惜事情太多,怕来不及送来给你……”辰星有些谦疚地说。 陵玥心中涌动着浓浓的感激,她是一个人人仰慕的绝色女子,如今身负着监国重任,却还在百忙之中想着他,抽空为他去做这些她并不熟悉的绣活,真的太难为她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星儿,谢谢你!……这句话在陵玥心中说了千遍万遍,却硬忍着没有说岀口!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他怕自己对辰星的一腔感情外泄,弄得更无法自制,有意违心地想与辰星疏远距离,可这做起来有何其的难! “你拿着衣服发什么怔?还不换上试试?”辰星轻笑,笑声出自内心,显然她无比开心,又有几许期待。 陵玥犹豫了下,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换上了那件融入了辰星无限爱意的衣衫。 衣服十分合体,而且穿在陵玥身上分外出彩,更衬出了陵玥的超凡气质。 辰星满意地为陵玥整整衣角,拉齐袖子,整一个贤妻良母形象。 “陵玥,你真是穿什么都出彩。” 辰星并没注意陵玥的反常,自从见到他能行动自如,一颗心便沉浸在满满的开心之中! 陵玥一边脱下试穿的新衣,十分小心地将衣服叠好,一边思考着如何对辰星说。 “星儿,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陵玥嗫嚅着,终于说道。 “什么事?是不是想我了呀?”辰星调皮地说道,一只手搭上了陵玥的肩膀,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陵玥轻轻地把星儿的手从肩膀上挪下,握在了手心,郑重地说:“星儿,我知道你喜欢子洛,如今我己身体无恙,你可以凭你自己的意愿,挑选你喜欢的人了!” 陵玥犹豫再三,终于将话说出了口,只是怎么也觉得心苦、口苦,浑身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辰星一楞,一张小脸立刻气得通红:“你,你在说什么?陵玥,你把我当作朝三暮四的人了吗?分别了这么多天,刚一见面你,你便用这话来欢迎我?!” 陵玥见辰星生气,一颗心立时纠结在一起。 星儿,非是陵玥不通情理,实是为了你好,愿谅我吧! 但见辰星气成这样,一时竟说不下去。 “哈,有客来了!不知如今我该叫你燕宫主?还是星姑娘?”衣群辉一件白衣,飘然进了房里,倒给俩人解了围。 “随便,你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吧!”辰星心里有气,说话也有点硬。转头又对陵玥说:“以后再别说这种话,不然我立马走人。” “好,那我喜欢叫你星儿!而且么--国师已将我收为徒弟,也可以叫你小师妹了呵!”衣群辉见屋内气氛紧张,便知道陵玥已将话挑明了,不过为了缓解这紧张的气氛,他便故意来解围了,一张俊脸笑得春暖花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辰星把脸转向陵玥问。 陵玥亦将询问的目光又转向了衣群辉,他也不知啊。 “就在刚才!小师妹,偏心啊,别人皆有礼,你就不给我点见面礼?”衣群辉一脸欠揍地说。 辰星从包袱里摸呀摸的,终于摸出一个十分精致的护心镜递给衣:“你不说我也要送你,这是一个加了药的护心镜,用来保护你受伤的肺腑。 衣群辉接过精巧的护心镜爱不释手,好久才眼眶湿润的自语:”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份礼物呵!“ 想不到如此光彩耀眼的出色人物,竟也有他孤单心酸的一角! 这往日静寂的九重天,有了辰星的到来,变得活跃起来。 饭前进行了简单而庄重的拜师仪式,衣群辉正式成了辰星的师兄,并受圣风之托,协助辰星前往巡天阁正式出任巡天阁副阁主之职。 从此巡天阁有阁主秦浩坐阵,又有西陵玥与衣群辉的相助,同时逐渐将鱼池、南昭、契梁三国军队趋向持平状态,而凌霄宫亦在辰星指挥下,一力发展商贸,为巡天阁的财力倾岀了贡献! 午饭后,辰星与陵玥、衣群辉陪师父圣风闲聊,得到圣风对巡天阁的许多指点,受益匪浅。但是因为上午的事情,辰星与陵玥之间总是有着隔膜,圣风和衣群辉看在眼里也不说破。 傍晚,三人正闲坐聊天,西陵玥开始变得坐立不安,眼睛不断扫向窗外。 辰星从一开始的奇怪,终于转成好奇,在她心目中,陵玥潇洒、诙谐、却不失稳重,从来不出格。 想不岀理由,她借倒茶之际,往窗外看去,只是窗外除了渐暗的天空映衬出几颗孤星,什么也没有,倒是一墙之隔的皇宫内院,星星点点,灯火通明。 才落座,辰星又见陵玥侧头朝窗外看去,便调侃道:”陵玥,你把心落在外头啦?“这话还带着微微的生气,像一根尖刺刺进陵玥的心中。 ”怎么可能!“陵玥像被说中了心思,局促地答道。 见此,衣群辉急忙帮陵玥解释道:”是西楚一位玲兰公主,几番缠着玥兄,陵玥怕她有扰九重天清净,故而担忧。“ ”嘿嘿嘿,陵玥,你的桃花不少呀!哈……“辰星心中一动,冷笑道。 ”小师妹,你不吃醋?“衣群辉笑问,心想,女子不是都爱吃醋吗? ”笑话,吃什么飞醋?吃醋也得看值不值得,倘若一个男子人见人爱,那是极品,若是见人爱人,那是废品!不知道西陵公子是极品还是废品“辰星语带讽刺,衣群辉却是拍手三下,俊眉一挑笑赞:”小师妹言出精辟,受教,受教! 陵玥只能尴尬地笑笑,不再言语,心中却是烦燥无比。 也在此时,从皇宫隔墙那边传来一片萧声,一箫独奏,声音委婉动听,而群箫同吹,在静寂的傍晚便显得躁杂无比。 除了衣群辉在笑外,辰星担心师父发火,秀眉轻皱,陵玥更是惊得脸都白了,过了相约时辰,他就担心这刁蛮公主胡来! “我去去便来!”陵玥匆匆扔下一句扭头便运功朝下奔去。 辰星见衣群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动,气不打一处来:“走罢,要看好戏趁早!” 头疼的陵玥以最快速度一路飞奔到九重天底楼回廊,果然发现玲兰公主双手叉腰,笑嘻嘻地等着他下来。 “玲兰公主,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陵玥气恼不已。 玲兰扬手朝墙那边一挥,扒树上观察的丫头柳儿立即叫停了六名吹箫人,付银、走人一气呵成。 柳儿这才从树上一溜而下自语道:“公主,我总有一天被你吓死!” “我不是告诉过你,你如约定时间不来,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方法,这还是最轻的。” 陵玥被气得不轻,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今天,我未婚妻看我来了!” 玲兰一怔,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她低头沉默了许久,忽然问:“她有我长得美吗?当今圣上,我外祖父说了,我可是最像梅韵公主的,因此我最美。”她说得理所当然,一点不像自吹。 “她很美!”陵玥答,这三字一点不掺水分。 “哼,你说谎!我要亲眼见了才信!”玲兰不依不饶。 “你是西楚公主?”辰星白衣翩翩,彩练飘拂来到陵玥身边! “哇,柳儿快看天上真的有仙女下凡哎!”玲兰惊叹不已,由衷赞道! 陵玥一旁苦笑,衣群辉在辰星身后含笑看戏,唯独辰星对这位无所顾忌的公主产生了一丝好感,至少她不做作。 玲兰公主走到辰星近前又问“你真的从天上下来?” “不是,我从九重天下来。” “咦,你擦得什么香水?真好闻,你平日抹什么香粉?”玲兰好奇心满满! “我从不擦脂抹粉,生来便有此香。”辰星笑答。 “那你倒底是谁?为何在这禁地?”她的回答令玲兰气恼不已,立刻反击! “我是陵玥未婚妻,圣风是我师傅,这次专程过来看他们。我这回答你可还满意?”辰星轻笑答道。 玲兰脸色变了,变得血色渐消,十分难堪地一步一步后退道:“这不是真的,你们随便找个人来唬我!”虽然在她心中已相信了七八分,但她不希望这事成真,但看得出她有些认输了。 “你还不信?那你问陵玥!”辰星有心让这刁蛮之人知难而退,所以又铁板钉钉的加上一句。“这难题她来解决! 玲兰十分痛苦地看向陵玥,她已经不抱希望了,西陵玥早告诉她了呀!可这不是她想要听的。 突然她用手掩住了自己的耳朵摇着头由轻至重的喃喃自语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不想听--!“最后一个听字几乎歇斯底里大叫! ”其实她还不算我的未婚妻!“陵玥努力拉出一抹淡笑,其实他的心痛如刀剐! 静止片刻,玲兰突如小鸟可人似地飞奔到陵玥身边,激动地一把拉住陵玥手臂,憋住呼吸说道:”西陵玥,你刚才说什么了?你,你再说一遍!“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辰星不敢置信地看着陵玥,怀疑自已是否听错了。 ”我俩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因此不能算未婚妻!“从第一句话出口,陵玥已舍出了一切。 辰星于他心中,是女神样的存在,他希望她得到自己真正的幸福,而不是勉强为一个承诺而与自己在一起,更何况现在自己是不是真能给她幸福尚未可知。可这事他不能说,依辰星个性,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他知道辰星善良,什么都能忍,唯有一样;见异思迁绝不容忍!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离开自己!临行前他早已与子洛说过,万一自己不愈,希望子洛好好照料辰星一生,凭着子洛对辰星的爱,相信他们会一生幸福! ”我再说一遍,我与星儿并不能算未婚夫妻,我们还没有办过订婚仪式!“陵玥横下条心,又说了一遍。 站在一边的衣群辉微微蹙眉,他并不感意外,但是显然这样又要让辰星受到一次伤害,他于心不忍。但是他知道陵玥爱辰星至深,定会走到这一步,心中虽为两人感到无限惋惜,多好的姑娘,可惜了! 而最开心的,自然是玲兰公主。 她不傻,陵玥在此刻说这样的话,至少陵玥并不爱他未婚妻,而是喜欢她玲兰公主的。 因此她两手交抱着陵玥的一只手臂,开心的笑着道:”这位神仙似的姐姐,玥哥哥喜欢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虽不及我,但样貌也不错。瞧你身边那位公子也不错,你就随了他吧! 衣群辉心中大囧,虽然这话说到他心坎上去了,但现在这个时候由玲兰公主说出来,实在大煞风景。 唯有辰星,默默无语望着陵玥,眼中没有气恼、大怒、哀伤、悲切,只是这样更让陵玥心中无底! 他不知星儿此刻想些什么,心中纠结莫名,只是希望星儿立即离去? 其实辰星只是想起了陵玥前车之鉴,怀疑陵玥伤痛是否有异,她绝不相信陵玥无故生变。 见辰星无动于衷,陵玥不无宠爱地一拍玲兰公主的手:“丫头,快松手,让人看见不雅。” 这虽是斥她,却更有些暧昧在里边。 衣群辉担心地看着辰星,见她抿唇不语,那双剪水星眸霎时暗淡了许多,但倾刻似想到了什么,对衣说道:“好戏也看了,总得让人家单独待会儿吧,师兄,我们走!” 说完也不等衣群辉回话,拔腿就走。 “师妹,等我!”衣群辉飞身追上前去,却见辰星在回廊另一边等他:“怎么又停了!如想问我,我可什么也不知。不过,看你样子,怎么不见你生个气,掉个泪的?这戏,一点不好看!” 衣群辉一副局外看好戏的样子。 这话更从侧面证实了辰星的想法:“是,戏不好看,等你问话,我只想问你,陵玥伤全好了?” “你也见了!”衣群辉聪敏极顶,绝口不答全好了三个字。 “你们有事瞒我?” “你医术也精巧,何不自己诊上一诊!走,戏也看了,我们回吧。”衣群辉说完转身便走。 留下辰星独自沉吟,衣群辉说的不错,陵玥身体究竟如何,自已是该诊上一诊,否则如何解开这其中之谜。 这一夜,陵玥回到九重天极晚,但辰星全听见了,因而她整夜未眠! 第六十二章 聚散依依 第二天一早,辰星顶着黑眼圈起了床。 巡天阁刚筹建,秦浩一个人独撑大局,实在有些忙不过来。因而辰星准备今天带着巡天阁副阁主衣群辉,回去接替秦浩。 相信有了衣群辉这得力帮手到位,辰星这才可卸下肩上一大半担子! 饭桌上,大家坐在一起,陵玥自然看见了辰星满脸的倦意,心中不免欠疚,星儿原谅我;不是不爱,实是太爱,才怕害你、伤你。 昨晚辰星她们一走,陵玥怕瞒不过聪明的辰星,倒着实等待了一些时间,和玲兰公主扯了半天闲话,不觉已是深夜。陵玥见辰星断然不会再回来了,才赶紧和玲兰公主告别,却并未直接回九重天,怕辰星等在那里责问自己。 愁眉不展的在下面待了半夜,这才小心翼翼地回去。他刚恢复了一半,功力自然大打折扣,因此脚步稍重,便被辰星听得一清二楚,知道他回来后,还在她的房门口稍作停顿,该是看她睡了没,这才回房的。 辰星心里有事,没胃口,随便扒拉几口,便等在那里。陵玥见辰星等着,有意吃得很慢,直到粥吃得腹胀,还在哪慢悠悠地喝着。 两个全是聪敏的主,辰星却在暗自着急,今天便要赶回,时间等不起。 当师父带着衣群辉离去准备行装之时,辰星秀眉轻皱,终于开了口:“玥,今天我要回去了。昨晚我等了你许久,却不见你归,我不知你是为何如此疏远我?或许你避我、气我,自认为是对我好,可我也是女子,我的心也会疼,我不愿你这个样子,如果你有难言之隐,望你坦诚相告,我们一起设法应对。玥,你能告诉我吗?你要信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共同应对!” 听着这话,陵玥双眸渐湿,不敢看向辰星。 装样喝的一口粥,因着感动,在喉头哽咽了下,沉重的落在腹中。这一刻,他有种冲动,想向辰星倾诉,也许能有办法共同应对?但另一个声音却在阻止着;陵玥,你难道忍看星儿不能为人母,膝下冷清?而且星儿真正爱的人到底是我还是子洛。想到此,他一狠心开口道:“星儿,你知道这九重天冷清,偶而碰到玲儿,长得又像你,生性天真可爱,又天天缠着我,自然难免有些把持不住。但我知你生性清高,容不得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故而我,我迟迟不敢开这个口。” 陵玥说得煞有介事,他看见辰星瞪着一双惊诧的目光,从中透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手心被自己揑得生痛,一颗心被压抑的透不过气来,他不得不紧靠椅背来支撑着自己。 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自从子洛发生艳媚姬之事后,辰星对一夫二妻这事留下难以弥补的心结。因此,陵玥一提这事,辰星便难以平静,心中烘地一下,燃起了怒火,:“西陵玥!你还可以再说的无耻些吗?!” 辰星嗓门之大,立刻引来了师父圣风、衣群辉。 圣风感于陵玥的牺牲,第一次破天荒地斥责辰星道:“他还是个病人,你就不会好好说,忍着点?” “师父,你知道他在说什么混帐话?我还没过门,他就说要另娶老婆!”辰星余怒末消,恨恨地说。 “陵玥,你真有才,竟把她气成这样!”衣群辉传音入密对陵玥说。 陵玥满脸苦笑,心说:我何忍如此,只是万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衣群辉满心感动,陵玥,才是世上最善良的人。他一心想给予心上的爱人最好的一切,却发现如今给不了,因此,他选择了最残忍的一条路,自己的痛苦自己一人承受! 可眼前自己该如何帮?纠结呀!因此只能不语。 “你来看望他,马上又要回去,先替我给陵玥诊下脉再说。” 圣风毕竟老辣,盼着辰星自己能发现症结所在。 “不了,有师父在,我也放心了,陵玥,我不知道男人全有见一个爱一个的通病,原来你也有……” “星儿,够了!”圣风用从未用过的严肃口吻阻止了她。 见辰星泪光莹莹,怔在那里看着他,这才生气地解释道:“陵玥伤尚未好,你便是有气想说,不会忍着点?看把他气得,再这样下去,也不用医了,直接回去准备后事得了!”说完疼惜地看了陵玥一眼,转身便走,临走还叫走了一旁站着的衣群辉,显然有意让辰星救治。 辰星再看西陵玥,他已一手捂胸,跌跌匆匆的回房去了。这才感到事态严重,急忙追进房中,陵玥已侧倒在床,紧皱眉头痛苦莫名。 “陵玥。”辰星不明就里,以为他是伤痛发作,又见他捂着心口,急得直问:“你那里不好了,来,让我替你诊脉。” 陵玥一下抹开了她诊脉的手,又见她急得不行,只得说实话:“我伤口没事,只是心口难受!” “那你为啥气我?来,让我为你施针。”辰星尽管没好气,但口吻软了许多。 银针一、一落下,陵玥偷眼贪婪地看着正仔细下针的辰星,见她眼圈红红,分明难受,不由又长叹一声,心里默默地说:“星儿,对不起,我最不愿伤害的是你,可我想还你幸福呀!” “陵玥,我什么事都可答应你,但唯独这事……,这事绝对不会答应,陵玥,我不是你们这里土生土长的女子,我只能接受一夫一妻!” 辰星边施针边说。 “我知道!……”陵玥答,心里话正想接着而出,忽然想到,自已好不容易踏岀的一步,再要退回,以后辰星便再也不会信了。 可这递岀的双刃刀,伤了自己,更伤了星儿,自己情何以堪?只得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我尽量去说服玲兰公主,让她不要再来缠我。”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辰星已不好再多说,只是拉下一句话:“陵玥,我知道你处处好心,但希望你好心别用错了地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伤好早归,至于我俩,到时看你表现再说。” 辰星的话,陵玥岂会不懂?只是让他该如何办呢! 当天下午,辰星带着衣群辉乘时空转换器回到鱼池。 刚出圆通法师房间,便见子洛匆匆迎上前来,一、一见过礼,子洛瞧见辰星满脸憔悴,不由心中一紧,忙问:“星儿出什么事了?” “没事!”辰星简单地回答后,便带着衣群辉风风火火地往巡天阁而去。 子洛知道辰星的脾性,辰星答得越简单,心里存的不悦也越多。他顾不得自己手头事务繁忙,回头叮嘱暗卫玄杰一声:“去凌霄宫告诉阁主,就说星儿回来了,顺便带回金剑、银羽!” 说完自己先往巡天阁赶去。 万事开头难,刚组建起来的巡天阁,诸事都需上头操心。好在有了衣群辉的加入如虎添翼。 子洛到了巡天阁已近黄昏,他常来这里帮忙,算得半个主子,上下全都认识他。 一进巡天阁,便从窗前望见两个忙碌的人影。 子洛轻叹一声,也不进去打扰,只让手下暗卫前去酒楼订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亲自在桌上摆好,正好秦浩带着金剑、银羽赶来,这才亲自去叫忙碌中的俩人。 “子洛,我初到巡天阁,一切还不熟悉,不如你带我去四处看看?”衣群辉一点不见外,岀口便说。子洛答应着,便带着衣群辉出了门。 辰星在后抿唇,还以为衣群辉是想让自己静一静,特意为之呢。也不多言,便独自坐到桌边,斟上一杯茶,还未放入唇边,便自顾自坐着发呆。 匆匆赶来的秦浩,一见辰星端着茶杯,也不喝,怔怔地在那里发呆,脸色不好,岀口便问:“星儿,你刚去了趟西楚,怎会如此憔悴?是不是陵玥伤势未愈?还是你病了?” 辰星在秦浩面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感情,抽泣渐转为哭泣,泪落如珠说:“浩哥哥,男人是否全有通病,全会见一个爱一个?” “星儿,你,这是说谁?说陵玥?这不可能!”秦浩一口否决说。 “真的,我看见那玲兰公主了,他们亲热的很!”辰星说着,伏在秦浩手臂上发泄地哭泣起来。 秦浩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竟有这事?还是爱极辰星的西陵玥?这与有人说太阳从西边出有同理,打死他也不信! “星儿,你是否看错了?” “没有!旁边还有衣群辉在。” “这就好办了,衣国师与陵玥同在西楚多日,他一定清楚。那他人呢?”秦浩急问。 辰星哭着一五、一十将这次去西楚,与陵玥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这时衣群辉随子洛一同走向庭院另一边。 才走到辰星看不见的地方,子洛便问:“有何事你直说吧,你不会真这么快就进入角色,想了解巡天阁了吧” “果然聪敏!只是不赚白不赚,能让你堂堂王爷带路,我这信带得也值了,拿去,这是陵玥特意要我交你的。” 衣群辉真不愧是个不肯吃亏的主。 子洛拆信一看,便一切全明白了。 陵玥信中写道; 子洛吾弟:数日未见,好生想你与浩。 我自从来西楚,承蒙圣国师与衣兄全力救治,伤势渐愈,一切均好。 唯受寒水浸润久长,体内五脏八腑受堵严重,故而圣国师诊得恐日后子脉希少。兄闻言五脏俱焚,却庆幸拾命一条,值矣! 却唯一放心不下星儿,凭她的善解人意,定然不会在意,然玥岂能拖她,痛定思痛,唯有让她弃我! 子洛,玥知你其实爱她不比玥少,如今玥郑重将她托咐于你!望你代我予她一生幸福! 陵玥泣笔 子洛看着此信红了眼圈,心中五味陈杂,自己能比吗?西陵玥自认识辰星以来,那一件不在为星儿付岀?桩桩件件历历在目,为了她,他任至差点送命,而如今又是为了让她无忧,瞒着星儿,忍痛割舍自己心中的女神,他所做的一切,何其平凡,却又绝不平凡,自己不及! “这一切你都知道?”子洛问衣群辉。 “知道。子洛,其实我也着实喜欢她呢!所以,你须好好把握机遇,切勿负了她,我会在旁见证一切!” 当着子洛的面,公然宣战,普天之下,也仅衣群辉吧! “我绝不会让人再有这个机会!”子洛狠瞪衣一眼,顿了顿又说:“除了陵玥!”陵玥面前,他心甘情愿,甘摆下风! 大家齐聚饭堂,秦浩、子洛招呼大家边吃边谈。 “衣兄,你医术精良,又与陵玥在一起,你可知陵玥病况有何变化?”性急的辰星迎头便递上一句。 “不见变化,日日在恢复中。”衣群辉不温不火地答。 “那玲兰公主真的缠着陵玥不放吗?” “缠得很紧,大有非他不嫁之势!”衣群辉淡然作答。 衣群辉心说,亏得你两个问题自己全有了答案,不然我还真不知如何答你,说谎不是,不说谎更难! “即便缠着他,他也不该这样对我说的!”辰星想着便来气! 衣群长叹一声道:“唉,谁让玲兰是西楚帝宠最宠爱的外甥女,动者要烧九重天,扰得你师父不得安生,陵玥心里过意不去呀!” “什么,这是真的?不可能,我师父可是西楚帝最看重的人!” “最看重如何及得血脉至亲?便是亲血脉又如何,事关国运,照样可以舍去!……”衣群辉不敢再说,差点把辰星前世之事抖岀来。 辰星心乱如麻,心智亦顾不及其他。 而一旁的秦浩却发现子洛却是一声不吭,一个人只顾埋头喝着闷酒,不断吃上几口菜,也不似以前常常为辰星夹菜。而且在辰星与陵玥的事上竟连半点言语也没有,这,似乎也太反常了。 其实子洛此刻心情非常矛盾。 他钦佩陵玥,甚至冲动地想促成陵玥。 但他也明白在这个朝代有着非常传统的观念。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万一日后星儿、陵玥真的无后,那辰星首当其冲要成为西陵一族唾弃的对象,这别说陵玥,便是他,也绝不允许!因此他思虑着该如何办? “星儿,陵玥是个极好的人。他这样做,一定有他不得不做的理由,如果你信他,我想他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终于,子洛忍痛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再帮陵玥一个忙,让陵玥再有一次与星儿和好的机会! 第一个感到意外的是衣群辉,因为他清楚内情。所以瞬间,他竖起拇指夸道:“子洛,好!够朋友!难怪人说你义薄云天!今天我见证了!” 而秦浩出于对陵玥的完全信任也说道:“星儿,如果你信任我,也请你信陵玥!相信他做任何事全为着你,唯一不会害你!” 辰星清楚子洛爱她至深,今天能说出这番出人意料的话来,亦令她倍感意外,从而也对子洛有了更深的了解。 而秦浩说的话,让辰星对陵玥有了更深的信任,她对秦浩自小到大便十分信服,秦浩一向稳重有加,思维敏捷。 如今秦浩用自已来保证陵玥的实诚,辰星更为定心。 沉思一会,她说道:“好,我信任你们,也相信陵玥必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会等他归来!” 第六十三章 召告天下 时间似白驹过隙,转眼便过去两月整。 这期间,三国开始平定,百姓逐渐恢复了生机。 巡天阁亦在秦浩、衣群辉的全力以赴中,在子洛、辰星的大力协助下,逐渐步入正轨。 今天是陵玥归来的日子,辰星特意起了个大早,将陵玥的房间打扫得焕然一新。又让杏儿、银羽为自己梳理一番,这才去了大相国寺等待,因为时空转换器就在圆通法师的禅房中。 过不多时,子洛、秦浩、衣群辉齐齐赶到。 显然,陵玥在众人心中地位非同一般。 不大一会,内房一阵轻响,西陵玥穿一件月白长衫飘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陵玥!” 辰星一阵欣喜,飞身迎了过去,陵玥看向飞奔过来的心上人,眸中的深情一闪而过,神色极为复杂。虽然已想过千百种和星儿相逢的情景,但是看着巧笑晏晏的星儿,他的心中却仍然如针刺般痛疼。守得云开见月明,然而月明之时,却是分离之时,陵玥一阵失神。 “陵玥?”直到星儿又轻唤一声,陵玥才回过神来。 瞬间,心中暗暗坚定,面上已换了一副潇洒的模样,口中轻笑道:“星儿,来,过来,我为你引见西楚玲兰公主!”说着,从身后拉出一位一身鹅黄衣衫,模样儿像极了辰星的玲兰公主。 看着玲兰公主一脸娇羞模样,辰星心中一酸,陵玥,你这是何意?我兴冲冲地,不计前嫌地来迎接你,你却还带上她?然而转念又想起子洛、秦浩说的话。是呢,浩哥比相信自己还相信陵玥,也许陵玥真有苦衷?! 强压心中不悦,辰星勉强一笑道:“好、好、好,玲兰公主想必是随陵玥来鱼池游玩,稍候我便带你一起看看我鱼池风光。” 玲兰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来时记着西陵玥的再三交代,要来鱼池,必须事事听话,正装着衿持,如今一听,再也装不下去,立刻反驳道:“本公主才不是来鱼池观光的,我是来和陵玥成亲的。陵玥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插一脚!玥哥哥,你说是也不是?”说完,双手抱住陵玥手臂,整个人便偎在陵玥身上,果然连这个也像极了辰星,爱了便要全部。 辰星见她一说,不气反笑:“这倒有些合我脾性,只不过你用错了地方,他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你怎会和你成亲呢?” “这事你说的不算,得玥哥哥说了才算!”玲兰冷笑一声,说得理直气壮。 俩人同时看向西陵玥! 陵玥此刻心里十分矛盾,他真的不想伤害眼前这两位女子,他清楚辰星脾气,如此番闹翻,休说辰星,他自已也得悔上一生!可早已箭在弦上,岂能不发?! 来前,曾多次说服玲兰放弃同来的想法。怎奈玲兰说了,如果陵玥偷回鱼池,她定大闹九重天。并且发狠说,陵玥如不肯带她,她就自己从九重天坠楼自杀! 陵玥思前想后觉得同来也有好处,这才约法三章,带她同来。此刻他感动于辰星的执着,责怪着自己的无奈,狠下心有意说道:“不错,星儿,我已决定求娶玲兰公主,此番正欲带她前去拜见父母。” ‘啪’的一声,辰星终于忍不住往陵玥谪仙似的脸上,递上清脆的一巴掌! “玥哥哥!你这个凶女人,怎么可以打我的玥哥哥。”玲兰公主抚摸着陵玥的脸,一脸心疼地欲与辰星理论,却被陵玥一把抓住。 生生地受辰星一巴掌,却丝毫不能减轻他心中的痛苦。陵玥继续狠狠心道:“星儿,个中原由,不如待会我再和你解释。” “阿弥弦佛!女施主息怒三思!”圆通师父高念佛号,试图唤醒辰星,然而她早己被陵玥的话气得七窍生烟! “陵玥,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辰星扔下一句话,甩袖而去。剩下众人面面相觑,不曾想好好的一场欢迎会,却变成如此的硝烟弥漫。 子洛心中明白,却也只能对陵玥微微摇头。“陵玥呀陵玥,为了星儿,为了我,你这是何苦呢?此情此景,亦如我当年,而你心中的痛苦,怕是我当年的百倍吧。此恩何以报?” 秦浩却是微微蹙眉,疑惑地看着陵玥。这不像陵玥的作风,陵玥爱辰星到何等地步,自己怎会不知,如今他演的又是哪一出? 衣群辉也是默然以对,陵玥终于走出了这一步,自己又能帮他些什么呢? 辰星愤然回到自己的住处,禁不住暗自垂泪。“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虽然得万千宠爱,到头来却依然难得有情郎。当年的子洛如此,如今的陵玥又是如此。陵玥最好你能给我一个恰当的解释,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绝不相信,这是你的本意。” 辰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遍遍地回忆着来到这个世界,和子洛、陵玥他们的交往,那一段段过往有喜有泪…… 天渐渐暗了下来,一阵敲门声,猛然惊醒了辰星。 “陵玥,你来了?”辰星飞冲到门前,猛得打开房门。门外站的却是衣群辉。 “怎么是你,陵玥呢?”辰星抬头向衣群辉身后张望,却不见一个人影。 “陵玥已带着玲兰公主,启程去日月岛了。他说无颜面对于你,便托我捎了一封信给你。他说你看了信便会明白他的一切苦衷。”衣群辉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他走了!”辰星如当头一棒。“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不是说他要当面给我一个解释吗?”辰星追问着衣群辉。 衣群辉递过一封信,信封上,正是陵玥那飘逸的字迹:星儿亲启。 辰星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信中字字句句,如重锤敲击着她的心。 “星妹如唔:为兄鲁莽,此前若有唐突星妹之处,还望星妹见谅。昔日桃花林中初见星妹,便惊为天人,一路追随。战契梁,斗蛊王,夺宝藏,破奇阵,星妹风姿翩然。愚兄何其有幸,能与星妹并肩,此间情谊非三言两语可述。 契梁一役,同坠悬崖,愚兄不幸伤及筋骨,然又何其有幸,得蒙星妹不弃,托付终身。衣不解带,日夜照拂,陵玥一命可算星妹所赐。然养病之际,陵玥亦有所悟,陵玥恐非星妹良人。 当年星妹与子洛一见倾心,若非媚姬一事,必已佳偶天成。星妹身中情花,经国师力救,二世为人,然与子洛之情恐非生死可断。凌霄阁内,星妹虽茫然失忆,然若听闻恒王讯息,玥常见星妹蹙眉神伤。待星妹重拾记忆,虽与子洛状似疏离,然玥亦感子洛之于星妹,亦如星妹之于陵玥。而陵玥也深感星妹心中,从未放下子洛。 九重天中,与国师和衣兄相处日久,深感国师为人之高洁,衣兄处世之坦荡,陵玥惭愧。玥深知,星妹相许于我,虽非一时之冲动,但亦因陵玥之伤所起,陵玥深感惶恐。如今陵玥业已康复,星妹自不必为玥挂怀。玥深感子洛对星妹之情深,如今媚姬已亡,契梁亦不会再起波澜,天下初定,星妹理应随心所欲,与子洛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辞而别,陵玥惶恐,实望星妹见谅!陵玥即日” “陵玥,你怎么这么傻,我的心你就知道的那么清楚吗?你就这么连见我一面的勇气都没有吗?”辰星一口所读完信,泪水已模糊了双眼,一滴滴热泪洒落信笺,墨迹都渐渐晕开。 “星儿,别怪陵玥,他才是最懂你的人呀!”衣群辉默默地陪着她,此时方才出言安慰。 “为什么,难道他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吗?我现在一心一意地扑在他身上,他却还这样对我。”辰星委屈极了。 “当日在九重天,陵玥曾与我长聊,若你是真心爱他,才与他在一起,他自然会不顾一切与你在一起。然而若你有一丝一毫的勉强,他却也不愿你受一点点的委屈。在你照料他的日子里,他看着你为他憔悴,为他操劳,不再有昔日的荣光,不再有灿烂的笑容。尤其是在梦中,他偶尔会听到你喊着子洛的名字。他便知道,你的幸福在子洛那儿。”衣群辉解释着。 “不,不是这样的。陵玥一定是误会了,我要向他解释。”辰星喊着。 “星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爱的越深,恨的也就越深。都这么多年了,你对子洛,还不是见一次就冷嘲热讽一次,不动就拿当年的事情去堵子洛的嘴。若是你真是不再在意子洛,而只想与他作朋友,当年之事,也该一笔勾销了,毕竟当年子洛也是无奈之失。更何况,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你每次见到子洛都会面红心跳,眼中的光芒,是我等都无法企及的,真是羡慕子洛呀。陵玥也是为了你的幸福呀!他知道若是当面与你说这些,你必定不信也不依,才只好留书一封托我转交与你。”衣群辉半是郑重半是调侃地继续对辰星说。 “辉兄,这样对陵玥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我一定要找陵玥说清楚。”辰星说着便要出门,却被衣群辉拦住。 “陵玥好不容易才下了这个决心,他即走了,便不会再回头。相信他,陵玥会有自己的幸福。你不觉得玲兰公主像极了当年的星儿吗?那一颦一笑,那纯真爽朗,那份天然便给人开心的性情,难道不正是当年陵玥所深深倾慕的吗?当年你把这一切给了子洛,就让这一次把这份纯真的爱给陵玥吧,我测算过了,陵玥和玲兰真的有所交集,也许她才是陵玥的幸福呢。星儿,你还是静下心来,真正面对你自己的内心吧。问一问谁才是你的良人。”衣群辉一口气将心底的秘密说出,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那就是,辰星和陵玥其实只有平行,并无交集,而同时他多么希望能与星儿交集的是自己呀。 辰星震惊了。 “也许她才是陵玥的幸福,也许她才是陵玥的幸福……”衣群辉的话在她脑海中不停回响,难道自己和陵玥就是有缘无份? “是真的吗?真是这样吗?那我该怎么办?我可以怎么办?”辰星已茫然无措。 “星儿别这样,好好睡一觉,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也许你会有更好的答案。明天我再来看你,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忙,我一定不遗余力。”衣群辉知道此刻辰星需要静下心,梳理心情。便轻轻为她关好窗户,走到门外,吩附银羽,好好守着辰星,自己便悄然离开了。 这一夜,辰星未眠,她想了很久。桌前的烛光将她的身影投射在窗棂上,很久很久…… 窗外树影中,一个身影也便待在那里,看着这个身影,很久很久…… 第二日清晨,银羽听到房中辰星轻唤,急忙进屋。“银羽,帮我梳洗。”辰星的声音很是平静。 梳洗完毕,辰星又穿上了一袭白衣,裙裾点缀着朵朵红梅,随着她的脚步蜿蜒盛开。“银羽,去把衣兄叫来吧。”银羽有些疑惑又有些惊讶,却也不多问,转身便去叫衣群辉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衣群辉很快便走了进来,见辰星依在窗边,正看着窗外的青青翠竹,愣愣地出神。 “星儿,你找我吗?”一声唤醒了辰星,她淡淡一笑:“衣兄,昨夜你一席话,算是惊醒了我这梦中之人。陵玥的这份情谊我自将珍藏于心。不过子洛若真想娶我,我也得再听听他的心。” 衣群辉看到辰星装扮一新,便知她已解开心结,如今听辰星这么一说,不觉眉心一挑,心想:子洛,你接招吧。 “星儿,需要我帮忙吗?”衣群辉显然对考验子洛这件事,很有兴趣。既然辰星好不容易解开心结,自然要陪她玩到底。 辰星郑重地对衣群辉说:“衣兄,你替我向子洛传个话,若是他能在三日之内,让天下人皆知,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三日之后我便与他成亲,整个凌霄宫便是我是陪嫁,若是少了一人,我俩从此便再也无缘!” 衣群辉初闻,却是一愣,这不是如小孩子般的游戏一般嘛?辰星是气疯了嘛?然而转念一想,也便释然,当年子洛一日同娶两位公主,而且还将媚姬先迎娶进门,这事一直让辰星耿耿于怀,这也便是将子洛一军。不错,不错,或许我还可以替她加一把柴。 于是这话传到子洛耳朵里,便成了衣群辉要与子洛共争辰星,看谁三日之内能传遍天下,一生一世只爱辰星一人,那么辰星便于三日内与他成亲。 辰星听闻,轻轻一笑,也不去纠正。 秦浩听了,只能摇摇头,子洛自求多福。 子洛听了,一阵狂喜,星儿终于肯给我机会了。 衣群辉把消息传到,便与子洛击掌,相夺星儿,先过我这关,把个子洛狠得牙痒痒。 消息一出,衣群辉便手书一封,传令巡天阁各地分舵,张贴出去,召告天下:衣群辉,今生只爱燕辰星一人,天地为证! 齐子洛也不示弱,求请太子承修向契梁、南昭各发咨文,以皇榜召告天下:鱼池一字并肩王齐子洛,今生唯爱燕辰星一人,三国百姓为证。 星儿等着我! 三天时间,转眼便到。 各国坊间传得纷纷扬扬,三日后,女神似的凌霄宫宫主燕辰星,将在鱼池燕京不夜城成亲! 这本是一大奇事。 更令人称奇的是; 神人似的原契梁国师衣群辉与鱼池一字并肩王齐子洛,两个少女的杰出梦中情人,均各自召告天下:今生非燕辰星不娶,生死唯娶辰星一人为妻! 两人势均力敌,燕辰星究竟会嫁谁?人们翘首以盼! 一夜之间,燕京内外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据说,巡天阁副阁主衣群辉传令,凡挂双喜红灯者,半月后凭灯取银壹两,因此,这三日里,灯笼坊日夜长队,买不着的,便凑合着自制,谁不想挣这钱? 而一字并肩王则下令,凡百姓三日后结彩庆典的,凭彩结、花束均奖白银一两,因此,这三日里,绸缎庄日日人头济济,夜不闭店,一车车、一船船彩绫绸缎全往燕京城调。 就连城墙之上,亦披红挂彩! 这三日中,所有力有所及之能人,亦齐齐往鱼池燕京赶,有他们的亲朋好友、亦有利益息息相关者,不为别的,唯为看一看这位神女。 今日便是迷底掲晓之日。 一清早,整个燕京便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好在鱼池皇室出动了大批御林军。 凌霄宫,秦浩亦出动了赤、橙、红、黄、青、蓝六支卫队,将不夜城守卫得严严实实! 不夜城的广场上,早已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从周围的绿叶丛中红灯串串,到各种摆设上红绸飘拂。诺大广场的地面更被火红的地毯铺设一新。 正当众人翘首以盼时,一式紫色紧身锦衣,个个英武不凡的紫衣卫开道,从中向广场正首舞台走上俩人。 众人只觉面前一亮:眼神全被上面两位杰绝出男子吸引住了!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衣群辉一身白衣,飘逸宛若神邸谪仙。 柔和的阳光映照在他身上,更衬托出他的玉骨冰肌,绝世容颜。清风吹拂着他的一袭白衫,衣袟飘漾,轻荡起一抹惊艳的弧度。 真可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子洛则身着一身银色紧身锦衣,一件纯黑丝绒风衣随风轻拂,更衬托出他那一泻及腰的银色发丝。 那带着睨视天下的即冷傲,又倾城俊美的脸上,剑眉入鬂,俊眸流转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内敛的霸气与自信! 子洛薄唇轻勾,璀然一笑,便若繁花展颜,霎那间在他眼角盛开,那笑容直沁入心脾,芳华绝世! 喧哗的人声瞬间静寂,男子在自叹不如,姑娘们更是倍加妒嫉。 如此出色男子,要什么样的公主、小姐没有,偏要去争一个据说被日月宫少宫主抛弃的女子? 像是给她们的回答,一阵笙、萧、竹笛,乐曲声中,从台侧仙子似地鱼贯而出两排白衣女子,个个姿色上乘,佩剑而立,那种英武美丽绝非等闲。 台下一阵喧嚣,分明是垂涎的男宾在品头论足,女子们在议论纷纷。 然而这情景立刻被随之出场的金童玉女——金剑、银羽镇住。 好大的气派! 忽然台上白衣女子与金剑、银羽齐刷刷单膝跪迎,口中银玲似的声音飞出:“恭请宫主!” 场下霎时静寂,这阵仗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 乐声轻柔婉转,辰星飘然而出:她云鬂高梳,珠帘墨发,额际垂下的一粒红宝石更衬出她那绝世容颜! 她今天白色披风内,一身红衣灿若火凤临世,随风飞扬的云霞裙摆如拨弦的妙手,时时拨动着毎个男子的心神。 她那双美到极致的亮眸,在微卷的长睫下,充满了灵气,转动间泛起幽幽晶泽,发出自信而耀眼的光芒。 她的绝世风华,婉若出水芙蓉,清纯倾世,生生夺去了众人魂魄,让人不得不沉迷其中! “白衣飞扬飞衣白,红梅醉人醉梅红!”衣群辉随心赞颂,他那清纯浅雅的嗓音,更増添了他的一丝魅惑,犹似雨洗落尘,风骨倾城! 子洛轻轻勾唇一笑,眸光凝练,低醇磁性的语音带着无限宠溺接口道:“珠炼壁合壁练珠,凤落梧桐桐落凤!”好一个子洛,不但对章工整,更对岀了自己的心声! 辰星素手一挥,音乐骤停,她环视了下人头济济的广场,傲然一笑,清泉之声,脆然落下:“三日前,本宫主声明,今日,若他俩人之中能达到我的要求者,我将信守承诺,与他当场成婚,还请在场各位父老乡亲作个见证!” “让朕与太子一同见证吧,星儿你看如何?”不知何时,齐皇与太子承修居然也悄悄来到了舞台中央。 台下刷地齐齐下跪一片,承修扶齐皇落座后,这才问道:“星儿的要求,你们两人达到了没有?” 两人同时回答道:“早已完成!”各自又认真重述了一遍。 齐皇这才侧头问辰星:“如今他们两人同时都说完成,你该如何评价?” “好,即然如此,不如让我来问上一问。”辰星淡笑着不慌不忙回答。 “衣兄,你真的三天之内将你的誓言传遍这片大陆?你是如何做到的? ”不错,我动用了巡天阁的力量,他们的办事效力,这,你最清楚。“ 辰星自信地点点头,回头又问子洛:”那你呢?“ ”我请了太子传信三国!他的力量,你也该清楚!“子洛自信地说。 辰星又点点头! 这三天来,她的心日渐平静,她渐渐理解了陵玥所做的努力,然而陵玥的不告而别始终是她的遗憾。所以她也要趁这时机,让天下的人,更让陵玥知晓,他是最懂自己的人,自己也希望能理解他。更希望陵玥能听到消息,趁这次大婚之际能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要看看陵玥是否真的安好。 辰星有意留了个破绽说:”这么说来,你们二位旗鼓相当,那我该与谁成亲呢——?……是衣兄?……还……“她纤手刚指向衣,话音未落,从台下左边立刻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我们日月岛只收到并肩王齐子洛的誓言,因此天涯海角,衣兄似乎缺那么一角!“ ”西陵玥?……“衣群辉并不意外他的出现,尽管是好友,但坏了他的好事,他也要反击! ”错!我乃陵玥同胞弟弟西陵旭,此次受父母飞鸽传书嘱托,前来看望兄长,顺便也看看这旷世奇婚!“ 尽管答得天衣无缝,辰星第一感觉他便是陵玥! 唯有陵玥,才必定会为自己解难! 辰星正望定陵玥,想要设法问个究竟。 却忽略了齐皇的宣布:”即然齐子洛略胜一筹,朕便下旨一字并肩王齐子洛与凌霄宫宫主燕辰星今日共结连理!普天同庆!“ 子洛亮眸氤氲,心花怒放,星儿今日该回复自己怀抱了吧?他有些疑惑自己是否又做美梦? 狠狠地用手掐了大腿一把,一阵疼痛袭来,他开心地第一次展颜一笑,顿时醉倒少女一片! 原来坊传有误,子洛非是冷情,而是未遇知音,今日他脸上的笑意暖暖,倾倒众生,唯为辰星! 一时台上鼓乐齐鸣,辰星立时要被红帕盖头,当她再度看向西陵玥现身的方向时,已经迟了,陵玥早已从那里消失!陵玥你就愿这样悄悄地从我身边走开,只把一声祝福留给我吗? ------题外话------ 明天大结局,亲们,等着哦! 第六十四章 洞房花烛(大结局) 什么? 刚刚他没有出全力? 王易闻言,心中一片震动。 下一刻,吴管家的身体、容颜,竟然开始变得年轻起来。 王易知道,这说明吴管家对隐藏身体血气方面,也有了不起的功夫。 从李志颖学习憋住血气的功夫以后,王易对血气的理解,也非常的精神,他明白,吴大管家的实力,的确深不可测。 这个时候看到吴大管家的举动,他心中就明白了这武圣比他想象的可怕和强大太多了。 吴大管家就如此了得了,那王天机呢? 王易心中对双方的实力和势力,第一次有了清晰的认识,他感觉到了彼此之间存在的巨大鸿沟,本来还有一些自信的他,这一刻觉得自己还需要好好的努力。 灵魂漩涡! 李志颖再度发动了攻击,这一次发动,他感觉到了一丝纯阳力量。 从某种程度上说,玄阴斩鬼摄魂**并不是用来摄魂的,而是炼尽阴渣,把神魂变得纯阳的手段! 观想壮大阴魔,然后一举破碎,企图灭尽阴渣,返回纯阳,不过创始人没有想到,心中的阴魔是破灭不掉的,就算绞碎之后,只是一刹那慑服,过后便会恢复,寄托在心中。 天地之间,真正练尽阴渣的法门,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借天地雷霆的生死之力。 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当然灵魂漩涡,李志颖这个时候施展出来,只是为了配合自己的遮天手第四指罢了,他并没有指望这点东西能够对付对方。 四指灭灵神! 四根手指,在空气之中出现了,朝对方碾压而下! 吴管家感觉到一股毁灭灵魂的力量,落在自己的身上,他脑门剧痛,竟然有种血液不通畅的感觉。 “厉害的手段。”吴管家说话道。双掌血液再度出现,不停地在天地之中画着圈圈。 诸天生死,似乎都在他的手中演绎。 李志颖的第四指被碎裂了。 看着吴大管家,李志颖说话道:“吴管家。最后一招,你若是能接住,我就不阻拦你了,我也无法阻拦你。” 一手遮半天! 遮天手目前发展到最强、最完美的招式,在李志颖的心中涌动了出来。 这一招出来的时候。天空豁然阴暗了下来。 无穷无尽的压抑气息,在空气之中扩散开来。 天塌了! 末日来了! 无论是吴大管家,还是王易,还是远方残存的武士,或者是赶过来准备动手的段大先生,在这一刻都傻眼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仙术? 空气似乎被封锁了一样,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 “鬼仙?不是鬼仙!”吴大管家面色凝重道,“不可否认。除非一见面我就对你下死手,否则等你出招了,我却难以抵挡。李志颖,难得你一个少年,竟然可以将我逼迫到这个地步。天地的力量,竟然被你的道术所引动,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 巨大的手掌下来了,吴大管家也玩命爆发了。 精血,吴大管家的口中。喷射出了一道金色的血液,那是武圣血液净化凝聚的力量。 手掌,破碎了。 强大无比的遮天手,第一次被人破了。 不过。李志颖并未失败,他只是败给力量,并非败给技巧,给他时间,等他实力更强以后,再度施展遮天手。威力绝对不只是这么一点点。 吴大管家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 这个时候,大军赶上来了。 看到无数冲上来的士兵,吴大管家的表情顿时平静了很多。 “好好好,李志颖,你果然强横,我不想杀太多普通的士兵,这就退去。易少爷,你好好休息一下,改天我再来找你。”吴大管家话音落下,顿时带伤离开了。 胜利了! 李志颖微微一笑,然后咳嗽了一下,一对淤血吐了出来。 “李兄!”王易来到李志颖的身边,“我我” “别说了,我没事。”李志颖回答道,“先退回去。” 那口淤血,并不是受伤淤血,而是身体运转过程中,各种毒素汇聚到一起,排泄出来的脏东西。 王易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只会众人,带着李志颖离开。 可是回去以后,王易却豁然趴了下来。 “为了帮助李兄击杀吴大管家,我连续十多次释放灵魂漩涡,然而他太能抵挡,我也有些支撑不住了。”王易说话道,“刚刚在外面,我怕有问题,只能硬撑回来” 话还没有落下,王易就盘坐了下来。 “小金蛛,你快点帮忙,缓解下王易的问题。”李志颖朝小金蛛说话道,然后盘坐下来,开始运转过去弥陀,修复自己的精神力量。 战胜吴管家,李志颖耗损其实极大,那遮天手的终极力量施展,对李志颖来说,消耗太过激烈了。 大量的消耗,李志颖感觉到了非常的疲惫,甚至还有几分用力过度的损伤。 豁然,一股温柔的感觉传来,小金蛛出现了,是一个调皮的姑娘形象,但是却是演绎成佛母的姿态。 佛母滋养精神,安定灵魂,王易的伤势,瞬间被安定了下来,接着他就出窍,进入桃神剑之中,用桃神来练过去弥陀经,修复自己的阴魂。 帮助王易之后,小金蛛又跑李志颖这边,想要帮他。 “别碰我。”李志颖的阴魂朝小金蛛说话道,“与我精神接触,就如同姑娘被我占有了身体一样,太过刺激了。” “啊?”小金蛛闻言,精神退了回去,“你的精神还会这样子?” “不错。”李志颖回答道,“我这阴魂,对女性灵魂,有太多的影响力,不要轻易尝试。” 那花弄月和花弄影为什么会表现得依恋,李志颖已经弄明白了,就是这个原因。因此在遇到主动靠近的女性阴魂,李志颖都会拒绝对方的,避免因为神魂交融而出现太大的问题。 “竟然会这样子。”小金蛛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俏皮的说道,“不过你说不行,我就越想尝试”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吗?”李志颖有些无语道,“不要胡闹啊,孩子。” 李志颖说话之后,便化身过去佛陀,开始修复精神力量。 小金蛛正要过来,但看到李志颖变成佛陀了,只觉得非常无趣,救跑回自己的身体中去了。 过去弥陀经虽然不错,然而修复精神是非常缓慢的。 李志颖只能耐心地一遍一遍地运转过去弥陀经,让自己在不留后患的情况下,慢慢的恢复。 豁然,一道纯粹的念头涌了过来。 李志颖如同一个口渴的人,不自觉地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他就感觉到一阵精神。 这是 “这是桃神泄露出来的力量。”王易的声音响起,他神采奕奕,已经恢复了所有的伤势,他朝李志颖说话道,“反复不断的施展灵魂漩涡,加上吴管家的力量反复伤害,桃神的意志力已经消散了不少,所以力量把持不住,就泄露出来了,我侥幸得到一部分,恢复了实力,还彻底的巩固了附体大成的境界,看到你还没修复,就赠送你一些。” 一一 一一 ps:身体不舒服,状态很差,写不出来了,今天保底两更,明天多更感谢大家! ps:感谢订阅,祝您生活愉快。 再次感谢丰和等书友的打赏支持。